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网

《复调》读后感1000字

《复调》读后感1000字

《复调》是一本由〔美〕菲利普·肯尼科特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78,页数:32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复调》读后感(一):译后记

2022年4月末的一天上午,父亲吃完早饭,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公园锻炼,然后再也没能回家。

时间倒回半年前的2021年底,我把《复调》的译稿发给编辑,编辑荔枝老师问我对这本书的感觉如何,我说很美,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但愿再也不用翻开这本书。我觉得它属于我害怕去触碰的那种书,因为它太痛了,尽管一字一句都很美,美得近乎哀伤,近乎恐怖,如同自己经历了一次至亲的死亡。然而对于那一刻的我而言,至亲的死亡说到底只是一种想象,我并没有真正理解,直到丧亲之痛真的降临到我头上。

我向来不算喜欢分享内心情感的人,尤其是悲伤或者说与失去相关的负面情感,像丧失至亲这般深沉的痛苦,我更是不懂要怎样与他人诉说。可是父亲刚刚过世的那几天,我却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我很想找人聊聊,也很希望有同样经历的人能和我讲讲他们的经历。同时,这本书里的片段开始浮现在我的脑中,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了电脑里封存了半年的文档。

伴着依然在我眼前徘徊的父亲的面影,我又一次重温了作者与母亲复杂又充满矛盾的关系。我父亲和作者的母亲是截然不同的人,作者的母亲活得郁郁寡欢,性情喜怒无常,似乎“天生就不会为人父母”;而我父亲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理想的父亲:脾气温和,随遇而安,与人为善,尽到了父亲的一切责任甚至更多。他生前是个不怎么合群的人,喜欢独来独往,几乎没有什么很亲近的朋友,家庭聚会中他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沉默地坐在一边,看着其他人喝酒笑闹,然而他去世之后,我却见到许多似乎并无深交的人为他流下眼泪,回想起来,父亲留给我的全都是温暖的回忆,我想对于他们大概也一样。

死亡来临的方式也不一样。作者的母亲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死亡,而我父亲的死亡是突如其来的,倒在公园里的猝死,被人发现时已停止了呼吸,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没有任何疾病的征兆,一直到去世前几天还在微信里和友人说准备5月份开始游泳(他每年夏天都到长江游泳)。作者在他母亲临终前的那几天,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生命流逝,聆听她偶尔清醒时说出的话语,而我永远无从知道父亲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做了什么,想了什么。

尽管如此,在失去他或她的时候,我们的悲伤却是相通的。一年前,在翻译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努力去理解作者的描述,那种理解类似于努力去掌握一种新的知识,好比记忆一条物理定律,你只是知道了定律本身,却并不懂得它成立的原因。此时回过头再看这本书,我发现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在抚慰着我,就像某人在与你分享一种你正在承受并认为此刻只有你独自一人承受着的悲伤——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一种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已故之人的绝望,以及突然落入一个陌生世界的茫然。随着我渐渐看清了眼前这个缺少了父亲的陌生世界的模样,我开始接受现实:我将不得不在这里继续我今后的人生。

另一方面,随着悲伤的平复,我却也逐渐清楚地意识到,这悲伤可能永远不会消失了,因为失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悲伤会碎裂成微小的粒子,附着在一切事物上,揉进我们体内,犹如街道上的灰尘一样潜入我们世界的沟壑深处,成为无法去除也清扫不掉的顽垢,但我们将学会与之并存,学会适应这种无处不在的混乱。”作者如是说。对我而言,悲伤亦像是一种神秘的潮汐,它退去的速度比预想得更快,平日隐没在潜意识里感觉不到,却会在某些时刻狂暴地涌上岸,将我们淹没,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挡,只能静待退潮。

翻译这本书的夜里,我常常一边放古尔德1981年版的《哥德堡变奏曲》,一边打字。每当听到最爱的变奏13,我总会停下手上的工作,专心聆听,我能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缠绕在温柔流转的旋律线条上,仿佛在渐渐积聚,又似渐渐消散。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经历了这一切以后,我常常想它或许来自于某种永恒之地,在我们所有人、在古尔德的演奏甚至巴赫的音乐存在之前就已存在,而我们全都不过是这永恒面前的一个个渺小瞬间,或许就连我们也来自那里,在各自漫长又短暂的生命里偶尔瞥见它壮美的吉光片羽,最后又归于其中。

若非如此,人类的悲伤不会如此相通。

《复调》读后感(二):音乐或是其它,我们总能找到抵御悲伤的方式

新年的第一天,当我正在为提前约好的火锅局备菜时,收到了友人临时取消聚会的短信。

其实她已经到我家楼下,突然接到家里老人病危的消息,于是立刻打的准备回去。

在等车的同时,她订好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机票。回家后,简单收拾出行李,又把容易变质的食物打包清理掉,安顿好一切后才出发去机场。这整个过程里,她都表现得非常冷静有条理,甚至还为自己的失约向我道歉。

我不得不一个人消化原本该俩人分享的一桌菜,当我把多出来的一副碗筷收进橱柜,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她在来的路上发消息说自己非常饿。

后来,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友人又接到消息,经过家里长辈们的同意,医生给老人拔管了。

“我没赶上。”

收到微信的时候,屏幕里的喜剧节目正进入高潮,看着那短短四个字,我最终还是没能抵御住悲伤的情绪。

一如我在阅读《复调》整本书的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不管是作者的文字,还是文字带给我内心的波动,悲伤的感觉一直存在着。

书中开头,作者得知患癌的母亲体内病灶重新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母亲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在收拾回家的行李时,他忽然意识到:

“等我把手上的衬衫放回衣柜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人世了。”

同样是简简单单的叙述,却能瞬间击中一个人最易碎的核心。

没有任何一种悲痛是人所不能承受的,我们所畏惧的不是悲痛本身,而是藏在悲痛背后更加令人心碎的事实——我们成长的每一步都在向生命的终点靠近,而渺小的我们对其无能为力。

尤其是当至亲至爱离开的时候,我们被动地接受这一切,看死亡之神如何一次次摧毁我们的生活,所以我们一直在追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

“丧亲之痛意味着一个人被抛回给了自己,他必须努力重建内在自我。”这一个过程是痛苦的,很多人做不到。

人是非常脆弱的。我们必须承认这一点,即使接受它需要偌大的勇气。

面对无法躲避的悲伤或痛苦时,我们总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我们会努力投身于日常的琐碎中,寻求短暂的欢愉,企图通过日复一日的生活掩藏起伤心。

但悲伤是不会消失的,它总藏匿在生活中那些偶尔快乐的时刻背后。正如作者在书中说的那样,当我们渐渐老去,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们才会觉察到它在这个世界里恒常闪烁着,无论晴天还是阴天。

母亲去世后,作者开始练习巴赫,试图通过巴赫的音乐让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我们也总能找到一些热爱或敬畏的东西,以此来抵御每一次失去的悲伤,可能也会是巴赫,或是巴赫以外的音乐,又或是其他的东西。

比如,爱。即使它常常以一种难以让人察觉的方式出现。

没有耐心、控制欲强又喜怒无常的母亲给作者的童年留下不可弥补的心理创伤,也一度让母子关系陷入冰点。但在作者的回忆中,曾经被忽略的一些细节开始闪光:

即使十分痛恨扮演传统意义上的母亲,她依然费了不少功夫为作者的演奏会准备茶歇;为了参加作者的乐团公开演奏会,母亲推迟了与肿瘤医师的预约;即便双方的感情交流贫瘠,母亲也依然时刻关注作者的身体健康,等等。

正如伊迪丝·西特韦尔所写的:“爱不会因死亡而改变。什么都未失去,一切都是收获。”

爱是我们生命中的核心力量,在时间长河里熠熠生辉,生命就是依赖于它的存在才能在悲伤犹如飓风过境后一次又一次重新构建。

每个人对于活着的意义都有不同的见解,更多人穷其一生都在追索。

在找到答案之前,我们需要先学习抛开一些无谓的负累,比如已经决定放弃的东西,轻装上阵,给我们的人生腾出一些成长的空间(对,我们总是需要这种空间)。

就像书中作者的钢琴老师所坚持的,倾听自己的声音,做需要做的事情,自由自在地向前走以及做自己。

不要畏惧命运,跟着内心那个声音而去。

希望在迈向终点的路途上,每一个人都能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一步一步的,每一步都坚定。

《复调》读后感(三):当行李中的衣服再次回到衣柜,母亲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常听人说,艺术、或音乐,能给人慰藉。

我们可以在旋律里平静入睡,也可以用歌声连结共同的情绪,但治愈也会存在失效的例外,比如疾病、比如亲人离世。

事实上,当悲伤关乎生死,你甚至连一首适合聆听的乐曲都难找,那旋律与悲哀总是格格不入。

至亲离世会在我们的人生中画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这个巨大的可怖之物突然降临,而后当阴影散尽,所有的东西却从此不同。所有的事,都会染上一层悲哀的色彩。

那么,当失去至亲,我们该如何承受悲伤?音乐中是否存在生命意义的解答?

在《复调》中,作者菲利普·肯尼科特也经历了母亲病逝,或许在他感人至深的文字里,我们可以找到问题的答案。

母亲癌症复发的消息传来,菲利普·肯尼科特收拾行李,准备赶回家送母亲最后一程。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当行李中的衣服再次回到衣柜,母亲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除了衣物,他还带上了音乐——巴赫的《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与组曲》。母亲临终那段时间,巴赫是他唯一听得进去的音乐,开车出门取药的时候,独自在家附近散步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听。

肯尼科特写道:

如果你也喜欢巴赫,或许你会深有共鸣。

虽然被称为“西方音乐之父”的巴赫和现代的我们相距近400年,但我们总能在音乐中找到他的影子——平均律、复调······他创作的涵盖各类体裁的音乐作品成为后代音乐家的不竭源泉,《勃兰登堡协奏曲》《马太受难曲》《哥德堡变奏曲》等音乐听名字可能陌生,但旋律相信你在某处听过。

比如他最伟大也最复杂的作品《哥德堡变奏曲》就曾出现在《爱在黎明破晓前》《英国病人》《沉默的羔羊》等经典影片中。

但,如果只是听过,还不能算真正了解一首乐曲。

肯尼科特将巴赫形容为“在生命面前唯一不显得渺小、苍白或是无足轻重的音乐”。而且,还不止于此。它不仅不显得渺小,反而向我们揭示了某些真正的东西。它让人失去防备,直面永恒的深渊,然后意识到自身的渺小。

在母亲去世后,肯尼科特开始练习《哥德堡变奏曲》,希望从中探寻音乐的意义,乃至生命的意义。

对他来说,怎样才算认识一首乐曲,这个问题平行于对生命最本质问题的求索:活着意味着什么?

生命与死亡,人生与音乐,在这本《复调》里交织缠绕,恰似复调。

作者菲利普·肯尼科特是《华盛顿邮报》首席艺术与建筑评论家,曾于2013年获普利策奖。他的这部最新作品被柯克斯书评选为2020年最佳非虚构作品,赞美这是“一部深刻的回忆录,优雅的散文使其更添光彩”。

肯尼科特描绘了一幅画卷——“一幅关于爱、失去和人类自身的微妙而深刻的画卷”(《华盛顿邮报》评语),他文笔优美,伤痛悄然藏于笔墨之中。

这是一次艰难痛苦的探寻,我们会随着肯尼科特一起,来来回回地问自己:怎样才算认识一首乐曲?怎样才算了解一个人?

肯尼科特的母亲一生郁郁寡欢,从未被子女真正理解。在他关于童年的回忆里,母亲总是刻薄、蛮横,甚至歇斯底里。这样的追忆是艰难的,它需要让人重新面对儿时的痛苦,所有的压抑和惶恐重走一次。但当一切都成为过去,再次回头审视时,他终于慢慢接近了母亲。

在回忆之旅的尽头,肯尼科特终于写下一个俗套的故事,只因这是母亲会喜欢的故事,他在书中写下这段文字,只为那位他从未给予过任何文字的女性。

肯尼科特的文字之所以动人,是因为生离死别,是每个人的必修课。当巨大的悲伤降临,有什么是能给人一些帮助的?

一个残酷的真相是,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人。除了那句老掉牙的话,时间可以带走一切。

前进是唯一的治愈之道。

肯尼科特坦言说:“我对音乐能抚慰或治愈人心的说法嗤之以鼻”,“如果非要说它起了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让我们回到赤裸的状态,更易受伤痛、乡愁和记忆的侵袭。”

音乐,就如同卡夫卡那把砍碎人内心冰海的利斧。有那么一刻,你甚至觉得更痛苦,因为你如此脆弱。

当巨大的悲伤来袭,我们会被抛入音乐或任何一般艺术的治愈力都不足以填补的深邃痛苦。你所能做的,只是凝望它骇人的壮美,动弹不得。

此时,如果你在深渊边缘聆听巴赫,会发现这音乐将带领我们超越快乐或治愈,超出任何能用语言捕捉的事物,存在于一切寻常的时间观念之外。

它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个永恒之境,所有的美,所有的痛苦,都自其中而来,最终也归于彼处。

合上书,音乐声响起,在文字和音乐之中,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肯尼科特书中自嘲:“我依然相信每本好书、每首伟大的乐曲都蕴藏着救赎的希望,哪怕我心里一清二楚,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种迷信。”

就让我们都抱持这美丽的执念吧。

本文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或网友转载),绿林网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未经作者许可,不可转载。
点击查看全文
相关推荐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