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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名之下》读后感100字

《盛名之下》读后感100字

《盛名之下》是一本由彭洁明著作,当代世界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79.80,页数:352,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盛名之下》读后感(一):不要摇动那一缕月光

不要摇动那一缕月光。

经过社会毒打的打工人,总是把积极进取献给白天,而把敏感脆弱留给黑夜。

没有在黑夜里痛哭过,不足以谈人生。但这人生似乎也由此分开了A面和B面。

A面的我们积极、热烈,似乎一切只要努力都有可能,就像照临万物的太阳;B面的我们闷声不语、小心翼翼,浸泡在温柔的月光里。

而历史中的他们,也总是被后人看到A面与B面。

如同曹丕,A面的他步步为营、刻薄寡恩,为人所诟病的不只是逼汉献帝退位过程中的机关算尽,还有对待自家兄弟的寡情薄意。

但B面的他却是又真诚又敏感,在文字里。他写给好友吴质的书信中,提及往事情感真挚,读之令人落泪。

他笔下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怊怅切情,更是思妇词里难得的佳篇。

那么,这两个曹丕,谁真谁伪?或者说这曹丕的A面和B面,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其实,刻薄寡恩是他,细腻敏感也是他;

机关算尽是他,纵情自适也是他;

人本来就是矛盾而又复杂的生物,本就不可以一语而概之。

将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还原为更为立体的、有血有肉的人,将这些人物隐于历史幕布后的B面呈现出来,似乎是《盛名之下:历史人物的真实与幻影》这本书想要尽力突出的。

在作者的生花妙笔下,我们能看到诸如曹丕一般,复杂的、鲜活的、挣扎于历史图景之上的灵魂。

比如李清照。

在以男性作者为尊的时代,她在《词论》中将同时期蜚声文坛的男性词人几乎数落了个遍。以下是她的尖刻文字:

说是尖刻,不过是下笔并不留情,但细究起来,她说的并非毫无道理。

当时这一众被数落的男性词人反应如何,我们已不可知晓。

只知道其数千年后的拥趸却忍不住跳了出来,指责李清照“第以一妇人能开此大口,其妄不待言,其狂亦不可及也” 。

可是应该知道的是,李清照在写这一段话的时候,决不是将自己仅仅当作了妇人。她更多的是一位词人,且是能与当世最顶尖的词人酬唱应和的词人。

她的志业不在闺阁,而在文林。

有过“完美爱人”的李清照、尖酸刻薄的李清照、好胜的李清照、落寞的李清照,都是她。

月光照在过她南下的渡船上,也照在过她不肯揽过的帘儿底。

她是女性,也是能成为的最好的自己,并不需要几百年后的人再来批评。

正如作者文末所言:

像这样的论述,在书中还有很多很多。

像是杨玉环,她究竟是尤物、妖物、器物,还是,只是她自己?

像是诸葛亮,他是治世的能臣、无所不能的神仙,还是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像是蒲松龄,他卷了一辈子,却为自己造了一个瑰丽的梦境,这是幸运的恩赐,还是造物的玩笑?

……

归根到底,人生是不被定义的,无论是古人的,还是我们的。

浮在掌心的透明月光,千年前的古人曾看过,千年后的我们也正握着。

千年前的月光,洒在了古人身上,也洒在了我们身上。

千年后的我们,回视着古人的故事,也回视着我们自己。

《盛名之下》读后感(二):盛名之下:一座浪漫主义的人生博物馆

“每个墓碑之下,都是一部世界史,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宇宙。”

——阎步克

当一个人离开世界的时候,即便没有任何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仅仅是他所经历过的无数个平凡的日夜,那些也许很快就会在岁月中消散于无形的挣扎与奋斗,也足以令人在静观之中感到动容。而当文明越是发展,我们就越会懂得将人看作一个人而非工具,将人生不再视为一次服役,而是看作一种艺术。

然而,有一部分人,因为在时间的长河中不朽,反而变成了静默的标本,心灵的轨迹只留下了一道干涸的泪痕。《盛名之下:历史人物的真实与幻影》一书所做出的尝试,正是将那干涸的泪痕还原为晶莹的泪水,在真实却又鲜活的故事当中复现他们的七情六欲、所思所想。

《盛名之下:历史人物的真实与幻影》所采取的,是一种人文主义的方式,它将每一个主人公还原为“我“,并且以浪漫的小说家笔法呈现在读者的眼前。它当然不能够被归类为文学流派意义上的“浪漫主义”,而更多的是一种在观照人生时的浪漫主义情怀,有着诗样经历的主人公,被作者重新作为人的史诗加以书写。

被记录的,只是史实,被讲述的,才是故事。

“许多年以后,面对旧识吕马童。项羽或许会想起他叔父带他去看秦始皇巡游队伍的那个遥远的日子。”

化用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所创造的经典开头,故事的开端,是项羽萌生天下之志的那一幅图景,对这幅图景的讲述中,便已经蕴含了故事的结局——项羽自刎的时的关键人物吕马童的出场。项羽的一生围绕着他的死亡展开,而他的死亡被作者命名为“一个浪漫主义者的死亡”。

作者以大篇幅的笔墨复现了《史记··项羽本纪》中项羽自刎前的最后一战。在她笔下,命在旦夕之间的项羽将生死置之度外,却醉心于取得那最后一场“表演赛”的胜利,他以一敌数十,面带举重若轻而志得意满的笑容,将自己的尸身许诺给了在开端便已经登场的吕马童。

作为楚汉之争的执棋者,项羽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失败者;但书中的项羽,是政治棋局的闯入者,是人生棋局的破坏者,是丢掉棋子,不甘于乏味对弈的人。

有人生赢家,也就有人生玩家。

杨玉环当然是失败的,但在本书中,后妃的身份只是其中的一个面向,她作为一个出色的音乐家和舞蹈家的生命向度并没有被遗忘,她在艺术上的过人才华被视为与同样具有造诣的唐明皇之间的重要感情纽带。长生殿里唐明皇怀念杨妃的情景之中,也少了对“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重提,而是从舞姬重跳杨妃所传授的舞蹈讲开去,步步将其塑造成为了明皇真正的情感寄托。

对宋徽宗,书中引用了在《靖康纪闻》当中的一则记载:金兵劫掠的消息传来,徽宗不动声色,唯独在听闻金兵劫掠图书典籍时,叹息而不能自平。作者并不将其处理成荒唐无稽的表现,而是对徽宗的内心活动做了一番独具匠心的剖析:

“徽宗此前‘未尝动色’并不是没心没肺,对国耻没有知觉,而是耻辱过甚,反而有些麻木了。听说对方要劫掠典籍而嗟叹,是因为他对文化、艺术十分热爱,对图书、经籍极其珍视,因而此事再次唤起了他心中深藏的无力感、耻辱感。”

只有将其作为一个有着微妙的情感波动和复杂的内心世界的“人物”,而不是单纯执行君主任务失败的昏君角色来看待,才能挖掘出如此细腻的情绪颗粒。

这些“一家之言”背后,恰恰是将他们的人生像一颗琥珀一样在观念的博物馆里加以珍藏的观照意识。相比将他们拖上历史的法庭,对我们来说更有启发之意义。

除了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迅哥儿”宇宙也充斥在全书的各个角落。

在“杨玉环“一章的末尾,作者以鲁迅在《阿金》当中的著名论断引入自己的评判。鲁迅讲“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车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相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德那些古老话”来否定对女子的不切实际的污名化,而作者也提出了自己犀利的洞见:

“ 在被定义的人生中,哪怕美好的形容词也包含着危险,它不过是比‘批评’更精美的枷锁罢了。”

在“李清照“一篇的第一节,题目“看”与“被看”便借鉴了《阿Q正传》的经典命题,主体性问题被十分凝练地加以呈现。

而“诸葛亮”一篇中镜、灯、神的切分,在字面上就可以看出除了对鲁迅先生“多智而近妖”的评语加以延伸之外,也有浪漫主义文论大师艾布拉姆斯《镜与灯》的命名方式渗透其中。

为人生而艺术还是为艺术而艺术,或许永远没有答案,但是在《盛名之下:历史人物的真实与幻影》所建造的这座陈列着浪漫古人的,以浪漫笔法加以装潢的人生博物馆里,一定容纳了主人公们艺术化了的人生,并可以稍稍令漫步其中的我们在遐思之中,体会到一点关于人生的艺术。

《盛名之下》读后感(三):水中望月:我们如何看待过去的人和事

【作为作者,看待自己的作品,就像看待一朵用心浇灌的玫瑰,能见到它每一个光影下的侧面。谨以书中自序作为这本书的书评,因为那正是我想说给诸君、说给自己的话。】

对于人类而言,世上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我们所有人拥有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从古至今,莫不如是。因为时间的有限,人不会永存于世,前人如飞鸿在雪泥上留痕,而后人则对着模糊的痕迹揣摩、描摹、记录,让故事流传下去,这记录下来的一切,名为“历史”。

说到“历史”,我们往往相信经由史官专业的记述、史籍彼此的佐证、学者深入的考证,史学文献能在较大程度上反映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真实面貌。我当然尊重史学家们在还原过往人事时所秉持的专业态度、所付出的切实努力,但私心里,却依然对“真实”一词心存疑虑。

譬如月亮,在观览它的人类看来,它圆而又缺、缺而复圆;它有时朗照夜空,有时为阴云所掩;它莹润光洁,是夜空中最引人瞩目的存在,看起来比其他星辰大得多。而据天文探测可知,它的形态从未改变,它围绕地球的运动一直遵循着天文规律,它的表面并不平滑,体积也远较人类肉眼可见的绝大多数星星为小。

但是,后一种科学的“真实”,并不会消灭前一种感知的“真实”,当我们用“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描绘与远方之人遥共良辰的心情时,并不会在意明月是否出自海上;当我们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来劝慰自己人生总有起落时,不会深究月亮其实从未缺过。当然,“月亮”在此只是一个譬喻,借此,我想说的是,当我们想要还原一个事物的“真相”时,我们极有可能得到互相抵牾,但又都具备合理性的数种“真相”,这和我们一般抱有的“真相只有一个”的认知大相径庭。

缘何如此?还是“时间”在作祟。当真实存在过的人事湮没于时间的荒野中时,既然本体都已灰飞烟灭,我们自然就只能在其所折射的光芒、回荡的声响、留存的痕迹中遐想其原貌了。但是,这种遐想不仅有可能与原貌相去甚远,而且还面临着永难被证明或证伪的困境。

在整个追寻的过程中,我们自认为抱持着客观公允的态度,觉得自己是历史的旁观者,实际上,却常常把故事、古人作为我们心灵投射的对象,忘记自己的旁观者身份,“游目”之时,难免“骋怀”。

王羲之说,“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杜甫说,“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苏轼说,“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他们对时间发出的这些感叹,已经揭示出历史的某种真相:当人以有限之身立足于无限的时间中时,如入烟云,所见如何,受限于“能见度”;如观明月,所知如何,取决于自身立足何处;如见飞鸿,所感如何,来源于在雪泥上见到的依稀爪痕。所以,对历史彼端的当事人而言,是“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恍兮惚兮,难留难驻;而对历史此端的追思者而言,是“蕉中覆处应无鹿,汉上从来不见花”,是耶非耶,如梦如烟。

如此说来,对于古人,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去触摸他们的温度,倾听他们的声音,走近他们的心灵了吗?对于历史,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去重现了吗?当然并非如此。历史是“现在与过去之间永无休止的对话”(爱德华·卡尔语),我们选择去和谁对话,如何对话,在对话中说出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是在重现历史。

这些碎片叠加起来,也就重构出属于我们的历史。我们勾画出的古人面容的每一个版本,未必和他本人处处贴合,但或许都有他身上的某种气息、某个特征。有趣的是,还原的结果虽然“似是而非”,我们却总相信自己的画笔灵巧传神。或许,当我们在历史这座迷宫中探寻时,就是像这样时而充满困惑,时而信心百倍;时而深陷迷雾,时而灵光一闪。

本书写到了项羽、曹丕、诸葛亮、陶渊明、玄奘、杨玉环、赵佶、李清照、蒲松龄等九位历史人物。他们有的让我感叹,有的让我激赏,有的让我景仰,有的甚至影响过我的人生选择。当然,我并不一定赞同他们所有的想法,欣赏他们所有的言行,但是当我成为一个试图讲述他们人生故事的人时,还是抱有一种虔诚和真挚,希望能不负古人、不负自己、不负观者。

本书所写的人物均有很高的历史知名度,其故事也曾一再被书写,但我依然相信,我如今重写他们的故事,并非多余。还是以“月”为譬,笼统来说,所有人的“望月”都是同一种活动;但是仔细想来,月亮的每一次被看见、被描绘,都是新的、有意味的。

说到“望月”这件事,我也想到了自己写的一首《生查子》:

“万古月长明,百岁如朝露。浮云有限身,沧海暂时住。

玉宇自澄清,尘际多风雨。天地本无情,世上痴儿女。”

词作于某年的中秋之夜。当时我一边散步一边仰望明月,联想到古人常以中秋见月为幸、以中秋不见月为憾。转念忽然想到,月亮何曾有圆缺、有阴晴,它亘古不变、周行不止,反是人间多有风雨阴云、人类多有喜怒哀乐。所以,我们便把人世的悲欢离合,寄托在月亮的阴晴圆缺上,久而久之,倒真以为变化的是月亮,而非我们的心。

我一直相信,生活在千百年前的古人,和我们有过相似的坚强和脆弱、热切和寂寞、不得不尔和无可奈何。这种相信,也是驱使我走近他们、描摹他们的动力。无疑,我在讲述他们的故事的时候,也在讲述我自己的故事;我在感知他们的心跳的时候,也在感知我自己的心跳。在历史的烟尘之下,那冰冷的曾滚烫过,那凝固的曾流动过,那消逝的曾鲜活过。遗踪何在?真貌如何?我相信,答案在我们每个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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