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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里的消亡》读后感摘抄

《雨林里的消亡》读后感摘抄

《雨林里的消亡》是一本由[瑞典] 唐·库里克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00元,页数:234,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雨林里的消亡》读后感(一):雨林里的消亡

这本书完全打破了我对人类学书籍“无聊”的刻板印象,文笔非常好,记录的故事也诙谐有趣:其中讲「脏话」和「饮食」的那两章的我be like:睡前躺在床上已经睡眼朦胧但被逗到发出爆笑声,以及当地年轻人「写情书」和「关于村里所有人都记不起彩虹这个词这件事」的两章也非常有趣,不禁感叹怎么研究人类学居然也能写到这么有趣的topic

《雨林里的消亡》读后感(二):逐渐凋零的过去和当下

说起巴布亚新几内亚,看过一些人类著作的朋友应该都不太陌生。马林诺夫斯基就在这里生活过很久,写出了《西太平洋的航海者》。大多数人类学家都会远离我们日日生存的社会,找到某个村落,开展相关的研究。对自诩“现代人”来说,今时今日在钢铁水泥丛林里去看这样的书,像是看某种景观。或多或少带着猎奇的、优越的心理。这个话题之前在其他几本书的分享中也提到过,不展开叙述了。

看回本书,显而易见作者想展现给我们的是某种消亡。这种消亡是我之前从未意识的语言的消亡。在之前看过的其他人类学书籍中,语言其实一直都是当地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很多作者会罗列分析当地的语言,特别是有着独特含义的当地词汇、语言。但我从未认真仔细看过这些内容,因为脱离那个语境,我无法通过作者简单的罗列感受到这个词汇的生命力。但是本书的作者通过讲述自己学习当地语言、记录泰雅博语消亡的过程,让那些看起来意味不明的文字和符号生动起来

语言的消亡不像动物的灭绝,人类也许可以将某个物种剥离出栖息地,送进无菌室一般的保护区,做一些自我感动的拯救行动。(此处指巴拿马金蛙等等)我们只能眼看着一种语言逐渐消失,从中甚至无法获得刻奇的保护的感情。殖民主义与西方传教士、学者的到来,破坏重塑了当地人的价值观。“现代人”的优越感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劣等的、不文明的、未开化的”。他们开始想要变成其他人。因为这样的冲击使得他们接触外界,他们远离故土去谋生,带回来另一种语言。这种语言意味着变化,意味着见过了更大的世界。语言变成了某种符号,在代际之间开始出现断裂。年轻人羞于开口讲泰雅博语,可能会遭到老一辈人的嘲笑。而能熟练掌握本地语言的上一代人也开始变得记忆模糊,某些词汇开始出现含义的错乱。当越来越多的人无法用泰雅博语讲出我们司空见惯的东西,无法表达一个人的到来和离开,它就开始凋零。它无法用来讲述,无法用来沟通,不能再记录一个人的生活,它只能被印在纸上,变得干枯苍白。雨林里正在发生消亡,也不止这一种消亡。

我带着已知的注定的结果,再去看一种语言失去生命力的全过程,好像也没什么太遗憾和悲伤的感情。在阉割与审查日益严重的今天,当我需要用拼音和同音字表意作为某种的暗语的今天,带着“现代人”假惺惺的怜悯与哀叹一种语言的消亡,我实在是做不来。失去生命力的不仅仅是远方的、我从未听过的语言,被重塑被摧毁也不仅仅是“未开化的土著人”,所有的一切都正在发生。

《雨林里的消亡》读后感(三):年轻人为什么不说母语了?

为什么年轻人不再说母语了?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唐·库里克的脑海里。

1986年,唐·库里克还是一名年轻的人类学专业博士生,来到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迦普恩村落,记录当地人所使用的泰雅博语。

这门语言使用者非常少,最多时候也不超过150人。这种情况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很常见,这个国家大多数语言的使用者不超过三千人。语言学家估计,35%的语言只有不到五百人的使用者。在这里,人们以语言作为区分彼此的手段,大量相邻的群体在巫术、仪式、祖先崇拜、宇宙观都大同小异,穿着打扮如出一辙。语言学家们得出结论是,他们想与邻居显得不同,而让自己与众不同的途径就是语言多样性。

唐·库里克全力以赴地完成他的田野调查工作,厘清了泰雅博语的特征,也为这门语言的奇妙之处所折服。

但是,他渐渐发现,年轻人都不怎么说母语了,转而使用皮钦语,这是英语的一种变体,也被称为洋泾浜英语,在发音和句法上都与标准英语不同。皮钦语是由殖民者、传教士等带入巴布亚新几内亚,使用皮钦语可以与外界交流。

唐·库里克明白,年轻人学习皮钦语的缘由;但他不明白,年轻人为什么不说泰雅博语了?

在长期观察和三十多年反复验证中,唐·库里克认为至少有两个原因导致了泰雅博语逐渐萎缩。

第一个原因是抚养方式。在迦普恩村里,父母们对待子女并不是蹲下来、以孩子的视角去安抚和解释;而是将孩子“拉”到成年人的高度,以对待成年人的方式“对待”孩子,戏弄、欺骗孩子,从中获得快乐。孩子长到三四岁以后,就开始学习残酷的“成人法则”。大人告诉孩子,巫师要来射死他,他死去祖父的灵魂从雨林里出来找他、他叔叔得病要死了等等;孩子从这些言语中分辨到底是不是真的,以耳濡目染学来的成年人应对方式“骂”回去时,成年人哄堂大笑。在这样的环境中,代际关系是紧张的、不信任的,年轻人不愿意学习上一代使用的那些“欺骗的、互相谩骂的”语言。与这门语言联系在一起的是那些冲动、暴躁、欺骗等等印象,以及祖先们那些古老的、“不文明的”生活方式。在进入传教士开设的学校后,年轻人学会了皮钦语。

唐·库里克又观察到,虽然年轻人都说自己不会泰雅博语,但实际上年轻人也会说泰雅博语,只是在年纪大的、说得更流利的人听不到时才说这门语言。事实证明,他们都能用泰雅博语交谈,甚至有几个人掌握程度相当高,说故事时可以不假思索,词汇量大,会用各种不规则的时态和动词变化,以及其他语法特点。但有意思的是,他们在其他场合从来不表现出掌握这门语言,有时甚至连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母语水平。他们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会说母语呢?

那些年轻人告诉唐·库里克,那些说泰雅博语很流利的人,不会鼓励年轻人说这门语言;相反,一有机会就批评年轻人,你们不懂泰雅博语、嘲笑年轻人是其他村子长大的、或者是不懂村里土话的白人小孩,讽刺他们都变成白人了,只会说白人的语言(皮钦语)。而年轻人则反唇相讥,说这都是父母的错呀,都是父母不教他们呀,父母要是教的话就会说呀。这是第二个原因,导致泰雅博语萎缩。这种互相责难的结果就是,泰雅博语离坟墓越来越近了。

唐·库里克发现,即使年轻人在隐私场合中愿意说泰雅博语,但他们的掌握程度也越来越低,原本富于变化的时态消失了,词形变化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词性,用皮钦语的词代替泰雅博语。唐·库里克认为,泰雅博语这棵曾经的参天大树已经被削成了一根瘦骨嶙峋的小牙签。

读完唐·库里克所写的这本《雨林里的消亡——一种语言和生活方式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终结》,让我心有戚戚焉的倒不是作者对语言萎缩现象的忧虑,而是他捕捉到语言代际传承的微观场景,即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关系,影响着下一代在母语习得方面的意愿。

在我的田野调查中,我也看到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长辈说,现在的小孩都不会说苗话了。甚至“点名批评”和责备,“某某某,koj yog Hmoob os, koj tsis paub hais los Hmoob。(你是苗族,你都不会说苗话!)”孩子用法语回答,“学校不教苗话。”以及当小孩(尝试)说苗话时,大人们直接纠正;几次之后,小孩就放弃了,转而说法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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