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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名家词选(全本)读后感精选

唐宋名家词选(全本)读后感精选

《唐宋名家词选(全本)》是一本由龙榆生 / 田松青著作,中华书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元,页数:49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唐宋名家词选(全本)》读后感(一):甚佳词本

未曾一睹初印本,此本确是补添甚多词目,虽不是繁体亦不计较,版本很合己意,大32开,手上便易阅读,六月一版一印,印数6000册。其先存一上海古籍09版,被人抄去,念念不忘,今又补上。

书后封印有选者初印本自序,选旨意在“但求其精英呈露,何妨并蓄兼容”,“抉择其最高足以代表其人者”,且不满有些诗词选本“以私意妄为轩桎其间”,大约是隐指胡适先生的《词选》。

《唐宋名家词选(全本)》读后感(二):浅评:姜夔与音乐

《霓裳中序第一》序:丙午岁,留长沙,登祝融,因得其祠神之曲,曰《黄帝监》、《苏合香》。

听吴文光弹《神奇秘谱》中《古风操》《禹会涂山》《神人畅》等曲,号曰传自上古三代,盖亦祠神之曲,为明人所采,乃广其传欤?

又《凄凉犯》序:琴有凄凉调,假以为名。……以此曲示国工田正德,使以哑觱栗角吹之。

后《念奴娇》序又提到吹竹的乐理技法,盖白石于丝竹管弦无不能。

又《长亭怨慢》序:予颇喜自制曲,初率意为长短句,然后协以律,故前后阕多不同。

听古琴,常苦于“听不懂”。“听不懂就是没法形成预期”,像《酒狂》这种多有重复的曲子还好懂些,好多曲子听不出结构来,也没有重复的主题或动机。然而小令不必说,上下片音乐一定是重复的。柳永和周邦彦的长调,前后片的句子安排,虽不尽相同,也不能看出大体相类,有变化痕迹可寻,大概音乐也是重复中有变化。三片的词前两片双拽头的,也不少。像姜夔这样“率意为之,前后片多不同”,大概是自我作故,开了文人音乐的风气。苛刻的后人批评他的词不如辛弃疾,说他多是即事即兴,意味不厚,搞不好他的音乐也有类似的情况,有句而无篇。

但如《满江红》《翠楼吟》序所说,姜夔的曲子能被传唱,诸序谈乐理处也多,这首《霓裳中序第一》序里又说,他从乐工那采得了《霓裳舞衣曲》的一个版本,姜夔于音乐,是笃好而精能。晚清有来游历而没偏见的英国人,说中国民法规则成例之丰富,不下于英格兰,但少一布莱克斯通耳。姜夔的创作流传,是国乐功臣,早有定评。他搜集整理上下的工夫,应该和传谱一样被表彰。所以水星上以音乐家命名的环形山里,姜夔傍着勃拉姆斯吧。

《唐宋名家词选(全本)》读后感(三):浅评

普通人对中国古典文学,有一个常用好记的公式,唐诗宋词元曲。专家学者有时也会以推翻的方式利用这个公式,为他不合于时的研究对象赋予更多意义和价值。这个公式从明朝传下来,传到静安先生王国维的手里,愈益昭彰于世。还与二十世纪初德国知识圈的观点暗合:“经典体裁的精神,总是下移到更通俗更大众的体裁之中。”(霍克海默、阿多诺《启蒙辩证法》;克拉考尔《历史:终结之前的最终事》)他们看到歌剧、小说的精神为电影所继承,今天的我们看日本动画兼得东方古典与西方新晋为经典的电影之味,两者算不算将无同?但阿多诺等人的观点中隐含着批判意识,与“一代有一代之文学”的进步意味,究竟不同。

而对于宋词,普通人又有一个常用好记的区分,婉约、豪放。有历史原因在,当代普通人,即便并不怎么读词,也会认为豪放高于婉约。如果没有区分,我们就读不明白,没有头绪;如果执着于区分,我们就只能自以为读明白了,安于被安排。上面那个公式,和下面这个区分,都是这种别人给安排好的东西。不能说完全不对,一点用没有,但顶天也只是终究要被放弃的梯子,当我们要主动参与进阅读与批评的历史,当我们要展开回到现场亲自下场的想象。

显然宋代不止有词,还有诗和曲。婉约豪放之别在批评史上引发的诸多争论,则仿佛指向了文学艺术史的两种逻辑。

一种,相信人民大众和物质基础不可辩驳的领导力;一种,坚持文学艺术有其内在规律。谈到艺术的内在规律,我喜欢举勃拉姆斯的室内乐为证——这些今日常常上演、录音的作品,实在本该是曲高和寡的,普通听众也是不大可能听得出来勃拉姆斯的高超技巧,和音乐史上的推进意义的。但并不是十九世纪那些更好听易懂的音乐作品广为流传,而是这些高深的作品得到普及,这是因为,音乐史毕竟是由内行引领的,是那些“听得懂”的专家学者、指挥、演奏家和批评家,让“伟大”与“流行”正好在勃拉姆斯身上融为一体。另一方面,大众口味和文化工业保证了,瓦格纳与布鲁克纳的音乐,生机勃勃地在电影和游戏配乐里轰然作响。

然而真正驱动文学艺术史的,与其说是非此即彼,两种逻辑中的一种,不如说是两种逻辑的交织互动。如果没有清代批评家的“尊体”冲动,没有这种“自律性的发展”,就不会最终结出朱孝臧、龙榆生这样的果实,现当代人的宋词认知也就无从谈起;然而这种尊体冲动,却是根植于诗词、词曲无别的一般化口味的;如果没有以朱、龙为代表的,走向成熟与极端的近代词学,也就不会有王国维、胡适翻转词史的取向,不会有独尊豪放的当代口味的形成。

婉约、豪放之别的用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用来梳理我们自己词、词学、词史的认知来源,它的功用就只有这么一点。婉约-豪放能用来分析曹贞吉、蒋春霖、朱孝臧的词吗?这些是词史既成此分别之后,有意超越这个分别的词人。能用来分析晁补之、张元幹之类的词人吗?他们兼具两种风格。——其实,苏辛豪放之中犹饶婉媚,周吴貌似婉约实则句调激越的词,也有不少。如果认识到一组成对的概念,在历史中实际上以相互交织来发挥作用,就可以放弃这组概念,用别的概念来更新以至重写历史了。诗词、词曲之别,也是一样。

词虽然“别是一体”,但它的特征毋宁说就是既诗又曲。它曲的一面,比如柳永的词,就像是文学史的一个偶然:《乐章集》这样的俗文学集子,本来该和王梵志的诗、敦煌曲子词一样,直到20世纪才从窟中挖出来又恰好合上了文学大众化的拍子。它诗的一面,翻开《全宋词》,打头的几首寇准、范仲淹的词,那是一开板就摆脱了“轻艳”的刻板印象,活脱脱就是句读不葺之诗。读一首词,既要就着音乐想象它,那才是从它的生命本源想象它,又要留心那些从诗,从“经典体裁”里借来的句法与辞藻,才算是把握到了借它现身的不灭的精神。学着王国维先生的样儿,从柳永词里抄下来一句,形容他的风格,叫做“雅俗熙熙”——用来形容词这种文体本身,也正合适——宋人赞美柳永、晏几道的词,都要提上一句“尽见太平气象”,这些流连于醇酒美妇的小词,怎么就气象昭彰了呢?

奥尔巴赫作《摹仿论》,表彰西方文学的现实主义传统,抓住一种风格叫“混用”。不抱定悲剧就只能写崇高之事,喜剧就只能写卑俗之事,而能兼包众美,无施不可,才能让被表现者在文学表现中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这就叫现实主义。在中国诗歌传统中,恰好是词以一种体裁担当这个任务。对宋人来说,太平气象就正在那些流连光景,款款道尽人胸中事的词里。这仍然是“词别为一体”,也不是说词谱词律就此全可以不管,只是就其雅俗熙熙的本性言,诗-词-曲与婉约-豪放之别都可以放一放。

最后说回龙榆生这册名选,这个版本把初版再版的选目合并到一起是很方便的。正好可以看到婉约-豪放在文学以至政治上的重要性如何影响了龙的选择。这册选集可谓伯乐选后,群中良马为空。和《宋词三百首》偏重选好词,以选本为教本稍有不同,龙选选的是每一家最典型的词。所以有些朱选中选得太少而偏以至面目不清的名家,在龙选中就能看出他的风格来了。旧的选本重词学,龙的选本重词史。从这两部名选里也能看出,中国文学传统返本开新,努着劲往前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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