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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摘抄

《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摘抄

《是谁杀死了我》是一本由黄孝阳著作,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306图书,本书定价:平装,页数:2014-12-1,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一):时代镜像与文学寓言 ——读黄孝阳《是谁杀死了我》

时代镜像与文学寓言

——读黄孝阳《是谁杀死了我》

郑润良

“看完了一个同龄人的长篇小说,呵,吓了一跳。再过50年,也许现在被视为夹缝里的七十年代,会被视为一个群星辈出的大时代。”这是70后作家黄孝阳在读完盛可以的《死亡赋格》后发出的感慨。读完黄孝阳的中短篇小说集《是谁杀死了我》,我也有同样的感慨。

莫言这样评价他的《人世间》,“是犹如万花筒般丰富多彩的江南才子书。作者试图用小说包罗万象。妙语丛出,佳句联翩,想象力惊人。书中的思想艺术元素,纷纭繁复,正是半个世纪来的梦与真。”作家东西认为,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代表作家,黄孝阳是他们那一代的佼佼者。

对于黄孝阳而言,传统的叙述模式已经无法有效地表现当代世界的复杂性,这也是他在《旅人书》等作品里借鉴塞尔维亚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王小波的《时代三部曲》、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等先锋经典作品,打破梦幻与现实、古代与现代、真实与寓言之间的界限熔铸独特的长篇文体形式的原因。这种自由舒展的文体形式解放了黄孝阳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使他的小说精彩纷呈,耐人寻味。他擅长用象征隐喻、结构错置、元叙述等手法表现复杂、幽深的时代镜像。这些特点在他这部中短篇作品集里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开始》将一个传统的故事情节分解成了五段旋律,每段旋律又被作者肢解成若干断断续续的片段,使整个文本呈现出碎片化的后现代特征。这种结构方式使小说超越了传统故事的内涵,包容了哲学思辨、诗意叙述、意识流、幻觉、现实批判等多元因素,使作品具有“百科全书式”的开放空间与包容力。贯穿这些片段依稀可辨的是两个少女的故事。她们都曾经相信爱情,最后却成了一对共同设局、“陷害”富人的职业小三。所有这些内容又不过是小说中的第一人称“我”(一个作家)的自言自语,五段旋律是作家“我”对自己未来作品的开头的五个不同设想。这种元小说意味浓厚的叙述打破了真实与虚构的界限,短小的篇幅散发出惊人的叙述能量。《是谁杀死了我》以一个鬼魂的视角,重新探寻“我”(李欣平)——一个作家的死亡真相。小说运用并解构了流行剧目中的三角情爱、凶杀、侦探等元素,最终指向了物质化时代知识分子的可悲处境。通过超现实的追踪,“我”才从妻子韩雪林口中得知女儿小圆是当年她为了丈夫性贿赂主编的产物。《阿达》应该是黄孝阳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中篇作品。作品带有浓厚的寓言色彩,采用了故事套故事的手法。主体故事的主人公是“父亲”,一个多次成功的传奇的逃狱犯,无数草民心目中的英雄偶像;事实上却是所有警察的真正父亲,他以人工受精的形式孕育了无数的下一代来保卫他的体制,他的一再逃狱则是一出精心安排的戏剧,意在纾解草民们对他的统治乱象的愤怒。“父亲”同时也是一个作家,他书写的小国普卡国王阿达的故事其实是另一个版本的“父亲”的故事,两者有着内在的关联性与一致性。集子中的其他作品也同样精彩,含义隽永,但也有个别作品给人形式大于内容之感。

黄孝阳不缺乏才华,也不缺乏思想,更可贵的是他对叙事艺术的执着与较真,这样的作家无疑是令人敬重也令人期待的。

《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二):这是结束,也是开始 ——再读黄孝阳小说集《是谁杀死了我》

故事总是这样的。从前,他和她怎样认识,怎样说话,又怎样结束。一部小说,一部电影,其基本组成元素都是,故事。

我在想我是如何发现这本书的“故事”,那可能要追溯到我是如何认识黄孝阳这样一位小说家的。不对,其实我不懂如何来叙说这样一种偶然中的必然,所以我只能是读者。但我厌倦了所有类型的故事,正如我的话语本身已经解释出的,它们不可避免地要被套入到某种“类型”中去。在这个前提下,发现黄孝阳的小说,对我而言是一个奇迹。

那么,这位小说家的文本脱离了故事吗?没有。不仅没有,他的脑袋简直可以说是一个装满故事的万花筒。但如果你是一个喜欢全然沉浸、想要在种种悬奇跌宕的情节中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读者,我劝你最好不要去读黄孝阳的小说,至少是他这部短篇小说集。作者制造故事的技艺已然相当熟稔,作为小说的手艺人,他的“活儿”臻于完美。但作者的用意不在于(或者不仅在于)故事本身,正如其在《开始》中揭示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开始’”。小说家的身份陡然跳脱了出来,而作为读者的我,也在吸纳故事的同时不断被自身的某种力量所牵引而跳脱出读者的现实——你向我描述的所有开始,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开始”。

如果有这样一本小说,能打破作者和读者的界限,同时也打破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打破了故事的开始与结束的界限,在我所读过的书里,卡尔维诺似做到了前两者,剩下的也由这一本做到了。如小说《娅》,线索由“我”在公园的躺椅上所见到的一张废弃的《扬子晚报》而起,随着报纸内容的展开,充满异域风情和魔幻味道的故事也逐渐铺展,后半部分则相当于一位抒情诗人写给自己心爱之人的绵密而深沉的情书,到了小说结尾,却是“我”将报纸揉成一团,读者到了这里才恍然明白,原来前文里奇幻而震撼的虚构之力正是现实中“我”面临无力伤感现实的一次华丽的意淫。而在《我给父亲讲的故事》中,编造故事这一过程本身也成为作者要叙说的故事。这使我想起小时候常听人说起的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一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讲道,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一座庙……

这样一则古老的无限循环故事给了当下的我一种启示,不仅故事之外的故事指向无限,故事里故事也通向无限。不仅如此,故事之前,故事之后,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总是一个套着另一个,循环不已,生生不息,正像我们所能设想的多维宇宙。

小说家对于无限的关注不仅在小说上,却从他的小说里可窥见一斑。政治、爱情、婚姻、科学、女权等都是作者在反复思考和陈说的命题。即便是患有重度思考症的读者,这样的小说也会让你大开眼界,暗暗佩服作者见识的广博和深厚。

作为一个在文学领域野心勃勃的探索者,黄孝阳对于当代小说保有着始终不渝的乐观态度。这样的乐观不是说他本人已对当下的小说水准十分满意,恰恰相反,正是当代小说与当今世界的复杂性的脱节使他开始倡导一种新的小说形式。他认为,文学并非走向了式微,而只是差一点跟不上时代而已。而这本《是谁杀死了我》,也正是他对于自己提出的新小说的一次尝试。

然而,即便我作为这本小说的忠实粉丝(在正式出版之前就有幸读到原稿,出版之后又另外买了一本),我仍然想提出我对于它的一点不满足,比如在作者看似信手拈来的故事里,由这种随意性所必然牵引出的不连贯或者不自然,再比如故事的技巧臻于完美而必然使读者感受到的故事情感的不够真诚、不纯粹。

当然,我写到这里,无论是作为读者还是笔者身份而言,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三):小说当如是

小说当如是

王颖君

《是谁杀死了我》 黄孝阳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2014年12月第1版

上世纪通货膨胀的时候,钱变得不再值钱;这世纪文艺膨胀的时候,小说也变得不似小说。网络的发达给了各式各样人们平等的创作机会,信手拈来的所谓“小说”在大大小小的贴吧、网站随处可见,这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文艺的泛滥。如今,想要真正读上一本有深度的小说,反而变得较从前而言更为困难了。

然而,偏有人想要打破这种现状——即便力量微不足道。黄孝阳先生用十部中篇小说的荟萃,凝聚成了这样一本与众不同的小说合集——《是谁杀死了我》。书名取自书中的第二篇小说,同名字一般,小说的内容也独具特色,耐人寻味。说他与众不同,着实一点儿也没有夸张。不同于市面上许多热销小说,这本书不会给人一望即知的感觉。试想,若是稍稍翻阅就能猜透结局,岂不无趣?小说的魅力不正在于其跌宕起伏的情节设置吗?这一本小说合集便是如此。其中不管拿出哪一篇来,故事内容都可谓奇幻又迷离,你甚至无法一遍就看懂他想表达的内涵。在曲折蜿蜒的思维进程中,一个个预先设置的、拥有不同性格色彩的人物说着不同的话语整装待发,时刻准备着惊艳读者的眼球。

小说的文笔辞藻堆砌,内容遍布古今中外,彰显了作者深厚的学识。细细品读,不难发现这本书中的每一个故事都看似遥远,实则与现实社会密切相关。比如,《开始》中分别陈列了五个“旋律”,涉及爱情、亲情、友情,与现实的生活紧密关联,有心酸,有幽默,看似一一独立,又在最后巧妙连接,成为一个不寻常的“开始”。《是谁杀死了我》以一个死者的眼光与诉说,讲述了自己——一个作家,同自己多年来资助的山区少女发生婚外情,最后导致家破人亡的故事。结局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一直以来百般疼爱的女儿并非自己亲生,但妻子却是真爱他的,为了丈夫的创作前途才与编辑发生了关系,并生下女儿。而作家的死又是妻子一手造成的,她毒杀了女儿,杀死了丈夫,了解了自己,结束了这一场混乱的闹剧。故事中人物的不幸给人以警醒,让人反思婚姻的意义,并带着这种思考接着阅读《我们为什么结婚》。这部短篇通过对夫妻、情侣、情人间五花八门的生活再现,让人在上一篇的意犹未尽中跨越而来,倾听作者漫谈,体悟作者对于婚姻的思考与理解。《阿达》则包装了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他劫富济贫,子孙遍布“京都”却依旧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政治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培育出众多“儿女”,好在他死后能够卷土重来,为其圆梦。同时,故事中还连带提到了一些异域的民族纷争,让身处和平地区的读者,能更多地、自主地去思考如今的生活。《娅》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故事。一对男女互相折磨、不肯认输,经历了多次轮回,才最终走到一起。不免令人想到当下的年轻情侣,聚散离别仿若家常便饭。或许此生能够相爱一场便是前世流干了眼泪换来的缘分。珍惜当下才是他们在每一次争吵后该扪心自问的。……故事的叙事语言保持了作者黄孝阳的一贯特色,新颖而又奢华,绵长却不多余,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怀揣着自己的使命,跳跃在泛黄的书页上,让人思考,给人指引。

可以说这一本小说合集是闪耀于当下堆积成山的小说作品之外的一颗新星。其风格之所以与其他小说大相径庭,我想也是源于黄孝阳先生对于小说创作的一番独到见解。他在书本的最后单独写了一篇《代后记:我们不读小说了?》,其中就有提到,故事其实就是一种魔法,能把人的愿望变成事实。但是这些对于世界的童稚想象,除了单纯的心理满足,无法提供任何诸如知识、思想、审美方面的体验。这样的故事即便空有市场,也是并不可贵的。作为小说家,不能为了销量而一味跟从读者的思维进行创作,而应学会向读者提出要求。他们不能仅仅满足于分享情感、经验,而应有对难度以及复杂性的呈现,这才是对读者真正的尊重。在他的思维意识中,“当代小说在当下以及未来最重要的职责将是:启人深思,帮助人们在喧嚣中发现孤独,发现生命的百感交集,在众多一闪即逝的脸庞上瞥见天堂。”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他有如行云流水的文字里,读者无法随意理解其中所思所想。他设置的故事蜿蜒曲折,似有若无地凭借微小的联系考验读者的思维。若不仔细品析,断然无法领会奥妙。

的确,一瞥便能看到尽头的路无法引人前行,一眼便能猜到结局的小说无法令人深思。既然称作小说,小说便该有它的样子,内涵深刻而稍显复杂。《是谁杀死了我》一书,是一本意义非凡的小说。它不仅仅只是小说,更是黄孝阳对于文艺的思考结晶。

小说当如是。

《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四):知识饕餮兽的元小说探索——论黄孝阳小说《是谁杀死了我》

马小盐

从艺术的病理学方面看,小说家大多是多语症患者。与语言的葛朗台——诗人对语言精准至吝啬的态度相反,小说家对语言的抛洒,往往一如雅典的泰门般任性而奢侈。这种语言的奢华,一方面是叙事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谎言在进行它的筑巢仪式:一个谎言为了看上去像真的一样,必需动用更多的谎言来协助。是的,小说是一门为了将潜在的真相或真理孵化而出,而以谎言为巢穴的语言艺术。

在中国众多小说艺术家中,黄孝阳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多语症患者。当一般小说家的多语症症候表现在线性叙事、人物塑造、故事情节的时候,黄孝阳的多语症则行进在开拓者的道路之上:他更在乎如何在汉语的伊甸园里探索小说的种种可能性与开放性。在中国,文学曾经是一些人改变命运的金光大道,如今坐镇各大省会的作协主席们,便是这金光大道的产物。先锋小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烟花般灿烂过,而后短命的夭折。只因九十年代市场经济的迎头痛击,众多先锋小说家便纷纷遁回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寻找大众之爱的廉价庇护所。这是一个注重实利的民族,艺术亦不例外。当别人撤离之时,黄孝阳却选择逆向而行,成为中国先锋小说领域罕见的守护者与探索者。

黄孝阳的小说文本,既不是传统的线性叙事,亦不是在简单的模拟西方后现代小说,而是一种将中西文化元素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的元小说。我们在阅读黄孝阳小说的时候,常常看到那个无处不在的“我”、那个无处不在的文本上帝——作者:“我”是如何开头、如何书写、如何构筑这篇小说的。从开头到结尾,作者皆在暗示读者,小说是由虚构的语言经纬编织而成。这种作者的在场性、虚构的强调性,是元小说的两大基本风格。一言以辟之,元小说,就是一种自反性小说,是关于小说的小说。最近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黄孝阳短篇小说集《是谁杀死了我》,不但是近年来汉语先锋小说的一大收获,还堪称中国元小说的范本之一。

比起普通的小说写作,元小说写作从语言、结构、思想、逻辑等方面,皆对作者有着更高的要求。它要求作者具有高屋建瓴、构建全景式书写的才华与能力。近十年的文本耕耘与练习,黄孝阳早已具备这样的实力。但黄孝阳的雄心显然不仅仅在与普通的小说家进行较量,他的竞技目标是世界级的大师们: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帕维奇等等。给自己寻找一位或几位强大的竞争对手,对一位有雄心的作家而言,始终是一个明晰可见的标尺。2012年出版的《旅人书》,便可看做黄孝阳向卡尔维诺这位他所尊重的隐秘的精神导师的致敬之作。2014年出版的《是谁杀死了我》,则是致敬之后,试图摆脱并超越精神导师的竞技之作。

《是谁杀死了我》和黄孝阳以前的小说相比较,语言一贯的恣肆汪洋,结构却有了许多新的突破。这部短篇小说集,大多在三重极限之上运动:语言的极限,滔滔不绝的诗意语言;结构的极限,由一个点辐射而出,生成一个多元开放的叙事之环或者叙事之面;思想的极限,量子力学、婚姻理论、后现代哲学等等互不相干、彼此相异的思想假借文本人物脱口而出。在剧烈的三重极限运动之下,则隐藏着作者本人对婚姻的迷思、女人的热爱、现实的再现、死亡的冲动以及隐喻之父的敬或戮的反复怀疑与摇摆。

《开始》与《阿达》,是这部小说集中最精致最值得赞美的两个短篇。这两个短篇,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换一位普通小说家,很可能将这两个短篇之中的任何一个,以文本注水的方式,稀释为一、二十万字左右的长篇小说。在我看来,这两个短篇是黄孝阳元小说叙事走向成熟的标志性文本。它们干净而凝炼、现实而魔幻、诗意而多元。它们宛若两个风格各异的文本水晶球,在一只清晰可见的小说魔术师的手中,瑰丽迷人,变幻莫测。阅读这两个短篇,有眼光的读者便会发觉,黄孝阳已经成为了黄孝阳,而非卡尔维诺的门徒或者帕维奇门下的走狗。

在文学史上,有两类作家。一类作家初初面世,便以天赋才华惊艳世人。另一类作家,则与时间一起成长,越长越大,成为文学艺术里的原创型巨人。在时光之中,他们的才华,如晨曦一般轻盈的浸透黑暗,而非强光式的蓦然照临。他们对知识有着饕餮兽一样的贪婪胃口。他们搜索、捕获、积累一切的知识(数学、逻辑、几何、物理塔罗牌等等包罗万象的知识),使自己的大脑成为一座惊人的知识博物馆,并将这博物馆里中累积而出的经验,巧妙的融化进他们的小说文本之中,开拓着小说的疆域,形成他们自己独有的风格。前者是天赋型作家,后者则是智慧型作家。前者的代表有王尔德、兰波,后者的代表则是博尔赫斯、卡尔维诺。黄孝阳显然属于后一类型,他是一只知识饕餮兽。我期待这只饕餮兽的元小说探索,文本疆域越来越宽广,写作技艺越来越精湛,最终能够在语言的水晶球中,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文本帝国。

《是谁杀死了我》读后感(五):一场小说界的风雨冲洗

一场小说界的风雨冲洗

文/陈连

《是谁杀死了我》 黄孝阳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2014年12月 28元

当今小说多是固守从故事模式到叙事技巧的乡土中国经验,惯于用温暖、悲悯的道德修辞去叙写人性是如何的悱恻动人,徘徊在传统的伦理情感纠结里却不能帮助更多的世人发现前所未有的体验与思考……能对真实世界有复杂性追求的小说实在并不多见!

黄孝阳先生是一名行走在文学世界的文化工作者,他以主编敏锐的嗅觉觉察出小说界“固守成规”的氛围,在日夜操劳文学的岁月里,努力着开辟小说的新天地……与好友的一次交谈更让他觉得,小说界该来一场风雨的冲洗了。他呼吁启人深思的小说,帮助人们在喧嚣中发现孤独,发现生命的百感交集,在众多一闪即逝的脸庞上瞥见天堂。为此,他竭尽心力关注小说的最新动态,新著《是谁杀死了我》便是他向乏味平淡的小说汤海里加入的调味品。

《是谁杀死了我》由十篇小说加代后记结集而成,以其中的一篇为书名。第一篇《开始》通过跳跃或多样式的描写,把一个女人成长衰亡的全部历程,以及她的孩子的情情怨怨一线一线地拉直,又一圈一圈地荡开——作家在一开始就让这样的忧伤弥漫,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内容并不多是感人的温情悱恻,它似乎就应该像股票跌停板那样让人难受却又不得不面对。一段段旋律的跳动,把前奏演绎得尽是浓郁的悲哀……不幸的开始有着终结的不幸,荒诞却绝似现实生活!

细读小说,每一篇都能撞击读者的灵魂,碰撞出生活的思想火花。合上书页,或许是我词穷,内心有着一种感觉,却无法表达。小说的主人公作为鬼魂,游走在记忆与人间。原本是寻找让自己曝尸荒野的凶手,却一次次在妻子与情人的对峙中发现活着时的隐瞒与欺骗,他惊愤!他悲伤……却终无力去做任何的改变。在发现妻子想用牛奶毒死养女时,他为救养女而牺牲自己,不惜融化于牛奶中。更出人意料的是,妻子在最后一刻把牛奶倒入了自己哽咽的喉咙里,泪眼朦胧地跪下,似在忏悔。我想,这也许都是来自根植心中十几年的爱,太深,让人终究无法割舍。与余华的《第七夜》相比,同样是鬼魂的视角,但这里的爱情有着一种成熟的力量,他们有悲愤有绝望却谁都无法掩盖内心的真性情,谁也割舍不了那来自岁月沉积的爱。又如,在《我们为什么结婚》里,作家以丈夫的内心挣扎为线索,在一男一女的对话中审视婚姻,道出婚姻存在的必然性,具备社会学伦理学的冷静超然:“从社会角度,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人,作为社会人,必须建立家庭。不结婚的人被视作病态。社会的压力迫使人接受婚姻;经济角度,买一张床比买两张床划算。两个铺盖搬在一起,能降低生存成本;性的角度,性在婚姻中的价格趋于零,是最便宜的,双方事先为其支出各种成本,比如隐私空间被侵犯等;生物角度,婚姻提供了繁衍的合法性,保证基因传递……”

“父亲你好。你是我过去的梦想,我未来的形象。”这是《阿达》里的“我”对远去父亲的敬意。“我”与同我是骨肉血亲的“她”进行了一场关于“父亲”的交谈,才知道自己的父亲虽是一名入狱者,曾越狱四次却始终坚守着那份来自远古时代的神圣使命——站在京都高塔上把市长的丑闻公诸于众,不畏惧反暴警察的围堵,就像一个失去能量的超能力者,竭力在消失之前尽力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留给他的儿子—本书,一本讲述着他自己与背后组织成长历程的书;期望着自己的孩子能有勇气把这个使命担当起来,对抗世界的腐朽与对立间的残杀。

大量富于悲剧力量的生活信息使小说浸透在苍凉的氛围里,让读者在直裸的讽刺前感到窒息却又舍不得放弃享受这种阅读的快感与震惊。重组着对性与爱情的理解,虚构出万能正义的父亲去批判那罪恶的腐败,却又在《我们的父亲》里看到许多曾经强大却终难逃一死的父亲,有的父亲甚至是沾染着腐败的气息走向生命的尽头;但,无论如何,父亲这个词,都是每个人心中的安全依靠。

蜻蜓点水,来过却只有一圈一圈荡漾开的波纹,没有自己存在过的永恒痕迹。一如《蜻蜓》里“我”与梨雅有缘无分,与小薏有缘有分却终没有那个时间长度厮守。《夜晚照亮街道》和《只有球是真实的》也是讲述着不能走到最后的爱情,因为不理解,因为误会,因为世界中一切的不确定因素……

当今时代的人都有这样的特性:总喜欢失去了才懂珍惜,错大了才会忏悔;不见棺材不落泪,追悔莫及是他们眼泪的代言人。是要怎样才能让这些浑浑噩噩的人从这个泥潭里跳出?我想只有给予他们最直裸的现实,最惨烈的场面,把那些飘浮在生活表面漂浮的一层层油腻脂沫拨开,露出底下黑不溜秋的水质,用现实的逻辑与能唤起读者感受的真实细节去震慑他们的内心,一如黄孝阳先生的这本书。通过多学科知识的交汇与各个生理活动的动感呈现,结合奇妙的外界环境,以极具穿破力的语言给当今的小说界带来了一场风雨的冲洗,虽然撞击力不如洪水般猛烈,但今后也必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像他那样加入到莫言与余华的新小说时代里,用多学科的知识以更真实细节的方式去扣动世人的心弦,扼住时代跳动的脉搏。

《是谁杀死了我》以小说的形式告诉读者,越是氤氲更多的悲剧色彩,就越能让人从生活的重重迷雾林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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