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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限诗丛( 12诗人诗集)》读后感锦集

《界限诗丛( 12诗人诗集)》读后感锦集

《界限诗丛( 12诗人诗集)》是一本由西叶等著作,重庆大学出版社出版的119图书,本书定价:240,页数:2009,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界限诗丛( 12诗人诗集)》读后感(一):欣赏

近年来,这些诗人以界限网为阵地,活跃在中国当代诗坛。自2002年起在网上发表诗歌,并且在圈子里被称为“首席朗诵”,此次诗歌能从网络传播走向纸质印刷是展现重庆青年诗人诗歌的机会,也是对自己也是写诗生涯的一种安慰。

《界限诗丛( 12诗人诗集)》读后感(二):“纸梯子”解 -- 李敬泽

“纸梯子”只能承载灵魂吗?——假定这灵魂像风一样轻。如果连同身体一起攀爬上去,那么,这个人会掉下来吧?

读西叶的这本诗集时,我假想有两个西叶在场,一个西叶看着另一个西叶攀向某个高度。前西叶看后西叶攀上去,她有点担心,她实际上对这个西叶的冒险是有保留的;或者,她并不担心,她只是欣赏,如放风筝的人,她在微妙、紧张的平衡中欣赏,她愿这个西叶身轻如燕,履险如夷。

——我不是说前西叶是身体,而后西叶是灵魂。实际上我不喜欢身体-灵魂这样笨重的二分法。读这些诗时,我心中所想的问题是:一个人何以成为诗人?在这个时代,茫茫人海中的一个女子,何以成为诗人?

这个问题的前提是何为诗人。对此,我没有什么自以为确切的看法。诗人们最知道何为诗人,他们一直在公众面前有力地自我阐释和自我辩护,他们声音嘈杂,相互争吵。但就是在这争吵中,旁观者比如我,还是形成了某种关于诗人形象的一般看法,寻根溯源,这种看法大概是来自浪漫主义和对传统的浪漫主义阐释。在这种看法中,诗人如同英雄、就是英雄,诗人承受着时代、历史、存在的沉重压力,诗人在灵魂、经验、身体的战场上苦斗,他从内部撕裂自己——似乎是,在这种撕裂中,诗人接近或抵达了某处天堂,语言的和精神的天堂。

英雄、牺牲、救赎,我对诗人的想象通过一系列有关血祭的隐喻建构起来,似乎此生此世皆是诗人的祭坛。

当然,合于这种想象的诗人实际上不多,在这个时代尤其不多。但这不是一个数量问题,这个英雄和牺牲者是原初的和完美的诗人,一个“元诗人”,在我看来,每个诗人都要设法对他做出回应,同时,我从这个“元诗人”出发去阅读和判断作品,考量每个诗人。

——尤其是女诗人。缪斯是女人,不幸的女诗人们,她们天然地接近于我的“元诗人”,她们的敏感、脆弱,使她们更倾向于牺牲或自毁。

但是,读《纸梯子》时,我一直在修正我的想象。西叶并非一个牺牲者,她与天堂的关系在“纸梯子”这个意象中得到完美表达。

“纸梯子”的“纸”也许不仅是物质之纸,它隐喻着书写行为,这架梯子在书写中才能成立,或者说,“梯子”所隐含的意义被封闭在书写和纸面之上。

西叶的写作比我的想象更具限度感,这个人,她对书写和生活做出了隐蔽的区分,在纸之外、诗之外,西叶完整地站在地面上、站在她的生活中,她无意自我撕裂,或者说,她并未感受到自我撕裂的内在和外在压力,即使感受到了,她也无意披头散发地应对。

她是轻盈的、从容的——需要轻盈才能在“纸梯子”上飞舞,在她看来,通向天堂的路并非见证撕裂和牺牲,相反的,这架梯子和这条路都应允着整全、完善和美。

——这是多么浩大的应允,但是,只有“纸梯子”,你要相信这不属于沉重的身体,你要相信这甚至不是尘世应有之事,但你也一定要相信,有一架“纸梯子”,风筝一样飘着,诱惑和考验着人们,看我们是否足够轻盈。

这样一个诗人,她离我的“元诗人”相当遥远。但是,她可能更近于浪漫主义谱系之外的那些古典诗人——

那些长袖飘飘,在书写中获得幸福的人,这幸福是天堂的,也是尘世的。

《界限诗丛( 12诗人诗集)》读后感(三):田间小路上的幽思——读界限诗从《陌上语》第二辑

田间小路上的幽思

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充分燃烧的时代,燃烧得过于充分,以至于才华横溢的人总是持续地被消耗掉。从某种意义上说,诗人是守护火种的人,也是控制火焰节奏的人。就后者而言,才华横溢是一种砥砺和磨难。这种种砥砺和磨难在我们如今的现象世界中,具体表现为震荡和飘摇,这也是所有人在这个疯狂年代所面临的根本处境。没有人不感到尴尬,才华横溢的人尤甚。

在中国,人和人的关系正受到日复一日的损害,这种损害是以高扬追求幸福的名义在进行,科技是其手段,人义论、个人主义、私有制是其理论基础,根源则要隐蔽得多:某种类型化的古典主义。我称其为古典虚无主义,它和现代虚无主义的区别在于它仅仅作为一个隐蔽的问题被包含着——即便是它和现代虚无主义一样致命。它和自然之间存在某种张力关系,但它的意图是理解其奥妙而非彻底的与之抗衡。

韩甫的诗集《陌上语》第二辑倒数第二首名为《司马昭》,其内容如下:

难道这些优美的舞蹈还不足以吸引你

难道这甜美的酒浆和丰盛的菜肴

还不足以填平你的食欲?当你使用

嘲讽的口吻得到“此间乐,不思蜀”的回答时

我却向你提出警告,像医生

警告食道癌病人

当我还没有来得及更好地打量这位回答者

这位亡国的愚笨君主的时候

我却看到你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击败他

而他仅用了六个字就要了你的命

我和韩甫相识于2001年,他给我的最初印象是淳朴、厚静,对诗歌有一股执拗之情。后来我才得知他曾经被他的高中老师定义为“永远成不了诗人”的人。如果里尔克所言“回忆是一座贵重的富丽的宝藏”对他的这位高中老师构成意义的话,那这位先生拿到韩甫的这本《陌上语》,或许他的内心不知该有多么欣慰。

从历史主义的角度来看,甚至是从绝大多数人对历史的理解来看,司马昭都毫无疑问地是一位胜利者。可以说胜利得过了头,以至于那句关于他和路人的成语流传到今天我们都耳熟能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在诗人韩甫笔下,他的胜利更像是一场带有正剧气质的幻梦,幻梦里他作为一个最终的悲剧人物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戏谑地调侃安乐公刘禅,于是得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开怀大笑。这场大笑让人想起荷马笔下众多求婚人临死前的那场纵情狂笑:他们大笑不止,直笑得双颌变形/吞噬着鲜血淋淋的肉块;笑得他们/双眼噙满泪水,心灵想放声哭泣。(《奥德赛》第二十卷347-349 人民文学1997年版 王焕生译)

《陌上语》第二辑正数第二首名为《在书店里》,其内容如下:

在书店里,女人更像是一首诗

语言精致、安排得当。在书店里

排斥所有的男人,特别是像我这种,性格急躁

即使很幸运地被安排在某部小说的情节中

那也一定是一个反派的角色或者是

在好人的群落中具有性格缺陷的那一种,并

最终完成悲剧的结局。在书店里,当服务员看到

我莽撞地闯进来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回过头去

那结局似乎不应该在一首诗的面前展现

而她的回头,让这个悲剧的人物

更浓郁地沉积下去

改革开放、生活信息化、并入WTO世界贸易组织这三件事,让“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真正蔚为大观,可以说在一夜之间,中国人的精神气质和行为模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此,中国人走向了世界,走向了现代社会。这是中国人的命,也同样是其他人的命。按照我们当下的话语逻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说法与猫捉老鼠的一锤子论断还在持续不断地发展中,所有的男人都在此基础上有条不紊地走上茹毛饮血的“康庄大道”,特别是像“我”这样急躁、莽撞有性格缺陷的人,“不疯魔不成活”的狂飙突进成全了众所周知的悲剧沉积。但无奈的是,这似乎仍然是我们走幸福、“奔小康”的主导思路。

然而在一首语言精致、安排得当的诗歌面前,这一群自家蛮子除了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百无聊赖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大概他们会偶尔在酩酊大醉之后泪眼婆娑地打开诗经翻到第一页,恍然间看见天地和美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关雎》)

美则美矣,何人归去来?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危险的事固然美丽/不如看她骑马归来/面颊温暖/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春秋来信·镜中》张枣)

《陌上语》第二辑倒数第三首名为《武松》,其内容如下:

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我不再复述

戏曲、小说、电视和电影

已将这些情节完整而神奇地展现出来

于我而言,我只看见,你见到猎户

假扮的老虎时,大呼苍天,束手待毙

在这点上,你和我何等相似

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二十一回中,贾宝玉喝了两杯酒,不能如往常一般同姐妹们玩耍,就叫四儿剪灯煮茶,自己看一回《南华经》,看到《外篇·胠箧》“笔绝圣弃知”一段,趁着酒兴,意趣洋洋地续了一段:

“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丧减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庚辰眉批:趁着酒兴不禁而续,是作者自站地步处,谓余何人耶,敢续《庄子》?然奇极怪极之笔,从何设想,怎不令人叫绝?

好一个自站地步处!曹雪芹自言: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要是他看到在当今社会他的“满纸荒唐言”如此这般被人津津乐道地玩味、倒腾,不知他又该作何感想。《石头记》他写了前八十回,落笔在贾宝玉向王道士问药,恐怕也是自站地步处。

前面所说的戕仙姿,灰灵窍,搁在今天几乎算是要了现代社会层出不穷的大师、大家、青少年才俊们的命,也要了看客们的命。现在的人讲究的是搔仙姿、弄灵窍,“出名要趁早呀!”。电视里这个专家讲智慧,讲台上那个学者说权谋,生生要教大家机关层出、罗网遍布。

所以同样是在《外篇·胠箧》,庄子有言:“夫弓弩、毕弋、机变之知多,则鸟乱于上矣;钩饵、罔罟、罾笱之知多,则鱼乱于水矣;削格、罗络、苴罘之知多,则兽乱于泽矣;知诈、渐毒、颉滑、坚白、解垢、同异之变多,则俗惑于辩矣。”后果也就是“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

如今我们深陷其中不得摆脱,时时处处人人都有如韩甫诗中可怜的武松,明明是一个上山打老虎的人,临到了紧要关头,却发现自己成了老虎。

还不仅仅如此,《陌上语》第二辑正数第三首名为《墙》,其内容如下:

不要埋怨,不要消沉

面对这一堵高墙,也不要无谓地叹息

不要张头探望,那种徒劳的行动

只让生活更加无趣,就像我,一个想要去

捉奸的男人,面部紧张,无数的细节

暗示着想像的正确。当我冲进那房间之前

我听到里面的人悄悄议论:

千万别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情

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声地说:也许

他此刻正站在门外看着我们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贵是高贵者的墓志铭。”这是朦胧派诗人北岛的诗句。何者卑鄙何者高贵,本来是一种基本的道德常识。但在我们进入开放社会之后,道德常识的界限被经济发展和法律辞条搞得模糊起来。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朦朦胧胧的愤怒、朦朦胧胧的正义、朦朦胧胧的历史、朦朦胧胧的绝望感。当我们还沉溺在朦胧的“诗化哲学”里朦胧地探索着朦胧的未来的时候,诗人韩甫看到的却是厚颜无耻者正近于悄无声息般践行着厚颜无耻之道,悄悄地、小声地,暗暗地横下一条心。最后受害人反而更加尴尬和无地自容——出于对人生而自由这一说法的纵容,我们被迫承认厚颜无耻是对的。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诗经·邶风·柏舟》

《陌上语》第二辑倒数第四首名为《潘金莲》,其内容如下:

你无法赢得原谅是多么正常啊

你背弃了自己的丈夫,那个天生残疾

而又自卑的男人,你像那根窗叉一样

扑进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的怀抱

你甚至和他谋杀了自己的亲夫

因此,你无法赢得原谅是多么正常啊

就像你不顾一切地追求正常的生活一样

再正常不过了

韩甫是一位冷静、克制的叙述者。在这首诗里,他婉转地把同情心和不顾一切的精神气质牵拉到读者眼前。在偶然性和命定的双重挤压下,可怜、可悲亦可叹的人如同一根窗叉倒向它的命运之谶。这根窗叉,有如阿基琉斯手里那根嵌着金钉的权杖。在受到阿伽门农的羞辱和胁迫的时刻,有着致命缺陷的阿基琉斯血气上涌,手按剑柄,逼得雅典娜亲自在他眼前显身,按住他的金发并以赫拉的名义劝他息怒。不过神祗的直接干预并未能化解他内心的愤懑,在雅典娜离开之后,他把他的权杖扔在了地上。对于佩琉斯的儿子而言,责任轻于荣耀。(《伊利亚特》第一卷188-246 人民文学1993年版 罗年生 王焕生译)

《陌上语》第二辑正数第四首名为《两个瓶子》,其内容如下:

两个瓶子并排在桌子上

这是两个装牛奶的空瓶子

从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晚上11点

它们一动不动,保持着空的状态

紧紧挨在一起

即使它们被安排在一幅油画中

让收藏家挂在画廊

哎,如果你就认为它们有什么意义

那你可能就错了,它们这样

紧紧地挨着并不代表坚贞

生活在这里才显出其真相

阿基琉斯死后,他称来到地府打探行程的奥德修斯为“光辉的奥德修斯”,并幡然悔悟想到了儿子和父亲。“我宁愿为他人耕种田地,被雇受役使/纵然他无祖传地产,家财微薄度日难/也不想统治即使所有故去者的亡灵。”(《奥德赛》第十一卷487-503 人民文学1997年版 王焕生译)

但这只不过是阿基琉斯一厢情愿的想法。司马迁《史记·礼书》云:自子夏,门人之高弟也,犹云“出见纷华盛丽而说,入闻夫子之道而乐,二者心战,未能自决。”而况中庸以下,渐渍于失教,被服于成俗乎?

“生活在这里才显出真相”。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礼记·乐记第十九》

认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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