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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录的句子

簪中录的句子

编者按:簪中录的句子,精心整理而来,如有错误或者句子推荐,欢迎留言评论。

1、窗外的树影筛过一条条阳光,如一缕缕金色的细线,在她的面容上流转不定。在那金色的光辉之中,她苍白的面容与清澈的双眼,显得惊人的明净夺目,就连阳光都似乎只是她的陪衬,在她面前失去了光辉。
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背负着世上最可怕的罪名与冤仇,却义无反顾地踏上最艰难的路,将一切原本属于少女的柔软娇弱全都深深埋葬,只剩下拼命执着前进的路,光华灼灼。
李舒白那久已平静无波的心,忽然在这一刻微微动荡起来,如同春风拂过深谷的湖面,第一次泛起浅浅的涟漪。 ----侧侧轻寒

2、银河低垂,长空星辰熠熠。
她想起自己破解了王若那个案件之后,从太极宫出来,抬头看见星空之下,长身玉立的那个人。
同样的星子,同样的她仰望着,而那个人,今夜却不知身在何处。 ----侧侧轻寒

3、这个跋涉了千山万水却从未有过丝毫犹疑惧怕的少女,在这一刻,却不自觉地在他的面前露出一种羞怯的神情来。

李舒白扫了她一眼,看见她低垂的面庞微微透出一种晕红。在这一刻他仿佛忽然察觉到一件事,比他的手锁住她咽喉时还要深得体会到,面前这个人,其实只是一个少女,而且是一个十七岁,并不像她表面上显露的那么成熟冷静的少女。 ----侧侧轻寒

4、“所以,我会借助王家的力量,继续追查鄂王消失之谜。而王爷您,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请不要成为阻碍我的力量。”
她仰望着他,那眼中的坚毅光华,让她如明珠熠熠,站在她面前的李舒白一时竟觉目眩神迷,无法直视。
他叹了一口气,倒退了两三步,靠在旁边窗棂上,目光却依然定定望着她:“如果我不愿意呢?”
“无论你如何说,如何做,我都会坚持自己的本心,不会动摇。”黄梓瑕声音坚定,毫不动摇,“而我知道,我所认识的夔王李舒白,一定会做我身后那个坚实后盾,帮助我破解所有一切难题。” ----侧侧轻寒

5、黄梓瑕顾不上问他什么办法,只问:“王爷……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猜到了,但是有些小细节还对不上,就当是破解了一半吧。你呢?”
她唇角上扬,展露出明亮笑容:“所有。”
李舒白诧异地望着她面容上的笑意,一时失神:“三桩无头案、先皇遗笔、如何制造天谴假象、每个人的动机……全都已经明了?”
“嗯。”她点头,胸有成竹,毫无疑虑,“此案已经结束了。” ----侧侧轻寒

6、他曾承诺过,在她揭露了王若案件之后,会帮她洗清身负的冤屈。而现在,她已经洗净污名,两人之间的合作,两清了。
    他们曾在暗夜山林之中相依为命,曾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也曾在日光之下携手前行。
    他对她说过,天上地下,太遥远了。
    她对他说过,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然而说过的话,如同烟云一般消散在空中;做过的事,如同逝水一般被抛在身后,又真的能算得了数吗? ----侧侧轻寒

7、“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马车之内……”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疑惑已久的事情,忍不住心跳都紊乱起来,“您当时看了我的手掌,便立即猜出我的身份,认出我是……”
李舒白微微一笑,点头说:“很多卷宗上,都有你的掌印。”
黄梓瑕忍不住也笑出来,说:“我就说嘛……一个人的人生,怎么可能真的从掌纹上看得出来。”
他见张行英与周子秦都已走出了门厅,而她近在咫尺,扬着一张笑脸笑盈盈地望着她。
不知是否因为胸口那一股微微悸动的热潮在催促,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竟抬起手在她的眉心轻弹了一下,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哎呀”地笑着叫了一声。 ----侧侧轻寒

8、顺理成章地嫁入高门世家、平静无澜的安稳人生、相夫教子的下半生……所有一切,都在她骑上那拂沙,向北飞驰的那一刻,被她永远抛弃掉了。
此后,她的人生,将走上另一条道路。她的前方雾岚缭绕,双脚所踏之处,有时芳草,有时荆棘。前方云开雾散时,或是悬崖,或是坦途——
然而,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将昂头面对,纵有万难千险亦不惧。因为,这是她选择的路。因为这条路上,她一路相随着的,是李舒白。 ----侧侧轻寒

9、头顶的花朵开得馥郁浓密,成千上万的细小花朵压得枝条低低的。黄梓瑕忍不住抬手想要碰一碰,却发现最低的花朵自己也够不着,只能站在树下,默然凝视着。
她的身后有人伸手过来,将她想碰而碰不到的那枝花折下,递到她的面前。
她愕然回头,看见王蕴手持着那枝开得正好的花朵,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他凝视着她,低声说:“刚刚在街上看到夔王的车过来了,又见你下来,就过来打声招呼。” ----侧侧轻寒

10、她在经过的时候,无意识地摘了一朵,捏在手中,抬头看前面的两人。
修竹般的禹宣,玉树般的李舒白。
一个是铭心刻骨的初恋,少女时第一次心动的梦想。
一个是足以倚靠的对象,她如今并肩携手的力量。
一个仿佛已经是过去,一个似乎还未到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细碎黄花,抬手让山风将它吹送到遥远的天际去。
她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一切杂念都排除在外,让此时的风将自己纷杂的情绪像那些轻飘的小花一样送走。
——在她还没有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时,又如何能让这些东西侵染自己的心绪呢? ----侧侧轻寒

11、她没有对他说,在那一夜,他垂危昏迷之际,她曾经在心里想,她豁出一切赌定跟随的这个人要是消失于世了,她从此在世上再没有依凭,再也没有为自己的家人翻案伸冤的机会……那,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她想,有些事情,何须说出口呢,他一定是明白的。 ----侧侧轻寒

12、他们踏过水波般的灯火,穿过长安笔直宽阔的街道。这座世上最繁华的都市,千楼万阙被灯火映得通明。 ----侧侧轻寒

13、“为什么要过来?”
“你阵仗这么大,一路上又不断有人接风洗尘,比我可慢多了。我前日就到了,已经休息了两天。”
“不是叫你在蜀郡安心等着我吗?”
“怎么等呢?等到明年秋日,然后等到你的绝笔信吗?虽然我知道,你既然有了安排,那就定能安然回来的,可……我耐心不太好,而且,比起毫无把握的等待,我还是喜欢自己能抓住的东西——握在手里的,我才觉得安心。” ----侧侧轻寒

14、只是她的心里,已经不再凄苦疑惧。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失去最后的依靠。在这个仿佛被整个世间抛弃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会永远站在她的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携起她的手,给她最强大的力量。 ----侧侧轻寒

15、李舒白凝视着她,微微点头,说道:“我这一生,与很多人做过交易。但是与你的这一桩,是我最划算的。”
“如今这局势,尚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能帮上你,你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划算呢?”黄梓瑕问。
“就算你帮不上我,我此生能与你因此相遇,也已足够。” ----侧侧轻寒

16、黄梓瑕说道:“王爷 素有洁癖,不喜他人近身,在王府中亦是如此,刘管事无需再挑选侍女了。”
刘管事的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过几日,再找几个长相端正的少年过来。”
“哎,不是这个意思……”黄梓瑕还未来得及阻拦,自以为得知秘密的刘管事已经兴冲冲地带着那队女子离开了。
黄梓瑕与周子秦面面相觑,两人都露出牙痛的神情。 ----侧侧轻寒

17、李舒白低头看着她仰望自己的面容,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夜街的灯火明灭,照着她的眼睛,光芒明亮。
高天上的星辰,碧海上的明珠,他暗淡人生中,仅此一次的流转光华。 ----侧侧轻寒

18、“干什么?”
“我在想……你十九岁时,将那支箭射向庞勋的时候,在想什么。”
“听到了你会很失望的。”
“不会吧,说一说看?”
“我在想,要是忽然来了一阵风,把箭吹歪了,是不是会有点丢脸。”
“……” ----侧侧轻寒

19、“因为,相比看别人掌纹,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别人扮小宦官。” ----侧侧轻寒

20、周子秦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赶紧问,“崇古,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欠了蜀郡某人的钱,怕被追高利贷?”
    黄梓瑕对于他的奇思妙想异想天开早已习惯,只径自扇着扇子不理他。
    周子秦顿时郁闷了,捧住她的手说:“来嘛来嘛,你来求求我,我帮你还钱你看怎么样?”
    黄梓瑕甩开他的手,说:“太多了,你还不起。”
    周子秦目瞪口呆:“不会吧,难怪你都卖身为奴了……看来只能靠夔王替你还了。”
    黄梓瑕无语地低头扇扇子,随口敷衍:“是啊,这辈子我决定靠他了。” ----侧侧轻寒

21、“其实你……”她听到李舒白的声音,斟酌着,迟疑着,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笑起来十分好看。”
她惊讶又窘迫,愕然抬头看着他,心想,这不是我想要说的话吗?
“等到……你家人冤案完结之后,我想你应该能开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了,到时候,希望你每天都能露出这样的笑容,不要再每天沉静忧虑了。”他以肯定确切的口气,说,“为了那一天,我会尽力帮你。”
她万料不到他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涌过万千想说的话,临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许久许久,才嗫嚅着,轻声说:“多谢……王爷。” ----侧侧轻寒

22、“那么,王爷下一步准备如何打算?可曾想过黄梓瑕在您身边,会遇到什么事情?您觉得自己真能在这样的局势下,护得她安然周全?”王蕴盯着他,声音十分低沉,却异常清晰,一字一顿地说道,“固然王爷天纵英才,运筹帷幄,然而在家国之前,人命如同草芥,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失怙少女。有时候,毫厘之差,或许便会折损一丛幽兰。”
“这便是……我不敢给她承诺的原因。”李舒白低头望着小几上的琉璃盏。鲜红色的小鱼静静在水底栖息着,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望着他们,一动不动,恰如沉在水底的一滴血。 ----侧侧轻寒

23、琵琶声清如珠玉,跳跃流泻,配上此时艳阳,有种不可言说的惬意。 ----侧侧轻寒

24、就像是第一次看见春雪融化的幼童,第一次落在花朵上的蜉蝣,第一次爬出黑暗的洞穴望向晴空的蝉,看见了全新未知的东西,懵懂未知,却又深深地为之吸引,无法移开目光。
头顶大树枝叶浓密,日光从叶间筛下来,就像一道道金红色的丝线。微风徐来,树枝轻摆,那些金色的光斑就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流转不定,点点明亮。
在这样恍惚的光芒之中,一夜苦痛奔波骤然消退,他们望着彼此,恍如重生,不觉都看了对方许久。 ----侧侧轻寒

25、她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但她相信,他说过的,就一定能做到。因为他是大唐夔王,李舒白。 ----侧侧轻寒

26、“反正我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天下之大,我要跟着你走遍,又有谁能管我?” ----侧侧轻寒

27、这是长安,是七十二坊百万人的长安。
这是大唐,是江南春雨、塞北明月的大唐。
在这高天之下,长风之中,春日之前,李舒白微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抬起,向后伸去。
等了片刻,有一只纤细而柔软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中。而他也加重自己的掌握,将她紧紧牵在手中。
十指相缠,再不分开。 ----侧侧轻寒

28、她望着眼前与当初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景色,不觉鼻子一酸,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
而她颤抖的手,在此时,却忽然被人握住了。
是李舒白。在经过拐角走廊时,在所有人的目光被遮住之时,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修长而有力的手掌,将她的手包皮在温 暖之中。
这一刹那仿佛静止,却又仿佛只是须臾。她抬头看见他的面容,看见他关切的眼神,深深地望着她。 ----侧侧轻寒

29、仿佛感觉到了他在打量自己,她默默地抬眼望了他一瞬。只这一流眄间,他看见她面容上极清朗明净的双眼,半遮半掩地藏在她的睫毛下,仿佛是融化了秋水的神韵,镶嵌在她桃花般的面容上。

她的五官虽不是顶漂亮,却难得眉宇清扬,有着五月清空般洁净的灵秀。一种仿佛不解世事,又仿佛太过了解世事,显得与俗世有点隔阂的疏离感,在她此时茫然又警觉望着他的目光中隐约呈现。 ----侧侧轻寒

30、她若无其事地抽回自己的手,继续帮他梳头,慢慢挽成发髻,说:“王爷忘记了?之前在蜀地,您受伤的时候,都是我帮您梳头的。”
李舒白从镜中凝望着她,明亮的铜镜映照出她低垂的面容,如一朵黄昏中低垂的莲花。而那双被睫毛半遮半掩住的眸子,便是花瓣上最清澈明净的露珠。
他情难自禁,低低说道:“那时你我朝不保夕,狼狈不堪,可现在想来,却是我此生最难得的一段美好时光。” ----侧侧轻寒

31、如今她的面前,有一条无比艰辛的路。李舒白希望她在原地等待,等待着他披荆斩棘而归,而她,却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坐等命运的降临。
人生在世,波澜万千。朝堂风雨,倾覆天下。可若在最艰难的时刻,无法与那个人并肩携手抗击风雨,她又何必白白活过这一场,又能算得上什么圆满如意。 ----侧侧轻寒

32、黄梓瑕用俘虏身上搜来的钱买了烤鹅翅与鹅掌,想了想,将鹅翅递给李舒白,说:“王爷您翱翔青云,所以翅膀给您;而我在蜀地足踏实地,鹅掌便给我吧。”
李舒白低头看着她仰望自己的面容,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夜街的灯火明灭,照着她的眼睛,光芒明亮。
高天上的星辰,碧海上的明珠,他暗淡人生中,仅此一次的流转光华。
他慢慢伸手接过她用油纸包好的鹅翅,又到摊子上扯了另一张油纸,将那对鹅翅分了一只给她,又将她手中的鹅掌,拿了一只给自己。
黄梓瑕捧着他重新分过的鹅翅鹅掌,还在迟疑不解时,听到李舒白在她耳边轻轻的声音,似乎自极远极远的地方而来,在她的心口中,微微回响,如同激起了无数涟漪。
“天上地下,太遥远了。” ----侧侧轻寒

33、在这样凌乱虚幻的光晕中,李舒白望着前方的立政殿向她示意,说:“进去吧。”
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王爷还不去衙门么?”
阳光从他的身后投过来,他静立在漫天云锦般的霞光之中,用一双清朗无比的眼看着她:“夕阳灿烂,晚霞华美,想在这里再看一会儿。”
她向他行了礼,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他。
他依然站在那里,负手凝视着夕阳,如同巍峨的玉山,始终矗立在她的身后,就在一转身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侧侧轻寒

34、黄梓瑕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似乎在不自觉地收紧。她这才一低头,发现自己刚刚太忘情了,手竟然僭越地按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她顿时窘迫又紧张,赶紧抬起自己的手,准备收回来。
就在她的手指一动之际,他翻转过手掌,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掌心之中。
灯光明亮地流泻在他们的周身,万籁俱寂的静夜,沉睡的小鱼,唯一的声音,只有外面流逝的风,还有他们彼此血脉的跳动,急促而融洽。 ----侧侧轻寒

35、所以她摇了摇头,只问:“若我远离风暴,在风平浪静处等待,你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不会让我空等吗?”
李舒白深深凝望着她,许久,缓缓摇头,说:“我不敢保证。”
她唇角上扬,露出一个虽然艰难、却无比坚定的微笑,说:“那么,我还是在这里吧。至少,能离你近一点。” ----侧侧轻寒

36、见她不说话,李舒白又低声说道:“我让人转送的那封信,你收到了吗?”
黄梓瑕微微点头,又低声说:“此事毕竟对不起王家。”
李舒白点头道:“我知道。所以近日我会回京一趟,处理一些我必须要完结的事情。或许会发生很多事情,或许会过很久,但我一定回来的。”
“嗯,我等你。”她声音轻微,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一层薄薄红晕,但凝望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半点疑虑。 ----侧侧轻寒

37、两人走出那家店,夜色深沉,两人行走在人群散去而显得寂寥的街道上时,黄梓瑕终于忍不住,说:“王爷……必定早已想到此事吧?”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双清幽深暗的眼睛在睫毛下微微一转,看向了她。
她迟疑着,终于还是问:“为什么……却在现在告诉我呢?”
“因为,如今我们已经不一样了。”他说。
她微有迷惘,抬头看他。
明月东出,天色墨蓝,他在月光之前,夜空之下,深深凝望着她,他不发一言,却已经让她清楚了他想要说的话。 ----侧侧轻寒

38、黄梓瑕闻着清香的汤,长长出了一口气:“其实想想,我们这样在山野之中生活,或许也挺好的。没有世事纷繁纠葛复杂,没有朝堂相争勾心斗角……”
李舒白默然颔首,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她,口中仿佛无意识地重复着她所说的话:“我们吗?”
黄梓瑕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话中暧昧,不由得又窘迫又羞怯,赶紧捧着碗遮住自己的脸,扯过别的话题掩饰自己的忙乱:“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的好日子可能全靠你打猎了。”
他见她脸都红了,便接着她的话题笑道:“不,我觉得应该是全靠你做饭烧菜了。”
“你打猎我烧菜,那也不错。”她说。 ----侧侧轻寒

39、“它既给了我预兆,我便直面这预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一张纸左右我的命运,还是我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 ----侧侧轻寒

40、眼前的世界,明亮恍惚。
春日的小楼,半开的窗。窗外一枝枝明亮的绯樱开得丰腴饱满,似乎只要轻轻一阵风,就会全部于枝头坠落 ,化为一片粉色霞光消散。 ----侧侧轻寒

41、“你是我身边的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一概不许再去向他人求助。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替你摆平的?” ----侧侧轻寒

42、如果没有禹宣的话,今年春天,他们已经是夫妻。
如果没有那一场痛彻她此生的惨剧,也许今生今世,她携手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俊美,温柔,出身世家,完美的夫婿。或许她也能与他一世琴瑟静好,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侧侧轻寒

43、“不,你说错了。”李舒白的手指,在琉璃盏中的水面上轻轻一触。“我只是,想要让她自由。” ----侧侧轻寒

44、他目光在她身上停了许久,觉得手中的公文烦躁无味。他放下了手中那一叠纸,站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长空无际,天碧如蓝。有些许的云朵轻薄如纱,淡淡涂抹在半空,低得几乎触手可及。
    他忽然恍惚觉得这片云朵也被涂抹在了自己一贯空无一物的人生里。就像一个五月晴空一样灵透清朗的少女,以猝不及防的姿势,某一天忽然闯入他的命运之中。
    从此之后,相对也好,纠缠也罢——但他这样的人生,最好还是背道而驰,相忘于江湖。 ----侧侧轻寒

45、他把目光缓缓从窗外收回,落在她的身上,那一双眼睛如寒星般,明明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却深邃明灿至极,令她呼吸微微一滞。 ----侧侧轻寒

46、周子秦呆了许久,终于渐渐地明白过来。
明白了,她站在夔王身后时,那种因为知道自己万事无虞而毫不忧虑的自信;明白了,夔王在她说话做事之前,总是先一步替她安排好一切的默契;明白了,在他们偶尔对望之时,无需说出口便已经灵犀相通,只留他一个人猜测不出的秘密…… ----侧侧轻寒

47、李舒白回头看见黄梓瑕低头不语,睫毛覆盖住眼睛,眸光暗淡。他从席上给她夹了一片莲藕放在碗中,对她说:“即使堕于淤泥之中,但人人尽知莲藕其白如雪,其甘如梨。待到被洗尽污泥的那一日,才见分晓————不知你可喜欢吃么?” ----侧侧轻寒

48、他也不再说话,只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黄梓瑕陪着他看着外面的景致。
夕阳斜晖透过云雾洒在城内,一片氤氲的霭金色。城内家家蜀葵,户户芙蓉,连暖湿的气息都显得明媚起来。
“成都府,真是个好地方,不是么?”
她在沉思中,忽然听到李舒白这样说。她下意识地点一点头,李舒白站起来,说:“走吧,带我去看一看这个地方。”
黄梓瑕略有诧异,问:“王爷还是再休息一下?”
他摇摇头,说:“我想去看看你以前常去的地方。”
她“咦”了一声,想了想,问:“看我……以前常去的地方?”
李舒白点头,说:“或许……对你家的案件有帮助呢?” ----侧侧轻寒

49、场上众人正不知为什么要停下,却见李舒白朝着黄梓瑕勾勾手指。
她纵马奔向他。在炎炎夏日中一场球赛打到现在,她胸口急剧起伏,汗如雨下。她毕竟是个女子,体力比不得男人,已经十分疲惫。
早已换好红色击鞠服的李舒白叫人牵过涤恶,飞身上马,说:“换人。”
黄梓瑕顿时愕然。李舒白看也不看她,只瞥了紧张看着这边的张行英一眼,声音冷淡:“就这体质,还敢逞强。” ----侧侧轻寒

50、“黄梓瑕,千万不要做你最看不起的那种意志不坚者。你如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你如今面前,只有一条路。你如今能走向的,只有一个终点。” ----侧侧轻寒

51、所以她朝着他,微微笑了出来,就像对着过往的自己绽开笑容一样,她想说,十六岁黄梓瑕的梦想,别来无恙?
可,梦想再美,终究也需要走出来。 ----侧侧轻寒

52、“哎……不会吧,别人是守株待兔,你守着院子也能有兔子啊?”
“我也是坐着没事,兔子上门了,反正有俘虏那边拿过来的弓箭,就射了一箭。”
“真好,王爷坐着不动都比我强。”
“是啊,以后我打猎,你做饭,有时候吃吃生鱼脍,有时候烤只兔子煨个芋头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那敢情好啊,只是怕王爷放不下朝野大事呢。” ----侧侧轻寒

53、黄梓瑕心里正想着,却见李舒白已经招手示意女官长龄过来,指了指王若,说:“就是她了。”
    黄梓瑕都诧异了,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吧,怎么选王妃这样的终身大事,他只扫了一眼就定下来了?但她也只能说:“王爷不再考虑一下吗?”
    李舒白口气平淡:“不过是从一群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中,挑选一个与自己共度终生,需要考虑吗?”
    “但能让王爷选择的女子,必定有独特的地方。”
    他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扬,似乎在笑,眼中却毫无喜悦的模样,淡淡说:“没错,所有候选人中,她长得最美。” ----侧侧轻寒

54、他如遭雷殛,愕然瞪着她,声音破碎:“你……你知道了什么?”
她声音极轻,却也极清楚:“我知道的,就是夔王知道的。”
“那你们……今日还敢进宫来?”
“他要来,我便随他来。”她转头看着台阶最上方。最前方的李舒白,他在离大殿最近的地方,虽然被后方许多人遮住了身影,但她知道,他就在那个方向。“他既然能豁出性命去寻求真相,那么,我又何必吝惜自己的微躯?” ----侧侧轻寒

55、李舒白与她并辔而行,在迎面而来的风中,转头看她。
    “梓瑕……”他低声叫她的名字。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黄梓瑕转过头,望向他的面容。
    他还没说什么,涤恶已经跃到那拂沙身边,两个人的距离,顿时相隔不到半尺。 ----侧侧轻寒

56、她看见李舒白明亮的眸子,在这样的暗夜之中如同南天星辰。 ----侧侧轻寒

57、周子秦诧异地看着她,张大嘴巴向她追问着什么。可黄梓瑕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眼前涌起大片的血红颜色,这是与禹宣第一次见面时的夕阳颜色,和此时的夕阳一样,染得整个天地血红一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了深深浅浅的红,万物失了真实,只有隐约的轮廓,扭曲地在她的眼前波动。
悲痛和抑郁,酸楚和隐忍,压在她的心口大半年的这些东西,此时仿佛万里黄河的堤坝骤然塌陷,无法遏制的悲哀迅速吞没了她整个人,让她的手和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原来……如此。 ----侧侧轻寒

58、“我并不害怕。其实当初在离开蜀地时,我一个人北上长安,追赶你的脚步,那时候我就想过了——那一步踏出,这辈子,我便再也回不了头了。无论如何,至少,我们今日在一起,你,我,还有无数花开。这岁月,至少也没有被辜负了。” ----侧侧轻寒

59、她却只微微笑着,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就像他当时握住她的手一般,将自己的五指与他亲密交缠。
她在金色的夕阳之中,握紧他的手,对他展露出温柔的一抹笑意:“我说过的,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侧侧轻寒

60、他默默地抬起手,轻轻地将她眼泪拭去,又将她鬓边散乱的头发细细抿到耳后。他那双一贯冷冽的眼眸,如今却显得格外温 柔明透,那里面,盛着一泓无人知道的湖水,当他呈现给她时,便能将她全部包皮容,世间的风雨永远无法侵袭。 ----侧侧轻寒

61、初春日光下,寒风料峭。她打着寒战,从井边转回身,慢慢走下台阶。这一刻她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她听到那个声音在低低地对她说,黄梓瑕,你有没有想过,那么深杳可怕的一个男人,你现在最好的反应,应该是转身逃离,头也不回的,永远不要再接近他一步?
然而,她不管不顾自己滴水的头发和衣服,只径自一步步走下台阶。 ----侧侧轻寒

62、而他推开车窗,侧耳倾听着后面的马蹄声,然后又将车窗关上,缓缓的转头看她,说:“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她轻轻地摇头,说,“就算我人走了,心魂也在你身边,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的目光中倒映着他的面容,清晰可见,澄澈无比。
李舒白亦望着她,望着她眼中清湛的光,清晰的自己。
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灯光被琉璃重重折射,晕出水波般的光芒,在他们的周身恍惚晃动。只此一刻,外界一切都成虚无,至少他们在一起,这片刻宁静,将所有即将来临的风雨隔绝在外。 ----侧侧轻寒

63、她的心里,忽然感觉到淡淡的一点酸涩滴入自己的心湖。眼前如同幻梦般,闪过那年夏季,大片风荷开满池塘。那时那个人执着她的手,亦是这样说话。
到如今,世事变幻,她身世凋零,所幸她拼命努力,终于还是抓住了一线机会,站在了面前这个人身边。
马车停下,夔王府已到。李舒白推开车门,自行下了车。回头看见她神情恍惚地从车上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抬起自己的手,扶她下车。
日薄西山,斜晖如金。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看见日光下他的面容,和那双手一样,莹然生辉。 ----侧侧轻寒

64、“我会帮你促成此事。你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说出来——无论如何,我保你性命。” ----侧侧轻寒

65、在走过黄梓瑕身边时,他忽然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担心我,你说过会陪在我身边,我记得。”
听着他坦荡荡的轻松话语,她觉得心口那一块重石陡然放下了,唇角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微笑意,说:“嗯,我也记得呢。” ----侧侧轻寒

66、黄梓瑕笑着抬头看一看李舒白,李舒白还她一个微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刘喜英偶尔听到了一个传言,说他的远亲二姑娘当初帮过在成都郊外遇险的夔王。他悄悄到敦淳阁打探肯定之后,就急不可耐地来了。”
黄梓瑕看着正奔过去打探消息的周子秦,不禁莞尔:“夔王真是热心人。”
李舒白垂眸凝望她许久,才淡淡说道:“只是不想再多一个对手。” ----侧侧轻寒

67、“王爷,你是否也像他们一样认为,这个世上会有人杀害自己全家,就为——那个理由?”
“谁知道呢,人心是最不可测的,尤其是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
“若王爷真能如之前所说的施以援手,我相信浮云总不能长久蔽日,我父母的冤仇,定然能昭雪于天下。”
“等夏天过去了,我将会前往巴蜀一次,到时候,我带你去,将你父母的案卷调出来全盘重来。我相信,像你这样能轻易破解疑案的人,不至于当局者迷到这种地步,无法洗脱自己的罪名。”
“你真能信我、帮我?”
“对,我信你,也会帮你。同样的,你也必须要将自己以后的人生交给我。从今以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不必再忧虑惊惧。” ----侧侧轻寒

68、所有滚烫的灼热的泪,都被那柔软的细麻吸走,不留一点痕迹。
仿佛脱了力,她不由自主地靠在墙上,在这条空寂的小巷中,将脸埋在他给的帕子上,许久没有抬头。
那上面是他的气息,清淡,虚幻,夏夜初开的荷花,冬日凋落的梅蕊,她梦中的火焰与冰雪。 ----侧侧轻寒

69、只可惜年华已逝,散作流萤 ----侧侧轻寒

70、黄梓瑕点头,还在想着什么,却听到他又轻声说道:“有时候我想,也许我这一生当中,唯一享受到安逸平静的时刻,就是和你一起在山林中逃亡养伤的那几日了。”
黄梓瑕睁大眼睛,愕然望着他。
“虽然,我们狼狈不堪,命悬一线,但唯有那时候,仿佛整个世间所有一切苦痛与疑惧都消失了,我人生中的过往和未来也都不重要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在树荫下一直往前走,叶间透下来的阳光投在我们身上,一个个灿烂的光点,绚烂华美,微微跳动……” ----侧侧轻寒

71、纵然我会因此得罪我无法想象的强大势力,我也要将自己所发现的真相,从头至尾说出来 ----侧侧轻寒

72、黄梓瑕不知他要去哪里,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着。
岸边的垂杨一枝枝拂过他们的肩膀与手臂,远远近近的荷花在月光下绽放,他始终在她身前半步之遥,保持着随时可以伸手拉住她的距离。
黄梓瑕忽然明白了,他是要陪着自己走回去。
在这样寂静的黑暗中,刚刚入夜便迫不及待高升的月亮即将圆满,光华明亮。
那明亮的银光,流泻在她的身上,也流泻在他的身上。 ----侧侧轻寒

73、周子秦不好意思地抓着头说:“不知道啊……总觉得,黄梓瑕喜欢他,同昌公主也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有诗社里那些人对他的形容……让我都觉得很想见一见他,一探究竟。”
黄梓瑕默然低头,沉默地往前,只在经过路过蔓生的酴醾之下时,她抬头望着那早已落完花朵的纠葛绿藤,声音极轻极缓地,吐出两个字:“曾经。”
周子秦不解地看着她:“曾经?”
她点了点头,在酴醾浓荫之中,夏末的热风之中,轻轻地说:“黄梓瑕,曾经喜欢过禹宣。” ----侧侧轻寒

74、她跟在宫女们后面,一身银红色的纱衣,极黑的头发,极白的肌肤。她的步伐身影轻盈纤细,如初发的一枝花信。 ----侧侧轻寒

75、他低头对着李舒白行礼,转身要离开时,又停了下来,望向黄梓瑕。
黄梓瑕默然望着他,苍白的面容上,无数复杂的思量让她欲言又止。
他低声问:“你上次对我说,你要回到蜀地,查明真相?”
黄梓瑕点了一下头,说:“我会回去的。”
“那么,我在益州等你。” ----侧侧轻寒

76、窗外轻风徐来,缓缓从帘外透进,徐徐转动的日光照射进来,正笼罩在黄梓瑕的身上,照得她一身明透夺目,那双如同清露一般明净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李舒白,毫无犹疑。 ----侧侧轻寒

77、“子秦,多谢你。但我若逃了,夔王怎么办?躲在阴暗角落苟活于世,那不是我要的人生。”
在至亲死亡,她被诬为凶手的时候,她宁愿北上长安,拼死寻求一线微渺希望,也不肯接受这样的人生。
而现在,她也是一样的选择。
“我要的,是和我挚爱的人在日光下生活,我们携手而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不能有这样的人生,那么……就算我死了,又有何足惜?” ----侧侧轻寒

78、他垂下眼,将手中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抬眼看着携手而来的他们,神情平静得几乎僵硬:“蕴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托王爷鸿福。”他说着,拉黄梓瑕在自己近旁坐下,又问,“下官未婚妻黄梓瑕,王爷该认识,不需介绍了吧?”
李舒白冷冷一笑,目光依然盯在黄梓瑕的身上,缓缓说道:“自然认识,我曾与她破解当初你族妹失踪之谜,也曾破过同昌公主暴亡一案,更曾带她南下蜀地,助她洗雪冤屈,祭奠家人。” ----侧侧轻寒

79、李舒白看到黄梓瑕那双落满阳光的睫毛微微一颤。但也仅只是微微一颤而已,她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地站起,轻巧如花枝在风中颤动的弧度。 ----侧侧轻寒

80、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轻声说:“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你都不要害怕,无须担心。只要安心等我回来就好了。”
黄梓瑕脸颊粉红娇艳,默然点头,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心绪激荡,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会发生什么?”
他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温柔笑意,深深地凝望着她,轻声说:“没什么,担心你等得无聊,会忘了我。”
黄梓瑕忍不住抬手,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胡说。”
他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默然望着她。他的手掌自她的手腕缓缓滑下,慢慢分开她的手掌,与她十指交缠。
那两点殷殷的红豆,轻轻碰在他们两人的手腕之上。
他们都不再说话,只牵手在落叶之中慢慢往前走。在这秋日空无一人的寂寥小道上,走向不为人知的前方。 ----侧侧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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