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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1000字

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1000字

《亚当的苹果园》是一本由[美]罗伯特•哈斯著作,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页数:253,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一):双海豚(罗伯特·哈斯著/远洋译)

棕榈的天堂 棕榈棕榈

波光闪闪的海。

礁石,鹈鹕,然后是完美的地平线,

山坡上棱角分明的白色别墅

滚向大海。

“谢谢。”“不客气。”

一只鶲在铁木里,

硫黄的腹部,发白的喉颈,

灰白的翅膀,棕金色细瘦的外表。

高度警觉,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早餐之后他们各走各的路。

海鸥,平静而波光闪闪的大海。

“今天早晨木瓜很可爱。”

“是的,但番石榴不十分熟。”

表现主义的十字架:军舰鸟。

沙黄色的一天,明亮炎热。

“你把一大群鹈鹕叫什么?”

“一支小舰队。”“噢,一只小浮舟。”

“一支儿童海军。”闻起来有沙漠

香草的气味,而且,古怪地,枫树

(北美圣草?)后来做爱,

应和着波浪的声音,

波浪的声音。

伊甸园,地狱边缘。

蒲葵和大海;大叶

蒲葵的垂穗

扇形地散开;在海面上它们倾斜

扫着沙,扫着沙,叹息着

又倾斜着,扫着沙。

丑角麻雀在一棵珊蝴树上。

一只翡翠鸟纠缠着另一只,在沙漠的天空,

蓝色,会变成绿松石色,

会变成石头。

咖啡杯的骨瓷把手:月亮。

什么是古老的?寂静

在黑色里,长瘤的、多孔渗水的

大块“前化石”里

海洋拍击。

没有动物,没有植物,

只有火的潮汐,在海形成之前。

在皮肤,词语之前。

“响亮的坚果外壳——发出空荡荡的嘎嘎声。”

灿烂的澎湃,蔚蓝的澎湃,

出现——世界出现——

只在现在时里。

“午餐后我来看你。”

(轻轻地吻他)

“——仿佛棕榈树里的覆盆子唐纳雀,

高飞在橙色天空,是野蛮的。”

(刊登于《诗刊》2013年6月上半月刊“国际诗坛”栏目)

《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二):罗伯特·哈斯《亚当的苹果园》发现被忽视的中国元素

廖令鹏

我国当代诗歌在论述一位中国诗人时,常自觉或不自觉地与西方诗歌接壤,把中国诗歌元素置入到西方诗歌语境中去考察。而西方社会关于诗歌的论述,却鲜有对中国的参照。似乎大家普遍认为,西方诗歌是中国新诗的标本,甚至是无法割裂的母体,中国诗歌应该向西看,才能清楚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中西方诗歌在彼此参照体系中会出现评述的不对等?美国桂冠诗人罗伯特·哈斯的诗歌创作和翻译,能帮助我们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罗伯特·哈斯1941年生于美国旧金山,著有诗集《时间与物质》(2007)、《人类的愿望》(1989)、《赞美》(1979)以及《野地向导》(1973)。他是波兰诗人米沃什的主要英译者,1995年到1997年间任美国桂冠诗人。《波士顿评论》《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纽约客》等西方媒体在评论哈斯时,并没有对这位美国代表性诗人的东方文化背景进行考察,更忽略了他与中国古典诗歌的关系。作为诗人与翻译家,哈斯痴迷于中国古典诗歌,并深受中国古典诗歌和传统文化的熏陶。

在新近出版的诗集《亚当的苹果园》(远洋译,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4年)中,哈斯在《致中国读者》一文中讲述了自己与中国文化的渊源。在求学时代,哈斯就读到了罗伯特·佩恩翻译的中国古典诗歌集《小白马》。《小白马》是一部中国古典诗歌的浓缩本,哈斯称,阅读时“有一种愉快、明澈的心境,以及——出自杜甫的——强烈的忧患”。上大学时,象征派鼻祖埃兹拉·庞德送给哈斯一部1915年的《神州集》译本,带给哈斯另一种阅读中国古诗的快感,庞德的儒家经典译本也撞击着他的心灵。除此之外,英国诗人亚瑟·韦利翻译的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山中狂歌》、肯尼斯·雷克思罗斯翻译的《中国诗歌一百首》、美国诗人加里·斯奈德翻译的唐代寒山和尚的诗集《寒山集》等,都为哈斯的诗歌创作输送过中国古典诗歌的养分。

在《亚当的苹果园》中,哈斯诗中的中国古典诗歌元素,在远洋的翻译中得到较好诠释。《亚当的苹果园》收录了《野外指南》《赞美》《人类的希望》《树木下的太阳》《时与物》这5部诗集的作品以及大量新诗——其中包括一系列哀歌与夏日抒情诗。总体来看,哈斯的诗歌注重声音、光影和画面的营造,意象鲜活灵动,亲切可感,同时对诗歌的节奏韵律非常考究,这与中国古典诗歌的精神气质相吻合,远洋对哈斯诗歌的翻译,紧紧扣住了这种独特性。《爱荷华,一月》《特拉克尔之后》《三首夏天的黎明之歌》等一些短诗,如果仔细回味,可感受到《诗经》敦厚绵长的古老味道。《双海豚》一诗中,又带有汉乐府爽朗明快、音乐感极强的氛围。开头写道:“A paradise of palm and palm and palm /And glittering sea。”远洋创造性地把它翻译为“棕榈的天堂 棕榈 棕榈/波光闪闪的海。”它把“And”直接用空格替代,不但保留了原义,而且赋予重复的“棕榈”以平和的气息,显得格外静谧安详,与这首诗的格调是非常贴切的。 第二句采用了“波光闪闪”这个富有音乐性的叠韵词,自然而然地把“And”这个连词的意义化于无形。另外,“sea”译成“海”,整体上来看,要比译成“海洋”更能凸显诗歌的节奏感和音乐性。远洋在翻译中,为了准确把握哈斯诗歌的停顿、音节、音色及内在节奏,频繁地上网聆听哈斯自己的原声朗诵,体会诗歌本来的生命力。

为什么西方诗歌评述像哈斯这样具有相当影响力的诗人时,缺失了他的中国古典诗歌背景呢?这也是当今全球诗歌需要注意的问题。波兰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就曾受到中国文化熏陶,而哈斯正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切斯瓦夫·米沃什、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和日本俳句大师芭蕉、芜村和一茶的作品的主要英译者”。作为翻译家,哈斯的诗歌创作自然会受到这些诗人的影响。然而,如果不是在《致中国读者》中提及自己年轻时就深受中国古典诗歌的影响,读者很可能忽视哈斯的诗歌与汉语诗歌之间的渊源。

《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三):有翅膀的与尖刻的黑暗(罗伯特·哈斯著/远洋译)

一个句子里有“斑驳的阴影”。

某事难以言喻

从早晨的寂静中迸发,

神秘如一只画眉。

另一个男人,官员,带来了洋葱、

酒和装面粉的麻布袋,

那上校膝盖浮肿,

后来,想要智慧的谈话。

无可奈何,她也接受。

波茨坦广场,1945年5月。

第一个人通过时他撬开她的嘴。

芭蕉告诉连接[i],避免引起轰动的材料。

如果世界的恐惧是世界的真相,

他说,那儿会无人讲述,

而且无人与之讲述。

我以为他建议描述——那有点狂热的

昆虫蜂拥而来,紧挨瀑布。

撬开她的嘴,朝里吐唾沫。

我们传授这些事情,

或许,因为我们是我们能想像的东西。

早晨的寂静里某事难以言喻。

心灵渴望着相似。“温柔的天空”,等等,

在空中,弯曲燕子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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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芭蕉、连接,原文为日文Bashō、Rensetsu,均为日本人名。

(刊登于《红岩》2013年第1期“国际诗集”栏目)

WINGED AND ACID DARK

By Robert Hass

A sentence with “dappled shadow” in it.

Something not sayable

spurting from the morning silence,

secret as a thrush.

The other man, the officer, who brought onions

and wine and sacks of flour,

the major with the swollen knee,

wanted intelligent conversation afterward.

Having no choice, she provided that, too.

Potsdamer Platz, May 1945.

When the first one was through he pried her mouth open.

Bashō told Rensetsu to avoid sensational materials.

If the horror of the world were the truth of the world,

he said, there would be no one to say it

and no one to say it to.

I think he recommended describing the slightly frenzied

swarming of insects near a waterfall.

Pried her mouth open and spit in it.

We pass these things on,

probably, because we are what we can imagine.

Something not sayable in the morning silence.

The mind hungering after likenesses. “Tender sky,” etc.,

curves the swallows trace in air.

《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四):桂冠诗人哈斯: 诗歌的力量

罗伯特·哈斯这次来到中国,是应帕米尔文化艺术工作室的邀请,参加今年在黄山为期一周的“帕米尔诗歌之旅”。一年一度的“帕米尔诗歌之旅”是在中国举办的一个国际诗歌交流项目,除了罗伯特·哈斯,今年的“帕米尔诗歌之旅”还有加拿大的蒂姆·利尔本、“垮掉派”的安妮·沃尔德曼、西川、王家新等诗人参加。

现年67岁的罗伯特·哈斯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的环保斗士那样斗志昂扬。说话时,他语速缓慢声音温和,兴奋处眼睛里漾满光亮,让人想到哈斯致力保护的某条宽阔平稳的河流。

哈斯“马甲”众多。除去1995年—1997年两任全美桂冠诗人的身份外,他是包括全美图书奖在内的诸多奖项的得主,不久前,凭借诗集《时间与物质》(Time and Materials)哈斯获得了本年度普列策诗歌奖;他是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英语文学教授,同时也是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波兰诗人米沃什的重要英文译者。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非政府组织的国际河流董事会的成员,除了保护河流和争取维护河流附近居民的权利以外,他还发起了一个通过艺术、诗歌教育对孩子进行环保启蒙的项目,叫做“词语的河流”。此外,他也是《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者,定期在上面发表诗歌和评论。1999年,哈斯还曾客串一部戏剧电影《野花》,饰演其中一位得某种不知名慢性疾病即将慢慢死去的诗人。但,罗伯特·哈斯最重要的身份还是诗人,是此次“帕米尔诗歌之旅”中一员熠熠生辉的诗坛老将。同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布伦达·希尔曼,诗人,同时也是一位活跃的反战主义人士。

彼时的西海岸少年

罗伯特·哈斯出生于美国的旧金山,曾离开加州去纽约求学谋职,不久又回到加州。哈斯恋旧,西海岸的风景和人事是他毕生书写的主题,他的诗几乎穷尽了加利福尼亚的条条小径和山谷。哈斯曾说,儿时的记忆始终萦绕酒精的味道,留在他脑海中的是酗酒的母亲坐在厨房的桌边,与酒瓶的奋力作战,这也一度成为他1996年《树林下的太阳》诗集的主要内容。哈斯善于将日常生活点染入诗,普通生活里的声色杂糅,能把最世俗的场景渲染出悲喜剧的激越力量。这是哈斯诗歌的一个特色。从他第一部作品《野地指南》开始,人们就开始注意到这位诗坛新秀身上对日常生活的不俗观察力。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西海岸诗坛,“垮掉派”风头正健,罗伯特·哈斯也同样拥抱加里·施奈德、金斯伯格,并深受其影响。当时的诗坛,东方元素盛行,无论是诗歌还是哲学,都给予“垮掉派”另一种反击世界的路径。罗伯特·哈斯翻译选编过日本的俳句,17世纪的俳句大师松尾芭蕉的诗曾经给哈斯很多启发。

与米沃什的意外相遇

1971年,罗伯特·哈斯开始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任教,那年,他39岁。与此同时,还有一位诗人也在伯克利,教授斯拉夫文学,那就是日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波兰诗人米沃什,当时已经79岁。哈斯回忆,“我先前读到过米沃什的诗歌,十分喜欢,我知道他在伯克利,但不知道他和我是邻居,直到有一天发现米沃什就住在离我住所三个街区之距的不远处,很惊喜!”那时,米沃什只有很少的一些诗歌被译成了英语,在一个很小的出版社出版,不为人知,哈斯说,“不像后来得了诺贝尔奖之后,各大出版社趋之若鹜、门庭若市。”于是,“我打电话给我的出版人,告诉他有一个伟大诗人的作品需要翻译出版,出版商来了,我和米沃什见了面,他答应了翻译出版的请求,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合作。”

哈斯说,米沃什的住所靠近加利福尼亚海湾,每天米沃什都看着夕阳从海湾徐徐落下,然后用波兰语写下诗歌。他惊讶地看到,米沃什从1931年到1980年写下了厚厚四大卷诗稿,“但是,你知道,他的诗歌在波兰国内不能出版,美国人也很少能读到。”于是,在哈斯建议下,成立了米沃什诗歌翻译小组。小组成员除了米沃什和哈斯,还有哈斯斯坦福的大学同学,同为诗人的罗伯特·品斯基。此后的几十年时间,一直到两年前米沃什去世,每逢周一,早上9点,哈斯准时前往米沃什住所,开始翻译。有新写的,也有写于华沙被占领时期的,一般都由米沃什先译第一遍,再由哈斯或其他人进行第二遍、第三遍的翻译。

哈斯记忆中,有那么一个雨天,两人对坐翻译,窗外是加利福尼亚的细雨绵绵,却宛如置身于1943年华沙的春天,春寒料峭,道路泥泞,一个村子的犹太人被纳粹驱赶着离开,哈斯感叹,“那真是一段奇妙的时光:短短时间内就仿佛活了两遭,诗歌的力量大抵就是如此!”

桂冠诗人哈斯: 诗歌的力量 - 珑沐馨 - 珑沐馨

罗伯特·哈斯诗集《时间与物质》

哈斯的诗

《诗人的工作》

你端来一碟清水,

闻着有点柠檬的味道,溅到

什么的黑暗之根里。

我说什么?伤害或舞蹈,眩晕的

时光,支持或反对的辩论;

这里某处发出一声轻扣。

这个梦:穿着白色亚麻布衣,在天花板高高的房间里,

玛丽和朱利亚铺开装着佛卡恰面包的篮子,

热腾腾的西葫芦果仁大蛋糕,夹在薄的,几乎溶化的切片中的火腿,

杂色的椭圆意大利腊肠,绕着一只装有大块蟹肉的巨碗,

带着它那香甜的、碘的味道的强烈潮汐,散落在

月牙形太阳颜色的西红柿片和

一些像死去孩子那样外表柔嫩物种的生菜叶里。

如果其中有道路,它也许会

穿过有着苍白的黄色花瓣的

五叶洋莓的花冠,

在尘土和水的混合气味中,

在小径一侧在七月中旬的到来,

温柔的:几乎是黄昏长庚星的微光。

(赵四 译)

访谈

天啊,多么不可思议!

早报:美国现在诗歌界的面貌如何?

哈斯:很难描述。写诗的人很多,出版的诗集也很多。去年出版的诗歌类书籍在1200册左右,如果都要读完,根本没有时间。而且每个大学都有诗歌课,很多学生也都写诗。但路子上还是延续现代主义以来的多种方式在进行。

早报:您为什么会从事生态环境的工作?似乎与诗歌写作并没有太多的联系。

哈斯:你知道,美国很年轻,不像古老的中国诗歌,充满了自然的意象。但是诗歌最天然地依赖环境。我做的工作中有一项是教孩子们认识身边的环境,将自己对环境的情感用艺术的形式来表达,可以写诗,也可以画画。这项工作在美国也在世界各地进行。为什么?因为孩子是我们20世纪污染的最直接受害者,我们做的要由他们来承受。但是现代生活远离大自然,如果孩子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就不会热爱它,不热爱就无从保护。我们的工作从带他们认识大自然的虫鱼鸟兽花草树木开始,从辨认一棵枞树和一棵橡树之间的区别开始。

早报:中国的诗歌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哈斯:中国古典诗歌对20世纪的美国影响很重要。我生活在旧金山,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英语翻译的中国古典诗歌对诗坛冲击很大,当时大家都在找一种另外的表达方式。于是我们在李白、杜甫、王维的世界中看到了另一种视野,他们是如此不同,当时简直是另一个新世界。于是,中国诗歌的技术被用来描写加州的风景。不过,现在的中国诗歌和美国诗歌很像。大家共同的关注是诗歌超越日常生活的力量,也更加自由地表现我们的政治愤怒、社会生活、个人情感:悲伤、快乐、死亡等等。

早报:您和米沃什共事了很久,也翻译了他的很多诗歌,真实的米沃什是怎样的?

哈斯:他很复杂,有很多面。他精力充沛,爱喝酒,也爱美丽的姑娘,即使到了八九十岁也是如此。记得有一次我请我的学生到家中聚餐,米沃什也在。远远就能听见他的笑声,走近一看,身边围着起码十个女孩。但是,米沃什有他很沉重的一面。他所经历的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战火、杀戮,太多关于死者的记忆压迫着他,他觉得有义务用诗歌的方式记录下来。我们平时会说,我心情很糟,我的心碎了,但是米沃什面对的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早年信奉马克思,但苏联占领波兰后,他憎恨马克思主义。这一切都很复杂。

问:您目前写作方面正在做的是什么?

哈斯:我现在正在整理我的文集,积累了很多年,工作量很大。这两年来我的写作还是在关注我的生活,很多东西让我感慨,也让我感到很奇妙。去年,我的哥哥和妹妹都去世了,但我的女儿出嫁了;同一个时刻,一个朋友正在为爱人离开而伤心,另一位却正坠入爱河;这边的朋友得了癌症,那边的朋友有了孩子……诸多苦乐之事在同时发生,这让我着迷。下周,我就要回到伯克利,那里的人们正在为美国大选而挤破头,我也要为竞选工作一周,挨家挨户地敲门让他们选奥巴马,告诉他们这样可以摆脱小布什,但回头想想,我刚刚从中国的黄山回来,天啊,多么不可思议!

来源:东方早报 李戈

《亚当的苹果园》读后感(五):黄昏长庚星的微光:美国桂冠诗人罗伯特·哈斯 (作者:蓝蓝,来源于凤凰网)

罗伯特·哈斯在美国、乃至世界诗坛大名鼎鼎,多次获得全美图书奖、普利策奖。

美国桂冠诗人罗伯特·哈斯 - 湄盈盈 - 湄盈盈

哈斯诗集

田野和河流的诗人

“这一颗星星,在你们中国叫什么名字?”

罗伯特·哈斯透过竹林斑驳的影子,指着夜幕刚刚降临时西边天空的一颗最明亮的星星问。

“长庚星。”我回答,“但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在黎明时它叫启明星。”

“我写过它。”哈斯微笑着说,“但是我不知道在中国它有两个名字。”

他说的是金星。我后来在他的诗中读到了这句诗———“在尘土和水的混合气味中/在小径一侧在七月中旬/温柔的:几乎是黄昏长庚星的微光。”

这首诗的题目是《诗人的工作》。我注意到它,是因为我有一首诗的名字也叫《诗人的工作》。和这个“温柔的”相反,我写到了铁匠在铁砧上猛烈的击打,因此,我赞同他的诗句,因为这是一回事儿———温柔战无不胜。

罗伯特·哈斯,在美国、乃至世界诗坛大名鼎鼎。他于1941年3月1日出生于旧金山,在圣拉斐尔长大。他有个酗酒的母亲,“她总是喝酒。你知道,或许这是因为她内心抑郁。所以当我看到母亲在喝酒,我就跑到田野去玩。”哈斯说起母亲,依然是温和的神态。“事实上,我的母亲就是大自然。”

小时候的哈斯,喜欢在海湾和山野间玩耍,他的哥哥很早看出他在写作上的天赋,鼓励他写诗。1996年他出版的《树林下的太阳》的主要内容就是记载这一段童年时光。

诗人王家新在一篇文章里提到哈斯时这样说:“哈斯可不是一般的诗人,他是美国第八位桂冠诗人(1995-1997年度),多次全美图书奖、普利策奖的获得者。但他却是那种一见就让人感到很亲切和温暖的人。”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2008年秋天,我到达安徽黟县参加“帕米尔国际诗会”的第一个黄昏,哈斯就是站在一片竹林下问我关于星星的事情,似乎诗人们总是和星星、夜空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这样的谈话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哈斯中等个头,身穿一件黑色的夹克,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他头发灰白,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神情谦和,温文尔雅。他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他的妻子布伦达也是一位诗人,却比哈斯要开朗。或许同是女性,布伦达在得知我有一对儿双胞胎女儿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并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淘出一大摞照片,那是她和哈斯的孩子们和孙女们———她告诉我,她是一个母亲,也是哈斯孩子的继母。她这么说的时候充满了幸福和骄傲的神情,这和我们国家提到“继父、继母”的不自然完全不同。看得出这位充满爱心的母亲是多么快乐,而哈斯在一旁含笑点头,那种心灵相通的默契的确令人羡慕。

我注意到,布伦达在自己的简介中写着:“我的先生是诗人罗伯特·哈斯。”这一点让我非常敬重,我从没有见过哪位诗人会在自己的简介中提到自己的配偶。除了文化的差异外,难道这里面就没有别的令人深思问题吗?

和哈斯在自己的简介里注明自己是环境保护主义者一样,布伦达在自己的简介里也注明了自己在一个反战的社会正义团体“粉红代码”里十分活跃。哈斯在获得美国桂冠诗人称号之前,就已经是一个积极参与社会政治活动的诗人,不服务于强权是他一贯坚持的原则,在他的《时间与物质》这本诗集里,涉及到社会公共事件、反战、人权的诗章居多数。在我看来,一个诗人关心夜空的星星和关心人类社会并不矛盾,甚至这种关注是一致的。“我不知道哪里是诗人不能去的地方。”他说,并将此称为“公民行动。”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在中国大陆没有出版过一本他的诗集,似乎港台也未曾见到过。

瞧,这个诗人

哈斯的第一部诗集《野外指南》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于1973年,那年他32岁。这部诗集获得了耶鲁出版系列的青年诗人奖,并由此确立了他作为一个重要诗人的地位。

这本诗集里的意象,几乎全部来自他故乡的原野,茴香、葡萄酒、浪花、礁石、灌木……大自然的奇迹在他的笔下呈现出勃勃生机,绿色植物和各种动物飞跃于他的诗句中,有评论认为:他通过对大自然的再现和翻译,对事物进行命名,并通过描写自然环境而将读者带入一个个人的历史,这是一个诗人巨大的成就,证明了他那独特的语言的力量。

哈斯的第二部诗集《赞美》1979年出版,获得了维廉·卡洛斯·威廉斯奖。出版于1984年的批评文集《二十世纪的乐趣:散文诗歌论》使他获奖无数,包括著名的美国国家图书奖和麦克阿瑟奖。1989年他出版了《人类的希望》,接着就是1996年上面讲到过的《树林下的阳光》再次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1995年至1997年,他连续两届获得美国桂冠诗人的称号,并担任美国国家图书馆的诗歌顾问,这在美国诗人中是一个巨大的荣誉。他第三次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是在2007年,而2008年又以《时间和物质》一举获得了普利策诗歌奖。

这些重量级的奖项,为他赢得了极大的社会影响。然而,这位谦逊的诗人在给参加中国黄山国际诗会提供的个人简介中,对自己获得的大多数奖项几乎给予了省略,只是简单地写道:“他是五本诗集和三册文学论文集的作者。他还与诺贝尔奖获得者波兰诗人切·米沃什合作,将他的数本诗集翻译成英文。还译有一卷日本古典俳句。”他特意强调,“作为一位环境保护主义者,他是一个非政府组织的国际河流董事会成员,该组织致力于促进河流健康和人权,他发起过一个通过诗歌和艺术教会孩子们环保管理的项目。”

“我教孩子们关于河流的知识,也教他们写诗。”他对我说,“我从1971年起,一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诗歌。”

我注意到很多国外的诗人都在某大学教授诗歌,便问道:“你们美国每一所大学都有诗歌课程吗?”

“当然,在美国,每个大学都有诗歌教授,校方会请诗人来教授诗歌。”

闻听此话,我几乎无语。我记得几年前应邀到某大学举办一个诗歌讲座,在座的是就要毕业的现当代文学研究生,我读了一首史蒂文斯的诗,居然没有一个学生能够回答这首诗在讲什么。这一景象令我感到悲哀和吃惊。这不能怪学生,我们的诗歌教育从小学到大学严重滞后,导致这个结果是必然的。据说在1995年时,美国各个大学已经有五百多个写作项目,对照我们,一个忽视想象力和诗歌的国家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一位法国诗人曾说:“没有神话的国家,必将死于寒冷。”诗歌和神话都属于想像力和创造力的范畴,忽略诗歌教育的现实,令我想起了二战时期严酷的莫斯科保卫战。当时莫斯科城里军民形势危急,缺少药品,没有粮食,但莫斯科人说:“我们还有普希金!”我真不知道,那样的情势下,我们能够说什么。

“我不前卫,我是个传统诗人”

在安徽诗会期间,我们曾举行过两天的研讨会,主题是“诗歌应该如何回应现实”。随着与会诗人发言的进行,我慢慢发现中国诗人和外国诗人对“现实”一词的理解有很大不同。国外诗人会从“现实”一词的来源、词根进行诠释和探讨,而中国诗人理解的“现实”多为当下与社会背景有关的生活状态。显然,这不仅仅是文化的差异。譬如,哈斯的夫人布伦达认为,英语“现实”(reality)一词,拉丁语的词源意为“给予的事物”,而古希腊哲学家则认为“现实”就是幻影。哈斯表示,有可见的现实,也有不可见的现实。但现实应有所限定,不然它就会超出诗的表达能力。他还引用了米沃什一句诗:“现实,我们能对它做什么?它在词中的什么地方?”来说明自己的观点。一番话引起了诗人们争先恐后的热烈讨论。讷言的我一直在静静听大家说,不料,一段时间后哈斯举手打断讨论并示意道:“主持人,能否请蓝蓝发言?”

这件小事让我看出了哈斯的细心和敏感。事实上,他发言的时间非常短,平时也少言寡语,但他能够照顾体谅到别人。布伦达对我说:“哈斯是个非常细心、非常好的人。他的文学判断力也非常厉害。”我当然相信这句话。很多人认为,波兰诗人米沃什能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与哈斯认真出色的译介分不开。当哈斯知道米沃什不但是自己的同事,同时也几乎是邻居的时候,他便成立了一个米沃什诗歌翻译小组,邀请来自己的同学、诗人罗伯特·品斯基一起工作。当时,米沃什的诗歌在自己的祖国无法出版,在美国也寂寂无名。哈斯打电话给自己的出版人说:“有一个伟大诗人的作品,我希望能够翻译出版。”出版商答应了。此后的近二十年,每个周一的上午9点,哈斯便准时到米沃什的寓所和他会面。一般情况下,米沃什把自己的诗首先翻译第一遍,再由哈斯或品斯基翻译第二遍,直至定稿。

“你知道,当米沃什获了诺贝尔奖,那些日子我的电话应接不暇,简直门庭若市。这和当初多么不一样。”哈斯呵呵笑着说。

他听到一些诗人对“前卫、先锋”一词很有兴趣,便问我:“你愿意成为一位先锋诗人吗?”我赶紧摇摇头,说“我不是。您是吗?”

“不,我也不是。我不前卫。我是个传统诗人。”

我们相视大笑。

哈斯诗歌语言极为朴素,善于从大自然最细微具体的事物发现与人类精神的联系,正如他从五叶洋莓的花冠发现一条诗歌的道路温柔地穿过一样,其杰出的创作成就毋庸置疑。他的“谦虚和魅力”在美国文学界人所共知。他的兴趣广泛,不仅写诗,也写文学评论,除了教学、参加环保活动之外,他还参与了一部戏剧电影《野花》,饰演其中一位患某种不知名慢性疾病即将慢慢死去的诗人。他早些年就认为,过去五十年间有五位最重要的诗人———巴勃罗·聂鲁达、塞萨尔·巴列霍、赫伯特·兹比格涅、辛波斯卡和米沃什。这五位诗人中,有三位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美国评论界有论者则认为,罗伯特·哈斯是继这五位诗人后的重要诗人。我想,对于获奖,真正的诗人大多抱有顺其自然的态度,因为没有哪个诗人是为了获奖而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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