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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别墅读后感摘抄

凄凉别墅读后感摘抄

《凄凉别墅》是一本由[法]帕特里克·莫迪亚诺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页数:20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凄凉别墅》读后感(一):人生如泡影

一段蒙上薄雾的回忆,连第一人称的维克多的真实身份都一直未揭露,只带着恍如隔世的不真切感叙述了十二年前在法国一个小省的一段际遇——漂亮的伊沃娜,随性的曼特,三人的故事没有纠结的爱恨,就那么随波逐流着在觥筹交错的各个场合,三个美丽的颓废的失败者。维克多躲避的这个异乡,是伊沃娜和曼特经年重回的故乡,但所有联系已被斩断。不管是高光的选美比赛,还是于曼特的凄凉别墅中避世,或者去探访伊沃娜的叔叔,维克多的重述细致而全面,环境、人物的交谈、动作甚至眼神、心理波动,而又都被染上了宿命般的终结感,在发生的同时就已带着追忆的同情来看这时间流动——维克多的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拆完。他真心地爱着他们,但也似乎在等着一股冲动攫住他,驱使他离开,不管他能否成功说服同行者。最后他匆匆跳上火车,“就算没告别,你大概也不会后悔”。

故事的情节看似简单,但是更多的未言之物深埋其下。以平行的双线索搭起的蒙太奇般的架构,十二年前的三人,十二年后曼特一人深夜出现在破败酒馆——开篇我们即随着他看着这个建筑和社交曾如庆典般的城市寥落成曲终人散的模样。中间的十二年完全缺失,所有的命运被抛于未知。我接受这缺席甚至爱上了莫迪亚诺这样的安排,他真正清楚人生如泡影这个事实,于是故事只聚焦眼前,前尘后事尽管略去。我们不知道维克多从何而来为何逃避,也不知道伊沃娜和曼特在多年后回到故乡的缘由,借书中人物给读者一段时光,沉浸于往事缤纷,慨叹聚散有时。

《凄凉别墅》读后感(二):过去是隐没在迷雾里纷飞的大雪

每次看完一本莫迪亚诺的小说,脑海里都会萦绕着昆德拉的话 - “橘黄色的落日余晖给一切都带上一丝怀旧的温情,哪怕是断头台。” 我们怎样去评价转瞬即逝的事物?生命是很轻的,不留痕迹。此时此刻死去的人们,对与一千年后的世界有多少影响?对于浩瀚星辰又有多少影响?人们不断赋予生命“价值”,希望它重一些,可以压住奔流而去的时间,让人性的色彩足以对抗无垠的黑暗。

回忆是一支画笔,我们都是画家。每一次回忆,是一次创作,一次探索,或是一次修改,一次润色。我们永远无法体验未来,也不足以机敏地全然体会现在,更可悲地是我们欢欣地以为拥有着自己的过去。过去是隐没在迷雾里纷飞的大雪。每一片雪花是一个画面,这些碎片,充满不连贯,不确定,在迷雾里飞扬,滑落。我们习于描绘这场大雪,不自知地量度着它的规模,修改雪花滑落的轨道,调整雪片尖儿晶莹的亮度,或是雪花之间的间隔,直至像一个大师一般,远远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露出疲惫而满意的微笑。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不会停歇,我们将会创作至死,最后和这一场大雪一起,消泯于茫茫。

莫迪亚诺之所以拿到诺奖,就是将这样的创作过程,以微妙而精明地方式付诸于文字。

他虚构着回忆,而不得不说,回忆本身与小说其实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表面,前者是不自知的创作,后者相反。当然,其间也是有重叠。《凄凉别墅》的故事架构很简单,琼瑶阿姨一天能写一百个。但莫迪亚诺厉害之处就是将一个简单的故事说得余音绕梁,留下游丝般的回响,点到为止,不激烈,多暗涌,就像一个女人老是大红大紫色彩斑斓,也抵不过黑衣曼妙,眼前一抹朦胧,一霜面纱。

莫迪亚诺写十本书,十本都差不多,他太为此着魔,就像王家卫拍来拍去,都很像。李安就不一样,拍来拍去都不一样,就有趣一些,比如阿布拉莫维奇,她说不想重复自己,所以作品也就很多样,谢德庆则相反,搞来搞去都很像,最后把自己活成一个艺术品。 所以如何对抗生命之轻,方式挺多元,各有一套,该怎样怎样,萝卜白菜

《凄凉别墅》读后感(三):十八岁时,有个让你沉湎的房子

当时的少年跨进别墅的大门,马上就有一种纯净的气息向他袭来。风更轻了。他漂浮着,享受和女伴的缠绵。那间别墅的主人是一位同性恋者——他在灰色地带活动……别墅位于法国的边陲,法国正在打仗……

《凄凉别墅》在莫迪亚诺的而立之年面世(1975年出版)。

小说的主场景位于法国东部的上萨瓦省 (Haute-Savoie)。那儿与瑞士相邻,边境上有个湖,夏天热闹,适合度假,到了冬季会变冷清。

小说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是叙述者),曾一度驻留在属于法国的那一边。

曾有一阵,他的青春期还在延续,一厢情愿的缱绻无法遣散。直至小说的最后……

在小说的最后,他被自己的冒冒失失的决定推动,到了火车站,去启动去往美国的行程。他所惦念的那位小姐姐,根本没有出现——看来,不会有人随他赴美了!这事竟然越来越真实了,那让他越来越恍惚……

属于十八岁的时间,是可以用来沉湎的时间。那段时间,终会在错愕和失落之中涣散掉。真实的际遇,不会如同少年的幻梦一般持续不衰。在迷离之中,他孤身上车,整部小说就在那个时间点上完全休止——一个圆形的皮箱给落在了火车站里,永难追回了……

十二年后,三十岁的他仍然在回忆当时。整部小说,就是由回忆所组成的。

那是过分诚实的回忆,因而不会锐利。

*

地理场景,很难被碾成粉末,它们会演变为如同“毛玻璃“一样的结晶体。那里的部分纹路——像是马路、街道的布局;酒店、俱乐部的方位之类——都会被各人的记忆护守着。甚至,记忆正是以这些东西为“锚点”,才不至于飘飞得不知所踪。

在游移不定的时间的波纹中,物理世界中的线索相对稳定,它们也有颠簸,会做变动,但较难彻底断裂……

一个地方,是一种场域,它让记忆有了载体。

莫迪亚诺会使用这种线索/载体,要不断地提到地名、路名,甚至是商店的名称。

书中的叙述者会用“现在时”,来提及那些名字。在错乱的时态中,呈现不稳定的、不明朗的过去。

叙述者甚至会巨细靡遗地,写出一个故人的移动路线(此中会掺入想象力)——那人会在“物非人非”的街巷中出场、兜兜转转、驻留一阵、短暂地离去,而后彻彻底底地消失……

频频被说出,之后又不知所踪的一大堆的人名,会和关乎于地理格局的名词一样,搅扰读者的注意力。它们同样地,挠搔着叙述者的神经……

那些符号之于叙述者的意义,会在很多时候显得空疏和暗淡,却在另外一些零星的时间里,显得刻骨铭心。

靠着无从释怀的、偶现的光景,叙述者推进着私密的、遍布留白的叙述……

*

《凄凉别墅》中有三位主要人物,他们的身世和身份均既被半遮半掩着,我们无从查实。

核心人物,是名为维克多的叙述者——小说以他的意念来推展。

维克多可能不是本名,我们姑且这样亲昵地叫他。正式一些的话,我们可以称其为“克拉马伯爵”。

照他不想多提的说法,其祖上因为俄国的变革而流亡出来。他的父亲曾到非洲做生意,在乘飞机时死掉了,使他以少年之身承继伯爵的尊号——这种头衔,缺乏实际的意义,也许会让一类人提起一点点兴致?

在整本书中,维克多处理着盘桓在其心底的回忆。

那是1960年代里的事情了,发生在12年前。当时,维克多只有18岁。在更早一些的时代里,这位少年似乎惯于四处晃荡,几乎是“无国籍的公民”,可在与瑞士一湖之隔的小镇里,他的身心得以降落下来,仿佛贴到地面了。

当时,他邂逅了一个女人,并结识了一个同性恋者。

三人一度走得很近。真很近吗?

*

女人叫伊沃纳,22岁,很美,号称是个演员,新出道,不知道前路如何走,已拍完了一部电影。

在小说的前半程里,维克多甚至无法想起伊沃纳的姓氏,对她的音容笑貌,他虽无从割舍,也难以周全的还原。

——如果你非常敏锐的话,此时会立即发现一个悬疑:如果伊沃纳拍了一部电影,维克多只需回看它,便可重见当年的女友了,不是吗?何以在维克多的记忆里,伊沃纳会显得既醒目,又“无形”呢?

在小说的靠后部分,维克多会说明这一点:伊沃纳或许没有拍过什么电影。维克多无法找到伊沃纳所声称的片子——遍寻不着。甚至连那部片子的导演——也是由伊沃纳所宣称的——也无法被搜寻到。

伊沃纳是否欺骗了维克多?她到底靠着什么活命?

当年的她,养着一条大型狗。那动物看上去很忧郁,总摆出如“狮身人面像”一样的姿态,对身边的动静不太理会。而伊沃纳本身,在许多时候如藻类,自带慵懒,摇曳出种种优雅……维克多如何不动心?少年都会动心吗?

那时候的维克多和伊沃纳同居了。他们如此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掷,也有很多的现金可以花销。

伊沃纳的现钞太多,铺满床底的箱子,维克多的钱相对而言少了许多,但也绝对不算穷。维克多声称,自己倒卖了古董,获得闲钱,而伊沃纳是这样说的:现款几乎全部都是当演员的酬劳。

在小说的前半部分,伊沃纳的姿影比较朦胧,美态零零星星地流露出来,每一次“不慎”显示出勾人的样子,都会让维克多心旌摇曳——12年后,他仍会为当年的种种瞬间而意乱神迷……他会希望,某一瞬间趋于凝固,如胶状物,缓慢的变化——再缓慢一些……

在小说的中间部分,出现了一个有点幽默感的小高潮,此间的伊沃纳刻意地展示了自己的美态——她参与了在镇上举办的选美活动。

秀场上的佳丽们各有一位男性搭档。比赛时,她们只做一个事情:从轿车中风情万种地走下来。她们的搭档会当司机,车的动态不好拖泥带水,要与佳丽的姿态一样优雅才行。

伊沃纳在那比赛中拔得头筹,她的搭档叫做勒内·曼特,是位同性恋者。

举办选美赛时,法国正处于战争状态,那是与阿尔及利亚的战争(数年后的法国会战败)。彼时,在边陲小镇,人们几乎感受不到战争的波纹吗?还是说,“大人们”只是装出一份清闲和太平。

其实,战争所催化的暗淡的波纹,会随着电话线,渗入一所别墅——这点稍后再说。

或许,维克多一直有着不安的感觉,只是,那感觉被爱情覆盖着。而在不安面前,少年更加情愿去催眠自己,去做出这样的认定:人生已经趋于完满、岁月应该继续静好……

十八岁时,我们都催眠过自己吗?

*

必须注意同性恋者勒内·曼特。

他比伊沃纳更早出场,在书中是浓墨重彩式的人物。维克多对他多有留意。

当时的勒内·曼特只有27岁,可在维克多眼中,他已经颇有阅历了,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老道。

勒内·曼特本人,会抱憾于年华的无情消逝,声称自己“已经老了”。

时间的确在磨损人生。勒内·曼特会在37岁时死去,其讣告会登报,从而被维克多读到。此前,维克多和他已经早早地分离了——不告而别。

维克多维系着关于勒内·曼特的记忆,只是为了调出一种灰暗的光,托住年少轻狂时的迷离感吗?

或许,不止如此?

*

别多想,维克多是绝对的异性恋者。

彼时,他全身心地恋爱着小姐姐伊沃纳。当伊沃纳从其生命中骤然消失时,维克多根本没有料想到,以至于手足无措,意识暂停。而勒内·曼特呢。那样的男人,恐怕是无需与之郑重道别的,无论如何,他们都将慢慢地消隐……

在人际交往之中,情欲占据显要的位置,扼住了一些关隘,促成了或者杀死了一些可能……而在情欲之外,毕竟还有一些东西在催化着关系——它们难以被功利化。

勒内·曼特这般的人物,对维克多或者对莫迪亚诺而言,均是一生的心结!这里面的关系,是非情欲的,也非功利的。

从“心理分析”的角度去看的话,或许可以这么认为: 勒内·曼特是一个近乎于父亲的角色。

多读几本莫迪亚诺的书,会发现这一点:在他的多本小说里,“ 缺席的父亲”是一种“母题”(motif:在叙事中重复出现的、具有象征意义的元素。)。

这位作家在反反复复地,追索一份出自于年长男士那边的暗光。那些男人,往往从事着灰色的事情,就像他本人的父亲一样——莫迪亚诺的父亲是在意大利长大的犹太人,有不光彩的历史。

这位作家与父亲的关系很成问题。它纠缠着他,影响着他,罩住他,让他有更多的空间去模糊一些东西。

“父亲们的形象”往往是模糊的,身份之中携有危险的因子。但他们都非恶棍——生活对他们来说或许不够客气,但他们不会埋怨这一点,只会游离到边缘去。他们自觉自愿地,用恍惚的态势来招架这个动荡的人世,也会以此姿态来应对年轻人。

而那些年轻的男人,将与他们若即若离,然后和他们分离……

遗忘,会侵吞生命;阴影,会被黑暗覆盖。在暗淡的领域中,一点点昏昏然才是可贵的,至于那种纯然的,扎心的光,根本就是臆想——如若看见也不如闭眼,以免受伤。

《凄凉别墅》中的勒内·曼特很有魅力。他是暗光。

*

勒内·曼特很有趣。

许多同志易于受到伤害,也懂得用另类的胆气和心意来回应这个世界。 勒内·曼特是那样的同志。我们必须用朦胧的眼光,来留意这道“暗光”——不要刺伤勒内·曼特,他也不会刺伤你。虽然他可能卖了你,但在现实中,他也许正在保护你!

有时候,勒内·曼特会对人狂叫,说自己是“比利时王后”——有意思的QUEEN。

他和退役多年的运动员维持着友谊,使美女和其他利益透过他,而走向他们。他也把身材很好的现役运动员视作好友。

在一些时候, 勒内·曼特受到威胁,但他懂得退避,会适时离开,走在弯弯绕绕的小镇的巷子里,不让自己受到明确的伤害。

无疑,勒内·曼特比维克多世故的多了。但勒内·曼特毕竟只有27岁!

勒内·曼特如此年轻。如果他是一位伯爵,其人生中会多出何其深沉的一份力量,从而使他悠游于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呢(他会应用那份虚衔,去从容地创造一些事态,很多人却只会浪费它)?但他不是伯爵,维克多才是伯爵——勒内·曼特的头衔是“医生”,他更想让自己当想象中的“女王”!

勒内·曼特影响着一些男性,也影响着一些女性。但一切影响,都不会永存,都会慢慢地消散……在现实中,勒内·曼特似乎已经见证过了多番“消散”的过程。

伊沃纳和勒内·曼特的关系很深,在小说的第11章里,他们的渊源被徐徐道出。当然,那也是维克多的一面之词。

在那儿(第11章),我们会了解到:很早的时候,伊沃纳和勒内·曼特一起离开了边陲小镇,离开了故乡——而后又回来了。回来时,故乡已如同异地。

曾经,少年勒内·曼特遇到过一位老男爵,后者对他关照有加,那基本就是一种因为情欲而生的关系。后来,其实一点也不老的勒内·曼特都会说:自己老了。至于老男爵,则已死去。

《凄凉别墅》的第11章的前半部分,可能是全本小说中最容易读的段落。那儿有着很多冷静的、直截了当的断语,以及一些众人可感的比喻。其他诸多章节都更朦胧一些,也私密很多。

比如,第10章就混沌的很。那里,勒内·曼特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另一位有着“父亲”之象征性意义的男性,那人是伊沃纳的伯伯。

第10章近乎于一篇短篇小说,它独立且意蕴丰盈,非常耐人寻味。其中的“伯伯”对维克多的态度从容地转变着。很快地,年长者似乎确认了一些什么,就把维克多引入一个昏暗的、瞧不见对方表情的场域,向他讲出一些恳切的话,点出伊沃纳的一些阴暗面。“伯伯”此后没有回到小说中。但他以某种方式,永久地悬停在了维克多的记忆里。

第11章的后半段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在那里,小说的叙述语言回归朦胧甚至蒙昧。那一部分里,勒内·曼特也不在场,似乎去了瑞士——他时常要去那儿,像是要去中转什么东西……他出国期间,维克多和伊沃纳离开酒店里的长租房间,住进勒内·曼特空出的别墅。

小说标题中的“凄凉别墅”,便是勒内·曼特的别墅!

维克多的年少的情欲沾染了别墅中的空间。那样的情欲何其清澈,又何其浓烈?此后的人生中,恐怕不会重现了……

“凄凉别墅”的内部景致 ,会徐徐地,呈现在读者眼前。让我摘引一点点文字,从中,你会看见那座别墅所制造的悬空感,以及种种趋于静止的温馨感——在许多时候,“凄凉别墅”并不凄凉,但它终会显得凄凉:

*

在别墅中,维克多和伊沃纳会不时地接到电话。

蛮多时候,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会来电,留下有些奇怪的话语。

年少的男女,会把那个神秘男子的名字当作相互间的某种口令或者谜语:其中有着诱人的东西,制造出了刺激……

在情欲中,你更需要刺激(乃至不安)呢,还是静好的感觉?

*

当“凄凉别墅”在小说中浮现时,回忆已经触抵了一种高潮,许多东西在“凄凉别墅”里交会,拉扯,等待破裂的时刻。

比如说:爱欲已经到了极点,激情沦为了日常;某种暗涌不断高涨,就将冲上台面了——勒内·曼特正在接受密令,去中立国瑞士处理一些战争中的勾当——基本上,日后的维克多会明白,自己曾和女友(他甚至以为那是他的未婚妻)一起,在一个间谍的房子里懒懒地呆着。

在那儿,他消磨着最纯粹的,最一厢情愿的情爱……

是的,维克多想忘记战争,至少,不要接触到战争,因为战争意味着动荡。

他如此年少,竟然已厌倦了动荡。

至少,在爱情面前,维克多想沉入一种安全的,稳定的温情中。

维克多羡慕伊沃纳,也羡慕勒内·曼特,羡慕他们有个故乡……

勒内·曼特和伊沃纳都想斩断自己的过去——少年不知道这点吗?

还是说,他纵使看得见一些表象,也无法晓得隐情——亦不愿意去探知。

*

在小说的靠后部分,维克多的紧张感越演越烈。

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正在一个被战争绊住的社会中。

他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没有根基,那么,可以在那个安全的地方建立根基。他勾画了非常理想的未来:要和伊沃纳去美国,在那儿结为夫妇,让伊沃纳变成伯爵夫人,之后一起努力,使妻子成为玛丽莲·梦露那样的明星。

维克多在说少年的梦话,并且把梦视作真实。而女人比男人成熟,何况是伊沃纳。

随着小说走向尾声,我的预感越来越坚定:伊沃纳会消失——莫迪亚诺的许多人物都会消失。

当维克多傻乎乎地把赴美计划带入现实时,伊沃纳以玩笑应对——答应一切,应承种种少年的梦话。而后,伊沃纳消失了……她再也没有出现。

*

终于,维克多被一位酒吧的老板带着,去往火车站。

他走了,孤独地离开,错愕地离开。

他的一件行李拉下了。他的女人失踪了。他的纯真年代轰然结束了。那位神秘的同性恋者也在数年后死去了。

“凄凉别墅”至少留了下来?

它占据着一个物理上的区域,即便它改作他用或者被碾平,那个区域必然继续存在着。而其他一切,都消失了吗?

回忆不会消失。只会涣散。

我的独立网站: http://mulai.xyz/2019/11/03/villa-tris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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