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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加田诚北平日记读后感1000字

目加田诚北平日记读后感1000字

《目加田诚北平日记》是一本由九州大学中国文学会编 / 静永健 主编著作,凤凰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88,页数:337,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目加田诚北平日记》读后感(一):學人風貌 三

一九三四年十月五日:

上午六點半起床。七點半出門。(與小川君一起)去中國大學旁聽。

八點至十點。聽孫人和氏的“詞學及詞選”。大家都說孫氏(鹽城人)的課很難懂。沒想竟到這種程度。聽講課(沒有復印講義)。那些本來熟悉的人名。書名。以及其他的事項幾乎都沒聽懂。實感渺茫無措。

十點至十二點。聽陸宗達的“音韻原理及其沿革”。這個人的講課正與孫氏相反。講話都能聽懂。而講義內容則全無興趣。

午餐。上街簡單湊合。

一點至三點。聽吳承仕氏的《說文》。此人講課的難懂度處於前兩位之間。有聽懂的。也有不懂的。但內容大致可以推測反而感興趣。深感漢語之難懂啊。

四點。疲憊而歸。

按。目加田誠慕名至大學裡旁聽。沒想到讓他初次嘗到了聽不懂課的痛苦滋味。其中有內容枯燥者。亦有方言難明者。彼時的北平大學裡。江浙籍的教授很不少。聽課不易時常有之。

說起來彼時有學問而不善講課的大學者比比皆是。而只要有學問。聽者似乎都願意原諒而且接受。三十年代在北京大學講課講座的人頗不少。比如章太炎先生的講座。就因為名氣大又很難聽懂而更加引人注目。

我對太炎演講風采的最初印象是張公中行的《章太炎》:“是一九三二年吧。他來北京。曾在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講《廣〈論語駢枝〉》(清劉台拱曾著《〈論語〉駢枝》)。不記得為什麼。我沒有去聽。據說那是過於專門的。有如陽春白雪。和者自然不能多。幸而終於要唱一次下里巴人。公開講演。地點是北河沿北京大學第三院風雨操場。就是‘五四’時期囚禁學生的那個地方。我去聽。因為是講世事。談己見。可以容幾百人的會場。坐滿了。不能捷足先登的。只好站在窗外。老人滿頭白髮。穿綢長衫。由弟子馬幼漁。錢玄同。吳檢齋等五六個人圍繞著登上講台。太炎先生個子不高。雙目有神。向下望一望就講起來。滿口浙江餘杭的家鄉話。估計大多數人聽不懂。由劉半農任翻譯。常引經據典。由錢玄同用粉筆寫在背後的黑板上。說話不改老脾氣。詼諧而兼怒罵。現在只記得最後一句是:‘也應該注意防範。不要趕走了秦檜。迎來石敬瑭啊。’其時是‘九一八’以後不久。大局步步退讓的時候。話雖然以詼諧出之。意思卻是沈痛的。所以聽者都帶著憤慨的心情目送老人走出去。”

這一回內容可以錢實四先生《師友雜憶》裡找到印證。此書我素來愛讀。錢公的北來歲月載北平學術圈舊事不少。他聽過一回太炎的演講。所記應該就是張中行所聽講的那一回:“某年。章太炎來北平。曾作演講一次。余亦往聽。太炎上講台。舊門人在各大學任教者五六人隨侍。駢立臺側。一人在旁作翻譯。一人在後寫黑板。太炎語音微。又皆土音。不能操國語。引經據典。以及人名地名書名。遇疑處。不詢之太炎。臺上兩人對語。或詢臺側侍立者。有頃。始譯始寫。而聽者肅然。不出雜聲。此一場面亦所少見。翻譯者似為錢玄同。寫黑板者為劉半農。玄同在北方。早已改採今文家言。而對太炎守弟子禮猶謹如此。半農盡力提倡白話文。其居滬時。是否曾及太炎門。則不知。要之。在當時北平新文化運動盛極風行之際。而此諸大師。猶亦拘守舊禮貌。則知風氣轉變。亦洵非咄嗟間事矣。”

再比如太炎門下的知堂。文章好。更是當時北大的名教授。而事實上他的上課效果也不好。冰心讀燕京大學。知堂且是他的畢業論文指導教師。似乎關係當更近一層。不料亦並不如此。她後來寫過一信。簡單回憶了知堂的上課風格:

“關於周作人先生。我實在沒有什麼話說。我在燕大末一年。一九二三年曾上過他的課。他很木訥。不像他的文章那麼灑脫。上課時打開書包。也不看學生。小心地講他的。不像別的老師。和學生至少對看一看。我的畢業論文《論元代的戲曲》。是請他當導師的。我寫完交給他看。他改也沒改。就通過了。”

梁實秋先生晚年憶舊懷人。寫下多篇佳作。《憶周作人先生》便是其一。寫大名之下的知堂印象以及一次不能算是成功的演講:“從北平城裡到清華。路相當遠。人力車要一個多小時。但是他準時來了。高等科禮堂有兩三百人聽他演講。講題是《日本的小詩》。他特別提出所謂俳句。那是日本的一種詩體。以十七個字為一首。一首分為三段。首五字。次七字。再五字。這是正格。也有不守十七字之限者。這種短詩比我們的五言絕句還要短。由於周先生語聲過低。鄉音太重。聽眾不易瞭解。講演不算成功。幸而他有講稿。隨即發表。他所舉的例句都非常有趣。我至今還記得的是一首松尾芭蕉的作品。好像是‘聽呀。青蛙躍入古潭的聲音。’這樣的一句。細味之頗有禪意。此種短詩對於試寫新詩的人頗有影響。就和泰戈爾的散文詩一樣。容易成為模擬的對象。”

《目加田诚北平日记》读后感(二):學人風貌 續

目加田誠在北平結識的學人中。與錢稻孫周作人二公的聯繫最為緊密頻繁。大約是因為他們都在日本留過學。生活方式。思想情志都和日本人頗為相近。自然而然便覺得親切。可惜交談往來的細節和內容都沒有詳盡的記錄。否則又可多添學林一段掌故矣。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十二日(周日)

今天漢語休課。上午都在謄寫《書目答問校補》。

下午。拜訪住在西四牌樓北邊受壁胡同的錢稻孫。他目前在清華大學教授日語。在北京大學講授《萬葉集》《源氏物語》。中國人基本都感受不到日語的精妙處。恰好遇到了松村太郎。聊了各種話題(《國粹學報》已經很難得到之類。北京大學有一位對浙東學派很瞭解的林損之類。方言交談時有許多文言的原因之類。鄭振鐸在商務印書館的女婿商人氣太重之類。沒有弄清清代何時有了‘文學史’之類。還有《清人雜劇初集》已經很難入手。現在預約中的二集出版日期還未確定之類。其他的學者與書店的關係等)。

晚上。《書目答問補正校補》終於抄畢。

按。此處原文“鄭振鐸在商務印書館的女婿商人氣太重之類”一句恐有誤。鄭氏乃商務要人高夢旦的女婿不假。此節的注釋也有誤:“鄭振鐸於一九二二年神州女子中學任上。當時還是學生的高夢旦與其女相識。並於翌年結婚。”鄭氏的妻子高君箴是高夢旦的女兒。此處所言不知何故。

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下午一點。參加東方文化事業委員會舉行的柯鳳孫先生的追悼會。會上楊鍾羲氏宗宣讀祭文。江瀚氏進行演講。得以領略中國老學者們的風貌。

回家後。再出門看望桂君。從東廠胡同開始。都是在雪中走完了到中華公寓的這段路。外套上積著雪。輕輕一拂。雪便都落下。全無沾濕的痕跡。和日本的雪全然不同。

一九三四年二月一日:

下午。去東安市場買日記本和筆。看望住在中華公寓的桂君。桂君的隔壁住有一位姚姓年輕未成名作家(有兩三篇翻譯)。和他聊中國新文學。非常愉快。之後。與桂君去交民巷散步。雪景使人心情愉悅。和桂君同吃中國的點心“元宵”。是件趣事(今天在東安市場聽了大鼓書。聽不太懂。隨即出來)。

一九三四年三月十四日:

在清華錢稻孫氏的辦公室裡談話。之後。聽錢氏的日語課。

在錢氏位於學校的家中吃飯。坐一點的巴士回來。同小林君去了下東安市場。分別後回家。

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一日:

晚上。錢稻孫氏宅中舉辦小林君送別會。見招而赴會。

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二日:

晚上。小林君邀錢稻孫氏來。於屋內小飲啤酒。後去看中山公園夜色。

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三日:

三點回家。傅惜華與小川。桂兩君同來。

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九日:

與傅惜華。齊如山兩氏相談。

一九三四年六月十八日:

與山本君。周豐一在院子吃飯。

一九三四年七月八日:

訪問錢稻孫氏。徐鴻寶。松村氏也來相會。

一九三四年八月十二日:

早晨五點剛過即起。與小川。山室。大冢諸君一起去北海賞蓮花。渡池。從後門登車去錢稻孫家。此後。再一起去西單牌樓的茶館休息。逛人人書店。午前歸。

一九三四年九月十六日:

拜訪頭髮胡同的楊樹達先生。聽了很多有趣的話(記在別的筆記裡)。其中之一是說葉德輝的號郋園念“希”。出自許慎的故鄉郋亭。

一九三四年九月二十三日:

三點開始在大興學會聽錢稻孫的演講。

一九三四年九月二十五日:

晚上。西四同和居有宴會。參加者有東京研究所的同仁。錢稻孫氏。周作人。楊樹達。鄭穎孫。傅惜華。徐鴻寶。楊鍾羲的長男等人以及橋川。小竹。高岡等。讓人愉快的聚會。

一九三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與小川。濱。桂三君一起去北京大學。周豐一特地來我們家裡迎接。

辦好了聽課手續。我旁聽黃節。馬廉的課。

晚上。與瀧。小竹兩君一起拜訪鄭穎孫氏。聽琴。秋雨淅淅瀝瀝的夜晚。聽著古琴。非常感動。他的女兒彈奏了《良宵引》。鄭氏彈奏《長門怨》。

一九三四年九月三十日:

回來後。與小川君一起拜訪周作人氏。

《目加田诚北平日记》读后感(三):几处可能的翻译和注解问题

一处奇怪的误译:1933年11月12日(页31)恰好遇到了松村太郎。聊了各种话题(……郑振铎在商务印书馆的女婿商人气太重之类……)。

“女婿”后加注云:

郑振铎娶了当时商务印书馆高层高梦旦之女高君箴,此事人尽皆知。这里却写得糊里糊涂,不知所云,倒像是郑振铎做了高梦旦的老丈人。

要改的话,正文中“在”字应改为“是”字,“女婿”后加逗号;注则应写成:“郑振铎于1922年神州女子中学任上,与当时还是学生的高梦旦之女相识,并于翌年结婚。”

这里对“大饭店”的注解是:

然而看电影何须去六国饭店看?六国饭店又是否有电影可看?何不迳写“六国饭店”,而要写“大饭店”,还要标出英文?

此处“大饭店”疑指1932年的电影《大饭店》(Grand Hotel),葛丽泰·嘉宝、琼·克劳馥等主演。

这里对《晨报》的注解是:

注意到了《晨钟报》到《晨报》的演变,然而《晨报》1928年6月就停刊了。后来又有《新晨报》和《北平晨报》继起。因为名字相近,选址也有联系,勉强也可算是同一系统之内(参见李雷波《抗战前北京“晨报 ” 编辑出版系统演变考实》,《民国研究》2014年春季号),但已大不相同。

《新晨报》于1930年9月停刊,目加田此时订购的,只能是同年年底创刊的《北平晨报》,而久已不是鲁迅、周作人当年多有发表的《晨报》。他在刚到北京的1933年10月22日日记里写得很明白:

这里对《北平晨报》的注释倒是准正确的。而此书注释前后常常不得照应周全,是个问题。

对“平则门”的注释:

阜成门,元代确实叫平则门,不过明正统年间已改称阜成门,并非“现在”的事。事实上目加田下文写的就是“平则门(阜成门)”,足见当时二名并行。页122对“宣武门(顺治门)”的注解就很精当,应提前。

对“商务印书馆”的注释:

民国商务印书馆的大本营在上海,此处当指北平分馆。又蔡元培是首任编译所所长,而编译所只是商务内部一个相对重要的部门。此处不提出资经营者而迳提所长,令人摸不着头脑。且蔡元培任职未久即离去,重要性和代表性远不能与后来的张元济相比。

对饭馆“厚德福”的注释:

无论如何,梁实秋绝不是“中国最早的莎士比亚作品翻译者”。说是中国第一个独立翻译了莎士比亚戏剧全集的人,则庶几当之无愧。

梁实秋和厚德福饭庄倒的确渊源甚深,不止是一个常来常往的食客而已。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厚德福的大股东,见梁氏的相关回忆文章。

对周作人的注释:

比起“岂明”,“启明”是周作人更常用的名字之一,几乎和本名一样有名,不过两者却都不是他的字。他在《知堂回想录》里写得很清楚:他在水师学堂念书时,仿效鲁迅的别号“弧孟”,自号“起孟”;到东京师从章太炎时,因章在一封信中将上款写作“启明”,他“便从此改写启明”,“随后《语丝》上面的岂明,开明以及凯明,也就从这里引伸出来了”。

因此,不但“启明”“岂明”不是他的字,而且“启明”是源起,“岂明”是派生。

注释2:

周作人的长女是周静子,周若子1929年就因病夭亡了,周作人为此写有《若子的病》和《若子的死》。实际上,在本书第162页对“杨永芳”的注释下就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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