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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清夏濟安書信集》经典读后感有感

《夏志清夏濟安書信集》经典读后感有感

《夏志清夏濟安書信集》是一本由王洞(主編) / 季進(編注)著作,聯經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NT$590,页数:448,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夏志清夏濟安書信集》读后感(一):一处注释失误

P352页,讨论话剧的改编:

“Tennessee Williams的剧本Streetcar Named Desire讲美国南方一妓女,是近几年来最轰动的play,最近在英国(由Vivian Leigh主演)上演,都轰动异常。我想这剧本值得介绍,中国人大多崇拜曹禺,如能把该剧改头换面弄一个中国的setting,前几年在话剧兴旺时代,一定可以上演,和《大马戏团》差不多。”

注释中,将《大马戏团》注解为:The Greatest Show on earth,1952,剧情片,云云。

这封信写于1949年11月,夏志清不可能提前预知1952年将上映The Greatest Show on earth。

按,夏志清提到的《大马戏团》当指师陀在一九四〇年代根据安德烈夫《一个挨耳光的人》改编的话剧,时间上亦相合,且和上下文连贯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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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不解之处:

为什么夏志清说Streetcar Named Desire(就是欲望号街车)在英国上映很轰动?费雯丽主演的此片

网上资料是1951年(而不是1949年前)在美国(而不是英国)上映的。

《夏志清夏濟安書信集》读后感(二):脈望館札記 之 那些隐藏在书信中的历史细节

台湾联经出版社今年四月出版《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第一卷 1947一1950),可以说是现代文学史研究的意外收获,因为这些书信根本未曾想过要发表,而两位作者又是现代文学研究领域极富聪明才智之士,更加之他们的青年时代正好赶上中国历史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身处风暴之中虽未必对这场风暴有贯穿透澈的体认,然而社会层面的动荡诡谲,经济局势的崩溃垮塌,知识精英阶层的去留彷徨,一般民众的惶恐不安,也尽可以从字里行间显露无遗。

二天多时间翻完了这一厚册书信集,相较于此前读过的《夏济安日记》以及夏志清先生的多篇回忆散文,这部书自然是更详细生动地描摹这对青年兄弟的苦闷,忧愁,郁结,彷徨,个人生命与命运在宏大时代裹挟下的身不由己和这身不由己背后地抗争与妥协,如同三峡急流中逆迎而上的一叶扁舟出没风波里稍有不慎便破碎,以至倾覆,这部真实而坦诚的书写既像生动的小说,更像谨严的纪录片,俨然成了颇为贴近那段天翻地覆巨变沧桑的史籍,在近人的不求发表的个人文本中,唯吴宓吴雨僧的日记有这样的特质。

尽管这只是第一卷,读来却像是《围城》一般的知识分子小说,开篇是弟弟志清登船赴美,哥哥济安困居上海、北平,四九前夕夏济安渡海到香港,活脱脱上演一出乱离哀怨的三城记。弟弟夏志清留学美国,书信里大抵谈求学艰辛,充实,单调,平静,必要的调剂一是如数家珍地畅论好莱坞电影,再就是或鼓励或批评兄长那些热情而不切实际的对爱情的幻想揣测;哥哥夏济安便不同,和日记里的那个他一样,也许外表斯文木讷,内心却如火山翻滚执念不熄。他的好几场“恋爱”颇相似于诗人卞之琳于张充和的苦恋,严格来讲这只是单恋,是敏感羞怯的诗人文士犹吐青丝学晚蚕般地自我营造出来的幻境,是自我感觉出来所以根本不知道别人的感觉,是以这样的恋情只能以幻灭告终,至于本书中所呈现出的洛丽塔情节也因为严格地自我约束与克制而不致于陷入险境,如斯单纯善良的书呆子在乱世里的空想爱情也真可以称作悲剧了。即便单以文字论,夏济安热忱热烈而纯粹,夏志清理性淡定而稳重,又因为是兄弟之间的私密笔谈,文字可以格外放得开,不妨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读完后半段夏济安困居香港的通信,突然想起王家卫导演的《花样年华》,电影里的几户租客以及房东太太都是四九前后仓惶逃往香港的上海人,一栋唐楼拆成单间租给更多惶惶不可终日的逃难者,家园路远,归梦难成,只有几句上海话和年老女佣烧的蹄髈煮的馄饨提醒各自的聒碎乡心,这只是电影里的场景我以为多少有些艺术加工,孰料夏济安以一个亲身经历者的身份更生动传神地书写上海人在香港的游园惊梦。如此说来,这些书信可作为电影华丽景致之外真切的背景。

全书架构编排也有意思,书前序言兩篇,夏志清夫人王洞女士的文字谈夏先生辞世前的点滴,平静娓娓中有深情,苏州大学季进教授则详诉编注细节,书末王德威先生的《后记》则从学术价值和人世情怀层面肯定这批书信的意义,他具体发挥出三层意义:其一,“两人在信中言无不尽,甚至不避讳私密欲望。那样真切的互动不仅洋溢兄弟之情,也有男性之间的信任,应是书信集最珍贵的部分。”

其二,“或有识者要指出,夏氏兄弟出身洋场背景,他们的小资情调、反共立场,无不与「时代」的召唤背道而驰。但这是历史的后见之明。夏氏兄弟所呈现的一代知识分子的生命切片,的确和我们所熟悉的主流「大叙事」有所不同。但惟其如此,他们信件的內容还原了世紀中期平常人感性生活的片段,忠实呈现驳杂的历史面貌。”

“夏氏兄弟的通信还有第三层意义,那就是在乱世里他们如何看待自己的志业。国共內战期间知识分子不是心存观望,就是一头栽進革命的风潮中。两人信中时常提到的钱学熙就是个例子。但如果仅就夏氏兄弟信中对共产革命的反感就判定他们对政治的好恶,未免小看了他们。作为知识分子,他们的抉择也来自学术思想的浸润。”

学人文士的书信,近代以来,每每成为上好的散文佳作,比如鲁迅,周作人,胡适,陈垣,傅雷,或者深刻冷峻,或者雍容舒缓,或者明白晓畅,或者平易动人,或者隽永温熙,都是迷人的文字风景,如今又添上夏氏兄弟,爱中文的读者有福了。

《夏志清夏濟安書信集》读后感(三):一些勘误和附记

是书绝妙。但大陆版相较联经版删节较多,因夏氏兄弟立场使然。联经版的注释每有不当之处,篇章中错字、错漏亦多。涉及当时文化人名有夏志清遗孀王洞审校,谈及电影部分又经过李欧梵批注,错误较少,但夏氏兄弟涉猎甚广,其中京剧、医药等部分,恐系编者不能全面把握之方面。今天草草读过一遍,依照联经版做一些勘误和附记。

原文:“谭富英(1906-1977),老生演员,祖籍湖北武昌,出于北京”。按,此处“出”后似脱一“生”字。同时,谭家祖籍出自湖北黄陂,谭鑫培(谭富英祖父)生于武昌。

原文“白杨”应为“白光”,白杨(1920-1996)与白光(1921-1999)同为当时女演员,文中为白光。

杨宝森条下注其 1930 年代末名列马连良、谭富英、杨宝森、奚啸伯“四大须生”云云。按,京剧历史上“四大须生”有前后之别。前四大须生为余叔岩、言菊朋、高庆奎、马连良,其时代为 1920 年代。杨宝森唱红是 1935 年之后的事情,彼时余、言、高都基本上脱离舞台了,因此 1937 年《戏剧旬刊》评“须生四杰”为贯大元、马连良、谭富英、杨宝森。不过这一排名并未获得足够公认,贯大元后来且败嗓退出舞台。直到 1940 年代后期,余、言、高都已辞世,奚啸伯唱红,方有后四大须生马、谭、杨、奚之议。

倒数第二行记童芷苓“常打先灵洋行德国荷尔蒙“保女荣”Polygnon”。按,此处英文有误,应为 progynon。所谓“保女荣”即雌二醇苯甲酸酯,是雌激素的一种,主要用于绝经期治疗。先灵洋行即为 Schering 公司,为德国著名保健药公司,其美国公司名为 Schering Plough(先灵葆雅)。童芷苓是京剧旦角名伶,此药的主要作用是增强雌性魅力,系二十世纪前半叶滥用荷尔蒙疗法的实例。

倒数第九行夏济安记自己到妓院“抽了她们几支飞利浦马力斯”,盖 Philip Morris 公司所产之万宝路(Marlboro)香烟。

最后一行“北平最近死了两个人:朱自清,享年五十一,金少山,享年五十八。”按此信 1948 年 8 月 18 日写,朱卒于 8 月 12 日,金卒于 8 月 13 日。但以此二人并举,前所未见。

第四行“Gimo的大儿子”。按此 Gimo 为 Generalissimo 的简缩,即蒋介石战时头衔“大统帅”的简称。美国人多以此称呼蒋。

第二行“我于十二月二日飞返上海,官价票是$1905元”。按,当时(1948 年底)币制改革,金圆券发行已经接近失败,故夏济安此处应当是美元结算,比之今日价格大约是二十倍之多。12 月 5 日解放军即进至密云,傅作义急调 35 军回援,被围于新保安。北平随即陷入围城。

第六行“共产党于短时期内恐尚无渡江企图”。按,此信写于 3 月 15 日。同年 3 月 31 日,渡江战役总前委即已制定《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4 月 20 日渡江。

第八行“还有一家是李宗义、梁慧超(赵燕侠的爱人)、王家奎在唱”。按,京剧界无王家奎,此处疑是名净王泉奎,当时正搭杨宝森班,在天津唱戏是可能的。并且李宗义、王泉奎 1976 年有电影《斩黄袍》存世。

第四行“又在一家“亚洲学院”担任大一英文三小时”。按,此处应当是“亚洲农商学院”,即钱穆举办之“新亚书院”前身。但夏济安系亲历者,所题“亚洲学院”之名,未可视为轻率,可资与新亚书院历史对照研究。

诗中最后两句“黄昏时又是一架喷火机触山/隔海有人在哭妙根笃爷”。佳句。“哭妙根笃爷”是三十年代上海流行的独脚滑稽戏,王无能创作。

第二行“今日坐船去台湾”。按本信写于 1950 年 10 月 23 日,彼时志愿军已经入朝。10 月 25 日首次战斗即爆发,史家以此为朝鲜战争起点,本卷书信亦截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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