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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遇蛇的优美句子

关于遇蛇的优美句子

编者按:伊墨,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1、——你是我的家乡。 ----溯痕

2、若我是沈清轩,你会用剑对着我吗? ----溯痕

3、大约没想到会被推开,沈珏站在悬崖边发愣,这时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痛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像千万只虫子般在脏腑里钻咬,在骨髓里蔓延。最后直接绞尽了呼吸的力气。
只是一个轻易推开的手势,他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的愕然让南衡的眼里有了微妙的无措,但是还不容他说什么,那个曾经与他无数次角力的狼妖便转过了身,南衡看着他拾起一旁的包裹,留了个背影说:
“既然如此,往后就算再无瓜葛了。”
这样的话有些莫名的耳熟,沈珏一边说着一边茫然的想着,好像就在不久前,他与小松树精的一奉一饮间,也断了瓜葛。
然后,这个世上,在没有什么人与他有瓜葛了。 ----溯痕

4、伊墨问:“难过什么?”
季玖却道:“说不好。我虽知道不欠你什么,却觉得难过的很。对你好,我觉得是该,对你恶,我也觉得该。但‘好’是有底线的,‘恶’却无限,你还是趁早绝了念想修仙去罢,我也陪不了你几年,就算再有一个轮回,季玖死,沈清轩也不会生,你找到也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有底线的待你。” ----溯痕

5、喜帕外的世界,站在他面前的人,却渐渐通红了眼。仿佛身处梦中,却又深知是现实。
他们成亲了。
柳延捏住盖头下方,手指颤抖着,红布在他手下颤巍巍的掀起一角。
红帕下先露出了一截下颚的曲线,接着是单薄的唇,而后是鼻,最后是一双异常漆黑却温柔的眼。风华内敛,绝世无双。 ----溯痕

6、这些沙场上的将军们,经历了太多杀戮,见过太多生死离别,日久天长,个个看上去都是铁石心肠。却不知道,铁石包裹下的心也是软的,也会有牵挂与眷念,那份牵挂眷念,只会比寻常人更为深刻与隐秘,因为那是将军们的软肋,牵一发而动全身。 ----溯痕

7、伊墨走到他面前,脸上神色不停地变幻着,像是恼怒,又像是悲伤,还有许多,柳延无从分辨。最后,伊墨蹲下身,望着他脏兮兮的脸,道:
“对不起。”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道歉,无论是对沈清轩还是对第二世的季玖,都没有过。
柳延颤巍巍的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慌乱的道:“不疼,我不疼,你别哭。”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落下泪来。
伊墨这时才发觉,自己哭了。 ----溯痕

8、伊墨过去牵起他的手,轻声道了一句:“不会再有事了。”他说的虽轻,却似许诺,似誓言,无比的笃定。
柳延的眼泪这个时候才悄悄掉了下来,很快被人擦去,小声说不要哭。
“不要哭,”伊墨说,温暖的手郑重地执着对方同样温暖的手,“我陪你白头。” ----溯痕

9、正元宵节,街上挂满红色灯笼,气氛一片祥和喜悦。小宝在摊贩所摆的货物中穿梭,玩心尤在,却比幼时沉稳不少,不再乱跑乱跳。一路都是灯红映绿,沈清轩站在花灯架前看那上面挂着的灯谜,灯谜只需猜出就可取走,架前围了不少人。只是见到他俩来,便散去了一些。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沈清轩并不以为意,反而站在伊墨身前戳了戳他的胸膛,低声道:“毒蛇。”又指了指前方看皮影戏的小宝,道:“猛兽。”最后反手指了指自己:“与毒蛇猛兽为伍的怪物。”伊墨瞅着他片刻,抬手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这个动作他已经练的行云流水,不过大多是用在小宝身上。沈清轩被弹了额头,反而大笑起来,笑声狂荡不羁。 ----溯痕

10、沈珏走过去,用法术止了他的血,这才道:“爹,这山中再无别的蛇了。”
柳延许久才反应过来,望了他一会,道:“那你带他去找。”
沈珏摇摇头:“不去。他要找自然找得到。”
“我不是担心他找不到。”柳延接过他递来的白巾擦拭着血迹,缓缓道:

“我是怕他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溯痕

11、活着便是这样,有许许多多为难的地方,在无数条岔路面前,总要有人做出抉择,从哪里开始,往哪里去,一路与何人为伴。
三生三世,他做了许多这样的抉择,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对的,自然也有错的。而不论好与不好,对或者错,一路陪伴在身边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不论他做出抉择时,给他们带来多少伤痛,想要陪伴的心情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这样一份心情,便抵得上一切。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两百年前是他的路人,两百年后,还是他的路人。同样,他也是这些人生命里的过客。
最后陪伴在生命里,相互依靠,彼此帮携的,只有他们三个。 ----溯痕

12、何况一人一妖,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界距大到他甘心认输,自知没有弥合这条巨大鸿沟的能力。有些事情,莫说人,就是妖也无能为力。 ----溯痕

13、都说人妖殊途,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14、留下几封信笺摆在案上,沈清轩打开了门。一道微风拂面而过,门口处的人影仿佛被吹散了般消弭无踪,敞开的房门也缓缓掩上,“吱呀”一声,掩了这一室曾有过的爱恨缠绵。

山中别院已经空置多年,沈清轩坐在阳光中,偎在伊墨胸前。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沈清轩嗓音沙哑,虚弱无力,缓缓道:“我这一生,只有一苦。”
伊墨搂紧了他。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我所爱不曾离开,怨憎之人早已不放在心上,”沈清轩抬起手,手背青筋毕露,枯槁的手抚摸上他的脸,眼底仍是痴痴的恋慕,轻声道:“只有求而不得。”
这一生,求而不得。 ----溯痕

15、这晚极是寂静,烛火都显少晃动。小小的室内,沈清轩的音量并不大,却清清楚楚,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凝重。
他就用这样的神情说:我与你殊途同归,可好?

伊墨有些讶异。
怎么会不讶异呢?
他本是蛇,只因性格冷清被人看中,才得点化,点化他的人现已是天上仙宿,他修炼千年,此番劫渡过后,再经一次结渡,亦可脱胎换骨位及仙班,不过是再有两三百年的事情。此时却有凡人沈清轩,言之凿凿的说:我与你殊途同归。
同归到哪里去?天上还是人间? ----溯痕

16、他的脸上已经白了,身体僵硬,如同木偶。
伊墨将那僵硬肢体抱在怀里,紧紧拥着,仿佛怀里还是那世喜爱他却不敢说出口的沈清轩;明知人妖殊途,也要强留的沈清轩;明知强留,却又不舍得放开的沈清轩;连一句喜欢,都藏了一生至死才敢说出口的沈清轩……生怕他来世寻他,生怕他真的喜欢了,在寻觅中受苦。
有些事情,只有百年过去了,他才能看的清楚。逐渐明白,沈清轩在那个年月里,是如何胆战心惊又情不自禁的过着每一天。
伊墨将季玖死死搂在怀里,怀中人的呼吸声是忍耐的沉重,肢体是僵死的干硬。 ----溯痕

17、柳延取过红盖头,抓在手里低低笑,轻声道:“却都不好,否则怎么两世,都未娶到你。”说着手腕一掀,喜帕罩住了伊墨的脸。
伊墨不动,任红色扑袭过来,在眼前笼罩的严严实实。他自知此刻端坐在床畔,顶了红盖头的自己十足一个新娘模样,却不觉尴尬。曾经这人要娶,他不屑嫁,一面是眼高于顶,一面也是始终想象不出自己嫁人的模样。
而今大红喜色笼罩在眼前,他却想着,总算还来得及。总算没有辜负的彻底。
心中欢喜仿佛小小石块抛入湖底,水面漾起的一圈圈逐渐扩大的波纹。
辗转三世,他终于圆了他的梦,对方欢喜,他就欢喜。 ----溯痕

18、这世上但凡美好事物,不过昙花一现,瞬间凋敝。 ----溯痕

19、他们之间有太多相似,亦有太多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面对外敌并肩而战。不论将来会有怎样的际遇与抉择,此时此刻,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生与死,荣与辱,绑在一起,外力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互相扶持与帮携,在最后那日到来之前,这一点不会被更改。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溯痕

20、他们认识的时间那样长,却还没有长到让他们立刻学会如何长相厮守,不是一年也不是十年,而是很多很多年的厮守,没有一天的分别,他们都不太会,也不太懂,曾经都是野兽一样的性子,为了相守却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两只无害的小动物,有点蠢,有点笨。虽然难免会不小心露出爪牙,但只要凑过去舔舐,另一只都会立刻露出拙拙的笑容来。
直到他们老掉,都仿佛没有真正学会相守。于是他们就这样平静又磕绊地守了一辈子。 ----溯痕

21、心肝儿。 也不知是多寻常的三个字,老人讲给孩子们听,男人讲给女人们听,才子佳人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这三个字张嘴就是。谁都能说,谁都能听。 偏偏只有他听不得。 辗转三世,一世二世到三世,他也不过想成为伊墨的心肝儿。想当那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血里的血,心尖尖上最温暖妥帖的一点血肉。他总是贪心的,有了一点还要更多有了更多就要许多,最后他要全部。 ----溯痕

22、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溯痕

23、红着脸又看了那冷冽如刀裁斧凿的脸一会,沈清轩提笔写道:
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却见伊墨微微扬眉,以手作笔,在那八个字旁添上一行:
清古冶艳,秀润天成。 ----溯痕

24、你寻他盼他五百年,终抵不过一碗孟婆汤。 ----溯痕

25、他一无所有,最后仅有的,只剩坚持到底的意志。 ----溯痕

26、‘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溯痕

27、——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在一起,我想和你肩并着肩,在这样最普通不过的早上,一同沐浴晨曦。然后我就可以用我的妙语生花,像讲述一个故事、一段传奇一样,将所有经历过的讲给你听。
然后你会拥住我,就像我拥住你一样,相视而笑。
于是那些苦痛和挣扎,都被笑容酿成了蜜糖。 ----溯痕

28、确实不知道。他是妖,无所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普通人,他就绝了他的退路,把他锁缚在自己身旁。
他却是妖。他拔不掉他的凶猛爪牙,断不了他飞升的翅膀。
只能落了下风,身陷囹圄的等他。 ----溯痕

29、沈珏就躺在里面,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他知道外面火烧云绚丽耀眼,但是那些美丽跟他毫无关系了。
他在湿润的泥土上躺着,觉得松松软软,很舒服,堪称惬意。 ----溯痕

30、凡人终归贪欲太重,却不知道妖的一生太长,修仙后更是漫长,漫长的生命里,伊墨已经看了太多悲欢离合,早已对红尘之事无动于衷。
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眼旁观的姿势,没有丝毫想要参与的念头。 ----溯痕

31、最后他终于发出呜咽以外的声音,却是喊着伊墨的名字,泫然欲泣的道:“你抱抱我。”
“伊墨你抱抱我。”
“抱抱我。”
伊墨的身体微不可见的滞涩了一下,脑中浮起那天瘫坐在椅上的沈清轩,那么自然,又那么血腥,带着心如死灰的绝望,对他伸出手,鲜血淋漓的说:抱抱我。
像个快要死去的孩子,对这个世上唯一的眷念,不过是他的一个拥抱。
活了千年的妖,又我行我素惯了,这还是漫长无边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那么迫切的需要他。
仿佛除他以外,什么都不要。
可他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了,蜷在怀中的人,却一把扯了颈上的珠子,还了他。 ----溯痕

32、沈清轩睁开眼,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张口无声的道:
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等不到了。 ----溯痕

33、夜深,屋外虫鸣,喧闹入耳。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戏台,黑夜是它的幕,升起的月亮是拉开帷幕的无形的手。
那是个微小又浩大的世界,也有一场一场人类看不懂的悲欢离合。
柳延抱着怀里发懒的蛇,想他也曾是那个世界的一员,另有别样繁盛的一生。但此刻他却在自己怀里。
“你不要怪我。”柳延无声地说。
——不要怪我。 ----溯痕

34、恋家是人之常情。太恋家,恋到除家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将来会如何呢? ----溯痕

35、想着想着他便笑起来,呵呵呵呵一阵接一阵的发笑,只是张着口,却无声无息。
仿佛整个世界失了声。 ----溯痕

36、死亡是可怕的,即使他已经是枯朽老人,对即将到来的永恒的黑暗,依然有着惧怕。
但情与义,却毅然构成了赴死的动源。
在还有力气伸出手时,拉朋友一把,不是为了博得美名和赞颂,仅仅是为了即使失去生命也要维护东西,能够无愧于心立足与世的东西。
那是救助、是扶持、是关爱、是情谊。
世间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东西,有追逐这些东西的人,才能美好,并继续美好下去。 ----溯痕

37、他跟着黑白无常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片红色的花海前,每一朵花都疯狂地绽放着,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鲜艳欲滴的花海中站着两个人,望着远远走过来的
他,不约而同的伸出手。
他认出了他们,连忙跑了过去,脚下欢腾起来,笑的眼角都有了细纹。

这个世上有辜负的人,就会有怜惜的人。 ----溯痕

38、你是我的故乡。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

39、一直都是任时间辗转,流年不归,书生或将军抑或傻子,至始至终都未变过,是他的故乡。
故乡,便是游子寻寻觅觅,跌跌绊绊走了许多弯路,最终都要回去的地方。
也是他的故乡。柳延看着那副盔甲,神态安详,低声轻语道:“季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来找你了。”
——来找你了。
欠你的,都还你。伤你的,都补给你。
两世的沟沟坎坎,纵横交错的伤,想要用这一世抹平。
这一生,即使短暂,也要好好的,认真的,一起度过。 ----溯痕

40、一百多年前,不曾识得沈清轩,他浪荡天地
一百多年后,沈清轩入土,他便颠沛流离 ----溯痕

41、——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枯索无味的人生,有了甜与苦,有了酸涩和热烈,五味俱全的浓墨重彩,洗去苍白。
鲜活的活过,爱过。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42、伊墨
我与你殊途同归,可好? ----溯痕

43、直到夜里,才得闲坐在屋中,攥着那红珠,在烛火旁孤坐。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等的人都没来,沈清轩觉得四肢一点一点寒下去,再无别的念想,只恍惚着低声道:“若有事,就来找我。我身无所长,只有一副皮囊,若有需要,还可替你挡些刀剑。”话说到此,心中已是一片凄然,完全无法想象失去伊墨的日子。
想都不敢想,脑中念头只要稍微飘过去,胸口顿时像是利器刺过一样,又是冷,又是痛,连骨髓都仿佛都蚀空。 ----溯痕

44、凡是出现的,总会消失。这是一个亘古定论。 ----溯痕

45、沈珏又走了一段路,出了城门走进了一片野林里才停下,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立刻修炼,而是盘膝坐在地上,打开刚买来的包裹。里面是三个小瓷物,一个瞌睡的瓷娃娃,一只瓷狐狸,还有一只小瓷狗。
他将那三个瓷器握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才解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又取出一件瓷器来。那是一只小肥狗,做工厚实朴拙。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瓷器了。
沈珏握着那只笨笨的小狗,又看了看那只胎体轻薄的灵巧的小狗,心想真是回不去了。
悲伤突如其来,怎么也遏制不住,冲着那胖墩墩懒洋洋的泥娃娃,沈珏哽了一声,小声道:“我想你们。”
经年累月的沉默让他的嗓子失去了清朗的原音,他的声音变得那么难听。捎了哭腔以后,像深夜爬出来的游魂,声声都是对人间的呜咽。 ----溯痕

46、风水轮转,世事无常。
自冰窟里被人救醒后,沈清轩才领悟父亲经常念叨在口中这八个字的含义。
谁又料想的到,那温柔婉转,含羞带怯嫁入沈家三年的小家碧玉——往日里对他爱护有加的二娘会使人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呢?
想都不曾想过。
甚至现在想起来、隔了这么多岁月再次想起来,依然有一种被至亲狠狠背叛的伤痛感。 ----溯痕

47、沈清轩垂下眼,淡淡道:“我于你来说,不过是命中尘埃,浮在你身边不过眨眼时光,忘起来容易的很。短短数十年,或许也就活个十几年,并不耽误你修行。你既已经施舍我这么多,再施舍些光阴又何妨,你也不是吝啬的妖。”
一番话,说的进退有度,气定神闲。几乎可称为稳打稳算。 ----溯痕

48、沈珏笑了,带了些腼腆,“叔叔过奖。”
“陪我守夜吧,在家里过完年再回去。”
“可能不行,”沈珏婉言拒绝,“父亲还在山中,我若不回去,他又会趴在爹爹墓碑上睡一夜。”
沈桢眼前又浮现出那几个字来,未亡人,究竟要有多深情,千年的妖才愿意自诩未亡人? ----溯痕

49、迎接面对是唯一的选择,但只要一息尚存,等待和希望就永不消退。

50、季玖起身替她开门,走到门口处,季柳氏小声问了一句:“夫君若无心,为何又不……”
季玖撩开她额上细丝,沉声道:“有些人,你伤他一分,便会愧疚十分。季玖不愿余生都在愧疚里。”
夫人问:“为什么?”
季玖笑了笑,没有回答。

——因为有些人,是你一出生,便欠着的。 ----溯痕

51、南衡脸上顿时更加难看,“就因为这个?”
老仙内心衍生出一种无奈的情绪——他找那么久,你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偏要看人家能做到哪一步,结果你还推他——老仙点点头:“就因为这个。”
“那就让他蠢着,”南衡突然换了脸色,语气温和地说:
“就蠢死他吧。”
老仙一呆,差点一屁股墩坐在地上。这种时候还要置气,这南衡下凡一趟回来,怎么变得这般孩子气! ----溯痕

52、这就是妖。一旦涉足情爱,就失去了高高在上的资格,在红尘里辗转,寻找自己的爱人,结果往往是凄惨的。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年,妖却要活那么久,久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沈珏不想当妖了。 ----溯痕

53、只是想这样,无论有多热或者多冷,都可以抱的到,切切实实的在怀里,无论是纳凉的舒适,或寒冬的雪上加霜,都不愿意松开手。
就是这样不顾一切,也要拥有的心情。
不奢望来世,今生足矣。 ----溯痕

54、“我倒是愿意就这么和你躺着,从风华正茂,一眨眼就耄耋老人。也算寿终正寝,欢喜得很。” ----溯痕

55、这个灵魂是独一无二的。
温柔又狠辣,决绝又缠绵,像利刃一样锋利,也像海藻一样柔韧。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灵魂了。
虽然知道他会这样说,但听到这样的回答时,伊墨还是有一种微妙的仿佛救赎一样的感觉,他看到对方湿润的眼膜上有一个小小的自己,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在那层湿润的薄膜上。那层膜仿佛也罩在自己心头,而后一点点将那温柔的水液注进心里。 ----溯痕

56、沈珏闭上眼,抬手没有犹豫,一把从胸腔里取出了那颗妖丹。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所以他来到这个世间,以人的方式活着。
然后他捏碎了它。
“沈珏!”恍惚中一声暴喝,仿佛雷霆之势,唤醒了他的迷茫。
沈珏睁开眼,看他的帝王在他身边,月白的袍子沾满了湿润的泥土,连头上也是黄泥斑斑,从来没有过的狼狈。沈珏看着,便突然有一种微妙的快活,这种快活带着一种恶意,心想,你看,你也有今天。然而他又觉得亲切,仿佛此刻是他们相识以来,贴的最近的时候,就贴在心尖尖上。
然后,沈珏像个天真的孩子,露出一种稚拙的神情,用嘲笑的语气,轻声对他说:
“我不跟你玩了。” ----溯痕

57、许明世恍惚着睁开眼,浑浊的眼神久久的看向前方,嘶哑着道:“小宝。”
沈珏没有奚落他,也没有回应他,将白巾重新拧过,端起水盆走出院外,泼水声若暴雨倾盆,打破满院宁静。沈珏提着盆回去,很快又从房里取出那件原本打算过年时孝敬柳延的狐裘大氅,雪白的狐皮,严丝合缝的拼接,纤尘不染。他走出去,将它盖在了追逐阳光的老人身上。
他真的是一个老人了,柳延想,却一次次想起的是那年在沈宅院外,仗剑除妖的少年,还有那个在他高头大马前,上蹿下跳狂奔不休的年青人。
流年易逝,不外如此。
“小宝,”柳延听见不远处许明世苍老的声音在说:“你再唤我一声叔叔。”
他的语气苍凉,眼神温善,似若有所依恋。而沈珏转过身,迈出去的步伐,却没有因此而缓下。 ----溯痕

58、沈清轩望着那身影,眼中眸色变幻着,高深莫测。待他靠近过去时,已经是惯常的微笑,不显山不露水,除了微笑所展露的温和,再无别的任何情绪掺杂其中,没有人能从他的微笑里看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能。 ----溯痕

59、——“我喜欢你。”伊墨曾经这样说过,说的时候语气平静,更像是陈述某种事实。
他用了很多很多年的时光,来表达这句话。
也用了很多年的时光,来酝酿这句话背后,陈年芬芳的温柔。
独一无二的,伊墨的温柔。 ----溯痕

60、疼归疼,柳延却在笑,打量着这死咬自己不松口的黑蛇,也不知作何感想,良久方道:“怎么没了妖丹,个头都小了这么多,那年你可是将我手腕都咬透了。”
那蛇自然听不懂,只管紧咬他不放,毒牙还在注入毒液,许久这人都无反应,倒像是咬在棉花上似地,不痛不痒,莫说毒,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倒是他自己的蛇尾,被柳延提了起来,就势缠在自己臂膀上。
沈珏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眼前一幕有些滑稽,那黑蛇缠着柳延的胳膊,毒牙却咬在他的手上不放,因为打回原形失了妖丹,个头比原先小了许多,否则柳延一只胳膊,必定举不起来它。
滑稽之外,却又有三分凄凉。原本他们是最亲爱的人啊。 ----溯痕

61、“我等的。”柳延说。
也许将来会风平浪静,让他们携手一生,也许又会波澜再起,颠扑流离。但是未来是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生而卑渺,不能呼风唤雨,也不会起死回生,逆天的能力他一点也没有,他只是个人。
与妖精鬼怪、天神玉帝相比,他只是卑微人群里不起眼的一个,低到尘埃里去。
厄运劫难凡人无法躲避,迎接面对是唯一的选择,但只要一息尚存,等待和希望就永不消褪。
如果没有得到过,又怎么会失去;如果真正得到过,又怎么会害怕失去。
“不管还有什么事,我都等的。”柳延说。 ----溯痕

62、我没有时间等你了。沈清轩咬着牙,硬撑着凭着脑海中对街道的记忆跌跌撞撞的扶到了墙壁,倚着墙壁弓下身,努力呼吸。在这一刹那,他瑟缩着身子,想起了在河边放花灯的母亲——还是不见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短,或许很漫长。沈清轩听见了小宝的声音,在耳边焦灼的呼喊自己:“爹爹,爹爹!”
沈清轩缓缓睁开眼,街市还是那个街市,灯笼琳琅,吆喝声声,在沸腾的嘈杂里,他看见前方负袖而立的伊墨,一身黑袍,披散着乌黑长发,远远地站在那里,正静静的望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溯痕

63、摊主是个中年人,脸上有着年月的沧桑,见沈清轩来了,煮元宵时就多放了几个,三个人碗里的元宵,比别人多出几个。坐在另一桌的客人见了,心中不服,拍了桌子问事。摊主憨憨一笑,道:“沈少爷一家照顾我生意十二年了呢。”
沈清轩讶异的看了眼伊墨,“已经十二年了吗?”
伊墨喝着甜汤,理也不理他,事实上已经十三年了。他陪着这个人,吃了十三年元宵,守了十三年除夕,过了十三个春秋寒暑。
并且,还未厌倦。 ----溯痕

64、说着,伊墨又展开另一张画卷,那是一座孤坟。坟前立着碑,碑上没有署名,坟茔旁立着两根白幡。
伊墨低声道:“我却让你两世,以此为故乡。”
说着垂下眼,眼中似有水光闪过。 ----溯痕

65、他有一张俊朗非凡的脸。
与伊墨的俊美不同,他轮廓的线条更偏向冷与硬,因此他的五官就英挺的极为硬气,兼之身形高挑伟岸,若是肯抬起头来,目光再灵动一些,就能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但他从不抬头。仿佛仅仅是为了走路而走路,目光低垂,神容平淡。眼神也是一样淡淡的,不是气定神闲的从容淡定,而是到了一种黯淡的地步。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木偶,脚下的行进仅仅是行进。 ----溯痕

66、|”我不是担心他找不到,而是担心他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溯痕

67、且凡人一生不过百年,百年对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他照旧是这般模样,行立于世间。何来同归? ----溯痕

68、沈清轩不知道他在想起什么,仍是言之凿凿的那句话:“你知道的,我要娶你。”说的那么斩钉截铁,伊墨却第一次从这句话里,听出那藏得极好的小心翼翼,他明明是说:我可不可以娶你。是说:你可不可以嫁给我?那些往日里藏着掩着,不肯露出丝毫的惶惑和脆弱,这一瞬,被伊墨听的明明白白。
其实,一直都是害怕的吧,像是溺水的人,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浮木,只能死死抓住,却又不停担心着浮木会不会撞碎,会不会消失。
因为一旦消失,唯一活下去的理由,都不存在了。 ----溯痕

69、没有对与错,是与非,不过是理智斗不过情感,所以才会身陷囹圄,步步都是错,步步都是痴。 ----溯痕

70、后来。凡事都有后来,后来,他就无人可亲爱。
清明将近时,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有多远,他都会赶回去,在清明那天与罗浮山的一座坟前跪下,摆上自己亲手做的菜。
这一天他要做的事有许多,他要清理杂草,要擦拭墓碑,要焚烧纸钱。
然后对着那些凉透的菜肴,坐很久。
黑夜来临,又转成黎明。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寻找到人还未找到,他不能不走。
沈珏将脸颊贴过去,贴在雾水湿透的冰冷石碑上,闭上眼想象着还是那两人在眼前,冲着自己宠溺的笑,于是他蹭了蹭。
抬起脸时,冰凉的水渍留在脸上,在黎明的光线里辉映着晶亮亮的光。

提起一旁已然破旧的包袱,沈珏只能继续上路。 ----溯痕

71、那年桃花开,树下成双人。

72、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清古冶艳,秀润天成。 ----溯痕

73、伊墨醒来后,借着不甚明亮的晨光,端详着枕畔人安静的睡脸,柳延性子里有许多沉重的东西,心思或者秉性,从第一世到今天沧海桑田变幻了不知多少,他这一点却始终没有变过,他总是心思重重,一颗心那么点大,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进去,沉甸甸的坠在胸腔里,轻爽不下来。所以他是红尘的骨,浮华的命。即使已经是第三世,抛开傻子的时期的蠢笨,这样安谧恬静的睡态,依然不多。或者很多时候,他的烦恼都是自己带来的,伊墨默默地想着,如今这一世只剩下半年时光,柳延表面上安之若素,心里怕是不知道怎样煎熬过。 ----溯痕

74、两人距离不远,却也有几步之遥,温泉蒸发的雾气如薄薄轻纱,若隐若现的横隔在两人中间。轻纱后是伊墨的脸。
沈清轩依旧像第一次见到他面容般,转不开视线。自忖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这般风华绝代。 ----溯痕

75、话虽简单,却惹人深思。沈清轩抱紧了怀里的蛇,摸了摸那些冰凉鳞甲,逆着抚摸时掌心像被刀片滑过,颇为疼痛。
这世间大多事,一旦逆行,都会痛的。 ----溯痕

76、雨势已停,树叶上的水滴下滑并坠落,发出一种寂寥而孤独的声音。这个夏夜与以往并无不同,雨势迅疾而来,又匆匆离去,只余洗过的山水,和寂寞的余音。
房中烛火昏暗,火苗如豆,在无法掌控的气流中微微摇曳——这个世上很多东西都是人力无法掌控的,比如空气,比如爱情。 ----溯痕

77、“伊墨。” 沈清轩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在这片静谧世界里,正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问:“我与你殊途同归,可好?” 可好? ----溯痕

78、伊墨并不知道,沈清轩刚刚没有说实话,事实是上次,血珠唤不来他时,沈清轩才起了嫁娶的念头。
得到他,即使只是个空名。沈清轩也愿意为此不惜一切。
因为沈清轩知道,就算有血珠在手,他不想来的时候,喊千遍万遍也是唤不来。所以沈清轩还了他的珠子,不要,这样无济于事的摆设他不屑要。
他是个俗人,要的是切切实实的东西。能攥在手里的,能看得到的。

他要的,不过是有生之年,睁开眼时,能看到金色的阳光,和身边的妖。
不求偕老。只求一瞬。 ----溯痕

79、沈清轩仍是笑着的,笑的无比开怀。
仿佛无论自己是否身陷险境、无论这世间对他有多少不公、无论前途叵测与否,只要看见他,只要听见他,就能笑出声来。
仿佛从心底生出的金色花朵,世界再黑暗,也有一处永远明亮的温暖地方。 ----溯痕

80、雪下的那么大,铺天盖地的惨白,掩了所有绝望。 ----溯痕

81、他要的,不过是有生之年,睁开眼时,能看到金色的阳光,和身边的妖。
不求偕老,只求一瞬。 ----溯痕

82、伊墨再次回来的时候,沈清轩正揉着额角,将那纸上枯荷揉成团,抛掷到一边。
连续两日作画,画出来的都不尽如人意,沈清轩恼了,将镇纸恨恨的重放下去,沉沉的一声闷响。
伊墨道:“这么不欢迎我?”
沈清轩抬起头,“你回来了?”脸上尽是欢喜。
欢喜的没有一丝作伪,也无掩藏,仿佛之前的恼怒烦躁,等待的焦灼和不安,从来不存在过。 ----溯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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