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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传的读后感大全

纳博科夫传的读后感大全

《纳博科夫传》是一本由[新西兰]布赖恩·博伊德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58.00元(全二册),页数:99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纳博科夫传》精选点评:

●编校中,六月底七月初上市。

●对这本传记质量挑三拣四,阴阳怪气的,不是坏就是瞎

●好想看天资(//∇//)

●边读边重读微暗的火。

●阅读感受很棒!精彩纷呈,笔触收放自如,翻译有很大功劳

●俄罗斯时期,作者的文笔力道每每适宜而不拖沓,让我们熟悉纳博科夫的青年时代。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一):纳博科夫的前半生

纳博科夫的前半生,出身优渥、青年流亡、中年辗转欧洲同时砥砺了他的文学天分、在战争中穿越大西洋。这本传记不仅是纳博科夫前四十年生活的记录,更是一本文学评论,博伊德仔细描绘了纳的创作历程,早期诗歌、戏剧、长篇小说中穿插的短篇小说,对所有作品都作出了详细的评述。最初我被纳博科夫吸引,一方面是由于他的精美文字,另一方面是困惑他的创作主题,于是想在传记里得到一个清晰的把握,这么看来,这本传记远超我的预期。

上个月读完《娜塔莎之舞》,简略地了解了俄罗斯历史,到这本书里对纳博科夫祖辈的历史已经不再陌生,能够理解纳博科夫的父亲及那个时代、他的家庭对他个人的塑造。书中详细呈现纳博科夫的成长历程,更让我进一步贴近这个“天才派”作家其人,一个纨绔公子、鳞翅目昆虫学家、精通俄法英三种语言、擅长网球拳击国际象棋和狐步舞、在剑桥的日子很不安分、有过一些浪漫往事、与薇拉相遇之后格外深情、对儿子十分宠爱、与侨居柏林的俄罗斯文学圈子若即若离不过确实是其中翘楚、骄傲、窘困、为经济担忧、但总体日子还不算差……

读传记的这两周时间,读完了纳博科夫创作的所有俄语小说,结合传记来看,的确更好地理解了作品及纳博科夫的创作。时间、空间、自我、无尽的想象、流动的意识、丰富细腻的感受、命运的捉弄、完美的童年、对庸俗生活庸俗之人的戏仿……尽管每本书有着各自的组合方式,但无一例外都有着高超的叙事手法和他对艺术的极致追求。生活之外有不可言说的巧合,而命运在每个人面前都是独一无二的。读老纳的书,既是享受又是考验。但正如传记中所言“阅读纳博科夫,就仿佛坐在一个房间里,却看到外面某种诱人的风景……优秀的重读者敢于走得更远,在外面那看似严实的风景中,会发现另有一扇隐秘之门,一扇通往另一个新世界的门”。

希望我会成为纳博科夫优秀的读者。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二):转:《纳博科夫传》:他承诺要给读者幸福

对《纳博科夫传》精装版新书活动的收集和整理,仅供学习交流,勿作商业用途

来自澎湃 澎湃新闻记者 罗昕

纳博科夫相信,每个个体,每个生灵,每部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都是一个世界。

今年是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上海)新近精装重版两卷本《纳博科夫传》。2009年,《纳博科夫传:俄罗斯时期》作为“文学纪念碑”丛书的第一种,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上海)推出中译本。2011年这一权威传记的续篇《美国时期》中译本面世。

6月29日,译者刘佳林、书评人马凌以及“文学纪念碑”丛书主编魏东作客思南读书会,共同谱写一曲文学纪念碑的三重奏。

纳博科夫把一生献给了艺术和科学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认为,纳博科夫是除莎士比亚之外最激动人心的作家,是最为取之不竭的作家,他给予优秀读者的最多,要求优秀读者的也最多。”在为中国读者录制的视频中,《纳博科夫传》作者、新西兰奥克兰大学英语系教授布赖恩·博伊德说,“我认为,人们往往欣赏他作品迷人的外表,而对其隐藏的深度却浑然不觉。我想争取尽可能多的纳博科夫读者,请他们一起来探索这些深度。”

博伊德提及,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学者能够依靠的有关纳博科夫的生平细节很少。“自从纳博科夫将他的第一批文件交给国会图书馆后,他的档案调阅就要受到五十年的限制,而薇拉·纳博科娃(编者注:纳博科夫之妻)却允许我接触全部的资料。我想让纳博科夫学者都能接触到这些档案中所有最重要的信息,能够接触到那些认识纳博科夫的人对他的回忆。我还想让所有热爱传记的人,所有热爱丰富生平的人,能够了解纳博科夫的生活。”

《纳博科夫传》共分为两卷。《纳博科夫传:俄罗斯时期》从纳博科夫的家族史与其童年写起,到纳博科夫一家踏上美利坚国土前一刻结束,复原了纳博科夫在圣彼得堡、克里米亚、柏林、巴黎的生活场景。

第二卷是《纳博科夫传:美国时期》。美国是纳博科夫的避难所,是他最终放弃俄语而改用英语写作的地方。纳博科夫在这里第一次发现了新的蝴蝶品种,在这里备受争议地翻译、评注了《叶甫盖尼·奥涅金》,还在这里创作了让他名扬天下的《洛丽塔》。尽管纳博科夫在1959年后去了欧洲,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美国公民的身份。

博伊德感慨:“纳博科夫的生活太迷人了。他先被祖国逼迫流亡,又被希特勒逼迫流亡。第一次流亡时,他出色地掌握了俄语。第二次流亡时,他又不得不要驾驭英语。他失去了大笔的财富,过了四十年贫穷勉强的生活,直到《洛丽塔》出乎意料地成为畅销书,让他再次富有。他是一个很能激励读者的人,面对厄运,他抖擞精神,他把一生献给了他的艺术和科学。”

兼具史学和文学的双重目光

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现代传记研究》副主编刘佳林是《纳博科夫传》中译本的译者。他还主持并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纳博科夫小说论”。

刘佳林表示,学界对《纳博科夫传》的评价非常高,而最有温度的评价来自于纳博科夫妻子薇拉。“薇拉对这部传记热爱到她就把书放在床头,每天晚上读那么几页,仿佛每天晚上她的丈夫就在她的身边。也就是说,博伊德在传记中让纳博科夫复活了。”

“另外一个评价是,自博伊德的《纳博科夫传》之后,几乎所有研究纳博科夫的学者都必须要读《纳博科夫传》,所以《纳博科夫传》实际上已经成为我们研究纳博科夫的一个基石,这个说法我认为是非常准确的。”刘佳林说,任何一个想对纳博科夫有所研究、有所发现的读者,都绕不开博伊德的《纳博科夫传》,“不但绕不开《纳博科夫传》,而且能从这部作品里汲取灵感,或者受到启发。应该说《纳博科夫传》是国际纳博科夫研究中最杰出的一部作品。”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书评人马凌说,喜欢纳博科夫的读者在豆瓣上有个外号“纳米”(纳博科夫迷):“其实我想加一个字,叫‘纳米虫’。上海有句话:米虫掉在米缸里。所以一个喜欢阅读的读者掉在纳博科夫的米缸里,会觉得无比幸福。我们生活在纳博科夫给我们的文字世界里,我们汲取养料,我们也梦想从‘小虫’变成一只蝴蝶,或者变成某种蛾子,这是一种特别的幸福。”

马凌笑言,纳博科夫对他读者是有要求的,“他要求有好的记性,一定要记住好的细节,要有感受力,最好手边还备一本辞典。换句话说,他对读者要求是蛮高的。我觉得还要补充一点,就是作为一个优秀的纳博科夫读者,除了备一本辞典,还要备一本《纳博科夫传》。这部书被誉为纳博科夫研究的百科全书。凡是你想知道的纳博科夫一切,都能在这里找到。”

在马凌看来,优秀的传记作品既是史学作品,但同样具有文学性。“《纳博科夫传》读起来很顺畅,因为它有点向纳博科夫致敬的意思,用博伊德大量的细节来写纳博科夫的作品以及他的生平。纳博科夫本人是非常非常强调细节的作家,所以这部传记是用纳博科夫的写法写出来的。从我专业的角度,从文学与史学交界的角度来讲,它是非常出色的一部作品。”

生活和艺术在纳博科夫的世界是高度统一的

谈及纳博科夫作品给读者幸福感,刘佳林深以为然:“纳博科夫作品里有非常深的内容值得我们挖掘。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是,他承诺要给读者幸福。”

“博伊德的《纳博科夫传》说过,纳博科夫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本想取名叫‘幸福’。在纳博科夫最优秀的那部俄文小说《天资》里,主人公费奥多尔也希望自己能写一本书叫‘幸福手册’。也就是说纳博科夫认为幸福属于每一个人,不管社会地位高低,不管贫富。我想真正喜欢纳博科夫的读者应该能够体验到那种幸福。”

“我想讲一个我自己的观点,就是‘生活的核心潜藏着艺术品质,艺术的核心洋溢着生活气息’。”刘佳林说,每个人其实都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过得非常有艺术品质,而真正伟大的艺术也应该洋溢着生活的气息。生活和艺术在纳博科夫的世界里就是高度统一的。

刘佳林举例,纳博科夫的小说《普宁》讲述了大学教授普宁的故事。“普宁的很多生活场景都跟纳博科夫有关。我们知道纳博科夫到美国以后经常接受别的学校的邀请,去做巡回演讲。做老师最担心两件事,一件是迟到,还有一件是把讲稿忘了。纳博科夫自己也有这样的体会,所以他把这种体会放到《普宁》中。类似于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尽管我们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在纳博科夫那里,生活和艺术是密不可分的。而博伊德在写《纳博科夫传》时,他也深得艺术和生活这样一种奇妙的关系。”刘佳林称,“他在解释纳博科夫作品的时候,会把纳博科夫作品和纳博科夫的生平关联起来。他在叙述纳博科夫生平的时候,又会把生平和未来他要写作的作品联系起来。所以阅读《纳博科夫传》,你看纳博科夫艺术作品的时候,会突然发现原来在前面讲述的生平中已有种种故事和细节,这些故事和细节等待一个艺术家把它唤醒,或者重组,使它变成一个优秀的艺术作品。”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三):转:布赖恩·博伊德:纳博科夫夫人为何让我撰写纳博科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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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新京报书评周刊 》

导语作者:新京报记者 萧轶;正文作者:布赖恩·博伊德;编辑:榕小崧;校对:薛京宁。

今年是纳博科夫诞辰120周年,布赖恩·博伊德四卷本《纳博科夫传》精装版近期修订再版。由于腿部手术未能如期愈合没能来到中国,布赖恩·博伊德以视频的方式问候中国读者们。我们获得了视频首发权,抢先聆听布赖恩·博伊德讲述《纳博科夫传》背后的故事。

众所周知,无论是纳博科夫,还是纳博科夫夫人,对于文学评论家们对纳博科夫及其著作的评论素以苛刻而闻名,甚至薇拉·纳博科娃对某些纳博科夫传进行过怒不可遏的刻薄批判,几乎没有人获得过他们夫妇的认可,除了新西兰奥克兰大学英语系杰出教授布赖恩·博伊德及其皇皇四卷的《纳博科夫传》。

布赖恩·博伊德的四卷本《纳博科夫传》,已被纳博科夫研究杂志创始人誉为“所有纳博科夫研究的基石”。这部传记,不仅得到了薇拉·纳博科娃的高度认可,更得到了纳博科夫爱好者及欧美文学评论家们的一致认可,认为这部传记是“纳博科夫作品所能有的最优秀的导读”,它“既是一丝不苟的学术研究的范例,也是想象力丰富的文学批评的典型”。

今年是纳博科夫诞辰120周年,值此之际,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布赖恩·博伊德四卷本《纳博科夫传》精装修订版,由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刘佳林翻译。前两卷书写的是俄罗斯时期的纳博科夫,布赖恩·博伊德从纳博科夫的家族史与其童年写起,复原了纳博科夫在圣彼得堡、克里米亚、柏林、巴黎的生活场景,以文本细读的方式来描述纳博科夫哲学观的发展轨迹及其艺术创作的影响;后两卷以从容不迫的笔调追踪纳博科夫美国时期的生命轨迹,以及纳博科夫后半生的生活史和交往圈,并以精细的手法对纳博科夫的重要著作进行了文学分析,成为了纳博科夫研究绕不开的文献级著作。

作为纳博科夫研究的权威学者,布赖恩·博伊德除去四卷本传记之外,还编有三卷本《美国图书馆中的纳博科夫》、关于自身如何书写纳博科夫传记的《跟踪纳博科夫》,与他人合编的《纳博科夫的蝴蝶》和《诗歌与译文》等著作。此外,他还撰有关于《微暗的火》、《阿达》的研究著作,参与建设关于纳博科夫的学术网站“阿达在线”。

2014年,布赖恩·博伊德与奥莉嘉·沃罗尼娜合编了纳博科夫写给妻子的书信集《致薇拉》;2019年,再度编辑了由纳博科夫散佚的随笔、评论、书信和访谈等组成的《思,写,说:未结集随笔、评论、访谈及致编辑书信》。另外,他还帮助意大利阿德尔斐七星诗社出版社和西班牙银河出版社编辑纳博科夫全集。目前,布赖恩·博伊德正在撰写另一部传记《卡尔·波普尔:发现之历险》。

6月29日下午,在上海思南文学之家,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刘佳林、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马凌 、广西师大出版社“文学纪念碑”主编魏东,分别从文本特色、翻译体会及丛书架构三个方面来全面解析这套权威传记。

布赖恩·博伊德本来打算参与精装修订版《纳博科夫传》的新书发布会,以及出席由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刘佳林发起的“纳博科夫与想象的艺术——纪念纳博科夫诞辰120周年学术研讨会”,由于数月前腿部手术未能如期愈合而没能前来与会。故而,布赖恩·博伊德以视频的方式问候中国读者们和纳博科夫迷们。

在视频中,布赖恩·博伊德讲述了自己为什么撰写了《纳博科夫传》,以及他是如何撰写这部传记的,甚至还在视频中,向中国读者们展现他的书房。新京报文化频道幸运地获得视频的首发权,让读者们抢先聆听布赖恩·博伊德讲述《纳博科夫传》背后的故事。字幕由《纳博科夫传》译者、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刘佳林翻译。

我很高兴,我的纳博科夫传中译本得以修订面世!三十年前,这部传记首先以英语出版,它在上海的再版,说明它受到欢迎,没有被取代。我想告诉大家,我写这部传记的起因和过程。

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认为,纳博科夫是除莎士比亚之外最激动人心的作家,是最为取之不竭的作家,他给予优秀读者的最多,要求优秀读者的也最多。我认为,人们往往欣赏他作品迷人的外表,而对其隐藏的深度却浑然不觉。我想争取尽可能多的纳博科夫读者,请他们一起来探索这些深度。

在过去,20世纪七八十年代,纳博科夫学者能够依据的他的生平细节很少。自从他将他的第一批文件交给国会图书馆后,他的档案调阅就要受到五十年的限制,而薇拉·纳博科娃却允许我接触全部的资料。我想让纳博科夫学者都能接触到这些档案中所有最重要的信息,能够接触到那些认识纳博科夫的人对他的回忆。

我还想让所有热爱传记的人,所有热爱丰富生平的人,能够了解纳博科夫的生活,因为他的生活太迷人了。他先被祖国逼迫流亡,又被希特勒逼迫流亡,第一次流亡时,他出色地掌握了俄语;第二次流亡时,他又不得不要驾驭英语。他失去了大笔的财富,过了四十年贫穷勉强的生活,直到《洛丽塔》出乎意料地成为畅销书,让他再次富有。他是一个很能激励读者的人,面对厄运,他抖擞精神,他把一生献给了他的艺术和科学。

我在多伦多写我的博士论文,是关于纳博科夫的那部最长的、很复杂的小说《阿达》的。研究过程中,我想把纳博科夫的全部作品做一个梳理,结果发现,现有纳博科夫文献书目问题很大。完成论文后,我想,如果我能编一本完整的书目,把所发现的纳博科夫写作每部作品时的背景材料都加进去,我也就能对现有的那部纳博科夫传进行弥补,那部传记罔顾事实,竟然相信推测和影射。

于是在回新西兰之前,我去了美国东北部几家主要的图书馆。纳博科夫一直主张,作家应该把手稿毁掉,唯有定稿才重要。于是,学者们肤浅地认为,不应再期待有什么发现,可我却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康奈尔大学图书馆、耶鲁大学图书馆、哈佛大学图书馆等地发现了许多有趣的材料。

我读了十年的书,弄得一文不名,学业结束后又不再有奖学金,于是就买了一张“灰狗”月票(“灰狗”是一家私人经营的全美大巴公司,大多数时候,乘客都是那些买不起机票或汽车的人),这样就可以在一个月内无限次地乘坐灰狗汽车,真是太便宜了。为了省点住宿费,我把汽车当成了旅馆。举例说吧,我整天都在康奈尔大学图书馆工作,也没有必要在第二天去另一家图书馆,但我还是会坐上一辆南下的州际长途汽车,在车上整理白天的材料直到深夜,凌晨两点下车后,再乘汽车北上,在图书馆开馆前赶到那里。不能说气色很好,也谈不上干净,但因为年轻,还是劲头十足。我这样过了差不多两个月。

早两年前,我把论文的第一、二章寄给了卡尔·普罗弗。普罗弗是美国的俄裔学者,他在美国重新出版纳博科夫的俄语作品,同时写作、编辑自己关于纳博科夫的论著,还创办了一本俄罗斯文学刊物。他把我写的章节寄给了薇拉·纳博科娃。他告诉我,她非常喜欢。因此,论文完成后,我把完整的论文寄给了她。就在我准备飞回新西兰时,我接到薇拉的来信,邀请我去做客。于是,我没有直飞太平洋,而是飞往了欧洲,在那里待了四天,没完没了地问了许多问题。

她告诉我,我的博士论文是纳博科夫研究中最出色的成果。批评家们谈论纳博科夫已经差不多六十年了,而我当时才26岁,听到这样的话当然很开心了。因为我在美国的多个档案馆里做过研究,她发现,我对纳博科夫了解很多,她认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两个月后,她请我帮她为纳博科夫的档案编目。于是,在接下去的两年里,我愉快地做了这份工作(是付费的)。她承认,她天性多疑,但她渐渐地信任了我。我问她,我是否可以写纳博科夫传,她答应了。

当我把传记中的一章《作家纳博科夫》寄给薇拉·纳博科娃时,她说她一直希望有人能够把他的创作说清楚,现在我把她想说的都说出来了(尽管我的一些阐释也曾引起我们之间愉快的争执)。1991年,薇拉暮年时,她的视力下降,捧书都很吃力,却一直把我的传记第一卷放在床头,每天都要重温它。

几年后,纽约的一位文学家写道:“多亏了博伊德的传记,纳博科夫才得以复活。”第一份纳博科夫研究杂志的创始人把这部传记称为“此后所有纳博科夫研究的基石”。

这是我的书房,是我差不多四十年前写作纳博科夫传的地方。我给你们看看,我收藏的纳博科夫作品集,我关于纳博科夫的书,研究纳博科夫的著作,《纳博科夫爱好者》,《纳博科夫研究》,发表纳博科夫作品的俄文期刊、报纸等等。这个书房里不都是纳博科夫,但许多书都跟纳博科夫有关。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四):转:面对“毒舌难搞”的大作家,这位传记作者凭什么让人放下心防

对《纳博科夫传》精装版新书活动的收集和整理

转自文汇独家

作者:许旸 编辑:许旸 责任编辑:范昕

“每个个体,每个生灵,每部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都是一个世界。”著名作家纳博科夫的这句话道出一个秘密:具有高超虚构能力的作家,能架构出拥有智慧和美的世界。但作家自身的生活经历和创作心路,往往像谜语般神秘,等待读者解密。

今年恰逢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诞辰120周年,在中文版《纳博科夫传》出版十周年之际,这套传记作品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精装再版,为探入纳博科夫内心提供了一把密钥。在上海思南读书会的分享会现场,上海交通大学教授、该书译者刘佳林,复旦大学教授马凌,“文学纪念碑”丛书主编魏东,围谈解析这套权威传记。

与思南文学之家比邻的思南书局里,“独立与花样:纳博科夫的蝴蝶洞穴”主题展正在书局一楼·二人读书处,以图片、展品、图书穿插的形式营造了纳博科夫的文学天地,将展至7月21日,可令“纳迷”们一饱眼福。你会发现,这个一生追逐蝴蝶的男人,对文字的捕捉同样屏息凝神。

多亏了博伊德的传记,纳博科夫才得以复活

要知道,纳博科夫不会让他的传记家轻易得手,他过分看重隐私:“我讨厌肆意对待伟大作家的珍贵生活,我讨厌挖空心思打探那些人的生活隐私——我讨厌庸俗的‘人情味儿’,我讨厌时间的走廊上那裙裾窸窣、谈笑咯咯的景象——没有传记家会看到我的私生活。”他存放在国会图书馆的文件保密期为50年。躲在文学面具的后面,纳博科夫后来又搬到较隐秘的蒙特勒,进一步远离公共凝视。他隐居在此,给形形色色的编辑寄去一封封简慢的书信,抗议各种事实的讹错或对他隐私的侵犯;他答应接受采访,但问题必须事先以书面形式提交,他也以书面形式回答,然后必须对全部校样进行核对。

而一套好的传记,足以刷新我们对于作家的认知俗套,领略其真实人生。《纳博科夫传》丛书的作者是新西兰奥克兰大学英语系教授布赖恩·博伊德,他以学者的深邃、理想读者的洞察力和讲故事好手的天资,勾勒出纳博科夫的生平跌宕,书写了一部纳博科夫爱好者与研究者们无法绕行的“纳氏宝典”。

因腿伤博伊德来不了上海,不过他特地录了一段视频给中国读者,并在读书会上现场播放。他透露了一个花絮:当年纳博科夫妻子曾评价,他的博士论文是纳博科夫研究中最出色的成果。“批评家们谈论纳博科夫已经差不多六十年了,而我当时才26岁,听到这样的话当然很开心了。因为我在多个档案馆里做过研究,她发现,我对纳博科夫了解很多,她认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两个月后,她请我帮她为纳博科夫的档案编目。于是,在接下去的两年里,我愉快地做了这份工作(是付费的)。她承认,她天性多疑,但她渐渐地信任了我。我问她,我是否可以写纳博科夫传,她答应了。”

几年后,一位国外文学家写道:“多亏了博伊德的传记,纳博科夫才得以复活。”第一份纳博科夫研究杂志的创始人把这部传记称为“此后所有纳博科夫研究的基石”。而博伊德也在视频里展示了他的书房,“这是我差不多四十年前写作纳博科夫传的地方。我给你们看看,我收藏的纳博科夫作品集,我关于纳博科夫的书,研究纳博科夫的著作,《纳博科夫爱好者》,《纳博科夫研究》,发表纳博科夫作品的俄文期刊、报纸等。这个书房里不都是纳博科夫,但许多书都跟纳博科夫有关。”

在这位敬业的传记作者看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纳博科夫是除莎士比亚之外最激动人心的作家,是最为取之不竭的作家,他给予优秀读者的最多,要求优秀读者的也最多。“我认为,人们往往欣赏他作品迷人的外表,而对其隐藏的深度却浑然不觉。我想争取尽可能多的纳博科夫读者,请他们一起来探索这些深度。在过去,20世纪七八十年代,纳博科夫学者能够依靠的他的生平细节很少。自从他将他的第一批文件交给国会图书馆后,他的档案调阅就要受到五十年的限制,而他的妻子薇拉·纳博科娃却允许我接触全部的资料。我想让纳博科夫学者都能接触到这些档案中所有最重要的信息,能够接触到那些认识纳博科夫的人对他的回忆。我还想让所有热爱传记的人,所有热爱丰富生平的人,能够了解纳博科夫的生活,因为他的生活太迷人了。”

他总结道:纳博科夫是一个很能激励读者的人,面对厄运,他抖擞精神,他把一生献给了他的艺术和科学。

充满大量细节的小说文本,为译者带来哪些挑战

在译者刘佳林看来,世界范围内任何一个想对纳博科夫这位作者有所研究、有所发现的读者,都绕不开博伊德《纳博科夫传》,不但绕不开,而且经常从这部作品里汲取灵感,或受到某种启发。“一些不喜欢纳博科夫的读者,会认为他就是玩弄一些文体上的技巧,或是文字上的花哨。但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或刻板印象。纳博科夫承诺要给读者幸福,就是希望读他的小说像米虫掉进米缸里一样。”

纳博科夫是一位挑剔的小说家,《洛丽塔》《微暗的火》《黑暗中的笑声》《说吧,记忆》《普宁》等作品里充满着万花筒般的细节,在看似繁杂的文字中,隐藏着纳博科夫的博学和他对生命的感知。他对文字的捕捉犹如他对蝴蝶的捕捉,抓住某个意象,然后一一剖析和叙述。马凌说,纳博科夫对读者是有要求的,“要有好的记性,要记住好的细节,要有感受力,最好手边还备一本辞典。除了备本辞典,最好还要备一本《纳博科夫传》。这部书被誉为纳博科夫研究的百科全书。凡是你想知道的纳博科夫一切,都能在这里找到。”

丛书主编魏东介绍,《纳博科夫传》作为“文学纪念碑”丛书编号001、002的打头阵作品,中译本自2009年推出以来,影响广泛。这套书共分四卷本,博伊德以准确而从容不迫的笔调追踪纳博科夫:他不断搬迁,他的艰难求职,他的捕蝶与写作活动,他的成名与迁居欧洲,他与出版商、采访人及传记家的交往,他的疾病与去世等。创作、教学和研究之外,他不停辗转各个城市,圣彼得堡、克里米亚、伦敦、柏林、蒙特勒、巴黎、纽约、坎布里奇等,每一次转折处,便是新的开始,博伊德从家族史起笔,纳博科夫的生命轨迹被一一复原。

《纳博科夫传》启丛书之旅,跋涉十年,目前“文学纪念碑”已聚集海外优秀传记作品,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奥斯卡·王尔德传》《弗吉尼亚·伍尔夫传》等。丛书还计划出版《捍卫想象》《简·奥斯丁传》《塞缪尔·约翰生传》等。

马凌谈到,这套传记在翻译层面面临三大挑战——纳博科夫算是博物学家,作品中涉及大量动植物名字,树都不是普通的树,而是某一具体的树,蝴蝶品种也需精确到某一种、某一类学名,比如有一段译文“1916年,纳博科夫发现了蝴蝶,那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夏日,在正对薇拉大门口一桩枝叶低垂的忍冬灌木上,他欣喜地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凤蝶。”译者要准确译出“忍冬”“凤蝶”等。其次,传记中援引了大量文学作品中的主题、人物、情节、细节等,需要熟悉外国文学史;第三大挑战就是传记中涉及不少纳博科夫原始文本要重译,也需要译者原汁原味地把最出彩的段落译得准确。

在极简主义艺术勃兴的时代,他是一个极繁主义者

纳博科夫以人类潜意识为花蜜,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为甘露,织出精美、脆弱又迷人的文字。正如他一生痴迷的蝴蝶精巧多变的双翼。

嘉宾们谈到,在一个极简主义艺术勃兴的时代,纳博科夫是一个极繁主义者。在纳博科夫看来,小说首先是一些特殊的世界,学生们应该努力将它们当作小的世界去认知。有一次,他让班上学生说出教室窗户外面那看得到的树木的名字,他吃惊地发现,除了一些含糊的猜测,只有几个学生斗胆说出一些明确的名称,比如“栎树”,却没有人认出榆树。

刘佳林说,在纳博科夫的文学课上,阅读者必须讨论具体的细节,而不是一般的观念。这些具体的细节包括,在研究卡夫卡的《变形记》时,学生必须知道格里高尔变成了哪种昆虫,而不是马虎译者所说的扁平蟑螂;必须准确描述萨姆沙住所的房间布局,门和家具的位置;必须知道《曼斯费尔德庄园》里范尼·普莱斯的眼珠是什么颜色,她那间阴冷的小屋是怎么布置;《包法利夫人》中马的主题,以及福楼拜对于“以及”一词的使用。

纳博科夫自己就是把艺术和科学高度统一融合的示范者——为了阐释《尤利西斯》,他查阅了都柏林的街区地图,并在黑板上详细描绘斯蒂芬和布卢姆有所交叉的漫游线路图,要学生加以掌握;讲《安娜·卡列尼娜》时,他描画了吉娣溜冰时所穿服装的图样。“他不仅鼓励学生将他在课堂上让他们看到的那些东西描绘出来,而且要他们用同样的想象力、生动的好奇心,去赋予每部作品每个场景以鲜活生命。”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五):转:他是大毒舌吗?《纳博科夫传》给你一个最真实的纳博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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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钱江晚报》 浙江24小时-钱江晚报记者 张瑾华

读者对纳博科夫的刻板印象是,他只有《洛丽塔》和蝴蝶。这俨然是他的形象标配,还很适合小资氛围。如果这就是纳博科夫,那就一定要说“不”,纳博科夫可不只有这两样。

纳博科夫还是这样的一个纳博科夫——

他还有《微暗的火》《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生活》《爱达或爱欲》《普宁》《王,后,杰克》《眼睛》,《文学讲稿》(三种),《莫恩先生的悲剧》;

除了小说家、文体家、教师、蝴蝶研究专家身份外,他还是个诗人,他的诗与他的小说异曲同工,却妙不可言。

他是一位挑剔的小说家。他的作品里充满着万花筒般的细节,在这些看似繁杂的文字中,隐藏着纳博科夫的博学和他对生命的感知。他对文字的捕捉犹如他对蝴蝶的捕捉,抓住某个意象,然后一一剖析和叙述。

在创作、教学和研究之外,他不停地辗转不同国家的各个城市,圣彼得堡、克里米亚、伦敦、柏林、蒙特勒、巴黎、纽约、坎布里奇等,他的人生是非凡而奇妙的流动之旅。

今年正好是纳博科夫诞辰一百二十周年,也是中文版《纳博科夫传》出版十周年之际,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精装再版了这套重磅传记作品。

7月3日晚上,在单向空间杭州乐堤港店,浙江大学教授江弱水和本书译者、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刘佳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文学纪念碑”丛书主编魏东,进行了主题为《创造作家传记的伟大传统:回望<纳博科夫传>》的分享,一起回首《纳博科夫传》,探讨这套权威传记的在传记艺术上的光辉成就。

现代意义上的作家传记(或文学传记)复兴于英美学术传统。这一复兴大约始于二十世纪中叶,出现了诸多经典作家传记,诸如理查德·艾尔曼的《乔伊斯传》《王尔德传》,列昂·埃德尔的《亨利·詹姆斯传》,约瑟夫·弗兰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传》,沃尔特·贝特的《济慈传》《约翰生传》,理查德·霍姆斯的《雪莱传》等。

在这样一个光辉的传记序列里,一定要加上分别出版于 1990 年和 1991 年的两卷《纳博科夫传》。在知人论世和文学批评这两个传记的基本面相上,布赖恩·博伊德教授都做到了极致,承续甚至再造了作家传记的伟大传统。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于2019年7月出版奥克兰大学英语教授布赖恩·博伊德所著的《纳博科夫传》(四卷本),在这套闻名全球且颇具威望的纳博科夫传记中,我们可以看的纳博科夫的人生行旅,从俄罗斯出发到英国、柏林、法国、瑞士、美国,正如他在小说《光荣》中写道:人类生命如曲线蜿蜒流动。每一次转折处,便是新的开始。

【纳博科夫是大毒舌吗】

谈到纳博科夫,著名评论家、浙江大学教授江弱水认为传记文笔的精彩,传主生活的精彩,这两点都达到了,所以这部《纳博科夫传》是独一无二的。作者博伊德自己也曾很得意地说,它三十年没有被取代。

江弱水认为纳博科夫本人的生活足够精彩。他经历过两次流亡,在剑桥读过书,在斯坦福和康奈尔教过书,作为《洛丽塔》的作者又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从俄国到德国、英国、美国,又回到了欧洲,在旧大陆与新大陆之间,这样一个广袤的空间,他展开的生涯,曲折很多,反差极大,本身就有很多的花絮,足有可观。

江弱水说:“我一直有一个感觉,假设要我写某一个作家的评论,我会尽量地用与作家相似一点的文风来写。任何一个人来写纳博科夫的传记,第一个要求就是文笔得好,因为纳博科夫是一个对文辞非常讲究、非常挑剔的人,他对于文本中的每一个词,都是用放大镜来看的。所以,如果你没有文采,那就不要动笔了。博伊德这本书的文笔足够好,对得起纳博科夫。”

本书译者、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刘佳林同时也做了多年的纳博科夫研究,并且还在做传记研究,他从另外的角度谈了对《纳博科夫传》的理解。

刘佳林认为,一个作家创造的艺术作品,当然有很多东西具有艺术创造,它与生活不能完全一一对应,但在博伊德所写的《纳博科夫传》当中,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纳博科夫的生平故事、生活经验,然后一步步地变成了其文学作品。

他举了个例子,“纳博科夫有一次在学校吃饭时,可能是吃了一点东西食物中毒了。然后他就开始剧烈地腹痛,之后就上吐下泻,艰难地回到家以后就没办法接电话,纳博科夫将食物中毒的艰难过程写得特别详细,最后很艰难地弄到了电话,打电话给他朋友,让他朋友把他送到医院,这样一个过程再到《微暗的火》作品当中,就读到了一点点,写凶手去刺杀时,最后他突然腹泻了,这种写法,我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就会心地笑了,纳博科夫很了不得,将腹泻的这样一种体验最后给到笔下的人物。”刘佳林说,像这样的例子,在《纳博科夫传》中不胜枚举。

“现在我们对于纳博科夫已经形成了一个快要概念化的印象,说他是‘大毒舌’,很多新闻报道也喜欢用这样的标题。我曾在中国人民大学做了一个讲座‘纳博科夫的偶像破坏与传统重建’,想说明一点纳博科夫所谓的‘大毒舌’这种偶像的破坏,完全是他那种个人的固执或是对于作家的一种肆意的鄙薄。”

刘佳林教授在翻译这部传记时,曾经将纳博科夫的访谈录里,他所肯定的推崇的作家和他批判的那些作家,将所有的名单列出来,他肯定的作家是他所鄙薄作家的两倍,他也有很多推崇的作者,但我们更多看到的是,我们心目当中很喜欢这个作家,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但他受到了纳博科夫的鄙薄,所以我们内心里不能接受,然后就说他是大毒舌”。

刘佳林教授认为,纳博科夫在肯定他所欣赏的作家和他批判的另外一些作家时,或是在他的偶像破坏的过程当中,他有一个自己的文学传统的重建过程,他的文学传统的重建,就有一些作家是不在自己所认为的文学传统的血液当中的,我们讲纳博科夫的独特之处,或是纳博科夫的某种独创之处,就是他所理解的文学传统。

【一部传记就是为一个人立了一座碑】

江弱水和刘佳林两位教授都谈到了“传纪”。

西方名人很在乎自己的传记,大众也期待名人的优秀传记。往往一本好的传记出来,总是高居畅销书榜,并且伴随着大量的书评。

为什么在纳博科夫的传记当中,博伊德的《纳博科夫传》是独一无二的?关于纳博科夫的传纪,刘佳林教授在现场比较了两部纳博科夫传纪——

纳博科夫在世时,就已经有一个传记家给他写传记了,纳博科夫与这个传记家在打交道过程中所受到的各种折磨,可以用“折磨”这个词来说,最终促成其写了一部新小说。这就说明纳博科夫与传记家的关系确实是不同寻常,这个传记家就叫安德鲁·费尔得,大家可以在《纳博科夫传:美国时期》当中读到纳博科夫与费尔得的交往。

纳博科夫与费尔得交往时不断地为费尔得提供各种传材。传记界有一种说法,如果你要写一部好的传记,最好的是你能够与传主经常在一起吃饭,费尔得有机会与纳博科夫在一起吃饭,所以他的种种便利应该可以写一部非常优秀的传记作品。但事实上,最后最优秀的《纳博科夫传》是由博伊德教授这位没有与纳博科夫本人吃过饭的传记家写出来了。

那费尔得为什么没有写出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刘佳林说,博伊德与纳博科夫交往的过程当中不相信传主提供的材料,反而要相信自己的想象,他认为传主提供的材料会限制他的想象力,费尔得从一开始就错了。同时,费尔得在解读纳博科夫的作品时,会用一些概念来解读纳博科夫,所以他就牵强附会地说纳博科夫给母亲的信中,称他的母亲为“洛丽塔”,这是非常典型地用弗洛伊德的东西来关联纳博科夫的生活与创作,传记家不能真实地看待要写作的传主。

刘佳林指出在费尔得关于纳博科夫的作品《纳博科夫的生平与艺术》一书当中,还充满了知识性的错误。比如他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登基时间是1868年,整整将沙皇登基的时间推迟了十三年。另外这本传纪谈到了纳博科夫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德国生活时,纳博科夫说他当时的生活很艰辛,因为在二十年代初,德国就开始通货膨胀,但费尔得想当然地认为德国经济的萧条与美国经济大萧条在同一时间的。所以这么多知识性错误,就导致费尔得传记不可能是一部成功的,更谈不上是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

刘佳林说,博伊德教授在写《纳博科夫传》时,他确实是花了过人的努力将纳博科夫的生平,尽可能准确真实地再现出来,有些记录是到了某一个月、某一天的记录。所以这部传记确实非常了不起。

江弱水说,中国过去的历史写作特别发达,传记也就特别发达,因为我们的二十四史都是纪传体。从《史记》开始,《项羽本纪》、《陈涉世家》、《刺客列传》等,都是传记。后来还有《儒林传》、《文苑传》等等。

那么现代传记与过去的传记有什么区别呢?江弱水认为应从源头说起。现代传记发源于英国,迄今正好是一百年。1921年的里敦·斯特莱切的《维多利亚女王传》大概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本现代传记。他早几年还写过《维多利亚朝名人传》,但不像《维多利亚女王传》是一个人的传记。作为布鲁姆斯伯里小圈子里的一员,斯特莱切的文笔太好了,一下引起了轰动。他的文字,皮里阳秋,表面意思与内在意思好像不大一样,经常是话里有话,所以特别能够满足英国读者的好奇心。

“为什么现代传记在英美特别发达?我感觉原因就在于,英国人似乎有一种八卦的天性。为什么英国一直有那么多小报?因为全民族都有一种窥视心理,喜欢议论别人,张家长李家短,而别的国家像法国、德国,相对来说严肃一些。”江弱水说。

在所有的传记当中,为什么作家的传记特别好卖?江弱水认为恐怕原因也在于作家的生活是特别丰富。常言说文人无行,罗曼蒂克的东西多,弄不好又成了一地鸡毛、满身狗血。同时,作家的现实人生与他的作品之间,形成了某种要求互相印证的关系。我们在读他或者她的诗或者小说时,经常会想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所以作家传记的人与文之间存在一种张力,一个很值得探究的绷紧交织着的引力场。

但为一个人全面地、立体地写作传记,不是写一篇记叙文那么简单。江弱水说,传记作者首先必须是那个领域内对传主有深入研究的学者,他需要尽可能把这个人所有的著作网罗起来,作品、回忆录、书信、日记、访谈等等,建立起一个巨大的资料库。也就是说,要用一种竭泽而渔的方式占有资料,然后用专业的眼光去分析资料、辨别资料,最后是剪裁和安排资料。

江弱水提到,中国提倡现代传记写作的,是朱东润教授。他早年在英国留过学,回来以后一直关注英国的文学。他痛感中国的人物传记包括文学家传记的观念落伍,所以亲自动手写了好几种,如《张居正大传》、《陆游传》、《元好问传》。

江弱水说这个“文学纪念碑”系列,名称就很好。一部传记就是为一个人立了一座碑。“当然,有些时候碑立起来了,还会推倒重立。比如韩愈写的《平淮西碑》,后来有人不满意,磨掉请段文昌重写。如果一部传记足够权威的话,它就能站得住,几十年不倒。这就叫纪念碑。”江弱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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