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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的读后感大全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的读后感大全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是一本由(俄罗斯)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2.00元,页数:44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读后感(一):安娜是个好老婆

安娜遇到并嫁给童年偶像陀sir是幸福的,陀sir与安娜的结合无疑也是幸运且智慧的。

安娜是上帝赐予陀sir的礼物,在关键时刻降临(帮他在26天内完成《群魔》的创作并摆脱困境),而后相伴的14年里,安娜化身速记员、秘书、作品的出版人和全能贤内助,连托尔斯泰都羡慕,“俄罗斯作家的妻子若都像安娜一样,他们将自我感觉良好些。”

书中,安娜以妻子的视角回忆了他们真挚的爱情生活(作家式求婚,出国蜜月,生育和丧子)还原了陀sir私下里的某些真实(爱吃醋总担心失去老婆,偶尔的浪漫,不懂拒绝被身边人几近榨干,善良且极富同情心,与病痛和赌瘾斗争的战士,超强的朗诵技巧),在充满诽谤的文学评论圈极力维护丈夫的声誉。

略有遗憾的是关于陀sir的精神世界纪录较少。作家的内心始终是孤独的,他对安娜不干预他的心灵和精神生活十分欣赏,两人关系“像一堵坚固的墙”,相互依靠又保持相对独立。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读后感(二):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1867年2月15日,在彼得堡的伊兹马伊洛夫大教堂内,20岁的速记员安娜·格里戈利耶芙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娘家姓:斯尼特金)与44岁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完成了(也许是正教式的)婚礼。回到新家后,陀氏兴高采烈地向亲友介绍说:“瞧,她是多么迷人!她真是个非凡的人!她有着一颗黄金般的心!”

安娜正是用那颗“黄金般的心”,不仅陪伴陀氏共同走过了14个春秋,更是在陀氏去世后37年中,离群索居,七次出版陀氏文集,建立陀氏“旧居博物馆”,编辑出版有关陀氏生平和社会活动的“文章与艺术作品图书索引”,参加文学晚会、文学展览会,与数量庞大的陀氏崇拜者通信……始终把生活重心紧张地放在丈夫的事业和声誉上。连文豪托尔斯泰都说:“俄罗斯许多作家将会自我感觉良好些,如果他们的妻子都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妻子这样。”

1865年夏,陀氏由于债务问题与人签订了一项契约,他务必于1866年11月1日前交出一部长篇小说,否则不单要赔付违约金,还要失去对自己作品的所有权。在这样的情况下,陀氏接受朋友的建议,请一名速记员配合自己的口述,来完成创作。这名初次工作的速记员就是陀氏的第二任妻子安娜。幸运的是,在26天内,他们完成了长篇小说《赌徒》。而安娜也赢得了陀氏那想摆脱鳏居生活、渴望获得幸福家庭期望的倾慕,并嫁给了他。

婚后14年,安娜深感幸福,可这更多是精神上的满足。因为,陀氏的名望实在与他的经济地位不符。他背负着(哥哥创办的)杂志社倒闭后的债务,还要扶养(前妻带来的)儿子、弟弟、嫂子等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以及过于轻信债主而白白付出的利息。此外,在他们婚后国外的四年生活中,陀氏痴迷于轮盘赌,输掉了大量的钱物。所以,他们经常是靠预支稿费过活。这也为陀氏带来诸多不利,因为他只能主动投出稿件而获得低廉的稿酬,并且时刻处于赶稿的压力之下而痛苦于发现自己在之前连载中的错误。 当时,富裕的作家们(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冈察洛夫)知道他们的长篇小说将会被各杂志抢着刊登,因而他们可以拿到一印张五百卢布的稿费;可是穷困的陀氏直到他最后的一部长篇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他才拿到每印张三百卢布。20岁的安娜就是在这样的经济压力下过活,直到陀氏去世前一年,才清还全部债务。

与沉痛的债务相比,他们的头生女和小儿子的夭折更是永生无法偿还的心灵负债。坚强的安娜不仅要压制自己的悲痛,还要时刻安慰陀氏,因为精神上的打击,是身患癫痫病的陀氏所无法承受的。陀氏曾就“不合理家庭”这一创作主题进行过思考,可我在想,安娜不就是这一悲剧主题的现实主角吗?但,安娜用她的坚强、智慧、勇敢和对陀氏无尽的爱,将这一切都完美的承担了下来。如果没有安娜的爱,以及在丈夫生前身后所付出的不懈努力,陀氏在世界文学史的地位真的就会如此牢固吗?

安娜是如何获得天才陀氏的至深的敬意、甚至是倾佩的感情的?这并不是一个迷。在这部回忆录中,安娜说:“我和我丈夫是‘具有完全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气质、不同的观点’的两个人,但是却‘始终保持自己的本色’,从来不彼此附和或迎合,我既不以自己的心灵参与他的心理活动,他的心灵也不参与我的心理活动;因此,我那善良的丈夫和我——我们俩都感到自己在精神上是自由的……他和我的关系始终像‘一堵坚固的墙……他能依靠它,他感觉到这一点,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能够在它那儿寻找庇护。它不会让人跌倒,而是给予温暖’。”

其实,读本书毫无疑问是为了想了解陀氏,但我实在是被安娜伟大的爱情所感动。当然,你也可以把这部回忆录作为一部文史来考据,从中丰富对陀氏的印象、发现他作品的生活来源。可就像安娜所说的那样,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色”,而她的本色连同陀氏的小说一样,让我激动不已。

对了,陀氏向安娜求婚的情节非常有特色,且十分的浪漫,为没有读过本书(或陀氏传记)的书友留个悬念吧。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读后感(三):有安娜回忆录陪伴的旅途初始

二零一四年夏初,我辞了职,买了杭州—齐齐哈尔—漠河的硬座车票,去北极村看一场极光。长达六十六个小时的旅程,我仿佛要跟自己较劲一般地买了坐票,中途在齐齐哈尔转车时,我在车站候车大厅的角落里偷偷脱下帆布鞋,试图放松一下肿胀的双脚,没成想,竟穿不回去了。那漫长的旅途中,我随身带着的,正是这本安娜回忆录。

我素来不爱看回忆录之类的传记文学,那些名人们的日常琐碎成长经历,以及学术考证般的编年事件,晦涩而无趣,常常使我昏昏欲睡。但,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看这本回忆录前,我刚刚看完了他的《罪与罚》、《群魔》、《白痴》和《卡拉马佐夫兄弟》,这几部大块头作品几乎占据了我辞职前一年的所有闲暇时间。我那么爱他,那种爱,到后来,已不仅仅是一个读者对于一个伟大作者的崇拜,而渐渐演变成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十分复杂的感情,其中当然有爱慕,但更多的是怜惜,是心疼,是一种想要跨越百年时光去拥抱他的渴望。

此时,我当然明白何以会这样。我常常把陀氏与他的笔下的角色重叠,毫不怀疑地认为他本人就像米卡,像伊凡,像阿廖沙,他笔下的每个人物都是他的分身,他们永无休止地撕扯他,使他陷入关于上帝,永恒,虚无的无尽的思考与挣扎。我常觉得,他阴暗,扭曲,神经质的程度比他笔下任何一个人物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长篇大论的演说,絮絮叨叨的言语,毫不抒情的笔法呈现的是生活本身的粗糙、杂乱无章和毫无逻辑(当然,研究者认为这是因为他急于交稿还债,没有精力修改所致),他把一颗颗心脏挖出来,摊开,一个点一个点地折磨,审视,鞭笞,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穿过一切逻辑伦理良善的表象,直指灵魂深处最黑暗而不为人知的欲望,而当揭开荒唐堕落甚至邪恶的外衣,在最反叛的灵魂里也有金子在发光。他不遗余力地挖掘人性的复杂,撕开文明的遮羞布,如此坦率,如此勇敢,他让我直视自我深处的怪物和欲望,明白了那也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让我明白,只有直面,方可找到救赎。

可能正因如此,才有了一次十分愉快的阅读体验。出乎意料的,安娜的文笔十分流畅,写作也相当有趣。安娜的回忆呈现出的是一个不一样的陀氏,在安娜笔下,他不再是那个阴郁,神经质的男人,而是一个浪漫,贴心的丈夫,一个温情,可爱的父亲。尤其是求婚一节,他害怕安娜拒绝他的求婚,便预先虚构了一个文学故事试探安娜的心意,完全是一个陷入热恋中的憨痴的男子形象。

安娜在七十岁,丈夫去世三十多年后回顾自己与陀氏不可分割的一生,我相信,她必然隐去了很多痛苦(陀氏频繁发作的癫痫病,家庭经济的拮据,陀氏深陷轮盘赌给他自己及家庭带来的灾难,这一切带来的痛苦,绝不会像安娜描述的那般轻松),而更多的回忆了与丈夫在一起的温情与幸福瞬间。记得在火车的拥挤车厢里看完这本书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多么庆幸,安娜出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里。在经历了革命,断头台,流放,苦役,这一切的一切之后,安娜给他阴霾重重的人生带来了温暖与活力,让他得以完成那些不朽的作品。我为着他的人生中有安娜而长舒一口气,为了一个一百多年前既定的事实而放下心来,想想,也真是徒劳。

齐齐哈尔到漠河的绿皮火车上,清晨四点,已近终点。对面坐着一个形容瘦削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在默默喝酒,车厢里的游客面孔已所剩无几,渐渐地多了很多上山做工的男人们。火车安静地穿行在大兴安岭沉睡的腹地,天色渐白,车窗外,白桦和樟子松倏忽而逝。聊起大兴安岭,一个男人说,初春开工时,一走进林子,整个山岭都是树木的香气。那清香,我想象得到,当漫长的冬季结束,大雪初融,树木新发的嫩芽,浓缩了天地的灵气与精华,在凌冽纯净的空气中,散发着生命最纯粹的芬芳。

北极光终究没有看成,北极村也着实让人失望,但每次想及,那段有安娜回忆录和大兴安岭陪伴的旅程,都仿似有林木新生的香气在周围氤氲。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读后感(四):如何去爱男神?

世人印象中,陀思妥耶夫斯基暴躁,患癫痫,性格反复无常,赌博成瘾,是个几乎癫狂的天才,而在一本书里,他温柔,体贴,对家人关怀备至,富有责任感,是天才中罕见的暖男。

这本书,书名《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作者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是陀氏最后一任妻子,比他小二十余岁。

我惊讶于这本书中的叙述跟所有已知印象的违和,而细细读下来,你却不得不相信,当全世界都在刻录下你满脸的沧桑,只有真正爱你的人会一直给你美图秀秀,即使她看起来那么像个抖m。

所有天才的完美婚姻,都必须有服从的一方。

夏加尔的妻子,出身大户人家,家人不同意她和穷画家结合,她拿着嫁妆就来找画家私奔。

托尔斯泰的妻子,出身大贵族,婚后为了托氏的田园之梦,离开从小居住的城市,搬到乡下,同时还要担任丈夫的速记员和秘书。

纳博科夫的妻子,同样也担任了秘书一职,与其同时,因为流亡欧洲,还要兼顾照顾一家的经济和生活。

毕加索和莫迪里阿尼的妻子,还得兼顾打小三。

只有菲茨杰拉德的泽尔达,保存了完整的人格,也弄残了老公,弄疯了自己。

爱天才,是要像爱耶稣一样去崇拜的。

比如安娜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整本书基本就是她的崇拜史再现,自己还是个姑娘时,从未见面,就已见字如面,抱着其人的作品神魂颠倒(ps:陀氏在二十多岁时已名满天下,作品都是当时俄罗斯的畅销书,不愧是人类历史上的黄金时代啊,十几岁少女的流行读物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现在的妹子幻想吴亦凡,后来,安娜自专科类学校毕业,立志成为自己赚钱买花戴的独立女性,于是机缘巧合下,进入陀氏家担任秘书,姑娘内心激动简直无以言表,那时的陀氏,经历了流放,妻子去世,蜗居在一栋小楼中,为亲人还债而日夜奋笔疾书,却还被书商拖欠款项,而安娜,放在今天,则是妥妥的白富美,在市中心有一整栋楼,在郊区还有庄园!但她依然担心陀氏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嫌她蠢,这姑娘完全没考虑到,以那样低的薪水,除了疯狂粉丝,是没人愿意做这份工的。

总之,在他还没爱上她之前,她已五体投地,在他示爱之后,两人立刻双双陷入狂喜,不早不晚,正好合拍。

说到示爱,陀氏也是个老司机,当时在安娜家的大平层里,作家生怕自己被拒绝,于是虚构了一篇小说,请安娜评判好坏,小说的内容是,一个老、丑且穷困的作家,爱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他与她朝夕相对,逐渐不可自拔,却害怕表示爱意,因为他深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会拒绝他吗?”,安娜十分认真的说,当然不会,因为爱就是爱没有阶层年龄之分只要心灵契合balabala,说的老司机心花怒放,立刻表达,那个男人就是我啊,那个女孩就是你,这么说,你愿意接受我的爱了?

大概这是所有粉丝最希望听到爱豆说的话。

人人都说,贫穷夫妻百事哀,倒贴女孩会被甩,放在安娜和陀氏的婚姻上,那是啪啪打脸,搬出娘家,安娜从白富美一下落到一分钱要掰成三瓣花的管家婆,卖了嫁妆不说,还打算卖掉自己名下的一栋房子,在家庭关系上,要忍受同住的陀氏侄子每天作妖,还要面对陀氏的三亲六戚没事就来打秋风,种种鸡零狗碎,差点把姑娘憋成抑郁症,直到有一天,陀氏看她暗自流泪不止,嫌她对侄子不太好,她才趁势发作,把忍受的苦水大倒一通,而原因,就是不愿家庭事务打扰到他的写作!

恋爱是一回事,婚姻又是一回事,没有什么爱不会被消磨,只有崇拜才能给爱加持,一路打怪升级,最后成就ssr。

是崇拜,让凡人之爱,带了神性。

总之,两人后来过了很多年苦日子,还经历过国外躲债,孩子夭折,安娜家破产等等糟心事,直到安娜硬起头皮开了小小的,专门出版陀氏作品的出版社后,他们的日子才稍微宽松起来,而这种好日子,两人也没过几年,天才就去世了,那时,安娜才三十五岁,她七十二岁才去世,中间的三十七年,全部都在整理陀氏的作品,并撰写自己的这本日记。

斯人已去,余生却依然沐浴着爱的光辉。

同时期的托尔斯泰夫人,在自己回忆录里狠狠吐槽了一番老公,而同为天才的夫人,安娜的文字里,只有爱。她一生都在担心自己的才智愚钝,匹配不上老公,她担任了陀氏几部最重要作品的速记员和整理人,却对自己的功劳毫不在意,一笔带过,但是她记下了他笨拙的表白,妒忌发作时像个混账小孩,宁愿自己把冬大衣当掉也要给她买礼物的苦心,也记下了他在她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料,发誓要戒掉赌瘾的决断,还记下了他和孩子的嬉戏,对每个混账家人任取任需的人生,甚至几十年过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阴暗的楼层,他苍白严肃的脸上有一丝阴郁,她担心自己笨笨的让他生气了,于是回家大哭了一场,哭的时候还在想他那么苍白是不是因为流亡损害了健康,却不知道男人第一面就知道这个女人,值得托付作品,甚至一生。

仰慕他像神,照料他像孩子,依赖他像男人,这就是她完美的一生。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读后感(五):献给陀翁,献给安娜,献给150年前的相遇

一直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样的感觉自第一次读到他的书时就有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再难撼动。近来忙于专业、社团、组织,发觉读的文学书少了许多,不过这倒并不影响我对文学的喜爱,一些东西是深深印烙在心中的,不需要时时拾掇起它。对待陀翁也是这样的感觉,虽不是时时拿起他的书籍,但他一直在我心中,生活不如意时,想想陀翁,想想谢苗诺夫校场的假死刑,想想鄂木斯克的苦役生活,想想时时都可能发生的癫痫,想想那些伟大思想交融在陀翁脑海的瞬间,我的生活便不算什么了。

读过许多陀翁的书后,我就越发想了解他的生活。在他生活里出现过许多重要的角色。而其中,他的第二任妻子——安娜·格里戈利耶夫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的身影尤为伫立。这是一位令托尔斯泰都羡慕嫉妒恨的妻子,他说过,如果所有作家的妻子都能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妻子那样,或许他们的生活会更好过些。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我文学上当之无愧的男神,而安娜·格里戈利耶夫娜则是我在生活上当之无愧的女神,换一种说法,是我心中最理想的伴侣。他们相遇于150年前的今天,即1866年10月4日,但故事要远早于这一天就开始了。

1866年10月4日至10月30日,即为非常著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中的26天”,当时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了还债,而与一个书商签订了一份很不合理的条约,条约要求陀思妥耶夫斯基要在11月1日前交上一份长篇小说,负责就要拿走他全部作品的版权,而当时陀翁甚至连这部小说的大纲都还没想好。他的朋友米柳科夫建议他请一个速记员,陀翁答应了,于是米柳科夫向速记老师奥利欣求助,后者向他推荐了一个自己的女学生,名叫安娜·格里戈利耶夫娜·斯特尼金娜,即后来的安娜·格里戈利耶夫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安娜在10月4日第一次来到陀翁家开始工作。

最初陀翁对她的印象一般,最多只是认为她举止大方,言语得体,而不像当时的女虚无主义者一般。随着两人工作的深入,陀翁对安娜越发地有好感,开始向她吐露自己的悲惨身世,安娜大吃一惊。在这之前,安娜就曾读过陀翁的许多作品,像《穷人》、《涅朵奇卡》、《死屋手记》、《罪与罚》等,对陀翁笔下的角色表示深深同情,有时还会因为角色的悲惨命运而落泪,遇到陀翁前,安娜便对陀翁表示深深的崇拜,而这崇拜之情,安娜做到了至死不渝。而现在自己崇拜的人竟然这样向自己吐露真情,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当时陀翁的情况也确实很糟,除了这26天的事情外,陀翁在1864年时哥哥妻子双双病逝,他承担下了哥哥一家的抚养责任,以及哥哥留下的许多债务,这些债务几乎把陀翁压倒,在现实的事情上,他到了无人可说的地步。安娜在这26天的工作中慢慢了解了陀翁的事,她对陀翁的好感也逐渐加深。直到工作完成后的几天,陀翁向安娜正式求婚了。

我们说这26天是陀翁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时间,这不仅仅因为他度过了又一次的困境,这样的困境在陀翁的生活中太多了,无论是40年代彼得堡文学界对他的攻讦,还是鄂木斯克的4年苦役生涯……这26天的意义,更在于他结识了安娜,这个未来14年最重要的伴侣。两人与1867年初结婚,而后为了躲避债主,两人开始了长期的欧洲旅行。原定三个月的旅程,最后竟延长到了四年,直到1871年两人才重返彼得堡。在这期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才是真正改变陀翁和安娜一生的。

陀翁的性生活(或婚姻生活)成熟期来得特别得迟,这也是由陀翁本身性格以及他经历的跌宕生活导致的。陀翁遇到的第一个情人玛利亚·伊萨耶娃,后者出现在陀翁西伯利亚服役期间相当困难的时候,而玛利亚也同样经历着许多困难,两人在苦难中成为至交,而后正式结婚,但这场婚姻却并没有促进陀翁的婚姻生活成熟,陀翁依旧在捣鼓着思想上的风暴,处理不好现实的事情,而她的妻子也因为体弱多病,不能履行家庭主妇的责任。而两人的孩子却是由玛利亚和前夫所生的,陀翁即使想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也因为血缘上的关系,这种情感不会那么强烈。

他的第二个情人是他在大学演讲时遇到的一个学生,叫阿波利纳里娅·苏斯洛娃,后者因为陀翁文学上的惊人才华,而疯狂爱上了他。两人的恋情如同干柴烈焰一般,很快地升温发酵了。但后来苏斯洛娃发现,陀翁的性欲非常旺盛,以至于她完全满足不了。而他们在精神上也是同样的激烈碰撞,但这种碰撞却没能让他们结合在一起,反而使双方都筋疲力尽,最终苏斯洛娃只能离开陀翁。于是,陀翁遇到了安娜。

安娜在刚刚遇到陀翁时可能和他其他情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同样的不成熟,对性生活毫无经验可言。在这基础上,安娜很有可能得到陀翁前两任情人一样的结果。这一次长达四年的旅行是两人性生活成熟的最重要催化剂,有了这次旅行,两人才深深地结合在一起,也是为陀翁回国后的10年辉煌打下了重要基础。这次旅行有几个很关键的地方促成了这样的结果。

一是陀翁性生活的正常化,陀翁本身强大的精神世界使得他在性生活上也更为强烈,而很多女人都无法满足他,于是陀翁直接讲这种强烈的欲望转移到赌博上面。安娜对这样一件事的态度是始终忍让的,她清楚地知道这种欲望不是人能抗拒的,它与意志力无关,它是真正侵蚀人的力量。安娜在陀翁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也依然默默支持着他,直到有一天,陀翁写了一封信向安娜忏悔,发誓他再也不赌博了,安娜对这样的忏悔已经习以为常,然而这一次他真的做到了。陀翁终于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有了成熟的理解。但这过程中安娜究竟受了多少苦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

二是陀翁和安娜有了孩子,他们终于有了真正的家庭生活。在这之前,陀翁和第一任妻子没有自己的孩子,却要抚养妻子前夫的孩子,这种错位的家庭生活很难让陀翁感受到真正的幸福。终于有了孩子后,陀翁才第一次有了当父亲的喜悦,虽然这时候他已经年近五十了。孩子作为两人生命的联结体,让他们的感情再一次升温。他们这才真正的结合在一起。

三是安娜性格的成熟。在遇到陀翁之前,安娜就表现得比较成熟了,她第一次遇到陀翁时,表现出的不同于当时其他女青年的特质就令陀翁另眼相看。但这毕竟只是少女式的成熟。而与陀翁旅行期间,她才真正接过家庭的重担,既要照顾好孩子,又要忍受陀翁的病情,旅行中的各种生活开支也是她规划的。而回国以后她接过了陀翁作品的出版事宜,对付陀翁的债主们,把陀翁几乎所有的生活问题都揽在身上,这使得陀翁能安心去进行文学创作。

陀翁与安娜在精神上并无很深刻的交流,陀翁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关于人类心灵的深奥问题,而安娜对此却并不十分关心。许多人不解这样两个人是怎样走到一起的,而安娜本人却已经在自己的回忆录中给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引用了罗赞洛夫对自己的老师斯特拉霍夫的信件的解释,后者也是陀翁和安娜的一个重要朋友:“任何人,甚至‘朋友’,都不能改造我们,但是在生活中碰到这样的人是巨大的幸福,他具有与我们完全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气质、不同的观点。但他始终保持自己的本色,从来不随声附和我们,不迎合我们(喜欢迎合我们的人有的是),他的心灵不参与(参与是虚情假意)我们的心理活动,我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我们的内心体验——他却像一堵坚硬的墙,阻止我们干‘蠢事’和‘丧失理智的事’,而这类事情任何人都免不了会干的。这是一种由矛盾,而并非一致所促成的友谊。确实,上帝赐给我斯特拉霍夫这样的老师,我和他的友谊,跟他的关系,始终像一堵坚固的墙,我感到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依靠它,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能够在它那里寻找庇护。它不会让人跌倒,而是给予温暖。”

安娜对此有自己的理解:“实际上,我和我丈夫是‘具有完全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气质、不同的观点’的两个人,但是却‘始终保持自己的本色’,从来不彼此附和或迎合,我既不以自己的心灵参与他的心理活动,他的心灵也参与我的心理活动;因此,我那善良的丈夫和我——我们俩都感到自己在精神上是自由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总是单独思考许多有关人类心灵的深奥问题,他想必对我不干预天的心灵和精神生活十分欣赏,因此,有时他对我说:‘你是唯一了解我的女子!’(对他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他和我的关系始终像‘一堵坚固的墙……他能依靠它(他感觉到这一点),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能够在它那里寻找庇护。它不会让人跌倒,而是给予温暖。”

即使精神上没有交流,只要性格相合也一样能生活得很好。当然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安娜始终对陀翁那么的崇拜与尊敬,而陀翁对安娜也是同样的尊重与关爱。这爱才是让他们度过十四年婚姻生活的最关键因素。

“在我看来,这是我丈夫所以对我和我的一切行动极度信任的原因,尽管我所做的都是平凡而普通的事。正是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使我们双方有可能在人世间至高无上的幸福中度过了十四年的夫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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