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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读后感摘抄

《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是一本由合欢教主著作,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9.80元,页数:29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读后感(一):w偶看盛世

一直以来我就是个武侠迷,

从梁羽生金庸到古龙温瑞安,再到凤歌·沧月步非烟,直到在宜搜看到了盛世狂歌,细读之下叹为惊世之作,是继金古温之后最好的纯武侠大作,

作者在吸取前人创作精华之下又独辟其径,行文洒脱不羁,人物个性鲜明,读之令人神往。

《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读后感(二):敢爱敢做真女人——兰思思

这次要8 的人物也是个悲剧人物——兰思思,表面身份是忘忧浮头牌,实则是隶属合欢教的暗夜茶花之首,江湖人称之为女飞贼,不管哪个身份都不太光彩。

从事这份高危职业是不该有爱情的,亦或有也要匹配合欢教内部员工才合适,然而没有,兰思思爱上了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长江水帮帮主钟良玉,两人也算两情相悦。但职业决定了她爱情的不幸,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错嫁错郎”,女的一样不能入错行。

说起兰思思,不得不提她的身份;兰、云、梁三人,梁诗诗卖艺不卖身,是个纯洁的妞儿;云翠翠常接客,正儿八经的妓女;兰思思跟梁诗诗一样也是歌姬,但是我想在遇到钟良玉后,未曾少侍奉他,谈不上卖艺不卖身,只是有针对性的卖身,况且在世俗眼中,她就是个妓女,长江水帮十八寨兄弟这么看,武林同道也如此认为。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爱,妓女爱上男人后要从良为妇,已是屡见不鲜,都逃不过悲剧的命运;妓女也是一种职业,由于出身卑贱,容易引起人们同情心,因此在很多影视作品中,她们都被描写的最有情有义,大多以悲剧收尾,所以从古至今,以妓女作主角的文艺作品大多流传广泛深受喜爱。杜十娘如此,菊仙如此,兰思思并没有例外。

兰思思本是忘忧浮的头牌,姿色甚美,俏唇销尽万人魂,纵情风月,阅尽世情的她,职业操守的她本将逢场作戏作为家常便饭,从不轻易动心。或许是冤孽,偏生让她遇见钟良玉,她动了真情。

妾本丝萝,甘托乔木。为了他,她出卖姐妹,背叛组织;为了他,她洗尽铅华,从女强人首领身份摇身一变为人妻小女人。尽管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他的温暖呵护,遭人冷眼,依旧不离不弃,从一而终。

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家庭,为了幸福,兰思思付出了太多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太多,得到的却又是什么?姐妹反目?丧子之痛?芳年早逝?

张爱玲说过:有一个爱的男人是女人的幸福;又说:女人最大的幸福是爱的人也爱自己;这两句话都很好,可惜缺了期限,再美好的事物都是有时限的,如朝霞,如夕阳;人总要有时间去享受幸福,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我觉得两句话可看成是单恋到相爱的幸福过程,那么接下来幸福的定义便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才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兰思思至始至终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此她可以出卖姐妹,讲云翠翠梁诗诗身份揭发给官府;她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将多年的姐妹置于死地;从后来童埠镇现身帮凤飞飞和玉双双,说明姐妹情谊在她心里还是有很重的份量的;然而对云、梁两人的出卖,可知她内心是多么的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我想她手抚肚里的胎儿,双眼含泪,才做出了这个两难的决定;谁都有为自己谋福的权利,当这必须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又让你无从选择,忍痛割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杯具便必定发生。

兰思思——烟粉色衣裳裹身,生的端庄灵丽,宛如大家闺秀。这是书中对兰思思的描写。这压根难以让人将其和妓女、飞贼等词汇联想起来;

汝非莲,安能出淤泥而不染?

出身暗夜茶花,身居忘忧浮,这是命运安排,你抗拒不了,也洗刷不掉的污点;尽管你不甘,你努力付出,与命运相争相抗相搏、你做了暗夜茶花首领,也成了忘忧浮头牌,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事实的本质,污点只会越来越大,你成了首领,却依旧是个女飞贼首领;你位居忘忧浮头牌,却顶多是个头号妓女;这依旧不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你的幸福是找到真爱的男人,让这个男人爱上你,最后走进婚姻,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你很幸运,碰见了钟良玉,这个男人让你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幸福的明天,你可以嫁给钟良玉,洗白自己的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相夫教子,安逸余生;于是,你俘虏了钟良玉的心,并怀上了你们的孩子;你出卖云翠翠和梁诗诗,出卖了暗夜茶花这个养育自己多年的组织,只想让自己更好的洗白身份,过稳定无忧的日子;

当师父宋芷颜的到来,揭穿了你的飞贼身份,合欢教的直隶下属,你虽已料到纸包不住火,未曾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是在自己的婚礼之上,你惊慌,震惊,失落,绝望,可以理解你当时内心的感受,钟良玉对你的肯定,让你又燃起了希望之火,虽然孩子没了,钟良玉更是事后将你打入冷宫,你却从未抱怨,依旧思念那个威武的身影为他真心的付出;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爱的人没了就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兰思思没8好。

风尘之中多性情中人。内心世界必然藏尽尘俗的哀念与豁然;

兰思思,尽管世事蹉跎,你却睿智勇敢的活着。

《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读后感(三):真实些的峨眉掌门——上官燕寒

上官燕寒其人登场在第十三章“十九血影卫”,殁于第十四章“峨眉战青城”,堪称本书所占篇幅最短的重量级人物。即便如此,其酱油程度也远不及梅轻清女主(玩笑话)。所以找他的段落来8相当省事。

首先身份是峨眉掌门,名字很女性化,加上又是峨眉掌门的身份(这个槽我一会儿慢慢吐),武器佩剑上居然还有个金铃……于是我很容易就以为这是个女人,只不过我往下看了几行,发现“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八个字,这才反应过来。

我先想吐槽一句,这种造型的男配,作者你起个这种名字干嘛啊——别给我扯上官燕寒他爸妈小时候不知道他会长成这样。

上官燕寒一出场,酱油女主和陈无败就下落不明,这人居然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呆在逍遥房中(一脸绑匪要求赎金的架势),自然散发一股逼人剑气,令逍遥自认武功不及,这级数的出场,当然不会是酱油一样的人物。

虽说上官燕寒明说了酱油女主二位不是他带走的,但是读者想必与逍遥一样对他很不爽。

不过这之后我们发现,这一位上官掌门是很有点不同的。第一他有风度很有自知之名,上来一句劝逍遥改邪归正被逍遥吐槽后,自嘲了一句“我也觉得很可笑”;第二他很骄傲,知道冷无言与逍遥约战在先,就懒得伙同正气堂再与逍遥为敌;第三他居然还爱国,嚷着要逍遥抗倭——请原谅我用“居然”二字,因为作者第一卷阴诡难测的风格让我对这类君子人物很抱有怀疑。

我心中想的是,不会是个有阴谋的伪君子吧?尤其是当这位有风度的上官掌门秒退逍遥刚组建的血影卫时,我越发觉得这种深不可测的家伙不是好人。

这里还要吐槽第二句,这一章的标题叫“十九血影卫”,前几段都是写血影卫如何牛的,但是上官一出手,顿时让我觉得作者写血影卫是烘托这家伙的。

在8接下来令我大跌眼镜的章节之前,先揣测一下作者设计上官燕寒的目的,第一可能是埋一笔冷无言的真实身份;第二是引出苏晗玉与峨眉,与陈无败的渊源;第三大概是给九大掌门武功深浅画一个坐标;第四是为第三卷抗倭再打一个底。

但无论如何,上官燕寒这个人物至少是会长期稳定地出现了,当时我那么想来着。

事后的情节证明我错了,“峨眉战青城”一章写完,上官掌门领便当了,所以我很邪恶地想,如果本书可以拍成电视剧,那么上官掌门可以花大价钱请个一线演员客串,反正就半集嘛。

说上官燕寒是怎么死的之前,请大家百度一下峨眉与青城的渊源,在真实的武林门派体系中,青城出于峨眉,于是在本书中,青城掌门想要并派,将峨眉吞并回去。第十四章里青城峨眉一场火并,上官燕寒挂了,并体现了他如下光辉面:

一是高深的武功智计,虽陷重围而不乱,非要有手下人背叛才会中招;

二是爱护徒弟,看到徒弟有可能送命,不顾自己安危地救,体现了古代体育技击事业优秀教育家的品德情操;

三是的确有风度,败而不乱,处变不惊,神色行止镇定的让人以为有后招——事实上我当时的确以为他有后招,没想到没了,还要男主去救。

男主去救了,在男主与青城掌门汪某的大战后,上官掌门打破了古代体育技击教育家的局限性,破格传授了男主本门绝学,还将掌门人玉鉴托付之,然后一章结束,他再也没有出场过。

我本来想将上官燕寒想象成一个高大的师长形象——因为他在死前非但原谅了那个暗算自己的弟子,还痛悔前非,承认自己的不是。单是这一份胸襟胸怀,就不枉男主最后一句“因为上官掌门也是我的朋友”。

上官燕寒微微笑道:“任教主既然不希望青城派一家独大,何妨替我传授下任峨眉掌门这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

任逍遥略略吃惊,沉吟道:“你是要我替你另立峨眉掌门么?”他冷笑一声,“你不怕我学了你的武功,反而灭掉峨眉派么?”

上官燕寒道:“即便任教主不遵守诺言,这门功夫落在你手上,我也放心。”

任逍遥道:“为何?”

上官燕寒望着他道:“第一,你不是个恶人。第二,你是冷公子的朋友。”

任逍遥怔了片刻,忽然大笑道:“峨眉掌门竟然说合欢教主不是恶人,此话当浮一大白!”一顿,又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是在赌,只是这赌注却未免太大了。”

上官燕寒淡然道:“天下武学本无门派之分,分出门派的只是人而已。我派祖师司徒玄空创出通臂拳传与峨眉山民之时,只为助人强身,并未想过什么门派师徒的名份。”他神色渐渐变得空明肃穆,极为庄重,“峨眉少了这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仍是峨眉派,况且得失之间,焉知非福。然而天下武学少了这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却未免遗憾。”

任逍遥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上官燕寒从怀中取出一枚橙红色玉印,接着道:“请将这掌门玉鉴交给小徒狄樾。让他接掌峨眉。至于这套指法,就算在下谢过任教主了。”

任逍遥接过那枚玉印,记下狄樾这个名字,缓缓道:“上官掌门放心,我不仅会让狄樾做峨眉掌门,这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也会一式不少地回到峨眉。”

上官燕寒淡淡一笑:“你果然是冷公子的朋友。我曾说我不是你的朋友,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任逍遥正色道:“上官掌门也是我的朋友。”

看到这里是不是会有点戚戚焉,要知道此时上官掌门身中鹤蛇毒,已经是命在旦夕,但是该有的范儿一点不缺,甚至很有点超尘脱俗武林前辈的味道。

但后来我很小人之心地揣度了一下作者的一贯行文思路,她怎么可能塑造出这样一个三观端正的高大全人物呢?上官燕寒将武功传授,是因为他当时如果不传逍遥,则峨眉武学必定失传,至于掌门人玉鉴,笑话,他一死后逍遥一搜就拿到了,还不如活着乐得做个好人。我们不能因此阴谋论说上官燕寒心计深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上官燕寒将掌门废立大权托付逍遥,就与笑傲江湖中定闲将恒山掌门托付令狐一样,都是为了保全自己门派的手段。

正如逍遥出手去救人,不是因为他发好心,纯粹只是希望峨眉青城两派斗得你死我活,他可以从中得到好处罢了。我在此揣摩作者的主题思想,她也不止一次地提到小说的现实性与真实性,我和她说你虽没领悟古龙先生的寂寞,但好歹把他的现实性学到了。

江湖就是社会,社会很现实,上官燕寒只是个聪明人,并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

只不过他很不幸地牺牲在了权力斗争之中,于是他的风度与气概、武功与胸襟加成了悲剧效果,变得更容易被记住罢了。

因此作者没有详写上官燕寒死前是怎么一副样子,这非但很聪明,也很给上官掌门面子,因为他好歹把那处变不惊的气度保留到了最后一刻,青衣长衫,好歹干净到了最后一刻。

上官掌门临死前做的两件好事我们要交代一下,三十六式天罡指法,作为逍遥今后常用的武功之一,给主角升级打怪,立身保命立功不小;而峨眉掌门玉鉴在写信耍了汪深晓与王慧儿之后,据教主说还会在第二卷末尾用到,所以上官掌门你功德无量,安息走好。

下面是吐槽段落。

关于峨眉掌门的——首先因为金庸先生的关系,峨眉掌门在我们的印象中约定俗成成了女性,用作者的话说——武侠小说中需要一个盛产玉女的门派,方便男主后宫采花……不对,是关怀守护,黄易的慈航静斋也是如此。这个关乎通俗文学创作思路,我们不去说它,但是金庸先生很喜欢掰历史已有的门派,不喜欢生造,所以峨眉因为这个秀气的名称不幸中招,掌门人全部成了女人。其实现有门派中,峨眉掌门是男子,古代尤其是明朝,武林大派的掌门是不可能由女子担任的。

作者理直气壮地说这是还原历史真相,我说等你做到金庸的影响力后,那就自然是真相了。正如我们看三国,才不管刘关张是不是结义兄弟,文学演绎在人们心中的约定俗成形象,那是最大的。

只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至少本书中峨眉掌门作为男性,比作为女性更出彩些。

最后,再吐槽一句,悲催的青城,《笑傲江湖》以来,你们全派从上至下就没正派过,本书为峨眉翻了案,但却又将你们往罪恶的深渊又推了一把。

武侠江湖感谢你们的牺牲。

《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读后感(四):三个面具,一张面孔——殷断天

旧文,写于2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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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断天这个人物直接关系主线,要8此人,就不得不涉及剧透,没看过原文,并对原文感兴趣的朋友请略过这一章。

首先殷断天就是申正义,就是鬼脸人,分别8一下这三个身份。

殷断天的身份是雪山剑侠,江湖剑术七绝之一的观澜剑,当年只身攻入快意城,与任独一战不分胜败成为朋友,算是个不拘小节、快意恩仇的典型江湖汉子,在合欢教的身份是贪狼星主。

当然,殷断天之所以闯入合欢教,在“五十二年江湖怨”一节中,普祥真人阐述的很明白,那是殷断天与九大派间的一个协议,算是为了救合欢教更多无辜的人,他与任独一战后惺惺相惜,成为贪狼星主。这也是殷断天的设计之一,其后他授意苏晗玉,将快意城机关泄露,造成了昔年的快意城惨案。他是合欢教中的叛徒,是白道中人心目中的剑侠,也是全书第一卷的大BOSS,快意城一战后,殷断天下落不明。

对于逍遥而言,第一卷中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挖出殷断天,报当年的仇,以至于殷断天一死,很有全书告终的趋势,若不是梅轻清,可能后来武林中不会如此多事。

而殷断天其人又是颇具悲剧意味的,他是人人敬仰的剑侠,但既不能阻止昔年合欢教教徒数百人惨死,又不能保护攻入快意城的九大派中人;他成为任独的朋友,却自一开始就注定要背叛任独;他为人正直刚烈,却不能如任独般快意恩仇,非要作为江湖乃至朝廷斗争的一枚棋子。无怪快意城一战后,他自愿隐姓埋名,化名申正义。

殷断天的第二个身份是申正义,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因为他希望伸张正义——这不是他伪善,而是他所作所为,真的就是一个大侠——虽说从绿水仙的只言片语中我们得知,这位申大侠既然用到春药“金枪失魂散”,多半他日常性行为也不甚检点,当然这是小节有亏,无损大节。他阉割了采花大盗绿水仙,说明此人这些年来还是做了些行侠仗义的事的。

申正义这个角色气派不小,先借绿水仙引出传说,而正气堂更是汇聚四大门派高手护卫。虽说第一次出场寒碜了些——在上官燕寒死后,与汪深晓等人一起出场对质,样子是方口大耳的豪侠模样,很容易被当做路人(人皮面具)。

我们注意到,当逍遥以二十七户居民为人质时,申正义是有所顾忌的,为什么?因为在他心里,的确是以侠义之道为做人准则的,相比之下,他比逍遥仗义得多。后来我们得知,正气堂这些年来协助宁海王府,致力于抗倭大业,申正义俨然便是一方武林正道领袖。

这个形象虽说一直作为逍遥的对手出现,但所作所为并不令人厌憎,算是少有的正派人物之一;直到八卦迷呈坎一章,申正义露出了雪山剑侠的真实身份,一击格杀罗宗玄、苏晗玉,间接逼死陈无败,事后没事人一样地出现,才显出申正义其人的城府能力。

最后是鬼脸人——他两次出现在黄山,与逍遥相斗胜而不杀,武功深不可测,似乎都是为的那个莫须有的宝藏——这也与申正义需要资金抗倭的目的相合。直到逍遥最后点破鬼脸人就是殷断天,我们才恍然大悟这个角色隐藏之深。

一个人,三个身份,错综复杂二十年的故事,作为第一卷的最终boss,殷断天几乎赢了大半卷,他若是希望,黄山足可以杀死逍遥两次,甚至最后决战他若不撤剑,也能至逍遥于死地,但他没有这么做。

如果对手不是逍遥,如果他没有杀死罗宗玄引得娃娃生出杀心,其实最后的他仍可以不死。

真实原因,普祥真人后面解释道,殷断天是在忏悔,他是真心求死。在他自觉正义难伸,化名申正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殷断天与宁海王府的关系也很复杂,从九大派对合欢教的态度看,某种意义来说,殷断天正是代表了当年九大派长辈,他对合欢教的出击与背叛,不是殷断天个人的举动,而是江湖高层与朝廷苟合后的必然结果。

即便不是殷断天,也会有另一个X断天出现,只不过这个人物必须武功高德望重,又与九大派没有直接关系,因此殷断天中彩了。

黄山一行,鬼脸人与逍遥的战斗,除了是为宝藏,我更愿意看做是他对逍遥为人的试探,一如后来普祥真人对逍遥心性的试探一样,殷断天也想看清楚,任独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前文所知,任独对谁都是真心相交、肝胆相照的,任独这样的人物可以是一个好朋友、好孤胆侠、好情人,甚至如果女方愿意委屈,他也算是个好丈夫,但惟独——不是个好领袖。他看不透或说不愿看透手下,不懂得隐忍小心,不懂得委曲求全,是以这样的人即便纵横江湖,也必被朝廷所忌。

而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得到殷断天的赞赏与钦佩。是以在殷断天心目中,正因不得不背叛任独,才万分地对这份友谊心存歉疚,无法忘却。因为任独能做到的事,正是殷断天所无法做到的,殷断天或许武功与任独不相伯仲,但却背负太多,他无论如何难以如任独般不顾一切,自行其是。

快意恩仇四个字对于殷断天,又何尝不是一种渴望?撇开朝廷逼迫不谈,即便他放下了殷断天的身份,换上了正气堂主的身份,他也做不到放下一切,抛弃一切,他还有抗倭事业,还有武林正道。

是以三个身份对于殷断天来说,都不过是同一种宿命。

经历一场巨变,有些人会改变,如任独、如逍遥,但殷断天这样的人,只不过是换个身份生活,连换一种生活的方式,都做不到。作者把这宿命的结局归咎于体制,但我却觉得,这是人心与性格的问题。

我们看看殷断天做出一系列错事的原因。

背叛合欢教,葬送四百教众与九大派精英:原因众所周知,他不出手,合欢教做大,朝廷忌讳,武林危殆。

杀罗宗玄、苏晗玉:为了毁掉被鹤蛇毒侵蚀的上官燕寒尸体,纯属激斗之余的失手。

做鬼脸人对逍遥出手:试探,为了宝藏支持抗倭大业。

可以肯定的是,即便再让殷断天选一次,他仍会这么做,因为他是被选中的一颗棋子,他没有什么亲人爱人,没有被人胁迫的弱点,若是易地而处,逍遥是绝不会就范的,或说逍遥有更多可以选择的法子。

而殷断天没有,他内心澎湃的正义感与责任感使他情愿牺牲自己,也牺牲旁人,这样的一个人物,无论他有着多少重身份,都没法真正地甩开过去。一个如此执着于正义、家国的人,本该是适合相交做朋友的,讽刺的是,那个自私自利,比他没有正义感一千倍的任独,却没有背叛过朋友。

殷断天与任独的交往,在另一时空下,可以换算为冷无言与逍遥的友情,同是惺惺相惜,同是各有坚持,时而携手并肩,时而刀刃相向,遗憾的是,无论冷少还是逍遥,对这份友谊都没法看得太重。

殷断天也是如此。当然换做任独,他也不会拿快意城与自己的自由自在做筹码,来挽回殷断天的不背叛。

这个故事与主题拷问我们,在内心的道德准则早已明确之后,人与人的相逢、相处、相知相识还有没有意义?早知要背叛,早知那结局,你还会不会为另一个人付出感情,倾心相待?

殷断天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自己没有答案,因此他用自己的鲜血,赎清了昔日的罪过。尽管若没逍遥最后那凤凰掌刀的设计,殷断天未必肯引颈就戮——这里就看读者怎么理解了,因为殷断天的自愿就死,是在逍遥废了他一臂之后。你可以理解成他早就想死,也可以理解成他自认为不敌,索性以死换取一个筹码。

那个筹码仍是殷断天,或说是申正义一贯选择的,那是武林正道,那是家国大义,那是令逍遥走上他这一条道路的一种可能,固然很可敬,却也很可悲。因为直到最后,殷断天的赎罪,仍不能是单纯的,为人性为自己的一次救赎,这其中还要夹杂宁海王府的安危,夹杂大明家国的安危,以至于在逍遥看来吗,这简直就是一场交易。

若无冷无言在旁,或许殷断天这最后一个请求都没法实现的。

殷断天的心思想法,冷无言懂,但逍遥,他是不懂的。

任独呢?任独懂不懂?

当年一战,合欢教还有人能够逃出,的确是个天大的奇闻,只是谁也想不到这是有人暗中相助罢了。冷无言不觉看了任逍遥一眼,当年若非殷断天,恐怕任逍遥也不会活到今天。

任逍遥的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却起了一丝波澜。

除了家国大义,殷断天是可以为朋友做些事的,包括他化名申正义,那固是隐藏身份,其中也有不希望任独难过的心思,当然这心思占据多少,谁也不能知道。

只不过彼时的他,已毁去了任独太多东西,是以无论再做什么,都没法弥补过往的一切。这位雪山剑侠微笑着死去,本来若无梅轻清的死,或者逍遥真能深思他的这番言语,走上雪山剑侠、冷无言那样的正道之路。

自然,这既不是作者希望逍遥走上的路,也不是逍遥可以走上的路,殷断天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论你有多少重身份,只要你还有放不开的过往,身份总会如面具一般,被人拆穿的。

《长铗归-盛世狂歌-卷二》读后感(五):鞭长莫及两千里——陈无败

旧文,写于201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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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喜欢陈无败这么土气的名字,一般叫什么无败的,前面至少应该是“东方”、“独孤”之类的复姓才有范儿吧?

其实陈无败的故事——我特指二十年前年轻时陈无败的爱情故事,完全可以另开一部小说,主题是魔教少年与名门正派少女相爱却又不能爱的故事。

陈无败年轻时玉树临风,被誉为“仅次于‘天下第一美男子’任独,第二帅的男子”,绰号很是冗长——天下第一神驭手,无影鞭王陈无败。不过这么一个角色出场是作为毁容大叔出场的,就在第一卷第一章,与逍遥大少一仆一主现身。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自墙外响起,“啪”地一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在了院门上,紧接着“砰砰”几声大震,那两扇黑漆大门竟然被生生撞碎,一团血色的影子一股脑冲了进来,掀起的气浪几乎堵住了每个人的鼻子。

待这影子立定,众人才看清这是一辆马车,血红色的马车。拉车的是四匹赤红色的骏马,马鬃被整整齐齐地编在一起,显得神采飞扬。然而那驾车之人却是一个活鬼模样的丑男人,与这四匹神骏比起来,几乎是天上地下。

无论怎样的铺垫刻画,如果你的出场就是马夫,那么这故事注定不是以你为主角的。何况你还是一个丑男人。

陈无败故事的另一半叫苏晗玉,是峨眉派的——是的,一般压抑人性的灭绝女变态门派都叫峨眉,这一门派在别的小说中有个共性就是女权主义看不起天下男子(本书中峨眉总算还原了历史本来面目,掌门人上官燕寒很有些风度,详见第十四章)。

一般来说,魔女君子的邂逅,如果要得善终,那么必须其中一方主动(例如倚天中的敏敏),或是有一方的家长大度(还是倚天中的张真人)。如果两方都是闷骚角色或是两方家长都不那么好对付,则必定杯具无疑。陈无败与苏晗玉就属于后者天不怜地不爱的典型。没法子,主角光环庇佑不到,怪谁去呢?

结果就是两个人新婚之夜,无法忘记自己职责的新娘子“换了一身劲装,按照一个人的指点,将快意城四十九道禁防机关中枢毁掉”(详见第二十一章“相逢已忘言”),结果快意城被攻破,饱受心灵折磨的新娘子跑了,可怜的新郎陈无败在对妻子的怀疑失望绝望中等了二十余年,自毁容貌,一句话也不辩解。

接下来就是开场那个有些潦倒、有些寂寞、话不多却很可靠的无败大叔了。

无败大叔出场后以这么几个身份做了这么几件事:

一是陪着逍遥大少血洗金剑门;

二是陪着逍遥大少调戏梅女主,看着她洗澡不让她出去追逍遥;

三是充当司机兼保镖,保护着梅女主一路追着逍遥大少;

四是在与梅女主被帅旗救出之后接应逍遥,并充当看客看着梅女主对梁诗诗吃醋;

最后就是在心上人面前装哑巴不出手(理由是不愿破坏心上人心目中自己很帅的形象),直到苏晗玉中了致命一击才现身,两个人表白,随心上人挂掉。

可以说,除了最后一场重头戏之外,无败大叔前面都是当背景布在装酷。其角色很有些《多情剑客无情剑》开头中铁传甲的味道,一般的都是家仆车夫,一般地曾是风流人物,一般地骄傲可靠不多话,但是小李飞刀后期铁传甲被选择性遗忘了,可惜了一个刻画很出色的人物,本书作者却将陈无败的故事都托了出来,而且并不费笔墨,写法很有些白描的意味。个人认为这是本书中着墨最少,却又最出彩的一个配角。

前几章里,这又是个很有趣的角色,

他可以附和任逍遥说“女人有时候的确容易坏事”,也可以在梅女主赤身裸体的破口大骂前装聋子,笑而不语。多数时候则是作为忠犬存在,打架救主,救主人的女人……总之是少一个不少的角色。

他又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属下,因为资格老:

他虽然是任逍遥的车夫,然而却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以说起话来,不似旁人一般自称“属下”。

在和任逍遥说话时不必很恭敬,可以不抬头:

任逍遥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棍,眼里带着欣赏的笑意看着梅轻清,嘴里却对陈无败道:“你似乎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陈无败头也不抬地道:“那是教主的女人。”

但该恭敬的时候就恭敬,该搭话的时候就搭话,恭敬时可以战战兢兢地很有下人样子,答话时切中要害,绝不废话:

任逍遥却不肯罢休:“那晚本是你新婚之夜,你的新娘子还是本教替你从峨眉派抢来的,从我懂事起,就听到很多人说你那新娘子其实是九大派的卧底,她毁掉了快意城四十九道禁防,才导致本教覆亡。我却从未听你辩解过一句。”

陈无败依然不说话,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你号称天下第一神驭手,无影鞭王陈无败,却不知与杨休比起来如何。”

陈无败不知他为何问到这个,但仍如实答道:“我若与他动手,两百招内便会落败。”任逍遥道:“本教的二护法、四使者和那七大关主的武功,比他如何?”

陈无败闭起眼睛思量片刻,才道:“七位关主的武功与他在伯仲之间,左右护法和快意四使的武功在他之上。”

前几章寥寥数笔勾出现在的陈无败,再草灰蛇线地埋下昔年陈无败的伏笔,到二十一章总爆发出来,这种写法极适合本书多角色的架构,既省笔墨,又出韵味,本书中这种人物勾勒手法还曾多次运用,另一经典范例是南宫烟雨(以后再8)。

于是当我们看到不说话又可靠的无败大叔泪流满面,抱着妻子尸身的情景时,便轻而易举地忆起了之前他许多言语。

他忠心耿耿,没有为了苏晗玉背弃合欢教与主人;但他又如此情长,在心里藏了苏晗玉二十年,直到最后都希望在她心中保留自己最美的样子;他有许多话还未说出口,对苏晗玉的思念,对她要说的情话全都留在了当年那个新婚之夜,却再也没有机会令她听到:

陈无败拥着她温暖的尸身,泪流满面。

他不愿相信二十年来日日夜夜思念、怀疑、爱恋、怨恨的妻子,这么快便离他而去。

他甚至来不及补上几句情话。

那些情话本是洞房之夜欠下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封在心底,默默记诵。他知道自己嘴笨,生怕再见她时,一句也说不上来。

他本已可把那些话倒背如流,却没想到,听的人已先去了。

先前我们有说,陈苏二人的故事完全可以拉成一个长篇,但到了本书里,就被压缩成薄薄数页,多翻几页就跳了过去。但就是这么不经意的数笔,却已将本书残酷的斗争主题引出,陈苏二人的爱情悲剧,何尝不是整个江湖正邪派系的斗争缩影?

又酷又傲又有故事特别是爱情故事的角色,一般是男二号,还都是很帅的男二号,而陈无败显然不是,他的故事都已发生在二十年前:溪边英雄救美,千里并辔相送,这便是简简单单的全部。

然则两千里太短,短到不及令彼此放弃一切;两千里又太长,长到足够令两个人相爱。

而二十年后,往事都已过去,苏晗玉大错铸成,若非是死,也无法令陈无败原谅了她。

一个人的生命里,可以有许多次的感情,逍遥是如此,逍遥可以在梅女主死后继续问柳寻花,甚至连小白在翠翠之外,都能有另一个沈小姐慰藉心灵。但陈无败却只有一个苏晗玉,苏晗玉死后,他只留一句要与妻子葬在一起的遗言,便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陈无败冷然一笑:“这一群人中,也就是你这丫头看着顺眼。丫头便帮我一个忙如何?”

文素晖连忙点头:“前辈但说无妨。”嘴上说着,心中却有些莫名失落。她知道正气堂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合欢教的人,就算自己想放他走,他也逃不过申正义的铁鞭。

然而陈无败只是缓缓道:“将我与娘子葬在一起罢。”话音未落,他突然身子一萎,口鼻中泌出缕缕血丝,已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因为他的生命太薄,他即便活着,他的武功甚至还及不上杨休,根本别说影响江湖大势。

甚至是一死,也不过是令逍遥提前动手对付绿水仙,此后,逍遥并没其他哀戚的表示。陈无败此生只有逍遥父子,只有苏晗玉。不得不说作者的刻画描写很克制,死一个重头人物也没什么长篇大论的追忆。

或许只是因为陈无败实在微不足道,实在无关轻重,对他更重的只有苏晗玉,他所能投向的所在也只有苏晗玉。

平心而论,逍遥父子对陈无败不错,二十年前苏晗玉做下那等事,毁去快意城,任独没有杀死陈无败;逍遥更是对陈无败表示“如果你喜欢,我便决不杀她!”主对于仆能有这等待遇,可说至矣尽矣。所以陈无败倾心报主,竭尽全力,忠心耿耿。

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逍遥父子对陈无败再好,也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忠心的仆人。陈无败明白这个,谁都明白——他的地位甚至远不及丫环梅女主——论资格,他跟随逍遥父子久得多。

因此陈无败才明白,这世上少自己一个不少,没谁是离不开自己的,唯一离不开自己的一个便是苏晗玉——但他仍不能在苏晗玉活着的时候去找她。也只有在她死后,陈无败才能流泪,才能将二十余年前未说的情话默默想起,然后将之长埋地下。

陈无败就是这么一个小人物,只因微不足道,是以纯粹炽烈。没了他,江湖一般地风起云涌,一般地狡黠诡诈,但那又如何?一切均已与我无关,与我有关的,也不过是那我此生都追不上的两千里。

二十年前,陈无败可是将受伤的苏晗玉放在烈焰驹上,自己牵着马,牵着她的手,这般相对无言地走上峨眉山去?

最后再引一段吧:

二十年前,他在溪边刷洗着烈焰驹,然后便看见一个女子像一朵白云自天外飘落,飘落到他的心里去。

那时苏晗玉和另两个峨眉派女子正与七八个匪人恶斗,虽然身陷重围,她的身姿剑法却仍是舒缓优美。陈无败想也不想便帮她们击退了敌人,然后才知道那群匪人并不是匪人,而是青城派弟子。

峨眉与青城之间的渊源和嫌隙由来已久,陈无败知道的不多,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他只是驾着烈焰驹一口气奔了两千余里,送她受伤的师妹们回峨眉救治,一路上又替她们挡下青城派的数次袭击。可是到了峨眉山后,他的身份也被识破。若非苏晗玉据理力争,他绝对无法活着离开。

那时他是年轻英俊的少年,她是温婉秀美的少女,经过了两千余里并肩而行的日子,会有怎样的感情,能有怎样的感情?

他们默默走在峨眉山间,不知何时,手已紧紧牵起,直到山门前,仍是不忍分开。

可,终究还是分开了。

他不会背叛任独,苏晗玉也不会背叛峨眉。

如果当时他们抛下各自的身份,从此远离江湖呢?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亦不能重来。要怪只能怪两千里太短,短到彼此都下不了这个决心。两千里又太长,长到足够让他们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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