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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读后感摘抄

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读后感摘抄

《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是一本由托马斯•里德著著作,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284图书,本书定价:34.00元,页数:2009-5,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读后感(一):【转】方红庆:论托马斯·里德的知识论

【摘要】托马斯·里德是一度被哲学史所遗忘的一位重要哲学家,其知识论的重新发现是当代知识论的一个重要事件。里德的知识论包含了数个维度:首先,它是一种基础主义,即把知识建立的常识原理之上;其次,它是一种自然主义,积极引入心理学的方法,尤其强调对人类心灵与理智能力的探究对于知识的奠基作用;最后,它包含了一个先验论证,为基础知识或常识原理提供终极辩护。里德的知识论对于当代知识论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思想来源和理论参考。

【作者简介】方红庆,男,1982年生,浙江义乌人,哲学博士,浙江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厦门大学知识论与认知科学研究中心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知识论,特别是德性知识论。著有《先验论证研究》、《德性知识论》等,翻译有《判断与能动性》、《自然的理由》等。

《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读后感(二):(转)梁捷:只有常识还在那里

梁捷:只有常识还在那里

本文见《财经》杂志 2009年第12期 出版日期2009年06月08日

“自然和自然规律隐没在黑暗中。上帝说,要有牛顿。于是,万物皆光明。”诗人蒲柏借用《圣经》语式,如此赞誉牛顿,因为牛顿揭示出物理世界赖以合成的合理结构。洛克和休谟等学者试图沿着牛顿的足迹,将这种方法用于探究心理和情感等内在世界,并希望进一步推广到社会领域。

这些启蒙哲学家都认为,内在心灵中包含了类似牛顿力学中“质点”那样的东西,可称之为“观念”。这些观念清晰、独立、不可分裂。我们可以像化学家拆解物质化学结构一样,把内心观念分得清清楚楚。知觉是分辨观念的能力,内省是审视观念的方法,内在世界从而成为外在世界的副本。要解开这些秘密,科学是惟一的钥匙,而关于人的科学又是其他科学惟一坚实的基础。

但是,在洛克、贝克莱、休谟、哈特莱等一大串显赫的名字后面,出现了一个不太合群的异类——托马斯·里德。他认为,无论贝克莱、休谟怎么处理心物二元论,最终都免不了带上一些唯我论形而上学的残迹。这是一种道德牛顿主义,他们的研究工作日趋精密,让人意识到很多认知上的不可靠。然而,这样的哲学却离常识越来越远。

里德举例,我们手捧一朵玫瑰花,嗅到它的香味,心中涌起无限联想。先区分开感觉和感知,把由颜色、香味引发的复杂化学反应即联想斩去,只剩下最直接的感知。这时,我们再把玫瑰花放到远处,闻不到香味了,此时,它的香味就消失了吗?不!我感知到的香味消失了,可花本身的香味依然存在。我们说的“香味”既指自身感受到的香味,又指玫瑰花所拥有的香味,两者在日常生活中不必区分,因为这是常识的原理。

过去学者所谓观念是知识的惟一对象,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假设。观念需要通过分解判断才能产生,而某种关系的判断又必须伴随着感觉,感觉既向我们“暗示”它和心灵的关系,也向我们“暗示”它和外物的关系。感觉只是“暗示”,而非真正维系,心灵和外部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正如牛顿之前,隐没在黑暗中的自然早已存在一般。

里德熟读西塞罗等古典名家的著作。正是从西塞罗那里,他学到了sensus communis(即英语common sense),并将其作为终身的信念。他认为,日常语言也就是我们日常生活的影射,应当将常识原理置于科学的心理学之上。终极的哲学肯定就是常识哲学。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洞见,直接影响到日后的两个学派。一百多年后,里德的常识哲学传至美国,皮尔士深有感悟,进而将里德思想融入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在两个世纪以后的英国,摩尔(G.E.Moore)和奥斯丁(J.L.Austin)等人厌烦了琐碎的逻辑实证主义,亦是从里德著作中受到启发,慢慢形成了所谓“牛津日常语言学派”。

但是,里德在世时,并没有得到足够的荣誉和尊重。著名化学家、“燃素说”倡导者,也是洛克和休谟忠实信徒的普利斯特里(Joseph Priestley),在认真阅读《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后深感恐慌,因为里德的意图很明显,要整个颠覆前辈学者依据人类心灵建立实证科学的努力。

普利斯特里精心撰写了《哈特莱的人类心灵理论:论观念的联想原理》,专门驳斥里德及常识哲学信徒的言论。此书比里德的著作产生了更大影响,获得英国公众的认可。边沁在《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中就承认,他从哈特莱处学到了这种思想,可以将幸福视为通过联想整合起来的简单快乐的总和,这就是功利主义的基本原理。道德牛顿主义引导出功利主义,进而是一整套古典经济学,最终成为影响全世界的重要思想。

现在回头去看,将心灵与外部世界系在一起的牛顿主义正是启蒙运动的主线。里德的常识哲学虽能有效批判休谟、哈特莱的认识论,却不能导出积极的行为理论。里德面临的是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与《实践理性批判》衔接处遇到的相同问题:如何融合一种确定论的知识理论和一种自由论的行为理论。

里德在最后一部著作《论人的行为能力》中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里德过于冷静和客观。他坚持把知识认作无时间性的静观知识,不同于能够将过去和未来清楚判别开的行为。如果要把握绝对的“知”,那就必须与“行”区分开。

从现代性展开的过程来看,里德与他的常识哲学失败了。但是,我们现在反思现代性时,里德的身影又不断出现。政治哲学家沃格林尝感叹,一个人永远不能忘记,所有的古典哲学都是建立在常识基础上的,而没有一种意识形态是建立在常识基础上的:孔德或马克思的实证主义,或者黑格尔主义,都不是以常识为基础。只有里德为代表的苏格兰思想流派可称做常识哲学。

各种意识形态烟消云散之后,只有常识还在那里,不会改变。■

《按常识原理探究人类心灵》读后感(三):苏格兰的康德-thoughtful, careful, prudent

(这是内容提取!!!)

第一章:导言

个体在人性上千差万别。哲学家关于心灵的初始能力所使用的语言,太适合于盛行的体系,而不可能适合其他的体系了;就如同一件定制的依附只适合那个定制的人,衬托出他的优势,但非常不适合另一种体格,尽管有可能显得潇洒和协调。关于心灵极其运作,如果不采用新的词汇和短语,或是不赋予那些已被接受的词汇和短语以不同的意义,就几乎不可能在哲学上做什么创新。自由,即使在不可或缺的时候,也会造成偏见和误解;因此只有时机得当,它才能得到许可。语言的创新,就如同宗教和政府的革新,总是遭到许多人的怀疑和憎恨,直到人们熟悉了它们的用法,才得到法定的认可。

倘若心灵的最初知觉和概念以单一的、纯粹的方式呈现出来,那么不难经过反思发现它们。但是在我们反思之前,习惯、联结和分离使它们被混合,化合和分解,因此很难知道原初是什么样的。

假若我们能清楚、充分地知道一个婴儿的全部心灵历程:从他的生命和感觉伊始直至他成长到使用理性的阶段,能知道他初生的能力如何开始发挥作用,这些能力如何催生和培养出不同的概念、意见和情感。那么,该历程将会成为博物馆的瑰宝,对于理解人类能力来说,比哲学家有史以来的任何体系都更有帮助。反思是审查心灵力量的唯一途径,可惜来的太晚。揭示人类心灵真正的合法体系,需要超乎寻常的细心,大量运用心灵。

是天赋,而不是天赋的缺乏,给哲学掺假,使之渗透谬误和错讹的理论。值得庆幸的是,空想家更多的是制造浪漫,而不是创建哲学。毫无疑问,那是他们的领地,在那些领域内想象力的产物是合法的,但在哲学中却是完全错误的。

笛卡尔决定不相信他自己的存在,除非他能给出很好的理由。但这很可悲。不相信自身存在的人就如同相信自己是玻璃做成的人一昂,不可理喻。

哲学应该以常识为基础,常识的原则比哲学更古老,更有权威,哲学应以他们为基础,而非相反。如果哲学推翻它们,哲学也就埋葬自己。芝诺证明运动不可能,霍布斯证明正确和错误没区别。这除了羞辱理性,人性,以及把全人类变成人形兽为代价,来展示诡辩家的聪明之外,别无他用了。

笛卡尔、霍布斯以及这位作者,每个人都提供给我们一种人性体系,但它们从未注意到人性的很多部分,其他部分则被曲解,用于填补空白、完成体系。这位作者的体系,用联结三定律加上初始感受,说明人的全部激情和行动的机制……自然,你如此做一个愚笨的生物,然后脱下面具,向他表明他是如何被戏弄的,这就是你的消遣吗?

笛卡尔的人类理解体系在起源上就包含了怀疑论的祸根,且两者携手并进。

明智的人从不怀疑常识,他们说那是形而上学,让那些玄虚的诡辩家作茧自缚吧!无论他们怎么颠三倒四,我决意相信自己的存在,相信雪是冷的,蜜是甜的,劝我丧失理性额人,要么是个傻瓜,要么想让我变成傻瓜。……如果哲学自相矛盾,愚弄她的信徒,剥夺了他们值得追求和享受的任何对象,那就把她打回地狱吧。

第二章:嗅觉

应首先考虑外部的五种感觉,我们还需要在其中挑出一个,赋予优先性,给予那个最简单的,其对象不可能被误会成他物的感觉。

无论是嗅觉器官,介质还是粘液膜中的任何运动,抑或神经和动物灵魂中的任何运动,都与嗅觉完全不同。而嗅觉本身也不能使我们想起神经、动物灵魂或臭气。

要用形状、颜色,广延或机体的其他任何性质来对它做出描述,显然是荒谬的。他不能赋予它一个位置,就如同他不能给忧郁或欢乐赋予一个位置一样。他也不能想象它存在着,除非当它被闻到的时候。因此它只是心灵的一种简单和原始的感受,完全无法言明。它不可能是任何机体都会有的:它是一种感觉,而感觉只存在于有感觉能力的物体中。

一种感觉,比如嗅觉,可以通过三种不同的途径传达到心灵:闻,记忆、想象或想起。如果通过闻来传达,则必然伴随它当前存在的信念;若通过记忆来传达,必然伴随它过去存在的信念;在最后一种途径中,不伴随任何信念,它只是逻辑学家称作的简单领悟。为何这些感觉存在或者不存在,其实它们就是原始的因,是不可说明的。

经过严格的考察,我发现,记忆是把过去的事物而非当前的观念当做自己的对象。我们将会在后面考察这种观念体系,并尽力表明:并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被提出来证明观念的存在;它们仅仅是杜撰和假说,被构造出来用于解释人类理解现象;但它们完全满足不了这个目的;认为心灵中存在着有关事物的观念或意向,这种假说正是产生那些在常识语境下令人震惊的谬论和那种怀疑论的根源,它们使我们的心灵哲学蒙受羞辱,让它遭到智力健全人士的嘲讽蔑视。

当我记起晚香玉的气味时,我昨天经历的那种感觉就是我记忆的直接对象;当我现在想象它时,想象的对象是感觉本身,而不是关于它的观念。……现在有种气味存在,这是对感觉的直接明证;过去有种气味,这是对记忆的直接明证。如果你问我,我为什么相信它昨天存在过?除了我记忆起它外,我也无法提供其他理由。如果你问我,我为什么相信它昨天存在过?除了我记忆起它外,我也无法提供其他理由。

感觉和记忆是心灵简单的、原始的、截然不同的运作,它们也是信念的初始原则。想象不同于它们,也不是信念的原则。

如果有人要坚持,圆形、正方形和三角形只是在大小上而非形状上有差别,我相信,他将发现没人会相信他,也无人反驳他;而且我还认为,若坚持主张感觉、记忆和想象只有程度的差别,没有实质的不同,同样会显得惊世骇俗。我听说,人在神志不清或者做梦的时候会错把一个东西当成另一个东西,但这是否可以推出,当人既没在做梦也没神志不清时,就能区分他们呢?然而一个人如何知道他神志不清?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一个人如何知道他存在。但是如果某个人真的怀疑自己神志不清,而需要良药妙方,但我不得不说,逻辑体系里找不到这种药方。

洛克的原则会成为怀疑论的支柱。按照洛克的体系,其中一方是一种对感觉的观念,另一方是对过去和当前存在的观念。我一度察觉到对那种感觉得观念与对当前存在的观念的一致,但与对过去存在的观念不一致;但有时它又与对过去存在的观念一致,而与对当前存在的观念不一致。反复无常。但我想不出来这些一致或不一致意味着什么。我说一种感觉存在,我认为我已经清楚地理解了我的意思,但你让我弄得更清楚,我会觉得更不清楚,古怪,晦涩,冗长。因此,我的结论是,伴随着感觉和记忆的信念是心灵的一种简单行为,不能对它加以定义。 它就像看和听一样,绝不能通过定义使得那些不具有这些能力的人理解。而且对于具有那些能力的人来说,任何定义也不能使其更明白这些运作。任何一个有信念的人,他完全知道信念是什么,但不可能去定义或解释它。

相信我们感觉的当前存在,相信我们记忆对象的过去存在,就如同相信二二得四一样,是人类构造的一部分。感官的证据、记忆的证据和事物支架必然联系的证据,都是不同的、原始类型的证据,同样建立在我们的构造之上,它们之间互相独立,彼此不能划归。要反驳任何一种证据类型,都是荒谬的;要证明它们,同样是荒谬的。它们是第一原则,不在理性的范围内,而属于常识的范围。

毫无疑问,没有人会认为或相信,没有心灵或某种有嗅觉(人们称为感觉、运作或感受)能力的东西,嗅觉自身就能存在。不过,若有人要证明,感觉不能缺少一种心灵或感觉主体,我承认我做不到,而且那种要去证明的企图,几乎跟否认它的企图一样,都是荒谬的。

他(休谟)认为,心灵只是观念或印象的序列,它没有主体,无论与人们的通常理解多么抵触,他的观点还是值得关注的。他的观点的引出,通常不是因为理解力有缺陷,而是太过精细。推理的前提作用不仅限于引出结论。“感觉和思维可以脱离能思考的存在者”就是从已接受的观念学说(思维的任何对象必定是一种印象或观念,即先行印象的弱摹本)推导出来的。……遵照他们的意思,热和冷,声音和颜色,味道和气味只不过是观念和印象,贝克莱则更进一步,发现广延,体积,空间,形状也都是观念,除了观念什么都没有。但观念的胜利是《人性论》实现的,它同时抛弃了精神,把观念和印象当成宇宙中的唯一存在。……我们发现,可以有没有卖国贼的卖国,没有爱人的爱,没有立法者的法律,没有受罚者的处罚,没有时间的连续,没有运动空间的运动。

为什么每个人会相信思维会有一个主体?为什么每个人相信自己所有的观念产生了变化后仍然保持同一个自我?我们不可能追溯这种观点的起源,因为在所有语言创立之初,这种观点就已经交织其中了。

心灵有一种暗示的力量,例如听到一种声音就知道有马车经过。……感觉暗示了当前存在的概念,也暗示了我们知觉或感觉的事物存在的概念。记忆暗示了过去存在的概念,也暗示了我们记忆中的事物过去存在的概念。我们的感觉和思想都暗示了一个心灵的概念,也暗示了对其存在的信念,以及它与我么思想之间的联系的信念。根据自然的原则,存在的伊始,或自然中的任何变化,向我们暗示了一种原因的概念,并促使我们相信其存在。同样,触摸的感觉向我们暗示了广延、硬度和运动,尽管至今我们还把这些东西和感觉混为一谈,但它们绝不等同于感觉。

嗅觉是心灵上的印象,而气味是物体的性质。(尽管臭味和臭的感觉经常被混淆)气味不能推出一个心灵,但嗅觉可以。如果哲学家说植物没气味,气味存在于心灵中,这就令哲学蒙羞。

玫瑰的气味是心灵的某种感受,当玫瑰出现,这种感受也出现;当玫瑰被移开,这种感受就消失,否则的话我们就会紧张不安。当我们找到这玫瑰,我们会说这是这种感受的原因,就好像玫瑰真的产生了我们心灵的感受一样。这种说法不是哲学的说法,而是通常的说法,因为如果玫瑰的气味和玫瑰的存在有稳定的关联,心灵就满足了,而在现实中,这种原因无外乎自然规律。玫瑰的气味以及它产生的感觉,即使是平常人也不会认为它们是相同类型的事物,尽管它们有相同的名称。

我们急于发现不同事物的这类关联,以至于我们很容易毫无根据地虚构关联。只有通过经验,我们才能发现自然原因与其结果之间的这些关联。心灵既是能动的又是被动的。

有一些简单的感觉或事物,似乎很难被纳入到属当中。因为属于一个种类的个体必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也有某种共同之处。毫无疑问,嗅觉和味觉有大量可以调节的余地,但任何语言也无法形状。

听觉:

语言分为自然语言和人工语言,自然语言是在所有约定和协定之前就有意义的符号,人类可以凭借天性理解它;人工语言是本来没有意义,但使用它的人通过约定和协定附加了意义。从逻辑上说,人工语言被发明之前,一定存在着自然语言。

其实某些野兽也有一些符号,例如小鸡能理解母鸡的一些声音,狗和马也能听懂人类的不同声音。某些兽类对荣誉和耻辱很敏感,但是他们不能许诺或者保证,它们的构造中无法产生这种概念。假如人类生来没有这种概念,也无法表达它们的自然符号,那么语言就不可能被发明。

自然语言分为三类,声音的变调,手势和面相。原始人可以通过它们交谈,交流,拒绝,肯定,威胁,哀求,订立契约等等。跟自然语言比,人工语言更讲究声音表达,我们可以认为自然故意提倡我们用声音表达人工符号。

哑巴比普通人更多使用自然语言,原始人也比现代人更多使用自然语言。但我们依然需要自然符号给人工语言注入力量和活力,因此写的表达力不如读,读的表达力不如脱离书本的言谈,如果语言能加上面相,眼睛和动作,那么它就处于完美、自然的状态,可以解释全部的力量。

重要:文明化的生活对语言的提炼,不是去弥补自然语言的不足,而是要去根除它,用单调、死气沉沉的无意义声音表达来替代它,或者用无意义的涂鸦替代它,这不是悲剧吗?人们通常认为,语言的完善体现在用这些单调的符号来清楚地表达思想和感情,但如果这就是人工语言的完善所在,那它必定是对自然语言的败坏。

人工符号有所指,但它不表达,它针对的是理解,例如数的功能,但不能用于激情、感受或意志,除非我们用自然语言表达它们,否则它们继续处于休眠状态,它们是自然语言全部的着眼点和服务对象。

音乐家、画家演员雄辩家,只要有表达力,就必定是自然语言。……完全理解自然符号用法的人,必定在任何表达艺术中都是最好的鉴赏家。

物体中的热和热的感受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如果认为他们类似,就像认为痛风引起的疼痛类似于三角形一样荒谬。软硬也是一样。

我们只有依靠触觉才获得硬的概念和信念,但是这种概念和硬本身并不相同,那我们如何获得硬的概念或信念的?这个问题没什么可说的:由于我们构造的初始原则,某种触觉既向心灵展示了硬的概念,也创造了关于它的信念——或者说,该感觉是硬的一种自然符号。

就像金这个字暗示了金这种物质,一种触觉暗示了硬,尽管触觉和硬本身全无相似之处。和人工符号相比,区别只是,人工符号的暗示是习俗和惯例的结果;自然符号的暗示是我们心灵的初始构造产生的效果。心灵的思想、意图和性情都有它们的自然符号,存在于面相,声音变调和身体运动姿态中;没有它们就不可能发明固定语言。

自然符号的不同层次:

有些符号与其所指之间的联系是自然天成的,但该联系只有靠经验才能揭示,这属于第一类自然符号,例如机械学天文学光学的知识,自然原因可以称为自然符号,而结果,就是符号的所指,例如烟是火的自然符号;第二类符号,它们与其所指之间的联系也是自然天成的,但是不需要推理和经验的人类思想意图欲望的自然符号,例如婴儿被怒容吓着,好音乐令人放松,所有高等艺术划归为这种联系;第三种(自然)符号,我对其所指没有任何概念,但是这些符号就是暗示了其所指,像变魔法一样,而且给我们提供一种概念,创造了关于它的信念,感觉暗示了一个有感觉能力的主体,暗示了被记忆的东西有相同的关联,硬的概念和信念就是这样获得的。

可以看出,第一类自然符号是真正哲学的基础,第二类是高等艺术或品味的基础,第三类是常识的基础,是从来没得到说明的一部分。

人类的构造决定了我们总是从对桌子的硬的感觉直接得出桌子具有硬的性质这个结论。

换一个思路,我们能否仅凭感觉推出任何广延、形状、运动和空间概念?……假设一个人丧失了所有触摸获得的经验和视力,且对存在,形状,大小,广延并没概念。那么刺这个人,拿钝器抚过这个人……都无法让人推出这些概念。因此,第一性质(我们具有最清楚分明的观念的性质比如外部存在物,空间,运动,广延等)是不可能从感觉中被推理出来的。

我并不是去断定,触摸的感觉一开始就暗示了关于物体以及其性质不变的概念,而是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慢慢暗示的。

哲学家没有把感觉和它所暗示的事物区分开来。亚里士多德把感觉看做施加在心灵上的印象,此印象承载着外部感知对象的意象、形象或形式,但不具备外部事物的内容,颜色声音气味广延都是内容的不同形式:我们的感觉是印刻在心灵上的相同形式,被心灵本身的智能知觉到。所以亚里士多德没有区分第一性质和第二性质。笛卡尔,洛克,马勒伯朗士复兴了第一性质和第二性质的区分,但他们把第二性质仅仅看做感觉,把第一性质看做感觉的相似物。……他们主张火中无热时,他们的意思不过是,火感受不到热——而这是每个人早就知道的。贝克莱主教虽然认识到,物质的性质不可能与感觉相似,但是他依然默认,只有我们心灵中的某种印象、感觉或观念与此事物相似,我们才能对事物形成概念。但是这一前提却是错误的。(我:因为日常语言不会混淆热给我的感觉和热作为一种固有性质,这两种语言的用法,热的感觉和热的性质完全不相似,就像痛风的痛感不会和三角形相似)

视觉:

盲人虽然不能观察到那些现象所暗示的事物,但他可以通过别人提供信息来很好地理解它们。眼睛获得的只是绝大多数都能用语言传达给那些没有视觉的人。

自然赋予我们的眼睛是由意图的,对该意图的合法概念,需要我们在视觉对象的视觉表现与其暗示的事物之间做出区分。如果充分关注心灵只在使用该能力的过程中的运作,我们就会察觉到,我们几乎没有留心过对象的视觉表象。它根本就没有被当做思维或反思的对象,只是被用作符号,给心灵引荐能被无视力的人清晰想象的其他物。我们的视觉只是一种符号。因此,对象的视觉表象是自然使用的语言,用语告诉我们对象的距离、大小和形状。心灵会当下就过渡到被指示的事物,而不对符号做半点反思。

通过视觉判断人距离物体的距离的能力(视距),则是依靠经验才能产生的。视觉的表象中有某些东西,是视距的符号。对象的视觉表象非常不同于对它的观念——此种观念是靠我们的视觉经验形成的。我们也应区分物体的颜色和它呈现给我们的表象。颜色不是一种感觉,而是物体的第二性质,是物体中的某种能力在充足的光线下呈现给眼睛的一种表象;尽管此表象没有名称,但我们非常熟悉它。但颜色不同于第二性质,因为性质的名称有时被赋予指示它,由它引起的感觉,但是我们没有把颜色的名称赋予感觉,而只是赋予性质。(我:我们说热的感觉,但一般不说红的感觉)哲学家把观念或表象称为颜色,而我已经说了,常人根本不会把它们当做思维反思的对象,所以当哲学家说颜色在心中的时候,常人还是认为颜色是物体的性质。实际上他们没有分歧,他们的分歧只在于词语的意义。哲学家改变一个公共词语的意义,当然要负滥用语言的责任。

里德讨论了从亚里士多德,笛卡尔,一直到洛克,贝克莱,休谟等人演变出怀疑论的历史,他认为亚里士多德把感觉作为外在事物的形式和意象,但同是后几位哲学家又发现,感觉和外在事物的性质完全不相似。考虑到,如果热冷声音都是物体的性质,那么我们知觉它们的感觉就必然和性质是相似的,既然完全不相似的话,热,冷,声音等东西就不是事物的性质,所以火不热,水不冷,最后引起了怀疑论。

物体在视觉中的形状,比起它们真实的形状,被关注得少得多,以至于我们不会给它提供名称。但贝克莱主教给它取了个名字,就能把它与作为触觉对象的形状区分开来。关注物体的视觉形状,与关注感觉的困难性,显得非常相似。我们很少关注面部表情呈现的比例,但都会关注面部表情表达的感情,道理也类似。艺术的困难在于了解和关注那些每个人都理解其意义的自然符号。

讨论了视觉几何,就是以眼睛为核心的一个球面上的几何。在视觉上呈现出的直线如果不断延长,最后会与自身重合。可以找到一个点,与任一直线上各点距离相等。一个圆可以与一条直线平行,也就是圆上每一点都与直线等距。(我已经惊呆了)

里德描述了一个玫瑰十字会会员写出的一套奇特世界的哲学:颜色是物体的本质。如果没颜色,就没有任何知觉和感觉。颜色是我们想到和知觉到的全部,如果要消灭一个物体,那唯一能被消灭的就是颜色。因为它占据位置,以及该位置的形状和广延。后来因为各派都互相攻击,所以产生了怀疑论。但最后被一个聪明人拯救了。

此书在这里刚好到一半:双眼的平行运动

我们的先天构造中有一种自然的本能让我们朝同一个方向转动双眼。但是也给我们的习惯的改造留下了余地。

追问:视网膜上的像如何产生视觉?注意到这一点是有帮助的……利用归纳法从自然现象中找出自然规律是真正哲学的全部目的。……视网膜底端成像的对象必定是从眼睛的最上端看到的……结论:我们所看的对象处于我们所看的那个特定方向上,不是出于任何一条自然规律——凭着这规律无论在光纤折射进入眼睛之前或之后,都使我们看到的对象处于光线的方向上;而是出于我们本性的规律——它使我们看到的对象处在视网膜上对象所成的到眼睛中心的直线方向上。(完全不懂,这部分在说胡话吗,这里似乎完全再讲关于眼睛成像方面的科学内容)有些动物转动眼睛的方式类似于我们转动手臂的方式。……双眼的平行是自然的杰作。……一位绅士由于脑部受到打击,造成一只眼睛畸形,其看到的每个对象都是双重的,不过慢慢地所有对象都恢复正常了,尽管眼睛依然畸形。研究斜视……经验和观察使我们唯一的向导。嘲笑了一些猜想的神经学成像理论。举出了很多医学实验。

一般知觉:

我们用同样的表达方式来表示感觉和知觉,因此容易认为它们有相同的本质。我感觉到痛,这是感觉,我看到一棵树,这是知觉。他们在语法结构上相同,都是一个主动动词加一个宾语。但是,在第一个表达中,行为和对象的区别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语法的上的;第二个表达中,区别不仅是语法上的,而且是真实的。

我感到疼痛,似乎感受不同于疼痛,但现实中,它们并无区别。知觉的对象总是不同于知觉到它的行为,无论是否被知觉到,对象都存在,且不同于心灵中的那个知觉的行为。而且,对一个对象的知觉既隐含了对其形式的概念,又隐含了对其当前存在的信念,且此信念不是推理的结果,而是我的构造的直接结果。

后面继续抨击怀疑论,认为自然规定了我的构造,我何必白费力气去改变它,如果我接受怀疑论,我为何不每天撞破鼻子步入狗窝呢,如果我践行怀疑论,我应该死于几千次事故了。我们本能的信念是自然馈赠的最好礼物,要感谢造物主在理性之前就把这种信念赐予我。所以我服从感觉的指引,不仅仅处于本能,而且是出于仁慈的监督者的信心。(这里非常各种赞美上帝)

由于自然规律的一致性和不变性,我对感觉明证的信任得以建立和巩固。

我们的知觉有两种类型:一些是自然的、初始的,另一些是习得的和经验的。例如这是苹果的味道,这是马车的声音,这是橘子的气味等,就是习得的知觉。而我通过触觉获得的对物体软硬,广延,形状和运动的知觉不是习得的,而是初始的。习得的知觉比初始的知觉要多,尤其是在视觉上,我们通过视觉本来只能知觉到物体的形状颜色位置,但是我们学会了知觉几乎所有能通过触觉知觉到的东西。这种感官的初始知觉只是用作符号,引荐和习得知觉。

对象通过符号在知觉中呈现给我们,这些符号是自然与人进行交流的语言;在很多方面,它与人跟人之间进行交流的语言有很大的相似性,尤其是在视觉上,两种语言均部分是自然的、初始的,部分是由习惯获得的。……人工语言获得的方式与习得知觉的获得方式极为相似(例如牧羊人知道羊群中的每一只羊,水手看得出海上远方船只的吨位)。

我们不仅应区分知觉和感觉,还应该把它与通过推理获得的对感官对象的知识区分开来。知觉中不存在推理,知觉蕴含着的信念是本能的结果。看月亮时所有人都会同意它有时候圆有时候凹凸,但只有一部分人会推理出月亮是圆的。

我不能证明与同一个量相等的两个量彼此想相等,也证明不了我知觉到树的存在。但是出于我本性的构造,我对公理的理解、对树的知觉都产生了不可抗拒的信念。所有的推理都是从原则出发的,数学推理的第一原则是数学公理和定义,关于存在的推理的第一原则是我们的知觉。各种推理的第一原则是自然提供给我们的,而且与理性本身的能力在权威上是平等的:理性同样是自然的礼物。理性建立在这第一原则之上,不可能有其他基础。因此,这些原则完全可以不屑于接受理性的审判。

无论是初始的直觉还是习得的直觉,都不隐含对理性的运用,而且为大人、小孩、白痴、野兽所共有。靠理性从知觉中引出的明显结论,成为我们的共同理解,指导人们的日常生活;靠理性从知觉推出的间接的结论,构成了自然科学。

尽管知觉中没有推理,但存在着一些方式和手段,自然派遣它们介入到对象和我们对它的知觉中间,来限制和支配知觉。例如光纤,气体的震动,感觉器官的作用,神经连接大脑。知觉的形成是一些列运作的结果,我们对其本质还知道的很少。也许其他的存在者不需要光线,气体,臭气就能知觉到外部对象,但自然就是如归建构我们的。作用于身体的刺激如何产生心灵的感觉?对此我们也一无所知。它们之间完全不相似,找不到一个控制另一个的把柄,这是一条黑暗的深渊,理智不可能跨越。

心灵有三种途径从自然符号的表象过渡到对被指示的事物的概念和信念:我们构造的初始原则、习惯和推理。我们的初始知觉是通过第一种途径获得的,习得知觉是靠第二种途径,理性对自然进程的发现是靠第三种途径。

接下来论证视距是经验所知觉到的,而非初始地知觉到的。要消除对距离的知觉,可以单眼透过一根管子来看画。在大雾中,我们也容易把东西看得更远更大。苍穹……造物者的伟大。

我们早就提到过,靠感官获得的初始知觉和习得知觉,是自然与人之间进行交流的语言,在很多方面,它与人类语言很相似。我们提供的有关习得知觉的例子就暗示了此种相似性:人类语言中经常可以发现的模糊性,在自然语言中也不能免除。我们已经看到,尤其在视觉中,呈现给眼睛的相同表象在不同环境下可以指示不同的事物。因此,当符号的解释所依赖的环境不为所知时,它们的意义必然是模糊的;当环境被弄错时,符号的意义必定也被弄错。

自然总是说同样的语言,在相同环境下使用相同符号;但我们有时或由于对自然规律的无知,或出于对伴随符号的环境的无知,而弄错了符号的意义。

在感官提供的对自然的明证,以及语言提供的人的明证中,事物是通过符号被指示给我们的;而且在两者之中,由于初始原则或习惯,心灵从符号过渡到对所指的概念和信念上。

我们已经把知觉区分为初始的和习得的,把语言区分为自然的和人工的。习得知觉与人工语言之间有很大的相似,不过初始知觉与自然语言之间有更大的相似。

初始知觉中的符号是感觉,自然提供的这些符号差别很大,是为了与它们所指示的大量不同事物相匹配。自然在符号和被指示事物之间建立了真实的联系,还教导我们如何解释符号;因此,在有经验之前,符号就暗示了被指示的事物,创造了对事物的信念。

自然语言中的符号有面相、身体姿势以及声音的变调;其多样性与它们所指示事物的多样性相匹配。自然在这些符号与它们所指示的心灵的思想、情绪之间建立了真实的联系;自然还教导我们如何对这些符号进行解释;因此,在有经验之前,符号就暗示了被指示的事物,创造了对事物的信念。

我们的初始知觉,以及人的面相和姿势的自然语言,必定归因于人类构造的具体原则。比如,处于一种具体的构造原则,某些面相表达了愤怒;出于另一种具体的原则,某些面相则表达了仁慈。同样,由于一种具体的原则,某一特定感觉指示了我手中物体的硬;由于另一具体原则,某一特定感觉指示了那一物体的运动。

说起人工语言……为什么我们信任同伴使用的语言并用相同的语言在未来作出反馈?但我们确实不用互相承诺就会信任语言。因此,在人类心灵中很早就有种预期:我们的同类在具有相同的情感时,会使用相同的语言符号;这种预期不是来自于经验、理论或者承诺和协定。这是对人类行为的一种预知,是人类构造的初始原则,没有它就没有语言能力。

造物主为了让我们成为社会性生物,给我们的本性放置了两条原则,一是讲真话,这种本能让我们的言辞和思想之间形成了真实的联合,让前者变成后者的专有符号,我称之为信任原则,该原则一定是自然的天赋,而非经验的结果,因为这种情况在孩童时期最强大。

另一种原则使得我们适合于用习得知觉来接收自然信息。不可否认的是,当我们发现自然进程中有两件事物总是关联在一起时,那么其中一事物的出现立即会引起对另一事物的概念和信念。前者成为了后者的自然符号(我:例如认出此人是大萌的方法就是看到两条长腿);对它们在过去时间里一贯关联的认知,无论是通过经验还是别的方式,足以使得我们相信这种联系会持续下去。我倾向于把该原则表述为:将要发生的必定会与已经发生的相似。自然造物主在长时间内保持相同的自然规律和事物联系,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我们无法学会任何东西,经验对我们毫无用处。

《人性论》的作者第一次注意到,我们对自然规律持续性的信念既不建立在知识上也不建立在概率上;但他没有把它当做心灵的初始原则,而是来佐证其钟爱的假说:信念不过是相信事物具有一定活性的观念。

我们知觉中的信念是对对象当前存在的信念;记忆中的信念是对它过去存在的信念;对我们现在所说事物的信念是对其未来存在的信念,而在想象中则根本不存在信念。那么,请作者告诉我,一定程度的活性如何把对象的才能在固定在当前,另一种把它带到过去;第三种却把它带到将来,第四种则把它弄得不存在。按照这种假说,知觉,记忆,先知和想象都是相同的观念,只是活性不同。……这是在自欺。

我们的构造决定了我们先于所有推理的一种预期:存在着固定的、稳定的自然进程;我们还迫切地希望发现这一进程。

如果有人认为,归纳原则可以被哲学家称为观念的联结,那么我请他注意:根据这一原则,自然符号不是仅仅与观念,而是与对被指示事物的信念联结在一起的。除非观念和信念是一回事,否则把这称为观念的联结是不妥当的。小孩发现针刺和疼痛联系在一起,因此他觉得这些事物是自然地联系起来的,前后相继发生的。如果有人把这称为观念的联结,我不会争论用词问题,但我会认为表达不妥。因为,他在过去发现联结起来的事物会在将来联系在一起,用日常的英语表达,这叫做预知。此预知不是推理的结果,而是人性初始的归纳原则的结果。这种原则就类似于信任原则,越长大越受干扰,孩子被火烧过以后见到火就会逃跑。

归纳推理的规则以及导致我们容易误解自然语言的谬误,被伟大的培根爵士勾勒出来,其《新工具》可以被称为自然语言的语法。最好的归纳推理模式,我认为是牛顿的《原则》第三篇和《光学》是从培根的规则中引出的。所有那些规则的目的,就是教导我们把自然进程中事物的表面联系与真实联系区分开。

我们经常从很少的事例出发进行推理,因此容易把事物的偶然联系错当自然联系;但不经过推理就从符号过渡到所指的习惯(习得知觉),必须从大量的事例或实践中学会。

自然的教育让野蛮人的身体机能非常完美,但自然的教育永远造不出一个卢梭。把人的教育添加进自然的建制中,是自然地意图。她利用模仿和信任的原则,以及利用归纳以及一些其他原则,使我们适应于人的教育。当我们从人那里接受的教育,不给自然教育提供发挥的余地时,它就被错误地指导了,会有损于我们的知觉能力,削弱我们的身体和心灵。

自然的教育可以造就完美的野蛮人,无需比维持生存所需的更多人类关怀。把人的教育加入到自然的教育中,可以造就一个号市民,技术工匠,有教养的人。但是为了造出卢梭、培根或者牛顿,就必须加以理性和反思。大多数人日复一日保持自然的和人的教育造成他们的样子。他们的方式、观点、德行、恶行都是习惯、模仿和教育获得的;在它们的形成上,理性的最用很小,甚至没什么作用。

结论:

人们有两种研究心灵运作的途径,反思之途径和类比之途径。反思之途,是唯一发现真理的途径,在心灵的运作机制成为思维熟悉的对象之前(我:因为熟悉了就会让我们忘记反思它),我们有能力观察它们,对其进行反思,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太困难了,他被四面八方不断吸引它的外在对象包围着,哲学家也很少能够反思心灵的运作。类比之途,带来乐趣,有助于我们获得对事物的概念,类比论证总是信手拈来,在想象中自发壮大,但更直接更有判决性的论证往往需要费心的关注,因此人们一般更容易相信前者。古代哲学家关于物质世界或心灵世界的体系,都是建立在类比的基础上的。培根伯爵是第一个提出严格归纳法的人。由于对心灵运作进行反思的困难,大部分人都倾向于信任类比的推理方法。

靠与自己更熟悉事物的类似,每个人容易形成他自己的关于他并不熟悉的事物的概念。比如一个以航海业为生,习惯于只讨论航海业题材的人参加了其他主题的讨论。那么他自己职业的专有语言和概念会充斥着各种主题,而所有的事物将会以航海规则来评价;此外,如果他想对心灵的能力进行哲学系考,毫无疑问,他会从轮船的结构中获取概念,会在心灵中发现帆、桅杆,舵和罗盘。

因此,人类境况使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有关心灵极其运作的语言、日常概念都是类比的,源自于感官的对象;这些类比容易欺骗哲学家和平常人,容易导致他们把心灵及其能力物质化——经验也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看看历史上的民族如何普遍把灵魂或人的思维比作像气息和风一样的物质,只要看看所有语言给它们提供的名称就可知大概。旧的哲学到笛卡尔为止,他给了它致命一击。旧哲学似乎纯粹是类比化的,而新哲学更多源于反思,但仍然在相当程度上混杂着类比的概念。

大家可能会注意到,笛卡尔追求的方法自然而然地引导他比以前的任何哲学家更多地依靠精确反思来关注心灵的运作,更少地信任在此主题上做的类比推理,他假设所有的能力都可能是虚假的,通过论证发现自己的心灵运作一定是真实的,他也发现思维、意志、记忆和广延、形状、软硬是完全不同的。但他有种精神化物体及其性质的倾向。他从感觉中引出他关于物体性质的概念,所以他有一个错误,即认为:除非感觉与物体有相同之处,否则我们不可能知道关于对象及其性质的任何事情。亚里士多德也持有这种错误,但他是把物体和性质的存在看做理所当然的,他的推理是:感觉是可感觉到的对象给心灵造成的印象,就像印章在封蜡上的印象;印象是印章的形式或意向,而不是其质料;同样每一种感觉是对象的某种性质的形式或意向。所以亚有一种把心灵运作物质化的趋势。

后来,笛卡尔和洛克进一步的推理发现,相当于第二性质的感觉不可能相似于物体的任何性质。因为他们推断,被常人当成物体性质的声音、味道、气味、颜色、冷热都不是物体的性质,而是心灵的感觉。后来在贝克莱那里就彻底把物质精神化了。

对简洁性、对把事物划归为少量原则的偏爱已经造成了许多错误体系;不过这种错误最突出表现在笛卡尔的体系中,因为他把整个物质精神体系建立在“我思”这一条公理上。

这一体系的自然产物是怀疑论:除了我们观念的存在以及通过比较它们而得到的必然联系之外,其余的各种事物都要遭到怀疑。因为观念是思维的唯一对象,它们只是在我们意识到时才存在,因此就可以得出:我们思维的对象不可能有持续的、永恒的存在。

因此笛卡尔和洛克走上了怀疑论之路,而浑然不知尽头是什么,但他们在缺少光亮的地方就会停顿一下;贝克莱担心深渊的出现,就从一边避开了它。但《人性论》的作者大胆无畏,既不向左,也不向右,大步向前,迈进深渊。

批评了对简单领悟和判断(判断)的区分,批评了对关于感觉的观念和关于反思的观念的区分,认为它们背离逻辑规则。

记忆、想象、味觉、推理、道德知觉的力量、意志、激情、感受以及灵魂所有的主动能力,都为哲学探究提供了无限的探讨领域,而我远做不到精确地俯瞰全貌。那些自诩给我们提供了完整地图的人,已经自满于非常不精确、不完善的考察。

孙嘉辰 20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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