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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1000字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1000字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是一本由[美]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页数:219,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一):The Real Life of Sebastian Knight简评

真的以为纳博科夫有个天才哥哥,然后我还想,哇!纳博科夫这样毒舌,喷起人来马力全开毫不留情竟然会写出“与我哥哥相比,我全部的才智都比不上他智慧的一丝灵光”这种赞美,看到最后发现竟然是一部虚构为天才作家哥哥立传,寻找他隐秘的情人的一部传记化小说biographies romancee。看到最后,“然后我发现我站在舞台上扮演着赛巴斯蒂安✲奈特,无数的我与赛巴斯蒂安✲奈特交织着。”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被纳博科夫愚弄了。“然后发现他对最细微事情的情绪,也比别人敏感到多一个维度。”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二):一些书摘

1.对古德曼先生来说,“战后的动荡”、“战后一代人”是开启每一道门的神奇词汇。

2.因此,她的继父及其再婚妻子给予她的“家”的模糊概念,可以用古老的智者派辩论术的说法来比喻,是“更换过的刀柄和更换过的刀片”

3.让他恼火的总是二流小说,而不是三流或N流的小说,因为在二流小说里,那种“假装”在可读性强的阶段就开始了;从艺术的意义上讲,这是不道德的。

4.春天虽然还看不见,但无疑已经到了:像“在舞台两侧等待上场的四肢发凉的年轻芭蕾舞女演员”,正如塞巴斯蒂安所说。

5.你会感觉恰当的词语、唯一可用的词语就在远处雾蒙蒙的对岸等着你,这种感觉令人发疯;而尚未裹上衣服的“思想”则在深渊这一边吵着要那些词语,这让人颤栗。

6.我匆忙地发明了一个温柔的、温暖的、泪眼模糊的上帝。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三):俄罗斯套娃与诸法空相

—读《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

发条(2015年6月22日)

1.俄罗斯套娃

纳博科夫向读者讲述V的事迹,

V向读者讲述塞巴斯蒂安的真实生活。

这种叙事结构,类似俄罗斯套娃的设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V在追溯其同父异母兄弟塞巴斯蒂安的生活轨迹时,有似曾相识之感,他这样描述:就像曾目睹过的俩兄弟网球竞技,击球动作不同,可俩人满场奔跑时的基本节奏完全 一致。如果描绘这两个系统,肯定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图形 。事实上,是三个图形,那个隐匿在背后的最大套娃—作者本人的系统。

塞巴斯蒂安的某些背景元素与纳博科夫高度相似—生于1899年,被迫逃离俄国革命,在剑桥受教育,定居欧洲,从母语俄语转向英语写作.....尽管如此,如若将此书解读为纳博科夫自传性质的作品,则会流于表面。这篇小说更像是纳博科夫精心设计的一出游戏,戏谑性模仿自身的现实部分,让小套娃们推演现实演变的原因。通过想象,在小说重构的时空中,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地恣意游走;在设置性格分明的证人与虚拟精妙的各类文本中任意穿行,从而去构建非现实的演变,从中发现客观存在的可能性、或然、命定。

譬如那列驶离苏维埃的承载着一家人命运的火车,譬如塞巴斯蒂安与克莱尔的相爱(作者在虚构的文本《成功》中声称情缘乃天定—命运的意志极其强大,并不因失败而气馁,必须成功。这不仅符合塞巴斯蒂安与克莱尔的命运,也符合纳博科夫与薇拉,以及其他读者的所谓命定。又譬如在布劳贝格旅馆的名单中,可能性与或然性得到了体现。三个可做为情人之选的美丽女子,与塞巴斯蒂安勾搭的机会均等,塞巴斯蒂安却偏偏选择了毁灭他的那一个。(妮娜这个柠檬婊,最终,通过倒书姓名的这个梗,被V揭穿。这是纳博科夫对他与伊丽娜情事的自省吗?)。

2.可疑的真实性

V采用考证与推理,对塞巴斯蒂安生活的真实性进行扑捉,除了少儿期家庭生活的交集之外,只能依据对不可直接观察到的塞巴斯蒂安过往的生活环境,所遗留下来的互相之间有着紧密联系的众多信息进行分析。所做的与历史学家们一般无二。而纳博科夫,对此类抽丝剥茧得出的真实性不以为然。在V着手展开调查的初始—第六章,就结论性陈词:不要过于相信你可以从“现在”口中了解“过去”,要小心那最诚实的中介人。要记住,别人给你讲的故事实际上是由三部分组成的—讲故事的人整理成型的部分;听故事的人再整理成型的部分;故事中已死去的人对前两种人所隐藏的部分。

既然真实性无从获得,第六章之后,调查的必要性也就丧失了意义。或者是作者借鉴了戏曲的间离效果,以此提醒读者在参与游戏时,需要时时保持理智的思考和评判;或者仅仅是作者与读者开的一个玩笑。在第十四章末,V采用四组分镜头剧本格式,艺术性再现塞巴斯蒂安的初恋史。纳博科夫再一次拿真实性开涮。

3.诸法空相

传记写作,理解尤为重要—投入关注,敞开胸怀,用心倾听,通过运思,将自己置于所要书写其历史的人的位置上,经由自身经验、自身思想风格或思想世界的相似之处去贴近被研究者,心意相通了,才能感受到他的激情,才能从他的角度出发,想他之所想。

古德曼,是塞巴斯蒂安悲观厌世、迷失人生方向时雇佣的生活秘书。V将其比喻成导盲犬。一个为塞巴斯蒂安写传记的类犬者,又怎能理解并公正地写出真实的塞巴斯蒂安?除了无意歪曲,就是蓄意歪曲。V有先天优势,自比由他来捉笔为哥哥写传记,是唯一合适的人选。他穷尽一切地去挖掘和展示塞巴斯蒂安过往生活中的意味、意图、恐惧、想象和信念。最终,其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在读者看来依然跳不出限界,与塞巴斯蒂安过往的真实生活,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关于真相,如佛家所言:诸法空相—你所得到的“诸相”都不可能是真实的,“它”只为了求用而设。

4.大套娃、中套娃,小套娃

小说结尾,V说:塞巴斯蒂安的面具已粘在了我的脸上,洗也洗不掉,我就是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就是我,或许我们俩人是我们都不认识的某个人。

两个小套娃,当然无法认识那个包含了他俩的大套娃。他俩只是纳博科夫的分身,他们是“三位一体的”。在纳博科夫的戏虐模仿和调侃自身的游戏中进行演绎与思考。纳博科夫,通过此书,给读者提供了一个寻找“自我”的游戏模式。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四):忘形记

“那不可知的俄国,现在倒像一个失去的乐园,成了一个辽阔、模糊,但回想起来还是很友好的地方,住满了感伤的幻想人物。”

——第18页

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是胖子,他本人并不承认这一点。

他会把那条胖的及格线从个人数据往上提一提,就像能捞到1.1米以下的小孩不用买火车票,没超过7KG的随身物品就能带上飞机这种好处似的。

不过据说日本有些酒吧具有绝望而精确的群体划分,你必须从一道狭窄的铁栅栏里钻过去证明你是瘦子,以便在瘦子俱乐部消费,或者你是“狒狒熊”的体型,你就会被酒保轰出去,该酒吧的原则是150KG以上者才能入内。

反正在我的眼里胖子是没有性别的。和他交朋友是一些别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那种和胖子站在一起显瘦的优越感,那太低级了。

我自己也很清楚,在他是不是会变得更胖这个问题上,任何鞭策,劝诫,或谩骂,只是抒发我的个人情绪,我并不关心他真的会更胖。我和他极少有机会挤同一张床。

在很少几次同床共枕的机会中(同过床是成为密友的几条规则之一),他会告诉我一些羞羞的秘密,比如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他用一种神秘莫测的口吻告诉我,并叫我不要说出去。我才发现他是个处男(我们平时会过滤掉他的感情问题,因为我认为这类问题会灼伤他的心)。

我扭过头,摸一摸那张国产卡通里的胖脸(这个镜头节奏必须慢一点)。

“她一定不怎么喜欢你对不对,你不要悲伤,老天爷总爱开这种玩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场时间永远不在意料之内。”我使用安慰胖子的说辞中比较不常用的那一套,不是胖的原因,也不是有人不懂欣赏,而时机不对。怪老天爷总是对的。

“不,我认为她也喜欢我。你知道那个叫莫利斯的英国动物学家吗?”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知道,在他面前让我最自在的一点是我不必去伪装成一个博览群书的人。

“他把人类谈恋爱的整个过程划分成12个阶段,我和她到了第7个阶段,这个阶段是嘴对嘴。”

“你们居然亲嘴了?都亲嘴了你还希望怎样。”我把被子一掀,从床上站起来。

“第12个阶段是生殖器对生殖器。”

我突然觉得一个世界远去了,就像存在于惆怅之中的故乡,我将向一个单身的胖子告别,并忍受他对爱情的喋喋不休。

他常常提及一只叫露露的狗,他说那是他童年惟一一个温暖的标记,尽管我对那只狗一无所知,毛色是棕褐色,小短腿,叫起来像一只精力充沛的猫。他沉浸在描述之中丝毫不介意我掩饰不住的倦怠表情。而现在他找到一个更值得被描述的对象,一个女人。

“其实重点也不是第12个阶段,那个不重要。重点是她拒绝和我在一起。她不愿意确定恋爱关系,就算我们亲了嘴。重点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在纳博科夫一本叫《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的小说里,主角是一位作家同父异母的弟弟,作家死了,而弟弟想给作家写传记,但这位弟弟对作家的了解并不比作家的读者多多少。那片“失去的乐园”,住了很多感伤的幻想人物,结果是已知的,作家已经死了,但重点是弟弟想把作家失去的人生找回来。

为什么弟弟想要找回来,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弧光,首尾落差,激励事件,转折点,那种好莱坞叙事学里被套路化的东西。

一姑娘和我最好的朋友亲了嘴,却不想和他在一起,这构成了一个谜。

“要记住,别人给你讲的故事实际上是由三部分组成的:讲故事的人整理成型的部分、听故事的人再整理成型的部分、故事中已死去的人对前两种人所隐瞒的部分。”

——第51页

我是一个神经兮兮的人,这是胖子下的结论。

也许其他人也这么认为,但我不认为其他人的评价具有参考价值,另外,我并不想在一个以胖子为主角的故事中过多地提到我自己。“我”,把这个字打出来就很自恋,自恋是神经兮兮的一部分。

胖子说一个人总是过多地关注自己才显得神经兮兮,没把指甲剪干净所以把手缩回袖套,不敢正面和人交谈担心鼻毛没修,一直嚼个不停的口香糖就好像下一秒会有胆大妄为的男人强吻。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人那么在乎你,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以他自己为中心。”胖子提醒我。但我不同意他的“中心论”,如果他多谈几次恋爱我可能会听一听,一个没有站在情欲博弈的峰口浪尖上尝试过目空一切的人说出这种话是毫无说服力的。

当然,我在这个故事里不重要。胖子却说这个故事需要我,坚称我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这令我头疼,我还没想好在这个故事里当一个男人还是女人。在我想好之前我们已经钻进了一间鬼屋。

以下是胖子的供述:

那天同时钻进鬼屋的有两路人马,一路是我们几个关系密切冒充硬汉的,另一路是一男一女。

还在鬼屋门外的休息区女主角就以自带光环的方式出场。

公众场合的胖子通常扮演一个窥视者,那天却捕捉到了女主角的温柔的眼神。(我讥讽他这根本不可能,休息区的光线几乎不可能让你辨认出一张熟人的脸——连卫生间都用蓝幽幽的荧光灯来刻意营造恐怖的氛围。)

设计鬼屋的第一层心理支持是你必须心甘情愿被骗,或者渴望被骗(以脱离正常生活中对大脑的过度使用),第二层心理支持是你希望被吓一跳,希望更戏剧化的情境冲突(决定了鬼屋的设计水准),第三层心理支持是你的目的是什么,扮演这场鬼屋之旅中充满能勇气的权威还是一个弱者,后者能换取你在现实世界同情的积分。

而我(胖子作为叙事者的视角),仅仅是为了陪你们去鬼屋,对于这种幼稚的模仿游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免疫,像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那样。

这样就捕捉到了女主角的眼神。

在莫利斯那本《亲密行为》的书里,那一瞬间我们共同经历了眼对身、眼对眼的阶段。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两个人的眼神彼此确认的心荡神弛,所以当这场确认发生之时,这一个想到的词就是“爱情”,并且确信无误。

而之后胖子和女主角在鬼屋里又迅速发生了第3个阶段:话对话阶段。

“你怕不怕?”

“怕。”

“怕你还来?”

“不来就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

“那你牵住我的手。”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牵你的手。”

“如果你怕的话。”

“我怕。”

胖子把这段对话进行了声色并茂的演绎,他自己本人的气魄、果敢,以及女主角的拿腔拿调,虽然我并不认为他模仿女主角有多好笑,他自己却乐成了一团。而我在这场戏中最出色的表现就是我没有在鬼屋里靠他靠得过近。

当然,我没告诉他从鬼屋出来后我很生气,我们居然走散了,而且我被那只从棺材底下伸出来的手吓得两脚乱踢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写胖子这个故事之前我的初衷是写一篇书评,以检阅我的阅读习惯是不是对智力有所助益,毕竟纳博科夫的专长是故事性以外的东西,他的博物学知识宝库,和他天才的联想。尤其是那些陌生短语所组成的句子,几乎具有诗的意象。

可是有关纳博科夫的书评,而我能搜罗到的所有资料都充满了晦涩的学术用语。纳博科夫也喜欢用一些闻所未闻的短语,作为创新精神的体现,可是出发点不一样,他的出发点是让这些句子更加灵活灵现而不是更难懂。

胖子说这是他和纳博科夫之间建立的惟一一次联系,我很喜欢他用“惟一一次”这个词,有一种宿命感,一种无路可逃和天长地久之间任意切换的喜剧性。

“朋友之间可以吵架或者逐渐疏远,近亲之间也可以这样,可是没有这种痛苦、这种感染力、这种与爱情紧紧相连的濒死状态。友谊从来没有那种垂死的样子。”

——第113页

我站在胖子和他准女朋友一米开外的地方,是上帝视角,他们俩对于我的存在置若罔闻,继续他们介乎偶像剧和乡村爱情故事之间的那种琐碎谈话,不是讨论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你该怎么办,不是交换某部电影的评价,也不是预定下一场约会的时间。

他们讨论的议题是:我们在一起这个问题是现实的吗?

这个问题可以往庸俗的方向延伸,也可以进入纯粹的哲学思辨,当然,这是爱情训练中的必备环节。

不过似乎胖子比他的准女友更有激情,他的立场是“两个真心喜欢的人就该在一起”。

这是一个愚蠢的论断,但放在爱情的领域里,尤其在爱情的初期,这个论断是可以原谅的。

这个场景被设定在江边上,这条江隶属于我们缔结友谊的这座城市。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正好是春天,江边上有人放风筝,还有小孩没精打采地抱着飞不起来的风筝准备回家。

如果你的镜头略微歪一点,还可以拍到临江的公交车站挤满了人,有人下车去爬山,也有人刚从山道下来,嘴唇上还残留一些骂骂咧咧的词语。

但我还是能听到胖子一系列的证据,虽然当春风吹过来,我的意识有点跑偏,因为在这样的季节你不应该去关心别人的爱情而应该自己去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对象,在江边上得意洋洋地骑一辆双人脚踏车。

他说他每天都从城市的另一端开车过来看她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准女友驳斥他,用他消耗的时间成本来绑架她的情感这样没什么好处,爱情不需要那种道德上的制高点。

他说他每天都做运动正筹划将体重缩减到一个正常的指数。

准女友眉毛一皱,说她喜欢的正是肥硕的身材,如果在150KG以上就能在她的心灵俱乐部里恣意妄为。她说这根本不是审美倾向的问题。在所有爱情里,最应该贯彻的态度就是“做自己。”这和婚姻不一样,她说婚姻才是妥协,才是忍耐,才必须去建设一个新世界,虽然她本人对婚姻并无把握,但起码具备了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

渐渐的,他们的交谈变得散点分布,从原来的辩题变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个游戏的核心点是胖子提出一种生活方案,而准女友迅速将其否决掉。

他们在江边上展开了一番又一番的恋人式争吵,这让我疑心准女友的立场是不是站得住脚。毕竟,当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据个人经验,无需多花一分钟时间去和他争辩,而这位姑娘在享受这个争吵的过程,甚至有一种故意将争吵的过程向新的方向诱导的居心,那个辩题就是“你养得起我吗。”

很快,准女友又掌握了我这位纯真的胖子朋友的经济实力。

虽然对于未来三个人的聚会中谁来买单的问题我几乎能占上百分之百的便宜,我还是提醒胖子注意适可而止,“现在胖子这种体形可是越来越受宠了,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可是胖子没有听见,他继续用一种讨好的声音,以及无限放低的姿态去取悦那位面无表情的姑娘,我才发现我在做梦。

梦是有一些现实依据的。只是我在梦里表达的观点胖子听不见,我必须在下一次会面进行重申。

而他在姑娘家楼下又哭又闹了好多天也还是没被接纳,事情的转折又是好一段时间之后了。

在《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中出现过好几个这种个性独立的姑娘,你不能做的事情是在她们面前展现出你的软弱,你最应该做的就是用一些尖锐的情感去挫伤她们,让她们傲慢的脖颈垂下来,你再去抚慰她们。这样,她们通常会记住你的抚慰,而忘记她们需要抚慰是因为你制造了这种需求。

纳博科纳充分理解了这种技巧,所以在他笔下的姑娘们几乎藏不住任何小心机。

“你可以在任何一本廉价小说里找到她,她是一种典型,一种典型。”

——第151页

胖子后来告诉我,他终于实习期转正。这是他的爱情故事中美好的部份。

他又说(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姑娘那段时间没有接受他,是在等一个医院的检查结果,她说她不能对不起他,毕竟她前男友(那位鬼屋里的同伴)是个得过尖锐湿疣的人。

一种性病,唉,到底能不能展现作为一位姑娘的责任心,这很难说。

“至少你们可以无忧无虑地进入到亲密行为的第12个阶段了。”

《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读后感(五):“真实”的质疑

《塞巴斯蒂安·奈特》是一部传记的元小说,内容是讲述V要千方百计为他已逝去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塞巴斯蒂安·奈特写一部真实的传记,为了这个目标,V对塞巴斯蒂安生前的种种做了详细的研究,试图一点一滴地还原真实地塞巴斯蒂安·奈特。然而却面临巨大的困难。

一、一元论的哲学意识与怀疑论

大卫·休谟哲学思想极重要的一点就是“怀疑论”的提出。是对实体的怀疑。休谟哲学的基本原则就是:“我们的观念超不过我们的经验。”休谟把事物说成是印象或观念的集合,坚持“存在就是被感知”的观点,站在经验论立场上对“实体”进行了根本性的怀疑。在休谟看来,我们关于实体的观念如果不是从感觉印象获得,就是从反省印象获得。但从感觉印象获得的只是一些颜色、气味、滋味等等感官信息,这些并不是实体的全部;另一方面,从反省印象获得的只是一些情绪和情感,这些东西也同样不是实体。因此“实体观念正如样态观念一样,只是一些简单观念的集合体,这些简单观念被想象结合了起来,被我们给予一个特殊的名称,借此我们便可以向自己或向他人提到那个集合体。”休谟认为,我们没有关于外物的经验,也没有外物与知觉的经验,所以我们的“经验”只有印象和观念的本身。“实体经验”非但不是桥梁,还是物与意识的鸿沟。但休谟只是对物质实体产生了“怀疑”而非否定,将“物质实体”和“精神实体”全部取消。休谟指出,所谓“自我”(或“精神”)与“物质”一样不可知的,我们内心锁经验到的只是一些具体的反省印象,从来就没有一个脱离各种特殊知觉而独立存在的“自我”或精神实体。所谓体会我自己,必须有知觉,不能抓住一个没有知觉的我自己。

而纳博科夫,他的一元论的哲学意识与怀疑论有极大的关联。他也时常假借小说人物之口,传达他对世界的实体真实性的质疑。在《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中主人公塞巴斯蒂安·奈特在其写作的小说《丢失的财物》中的一小个片段中说道“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正的数字,那就是一。”在塞巴斯蒂安的第一本小说《棱镜的斜面》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就像棱镜斜面所反映和反射的事物那般纠缠在一起,完全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大家只是住在一间旅馆的客人们而已。甚至那是重头戏的凶杀案,也只是“看起来”发生了谋杀案。“没有人喜欢被谋杀”,是因为没有人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中看透自己的准确位置,也没有人喜欢被强行夺走自身的存在。也就是说,纳博科夫认为世界的真实是意识的真实而非视觉实体的真实。正像V批评古德曼先生不负责任的杜撰那般,“在古德曼看来,有六七件这样的事就足以填补他所谓的空白——塞巴斯蒂安在英格兰度过的青年时代。”而这些遗漏的日子所存在的意识,保留不下已不可见的实物“消失”,更说明了古德曼先生只是在回忆的废墟上“想象”了塞巴斯蒂安的青年时代。况且,古德曼先生投机倒把,心胸狭窄又自以为是,以他的“经验”,是无法领会塞巴斯蒂安生活的丰富的。连V的母亲都说,“我一直感觉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塞巴斯蒂安。我知道他在学校里总得好分数,他读了很多书,让人惊喜,他有整洁的习惯,他每天早晨都要洗冷水澡,尽管他的肺不太壮实——这些我都知道,还知道很多别的事,可是他的本性我却抓不住。”如此熟悉塞巴斯蒂安的人得出的结论都是“抓不住本质”,可见古德曼以点带面的结论是多么死板和草率。而“很多很多的”事,就是感觉印象和反省印象,而“真实”地世界都是在这样的不可靠地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真实”早已消失。

很明显,塞巴斯蒂安·奈特就是一位和纳博科夫具有一元论和怀疑论哲学思想的作家。塞巴斯蒂安把真实的自我投射到自己的作品中,纳博科夫亦是如此,他把他所察觉到的“真实”投射在自己的作品中。

二、谁对“真实”构成了威胁

按上文所论,体会存在必须体会所谓体会我自己,必须有知觉,不能抓住一个没有知觉的我自己。

对于V来说,塞巴斯蒂安是自己的哥哥并非自己本人,除了“不是我自己”之外,要复原“真实”还会遇到诸多阻拦。

首先是“回忆”。以“回忆”为线索对塞巴斯蒂安的真实生活进行“复原”的,首先是我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我的“回忆”中,哥哥是个爱恶作剧的人,和“我”之间的亲情关系十分淡漠,但在“我”读书期间对“我”的经费关心又是那么慷慨。然而在世上读者评论者的眼中,塞巴斯蒂安奈特就变得很严谨古板了。我所回忆的塞巴斯蒂安是十分率真的人,但在编辑和出版商那里他有事一个很较真和顽固的人。之后V决定从家乡开始研究塞巴斯蒂安的真实生活,他去见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位老师,但是这位老师回忆而讲出的事“要么完全走了样,要么我从来不记得的,让我怀疑是否确有其事”。这是人体年老的基本反映,可算作回忆的不可靠的生理方面。回忆的不可靠还有心理方面,就是刻意地隐瞒或无意识地隐瞒。刻意地隐瞒要算塞巴斯蒂安本人对其原手稿的处理方式——销毁。出于功利的目的或非功利的目的都好,总之他要把自己书稿的“回忆”全部清除。还有的隐瞒是出于无意识的,比如塞巴斯蒂安在剑桥学习期间的信息提供人,他跟V说了诸多的塞巴斯蒂安的往事,事无巨细,只要他记得的他都会告诉V。而说到一定程度,他却跟V说:“你已经把我榨干了,我回忆起来的事情越来越肤浅,越来越没意思……不值得花时间补充。”这点就意味着,回忆的大脑闪现过的片段不会全部都通过语言机制转化出来,而随着这些琐碎片段的隐匿,真实的情况就越来越不清楚。

再者是有人出于各种目的,隐瞒了真相,使得研究收集的材料就是非“真实”的,比如古德曼先生为了让自己写的关于塞巴斯蒂安·奈特的具有权威性和完整性,完全会忽略和他所写的内容相反相异的材料。还有个代表人物就是勒赛尔太太,他和塞巴斯蒂安奈特之间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并让塞巴斯蒂安受了极大的伤,然而勒赛尔太太刻意隐匿了自己的身份。并误导了V在别人身上投射了自己的期待,导致很多的搜集的资料都是“虚构的”,这样一来,复原“真实”的工作还有辨别真伪的工作。不仅仅是别人,甚至是塞巴斯蒂安本人,也会隐藏一些从未说出口的“秘密”,除了上面提到过,他要求烧毁往昔的信件,其次就是他的写作本身。他的写作是充分暴露他自身写作思路过程的,增删改写都是接着后句直接写,因此所有他笔下出现过的词都会完好无损地作为意识的呈现保留在文本中,而缀联堆砌的文字却也呈现了杂乱的意识形态。塞巴斯蒂安·奈特的写作本身也不是完全出于自己的意识流露。他的英文水平纵然很好,但依旧不能算是母语,在克莱尔小姐为其打印的过程中,就经常要进行修改,她的理由是“亲爱的,这句话用英语不能这么写。”但错误的句子所传达出的更忠实与塞巴斯蒂安的意识。而语法的错误会导致理解和接受的失效,在这个语言的转化过程中,真实的意识也遭到了质疑。

小说,是虚构的艺术,就算塞巴斯蒂安·奈特将自己的“真实”生活打散投射到了他的作品中,但也是经过了虚构的艺术处理的。为了写出“忠实”的传记,V先生仔细地看了塞巴斯蒂安写的每一本书。都是小说,既然是小说,这里面含有的已经是“虚构”的成分了。即他在一点真实地基础上,虚构了一个世界——“我没事,莉莉安,我只是刚刚建造完成自己的世界,我要休息。”塞巴斯蒂安对古德曼先生讲的那几个小故事——后来古德曼用这些概括了他的青少年,这些故事也是塞巴斯蒂安奈特虚构的。或者是根据经典典故做的有机改编。总之,他并非塞巴斯蒂安的真实生活,但是即便如此,古德曼先生还是采用了这五个故事。然而我们却更难以得到“真实”了,塞巴斯蒂安将自己消融在自己的作品中,等着有心的读者去发现。还有,就是当时他或他身边的人留下的各种“记录”。这也是纪实文学的特色,即根基实地记录来整理材料。主要还是古德曼先生自己的记录,还有塞巴斯蒂安的记录。并且这些记录转化为书写的过程中,细节也在不断地丢失。这里就产生了有趣的悖论:虚构的小说往往比忠实的传记更真实。

V决定采取书写的方式,记述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他萌生这个念头是因为古德曼先生传记的过于糟糕。然而,研究,记录,书写的过程一样也具有不可靠性。从记录到写作本身是一个缺失的过程,记录的精确性和与“回忆”相同的不可靠性,使得写作文本更加缺乏真实。而写作本身是讲求规矩的,V的写作先生从小就下很大功夫培养他在写作中要“怎样佯装无知,怎样表现文雅,怎样口气强硬,怎样说话干脆。”V深知自己对塞巴斯蒂安真实生活的研究将充满艰难,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隐秘的事能说明我对写传记的任务如何缺乏准备,说明我的怯懦如何驱使我走向极端的话,我是不会在这里提到它的。”

“当我终于拿起笔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写。”若此,他写的本就不是“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他写的是“我如何写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从提笔那一刻开始,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灵魂,就选中了V。所以V有一种“塞巴斯蒂安的灵魂在引导其写作和研究”的感觉。因为他一直就在写作自己。

结论是,我们无法完整还原塞巴斯思安·奈特的“真实”生活,我们也无法还原任何人的“真实”生活,我们无法还原真实,是因为我们只能生活在遗忘中,只能逐渐丢失,不能保留完整,生命本身就是个不断缺失的过程。

灵魂不过是存在的一种方式——不是一种恒久的状态,因此任何灵魂都可能是你的灵魂,如果你发现了它的波动并进行效仿的话。“来世”可能是一种有意识地生活在任何选中的灵魂或任何数量的灵魂里的完全的能力,所有这些灵魂都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可互换的负担。因此——我就是塞巴斯蒂安·奈特。

我们虽然无法还原“真实”,但我们可以追踪真实存在过的灵魂的“波动”,并效仿它。最终和同质的灵魂产生共鸣,也就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找到了永恒的意义。

三、存在的真实性

若按上文所作分析,V无论如何都无法写作塞巴斯蒂安 ·奈特的“真实”的生活,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不是就像古德曼先生所说那般毫无意义呢?当然不是。

根据美国心理学家罗洛·梅的论文《存在与非存在:存在的心理疗法贡献》所述,人类的存在是绝对真实的。虽然会和与他相关的信息形成格格不入的感觉,一位心理医生时常在见到病人本人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惊奇感”,是类似于“豁然开朗”的那种惊奇。这种与另一个人的存在的相遇有一种震撼力,同时也可以引发两种情绪,焦虑或欢愉——即排斥或接受。而运用焦虑的模式去衡量个人存在,例如像古德曼先生那样为塞巴斯蒂安写传记,或一个精神病医生只是将病人看做“病人”,将注意力放在外部的条件上或专业分析下的行为机制上,采取了“逃避”的态度,那么就会惊人地歪曲现实。

萨特用一种稍微不同的方式更透彻地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我们认为可以将人简化成原始资料、给定的驱动力(或愿望)、简化成依赖于主体存在的各个客体的若干属性来分析,就可能最终导致一种武断的物质体系。这些物质可称为机械系统,也可称为动力系统或者模式。然而这样做,我们必然会落入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我们人类要么变成某种无定型的泥团,注定要消极地听命于欲望,要么就变成一些不可再简约的驱力或倾向性的简单凑合。无论哪种情况下,人都不复存在,我们再也看不到“接受这种经验或那种经验的这个人”。

但V写作的方法虽然在外部资料事无巨细的收集来看,他依旧无法复原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生活真实。但因为V自身的潜能与价值,他在这些遗留的人事物中,感知到了自己的哥哥塞巴斯蒂安·奈特的存在,感受到了呼吸与共,感受到了灵魂的波动并进行效仿,于此,他就成为了塞巴斯蒂安·奈特,自然也就实践了他们两个人的真实存在。

结语: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小说具备浓郁的自我探寻意味。根本原因在于他和西方的二元论哲学思想的背道而驰,他秉承一元论的哲学理念,对世界的真实性不断地提出“质疑”。他笔下会变形会分离的辛辛纳特斯(《斩首之邀》),《绝望》中构建的真我和“伪真我”,《眼睛》中碎片化的建构,《普宁》流亡过程中的身份认同的追寻。对于所谓的“现实世界”而言,我们每个个体,只是用存在于人本身之外的“实体物质”建立起来的。在人们拼命追寻趋同的外在实体物质的过程中,真正的自我消失,消失亦就无法感知,无法感知便不能自为地实现“存在”。我们现在天天所说的寻找存在感,缺失的根源是现实物质世界的信而不疑。

缺失存在感,意味着个人价值的抹杀,在《棱镜的斜面》,被谋杀的主人公高喊:“没有人喜欢被谋杀”。意味着没有人喜欢个人自身的存在被各种世俗、暴力、权威冷峻的锋刀压抑和剥夺。但存在感的寻找,是一件自内而外的事,首先要建立自己敏锐的感知力,让自己的灵魂波动起来,再去寻找相同的灵魂,以此实现自我的自为生长,牢牢地生长在细节建构的自我存在中,才会有非虚构的,真实的存在感。

真实不是不存在,只是我们视而不见。我们所以为的存在,往往才是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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