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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雨》读后感精选

《西北雨》读后感精选

《西北雨》是一本由童伟格著作,后浪丨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元,页数:20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西北雨》读后感(一):童伟格的台湾乡土叙事

西北雨:台湾地区称呼夏天午后出其不意到来的阵雨的方式。

故事:隔绝的山村里家族四代纷纷经历了流离、逃散、重建。父亲许丰年逃离了名为“海村”的故土,与栽种班一起开垦一片荒地,而后这片土地走向衰败,父亲逃离故乡后驾船继续寻找新的落脚处,并把犬山(光武岛)视作崭新的乡土。

故乡:“故乡”书中反复被提及,这是童伟格对于台湾的乡土叙事,可它必然走向的却是衰败,是一种因为必须要找寻新的土地所以注定要被遗忘的存在。

“其实她早就发现:离开岛,离开那中魔的块土,无论寄居在哪里,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踏在别人的梦里,醒或睡,都像是陌生人。事情就是这样无可救药地发生:离开犬山,无论愿不愿意,她成了一个有故乡的人了。”p52

停滞感:要概括这篇文章的故事很难,因为童伟格要讲述的是一种情绪、一种状态,而非一个完整的故事。这是一种超越了时间、空间甚至超越了死亡的叙述。因为在这个家族里,亡灵同生者一并生活在呓语一般的故事中,即使几代人在流转,而停滞感却始终都在。说来有趣,童伟格文字如水,而故事却是具有停滞感的。他似乎想通过这样凝滞的方式来思考人存在的困境,来达成对现代线性叙事的消解。明天不一定会更好,你甚至不知道昨天、今天、明天哪一天才是这个时间循环中的起点。亦或者说,对于世界而言,死亡和新生在迭代,也同时存在。

《西北雨》读后感(二):西北雨:乡土的另一种切入方式

这是一本相当封闭了边界而自我流转的书。延续了童伟格贯常的乡土魔幻风格,死去的家人与活人共生,不断迁徙的父子,在床板上死去的母亲,以及掀开提篮一角露出的婴儿脸庞……很有《百年孤独》的调性,只是更加内向,刻意回避了宏观历史,绵绵不绝地书写个人感受,或者将外部的宏观改造、内化成自我的一部分。书中断句颇有诗的神韵,但这也造成了前后指称需要停顿才能辨认的局面。这未必是坏事,反而有《百年孤独》那种人名错乱而导致的循环往复的宿命感。甚至在最后,我,父亲,父亲的父亲,海王,合四为一。

无可辩驳的是,不同于那些以故事为脉络的文本,由于以感受为索引,《西北雨》对不熟悉和不能忍耐这种模式的读者并不友好,即使它的开头十分惊艳。他想讲的很多,对生死的思考,对时间的追溯与魔术,对台湾历史与身份认同的迷茫,对家族的追忆与清理,以及对自我的剖析、怀疑与确定。虽然结尾说“我早就甘心无言了”,但就像茫茫宇宙中那点还在燃烧的微光,他终究还是留了那么点向上的力量。《西北雨》的优秀,在于处理这些繁杂感受时的有条不紊与完满恰当,没有谁夺舍了谁,它们在水乳交融中展示着自我,又与彼此保持着精妙的距离。这种娴熟而自然的艺术处理,令它最终“赎回最初依偎的时光”。

问题也是有的,就像所有被透明的天花板压着难以突破的作家一样,局部精细完满,但若向后退一步观望整体,却不尽人意。这也是以感受为脉络的弊端,获得优秀的整体的观感的难度,要远远高于单纯讲一个故事,以至于最后的尘埃落定都显得有些轻飘,镇不住前面那个完满自足的宇宙。这种缺憾,也算是无法强求了。

《西北雨》读后感(三):多少次梦见西北雨中的铁皮屋

花大概两天时间看完了这本,每次都是很沉浸地阅读。看完后很想写点什么但是有点无从下笔,太模糊,我觉得只看一遍是没法为它写东西的,姑且先做些摘抄吧。但是我相信童伟格是愿意给人“曲解”的空间的…

有人会拿它和《王考》这本小说集进行比较,我也是先看了它然后读的这本,两本里有相通的地方,但我没法说哪本更好,在短篇中的对生死描写的游离感在长篇中被进一步放大了,最后你会发现自己不再执着地想去弄清楚这个问题。

“冬夜,所有能鸣能唱的生命汇成浅浅低吟”

“笑话会等人”这句出现不止一次,我理解的是joke will be tragic.

“多年以后的我明白,所有能付诸言语的,总也显得半真半假。”

“我永远记得这个牵引的动作,在不断的流散与脚不着地的回返之后…我仍然感谢她,最初如此奋勇地,将我牵引到这世上。”

“他有一颗闹钟,大小就像他的心。”

“一个极广大的宇宙,被折叠在泳池的偏旁。”

“我发现自己非常喜欢阿发,很想念它的顽强,与种种怪癖。”

“父亲总在‘明天’回来,在光影最暧昧的凌晨。”这里真的很喜欢,父亲永远做陪我入睡的父亲。

“因为我不是盲人…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心,肺,胃,所有空洞的脏器一起摄向空洞的最中心,简单地挤缩”这里是第一次出现西北雨这个意向,“我”在顶楼的铁皮小屋任自己发酵至腐烂。

“父亲尝试带我去看他记忆中的雨。”

对父亲的描写:他喜欢流浪,但他不喜欢变化。

“处于此地的人们,背对的,永远比面向的广漠”

“他站的姿势看起来那样写意”这句很有画面感,这里的他和最后栽种班的描写有呼应之意。

“我亦不知道谁才是谁好心的狱卒,是让他见不着白天街景,夜里不能在家安歇的我,还是让我日日夜夜想快点长大,不再烦扰别人的他”我和父亲处于相互被困住的状态中,无法解脱。

“他厌憎自己,和她一同成为验证人间犹有悲悯的试剂”

“前望或回首,强光曝现让两者失去分野”如果一定要说,这句可以作为全文的中心,我,我身边的人,被困在静止的时间中,分不清过去与未来,或者说看不见过去更看不见未来。

当宇宙空前拥挤,我知道,那是时间之中,一个最初与最后的问句…

《西北雨》读后感(四):西北雨:繁复的诗学迷宫与文字背后的历史伤痛

如果说《无伤时代》是空旷中的拥挤,那么《西北雨》就是拥挤中的空旷。童伟格以“我”之视角,将一个阴湿昏暗的故事缓缓倾倒出来,诗意布满文字的所有角落。“我”在自我反思中将时间回溯,父辈与祖辈的过去像古旧的钱币,当我注视起这些,它们以原始而规律有迹可循的无机质眼神回报于我。这一切或许无法被理解。犬山像是一个小小的乌托邦,遵循它自身的季节而运转,野生的海洋拔地而起,世界存在于鲸鱼的腹中,潮湿温暖而浑然不自知。死者或者没来得及死去的人在同一个街角重叠,记忆里浮现出过去的影子。“所以我回来了,仿佛我已去过所有地方,却并不比任何人更熟稔这个世界。”

光武岛时期的父亲,狗笼中的被观赏者和“岛像一座狗笼子”的颠倒,或许能从其中窥得一点历史的足迹。“在目光接触时,他以最大的镇静,不厌其烦一个个对他们微笑。他按着这群练习扑抓猎物的猫科小兽们,用刚学到的字句辱骂他,……他所以笑,所想要以笑刻意确认的,是不同小学生个别面对他时,可能会有的一点点迟疑,一点点困惑,或一点点怜悯;眼神的一点游移,或嘴角的一点轻颤。他贪婪地想要汲取这些,那使他觉得自己忧有重生为人的厚望。不夸张,他说,后来他想起,在整个战事胶着的受囚期间,他所仰赖的唯有这些。虽微不足道,但却是当时他所仅见的,唯一具体的事物。”这是我在这部分最喜欢的一段。从很微小的地方出走,在细节里看见时代挥动的手臂,看见它如何将人异化成其它事物。如果在这样的时期,还能看见独属于人的反省与怜悯,或许将来就还会有冷静下来的日子。

整本书里最喜欢的部分是阿南的故事。“我总是亲口跟他们说再见;曾经,我是离别的专家。那时,任何一段道路对我而言,都十分悠远而漫长,在午前的泳池畔,我跟老人家们挥手,牵着一头象回家。我领养它,慢慢吃光它。直到她把手按在我头上的第二天,当我醒来,当骚乱过去后,当我一个人静静坐在阳台上,张望着即将到来的又一个黑夜,我仿佛才听见它空空的骨架,在我心底某个角落发出巨大的风鸣。我仿佛才听见我们一同埋葬的那个闹钟,在那个角落发出巨大的鸣响。”她像一个“我”的替身,“我”之完满而勇敢的我,勇敢到足以杀死自己。我想起白乙一,悲痛纤细一直以来都属于日本,如今却能在台湾作品里看到,大概也是文化的踪迹吧。 黄锦树所说的内向世代,即“脆弱的,濒临分裂的‘自我’成为真正的写作主体,内向,向内崩塌。在世纪初就已经察觉到现代社会中人的某种状态并进行写作”。(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查到,内向世代这一词就是由日本战后文学“内向的一代”演化过来的。)世界不断向内坍缩,直到每个人都缩在自己织就的茧里。这是我读《西北雨》的感受,每个人与每个人之间都有厚厚的透明墙,从这端看到那一端时能看清他人的脸,但当这些客观景色被自己的理解所同化时就早已变成了他物,成为“内在风景”的一个角落。“我变成他人,然后真诚地面对自我。”这些都疏离而紧密,疏离是因为似乎他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共通感受,紧密是因为,当“我”偶尔抽离出我自己,隔着一整堵玻璃墙向外看去时,也只有他们会回望“我”。“我深感抱歉。我看见自己在起旋的道路上震起小王,让他抵逆着地心引力奔逃,拉扯阿南成一顶风筝。话语,反复,话语,反复,焚风逆降,层叠的往事在我脑中聚集,我明白我已被自己耗尽了,像父亲故事中的空壳送子鸟,我任令亡灵越过祖父,环抱着拥抱我的他。” 借用余华对《佩德罗·巴拉莫》的评价:“在这部只有一百多页的作品里,似乎在每一个小节之后都可以将叙述继续下去,使它成为一部一千页的书,成为一部无尽的书。”我想《西北雨》也大抵如此。视角和时间回环往复,故事进行到远未完结之时戛然而止,截取人活着的片段像拼剪胶卷一般自如。这些都恰到好处,没有过多对于历史的质问或者愤怒,文字是轻盈的。从碎片的夹缝中,看见人本身脱离时代的桎梏,看见人成为人原始的样子而非时代的尘土。这与大部分乡土文学不同,主流乡土文学注重于乡土本身以及人之间的共通感受,而童伟格将人物放在破败的山村,描写出一种氛围,建造一个与世隔绝的实验品。“他回望山村,想着墙垣之内,‘他的’山村如何被封固在一个更为繁复的人造童年里,和时间两相遗忘,在地理中消失。”乡土只是载体,而人作为主体,在文字里独立而闭塞地活着。 写这些的时候一直在听deca joins。杨照在《无伤时代》的推荐序里说:“‘废人’活在循环的败坏里,他们的败坏甚至不带一点颓废(decadence),单纯只是败坏(decay),败坏到底,连颓废或虚无那样文明的范畴都消失时,‘废人’就自由了,他们不再需要在意真假、生死、时间、空间,那是一种空洞却新鲜的自由,唯有透过‘废人’,穿越败坏,我们才能看到、呼吸到的空洞却新鲜的自由。”和deca joins的直译“颓废接合点”,或许有一种巧合的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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