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网

《驼庵诗话》的读后感大全

《驼庵诗话》的读后感大全

《驼庵诗话》是一本由顾随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247,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驼庵诗话》读后感(一):无止境的细密,无可追索的细微变化

我学过太极拳,大约用了一两个月,学了二十四式的架子。几年间因为工作变迁,没有机会同那一群大爷大妈们联系,都荒疏了。本周下了一个二十四式的视频,少女的身法,一招一式,让人欣喜,让人震惊,欣喜的是动作的美感,震惊的是自己从未体会到的招式的细节处理。

世间万物,大凡能够达到文艺这种程度的,其种种细节已经几乎超出了人力所能认识的范畴。有些杰作,你初看几眼,似乎懂了,然而,过了几年,它似乎离你更远了些。这几乎已经是夺了造化之功。

顾随的这本书,前面几十页我看得很吃力,中途接近百页的时候,看得快了些。我现在还无法评判他的看法的正确性,但是听到别人如此一板一眼地在你眼前梳理诗词的种种诀窍,终究是一件太值得花上一夜一夜的时间去做的事情。非常感谢这本书的问世,它确实推开了一扇门。

这本书列入中学文库,不过我觉得对于中文系的教授,只怕读了仍会有启发和教益。

《驼庵诗话》读后感(二):世法皆诗法

在野草书店偶然发现它的时候,是去年夏天。此前完全没读过叶嘉莹的书,自然也不知道顾随是她老师。

本以为是民国老学究的诗论,但翻了几页,有些意外,不是想象中的文人柔弱之气。

顾随先生特别强调诗中的“力”。

在看到“世法皆诗法”时,我认为是老生常谈。毕竟这种玄妙的概括,被后来的武侠小说用烂了。

等看到“雅不足以救俗,唯力救之”时,心头一颤。以往心里只有雅与俗,想不到“力”这一层,顾随点破了。“以力救俗”,这的确不仅是诗法,也是世法。

单纯从诗来说。世法和诗法的不同是,世法还要讲办法,所谓how。对待诗法和世法的矛盾与调和的不同态度成就了不同的诗人。

陶渊明写出的是自然的调和。杜甫是把矛盾写进诗,还成为诗。至于顾随说的“没前程”的诗人,则抛弃了俗的世法,在诗文世界里搭空中楼阁。

我以往读诗,特别是中国古典诗词,就有点沉浸于这种空中楼阁式的文雅、伤感、纤弱。尤其爱宋词,比如李后主、晏殊的词,音乐性好,哀怨唯美,不能自拔。

而顾随的书,打开了另一类格局。这种饱含“力”的诗以前也不是没读过。杜甫的三吏三别,还有《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都是高中的必备篇目。

那会读《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时,真是震撼无言,但当时小,也不知好在哪里。就直觉来说,更喜欢天马行空,神采飞扬的李白,读了很畅快,羡慕世界竟有如此天才。

这次算是见识了杜甫、曹操和陶渊明,当然远不能说多懂。

顾随在这本书里展现了对诗歌、诗人的多层次的欣赏角度。诗歌、诗人可以以作品伟大而论,也可以以态度而论。

陆游和辛弃疾两人是让我最印象深刻的诗人。特别是陆游,简直是“重新认识”。

和顾随的感受相同,我从来不觉得陆游的诗多好。所以除了他和唐婉的爱情纠葛外,其人生故事基本被我忽略。

但顾随口里的陆游令我动容、既佩服又有点同情:他说放翁是个最真实的诗人,因为感情过于丰富,不懂沉淀,所以诗的品格不高。但我们喜欢他,因为他是我们一伙儿。

这个点评实在精妙,无关诗,关于人。三言两语勾勒出一种典型的性格。也不知我当时想到了谁。这段是在高铁上看的,结果不顾其他乘客,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时时感觉顾随会挑拨一下我的神经,或者在这里开一扇窗,在那里敲一下钟。这得益于“诗话”这种文体。不是系统地阐释什么,而是如对话一般,以三五精炼之语道出最直观地感受。虽然不成体系,但正适合我这种“不为学术而读诗”的人。前后偶有重复,但也都变成一种回环的诗歌音乐之美。

比起构建一个庞杂的框架,这种轻盈而意味深长的点拨方式,别有一番趣味。

我常常看着看着,从字里行间就看到了这位剃圆寸,戴圆框眼镜的瘦弱先生。他国文好,西文也好。他说:style这种东西不好翻译,最难把握。

《驼庵诗话》读后感(三):顾随《驼庵诗话》简评

顾随者,人谓之中国现代学术史一度被埋没的大家。究其何以被埋没,需从其学术思路和倾向窥见。若论学术思路,便不可绕过个人情感倾向,学术修养积淀与学术生长环境。以此小文,简评叶嘉莹先生整理、三联书店二零一三年再版的《驼庵诗话》。

此书是顾随先生的课堂论述集子,内容略而丰。在这一点上,类似于陈丹青整理木心的《文学回忆录》。窃以为,此二者之所以当时未具显著影响,且很晚成书,与之本身特质不无相关。《驼庵诗话》类似论语体,并无完整的体系建构,亦未有一以贯之的线索挈领。故其不以固定文法、明确的理路,颇有些天马行空之味。然这样的特质,亦有利弊,后言。另外来看,此书重视感觉,倾向于个人对诗的体验,又与朱光潜《诗论》相像。 从体量看,此书仅十万余字,分总论、分论及补编三章。常借某母题以伸延,以“诗法”“诗格”“诗感”为论。

如总论第十,由单线引入:中国文字可表现两种风致,“夷犹”与“锤炼”。夷犹一词取之于屈原“君不行兮夷犹”,比之一种自然淡韵之气。顾随谓风致乃合意境、作风。而与之相对则“锤炼”,如江西诗派黄山谷、二陈,作者便推为锤炼之典型。然文中又言,夷犹与锤炼之主要区别在于弹力。“弹力”一说甚妙。它非用两个极端将诗歌风致割裂开,使其不得兼容,而是提供一种限度、一个平衡。论诗之风致,宜在此限度中,谈其氤氲与坚实,或收缩与扩充的可能性。

但结论之时,作者又不免用类似辩证的思维,圆滑带过。故我以为,这种论述颇有左右逢源之嫌。或因其侧重对诗的感觉、经验,在一个高位予读者以引导,而不便生发断论。或称诗不可以言传,只提供一种解法,一个思路而已。

此书避免断论,而又长于断论。如上言,作者偶会为两极提供一个平衡,譬如俗与雅、感性与理性。但在一个侧面又不免有极多断论。

如总论第七“伤感最没用。诗中之伤感便如嗜好中之大烟,最害人而最不容易去掉”一句,便颇具颠覆性。常闻触景生情以作诗,伤感便为成诗一个重要情感导向。而作者言,伤感之诗多,去此而写成好诗才境界最高。此处犹显顾随先生对诗歌独到经验,不可谓无见。又如总论第五写,“雅不足以救俗,当以力救之”,先言一切世法皆是诗法,后又倡导以自然之力救俗。此力,乃是由“夷犹”中生发的自然朴质之力。此说诚可玩味。

遍观全书,断论比比皆是。其中不乏颇有见地之言,但仍有值得商榷者。如总论第十二,“大诗人的好句子多是散文句法”“诗,太过诗味了便不好”,前句不敢妄言其说,而后句则不免笼统武断。诗味酽淡,非一时或一人之分别,而在于文法的革新或诗体的开创之结果。

顾随旧学修养好,但多数见解颇以感觉为要旨,爰言语过激者亦众。因将先生语录原本保留,此书中部分引用疑有谬误。如总论第十三谈李白“东方渐高奈晓何”,谓之不通逻辑文法,称不如改作“东方渐白”。此论颇疑。太白本句,“东方渐高”应为“渐皜”之假,即皓白之意。又如总论第七引庄周《养生主》,“技也,近乎道矣”,盖讹变耳。

顾随先生旁征博引,善于引其他领域之理论以互证。这一方面,与朱光潜的诗论如出一辙,及其学生叶嘉莹亦擅此法。盖其美学造诣颇深,早年又出洋留学,思想活泛,见识卓然。犹以其诗话中的佛学思想见之。

谈诗之时论禅,亦此书精要之处。如总论第三引用佛经说“如亲眼见佛”,是为真见。肉眼之见不甚真切,而心眼之见则塞外风沙、江南流水现于面前。见佛于心,佛理便长存,读诗亦然。作者以禅道讲诗,果有高明之处。“去昏散病,绝断常坑”,即是作诗之道,聪慧集中,然后苦行。禅学之道隐于诗话,使人读来有超脱之感,兴味盎然。他多提“体认、体会、体验”,或“六根”之说,则显其由佛家之学融贯诗学。此法虽佳,仍有先入为主之弊。读者因佛理遣于诗,自然遂作者之意,听其言断,而难作己见。

此书虽无成书之线索,而有成人之气脉。竟读罢,觉其个人色彩极重。朱光潜先生善引经据典,讲求逻辑,反复扣证,其书举材料多,通俗而极具说服力。《驼庵诗话》不刻意作逻辑之辩,而直抒胸见,以意达意。虽平白如话,读来却难真正参透其中妙处。读此书似读顾随,由其言仿佛可观其整个人格。先生于诗歌之敏锐触觉,于审美之卓越眼光,于评判之自信,于取舍之果断。其魄力跃然纸上。故此书不单为诗歌品鉴,更切为彼艺术观、宇宙观之一隅。

如总论第一,“自我中心的途径有两种:吸纳的,放射的”。诗中展现生的色彩,以心之探讨求生之精力。诗歌非再现,而是重生。生之享乐,是为力之活跃;生之憎恨,是为理想之未满。而生之欣赏,便是作诗为人之哲学了。

开篇道,“为人生而艺术”。参照彼时语境,此乃五四时文学研究会的纲领,先生以此开题,不免落入窠臼。有先验之说,便使人怀疑其格局大小。好在他仅为抛出话题,便也无伤大雅。其本意是言,天才诗人不泥于小我,而当胸怀众生,自渡渡人。这与佛意不谋而合,通篇皆以此为基调,有慷慨气度存之。

囿于篇幅,如是所评。

《驼庵诗话》读后感(四):眼之明 ,心之力, 诗之美

——记顾随先生《驼庵诗话》

文 / 张素闻

“文学是人生的反映,吾人乃为人生而艺术。若仅为文学而文学,则力量薄弱。”

“凡艺术作品中皆有作者之生命与精神,否则不能成功。人创作时将生命精神注入,作品即作者之表现。”

“一个诗人,特别是一个伟大天才的诗人,应有圣佛不度众生誓不成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精神。出发点是小我、小己,而发展到最高便是替全民族、全人类说话了……固然人无自己不能成为生活,但不能只知自己,至少为大众,为人类,甚至只为一个人也好……何以两性恋爱在古今中外的诗中占此一大部分?便因恋爱是不自私的,自私的人没有恋爱,有的只是兽性的冲动。何以说恋爱时不自私?便因在恋爱时都有为对方牺牲自己的准备……恋爱是牺牲自己为了保全别人,故恋爱是给予而非取得,是义务不是权利。恋爱如此,整个人生亦然,要准备为别人牺牲自己,这才是最伟大的诗人……诗根本不是教训人的,只是在感动人,是‘推’,是‘化’……人、我之间,常人只知有我,不知有人;吾、我之间,只知有物,忘记有我,皆不能‘推’……一切文学的创作皆是‘心的探讨’……”

在顾随先生这本《驼庵诗话》中,这样的段落比比皆是,如电闪雷劈,如石破天惊,如海潮汹涌而来,顾随先生讲诗,随所到处,皆迸发出生命的浩然之力,有时过于强调,而成山崩地裂之势,直把人心人性中的疲弱与惫懒个个击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干脆利索,如剑客之亮剑,闻其剑声,不见剑影,而花木已落玉山已倾。诗这样的艺术,古往今来的诗人,曾被顾随先生在当年的课堂上一一点评,如批阅学生作业一般,表里精粗秋毫毕现,顾先生对于诗的格致功夫使他对于创作与审美的奥妙,诗与诗教的奥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且余音袅袅,振聋发聩。

“一切文学的创作皆是‘心的探讨’……吾国文学缺少“生的色彩”……吾国文学缺少活的表现,力的表现。”这是当年的顾随先生看到的古今文坛与天下苍生,他借用佛家“即心即物”的认知角度,展出心物相交之际,人的千百种面孔,心与情当中的千百种疮痍,于是而理解日常生活中阴沉刻板的脸,理解文学作品中反复吟咏的负面情绪,理解知识分子的士不遇、悲士不遇、感士不遇,也理解世俗生活拽曳人的死之力,灭之力。生灭本是世间万象中最平常的两种,以其生灭之缘起,而有各种动态,万象森罗。诗文亦与心念的生灭息息相关,但是人们多被生活所压迫,多是疲惫之态,忧郁之情,而皆难见轩昂之气,吞万象之光。

在古诗的固定格式下,在有限的生活资源乃至有限的人生境遇中,以心的主体性,转变所遇之境,成为赏心悦目千载流芳的名篇,概是作诗与看诗至关重要的一处。有眼之明,才有心之力,才有诗之美,顾随先生深谙禅宗直指见性的教学目标,明心开眼,方能改变生命品质,创作超凡脱俗的作品。有雄壮之心,乃至于雄健之体,才能有壮美之作;有优裕之心,安详之体,才能有优游之作;陶渊明之冲淡,杜甫之深厚,冯延巳的担当,晏殊的有办法,辛稼轩的英雄手段,曹孟德的坚苦,皆是诚于中形于外的自然而然。犹如园中百草,春风一到,必定大展各自的芳华,亦如华严家所云之因陀罗网,每个诗人与所写之诗皆构成中华文学艺术史上的璀璨明珠,珠珠交光,光光相互,既呈现出每个个体的主体性,也同时展出每个个体的差异性,这就是顾随先生之眼看到的诗人们,如医家见人体,洞若观火。

生之力乃是生命在生活中焕发出来的精神气魄与情采,好诗必是诗人跳入生活,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写出好诗,犹如铁矿石经过冶炼而透炼出钢的品质。诗法与世法,诗心与人心,诗意与义理,感情与才华等等,无一不透出诗人的人格格局与心性修养,此诚因与果在诗人与诗上的体现,亦是顾随先生借诗而教人立命之法。诗评人之眼,如一尺之镜,必现古今诗人重重无尽之影,此是广狭自在处。古今诗人之阅诗,如室有千灯,光光涉入,此是一多相容不同处……古今之诗对古今诗人而言,每一首皆表现出诗人当时之心,因诗之美而又互见心之力,此是同时具足相应处,如海一滴,味具百川,是以明眼人看天下世相,概如地藏菩萨所见各种地狱之相:至今犹度未绝。不然何以天下文章渐渐失其脉络与道统,又何以天下人不知立心立命呢?

这是顾随先生之女顾之京老师根据顾先生的弟子叶嘉莹老师随时携带在身时时研习的的听课笔记而整理出来的一个精品版,三联书店的设计尽展经典之味,思及叶嘉莹先生一生的际遇与其焕发出来的生命之力与诗教之美,忽然想到一则禅门公案,以之来形容其授业恩师顾随先生的教诗透露出来的禅机与佛意,也颇为相似:

洪州百丈怀海禅师再参马祖道一大师,具礼后,侍立在马祖身边。马祖大师拿起绳床边的拂子,高高擎起。

怀海禅师问:“即此用,离此用?”

马祖大师又将拂子放回原处。

过了一会,马祖大师问道:“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你今后若开口说法,将如何教导人?)”怀海禅师同样擎起绳床边的拂子。

马祖大师问:“即此用,离此用?”

怀海禅师听到此话,也将拂子放回原地。

这时,马祖大师忽然大喝一声。这一喝如雷霆震怒,旋风凌厉,震得怀海禅师三日耳聋!

古往今来,抖落凡情,打却俗见的教法,必定如此眼明,如此心亮,如此有力,必定如此善用,必定如此殷切,必定如此师资相应,方能身心大震,脑洞大开,然后始有“即此用,离此用”的根本正见,透出实际教学中的方便善巧之智,也才能回首人寰,与物为春,天雨妙华,姹紫嫣红开遍。

本文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或网友转载),绿林网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未经作者许可,不可转载。
点击查看全文
相关推荐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