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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诗》读后感精选

《小镇的诗》读后感精选

《小镇的诗》是一本由高兴涛著作,中国和平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6,页数:2014-9,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小镇的诗》读后感(一):造一个小镇

努力想一想,认识高兴涛差不多七年了。那时他已经开始守着他的小镇,和一个简陋的卫生院。我和他的交流其实并不多,但在文字里,我看着他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的人生模式,被他写得辽远、空寂,有时甜蜜,有时难免哀戚。

他擅用简单的词,他的格局并不大。就像他的生活,就像他的小镇,就像他本人。可当这些词跌进一首诗里,竟然分解出不易察觉的药性,抵达内心深处的纯粹和寂静。小镇的天空或许局促,但足够蓝;小镇的月亮很孤独,但足够亮。在卫生院,他给别人看病;在诗里,他把药灌给自己;这些不断出现的词语,则被他裹成糖,喂进生活。

甚至,他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词,很多词。有时是名词,一只把血溅在天上的灰狗;有时是形容词,大声呼喊万物悲伤。我时常会怀疑,他不是他,小镇不是小镇,蓝天不是蓝天,月亮也不是月亮。他们都是诗,不分彼此,又互相转化。他们用最泥泞的方式,保持着各自的晶莹剔透。

或许,他不是写诗,是在造梦。”他写的小镇/没有人知道在南方还是北方/他写的傍晚/没有人知道是昨天还是明天/他写的落日/寂静得像人类没有说出的苦……”跳脱出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小镇有了自由的灵性。小镇的漂亮,既是邻家的,又是超脱的,既依附于现实,又游弋于梦境。

他用词语的砖瓦、意念的沙砾,建造了这个小镇,一个不受时空拘泥、独自生长在远方的小镇。小镇有点像一幅剪影,只有大致轮廓,没有具体形状。小镇是驴的,是牛的,是鸟的,是蚊子的,是落日的,是女孩的。

小镇其实是高兴涛一个人的。

小镇里的一天,像风,吹着吹着就没了。小镇的小,抵抗着外部的大;小镇的安静,抵抗着外部的聒噪;小镇的无精打采,抵抗着外部的面红耳赤怒目圆睁;小镇的干净和空洞,感染着每一件物品,包括卫生院外的垃圾,甚至院里的一把椅子都坐满整个宇宙的纯粹,别无他物。与生活的简单长久地对峙之后,定力会压住一个人消瘦的双肩,你用手指戳戳他,他也懒得动一动。沉寂的抗衡最具内在的力量,让人不再感染外面世界正横行肆虐的现代化风寒。

到底是他塑造了小镇,还是小镇成就了他?

总有人在居所上构筑花园,总有人在躺椅里观望世界。高兴涛则把小镇的小,铺展成深邃广漠的寂静。在那里,他成为自己的主角,安静得像石头。

这是小镇回赠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小镇的诗》读后感(二):王彦明《牧云少年的心事》

牧云少年的心事

云在天上,心事也在天上。豢养云朵,我们需要纯净的水和淡淡的青草气息。

云在天上,河流在地上流淌。距离始终是那么平静。小镇也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像树叶上的一滴露水。

在傍晚,我把一天的诗

写成安静的颜色

哦,小镇。“她长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她很漂亮”,她有春天的清新,秋日的慵懒——即使有夏日的炽烈,也隐含在内心,即使有冬日的冰莹,也会面露温暖。

云雀有孤独的眼神。因为平静,旅人都徐步而行,世界空荡荡的,像一座陈旧的大钟,声音却空灵持久。缓慢轻柔地触摸,你会发现,所到之处都被赋予了洁净的色彩。

云是淘气的,偶尔经过烟囱,会变成暗黑的,内心还是那么简单。破碎之中,总不缺乏完整。——“柴米油盐。一起仰望/炊烟升起时/我们成了仇人”,可是还有光。上帝造就了温暖,源于冰冷。

少年说,安静对每一个年轻生命的教育和伤害是对等的。

“在人间/还有单纯幸福的草木/触不到的荒原”,人间烟火,是夜莺的暗歌,枪火里藏着玫瑰与和平。就像爱,就像厌倦般的爱。

想到一个人谈论到死

这么大的话题。我不仅泪流满面

还优柔寡断

牧云少年的小镇,是大海汪洋,日子都是一样的。一过就是六年,每一天都是相同的潮汐。你要相信,这么多年了,牧云少年从未老去,就像他写下的日记,都是不谙世事的纯净,都是光,还有热爱。

我喜欢这样

天慢慢地黑下来

之后是宁静

之后是情趣

之后是生活的美

牧云少年也被远方诱惑,离开不过是回归。他眼睛里灯火闪烁,还是河流般的清澈。他会在离开后,不断想起妈妈和爸爸的苹果。

牧云少年的故事不会消失。在花草中,在蜿蜒的溪流里,在暗淡的灯盏下……在这秋日的宁静里,悄悄流传。总有一天,他也会化为一片云朵,用温润的手抚摸妻子的脸,孩子的细滑的小手。“真想好好爱一种事物/赞美她/用安静抚慰/给她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每一种闪烁,都是一种爱的表达。

人们都在传说,他的病人、爱情、尘世里释放的云朵……他的纯净与羞涩、热烈与孤独、自卑与骄傲和从未消失的光亮。

“唯心的人,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祝福你,少年。

作者王彦明

王彦明,生于天津。80后代表诗人、青年评论家。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现居天津,教书、写作,编辑刊物。部分诗歌入选《现代汉诗三十年》、《新世纪诗典》、《中国新诗年鉴》、《中国诗歌精选》、《漂泊的一代:中国80后诗歌》等选本。主编《诗歌观察》、《天津青年诗选·2011》(中国文联出版社)。曾获得“中国‘80后’诗歌十年成就奖”。

《小镇的诗》读后感(三):在走上隐秘的小道前

写诗的人赶赴在一条隐秘的、唯有写诗者知晓的匆匆旅途,有时它没有尽头,有时它似乎已戛然而止。对大多数闷头赶路的人,它是星夜漫漫,风雨晨露和阳光都可以藏在一朵花里等待开放之际,却始终在等待……内心的黎明总是只有地平线上的一息生机。

就是在这样的旅途上,人和人去往同一个前方,却有各自的隐秘小道。在对诗人之外的人藏起的隐秘之中仍有更细微的隐秘,因此,许多写诗的人仍然是孤独的,走在自己与众不同的小道上的人更加如此,直到他走过的小道隐隐发亮,引来围观。

在各自走上各自的小道之前,我曾经遇见过一些人。这种遇见是一种幸运,每个人都有助于你寻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小道,如同在不停地纠偏,却又迟迟地捉不住自己最确信的一刹那,从容地步入坦途,这时候的纠结,总需要有人可以倾吐安慰。

而有的人,早早就已经做到了那么好。有的人当时年少,我遇见高兴涛的时候,他还年少。

现实里的交往几乎就那么一次,我在离开西安之前,去和一群写诗的人一起吃了顿饭。他们都比我年轻,有着不一样的才情和抱负。我对大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不清了,我习惯的记忆经常不是事件的所有经过,所有言语,只是一点一滴的表情,某个凝望的眼神,某个嘴角的笑,某种袒露的心事。我记得的是,回家的时候,我和高兴涛上了同一辆公交车,然后就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我们并排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聊着刚才的聚会也聊着诗歌。就是那时候,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不是关于诗歌也不是关于聚会,是关于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也许因为终于不是一群人在一起了,有单独相处的一点时间,他就和我谈起了自己眼下的困扰。

那一刻我才在心底触动了一下,转头盯着他,看见他亮晶晶的年少的眼神,意识到,这是一个已经面临生活中各种选择不得不做出决定,却依然想要坚持着自己少年的身份的一个诗人。

那种迎面时的稚嫩和单纯,那么的纯净啊。

因为他那种年少的诚恳,我认真地做了一番自己的回答,当然,现在我早已忘记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试图告诉他,坚持内心,坚持自己,不因为成长而向什么妥协。是的,或许我是这么说了。

同车的路程短暂,我们很快就在车上告别了,我知道他即将离开西安,去陕北。他也知道我即将离开西安去北京。

是的,我们就那么一次短暂的交谈,其后都是网上的联系,阅读,互致问候。他就在陕北的一个小镇,做了医生,有了女友,结了婚,生了孩子。并且,继续写着诗。诗里都是自己的生活,小镇的记录。我知道陕北大致的样子,也知道小镇大致的情形。在我们西北,淳朴又世故,骚动又沉寂,时代不可避免地会去冲击那里。他是怎样让自己一步步地走过了六七年的?写诗对他有多大的慰藉,对他的一切?同行的诗友的各种经历(比如我们的诗人兄弟换,换生病至今的日子)又让他对命运和诗歌产生多少苦苦的思索或追问?

有时候我们会打打气,会就一些事情交换意见,会谈谈各自的生活,那唯一一次现实里交谈的短暂时光,让我好奇他会怎样一步一步走下去。但是我知道,每个人都只能面对自己的生活,就像写诗一样,每个人都只能苦苦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隐秘小道。

我在北京工作生活到第七个年头,他也在陕北的一个小镇,工作生活到第七个年头。他是一名医生。我在读他的诗的时候,经常想,他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那个小镇上的人们,又是怎么看待他的?这种关系让我觉得很有意思,虽然我没有看到。一个小镇,有个医生兼诗人在给它默默地做记录,就好像在给它一边做着身体的体检,一边又做着心灵曲线图,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而从他的诗里我相信他仍然是那个赤子。这将近七年的生活,他是怎样从那个年少的诗人,成长到现在这个,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纯净、依然偶尔流露孩子气的成熟的人?

这些,在诗里会有答案。读诗的人能看见。在当年和他遇见、告别的时候,他的诗,或许还只是在隐秘之中默默探寻着属于自己的更隐秘的那条小道,而现在,他已经走在自己的小道上,用一首一首作为证据,标示自己经过的时空。

(一段记忆,不算书评。)

《小镇的诗》读后感(四):人在高原,风在诗里

人在高原,风在诗里

——高兴涛诗集《小镇的诗》读后

文/吕虎平

作为青年诗人,高兴涛值得更多人关注。我甚至认为,再也没有比这更恰如其分的文字表达我对高兴涛诗集的阅读感受。《小镇的诗》收录了诗人近年创作的96首诗作,我知道,这远不是全部,但足以向读者呈现一个优秀诗人的清晰面貌:孤独、觉悟、决绝,弥漫着无边的现实主义精神。

像西汉的铁将军李广,高兴涛把文字摁在弓箭上,弹射出去并射穿一座如虎的石头。那块石头经过文字的挤压、变形,最终变成一种生命的符号,给阅读者带去经久不息的颤音。作为医生,高兴涛的写作兼具职业性,他握着职业的手术刀,雕刻出小镇独有的肖像。他的诗短小、精致,如张仃的焦墨画,枯瘦有力。只要你认真揣摩,就会发现在他的语言背后,涌动着一种精神的暗流、意向的循环和情感节奏的递进。在《卫生院里没有病人》中,高兴涛说“我的诗,已经有药的味道”,在小镇卫生院,他每天面对着各种各样的人,但他们是病人,或者是病人的家属。他们“也许,是疼得不够/才没有放下。(《放下》)”在《骨肉》一诗里,高兴涛把药直接端上桌面,给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止痛,这会让有良知的读者内心更痛。“他肠子上长了个东西/估计活不了多久了/父亲想了好多天/还是带他去了医院/买了一大包止痛片/父亲实在不忍心/看着儿子疼死”高兴涛的叙述沉静,沉静到了没有表情,面对病痛,面对“污垢”,诗人几乎是一个旁观者,连偶尔流露出的难过都是默默的轻轻的,正是这种哀而不伤的语调,更加使人对现代社会人心的冷漠感到不寒而栗。事实上,我们分明从字里行间感到诗人的悲伤,悲伤全在这沉静之中,这种沉静,实际上是极度焦灼、伤痛的反向表达。

诗是一种觉悟,是将生命感受的独特能力诉诸于人的灵魂和自由。《小镇的诗》,呈现出的就是这样一种觉悟。高兴涛将小镇作为诗歌大的物象,用语言的节奏、旋律和叙述,构成了诗歌的多元性,然后,用手术刀,剥离和肢解生活的病灶。小镇就是他诗歌的时光容器,容纳了他在此客居的六年生活。人在高原,思想更加高远,人在小镇,尤其是面对形形色色的病和痛,让诗人更多了悲悯情怀。没有直接感受的人,怎么会发现一个人多么需要家,多么需要“在最后的关头/抱着母亲的腿,说/妈妈/带我回家”。高兴涛是个性、独立、自由的,在他祥和温婉的态度和语气背后,却是鞭辟入里的深刻,他的自嘲和他嘲的智慧基本上都是从十分具体的日常生活事件和场景里引发出来,是从他对小镇的感悟中,流淌出来的,在叙述性和非叙述性之间,构筑了一个具有独立精神的诗人的内心圣殿。他所呈现的诗歌场域和写作空间,与他自身的生活密切相关。在诗人的笔下,多处写到卧龙寺,这是闹市中的一隅清幽之处,“香火真旺/和尚们在大堂里诵经/生活把他们逼进寺庙的同时/也把我们逼成了诗人”,在这样的文字里,呈现的是诗人语言的睿智和思想的决绝,更是对现实的自觉观照,更多地揭示出了现代人在当下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困惑和忧虑,这使得他的诗歌具有了十分明显的现代主义特征。

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在复制一些东西,但复制不出生命和灵魂。人的灵魂是有异同的,他无法被他人代替和复制。高兴涛的写小镇,是成就诗人的精神家园,这是其他诗人不够具备的。他的诗歌介于现实主义和象征派之间,在表达独立意识上,更契合了小镇的现实与诗歌意象的深度融合。他写驴子,这是黄土高原特有的牲畜“过不了多久/生活会把/这两个有信仰的家伙/赶到别处(《看见两个畜生》)”“我和一头驴/没什么两样/像两个静物/我们都不想进食/几个村民从身边走过/尘土落在驴的身上、也落在我的身上(《在傍晚》)”他也写乡土,但他的乡土,并非纯“本质”的乡土乡村,而是以诗人生活的小镇为主体,反观乡土,是城市伸向乡村的介质——小镇流动的镜头。他也写内心孤独的感受,写青春的萌动,呈现的是情怀的东西,有着别人难以复制的艺术魅力。他同样写伤感,写忧郁,甚至是一个人走在小镇的孤独。

高兴涛从事诗歌创作也许更早,但我认为,他的诗歌旅程应该从小镇开始,就是说,睁开眼睛,低下头来,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置身的小镇生存,是现代视野下的生存观照和生态图景,是当代的风雅颂。不过,他是把一种“风”蕴藏在诗歌里,如果看不到,那你可能错过了他诗歌最本质的、最好的部分。

作者简介:吕虎平,陕西作家协会会员,西安作家协会理事,长安作协副主席,西安市首批签约作家。获首届《手稿》散文奖、《十月》、《延安文学》散文奖、中国散文学会举办的全国散文论坛征文二等奖,“新化杯”散文征文大赛二等奖,《华商报》征文第一名,《西安晚报》蓝天奏鸣曲征文二等奖等十余项散文奖。主要作品有散文集《棉花》、《吹进院墙的风》、《散碎阳光》、《篇十二》、诗集《镜与》、长篇小说《单面人》。

《小镇的诗》读后感(五):他有干净的乡愁

《他有干净的乡愁》

——高兴涛《小镇的诗》读后

兴涛兄寄来他的诗集,在一个秋天,正当我初来福州,蜗居在烟台山上的一间小小办公室里,窗外是茂密层叠的绿荫,空气清新,四野干净,大有与世隔绝的况味。从象牙塔毕业多年,我第一次得以在工作中,享受如此安宁的心境。

诗集名叫《小镇的诗》,封面是一张他自己拍摄的黑白照片,多云的天空下,三两小鸟站在略显倾斜的乡村电线杆上,构成一种写意的萧索。他在旁批注道:“一个青年在小镇的六年”。原来这不仅是一本诗集,更是一部回忆录。我突然想起人们常说梦是没有颜色的,其实回忆也是,它们一前一后,共同衬托着当下时的多彩。

时间回溯至2006年3月27日,在兴涛的陕西老乡诺青兄的召集下,我们52位来自全国各地的诗歌青年汇聚网络,成为了未央诗社的首批会员。次年,诗社刊物《未央诗刊》创刊号问世,我有幸成为该刊的编辑,参与成员诗作的评论。在兴涛兄的诗歌后,我写道:“高兴涛的诗是有深度的诗,需要多读几遍才能理解,这样的过程就像一次考古挖掘,而味道也随之流出来,回味无穷。”

他发表的诗,名为《下辈子的新娘》:“村庄/睡在我的房子/新娘/睡在村庄//新娘是个哑巴/哑巴从不说话/她支吾的声音/是在想我//手捧黄昏/面朝村庄//这是夫妻团聚的日子/哭和笑一样健康”。近十年过去了,我早已无从考证写下这首诗的他彼时正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从村庄全景到人物特写的变焦中,他所收获的色彩一定是无比丰富的。

正如现在被他收入这本诗集的其他诗作。在过去六年的漫长光阴中,在中国北方的某个小镇里,他饮食起居在此,喜怒悲欢在此,生活一定精彩纷呈;他以同样的方式,由远及近、由内及外、由己及人,捕捉这其间的一切吉光片羽。然而,兴涛兄又似乎是要刻意隐藏起小镇的名字,让人觉得小镇似乎就是你我每个人所生活的小镇,又不失他意在所指的某个小镇的独特性和唯一性。同样的,他在书中的插图,都是黑白色调。黑白之于彩色,是一种萃取和简化,是一次干净的表达;这种干净的属性,也是他对自己所在小镇的一次比拟。

这座小镇,首先是他生活的场所。“有一年/我带着她/来到小镇”,他在开篇诗里这么写道。在小镇里,他“一个人写诗/把一些词语/带到远方”;在小镇里,他与人交友,观察动物,独自冥想。片段式的结集,使得全书在整体观感上保持着某种叙事上的统一和延续,并以这一帧帧镜头还原生活的原貌。

这座小镇,其次是他情感的港湾。因为“妻子善良/儿子聪明调皮”,他没有理由不赞美,不享受这所有的“内在的爱”,不发现“天慢慢地黑下来”之后的宁静、情趣与生活的美,不坦然面对偶然到来的孤独。

这座小镇,更是他精神的寄托。一个诗人,除了掌握语言的魔法,他还应拥有诗人的情怀和抱负。这里偏安一隅,令人感到虚无,在这有限的空间中,小镇却为他的理想创造了无限的可能性。“人应该善良/雪可以取暖/词语可以是灯”,兴涛兄明晰地提出了他的信条;也因为善良,整本书在阅读中都变得柔软起来。

无论是生活、情感或精神,因了那一份干净,才使得乡愁在小镇恢弘庞杂的物质表象下显现出来。时下,乡愁似乎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词汇,“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呼唤,常给人以满满的人情回味。

值得一提的是,乡愁其实又是有着诸多划分的。帕慕克曾在《伊斯坦布尔》一书中,发明了一个乡愁的近义词——“呼愁”,他将其放置在奥斯曼帝国的时间磁场里,当帝国没落直至消失在历史的坟场里,知识分子身上的荣耀和失意便因此被激活。与土耳其人相比,胡赛尼身上没有前者的文明自信,只有无尽的苦难烙印,从《追风筝的人》到《灿烂千阳》再到《群山回响》,他一直在重复着“失路之人”的悲唱。帕慕克和胡赛尼,完善了乡愁的两种形态:即时间乡愁和空间乡愁。除此之外,外国式的乡愁和中国式的乡愁又有所不同,它们其实就如油画和国画的区别,前者重写实,后者重感觉。在中国语境下,一个人、一件事、一种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乡愁的诱因,有时是“二十四桥明月夜”,有时是“旧时王谢堂前燕”,有时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有时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今已亭亭如盖矣”,又有时是“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总之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惆怅。

回到兴涛兄的乡愁,在《小镇的诗》中,他很好地平衡了时间与空间的博弈,融合了西式与中国的特质,因此他的乡愁是多元共存又不失干净的。

兴涛兄的乡愁,是可以看见的乡愁。“我已经不能说出/对小镇的爱与恨/在傍晚,我把一天的诗/写成安静的颜色”。因为内心的沉静,他看见了别人无法洞察的抽象,这不可不谓是一种幸福。

兴涛兄的乡愁,是能够共鸣的乡愁。“他写的小镇/没有人知道,在南方/还是北方/他写的傍晚/没有人知道,是昨天/还是今天”。正因这份模糊的界限,每个人都会觉得小镇就是自己的小镇,小镇中的每一种意象也发生在各自日常的擦肩而过里。

兴涛兄的乡愁,是有路可返的乡愁。“你我都是一样/生活在别处/荒草一片/灯火凄凄”,领会了生活的本质,他才有足够的虔诚,回到那个“多好啊/尘世/暮晚/偶尔/还有笑声”的小镇里。

我在兴涛兄干净的乡愁前充满羡慕与敬畏,也为他的有路可返感到无比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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