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网

《陶庵梦忆》读后感摘抄

《陶庵梦忆》读后感摘抄

《陶庵梦忆》是一本由张岱著作,西湖书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0.32元,页数:124页,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陶庵梦忆》读后感(一):奈何心事陈年中

陈年心事,繁华人间,化作大梦一场,醒来娓娓道、细细说,仿佛真就是庄梦里的蝴蝶,飞来了又走,一切照旧……若不是自序里有“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窒不敢与接。作自挽诗,每欲引决。”“然瓶粟屡罄,不能举火”这样的词句,或者读者真就信了这一梦人间的闲情雅趣仅仅是漫章的繁华靡丽,无忧无虑。

这个昔日的世家公子、章台人物,老来面对国破家亡的巨变,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在破旧的草棚里、饿着肚子,回忆当年的盛时旧事,一笔一笔描摹出早已灰飞烟灭的梦里故国故园故人故事,于是山中岁月长,栩栩如生的晚明江南世俗风情卷——《陶庵梦忆》,就这样从深山老林里重入红尘。用作者自嘲的话来讲就是“名心难化”、“则其名根一点,坚固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犹烧之不失也。”果然,明文第一的声名流传后世。

读《陶庵梦忆》,像看一幅水墨版的《清明上河图》,书里有的是江南的风俗人情、市井奇人逸事、山川名物,巨细不遗,正是工笔的细腻精致,却处处有水墨的留白,阵阵禅意袭心,是幻更是空。 好的文字真是令人迷恋,像灼灼生华的玉石珠串可以整日里拿在手里玩赏,声声轻灵婉转,百听不腻…… 书是满纸的繁华岁月,细读来却冰凉浸骨,如采玉离泉或者孤云出岫。鲁迅曾在《〈呐喊〉自序》里说:“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铅华之后的空和悟,张岱才能平静怀旧,对喧嚣物质的眷恋渴望甚至欲望都调侃着一一道来。距离赋予往事以美感,红尘中的人事两非直指存在的虚妄……

有了张岱这番精彩的“唯恐其非梦,又恐其是梦”的痴人梦呓,难怪有人觉得他是贾宝玉的原型或者竟是《石头记》的原作者。

《陶庵梦忆》读后感(二):张岱《陶庵梦忆》年表

张岱说此书“不次岁月,异年谱也”,但终究有好事者如我。

1597年(万历二十五年,丁酉),1岁。

生于万历丁酉八月二十五日卯时。《自为墓志铭》

儿时跨苍头颈,观王新建灯。《世美堂灯》

少时从先宜人至曹山庵作佛事。《曹山》

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辛丑),5岁。

父叔辈张灯龙山。《龙山放灯》

1602年(万历三十年,壬寅),6岁。

随先君子读书于悬杪亭。《悬杪亭》

1603年(万历三十一年,癸卯),7岁。

仲叔道淮上,得铁梨木天然几。《仲叔古董》

1604年(万历三十二年,甲辰),8岁。

家大人售一大角鹿,五月朔日,为大父寿。《麋公》

大父游曹山,大张乐于狮子岩下。《曹山》

1605年(万历三十三年,乙巳),9岁。

大父至云间,赠角鹿于陈眉公。《麋公》(张岱《自为墓志铭》言:六岁时大父雨若翁携余至武林,遇眉公先生,跨一角鹿。)

1610年(万历三十八年,庚戌),14岁。

仲叔得石璞三十斤。《仲叔古董》

1612年(万历四十年,壬子),16岁。

祈梦于南镇梦神之前,作疏。《南镇祈梦》

1614年(万历四十二年,甲寅),18岁。

夏,过斑竹庵,志禊泉。《禊泉》

1616年(万历四十四年,丙辰),20岁。

学琴于王侣鹅。《绍兴琴派》

1618年(万历四十六年,戊午),22岁。

学琴于王本吾。《绍兴琴派》

1622年(天启二年,壬戌),26岁。

六月二十四日,偶至苏州,观葑门荷宕。《葑门荷宕》

好斗鸡,设斗鸡社于龙山下,作檄檄同社。日与仲叔、秦一生博。《斗鸡社》

1623年(天启三年,癸亥),27岁。

往观严助庙上元庙会,蹴鞠、串戏。《严助庙》

1624年(天启四年,甲子)28岁。

键户岣嵝山房七阅月。《岣嵝山房》

1625年(天启五年,乙丑),29岁。

大父去世,适往武林。《三世藏书》

1626年(天启六年,丙寅),30岁。

至武林,访黄寓庸旧居。《奔云石》

十二月,大雪深三尺许,晚霁,登龙山。《龙山雪》

1627年(天启七年,丁卯),31岁。

四月,读书天瓦庵。登炉峰绝顶看落照,赏月,是日月正望。《炉峰月》

1629年(崇祯二年,己巳),33岁。

观秦淮竞渡。《金山竞渡》

中秋后一日,道镇江往兖。金山寺夜戏。《金山夜戏》

自兖州至曲阜。《孔林》

至曲阜谒孔庙。《孔庙桧》

1631年(崇祯四年,辛未),35岁。

三月,至兖州,见直指阅武。《兖州阅武》

观无锡竞渡。《金山竞渡》

1632年(崇祯五年,壬申),36岁。

七月,村村祷雨,里中扮水浒。《及时雨》

十二月,住西湖,往湖心亭看雪。《湖心亭看雪》

改阳和岭玉带泉为阳和泉。《阳和泉》

1633年(崇祯六年,癸酉),37岁。

名某茶馆曰“露兄”,为之作《斗茶檄》。《露兄》

1634年(崇祯七年,甲戌),38岁。

闰中秋,会各友于蕺山亭。《闰中秋》

十月,住不系园看红叶。《不系园》

1637年(崇祯十年,丁丑),41岁。

诗社,为“木犹龙”名,并赋小言咏之。《木犹龙》

1638年(崇祯十一年,戌寅),42岁。

八月,吊朱恒岳少师,至白洋观潮。《白洋潮》

九月,至留都,访闵汶水于桃叶渡。《闵老子茶》

寓桃叶渡,往来者闵汶水、曾波臣一二人而已。与姚简叔一见如平生欢。《姚简叔画》

冬,在留都,校猎于牛首山前后。《牛首山打猎》

冬,游栖霞,三宿之。《栖霞》

同秦一生诣天童寺访金粟和尚。《天童寺僧》

朝海归,作《补陀志》。《栖霞》

到京,游燕子矶。《燕子矶》

寓鹫峰寺。《钟山》

归浙。《燕子矶》

至苏州,见白兔,异之。及抵武林,知县金汝砺携白兔二十余只归自福建。己卯、庚辰,杭州遍城市皆白兔。《苏州白兔》

1639年(崇祯十二年,己卯),43岁。

八月十三,游西湖。《陈章侯》

请太守檄,开龙喷池。《龙喷池》

1640年(崇祯十三年,庚辰),44岁。

闰正月,与越中父老约重张五夜灯,作张灯致语。《闰元宵》

三月,昭庆寺火。是岁及辛巳、壬午洊饥,民强半饿死。《西湖香市》

冬底,燕客家琴砖十余块,底面结满冰花。《苏州白兔》

1641年(崇祯十四年,辛巳),45岁。

夏,在西湖。但见城中饿殍舁出,扛挽相属。《西湖香市》

1642年(崇祯十五年,壬午),46岁。

至南都。《祁止祥癖》

七月中元,观孝陵祭。《钟山》

朱成国与王应华奉敕修孝陵,木枯三百年者尽出为薪,发根,隧其下数丈,识者为伤地脉、泄王气。《钟山》

观金山竞渡。《金山竞渡》

虏鲠山东,香客断绝,西湖香市遂废。《西湖香市》

1644年(崇祯十七年,甲申),48岁。

明亡。

二叔客死淮安。《瑞草溪亭》

1645年(顺治二年,乙酉),49岁。

方国安兵划江而守。《越俗扫墓》

秋九月,见时事日非,辞鲁国主,隐居剡中。方国安促出山商确军务。《祁世培》

避兵入剡。藏书为方兵所据,四十年所积尽失。《三世藏书》

1646年(顺治三年,丙戌),50岁。

正月十一日,道北山,逾唐园岭,宿平水韩店,疽发于背,梦祁彪佳。《祁世培》

避兵西白山。《鹿苑寺方柿》

兵乱,载大父《韵山》往九里山,藏之藏经阁。《韵山》

《陶庵梦忆》读后感(三):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张岱的《陶庵梦忆 西湖梦寻》集子,又出了一版,摆在了学校周围书店柜台的显赫位置。不论老少,无关专业,几乎每个人走过都翻过一翻,也有不少人遇到欣然字句就立马抱回家中的。

想来也是,读张岱的文章,不必多么高深的学问,单凭直觉,一般人都会喜欢。读过的人,每个人心中也有一个自己的张岱,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我最近也又读了几段张岱的文字,仍旧对那篇《自为墓志铭》感触最深。

很多文章,读之如流水,来去匆匆,读过便忘。然而这篇《自为墓志铭》,很早读过,就像在心中生根发芽一般,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冒出一两个字句,一点点印象。

短短四段中,他写了一个人漂泊在苍茫世间的精彩与无依,一个时代洪流卷席而来的个人命运,留下一个在时间之河中不灭的冰雪姿态。

痴人说梦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

这段话写在墓志铭开头,声势浩大,以花团锦簇起势,以碧草寒烟休笔。写张岱的先生们几乎都会引这句话,我也曾把它一遍遍地抄在各处。

这几乎就是张岱《陶庵梦忆》的内容概括:听柳敬亭说书,品闵老子茶;与陈章侯泛舟,听范与兰琴;赏七月半西湖,看湖心亭雪……短小的字句勾勒出一个热闹晚明,繁华市井。看了这墓志铭,才明白张岱实是守着破床碎几,残书数帙,遥叙那当年一梦。

在《陶庵梦忆》自序中,张岱说“鸡鸣枕上,夜气方回,因想余平生,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他用痴人说梦的故事来描绘自己著书的状态。

张宗子生在显赫世家:高祖中进士,曾祖中状元,到祖父张汝霖更是鼎鼎大名。这样的家世给了他“纨绔”的资本,可以不取功名,乐为鼓吹。不取功名便少了压力,多了灵动;乐为鼓吹便失了正经,多了性情。

五十岁以前的张岱,奢侈地享受着人生的尽善尽美,就像西门庆的悠游奢靡,却不似他粗俗鄙薄;就像贾宝玉的快活自在,却不似他柔弱多情。青春在五彩都市中恣意地飞扬起舞,也歌也哭,如梦如幻。

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所谓“十年一觉扬州梦”。

而后的生命却急转直下,饱经跌堕,“家破人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无法预料的生命之河,突然将他由大江激流甩入浅急沟壑,那也只得在这沟壑的一隅让生命继续。未知的将来和美好的过去都永远熠熠发光,引得浪子回到那里躲风避雨。

生而为人,太多不可控在制约着我们,但还好拥有笔墨,在那里,造出一方世界,让它声色动人、旭日和风。这也许是人自己所拥有的最大权力和至佳礼物。

与世沉浮

张岱说自己有“七不可解”,即“贵贱紊”,“贫富舛”,“文武错”,“尊卑溷”,“宽猛背”,“缓急谬”,“智愚杂”。这其实是在借自己的“不解”,来说当时的社会与时代。

张岱生于万历年间,出于明朝后期,其时大厦将倾,岌岌可危。不久之后,入关铁骑踏破了摇摇欲坠的大明江山,一时激起多少英雄豪杰,多少忠贞义士,多少前朝遗民。张岱也正是在此时,不肯投靠新朝,而选择披发入山的。

易代之痛,是中国两千年历史上独有的疼痛。每当一个煌煌大朝行进在没落的边缘,战乱频繁,民不聊生,身心的安全化为乌有,生命的尊严一再失守。同时,它也意味着信仰的坍塌,目的地的消失,尤其是对于有治国平天下渴望的文人名士来说,朝代的没落让人万分心焦,朝代的消失则是天地崩落。

屈原的心死投江,阮籍的长歌当哭,文天祥的狱中绝笔,包括张岱的披发入山……我也曾悄悄试想这种情况的发生,触摸到那种毁灭感,恰似历史的狂澜将旧有的主流和其中的自己无情地卷入了肮脏角落。只是很多人在这个时候书写悲伤之诗,愤懑之文,张岱的方式却是工笔细描晚明都市的奇情壮采,在纸面上构筑起一个回忆的欢娱世界。

在这种历史境遇中的个人该如何自处?庄子说要与世沉浮,要安之若命。

在这个意义上,晚明文人和魏晋名士的气质总是有相似之处,是种绝望之中的狂歌曼舞的姿态,是在朝代和社会崩塌后屹立起来的一个强大的“我”。这个“我”,要鲜明的姿态,真挚的性情,一往情深又高蹈独立,这也是张岱文中特别感人之处。他心底有深挚的痴迷,隐藏在热闹欢腾之下,就像《西湖七月半》中俯瞰众生的眼神,就像《湖心亭看雪》中雪夜兴起的独自出走(这个情节和《世说新语》中王徽之雪夜访友的意境极像 《世说新语 任诞 47》),都有着在这苍茫自然中寻求一个鲜明自我的痴情,就像《湖心亭看雪》中舟子喃喃所云“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在这第二段的末尾处,张岱的自嘲之语更是妙绝:

“学书不成,学剑不成,学节义不成,学文章不成,学仙学佛,学农学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为败子,为废物,为顽民,为钝秀才,为瞌睡汉,为死老魅也已矣。”

令人读之莞尔,没有自信的人就没有自嘲的能力,偕趣的自嘲背后是悄悄的自夸。此处张岱也将自己的一生付之一笑,这其中有未完成的个人期许,也更有对自己生命十足的把握。

宗子何人

张宗子一生著书行世者十五本,有经典采撷,有史家之言,更有精致玲珑小品文,其中《陶庵梦忆》和《西湖梦寻》更是以冰雪文章长存后世。小品文的成就对于一个真正的张岱来说,也是光环,也是遮蔽。最近史景迁先生的新书《前朝梦忆》就是讲张岱作为史家的得失。张宗子这一生经行化淬炼作这些尺牍,顾炎武曾说过写文章“必古人之所未及就,后人之所不可无,而后为之”,张岱恰是写出了这种绝世文字。

后文中写张岱的出生年月,换算至公历,为1597年10月18日生人。宗子幼时多病,在家中老人的照顾下成长。最有趣的是那则孩童时代的故事,写六岁的张宗子以“眉公跨鹿,钱塘县里打秋风”妙对眉公先生的“太白骑鲸,采石江边捞夜月”,被赞作“那得灵隽若此!吾小友也”。

我国古代历史上有很多奇才神童的故事,比如在《世说新语》中所录的,孔融小时做客别家,聪慧异常,有在座的客人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孔融从容对曰:“想君小时,必当了了。”。与张岱同样的犀利,精彩。

然而幼年多才,也让人从小形成一种睥睨万物的傲气,和经天纬地的理想。这种“乘长风破万里浪”的情怀往往在以后的现实生活中被不断打磨,饱受失落失望之苦。就像张岱在此段最后一句所说的“欲进余以千秋之夜,岂料余之一事无成也哉!”痛哉斯语!“一事无成”是自嘲自谦,然而幼年那睿智聪颖的完美孩童,终了变为白发婆娑的山居老人,这种为尘所湮的生命,心中如何不痛。

独抚终曲

从上段玲珑少年的趣事而来,直入本段的“甲申之后,悠悠忽忽,既不能觅死,又不能聊生,白发婆娑,犹视息一世”,让人看到生命若秋叶般簌簌而下的苍茫。

张岱长寿,岁至八十,无奈他五十入山,后四十年统付忆梦。所谓“寿者多辱”,他应是早早感受了死亡的气息,常常以自己老迈的身躯和昔日故人的亡灵交游的。

正如张岱所写,中国文字自来便有自写墓志铭的传统,面对死亡落笔。比如王绩的《自作墓志文》,陶渊明《五柳先生传》,徐渭的自述文字……鲁迅也写过很多对自己死和死后的想象,直到近月去世的史铁生先生,更是与死亡莫逆数十年。

而张岱写这个沉重的命题时,却不显得哀恸。就像他平时的小品一般,举重若轻,写热闹就透着股清新,写墓志就带着丝清扬,在清净和飞舞当中含着款款深情,正是因着这深情,他才能将那些平淡琐碎的事物写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张岱从花团锦簇中来,到碧草寒烟中去。少是西湖七月半,暮似湖心亭看雪。

掩卷品茶,惟觉: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从古至今,历史的长河洗刷不尽的是一个个独孤的身影,是他们用性命标举的独特姿态。姿态,正是人在似水流光中所能留下的唯一印记,它比史书灵动,比血脉可靠,比墓志铭长久。至于张岱,他在六百年光阴似水中留给我们的姿态当是还是如此:

“月色苍凉,东方将白,客方散去。吾辈纵舟,酣睡于十里荷花之中,香气拍人,清梦甚惬。”

本文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或网友转载),绿林网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未经作者许可,不可转载。
点击查看全文
相关推荐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