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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经典读后感有感

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经典读后感有感

《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是一本由柏拉图著作,海南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9.80元,页数:264,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读后感(一):与《费德罗篇》的一次结缘

《斐德若篇》,或者《费德罗篇》,是《柏拉图对话集》中的一篇,涉及爱、美、灵魂和修辞学。作者在《前言》中表示,自己译注《费德罗篇》是“希翼此书能让更多人与哲学结缘”,而之所以选择《费德罗篇》,作者自言“是因为这是一部彻头彻尾、淋漓尽致地呈现柏拉图哲学精神的作品”。

这一“柏拉图精神”作者没有细说,但我认为有二,一是本篇所涉及话题就具有柏拉图精神。因为这些话题是在柏拉图其他作品中也有涉及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些话题的探讨本身就代表着柏拉图,就比如“理念”(此书译为“理型”),谈及它我们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柏拉图,而这本书“彻头彻尾”地围绕不止一个话题讨论而将柏拉图具有代表的思想(话题)“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因此这样一本书也是读者以此为起点了解柏拉图的最好的书,这恐怕也是作者的用意。

二是在《导论》中所涉及的柏拉图对苏格拉底思想的继承以及《对话录》特点。这一继承肯定是有柏拉图自己的成分的,至少以书写形式记下“对话”就是与苏格拉底所不同的。在《导论》的开头,作者就介绍了柏拉图对苏格拉底的三点继承,一是治学的方式——对话,二是驳斥辨士,三是提问的方式,以“何谓某某”(what is)来提问。当然,从这三点来看,似乎称之为柏拉图继承了“苏格拉底的精神”更为恰当。但是,不可忽视的是《费德罗篇》是以文字的形式展现的,它是《对话录》其中的一篇,《对话录》的某些特点在《费德罗篇》也有所体现,这肯定是“柏拉图精神”的,而之前所说的三点,正确地看法应该是“柏拉图精神”中继承苏格拉底的部分。因此,柏拉图精神的另一部分就是这种书写“对话”和以对话来书写的方式。

回到本书,本书由林欣浩(代表作《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作的序,作者自己写的《导论》、正文的译注,以及《跋》和附录一篇组成。在序中,林欣浩点出了一个哲学特别之处就是:哲学难有一锤定音的答案,哲学家之间的讨论过程,才是哲学史最精华的部分。接着他点出了所谓的“讨论过程”,就在《费德罗篇》中很好的体现了。所以,《费德罗篇》不仅看讨论什么,还看它讨论怎么讨论,即前半部分的“爱”主题和后半部分的“修辞学”主题。在长达91页的《导论》中,除了上述简单地介绍了柏拉图以及《费德罗篇》的内容,它还对《费德罗篇》的结构进行了细致地概况,并且对《费德罗篇》所涉及的概念进行了诠释,从“灵魂”到“理型”到“辩证法”,梳理、厘清了很多概念,尤其一开始对“灵魂”概念的“拨乱反正”,作者认为“灵魂”是一种纯粹的“势”,是“能量”,并非实体,既是运动的主体,又是运动的受体,并非是我们所认为的死后能脱离肉身而轮回的“灵魂”。简单来说,灵魂是物体能“动”的“原理”。从“灵魂”展开,便有对“灵魂永生论”“灵魂三分论”“灵魂转世论”以及人如何“认识”的种种问题,这些问题在《导论》中都会有所阐释。作为《导论》,可以说是尽心尽责了,在体量上,几乎是想与译注分庭抗礼了。

在《导论》的最后,作者将话题引向了人生,这与《跋:你的爱,足够多吗?》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唤起人们真正的“爱”,一种突破理性桎梏的非理性,用“爱”进行自我突破,在所爱之人身上见出自己、认识自己——被自己所爱的自己,然后去成为这样的自己,追求真正的幸福人生。另外,爱智慧,与哲学结缘。

至于正文的译注,可以看出作者之用心,对于一些背景知识、词源问题、翻译问题等都是其译注内容,更像是一次精彩的文本细读。如若不介意译注造成的阅读延宕,以及在阅读《导论》后依旧对原文保持充沛的好奇心,是可以读下去的。

《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读后感(二):写在读后

摘录: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 · 语雀 (yuque.com)

全书以苏格拉底和费德罗的对话形式来行文,针对吕西亚斯的论断进行讨论,讨论中苏格拉底指出了吕西亚斯的逻辑错误,并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对话录这种形式的优点是轻松随意,往往更能让读者进入状态和理解其哲学思想,就像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时间顺序以及思维顺序都十分顺畅,缺点大概是精炼思想会比纯文章形式更困难一些。

先来明确一下本书的结构以及相应占比。本书共252页,导论91页,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134页,跋和附录共26页。以我个人阅读感受来看,导论太长了,我本身没有太多相关的理论基础,也没有读过原文,导论又持久去剖析每一个细节,以至于我读后也不知所然。我想,导论这部分放在最后会更好一些,或者缩短篇幅,详细分析再辅以附录。文章中的注释和导论部分略有重合。正文的注释非常多,这让我想起田德望先生的《神曲》译本,说实话,注释这么多的书我真是没读过几本。附录部分还算有趣,拓展了一些相关内容,也很能感受到作者的真心和热心。

再来明确一些书中重要的说法。

在阅读导论的时候,作者特地强调了“灵魂”这个概念,柏拉图的“灵魂”并非等同于现代社会中该词语的普遍意义,而更像是一种“动力”。每次一读到灵魂,我都有种神神叨叨的感觉,整个氛围很“玄”,全书读完才大致明白灵魂的内涵,所以,不要怀疑,直接读下去就好!

柏拉图关于劣马和良马的比喻也十分巧妙,也相当出名,就很像小学作文里写的“天使”和“恶魔”在进行拉力赛,又像是“两个小人,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这样说来,原来我们从小就接触过柏拉图的思想和比喻。你每下一个决定,劣马和良马都在作斗争,而你未来人生的每一步和每一个结果都是斗争下的产物。正如作者所说明的,“每一个行动都是一场灵魂内部的角力,每个行为都代表着对自我实现的见证。”。一个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仅要去看他的想法,还要去看他的行动,柏拉图的生活哲学不仅强调思辨能力,更重视将思想落实到行动力中去,这又类似于“绝知此事要躬行”了。一个人最终会成为怎样的人,要看他对自己期望的生活状态有多么渴望,并且有多强的行动力去执行下去、追求理想。柏拉图的“宿命论”(个人叫法,这样对我来说更好理解)是特别的,他不认为命运是定死的,命运是附着有行动的,人始终可以通过挣扎和改变去转换未来——不过我认为放弃或者反抗也是一种命中注定。

谈爱,是对话中很精彩的部分(摘录已十分详细)。现实中往往有人追求的是一种影像、一种投射,而并非是某个特定的人,于是一遍遍爱上同一类型的人,又一遍遍重复以往的经历。一道题做十遍,怎么也会吐了吧!放弃病态的循环,追求真实的自己,去巩固自己的影像,双方才能携手进步,持续提升。(暗暗吐槽:这种人生伴侣太难得了……我甚至怀疑没有嘿嘿)

另,阅读过程中,我总感觉柏拉图和存在主义有一定契合度,读过一些存在主义大师的作品,我想,我生来就是爱这个流派的吧!

《论美,论爱——柏拉图《费德罗篇》译注》读后感(三):爱的迷狂与哲学的真——兼评译本翻译质量

“嘿,朋友,费德罗,你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在这宁静的夏日午后,绿荫葱茏,牡荆花开,惠风和畅,溪水沁凉。一位是睿智明达的贤者,一位是风度翩翩美少年。二人言笑晏晏,跣足徐行,一段关于爱与美的精彩言论由此展开。 首先由费德罗兴致勃勃地复述了刚从吕西亚斯那听来的演讲。这篇事实上由柏拉图虚构的演讲辞藻华美,可谓精彩绝伦,它在一开始就抛出了核心论点——“你不会拒绝我,正如我并不爱你。” 换言之,不要跟有爱恋之情者来往,因为这些人的判断被欲望扭曲。 正如译者在注解里提示的,这一论点本身就缺乏立论基础,它只是看似中立,其真正目的却是说服对象臣服演说者的魅力,“不拒绝”所谓的“理智之爱”。 回到故事里,苏格拉底赞美了演说华丽的修辞,同时毫不留情地点出了它在辩证上的缺陷:“这篇演说重复讲了两三次同样的事情,就像他不敢在一个主题上多讲一些,或许就连这样的主题他都不感兴趣。”——用译者在注解里的话说,“虽然并非全错,元素也都有涉及,但缺乏组织”。 少年被撩拨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自然不依不挠地央求苏格拉底马上再做一篇更好的演讲。苏格拉底把脸蒙了起来,以免“感到羞赧自卑”。他召唤缪斯女神后,发表了自己行云流水般的演讲,然而,这篇“更理性的”演讲与吕西亚斯的言论之间,只有形式上的差异,而并无内容上的不同——演讲的“理性”,其实也不过是狂热情爱的面具。 苏格拉底发表完演说,本欲离去,这时他却收到了圣灵的讯息,他必须像斯特西克鲁斯一样,完成自己的“忏颂”,作为刚才的渎神之论的补正阙谬。 他一语道破前番论述中的逻辑谬误——“在我们被赐予的所有善之中,最崇高的善就是疯狂,疯狂绝对是神赐予的礼物”。正如译者在导论中总结的,“爱恋即疯狂,疯狂即恶”是前番论述的隐含前提,若此论站不住脚,则整篇言论自然也就成了无根之木,不攻自破。 苏格拉底首先罗列出神圣的疯狂的四种形式:巫术、预言、诗疯,以及欲爱。随后他开启了正式的论证。在提出著名的“灵魂永生论”后,他用了一则飞马与车夫的神话来比喻灵魂的样貌——飞马和车夫象征着灵魂内部的驱动力。在神的领域,思想、意志与行动之间三位一体,尽善尽美;而在非神圣领域,灵魂被分为良马、劣马、马车夫三股势力,而这三者不仅力量不均衡,还经常不和谐,三股势力的拉锯战的结果则决定着最终的行动。 灵魂的初始状态是飞翔的,然而灵魂也会失去翅膀因而坠落。良善是滋养翅膀的粮食,而低劣的品质则会毁损翅膀,使灵魂沉沦。译者在导论里为我们整理出了清晰的图表帮助理解柏拉图的“九世轮回”:

译者在注解里提醒道:“这九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分别代表了生命中所求的九种类型,而不同类型的人因为受不同对象吸引,会引导自己的行动去追随这些对象,最终实现不同的生活方式。” 不难看出,以理智为主导、以追求智慧为目标的灵魂,那么它最终就会展现出“哲学家”的生活方式,这也是唯一能够长出翅膀的灵魂。这样的人或许有违常态,离凡尘最远,却是最趋于神圣。 论证至此,苏格拉底关于爱的论点已经呼之欲出——神圣疯狂的第四种形式,即欲爱,“最为美善,所结出的果实最为甜美”。事物因为美而有了光辉,只有美才能激发爱意,让灵魂陷入疯狂,而这种陷入欲爱的感受,是被动的、瞬时的、不含判断且具有冲击性的。 诚然,放纵堕落、遗忘真实的灵魂会向欢愉臣服,然而那些拥有足够智慧的灵魂却会对“美”以景仰之心视之——“在对少年的爱恋上,每个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倾向做选择,就好像给自己奉了一尊神一样,帮其雕像、装饰,以此来热烈庆祝。”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圣母大学)David O'Connor

吸引自己的东西、自己追求的东西、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其实是一体的。换言之,“真正吸引灵魂的,是灵魂在探索的自己,更是对灵魂对自己认识的产物”。所爱之人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理想化的自我,灵魂由此重新认识自己,认识到自己与理想的差距。在鞭策自己的同时,他也会督促爱人不断进步,让所爱之人的所思所行更忠实地反映出他们追寻的典范与神性。就这样,“慕爱”双方共同对德性的追求,构成了他们坚固的友谊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不仅是朋友,是爱人,更是一个道德共同体,他们的关系真诚、平等而和谐,一同在生命中追随高远的志向。 苏格拉底的“忏颂”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他重置了自己的主张,为疯狂平反,为欲爱正言。正如努斯鲍姆在《善的脆弱性》中所言,吕西亚斯曾经抛给费德罗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的选择题:吕西亚斯式的“有益的超然”,还是疯狂恋人的那种“危险的激情”?而苏格拉底通过缜密的论证,抽丝剥茧般揭示了这个伪命题里隐藏的陷阱。真的哲学家不可能满足于吕西亚斯式的虚饰,那种与无爱之人的亲密关系,由于建筑在“人情债”的基础之上,所以必然混杂着世俗的锱铢必较——这或许可谓精明,但一定远非明智。 事实上,无爱并不一定就会有德,而有爱也并不一定就会无德。那种凡夫俗子自以为是的庸常意见,只会带来缺乏激情、单调乏味的生活,并不会让人到达最高程度的美善与崇高。因为真正的自我,绝不会是完全个人的自我,封闭与保守并不会带给人突破与超越。而最崇高的善,一定包含着某种开放性与社会性(尽管这也意味着某种不确定与脆弱性)。 与爱人持续稳定的互动、沟通与交流,使灵魂获得了一种衡量真正的自我的尺度。借用泰戈尔的诗说,灵魂得以“超越于日常琐事之上”,在反思中,摆脱了特定的时间与空间的束缚,扭转在千篇一律、缺乏智性的生活中形成的惰性与惯性。 那“走在美的光彩中”的爱人,就像是“夜晚皎洁无云且繁星满天”。在爱人投射出的“美的粒子”的滋养下,原已剥落的灵魂的羽翅也会重萌,灵魂“回忆”起自己初始之貌——这种初始之貌,既是脱胎于普通自我的、更好的自我,更是蕴含着某种被遗忘的神性的、完满的自我。 让我们将目光从故事本身转向文本之外。《费德罗篇》采用对话录的方式写成,整个故事不仅巧妙地设置了形象鲜明的人物、引人入胜的场景,还有着如同戏剧般跌宕起伏的情节,而关于爱的哲学的几篇演说穿插其中,彼此独立却又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不难想象,这种个性鲜明的华丽文风,为柏拉图带来了毁誉并存的评价,也为后世研究者们带来了严峻的挑战。 柏拉图传世作品共36篇,短篇20篇,中篇13篇,长篇2篇。在13篇中篇中,《斐德若》、《普罗塔戈拉》、《斐多》、《会饮》最富文学色彩。《斐德若》在这四篇中又处于某种核心地位,不仅提及了其他三篇大部分出场人物,而且所讨论的主题——爱欲、灵魂不朽——也是四篇作品的核心问题,所以历来颇受研究者们的重视。除了本译本,《斐德若》前后已至少有了三个中文译本,分别为: 1、《斐德若篇》,朱光潜译; 2、《斐德若》,载刘小枫编译,《柏拉图四书》; 3、《斐德罗篇》,王晓朝译,载《柏拉图全集》第二卷 然而遗憾的是,新译未必胜过旧译。诚然,就本译本而言,从篇章结构的安排(占了全书近半的导论与附录、正文中几乎“喧宾夺主”的注脚),不难看出译者认真的治学态度以及丰富的教学经验。而在那些娓娓道来的心得与感悟中,所体现出来的平直而不失真诚、细腻而不失雅致的文风,也体现了其对于哲学事业的热忱。然而,实事求是地说,依然存在着不少不尽完美之处。 姑且以全篇的最重要的部分,苏格拉底的忏颂为例: 1,P146(246a-246b) 此处我选取了两个中译本作为参照—— 孙译:“在神的领域里,马儿和车夫的质量都是至善至美的,但是,在我们这些创造物身上,马儿与车夫都是混种”。 刘译: “不过,神们的马儿和御马者个个自身优良,出身也优良——至于其他马儿和御马者就混杂不纯了”。 王译:“诸神的飞马和驭手都是好的,血统高贵,但对其他生灵来说就并非完全如此”。 不难看出,除孙译本的另外两个版本,都强调了在神的领域里的车与车夫的“血统”高贵,与后半句的“混种/血统不纯”形成对应关系。孙的译本里采用的“质量”一词,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是错译,但在语意的逻辑关联以及流畅程度上,与其他的译本相比,则显得略逊一筹。 2,P151(247b) 孙译:“然而其他灵魔的马车就前进得万分辛苦,因为他们的马都长着肿瘤……” 这里的吊诡之处很明显是出在了“肿瘤”一词上。只需要粗略对照一下“牛津经典本”便可知这词是多么不合常理:“Because the troublesome horse weighs them down”.对照了其他中译本的用词,大多也是类似“顽劣”“没有好好养育”等词。为求严谨,我又找来了孙译本采用的同一底本的第一版(Plato. Platonis Opera, ed. John Burnet.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03),经查得知,原文中用来形容马的这个词是κάκης(类似英文里的bad/wicked/vicious),可谓与“肿瘤”之意相距甚远。当然,由于本人对希腊语知识储备欠缺,学力有限。如有误判,还望见谅。 3,P163(250a) 私以为,就此处而言,孙译本至少有两处似值得商榷: “……就只剩下很少的灵魂,还带着足够的回忆可以重新思索实在。 然而,当这些灵魂沉思这些尘世间的事物,放心不再内守时,其并不知道如何思考这些被动感受到的事物,因为通过感官所得知的事物永远不够明了。” 首先是对于“放心”一词的使用。译者在脚注中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而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对“放心”一词的解释如下:

很显然,此“放心”与彼“放心”,在含义上的对应关系游离于“似”与“不似”之间,放在句中略显生硬。此外,能否用先秦哲学解释希腊哲学,这个问题本就值得斟酌。 篇幅有限而译本浩繁,这里姑且选取“牛津经典本”以及其他两个中译本作为对比:

刘译本:“所以,仅剩下极少数的灵魂还葆有足够的回忆。这些灵魂一旦见到那边的东西的某个相似物,就惊愕得不能自已,由于不能清楚地感知,他们又懂不了自己有的这种感受。” 朱译本:“剩下的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回忆的本领。这些少数人每逢见到上界事物在下界的摹本,就惊喜不能自制,他们也不知其所以然,因为没有足够的审辨力。” 不难看出,以上的几个译本都选择了更明白晓畅的词句。尤其是相较于其他中译本,孰优孰劣,可谓不辩自明。 而另外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则是在于孙译本对于“然而…”句的分段处理。值得一提的是,在目前为止我所知的几个中/英译本里,孙译本是唯一这样处理的。这样处理的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原本很清晰的前后句是“很少的灵魂”——“这些灵魂”的指代关系,由于分段处理,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明了。换言之,“这些”完全可以指代上一段里所列举的全部三种灵魂,而不只是第三种灵魂(即“很少的灵魂”)。 4,P168(252b) 此处涉及一处词语的错译。孙译本中“像荷马一样的诗人”一句,在其他译本里分别被译为:“模仿荷马的诗人们”(朱译);“荷马信徒”(刘译);“专门模仿荷马的诗人”(王译)。希腊文中对应的用词为Ὁμηρίδαι,中阶LSJ希英词典(Perseus在线希腊文库检索)的词条解释是(the Homerids, a family or guild of poets in Chios, who traced their descent from Homer and recited his poems; generally, the imitators or the admirers of Homer),词意也很清楚,即“荷马的追随者/模仿者”之意,“像荷马一样的诗人”很明显属于错译。 诸如此类的小错,在全文中其实并不少见,若是一一探讨难免有吹毛求疵之嫌。虽然放在行文中,对于整体的理解不会有太多影响,但小错亦是错,尤其在已经存在大量研究资料的情况下,依然出现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委实不应当。 作为一个普通读者,亦深知笔耕不易,尤其是对于翻译工作而言,天下本无最佳译本。就古希腊哲学的翻译来说,太学术、太专业的翻译,容易让普通中国读者望而却步。就此而言,这个译本在专业化和通俗化之间,取舍得当,比较适合入门者阅读。当然,如果能在某些措辞和释义上,稍加改进,那就不失为一本好译本。 BTW,封面真丑。扣一星。 注:本文采用的“牛津经典本”(Oxford World's Classics)版本信息皆为:Plato,Phaedrus,translated by Robin Waterfiel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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