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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平全集(全十六册)读后感摘抄

廖平全集(全十六册)读后感摘抄

《廖平全集(全十六册)》是一本由廖平著作,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980.00,页数:4848,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廖平全集(全十六册)》读后感(一):【转】杨世文、舒大刚:《廖平全集》叙录·经部·周易类、尚书类、诗经类

【原文出处】 节选自《巴蜀文献》第三辑

据光绪《井研县志·艺文志一》,光绪十九年癸巳(1893),廖平在九峰书院著有《易类生行谱》二卷,为四益易学之初阶。

其书不用京氏八宫法,每卦内三爻为生,外三爻为行,一卦生三,故八别生二十四子息,八和生二十四子息。外卦则皆一人行。三人行于内为客,故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

因取《左氏》一爻变之例,每卦六变爻,每爻为一卦,又六变合为三十六卦。因编为图,纵横往复,悉有条理。每卦一图,由一图以推三十六图,其辞说不下十数万言,皆关于《易》中义例。但《生行谱》十数万言今均不存,唯现存《例言》一篇。

民国五年(1916)成都《国学荟编》第三、四期刊载,收入《六译馆丛书》。

此书申论“三易”原旨流别,首论“三易”之说出于《周礼》,自刘歆以来,说《易》者皆以文周作经,孔子作传。“三易”之说,疵病百出。《十翼》出于孔子。自欧阳以下,疑者数十家。东汉之初,古文家但云“文王作《易》”,马、陆又添出周公。

考《礼运》云“商得乾坤”,是孔子所得之《易》出于商,非文王作。又论《系辞》,引《史记》称《系辞》为《易大传》,与《春秋大传》《尚书大传》等相同。既系“大传”,必不以经为文王作。

廖平认为《系辞》为孔子弟子作,其例与《论语》相似。又论六十四卦之卦名意义,认为自来诸说纷错,群言混淆。诸卦名义先不能定,经何以明?欲考定经文,当以编定次序为第一义。如屯、蒙取草昧初开,王道萌芽;临、观为天子巡守,临行观风问俗;谦为周公制礼作乐等。其说溯源穷流,新而有据。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经部·易类》云:“按氏疏解各经,均以整理旧说,发挥新义为主。抉隐探微,以经证经,虽间有妄诞,大皆宏博精深,诚清季通儒也。”民国五年(1916)《国学荟编》第一期刊载,收入《六译馆丛书》。

《易经古本》始于光绪十九年癸巳(1893),成于二十四年戊戌(1898),经数年之久,义例始定。廖平认为《易经》古本非反复系辞,则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之道不能显明,失《易》周流不居之旨,故著此书以推演之。

先引《系辞》“《易》之为书也”三节、“《易》之兴也”二节、“书不尽言”二节,以为序例。

次以乾、坤、坎、离、颐、中孚、大过、小过等八错卦,皆以三爻反复为六爻,一卦自为一图。

其余屯、蒙、需、讼等五十六综卦,则六爻反复系辞,二卦合为一图,共计三十六图。上经十八,下经十八,以符六六二九之数。

末又将乾、坤等八错卦分立八图,以见八卦自综之义,又合为四图,以见连反错综之法。廖平用此诸图,以说明六十四卦所以反易、不易、变易及错综诸义。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经部·易类》云:“惟前儒所谓《易经》古本者,皆指如《汉志》十二篇之旧第而言,未尝谓此错综诸图,便足以当古本之名也。是廖氏此书,立名即属未当,又其谓合上下经诸卦,有顺逆两读,而每卦又有顺逆两读之法。上经主内,顺行,每卦由初而上,旧读不误;下经逆行,主外,每卦当由上初而下云云。按此说昔儒所无,亦无甚确切之义据,则未免故为新说以矜奇立异矣!”

《国学荟编》民国三年(1914)第一、三、五、七期,民国四年(1915)第二期连载,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

《易经经释》为廖平晚年“六变”时期的重要著作。据《廖季平年谱》:民国十九年(1930),改订《易诗合纂》为《易经经释》三卷、《诗经经释》一卷。王冰所增《素问》八篇,详五运六气,廖平以为此乃孔门《诗》《易》师说,专恃以说《诗》《易》。举凡《墉》《卫》《王》《秦》《陈》五十篇,《邶》《郑》《齐》《唐》《魏》《邠》七十二篇,大小《雅》,大小《颂》,以及《易》之上下经十首、六首诸义,皆能璧合珠联,无往不贯,此为六变。

廖平非常重视《诗》《易》二书经释,据《六译先生追悼录》所载黄大章挽云:“壬申(1932)孟夏,大章因事赴嘉。越日,六译老人驾亦到,言将入省做生,刻所著《诗》《易》新解。游乌尤寺,大章奉鱼羹为寿,游陈庄,并助团扇照像。留连数日,为谈乌尤寺历史及中西医学甚悉。时以《社会医报》呈阅,因余云岫医师评论先生所著《脉学辑要评》颇有功于世,乃大笑曰:‘世人亦知某耶?’遂将《易经经释》嘱寄上海余云岫医师披露。”

此书包括上经一卷、下经一卷、提要一卷,多引《素问》五运六气之说说《易》,为前人所未有。有民国二十二年井研廖氏家刻本。

廖平认为,《易》有别、和之分,在内外卦,内为贞、为恒,外为或、为亨。亨、贞即贞悔之变文,或、恒乃贞悔之实义。《洪范》“贞悔”二字,说《易》者多误解,几于全经不见二字明文。故撰为此编,专详此例。

认为经中“贞悔”二字,非全释卦德,多即内外卦而言。经文“亨”“贞”二字,旧解多蒙混。考“贞悔”旧有不变为贞,变者为悔之说。《洪范》所谓“静吉”“动凶”者,即谓“贞吉”“征凶”,以贞为居,以悔为行。

所谓本卦为贞,之卦为悔者,“贞悔”即“贞亨”也。以父母卦彖言,则外三爻变为贞,内三爻变为亨。以父母卦爻言之,在本卦为贞,一人行为悔。以子息彖言,则外三人行为贞,内三人行为亨、为悔。爻辞之“贞悔”,多统三爻言,统言则与彖同。每爻单言“贞悔”者,则与朋卦对说,居为贞,反综彼卦为行、为悔。凡言“永”“安”“恒”等字,皆为贞;“行”“往”“征”等字,皆为悔。其中有正例,有变例。

今就各彖各爻,居行往来,细为推考,所有“获”“维”“系”“得”,“丧”“失”“凶”“亡”,条例繁赜,非别为一书,专心考索,不能推阐尽致,故与中和、小大二类,别本单行,合为三书,既以恢复“贞悔”二例,并使吉凶得失取于卦象,皆有实义,庶不致如旧说概以德位二义,近于空虚游移,亦详人所略之意。其说颇为新奇。

光绪《井研县志·艺文志》著录,当作于庚子(1900)之前。有民国二十三年(1934)井研廖氏著述遗稿本。

廖平曾于甲午年(1894)撰成《今文尚书要义凡例》,刊入《群经凡例》。到光绪丙午(1906),廖平在青神县汉阳坝讲学,分划天人两派,乃专以《周礼》说《尚书》,为六合以内人学之大成,即《诗》《易》天学之初步,故于旧《凡例》之外编辑《大统新义凡例》,与《周礼》并行。

到民国四年乙卯(1915),门人黄镕辑《皇帝疆域图表》以次告成,于是推原师说,加之补葺,共成六十八条。篇中所论皇帝疆域、王伯典制及周室建都之称谓,又分论《尚书》各篇,反映了廖平小大天人之学说。

民国四年(1915)《国学荟编》第六、十、十一期连载,民国七年(1918)四川存古书局刊入《六译馆丛书》,民国十二年(1923)重印。

廖平门人黄镕推本师说,成《尚书宏道篇》《中候宏道篇》二书,合《书经大统凡例》统名《今文新义》。此书实为《尚书今文新义》之《皇篇》。

廖平据《璇玑钤》云:“孔子删经,以十一篇为《尚书》,十篇为《中候》。”尚者上也,上论帝王,有法古之义。候通侯,“中侯”谓“中鹄”。经立正鹄,以待后圣射中,有俟后之义。

于《尚书》十一篇以《皇道》《帝典》《帝谟》《禹贡》《洪范》五篇,为一皇四帝。《甘誓》《汤誓》《牧誓》为三王。《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为殷三公二伯。

于《中候》十八篇,以《顾命》《甫刑》《文侯之命》《鲜誓》《秦誓》为周五篇。以《雒诰》《盘庚》《大诰》《康诰》《酒诰》《梓材》皆“王曰”,为一类,为成王六篇。以《金縢》《君奭》《多士》《多方》《召诰》《立政》《毋佚》七篇皆“周公曰”,为周公七篇。

所谓《皇篇》者,分《帝典》“乃命羲和”五节为之,以当二十九篇之数,不取晚出《泰誓》之说。每篇又分序、经、传、记、说,分写之。

民国三年(1914)《国学荟编》第三、五期连载,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刊入《六译馆丛书》。

《书尚书弘道编》不分卷,实为廖平门人黄镕笔述。谓尚者上也,上托帝王,因加“尚”以尊之。故前十一篇法古为《尚书》,后十八篇俟后为《中候》,不得概以《尚书》目之。今统加以大名曰《书》,故名《书尚书弘道编》,分《尚书》与《中候》两部。

其《尚书》十一篇:

首一皇四帝,为《皇道》《帝典》《帝谟》《禹贡》《洪范》;

次三王,为《甘誓》《汤誓》《大誓》;

次殷三公二伯,为《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

次即所谓《中候》十八篇:

首周公篇七,为《金縢》《君奭》《多方》《多士》《召诰》《立政》《毋佚》;

次成王篇六,为《雒诰》《般庚之诰》《大诰》《康诰》《酒诰》《梓材》;

次周篇五,为《顾命》《甫刑》《文侯之命》《鲜誓》《秦誓》等。

全书仍录《尚书》本文,而以新说注疏于下。其说新颖,如注《禹贡》,谓《洪范》九畴,即《禹贡》九州岛,因畴、州古通;又谓禹湮洪水,不过治黄河之水耳,长江自古无水患,《贡》以九州岛导水,概为禹功,托禹以为天下后世法,此经所以异于史也。

是书曾连载于《国学荟编》一九一六年第四期,一九一七年第一、五、六、七期。民国七年(1918)四川存古书局刊入《六译馆丛书》。

《书中候弘道篇》不分卷,廖平撰,黄镕笔述。廖平认为《尚书》分《尚书》与《中候》两部分,不得统为之《书》。其《尚书》十一篇,《中候》十八篇,合二十九篇。

《中候》首周公篇七,为《金縢》《君奭》《多方》《多士》《召诰》《立政》《毋佚》;

次成王篇六,为《雒诰》《般庚之诰》《大诰》《康诰》《酒诰》《梓材》;

次周篇五,为《顾命》《甫刑》《文侯之命》《解誓》《秦誓》等。

全书仍录《尚书》本文,而以新说注疏于下。认为“候”通“侯”,“中侯”意思是“中鹄”。《孟子》称孔子“集大成”,犹射于百步之外,即《论语》“执射”之义。经立正鹄,以待后王射中,故《中侯》乃“俟后”之书,托古周公、成王,推为大统。

《荀子·劝学篇》说《诗》《书》故而不切,《列子·仲尼篇》说“吾修《诗》《书》,将以治天下,遗来世”,皆为《中候》之说。其说新颖,阐发小大天人之说。

民国七年(1918)四川存古书局刊入《六译馆丛书》。

《书经周礼皇帝疆域图表》四十二篇,廖平门人黄镕撰辑,廖平审定。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民国五年丙辰(1916)六月,黄镕补编成《皇帝疆域图表》,其为图表凡四十二。以后似续有增补。甲寅刊其三图,以余稿命黄镕编辑,镕每编成一图,辄用作国学学校讲义,其中绳尺纠驳改易复陈者至于数四,至是卒业,共得四十二图,每图有文字说明。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经部·书类》:“由《王制九州岛三服千里一州图第一》,迄《书经周礼大小分统表第四十二》,卷帙浩繁,思虑亦细,于《六译丛书》中堪称巨制。凡《尚书》《周礼》二书之疑难,如《职方》九州岛,《禹贡》《洪范》《考工》岁时、井田、四邻,以及导水测地、吉凶服制,莫不详考制度,博征经说。凡三代典章法制、治平要术,皆能于此得其要领。虽云仅究《尚书》《周礼》皇帝疆域,而征引之博,凡经、史、小学、诸子、百家之有关者,皆附之篇中,并辨其真伪,论其得失,发前儒所未发,洵自来言六经及古史者,无此妙谛也。”“惟其附会新说,谓大九州岛即世界宇宙,则其小疵,然不足为是书病也。”

是书又名《尚书周礼皇帝疆域图表》《皇帝疆域图表》,曾连载于《四川国学杂志》一九一二至一九一三年第三、四、五号,《国学荟编》一九一五年第一、三、十二期,一九一六年第十、十一期,一九一七年第九期。收入《六译馆丛书》。

光绪三十四年戊申(1908),门人黄镕撰成《经传九州通解》一书。根据廖平学说,缀辑经中广狭疆域之语,以《春秋》《王制》为始基,以《尚书》《周礼》为竟境,一名《春秋王制尚书周礼圣域大小考》。

卷首有李光珠序、黄镕自序。以皇、帝、王、伯分大统、小统,阐发大九州、小九州之说。认为群经之中,九州之说最繁难驳杂,而《春秋》九州,因孔圣垂经,故为儒者九州,为立平治之基础。而《周礼》《尔雅》《王制》《尚书》等皆有九州之说,异说参差,殊难统一。而汉唐经师各执一词,以为四代九州有沿革,或合幽、并、营为十二州,实为臆说。

故作此书,以为《春秋》九州,即《王制》方三千里九州,儒者本之立说,此即王统之九州。该书实为《书经周礼皇帝疆域图表》的雏形。光绪三十四年(1908)刊本。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民国三年(1914)秋,廖平撰成《四益诗说》,乃廖氏关于《诗》学的四部著作汇编,即《诗纬新解》《诗纬搜遗》《释风》(即《诗学质疑》)、《孔子闲居》,末附《大学引诗为天皇引书为人帝考》。

《诗纬新解》,黄镕为之补证。编首有甲寅年廖氏《自序》,谓其十年前,成《诗》《易》全经新注并疏,当时尚囿于大小学说,以《齐诗》多祖纬候,详于天学,故《诗》注题曰“齐诗学”。自丙午以后,天人之说大定,旧稿未及追改,亦不敢示人。自《尚书》《周礼》,修改略备,乃推及《诗》《易》。《诗纬搜遗》乃就《春秋》《孝经》《礼》《乐》各纬,摘录其与《诗经》相关者。笺注当亦为黄镕所作。

是其书实成于民国三年甲寅,盖廖氏晚年之所作。其书不分卷,惟厘为三篇,其目曰“推度灾第一”“泛历枢第二”“含神雾第三”,而以“补遗”列之编末。

《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经部·诗类》云:“廖氏于《诗》多从齐说,以《齐诗》之多祖纬候也,因取今所存《诗纬》三篇详为以解,盖所以示程途行远自迩,升高自卑,一定之程度也。书中于四始、五际、六情之义,以及篇什配用之理,皆据秦、汉以来旧籍,推阐其意。黄氏更衍其说,而为之补证,征引渊博,诠释精详。虽纬书荒诞,《隋志》已谓其相传为世人造之,然其说为《齐诗》所本,详而论之,亦足以见一家之学也。”

《诗学质疑》又名《释风》,主要破《诗》无义例之说。认为“风”即“乘云御风”之“风”;《论语》“风乎舞雩,咏而归”,即乘风而归。

又,廖平认为《礼记》篇目有相对成文之例,《坊记》为人禽之分,《表记》为士大夫之行,《孔子燕居》为人学,《孔子闲居》为天学,互文相起,各有浅深不同,故作《孔子闲居》。又以为《大学》引《诗》为天皇,引《书》为人帝。

《四益诗说》有民国七年(1918)四川存古书局刻本,收入《六译馆丛书》。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光绪二十年(1894)左右,廖平撰成《诗图表》二卷。新繁杨桢序云:“季平初治《诗》,先作此表,经三四年始成。每遇疑难,于尊经标题课试,合众力推考。一得要义,尝于午夜起,须发皓白而不辞。其中如《国风次第表》《小雅分应国风表》《北风为总序》,稿经三四十易始成。”

又云:“古无以例说《诗》之事。季平创为图表,分部别居,条理井然,观此编然后知《诗》虽用旧说,各有作诗之人,一经圣手,别有取裁。”

此书图表凡四十三,其中如《国风典制同春秋图》《小统禹州表》《南北交通如二济表》《东西往来如晋明夷表》,已主《诗》《易》相通,并及《春秋》《尚书》。如《国风十二配十二月表》《陈风十篇表》《魏唐十九篇表》《小旻以下十九篇表》《瞻洛以下二十二篇表》,以篇数见义例,已为《诗易合纂》之滥觞(光绪《井研县志·艺文一》)。

民国十三年(1924)三月,成都佛学社延廖平讲演《诗》《易》,即以近年《诗》《易》稿作讲演稿,付佛学社排印,名《诗易合纂》。

民国十五年(1926)知事李先春延廖平于署内讲《诗》《易》,即以正在改订中之《诗易合纂》为讲稿。

民国十九年(1930),改订《易诗合纂》为《易经经释》三卷,《诗经经释》一卷。此书主《诗》《易》相通,并以“五运六气”说《诗》,为廖平“六变”时的重要著作。

是书卷首题“癸酉仲冬开雕,井研廖氏藏版”。“癸酉”为民国二十二年(1933)。

《廖平全集(全十六册)》读后感(二):【转】杨世文、舒大刚:《廖平全集》叙录·经部·群经类

【原文出处】 节选自《巴蜀文献》第三辑

《今古学考》是廖平的成名之作,也是经学“初变”时期最重要的代表作。此书核心思想萌发于光绪九年癸未(1883),“是年说经始分古今。春赴北京会试不第,舟车南北,冥心潜索,得素王二伯诸大义”(廖幼平编《廖平年谱》),此后常以礼制说《春秋》。廖平有感于乾嘉以前经说混淆古、今学,使人失所依据,乾嘉之后学者虽知分古、今,然仍无归属,遂根据许慎《五经异义》而作此书,以礼制平分今、古。

廖平自述著书宗旨曰:“故定为今学主《王制》、孔子,古学主《周礼》、周公。……今、古两家所根据,又多同于孔子,于是倡为法古改制、初年晚年之说。……此《今古学考》张明两汉师法,以集各代经学之大成也。”(《初变记》)

此书主张“平分今古”,用东汉许、郑法,上卷为表,下卷为说。上卷列表二十,回溯今、古文学源流,梳理今、古文学之界限和线索。下篇于《经话》中取其论今、古学者一百零六则,申论今学归本孔子、《王制》,古学归本周公、《周礼》之旨。此书是廖平经学初变的标志,影响巨大。

光绪十五年(1890)俞樾与廖平会于苏州,称《今古学考》为不刊之书。康有为见此书,“乃尽弃其旧说”(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章太炎称之曰:“善分别古今文,盖惠、戴、凌、刘所不能上。”(章太炎《程话》)

此书作于光绪十一年乙酉(1885)至光绪十二年丙戌(1886)间,光绪十二年丙戌(1886)由成都尊经书局刊行,为《四益馆经学丛书》之一。此本又收入《新订六译馆丛书》,保持初刻原貌,民国十年辛酉(1921)印行。此外还有清宣统三年(1911)上海国学扶轮社《张氏适园丛书初集》《蛰云雷斋丛书》本、民国十七年(1928)资研社本等。

《古学考》作于光绪十三年(1877)至光绪二十年(1894),曾名《续今古学考》《辟刘篇》,光绪二十三年(1897)由成都尊经书局刻印刊行。

先是,《今古学考》刊行之后,学界毁誉交加,廖平做了自我反省,并与师友讨论辩难,先于光绪十三年作《续今古学考》自驳自说,次年改订易名为《辟刘篇》。“丙戌(1886)之后,乃知古学新出,非旧法。于是分作二编,言古学者《辟刘》,言今学者《知圣》”(《井研县志·艺文志》)。次年至广州,将二书示之康有为,康初坚拒其说,后大以为然,遂循其宗旨著成《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分别刊行于光绪十七年(1891)、光绪二十四年(1898)。

廖平于光绪二十年(1894)改订《辟刘篇》,并易名为《古学考》时,又参考了《新学伪经考》的一些观点。此书主张“尊今抑古”,认为古学始自刘歆,“于是考究古文家渊源,则皆出许、郑以后之伪撰。所有古文家师说,则全出刘歆以后据《周礼》《左氏》之推衍。又考西汉以前言经学者,皆主孔子,并无周公;六艺皆为新经,并非旧史”(《二变记》)。

此书末附《周礼删刘》,寻摘文献中刘歆删改《周礼》十二证,以辅证《古学考》的观点。此书与《知圣篇》是廖平经学二变时期的代表作。有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成都尊经书局刊本,收入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印《六译馆丛书》。

《经话》甲、乙二编,写作时间较长,作于光绪十四年(1888)至光绪二十三年(1897)间,历时约十年。该书实为廖平为学笔记、心得、治经之语的摘编,类似《日知录》,可以作为初学者的治经指南。其中甲编分二卷,卷一言治经应守之要,其孙廖宗泽“疑为襄校尊经时所拟”(《六译先生年谱》)。甲编卷二言治《礼》学门径,以及十三经、诸子所论若干礼制辨析。乙编一卷,收入读经治学之法笔记、语录。

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说经以‘话’名,自先生始。是集所收为丙申以前之说,多证郑学误,专详博士之学。如据《大传》以明堂在四郊,驳郑说十二室同在南方,天子每月移一室之非。据博士说天子娶十二女,百二十女为命妇,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之妻,驳郑君以为天子妾媵分夜值宿之非……皆各经盘根错节,可谓削平大难。其余诸条,亦皆由苦思积累而得。”

廖平后来拟撰《经话丙集》《经话丁集》,未成书。《经话》是了解廖平经学二变时期治学方法和经学思想的重要著作。光绪二十三年(1897)尊经书局刊入《四益馆经学丛书》,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印行《六译馆丛书》收入。

《知圣篇》内含正编、续编两卷。正编主要代表廖平经学“尊今抑古”的“二变”阶段之“尊今”的内容;续编则更多地反映其“小大之学”的“三变”阶段以及“四变”以后之“天人学说”。正、续二卷可以考见廖平经学“二变”以后的学术思想及其发展过程,因而整理和研究《知圣篇》是很有必要的。

《知圣篇》正编与《辟刘篇》成于光绪十四年(1888),但当时并未立即付梓。次年,廖平客广州广雅书局,以两书稿本示康有为,有为颇受其影响,循《辟刘篇》“抑古”意,于光绪十六年(1890)著为《新学伪经考》,次年刊行;又依廖平《知圣篇》“尊今”意,于光绪二十年(1894)写成《孔子改制考》,三年后刊行。康氏二书,为其维新变法奠定了理论基础。但是观点新奇,其书一出,使千年古经之神圣地位为之动摇,学林震动,朝野哗然。

在康书刊出数年后,廖平的《古学考》(《辟刘篇》之改编本)、《知圣篇》方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二十八年(1902)相继问世。知情者径斥康有为“剽窃”廖著,不知者反惑于廖著出书在康书之后,遂谓康有为独造,反谓廖平抄袭。孰先孰后?孰创孰袭?遂成历史谜案。可见研究廖平《知圣篇》,还对正确认识康有为维新思想渊源、评价戊戌变法运动,都有重要意义。

《知圣篇》正编稿本流传有两个系统:一为廖平一八八八年在广雅书局时,康有为借钞本。该本保留了《知圣篇》原貌,据顾颉刚说,他曾亲于康家看到,其中颇多改制之说,与今本异趋(见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惜康氏藏本已不可得而见,实情待查。一本则是廖平手边存稿,其中随廖氏钻研有得,“续有修改”,但亦由“借钞者众,忽失不可得”了。今天流传的《知圣篇》,是“庚子(1900)于射洪得杨绚卿茂才己丑(1889)从广雅钞本,略加修改,以付梓人”的(见《知圣篇》自跋)。此本基本保留了原稿旧貌,但又经“修改”,特别加入了当初未有的言论,掺入了“三变”的思想,这又是学人不可不知的。

《知圣篇》正编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改定,光绪三十年(1904)由绥定府中学堂刻成。之后,廖平复于家藏《知圣篇》上续有修改,从中还可见其晚年思想的变化。如将“六艺”改为“六经”,反映了廖平晚年严格区分经史的思想;还把“五变”时“文字亦皆孔作”的观点强拉进来(今于校勘记中一并录存)。

《知圣篇续编》成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并赓即付梓,与正编合编为《知圣篇》上下卷,收入《四益馆经学丛书》《六译馆丛书》。

宣统辛亥年(1911),张钧据廖氏弟子从四川寄去的《今古学考》《知圣篇》《古学考》收入《适园丛书》,由上海国学扶轮社印行(即“适园本”)。适园本纠正了原刻中的一些错误,但亦有未尽改者,如原刻《邶风》例作“比阝风”,适园本亦有数处未改。这次整理,即以原刻本(即光绪三十年绥定府中学堂刻本)为底本,而以适园本参校。(本条舒大刚撰稿)

《经学初程》作于光绪十二年丙戌(1886),本书云:“予己卯治《公羊》……至今七年。湘潭师来主讲,至今六载。所刊尊经课艺,皆湘潭之教。”王闿运主讲尊经书院始于光绪五年己卯(1879),至丙戌已七年。《尊经书院初集》刊于丙戌,廖平此书或为襄教尊经书院时作。署名“吴之英同撰”,但何为廖著,何为吴著,难以确指。

该书论述经学门径和治经次第。先言治经学的态度,要耐烦苦思,沉静思索,见识超旷,深通其意。再论治学次第,二十岁以前略读小学,经文成诵,二十岁之后方可治经,先博后约。小学为经学梯航,但不可以小学止。小学既通,则当习经。先治《书》《诗》《论》《孟》之后,再治较难之《易经》《孝经》。三《礼》、三《传》文博义富,治经稍久,乃可渐问其途。三《传》但因注例以见传例,因传例以见经例。三《礼》繁难,入手兼治必败,当先专治一经。三论小学门径,目录校勘,《说文》《尔雅》,音韵训诂,先信后疑。四论经学初学门径,读一书便理会一书,先易后难,步步为营,循序渐进。

此书多为廖平治学体会和经验总结,诚为初学者入门指南。光绪二十三年(1897)成都尊经书局刊印,民国三年(1914)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

《群经凡例》共收入《王制学凡例》《孝经学凡例》《今文诗古义证凡例》《今文尚书要义凡例》《公羊春秋补证凡例》《穀梁春秋经传古义凡例》《春秋古经左氏说汉义补证凡例》《春秋古经左氏传汉义补证简明凡例》《左氏春秋学外编凡例》《礼经凡例》《容经学凡例》《两戴记凡例》《周官考征凡例》《乐经凡例》《易经新义疏证凡例》《论语汇解凡例》《国语义疏凡例》《四代古制佚存凡例》等十八种。

廖平成《穀梁春秋经传古义疏》十一卷,曰:“予创为今、古二派,以复西京之旧,欲集同人之力,统著《十八经注疏》以成蜀学。见成《穀梁》一种……因旧欲约友人分经合作,故先做《十八经注疏凡例》。”(《今古学考》)旧称《十八经注疏凡例》,盖此书原名,作此凡例欲相约同志以求证高明,后屡经修订为《群经凡例》。

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云:今《六译馆丛书》中之《群经凡例》,其目为今所存者,乃屡经改订本,或本非成于一年,与原目有出入。大抵如《今文尚书要义凡例》成于甲午(据《书经大统凡例》),《论语凡例》成于丙申(据《论语凡例》自识)。又既成以后,又续有增补改订者,如《公羊》《穀梁》,廖平云:“予撰《穀梁凡例》,修改近十次,乃成今本。”

己酉本《四变记》以《王制义证》《群经凡例》为二变时书,皆误。《群经凡例》之作,《今古学考》明言在《穀梁》成书以后,《公》《左》未作以前。《穀梁》成于甲申,《公羊》成于戊子。光绪二十三年(1897)由成都尊经书局刊行,后收入《六译馆丛书》。

《群经大义》原为响应张之洞《劝学编·守约第八》而作。张之洞忧虑当时有人倡言废经,欲守约以存中学,其中列“经学通大义,切于治身心、治天下者谓之大义”为守约第一条。《群经大义》“因以《白虎通义》为蓝本,略加排次,以应师命”(《群经大义序》),就《白虎通义》编为《群经大义》,以应学校之急需。

本书《凡例》说:“今重订目录,曰经总、曰书数、曰格致。以六艺为主;次修身,以《容经》为主,为小学;次伦理,次实业,次曲艺,为中学以上,为普通自治之学;次王制,为法政学;次帝德,次皇道,为高等大学。共为八门,分经分目,皆依是为次。”

今《群经大义》署名洪陈光编纂,实为廖平托名。后又作《群经大义补题》附后,列《孝经》《春秋三经》《尚书》《周礼》《礼经丧服》《诗经》《乐经》《易经》《论语总论》等九项,“分经立题,以俟补撰”。

此书为廖平经学三变“小统大统”到经学四变“天学人学”过渡时期的著作,可窥廖平后期经学思想旨趣。作于光绪三十年(1904),《群经大义序》载于《国粹学报》一九〇五年第十一期,《群经大义》连载于民国三年(1914)《国学荟编》第三、五、七期,《群经大义补题》载于民国五年(1916)《国学荟编》第四期。民国六年(1917)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

光绪三十二年(1906)廖平先后任教于成都补习学堂、成都选科师范、成都高等学堂、成都府中学堂、成都客籍学堂、成都县中学堂。《群经总义讲义》是其经学讲义。

据廖宗泽《年谱》,《群经总义讲义》共二册,其中第一册十六课:《雅言翻古》《论作述》《先野后文》《世界进化退化分经表》《大小六艺》《教育史》《开士智》《忠敬文三代循环为三等政体》《礼失求野》《神权驳》《宗法非世族政治》《中外古今人表》《谶纬》《阙疑》《中国一人》《墨学道学均出孔子辨》。

第二册共六评:《尊孔》《世界先野后文》(附《世界进化退化简明表》)、《教化由小而大》(附《孔子前后皇帝王伯不同表》)、《论知行之分》《立德立功与立言之分》《俟后新经》(附《专经统各科学表》)。后附《左氏春秋十二要》《左氏春秋十论》《左丘明考》。各课的写作有先后,又其目有与三十一年所拟《群经大义补题》相同者,当系本就《补题》撰录而别有增补。

由于廖平在这几年读到不少西学译籍,故其书多以中学与西学互证,而对西人政治、学术、风俗多持批评态度。可惜其书今仅觅得第一册(蒙文通先生收藏,蒙默教授提供),已非完璧。不过下册及附录各题多已刊于《国学荟编》等杂志,皆已收入本《全集》,基本上可见其全貌。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光绪二十五年,1899):“汇集尊经、九峰、艺风、家塾诸题,编为《经课题目》二卷。……先生在尊经时,以题目多,难于钞录,每预刊印发,一人不能作多题,得此一目,或余日补考,或据目与同经别题相商,或又据目与别经研考交通之条。”

又廖师政《四译馆经学穿凿记·跋》云:“(四译)襄校尊经,当时应课者常二三百人,分经立课,用志不分,每课题目由数十道以至百余道,率皆大例巨疑,经众研究坚确不移者,乃据为定说,否则数变或数十变而不止。”

又《光绪井研县志》卷一二《艺文二·经部二》:“平昔年分校尊经,每试题目,刊给学者。近辑所刊《经学目录》为上卷,再以九峰、艺风、家塾诸题编为下卷。考平经学数变,遇有疑义,即标题以相考核,成书多而且速,实由于此。群经宏纲巨例,领悟为难,此篇举要示目,蹊径易循,初学依目程功,最为切用。”

而此本为《尊经书院日课题目》,并不分卷,多为光绪二十年甲午(1894)堂课题目。为民国二十四年井研廖氏刻本。

廖平《经学六变记》,实际包括《四益馆经学四变记》《五变记笺述》、两《六变记》四个部分。前者系廖平自述、及门记之,刘师培摘刊;次者为其高弟黄镕笺述;后者为其及门柏毓东笔削黄镕所作廖平七十寿序文而成,一为廖宗泽摘录。

此四者,皆成于廖氏本人或及门高弟,故能忠实地反映廖平经学六变思想之概貌。研究廖氏经学思想者可于此问途;若仅欲观其经学思想之轮廓者,亦可读此编而得寓美富。故知是编乃廖学之纲要,诚窥廖学之管钥也。

廖平勤于著述,但所著刊布不广,除《今古学考》《穀梁春秋古义疏》有数种刻本外,余皆一版即止。即如廖学纲要之《六变记》,亦复如此。

其中《四变记》,据黄镕称,一经刘师培摘要刊于四川《国学杂志》,再经石印附于《孔经哲学发微》,加之《四益馆丛书》本、《六译馆丛书》本,似有四本可据。实则《发微》所刊仅列表示纲,不足为校勘之助;而四益、六译二本,实为同版改隶。

复核之《国学杂志》本,亦复一同于四益、六译之本。其行款、版面、字数莫不一律,甚乃字迹之粗细、文字之讹脱,亦如一辙。盖《杂志》刊布在前,丛书从而收之,遂因其版,无以更易。惟于《四益馆经学四变记》题下加“刘申叔摘本”五字,复于版心上端墨口处改刻“四变记”字样,又于下端墨口处刻以页码。而对其中内容,未加重定。

《五变记笺述》只有四益、六译二丛书相袭之本。至于《六变记》,则刊附于廖氏《文字源流考》后。又别传有廖宗泽所述《六变记》者,其为文也分条立款,颇有眉目。(本条舒大刚撰稿)

本书作于宣统元年(1909),民国七年(1918)由成都存古书局刊行。《尊孔篇》为廖平经学“四变”时的著作,意在申明前后尊孔宗旨,申说孔子素王立法,通含皇、帝、王、伯之道,不仅为中国,而且为世界全球立法。

序云:“学经四变,书著百种,而尊孔宗旨,前后如一,散见各篇中,或以寻览为难,乃综核大纲,立四门:一曰微言,二曰寓言,三曰御侮,四曰祛误。分二十四题,著其梗概,并附略说数纸于后焉。”

书立四门、二十四题,今见仅十五题:受命制作、空言俟后、人天、翻雅、贬孔流派、正名造字、周公让表意见、愈古愈野证(以上“微言门”);列庄所讥、儒术一体、西教反对、东方研究、中土书报、怀疑中立、经史之分(以上“御侮门”)。且无“祛误门”,盖书有散失。后附“尊孔大旨”和“尊孔编附论”。是书宗旨,在于“表扬列代推崇之至意,以挽回向外之人心”(序)。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是书成于宣统元年(1909),曾连载于《国学荟编》一九一四年第二、四、六、九期,一九一五年第四期,《附论》载《四川国学杂志》一九一三年第十号。民国七年(1918)成都存古书局刊《四益馆杂著》,将《尊孔篇》收入其中。《四益馆杂著》后收入《六译馆丛书》。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光绪三十三年(1907)廖平在选科师范讲伦理,以近日课本非腐则谬,不足采用,乃自编《伦理约编》作讲义。大旨在取外国先野后文之箴言,以合《公羊》拨乱反正之范围(李光珠《序》),以孝、宗庙、扶阳抑阴、丧服、文字等为题,每题次以十目。

十目如下:

(一)西俗。博采西人近俗及学说。

(二)中证。孔子以前,中国如今西人,遗文孤证尚有可考。

(三)求野。中国藩服,各史夷狄传与《北魏》《元史》之类。

(四)拨正。每条引经以证之。

(五)祸乱。西国无伦理,其祸乱译书多讳之。

(六)师说。凡传说与祸乱相近、与尊孔切合者入此门。

(七)比较。以中外伦理相比,较其得失,考其利害。

(八)引进。外人染华风,知自别于禽兽者入此门。

(九)解误。经传之说有从来误解者,如《斯干》之男女,指为真男女,以为贵男贱女。

(十)防弊。唐宋以后,语多过甚,有为外人攻击宜改良者入此门。

廖平极佩西方进化之说,此编尤注意于此。《伦理约编》曾连载于《四川国学杂志》一九一五年第五、六号,《国学荟编》一九一四年第十期。后收入《六译馆丛书》。

据谢无量序,《孔经哲学发微》分八个部分:一曰尊孔总论。谓春秋以前字若绳纽,孔子正名,乃制六书翻经。

二曰拨乱。人服礼化,各有伦等,为设六位以别禽兽,瀛土之士,未离质野,当广孔氏之教,有以正之。

三曰贵本。大学修身为本,天下既平,精感神明,乃能止定静虑,行先知后。

四曰流演。诸子九流皆出经术,乃有各明其一方,实非出乎二术。

五曰立言。六艺各有疆域,与时俱行,不徒为中国取效朝夕。

六曰小大。《春秋》《王制》所以治中国,《尚书》《周礼》所以治海外。

七曰天人。六合以外,《诗》《易》主之,道释之流,兹其由枿。

八曰宇宙。六纬所传,天地成毁,来往变异,万族之故,殊域远鄙,播为教学。

但印本目录并无“立言”一类,当是脱误。此书拟当《尊孔篇》“微言”“寓言”二门,作为上卷,另附《孔经哲学发微续编》(嗣出)目录于后,将拟当“御侮”“祛误”二门为下卷,终未编成。其中收入《四益馆经学四变记》《伦理会成立宣告书》等旧文和演说词。全书综合其三变、四变思想,较为系统地阐释了其经学五变时期“天人、小大之学”的孔经哲学体系。

《孔经哲学发微》成于民国二年(1913),刘师培以书目弗雅训,为易名《廖氏学案》并为之序。当时廖平在上海,付中华书局石印出版,于一九一四年印行。

《皇帝大同学革弊兴利百目》是廖平经学四变时期著作。全书分论圣、《论语》《周礼》《诗经》《易经》《尚书》《礼记》《春秋》《大学》《中庸》、“子学”“九家”“理学家”“中国政治家”“中人西学”“西人宗教家”“西人大同学”“西人政治家”“西人思想家”“西人天文家”“西人地学家”“今日时局”等二十二题,共列各题中有关皇帝大同说的正反观点一百零一目,逐条予以简要解说、论证或反驳。

书中主要以公羊张三世、夷夏之辨、素王立法、小康大同等角度,从经典和中西思想家观点中寻求佐证,提出六经皆孔子微言,诸子为孔子后学,孔子为全球立皇、帝、王、伯之法等思想。该书原附于《公羊验推补证》,有光绪三十二年(1906)则柯轩刊本。

民国二年(1913)教育部召集各地代表统一国音,廖平被推举为四川代表,赴京开会三个月,旅京同乡在湖广会馆发起欢迎会,廖平发表题为《孔学关于世界进化退化于小康大同之宗旨》的演讲,大旨以经为新作,所以俟后。帝王、周公皆属符号,先小后大、先野后文,以驳“经为古史、专主退化”之旧说。并立世界进化六表、世界退化四表,认为用夏变夷为进化说,用夷变夏为退化说,地球进化由微尘渐长至三万里,退化则由三万以至于毁,比附佛书之成、继、毁、空四劫,当前全球皆属进化,数千万年后乃为退化世界。

《世界哲理进化退化演说》曾刊于民国六年(1917)《国学荟编》第九期。民国九年(1920)黄镕尝集师说和经典为之作笺释,名《世界哲理笺释》。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

《家学树坊》,光绪二十四年(1898)廖平命其子廖师政初编,作为提要刊于《井研县志》,光绪二十八年(1902)由廖师慎补成。

此书宗旨有三:

一辨明外间以素王改制为有流弊之说;

二斥标举宋儒及帖括;

三复兴言语科以救时病。

此书主要为响应外界对廖平学术批评而作,实际上是廖平学术思想前三变之提要。

光绪《井研志》卷一四《艺文四·子部一》著录《家学树坊》二卷,今本实只有一卷。包括《知圣编及孔子作六艺考》《知圣编读法》《家学纪闻》县志提要、《诸子凡例》提要、《诸子四出科论》提要、《古今学考》提要、《五等封国说》《三服五服九服九畿考》等,并附《致箌室主人书》。

民国三年(1914)成都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民国六年(1917)《国学荟编》第七、八期连载。

《廖平全集(全十六册)》读后感(三):【转】杨世文、舒大刚:《廖平全集》叙录·经部·春秋类、三礼类

【原文出处】 节选自《巴蜀文献》第三辑

《公羊春秋经传验推补证》是廖平公羊学代表著作之一种。此书最初名《公羊补证》,所谓“补”者,即谓补何休《解诂》。据潘祖荫光绪十六庚寅(1890)三月序:“季平三《传》之书,乙酉成《穀梁》,戊子成此编,乃续作《补证》。”则《公羊补证》草成于光绪十四年(1888)戊子,另创凡例,续有增补。

本书卷首有《公羊春秋补证凡例》二十三条,改订于光绪十六年庚寅,可知是年已成《公羊补证》。据廖宗泽撰《六译先生年谱》,《公羊春秋经传验推补证》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七月刊于绥定。卷首附《公羊春秋补证凡例》《则柯轩经学丛书提要》《公羊验推补证凡例》、潘祖荫《公羊补证序》《素王制作宗旨三十问题》及图表十幅。

《公羊验推补证凡例》云:“今以《补证》为名,凡佚传则补传,师说则补例,《解诂》未备者务详之,其所已明者则概从略。自注自疏以自信,精粹者为注,余文为疏;疏义别出,不定解注,与古注疏体小有异同。”

又谓:“先儒有《公》《穀》详例,《左传》详事之说,实则二《传》事实为《左传》所无者甚多。盖古有事、传,《传》不言事者,因其事显著,故弟子不发问。今按上下文义可以意起者,于《疏》中用《左氏》《史记》说以补之;至于与《左氏》异者,亦于《疏》中详之。”可见是书体例大略。

又云:“近来学派,守旧者空疏支离,时文深入骨髓,尤难涤拔;维新者变本加厉,废经非圣,革命平权,三纲尊尊,不便其私,尤所切齿。不知‘礼失求野’专指生养而言,至于纲常名教,乃我专长。血气尊亲,文伦一致。舍长学短,不知孰甚!卷中于诸条详加驳正。趋向必端,方足言学。”可知是书之作,又针对时弊的目的。

《公羊补证》全书十一卷,光绪三十二年(1906)则柯轩再版。收入《六译馆丛书》。

廖平早年以治《穀梁》蜚声海内,此书为其起步之作。廖氏认为“《穀梁》经例完粹,远过《公羊》,内合礼经,外无激论”,然东汉以来,经学破坏,何休为张《公羊》,“以寻仇之戈,操于同室”,讥《穀梁》为“废疾”(《穀梁废疾》)。

郑玄本治《左传》,却“谬托主人,日寻报复”,作《起废疾》以驳之。何、郑相互攻伐,皆失《穀梁》本旨,使古法湮绝,“何既制言儇薄,立义矫诬,不事言诠,乃呈嫉妒;郑则自负博通,攻坚奋诩,反旗倒戈,以相从事”。

有感于此,廖氏本着“三传之学,唯求内理,不骛旁攻。仁智异端,取裁所见。诚各寻其指归,莫不互有依据”的原则,“同者从同,异者从异,似同而异,似异而同,改谬说而各正焉。……于各条之下,务申传旨,二君误说,间或正之”。

是书前有廖平自序,后有萧藩跋语,全书力求发明本传,少涉攻击之习。其于何、郑之间,对郑玄尤多贬语,《自序》云:“其名《起起废疾》者,郑释间有误药,恐为疾忧,故正其箴砭,以期眄眩,非云医药,聊取用心尔。”

成于光绪十年(1884)冬,光绪十一年(1885)由仁寿萧藩、渭南严谷孙刊刻,附于《穀梁春秋经传古义疏》之后。此外还有四川存古书局《六译馆丛书》本、民国二十年(1931)渭南严氏孝义家塾丛书本。

《释范》一卷,廖平撰。廖平早年以治《穀梁》名世,是书为其《穀梁春秋经传古义疏》之初阶。该书针对范宁而作,所谓“释范”,乃廖平为范宁《春秋穀梁传集解》难传诸文而作之答文。

是书前附廖平自序,认为范氏《集解》倡言攻传,有违古人注经“例不破传”之旨。然而唐、宋以来,为人称誉,“其猖狂浅陋,信心蔑古,为后人新学所祖”。

有感于此,光绪十年(1884)冬,廖平于《起起穀梁废疾》《穀梁集解纠谬》以外,以《王制》为《春秋》旧传,参以先师旧说而加以训释,得专条二十事,力避“范氏恣睢暴厉,借雠人之刃而自戕其同室”之弊。

光绪十一年(1885)由仁寿萧藩、渭南严谷孙刊行,附于《穀梁春秋经传古义疏》之后。此外还有四川存古书局《六译馆丛书》本、民国十二年(1923)重印本、民国二十年(1931)渭南严氏《孝义家塾丛书》本等。

《何氏公羊解诂三十论》成于廖氏经学第一变之时,主要是针对何休而发,总评何氏《公羊》之义,间及董仲舒之说,以“今古学”之标准,对董、何的《公羊》理论进行修正和补充,是廖氏为揭《公羊》“大例”而陆续推出的大纲。

何休专精《公羊》之学,隋唐以来,号为绝学。有清一代,名家辈出,钩沉索隐,是学复明,然刘逢禄、陈立、孔广森等从违各异,门户犹深,加之何氏《解诂》亦有很多问题,致使《公羊》真旨不明。

有鉴于此,廖平“欲改注《公羊》,独标玄解,用发覆藏”,于是仿洪亮吉《春秋十论》体例,光绪十年(1884)成《公羊何氏解诂十论》,总括大纲,以为读《公羊注》之阶梯;光绪十一年(1885)七月,又成《公羊解诂续十论》,书中言今古学混乱之由与学者应守之家法,倡言今古学之分在礼制,不在文字义理。光绪十二年(1886)二月,复成《公羊解诂再续十论》。

是书主要版本有光绪《蛰云雷斋丛书》本、光绪十二年(1886)《四益馆经学丛书》本、光绪二十三年(1897)尊经书局本、宣统三年(1911)《适园丛书》排印本、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印行《六译馆丛书》本。

《左传古义凡例》一卷,廖平撰。是书为廖氏经学第一变“平分今古”时期之作,乃其为作《左传》别解,先发凡起例,并总论三《传》。

书中以《左传》为古学,倡明《左传》古义源流,力辨三《传》异同,对前人时贤等误说,皆予以驳正。书中虽持今古分别之说,然主张“三《传》通力合作,各明短长,以相鼎峙;苟唯推崇一家,必致摧驳二《传》”。

该书成为廖平此后《左传》学研究的大纲。主要版本有光绪十二年(1886)《蛰云雷斋丛书》本、光绪二十三年(1897)四川存古书局《六译馆丛书》本、民国十二年(1923)重印本。

《五十凡驳例》,廖平撰。是篇创作之由,廖平云,“五十凡文字不多,因其为义例所在,不得不深为研究”,而“杜氏混称五十凡,不惟经例、礼例无分,兼以史例牵合数之,殊无区别”,“自杜氏误以言凡者附会周公,致后儒说经,皆谓周公制礼作乐,施行后世”,“其矫诬《左传》者害小,其颠倒圣经者害实大,故具论之”。

该书首考《春秋》凡例之源,力驳杜预“五十凡”之失,书后附《论赴告例》《论同盟例》。廖平指出,杜氏“五十凡”之说名不副实,其中有专详典礼与经文全无干涉者,有同说一事者,有文义出入详略互见者,“统计重复外,不过二三十条,则不得冒称五十凡,以附会大衍”,“且大衍之数,属于《易》数,固非《春秋》师说”。杜氏解经,力反汉儒,以言“凡”、不言“凡”分新旧,分周孔。

廖平认为“汉儒不以凡、不凡分新旧”,“(杜氏)划分畛域,独创异说,全反汉义”,“通考传文,其言凡与不言凡者,莫不互相辅助,水乳交融”,而“杜氏比五十凡于大衍,以为周公史例,岂知緟复纠结,不能分别部居,标识自立,则不得称五十凡也明矣”。载于民国三十一年(1942)《图书集刊》第四期。

《左传杜氏五十凡驳例笺》,廖平撰。是篇旨在驳杜氏“五十凡”之说,当作于《五十凡驳例》之后,为《五十凡驳例》的补充说明之作。

在《五十凡驳例》基础之上,是编增补了“嗣位朝聘邦交”之例三条,“出会致公”之例三条,“赴告则书”之例四条,“用师”之例七条,“取灭入溃”之例四条,“伯讨”之例二条,“薨葬”之例四条,“弑戕”之例二条,“国君大夫归入出奔”之例三条,“嫁女送归”之例四条,“灾”例五条,“土功”之例二条。

载于民国三十一年(1942)《图书集刊》第五期。

是书又名《左氏集解辨证》《杜氏左传集解辩证》《春秋左传杜注集解辨正》,成于光绪十八年(1892),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民国二十四年(1935)两次刊刻,与《杜氏左传释例辨正》(又名《释例评》)相辅而行。全书分上下二卷,厘为十二篇,每公为一篇,上卷含隐、桓、庄、闵、僖、文六公,下卷含宣、成、襄、昭、定、哀六公。

该书为针砭杜预以例说经之失而作,廖平指出,东汉治《左传》者于本传义例所无之处,皆引《公》《穀》相证,而杜预力反二传,讥汉师为肤引,与范宁《穀梁集解》同。

杜氏以“五十凡”为周公旧例,不言“凡”为孔子新例,以本传明文断新旧之别,既误解《左传》大例,又误说文义,望文生训。有鉴于此,廖平遂于杜氏诠释经、传有未惬者,分别条录,指出其谬,悉加辩证。

主要版本有光绪三十三年丁未(1907)成都排印本、民国二十四年(1935)自刻本。

是书又名《左氏古经说》《春秋左氏古经说疏证》,是廖平于经学“二变”时改《左传》为“今学”后的著作。成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同年由成都府中学堂刊刻。全书十二卷,以鲁十二公为次序,各为一卷。

廖平初治《左传》,分为两端,其从《汉书·艺文志》中的《左氏微》得到启发,将《左氏春秋》分为义例的“说”和记事的“传”,沿着先“说”后“传”的次序,依次著成了《左氏古经说读本》《左氏古经说汉义补证》(又名《春秋古经左氏说汉义补证》)、《左传汉义证》《左传汉义补证》,而《春秋左氏古经说义疏》经、传同载,与《左氏古经说汉义补证》《左传汉义证》之经、传别行不同,是廖氏集其《左氏》学诸成果而成之作。

全书旨在阐发经义,广引二《传》、《礼记》《论语》《国语》《史记》等以相印证,博采贾、服、许、班等汉儒师说,以匡杜说之失。其间采杜说较刘文淇为严,多推传例、师说以补古注所无。

主要版本有光绪三十四年(1908)成都中学堂刻本、民国八年(1919)重刻本、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六译馆丛书》印本。

《春秋图表》成于光绪十八年(1892),光绪十九年(1893)由尊经书局刊刻,光绪二十七年(1901)再次修订,将旧作《王制图表》《春秋图表》两图表加以修补,统名《春秋图表》,重刻于安岳。全书分上下卷,上卷九图、七表、一考,下卷十六表、一考,书前附陈鼎勋《春秋图表序》。

该书为廖平治《春秋》三《传》之精华所在。廖氏初治《穀梁》,以《穀梁古义疏》名世,张预《穀梁春秋经传古义疏叙》尝言“(《古义疏》)缀以表,旁及三《传》异同”,“终之以《诸国地邑山水图》”。

光绪二十六年(1900)湖南周文焕刊《穀梁古义疏》时,曾重刊《春秋图表》首卷。虽今本《穀梁春秋经传古义疏》未存附表,然由是书可观廖氏治《春秋》之径路。

廖氏有云“《春秋》义例,有必须图表方能明悉者”。是编详考诸侯移封,牵涉二伯、方伯、卒正、连帅、属长、附庸,通贯尊卑仪制,发明《春秋》义例,求之经文,通考三《传》,丝丝入彀。陈鼎勋赞曰:“学者苟于此循序渐进,将由经学通中学,由中学通西学,体用兼赅,内外一贯。”

主要版本有光绪十九年(1893)尊经书局刊《四益馆经学丛书》本、光绪二十七年(1901)尊经书局修订本、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六译馆丛书》印本。

是书为廖氏经学第三变时期的著作,是廖平为发挥《公羊》“大一统”之说而作。作书之由,廖氏云:“欲天下一统,永保和平,必先于经学中偃武修文,化干戈为玉帛,以为全球一统之先导”,“必先有大一统之学问,而后有大一统之事业”。

全书条例共计二十三条,围绕“大一统”,从地域、历法、等级、礼制、政体、外交等方面,以《春秋》义例证明推演其“大统”之说,主张以《周礼》为“太平之治”的依归,倡言“大九州岛”“大同”“尚德”“讨贼”“弭兵”之说,谓《大统春秋》为地球古今皇帝学之起点、泰皇平天下之先兆。面对日趋激烈的中西之争,该书旨在以中学为本位,通过尊孔尊经,建构一个融合中西文化的学术体系。

主要版本有光绪三十二年(1906)则柯轩刊本、民国四年(1915)绥定府中学堂本、民国十年(1921)《六译馆丛书》本。

该书为廖平继三《传》研究之后所作的综合研究,“三《传》镌后,别为《折中》”,最后由门人季邦俊就廖氏原稿补证而成,民国四年(1915)载于《国学荟编》。

廖氏有感于“自汉至今言三《传》者,喜言其异,不言其同,虽马季长有《三传异同说》一书,而异者自异,同者自同,初未敢于不同之中以求同也”,主张:“三《传》无彼此是非之异,宏纲巨领,靡或不同;文字偶殊,不关典要。”

前附季邦俊所作之序。正文首列经文,每经之下,按《左传》《公羊》《穀梁》之次序平列三《传》,每条最后缀以“评曰”,以论三《传》是非。旨在平三《传》之狱,以期会通诸说。季邦俊评曰:“洵系西汉以来未有之作。矜家法者卷舌,争门户者缄口,不徒七万余言,作三《传》调人也。”

主要版本有民国四年(1915)《国学荟编》本、民国六年(1917)四川存古书局《六译馆丛书》本。

《箴箴左氏膏肓》一名《再箴左氏膏肓》。汉何休作《左氏膏肓》,郑玄作《箴左氏膏肓》加以反驳。

据《后汉书·郑玄传》称,任城何休好《公羊》学,遂著《公羊墨守》《左氏膏肓》《穀梁废疾》。郑玄乃著《发公羊墨守》《箴左氏膏肓》《起穀梁废疾》反驳何休;何休见而叹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何休、郑玄之书皆已散佚,清代学者作过辑佚。

廖平据清袁钧辑《郑氏佚书》本《箴左氏膏肓》,作《再箴左氏膏肓》,衡评何、郑之是非。如隐公元年《传》:“不书即位,摄也。”廖平比较何、郑之说,认为:“郑引《公羊》以驳何君,是也。”庄公元年《传》:“筑王姬之馆于外,为外礼也。”廖平认为何、郑二家皆失。但大体上以郑说为是,何说多非。

有民国二十四年(1935)井研廖氏刻本。

是书又名《刘申绶左氏考证辨正》《左氏考证辨正》,作于光绪十六年(1890)。是时廖平还有《左氏古经说读本》《左氏古经说汉义补证》《左传汉义证》等书,意在申明汉法,刊正杜义。又以《左氏》礼同《王制》,归还今学,不用汉说。

宋代林栗以《左传》“君子曰”为刘歆所羼,尚不疑及解经之文。清代嘉庆年间武进刘逢禄作《左氏春秋考证》,用《公羊》以驳《左传》,认为《左传》不传《春秋》,《左传》的书法、凡例、“君子曰”等解经语为刘歆附益。后人崇信其说,皆以为《左传》本不解经,主张于《左传》删去解经之语,以还《左氏》之旧,如龚定庵《左传决疣》之类是也。

廖平认为,杜氏解经,多失传意,诚有可疑。若因杜疑传,欲相甄别,则门户之见,失之未考。今欲申明《左氏》,必先破刘逢禄之说,故备录其文而条辨之,然后《左氏》可申。《史记》引《左传》解经说五十条,则师说出于先秦,非刘歆所羼明甚。然《考证》之说盛行,非条辨之,不足以尽去谬误。

有民国二十四年(1935)井研廖氏刻本。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光绪二十四年戊戌(1898),张之洞延通经之士纂《经学明例》,门人廖平为《左传经例长编》,先撰数条以发其凡。而合川张森楷助之,先为“史微篇”,略采《史记》十二纪、年表、世家各编,用《左氏》之文及其解经之说,以折刘逢禄《左氏春秋考证》之妄。

其有乖违,特申长义,必不可通,亦从盖阙。意在申《左》,而以史证之。《易例长编》则属之宋育仁。《左传经例长编》分正义、辨正、旁证、传例、补例、存异、阙疑等栏目,条理清晰,意在会通三《传》,揭示《左传》经例,示治《春秋》之门径。现存旧钞本,藏中国国家图书馆。

廖平特重《王制》,以《王制》为今学统宗。光绪十一年(1885)春,以《王制》有经、传、记、注之文,旧本淆乱失序,于是考订改写,为《王制定本》一卷,以备作《王制义证》之用。《今古学考》下云:“乙酉春,将《王制》分经、传钞写,欲作《义证》。”“《王制》有经有传,并有传文佚在别篇者。至于本篇,经、传之外,并有先师加注、记之文,如说尺亩按汉制今田为说是也。”

《王制定本》即《王制订》。廖平于经籍中分经、传、记、注,不仅限于《王制》。除《王制定本》外,尚有《礼运礼器郊特牲订本》,乃至方技之书,也用此法。

光绪二十三年(1897),成都尊经书局刻此书入《四益馆经学丛书》。民国十二年(1923),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

《王制集说》一卷,廖平撰,范燮笔述。前有《凡例》。廖平认为,孔子以匹夫制作,其行事具于《春秋》,复推其意于五经。孔子已殁,弟子记其制度,以为《王制》。

今学《礼》以《王制》为主,六经皆素王所传,此为正宗。古学则以《周礼》为主,以六经皆旧文,归本于周公,此为别派。故博采古说经义,以明《王制》。凡古《礼》之与《王制》相异之处,则附存异义,以相启发。以王者指素王,非古之王者,《王制》统六经,为孔子所传,自春秋以至于西汉,流传最盛。先秦两汉子书,皆七十子流派,故多用《王制》说。

是书成于光绪十二年(1886)。民国二年(1913)《四川国学杂志》第九、十号,民国三年(1914)《国学荟编》第一、二、三期连载。民国三年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民国十二年(1923)重印。

《分撰两戴记章句》又名《大小戴记章句例》。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光绪十二年(1886),萧藩欲为廖平刊《穀梁注疏》,平以尚未定,乃以《分撰两戴记章句凡例》一卷付之。订宗派类十五条,篇章类二十四条,义例二十七条,总例五条。此时尚分今古。明年,将“宗派”一门增为二十八条,遂易今古为帝王。

廖平以为,郑玄传《小戴》,不注《大戴》。东汉以后,《小戴》盛行。博士旧有二家,《小戴》出于《大戴》,单治《小戴》者非也。因“以今古为统宗,两戴全录,各以类从,不依旧第,惟注明篇目所出”。又以“《记》文繁难,较之《左传》,犹觉倍蓰,断非一人之力所能成,兹欲约十数人分篇治之”,故先为发凡起例。其凡例共三类,一曰宗派类,二曰篇章类,三曰义例类。宗派类分十五门,篇章类立二十四事为纲,义例类凡二十八例。

廖平晚年因所见有异,于宗派门类略有更订,至于篇章义例,则仍无所更异。

有光绪中《蛰云雷斋丛书》本、光绪十二年《四益馆经学丛书》本、光绪二十三年(1897)仁寿肖藩刻本、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刊本。

《礼记识》是廖平读《礼记》所作识语,后汇集刊行。就《礼记》四十九篇加以批注,少则一二语,多则数十字,凡二卷。其中借《礼记》阐发其大统小统、皇帝王伯、进化退化、法古俟后之说,尤重孔子微言大义。如《檀弓篇》曰:“此篇大抵为微言派。孔子制礼垂法,弟子润色,可谓详矣。欲知圣作,所宜研究。”

民国六年(1917)《国学荟编》第八、九、十期连载,民国七年(1918)成都存古书局刊行,收入《六译馆丛书》。

《礼运礼器郊特牲订》又名《礼运三篇经传合解》《礼运三篇合解》。廖平认为《礼运》三篇为子游大同学。孔门子游、子夏为文学科,为《中庸》之道。前定子夏言《诗》,为君子儒,居北方,为魏文侯师;子游言礼,传大同学,居南方。二方二人各分居,故无所不统。列子为郑人,去宋如楚,考《列》《庄》所言,道家者流南人尤多。《论语》子游论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有末无本;子夏由君子以至圣人。是南北二大宗师,不妨斟酌,以求折中一是。

廖平将《礼运》三篇分经、传、记、注,并略加诠释,阐发天人小大、皇帝王伯之学。

民国五年(1916)《国学荟编》第二、三、四期连载,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刊入《六译馆丛书》。

廖平以《大学》为皇帝之学,专在治平,乃以修身为本,不过推修齐以比平治。认为旧说之误,在以皇帝为入德之门、成人之学。宋人之言格致,乃方名物理多识之事,与《大学》宗旨相去霄壤。“齐家传”与平天下相通,“修身传”与治国相通。

又以“知止而后有定”五句分为圣人、至人、化人、神人、真人五等次序,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八句为《大学》四传,而删“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九字及“意诚而后心正”六字,俱谓为后儒所加,以相连缀。

又“知至而后意诚”下删“意诚而后心正”六字。又谓“诚意章”古本在经后,为《中庸》“至诚”说,朱子乃移与“修身传”相接。经文“诚”为天学,“正”乃人学初基,不相连。

其他如训诂字句,也多与旧说异。后附《大中引书诗为人天学说界划表》,其意引《书》为人学,引《诗》为天学,以证《大学》为人学,而《中庸》全为天学。篇首自记为“丙辰四月作”,当成于民国五年(1916)。

民国六年(1917)《国学荟编》第六期刊载,民国十年(1921)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

据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是书成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仿明黄道周《坊记集传》之意(黄书以《坊记》为经,每章胪举《春秋》事迹为证,意存鉴戒),作《坊记新解》。

民国二年癸丑(1913)廖平《自序》云:“按春秋时代,由禽兽进于野人,大约与今海外程度相同。孔子拨乱反正,作《礼经》以引进之,所以用夏变夷,为礼以教人,使人自知别于禽兽,如用之,则吾从先进者也。由秦汉至今二千余年,验小推大,二十二行省,人伦礼教,浃髓入神,至圣之赐也。自欧化东行,一二喜新之士乃欲用夷变夏,所谓以旧坊为无用而弃之,正为今世言之。故仿黄氏之意,再解此书,用进化说,独尊孔经,以拨全球之乱,推礼教于外人。所谓‘凡有血气,莫不尊亲’者,礼教固不囿于中国一隅也。”其书意在以孔经驳西学,尊崇中国礼教。

民国三年(1914)《国学荟编》第一期刊载《坊记新解》,同年《四川国学杂志》第十一号刊载《坊记新解序例》。收入《六译馆丛书》。

《汉书·儒林传》云:“鲁徐生善为颂,孝文时,以善颂为礼官大夫,传子至孙延、襄。襄其资性善为颂,不能通经;延颇能,未善也。襄亦以颂为大夫,至广陵内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户满意、柏生、单次皆为礼官大夫。而瑕丘萧奋以礼至淮阳太守。诸言礼为颂者由徐氏。”颜师古注曰:“颂读与容同。”

廖平认为贾谊《新书》中的《容经》为《礼经》之纬,曾作《容经学凡例》,意在以《容经》作学堂修身教本,欲习仪者,当由容始。认为《容经》以《洪范》五事为纲: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以《周礼》保氏六仪为纬:一曰祭祀之容,二曰宾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丧祭之容,五曰军旅之容,六曰车马之容。

《容经浅注》就贾子《容经》旁引经史子书为注,阐发容礼。原载《国学荟编》一九一六年第三期,《中国学报》一九一六年第五期亦刊《贾子容经浅注》,文字小有异同。题下有注云:“卢校以圈为别。”

《周礼订本略注》三卷,廖平撰,乐山黄镕笔述。廖宗泽《六译先生年谱》:庚子《井研志》著录大统各书后,先生复取其地舆诸说辑为《大共图》。政事、风俗、典章注《周礼》,名《周礼新义》,并推考义例注《诗》《易》二经。至是(光绪二十七年,1901),均完成(《知圣续编》,《六译馆丛书》本,第62页)。《周礼新义》又名《周礼皇帝治法考》,地官、夏官、秋官存稿残缺不完。黄镕之《周礼订本略注》即本其写定之经文,而未用其注。廖平旧有《周礼定本》,仿《王制订本》之例,分经、传、说写定,其稿未见。

至民国六年(1917),黄镕为之注而刊之,名《周礼订本略注》。以《周礼》为《书》传,如《王制》为《春秋》传,与《书尚书宏道编》互相发明。但止完成天官、地官二卷,当是未完之作。民国六年《国学荟编》第三期刊载,收入《六译馆丛书》。

《周礼新义凡例》共四十七条。廖平认为,旧以《周礼》为周官、周公作者,其谬误显著。考《周礼》十一言“周”,知郑注云“周,犹遍也”,是《周礼》为大统皇帝周知天下之书,与《周颂》《周南》《周易》同。《周礼》为百世以后俟圣人之书,为皇帝舆辐图制。五官法五帝,五土即五大洲。

此书为改“今古”为“小大”之后的著作。认为《王制》与《周礼》体例相同。《周礼》首天官而四辅,《王制》亦首天子自掌,而后四辅,二书体例全同,当分读以判皇王,又当合读以备终始。大约凡《王制》所已见,《周礼》不再见,故《周礼》大纲有缺略。郑注皆据《王制》补之,是也。《王制》未详,固可借证《周礼》,而《周礼》与《王制》互文隐见,尤关紧要。故二书非合读则两伤,故《王制》所有诸政典数目皆当加三倍、八倍、三十五倍推,以合于《周礼》。知二书互文隐见,则相得益彰。

凡例共四十七条,一九一二年连载于《四川国学杂志》第一、二号。民国六年(1917)四川存古书局印入《六译馆丛书》,民国十二年(1923)重印。

《周礼郑注商榷》一卷,光绪二十五己亥(1899)成书于射洪学署。

据光绪《井研县志》卷一二《艺文二·经部二》载廖平自序说,郑玄一生撰作,以《周礼》遍说群经,是其巨误。如内政修明,犹可言也;进而求之,则千疮百孔,疪谬丛出,既不能自立,乃欲攻人。考六朝郑学盛行,学者推奉,几同思孟。老师宿儒,依附门墙,托以自重;新进后学,震于俗习,莫敢谁何。即间有诤友,亦毛举小故,率意吹求,愈觉泰山之难撼。至于近代,李兆洛、魏源讼言攻击,肆口操莽,然但讥其变乱家法,所以然之故,得之甚浅,言亦不深。考经文之可疑,实郑君误解之过,则欲通全经,不得不力袪误说。郑君名誉甚高,非著专书逐条铺陈,无以餍服众心,回其观听,故先作《商榷》二卷,然后乃撰《义证》云云。其书专攻郑注之谬。

民国四年(1915)《国学荟编》第十、十一期连载,收入《六译馆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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