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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的读后感大全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的读后感大全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是一本由马鹏波著作,新星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页数:33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读后感(一):难忘的麦客

小马的书,并不只是写怀念故乡的酸甜文字,而是有深意存焉。

你将“故乡”替换为古典,替换为古人,替换为文明,都可以。

很多写故乡的散文写作者,其实并没有这些学识储备。小马有学识储备,他精通论语,精通历史,精通古典。他对那些已经死了的古人,那些先贤,有很深的感体贴;对故乡那些已经流逝或即将消失的那些老艺人,有很深的感情。因为这些人,尽管可能没读过什么书,但,他们是传统文化的承载者、托命人。

小马记录下来,他们才有可能成为传说,文化,才有可能流传。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读后感(二):偶遇一本描写自己家乡之作

偶然在万邦展台看到此书,看完作者自序,真巧是老乡,于是怀着对故乡风物的期待,坐在书店角落一口气读完此书。作为一本描写故乡风土民情的集子,作者的笔调朴实诚挚,时而带些方言土语,诙谐生动,时而又陷入反思喟叹,深沉悲凉。

以我的人生经验来参阅,有些共同的经验让人读来会心一笑。譬如作者写到的女巫罚神驱鬼,我小时候也“有幸”体验过。调皮的小孩喜欢模仿罚神的仪式,口中念叨自己也说不清的咒语。我现在也不记得给我驱鬼的巫是男是女,但那个筷子立于水中,用菜刀砍倒的场景却历历在目。还有麦客吃的炒面,我们小时候也很喜欢吃,用水冲开特别香。但从小在城里长大,关于村里的手艺人,还是隔阂而陌生的,看作者细细道来,也蛮有意思。

近年来很流行返乡手记,尤其是从一个离家求学的“知识分子”眼中反观乡村,似乎一开始就带有某种文化批判的味道。其实乡村一直也没有田园牧歌那么美好,但也不至于突然间就沦丧到什么地步。我是不大喜欢带着某种“乡愁”去美化故乡,或者站在自诩的文明高地痛心疾首地批判乡土的。这本书还好没有过分美化也没有过分批判的立场,写得平实温和,读来也有温度。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读后感(三):不会再回来的那些人

马鹏波的这本《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写了很多与乡村有关的故事,他在本书的自序中曾坦言,他写作的这本书的初心实际上并没有为乡村招魂的野心,有的只是为故乡招魂的孝举。因为他很诧异的发现,很多人对他文章的评论,并不针对内容,只抓住一点,然后无尽的放大与深度解读,最终往往都印证了同一个结论——世风日下,乡村已死。

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然而乡村真的死了吗?作者马鹏波对此表示了否定。

那么,我们自己呢?对此又有怎样的想法?

从我个人的观点来说吧,每次一说到“乡村”这两个词,我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便是陶渊明的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中国的文人墨客们似乎格外钟情于山水之间,写了无数歌颂祖国的大好河山的诗与词,其中所作的最为特殊的一种题材,正是所谓的“招隐”诗了。招隐诗的题材的中心思想就是希望归隐山林,享受田园之乐。古人们在诗中表达的这种对隐居生活的向往与我们今人们对故乡,对乡村的想法是何其相似啊。

古代的很多的文人们,都钦羡陶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得,但是很少有文人真正去感受一下“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客观生活。

可见无论是古人亦或是今人,其对于乡村甚至是故乡的观点都是极其相似的,乡村与故乡对其来说已不是一片真实土地,而是他们心中可以无限想象、诗意栖居的“乌托邦”。是一种精神上的向往与追求,是其因对世俗生活的不满而创造出的一片心灵上的乐土,就如同至今仍流传的对天堂与极乐世界的无尽想象一样,这些地方都是无法真正抵达的隐秘所在。

而作者马鹏波并不准备同我们过多的谈论这些,他想要同我们聊聊的是那些过往,关于乡村,关于故乡的回忆。

作者曾在文中说过在他的故乡,人们顶敬重四类人,一是阴阳先生、二是老师,三是麦客,四就是漆匠。而关于这四类人的故事,他在书中用了单独的篇章写了出来,实在是很有意思。四个人最后的结局不知是否是因为经过了作者处理的缘故,有种隐约的一致性,颇有些意味深长。

阴阳不传三代,小阴阳会将一身传承传给谁,已是一个难解的迷题。时隔多年与老师重遇,她已不认得我这位学生了。事实上,她也不再是一位老师了,她已成为了一位母亲。由于技术的发展,科技取代了人力,麦客这个职业也已不复存在。漆匠躺进了自己曾画过的棺材里,由乡亲们抬着进了墓穴。他走了,他的这门手艺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位传人,所以最后他将自己的一身手艺也一并带进了土里。

不过,就如同作者在最后写到的那句话一样——被永远带进土里的,又何止是漆匠!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读后感(四):同样是带刀,麦客不沾血,不杀生

十多年前,关中西部,麦熟时节,肩扛褡裢,手提镰刀。我对麦客的印象很零碎,他们跟当年日本浪人一样,跟在主家的身后,为赏金而不惜肝脑涂地。

在关中,麦客与刀客可能同出一脉,胆肥的刀客,使利器,帮主人看家护院。而麦客,用镰刀收割庄家,同样是带刀,却不沾血,不杀生。

每年的麦收时节,麦客们沿着秦岭北麓,从东至西,从南往北,田间地头,逐麦而行,如同贴地飞行的候鸟,掠过一片片金色的麦田,麦子就乖乖颗粒归仓。

我错过了麦客最辉煌的时代,麦客的死敌联合收割机来了,麦客站在机器面前,打量了一番,啐了一口浓痰,一转身,冲着夕阳而去,只给时代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麦客变少了,他们只能去一些犄角旮旯的田地,直到犄角旮旯的田地荒废,乡下人进城打工,犄角旮旯地没人种了,麦客于是就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麦客去哪了呢,他们有的回老家继续种地,老死家乡,有的改行当建筑工人,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中变老。

麦客带一个客字,我总会把麦客跟武侠中的刀客类比,产生遐想,小麦传到中原2000多年来,千百年来,应该发生了很多故事吧。麦客也是客,炎夏时节,龙口夺食,他们救庄稼人于危难之中,保证主人一年的收成不泡汤,不折。

麦客形象,被定格在历史舞台,离不开一位摄影大师的镜头,他叫侯登科,出生在陕西凤翔。

侯登科,中国当代纪实摄影的坐标式人物,为当代中国的社会变迁,尤其是中国当代农村社会所发生的深刻的内在与外在的变化留下了宝贵的纪录。代表作有《麦客》、《黄土地上的女人》、《四方城》等,以其名字命名的“侯登科纪实摄影奖”是国内首个民间操作的纪实摄影项目。很可惜,在凤翔,蜚声国际的摄影大师侯登科,几乎无人知晓,更别提给他建一个博物馆了。他的纪实摄影,全景式的纪录了关中的麦客,直到今天,翻阅这些黑白影像,还是会被震撼或者戳中,麦客最辉煌的时代是1980年代,因为交通工具的进步,也因为侯登科的镜头,他跟随着这帮麦客兄弟,用简单朴素的手法,定格了很多堪称伟大的影像瞬间。

后来电影版《白鹿原》中,段奕宏饰演的黑娃就是一个麦客,生冷蹭倔,让人印象深刻。可以说老段演啥像啥,老段这个麦客的人物是立得住的,过目难忘的。

如果说侯登科是用影像记录,那么马鹏波就是用文字为麦客招魂。陇县,距离我们凤翔很近,马鹏波散文集《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所讲述的故事,我是如此的熟悉。他笔下的麦客,栩栩如生,仿佛一个亲切的乡党,就在眼前。他用文字招魂,为麦客著书立传,让消失的麦客在纸上复活,让麦客自此变得不死不灭,在关中原野的天空上飘荡,经久不散。

我的家里以前很少请麦客,家里地少,再加上父亲勤劳,在现实中,我跟麦客几乎没打过交道。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侯登科和马鹏波会打动我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是真实的力量,这种真实体现在影像中人物的一个特别的眼神,或者是文字中,麦客说过的某一句话,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十分想家,让现在的我万分怀旧。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幸好还有照片和文字,我想家了就看看吧。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读后感(五):马鹏波:年终岁末,随便聊聊这本书

稍不留神就滑到了年终岁末,按照往年习惯,要将过去一年加以总结。对我而言,今年只发生了一件大事,即赶在年底出了一本书,那么,今年不再赘述其它,专门聊聊这本书。

2015年的今天,在北京三联书店我写了一篇长文,叫《与故事有关的故事》,详细回顾了2012年到2015年的过往,其中部分内容也是在谈此书的撰写经过和心路历程。书稿当时大概写了11万字,按照最初计划,的确写完了,只是后来计划有变,又写了接近10万字内容补充进去,因此,那篇文章可以视为此书的阶段性总结。那篇文章最后作为“代后记”收入书中,诸位拿到书以后,可以在倒数第二篇的位置看到,此处不再赘言。

事实上,这不是我写的第一本书,两年前已写过一本,12万字,严格来讲,是一本笔记。这本笔记消耗了我很多精力,从未在公众场合示人,但归根到底,一切都与这本笔记有关。

发现“故乡”

话头得从2012年讲起。

当年时值大一,在一门叫《中国文化要略》的课堂上,老师布置作业,让大家介绍自己的故乡。作业不难,难的是“故乡”,换而言之,是如何界定“故乡”。少年时代,写过不少题目中带有“故乡”两个字的作文,人生前十八年,我没出过陕西,活动范围局限于本县,小学写故乡,写的是我的村庄,中学写故乡,写我们乡镇,高中写故乡,自然写我所在的县。我发现,故乡的半径是伴随自己的脚步不断扩大延伸的,顺此逻辑,彼时大学走到了天津,那么,我写故乡就应该写陕西省。可问题来了,陕西太大了,南北不同音、东西不同俗,我对陕西大多数地方不了解,也没去过,如何向大家介绍?

于是,我开始思考“故乡”的概念。故乡真的只是一个地理概念吗?我想答案没这么简单。就在此时,读到了一本叫《宅兹中国》的书,作者葛兆光用此书探讨了“中国”是一个文化概念,而非简单的地理概念,比如说,我们之所以是中国人,并不仅仅因为生活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更多应归结于说的汉语、穿的汉服、持守的中国思维,换而言之,把中国人彻底和外国人区别开来的因素,是那些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这个结论给了我很大启发,我认为,“故乡”也是一个文化概念,

另外,台湾学者王明珂也写过一本叫《华夏边缘》的书,他提倡从边缘看中国,简单讲,中国之所以为中国,是因为有周边异域文化做对比,羌族之所以是羌族,是因为有汉族和藏族衬托它。葛兆光和王明珂同样探讨“中国”概念的形成,都认为文化的特殊性乃形成一种文化形态的关键。

中国是个地域辽阔的农耕国家,安土重迁的生活法则古来有之,这就造成各个地方都形成聚落,每个聚落都各有特点。“每个人都有故乡”,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是,每个人的故乡都不相同。俗话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身上携带着这个地方的文化特征,所以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这个地方的人。因此,故乡应该是对我们的生活经验和行为方式造成特殊影响、留下特殊痕迹的那个地方,寻找故乡,定义故乡,应看重它文化层面上的独一无二处。

有了以上的思考,回头再来界定“故乡“的概念时,我发现自己的故乡并不大,它的外延最多扩大到我们县,核心区域仅仅局限于我生活了二十年的村庄。

那么,我是用哪些文化特征和文化现象界定的呢?这就是诸位将在拙著中的第一辑和第二辑看到的内容,社火、麦客、漆匠、劁匠、瓦匠、秦腔、风水先生、分送羊肉泡馍的寺庙,以及流窜乡间的盗墓贼等等。

发现“陇州”

2013年,阴差阳错地参加了一个读书会,读书会每学期研读一本经典,正赶上大家阅读《四书章句集注》。这本书是帝制中国,儒家士子参加科考的必读经典,朋友们读的仔细,忠实原典,不可避免地要去了解与之类似的历史文化知识,尤其先秦两汉史实。

为配合阅读和充实笔记,我随即开始通览《史记》、《汉书》、《左传》、《尚书》等先秦典籍。在阅读过程中,“陇州”两个字频繁跳进眼帘,故乡为周秦故地,载之古史,应属正常,但更加奇妙的事情发生在之后。我很惊奇地察现,先秦典籍,尤其儒家典籍记载的诸多礼仪风俗和相关故事,大多可以在我的故乡找到相似例子。两千年前的事,居然在两千年后的世界留下了影子,古今遥相呼应,这种感觉不仅美妙,甚至神奇。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注目故乡文化本身,并开始有意识地追索这些文化的源头,那时心里有好多疑问,故乡这些文化是从哪里来的?存在了多久?它们是独一无二的吗?心里有太多解不开的谜团,因此痛定思痛转身研究古史,故乡就是古史的舞台。

过程很奇幻,当我从战国《侯马盟书》中看到“禹步”的概念,自然而然联想到了村子里女巫跳的那种舞步;当我在隋唐史典籍中发现昭武九姓的粟特人,以及他们带来的龟兹乐时,想到了村里的唢呐匠;当我在《周礼》中读到“出征执有事,反释奠于学”时,联想到了村里的社火每年的祭祀礼仪······凡此种种,事例不一而足。

读的是两千年前的故事,脑海里跳出来的却是两千年后的画面,我觉得这不仅仅是偶然,应该为某种必然。于是,我又自修民俗学,最终确定,故乡那些“老土”的文化和两千年前的文明的确渊源有自,或者说,故乡那些让我司空见惯的物事,其实已经流传积淀两千余年。

这样的发现让我非常振奋,我确信“陇州”是独一无二的,故乡是独一无二的。

在“故乡”发现“中国”

大学读书会,老师带领我们阅读的经典皆为儒家典籍。以生产方式而言,中国是一个农耕国家,以文化形态而论,不能说全部,至少从汉朝始,中国便是彻彻底底的儒教国家。儒教国家的意思是,这个国度里的所有制度皆按照儒家理念设计,统治者按照儒家先贤提供的经验管理广土众民,一般平民也遵循儒家的伦理道德规范自己的生产生活行为。因此,儒学理论在帝制中国,曾被有效地加以实践运用过几千年,“儒家文明”的确也是定义“中国”时,最重要的一个文化因素。

然而,自从新文化运动开始,一直到结束,儒家文化在中国被连根拔起,至少大多数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不再和儒家伦理思维严丝缝合。儒家思想的孰是孰非、是好是坏,姑且不论,但它的确是中华的胎记,承载了一个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文化记忆。

那两年,浸润于儒家思想中,跟随师友,读到古老中国最严苛、最仁爱、最刻板、最含蓄、最温情、最人道、最通达的处事原则时,不止一次想到了过去十八年,我在故乡目睹的诸多往事。我在儒家的价值谱系中,给祖父找到了恰如其分的位置,给乡下人习以为常的处事原则找到了理论依据,我给父辈的思想观念寻到了源头,并给那些“说不清为什么,但这样做就对了”的乡村生活法则找到了可以说清道明的素材。

我发现了另外一个被自己忽视许久的故乡,这个故乡太土了,太老了。“老“的意思是,它诞生于几千年前的文化土壤;“土”的意思是,当这个世界正在快速冲向更加现代、先进、崭新的文明时,它还原地坚守着古老中国的一方阵地。

之后读到费孝通的《乡土中国》,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发现。我的故乡,的确有古老中国的影子,在快速发展变化的时代里,这片古老的影子同样独一无二、弥足珍贵。

发现“故乡”的沦陷

然而,我没有想到故乡坚守的阵地会沦陷的那么快。

2014年到2016年,故乡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它走向沦陷的征程。伴随一代人的去世,一批古老的手艺死亡了;伴随市场经济的入侵,乡村伦理也逐渐失落;伴随越来越多的人出走城市,乡村逐渐成为一个空壳。故乡人如同一个个暴发户,急于摆脱过去那些又老又土的文化物事。故乡人和城市看齐,他们追赶城里人的脚步,把屋顶掀翻、将道路硬化、把房梁拆毁、将水井填平,故乡人学会了现代社会的数目字管理方式,装备了一副副经济十足的头脑,满头大汗、酣畅淋漓地在古老中国的阵地上,仿造着现代文明的拙劣模样。

总之,独一无二的乡土文明,在故乡人的手里快速崩塌掩埋,另外一个整齐划一、毫无特色的新农村拔地而起、迅猛发育。不得不承认,父辈们用几千几百年积淀形成的故土文明,在短短五年间就被迅速丢弃,弃之如敝履,没有人惋惜,没有人疼痛。当然,也没有人意识到,故乡人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根。

在《十里香客》和《寻狼》两篇文章中,我运用隐喻象征的笔法,将乡土沦陷过程中,故乡人的心路历程如实记录。倘若诸位足够细心,可以发现,《十里香客》这篇文章的最后出现了一块碑,其碑文内容由我杜撰,事实上,那也是我为沦陷乡土所写之碑文。

书写缘起

写点东西把又土又老的故乡记录,这样的想法,最初萌生于2014年。

起初我决定研究故乡,不久便发现,单纯的研究文字缺乏情意,用王国维的说法,这种文字太“隔”,一方面,和故乡隔,另一方面,和我自己隔。我意识到,自己大可不必生产这样无趣死板的文章,我有幸长期浸润在那个又土又老的故乡,也应当写出和它水乳交融的文字。于是,我想到了故事散文。

我得感谢祖父,他生前在乡间的身份地位,使我童年时期,有幸跟从他目睹见证古老村庄纷繁复杂的故事。可以说,祖父的背影给我如今的书写,提供了太多可以运用的素材。受益于祖父的馈赠,我调动过往经验和研究经历,写了漆匠、麦客、女巫、劁匠、风水先生、女巫、瓦匠、社火·······我怀揣为他们立碑作传的心情,写了一篇又一篇的故事,我不仅写到了他们的今生,也“追究”了他们的前世。我深知,当我将他们写完,他们也就将彻底消失在古老乡村的舞台。因此,读者朋友可以看到,我的书写中存有大量文史知识和历史追溯,甚至储存有大量手艺人师徒相传的行业规矩,此种书写并非炫技,我要给后来人留下一段资料,通过这些资料,后来人能够看到更远的过去,明白这些被现代文明冲刷进深渊的物事,曾经存在过几千几百年。

计划中的故事全部写完是在2015年12月,也即文章开头我提到的那个日子。我采取《史记》“互见”笔法,在纸上立碑,最终构筑了一个被现代文明冲毁的村庄,透过这个村庄,后来人完全可以一窥乡土中国的原始模样。

阅读拙作,诸位将不难察觉,文章的风格差异较大,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我刻意为之,以防读者审美疲劳,另一方面却是无心偶成。写这些文章期间,我曾经历过一些倍感压抑的往事,当然也遇到了一些开心愉快的好人,现实中的心情不知不觉、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笔尖的情绪。倘若某篇文章给诸位带来阅读的愉悦之感,这份功劳应归功于那些当时出现在我生活里的快乐好人。

续写缘起及其它

除了开篇自序、书尾后记和附录,拙作剩余文章共分四辑。细心的朋友可以发现,第一辑均为乡村手艺人,第二辑主要书写乡土风俗,第三辑和第四辑具有浓重的个人经验化书写。

第三辑和第四辑的文章集中写于2016年到2017年,属于续写内容。原因有三。

其一:当我在写前两辑的文章时,逐渐发觉,自己的经历也有特殊之处,我处心积虑要记录留存的文化物事,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就能发现好多。于是,索性文章不避亲,如实书写了自己的个人经历,比如《上坟》、《老屋》。

其二:在书写过程中,我发现,我们这代乡村孩子的童年经历也将成为历史,换而言之,纵使世界上出现再多的童年,也不会再找到一个和我们这代人类似的童年,基于此,我果断决定记录,比如:《兄弟》、《老师,你好美》、《乡村电影》。

其三:我书写记录的过程,也是故乡急剧沦陷的过程,我们这代人的人生也不可避免地遭遇冲击,于是,我选择留存记录,比如:《一桩婚事》。

其四:我要用文字纪念逝去的亲人,让他们活在纸上,活进书里,活在被人阅读的故事中,因此,拙作第四辑均为怀亲之作。

当然,诸位朋友也可以看到《往事如烟》、《老兵九十》这两篇颇为另类的文章,写这两篇文章,只是想留存两段被现代人、被历史刻意遮掩的群体记忆,具体内容,诸位可自行感觉,此处不方便言及。

拙作出版缘起

2016年毕业前夕,在老师家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席间,老师建议我将所写系列文章结集出版,算是给大学时代一个总结。9月,毕业后三个月,绍东老师嘱咐我将文章整理后发给他,匆匆忙忙结集,将一个很不成熟的文档发送过去,绍东老师阅览后,以他多年当编辑的经验提供了诸多建议,使我受益良多。

2017年6月,只身进京,大学同窗兼好友、如今已供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王昌改兄牵线搭桥,拙作得到一个出版机会。7月底,选题通过。

8月,集中将书稿内容做了增订删减,最终决定,保留书中当初写到的所有人。月底书稿正式提交出版社,王萌编辑反复费心修改校对,出版社同仁严格把关,大家辛苦半年,终于有了今天的样子。

此书出版得到了同乡兼“泥腿子摄影家”谢万清先生的支持,我还记得驱车前往峰山村提出合作意向时,他对我的鼓励和支持。谢万清先生痴迷摄影,清苦一世,克服种种困难,用镜头记录下了故乡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风俗变迁。他那些精彩、深刻、有趣的摄影作品,以及作品中发散的诸多魅力,为拙作增色不少。

此书出版,既是对故乡的回馈,也是对自己过往二十四年的一个总结,如果能让诸位有所受益,将是我的荣幸。

麦子黄了,麦客不会回来了,其实,乡土中国和我们的故土家园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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