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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传》读后感摘抄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摘抄

《纳博科夫传》是一本由[新西兰]布赖恩·博伊德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86.00元(全二册),页数:114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纳博科夫传》精选点评:

●图书馆

●awsl

●全集刷起来呀

●納博科夫拉上教室的窗簾 關掉所有電燈 然後他走到電燈開關旁 打開左側的一盞燈 對他的美國學生們說道 在俄國文學的蒼穹上 這就是普希金 接著他又打開中間那盞燈 說 這就是果戈理 然後他再打開右側那盞燈 說 這就是契訶夫 最後 他大步衝到窗前 一把扯開窗簾 指著直射進窗內的一束束燦爛的陽光 大聲地對學生們喊道 而這 就是托爾斯泰——蠻意外的……

●书脊来了。即将下厂。纪念珍藏版。专有名词及版式精心修订。文学传记的典范。

●如果错过了纳博科夫,你就错过了语言的美妙和他本人在不同时空的创作与激情。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一):转:为何纳博科夫的作品对读者的要求比较高?

对《纳博科夫传》精装版新书活动的收集和整理,仅供学习交流,勿作商业用途

转载自《新京报》

作者:徐悦东;编辑:李永博;校对:翟永军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认为,纳博科夫是除莎士比亚之外最激动人心的作家,是最为取之不竭的作家,他给予优秀读者的最多,要求优秀读者的也最多。”《纳博科夫传》的作者、纳博科夫的研究者博伊德在录制的视频里说。

魏东认为,对于纳博科夫不是很了解的读者,可能会觉得博伊德拔高了纳博科夫的地位。但是,他的这句评论其实非常值得我们重视。纳博科夫为何会在博伊德的眼里,能与莎士比亚相提并论?纳博科夫的作品对读者又有什么样的要求?这给我们翻译纳博科夫又带来什么样的困难?

6月29日下午,在上海思南读书会举办《纳博科夫传》新书发布会上,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纳博科夫传》译者刘佳林,复旦大学教授、《纳博科夫传》特邀书评人马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文学纪念碑”丛书主编魏东,三人进行了主题为“纳博科夫传:文学纪念碑的三重奏”的分享,他们分别与大家谈了谈纳博科夫的文本特色和翻译体会。

纳博科夫的艺术核心洋溢着他生活的气息

博伊德为什么认为纳博科夫是除莎士比亚之外最激动人心的作家?博伊德认为,人们往往欣赏纳博科夫作品迷人的外表,却对其隐藏的深度浑然不觉。而他想争取尽可能多的纳博科夫读者,请大家一起来探索纳博科夫作品里的深度。而这些深度就是纳博科夫令人如此激动人心的原因。

纳博科夫作品的深度,也意味着纳博科夫对其读者的要求是比较高的。马凌认为,纳博科夫要求他的读者要有很好的记性,一定要记住一些细节,而且还要有感受力。纳博科夫是很强调细节的作家。马凌说,他与福楼拜“分享一句话的发明权”:“上帝在细节中”。纳博科夫创作的小说、诗歌都因为细节的丰富性而著名。此外,纳博科夫的读者手边最好准备一本词典。

刘佳林认为,很多不喜欢纳博科夫的读者,都认为纳博科夫不过在玩弄一些文体上的技巧,或文字上的花哨手法。但其实纳博科夫的作品出彩的地方并不只有技巧,这也是为什么博伊德希望大家关注到纳博科夫作品中的深度。

其作品的深度还表现在,纳博科夫的作品和其生活是统一的。“生活的核心潜藏着艺术品质,艺术的核心洋溢着生活气息。”刘佳林认为,每一个人生活的核心里面,应该都潜藏着艺术的品质。这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可以把我们自己的生活过得非常具有艺术品质,而真正伟大艺术的核心应该洋溢着生活的气息。

像纳博科夫这样一个特别重视形式的艺术家,他的艺术核心里也同样洋溢着一种生活的气息,这也说明生活和艺术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当我们阅读纳博科夫的生平故事时,我们会发现,他的生平叙述被转化为他的艺术作品。在生平故事里的种种故事和细节,都被他重组和唤醒,变成一个个优秀的艺术作品。

比如《普宁》这本小说,它讲述了大学教授的生活,这跟纳博科夫的生活有着很大关系。纳博科夫到美国之后,他经常接受别的学校的邀请去做演讲。他很担心迟到和忘记讲稿,所以他会做噩梦:拼命赶路却还是迟到,到了教室发现带错讲稿。而纳博科夫就把自己的这种体会放到了《普宁》当中。

翻译《纳博科夫传》有着什么样的困难?

马凌提到,纳博科夫的作品是非常复杂的,我们首先不能忽视他文体上的复杂性。这本《纳博科夫传》的写作方式也是在向纳博科夫致敬。博伊德把纳博科夫经典的概念、比喻、著名的意象也都放在其中。这也给翻译带来了困难。

作为《纳博科夫传》的译者,刘佳林说,“我确实能够把《纳博科夫传》语言处理得既能够把博伊德准确的意思传达出来,同时也能让中文世界的读者爱读。所以我在翻译的时候,在拿捏字句方面,花了一些功夫。”

刘佳林举了纳博科夫押头韵的例子。博伊德在写《纳博科夫传》的时候学习纳博科夫押头韵,但是中文很少有押头韵的情况,更多是押韵脚,所以刘佳林会用同一个词素来构词。

在《纳博科夫传》里,纳博科夫曾讲到,他在《韦恩姐妹》里揭示了主人公内心的“desire,despair,detachment”。他连续使用了“d”开头的单词。若直译的话,那就译成“欲望、失望、疏离”。但是,刘佳林译成“勃然、怅然、超然”。

“因为‘desire’表达内在的欲望,所以我用了‘勃’,‘despair’是怅然、失落,而‘detachment’是超脱、超然。我们中文世界的读者在读这个词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英文的这三个单词。你肯定认为,译者玩了文字上的小花招,我其实是想让读者能够注意到,原作者在这的用词是有讲究的。”

当然,刘佳林在翻译的时候,并不会逐字逐句拘泥于其原文的意思,也会推敲上下文的措词,保证把一段话说清楚。比如,在《防守》这部小说里,博伊德分析道,《防守》主人公卢仁是象棋天才,但他也很痛苦。他想做平常人。他的妻子想努力地帮他从天才痛苦中拯救出来,但不管他妻子怎样努力,她都没有办法把卢仁从象棋世界拯救出来。

在这个地方,纳博科夫实际上揭示出,哪怕亲密如夫妻之间,大家都会有一种深深的隔膜和孤独。纳博科夫告诉我们,人的灵魂可能在本质上是孤独的,所以要通过爱去打破它。他用了两个英文单词,一个是“doomed”,还有一个是“something prove of no avail” (……whose heroic compassion and self-abnegation prove of no avail.)。

刘佳林在这里选择了意译,目的是要把这段文字的感情表达出来。“卢仁对他妻子讲了一句话‘花自飘零水自流’。这句话和‘doomed’、‘no avail’这两个词是相呼应的。并且,我这样一加以后,我就把卢仁和他妻子两个人的状况都说清楚了”。

马凌认为,刘佳林在译这本传记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几方面的严重挑战。一方面是纳博科夫是个博物学家。纳博科夫的作品里涉及了大量动植物的名字,这要求名称要非常准确,这会给翻译带来很大的挑战。

另一方面,纳博科夫当过二十年的文学教授,他本身是优秀的文学读者。所以,在他的传记里,会涉及大量的文学作品和其主题、人物、细节等。每一个作家的人物和其解释,都需要专业研究者才能说清楚,包括这些人名书名通行的中文译法等。此外,在这本传记里面涉及不少纳博科夫的原始文本,刘佳林需要原汁原味地从纳博科夫的角度进行重译,这也是这项翻译工作中,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地方。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二):转:专访丨《纳博科夫传》作者:纳博科夫还有许多有待发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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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澎湃 澎湃新闻记者 罗昕

今年是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上海)新近精装重版两卷本《纳博科夫传》。这部传记在全球享有盛誉,传记作者是新西兰奥克兰大学英语系杰出教授布赖恩·博伊德。他最富盛名的学术成果包括《纳博科夫的<阿达>:意识之地》、两卷本《纳博科夫传》、《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艺术发现的魅力》、网站“阿达在线”,此外还编有八卷本的纳博科夫小说、回忆录、蝴蝶著述、诗歌翻译及诗集。

1979年,不到三十岁的博伊德在多伦多大学完成博士论文,研究内容便是纳博科夫最为复杂的英文小说《阿达》。为了梳理纳博科夫的作品,博伊德往返于美国国会图书馆、康奈尔大学图书馆、耶鲁大学图书馆、哈佛大学图书馆等地,发现了许多有趣的材料。

博伊德的博士论文也深得薇拉欣赏,薇拉甚至因此邀请博伊德去家里做客。博伊德说:“她发现,我对纳博科夫了解很多,她认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两个月后,她请我帮她为纳博科夫的档案编目,于是接下去的两年里,我愉快地做了这份工作。她承认,她天性多疑,但她渐渐地信任了我。我问她,我是否可以写纳博科夫传,她答应了。”

近日,博伊德接受澎湃新闻记者专访,专访翻译由《纳博科夫传》中译本译者、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刘佳林完成。

纳博科夫的心理深度是惊人的

澎湃新闻:当初你为何对纳博科夫及其作品有了兴趣?

博伊德:我13岁就读过《洛丽塔》,当时并没有真正读懂。我到现在仍然认为这部小说还有许多有待我们大家去发现的地方。16岁时,我读到《时代》的封面故事,是关于纳博科夫的,当时正是《阿达》出版之际。上面有一篇纳博科夫的访谈,每个回答都很精彩,我立即跑到我家所在镇上的公共图书馆,找他的最新小说,结果找到了《微暗的火》。

对留心的读者来说,那部小说的一些秘密可以慢慢地推断出来,但对非常好奇的读者来说,如果他跟随开头几页的提示和互见指引,只需深入小说数页,就能发现那些秘密。受《时代》的激励,我乐意追随这些提示,我体会到了发现的欣喜——尽管这部小说还有许多更深的内容有待发现。三十年后,我给我那本关于《微暗的火》的著作取了一个副标题“艺术发现的魅力”。作为一个鳞翅目昆虫学家,纳博科夫在探索自然的秘密中体验到了发现的激动,他也非常用心地组织他最优秀、最成熟的作品,给读者相应的激动。

这些隐藏的发现有些靠近表面,有些埋得更深,但即使在读者发现了这些之前,纳博科夫仍提供了许许多多。他的句子很奇妙,他常被称为最优秀的英语散文文体大师。他的观察力、想象力和顽皮的幽默无人可比。他的心理深度是惊人的,经常体现在那些既有丰富天赋又有可怕或喜剧性缺陷的人物身上。哪怕是次要人物,他的描写也是敏锐深入的。他的情节常常直截了当,但它们同样是伟大的、常常是机智的原创性结构。正如小说家马丁·艾米斯所说,纳博科夫在处理寻常事物方面胜过其他所有的人。

有人认为,他的文体很迷人,但没有说出什么内容。我认为,只要我们从光辉的外表沉潜下去,探索深藏的珍宝和在下面涌动着的、出人意料的闪光生活,我们就会发现,他在心理学、道德和认识论方面,都有异乎寻常、取之不竭的深刻内容。

澎湃新闻:西方文学界对纳博科夫的哪一部作品评价最高?

博伊德:《洛丽塔》无疑是家喻户晓的。哪部评价最高,这取决于你问什么人。对大多数俄罗斯文学家来说,是《天资》。对俄罗斯以外的人来说,是《洛丽塔》,感情上最引人入胜;或者《微暗的火》,最具想象力的完美之作,德米特里·纳博科夫最喜欢,也是我最喜欢的;或者《阿达》,最繁密、说不尽的一部。还有许多人既热爱纳博科夫的优秀小说,也热爱他的自传《说吧,记忆》,那本身就是一部高度艺术性的作品。

澎湃新闻:多年来你阅读、研究纳博科夫的作品,你自己如何评价纳博科夫这个人?

博伊德:作为一个作家,他对自己很自信,但这没有让他觉得这是应得的权利。事实上,他创造了赫尔曼、亨伯特、金波特、范·维恩和阿达·维恩,他们都有强烈的理当如此的感觉,这恰恰是因为他痛斥这样的态度。他认为,为值得骄傲的而骄傲,这是重要的,但仅仅从自己的位置看问题,而不努力去理解他人的立场,这是危险的。他善良、敏感地对待他人,除非他们对他或别人的态度让他生气。他塑造了自私、邪恶的恶魔形象,因为他憎恨这些行为。也因为他喜欢挑战,深入地想象那些完全不同于自己的状况。

澎湃新闻:除了作家身份之外,纳博科夫作为鳞翅目类学者的身份一直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关注。纳博科夫多部作品的封面上都印有蝴蝶的意象。你如何解读这种意象?

博伊德:从七岁起,纳博科夫就热爱蝴蝶,堪比他对文学的热爱。在俄国,在美国,在欧洲,他都坚持不懈地采集蝴蝶。他只当了七年专业的、从事科学研究的鳞翅目昆虫学家,那是在哈佛大学比较动物学博物馆。他研究蝴蝶的领域很窄,但在那个领域中,他很快就成了世界专家,对北美、南美的蝴蝶进行分类,其方法经受了时间的检验。

在他这个领域的晚辈专家惊奇地发现,他的洞察非常精确,往往是结合了想象的直觉和精心的、史无前例的细节审视之后获得的,要知道,当时他手头并没有几十年后人们才发现的那些证据。专家们过去二十五年里发现了几十个新种,他们用纳博科夫及其家人和人物的名字命名,这得益于纳博科夫学者的建议,这些名字特别恰当:比如“洛丽塔”(lolita)和“薇拉”(vera),这些大家都明白;还有“考巴尔塔纳”(kobaltana),认出的人就很少了,它暗指的是《微暗的火》中隐藏的一个玩笑中的玩笑。

传记可以激励更多读者

澎湃新闻:为名人著书立传并不容易。你如何做到“尊重史实”与“文学创作”之间的平衡?

博伊德:尊重事实始终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此后的挑战就是让故事和人物尽可能生动,批评尽可能易懂,同时又尽可能是研究性的,表达也要有想象的生气。

澎湃新闻:国外还有几位传记作家为纳博科夫作传,比如安德鲁·菲尔德撰写的《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人生与艺术》(1986),法国作家布洛的《蝴蝶与洛丽塔——纳博科夫传》(2010),以及大卫·兰普顿的《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一种艺术人生》(2012)等。你是否看过其他人写的纳博科夫传记?

博伊德:菲尔德的传记是一个祸害,靠的是沾沾自喜甚至自我庆祝的无知。他认为他的错误——纳博科夫用了数百页的篇幅详尽地给他指出来——比有记录的事实更有趣。

正如我曾在《泰晤士报文学增刊》所写的那样:“菲尔德认为,我说他不知道纳博科夫住在瑞士的时间,这是‘荒唐可笑的小题大作’。我所说的一切——而这并不是孤立的例子——不过是,菲尔德甚至不知道纳博科夫1959年到欧洲之后、1961年年中在瑞士定居之前这两整年里,纳博科夫住在哪些国家。菲尔德的整个作品表明,他不知道纳博科夫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住在哪里,他为什么住在那里而不是别的地方,纳博科夫在这里或那里写作了什么。指望从菲尔德那里获得这些知识是荒唐可笑的,他当然不是一个传记家。”

大卫·兰普顿的书是一本研究著作,只是用了这样的标题,他是纳博科夫研究者中最敏锐、独立又负责的学者之一。布洛和其他人(比如俄罗斯的鲍里斯·诺斯克)的著作是我传记的寄生虫,其实并没有原创性的研究,对纳博科夫也差不多一窍不通。

澎湃新闻:对于英美二十世纪“传记”这一体裁的复兴或繁荣你有何看法?

博伊德:我读的传记没有你可能对传记家所期待的那样多。不少优秀的传记家钟爱传记这种文类,比如迈克尔·霍尔罗伊德和理查德·霍姆斯,他们甚至写了传记家的传记。我主要是这样看待传记的,对那些为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的人,传记可以让更广泛的读者去了解他们的工作和努力,可以激励更多的读者。

这就是我现在写哲学家卡尔·波普尔传的原因。我认为,他的哲学无与伦比地丰饶和激动人心。让我就引两段我喜欢的波普尔的话:“我的自由观是,思维本质上是创造性的,它在每个个体的生活中促成未来的创造。”

波普尔首先是以科学哲学家而著称的,但像纳博科夫一样,他认为,最佳状态的科学与艺术非常相似:“像艺术与文学一样,科学不只是人类精神的一次历险,它是创造性艺术中最为人性的:它充满了人类的种种失败和短视,但又显示了那些洞察的闪光,让我们看到世界的奇迹和人类精神的奇迹。不仅于此,科学是所有人类努力中最为人性的那部分的直接结果——解放我们自身。”

澎湃新闻:你曾提及纳博科夫梦见自己在中国奔跑。据你所知,纳博科夫对中国有过怎样的印象、评价?

博伊德:纳博科夫对中国或日本所知甚少。1905年,俄国在日俄战争中失败,这让这位小男孩无法喜爱远东。他总是痛斥中国皇帝的专横与酷刑,就像他谴责中世纪和近代欧洲的专横与酷刑一样。在他的最后一部俄文小说《天资》中,纳博科夫让他的主人公和叙述人想象他父亲康斯坦丁·戈杜诺夫—切尔登采夫在中亚的鳞翅目昆虫研究之旅,纳博科夫和费奥多尔运用了西方博物学家—探险家真实的历史记录,使得费奥多尔的描述既尽可能忠于事实,忠于中亚的风景(塔克拉玛干,天山,戈壁),又显得惊奇、难以置信、虚无缥缈。但他对中国文化了解很少,除了庄周著名的梦蝶故事和一些中国的描写自然的绘画。

澎湃新闻:国际纳博科夫学会网站(thenabokovian.org)如今不局限于北美,还有了中国用户。你认为纳博科夫何以能成为“在全球领域都备受关注的作家”?

博伊德:我很高兴,国际纳博科夫学会网站有这么多的中国用户。在促使网站运行方面,在网站架构、人员、资金和内容方面,我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从一开始就希望,这个网站还要对英语、法语、俄语以外的国家有用,我通过我的交往帮它实现了。

纳博科夫是出类拔萃的国际作家,主要是因为,作为一个作家,他太优秀了:也许是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尽管这个世纪最优秀的单部作品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

纳博科夫拓展了散文体文学的限度,开拓了小说的可能性,丰富了其他作家的创作,这方面超过了乔伊斯(没有谁能够追随《尤利西斯》或《芬尼根的守灵夜》的模式),因此从马丁·艾米斯、安德烈·比托夫到亚历山大·黑蒙和帕慕克,他都是作家们的重要灵感。

纳博科夫成为如此国际性的作家,还因为他本人是非常国际化的,他在欧洲五个国家、在美国用两种语言写了这么多的作品。拉什迪称纳博科夫是跨国界的最伟大作家。

澎湃新闻:到目前为止,你认为纳博科夫还有哪些领域尚待人们去解密、去发现?

博伊德:纳博科夫的作品有一些仍待编辑、出版。我跟托尔斯泰的曾孙女阿纳斯塔娅·托尔斯泰合编了一本书——《思,写,说》,是他的那些还没有结集的随笔、评论、访谈、给编辑的书信,这本书今年11月将在美国、英国出版。我还要跟斯坦尼斯拉夫·施瓦布林编辑纳博科夫的俄罗斯文学讲稿,这部讲稿谈的不是小说,而是诗歌、戏剧和散文。还有纳博科夫给家人、其他俄国人的书信也有待编辑,将来可以形成一个书信集,我想可能要有七八卷。

在他那些特别复杂的主要作品中,里里外外有不少典故,这方面有许多工作要做。还有他对心理学的认识,部分是直觉,部分来自以前的文学,部分来自已经出版的心理学著作,比如亨利·詹姆斯和霭理士——也许还有其他人?还有他阅读的书目:他究竟读了哪些作品?他用到过他读到的一些更晦涩的作品吗?如果是,怎么用的?

过去一段时间,我编辑了《思,写,说》,我屡屡感慨,纳博科夫的历史知识太细致、太准确了!我想看到有关他的历史理解的研究,他的历史理论的研究。

《纳博科夫传》读后感(三):转:江弱水&刘佳林:传记写作何以成为一种艺术?

对《纳博科夫传》精装版新书活动的收集和整理,仅供学习交流,勿作商业用途

来自新京报 记者:徐悦东 编辑:杨司奇 校对:薛京宁

“传记本身就是一门艺术,传记家在写一个传主的传记时,他和一位艺术家在创作其艺术作品一样,本质没有区别。所以,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和一首优秀的诗,它们的价值是一样的。而且传记家写传记与小说家写小说相比,他们有更大的难度。”刘佳林说。传记写作何以成为一门艺术?作家的传记为何比小说家写小说更难写?现代的传记写作与古代的传记写作有什么样的不同?

7月3日,浙江大学教授江弱水,《纳博科夫传》的译者、上海交通大学传记研究中心主任刘佳林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文学纪念碑”主编魏东,在单向空间杭州·乐堤港店内,举办了一场“创造作家传记的伟大传统:回望《纳博科夫传》”的讲座,从《纳博科夫传》谈起,与大家聊了聊传记写作这门艺术。

《纳博科夫传》为何出彩?

江弱水对《纳博科夫传》的评价非常高,认为它是“独一无二”的。“假设要我写某一个作家的评论,我会尽量地用与作家相似一点的文风来写。” 纳博科夫是一个对文辞非常讲究和挑剔的人,他几乎是用放大镜来对待文本中的每一个词的。而“博伊德这本书的文笔足够好,对得起纳博科夫。”

其次,纳博科夫本人的生活就足够精彩。他经历过两次流亡,在剑桥读过书,在斯坦福和康奈尔教过书,他的《洛丽塔》又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他的生命历程从俄国到德国、英国、美国,然后又回到欧洲,有一个广阔的空间。其生涯曲折,反差很大,其本身就有许多花絮。

刘佳林赞同江弱水对《纳博科夫传》的评价。为什么在纳博科夫的传记当中,博伊德的《纳博科夫传》是独一无二的?其实,在纳博科夫在世的时候,就有一个传记作家给他写传记。纳博科夫与这个传记家在打交道过程中所受到的各种折磨,最终促成他写了一部新小说。这说明纳博科夫与传记家的关系确实是不同寻常的。

传记界有一种说法,如果你要写一部好的传记,最好是你能够与传主经常在一起吃饭。在纳博科夫在世时给他写传的传记家叫安德鲁·费尔德,他有机会和纳博科夫一起吃饭。纳博科夫与费尔德交往时,不断地为费尔德提供各种传记素材。所以,费尔德有着种种便利,应该能让他写一部非常优秀的传记作品。但事实上,最后优秀的《纳博科夫传》是由博伊德这位没有与纳博科夫本人吃过饭的传记家写出来的。

那费尔德为什么没有写出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呢?根据《纳博科夫传》所提供的材料,和刘佳林与博伊德本人交往时得到的信息,这首先是因为费尔德在解读纳博科夫的作品时,会自己用一些概念去解读纳博科夫。比如,他会牵强附会地写,纳博科夫在写给母亲的信中称他的母亲为“洛丽塔”,然后用典型的弗洛伊德理论来对纳博科夫的生活与创作进行关联,这说明他并不能真实地看待传主。

而博伊德在与纳博科夫交往的过程中并不相信传主提供的材料,反而相信自己的想象,他认为传主提供的材料会限制他的想象力,费尔德从一开始就错了。

其次,费尔德关于纳博科夫的作品《纳博科夫的生平与艺术》一书当中充满了知识性的错误。比如他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登基时间是1868年,这整整将沙皇登基的时间推迟了十三年。

费尔德谈到了纳博科夫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德国生活时很艰辛,这是因为在二十年代初德国就开始了通货膨胀。费尔德错误地认为,德国经济的萧条与美国经济大萧条发生在同一时间。而博伊德则避免犯下这样的错误。

那我们该怎么去看博伊德的传记观念呢?纳博科夫本人写过一部非常优秀的自传《说吧,记忆》。博伊德对《说吧,记忆》有很高的评价。在《纳博科夫传:美国时期》里,博伊德专门有一章谈《说吧,记忆》。他说,没有人像纳博科夫那样,在回忆自己光辉童年时,如此地充满激情,能够如此地准确。

这两句话就说明博伊德认为“我要写一个传主时,我要对传主的生活充满激情,同时我写传主时要让传主各个生平的细节尽可能地准确”。如果我们带着这两点,和他对费尔德的批判来看待《纳博科夫传》的话,《纳博科夫传》对纳博科夫生平的记录非常详尽。博伊德确实是花了过人的努力将纳博科夫的生平,尽可能准确和真实地再现出来的,所以这部传记确实非常了不起。

传记写作何以成为一种艺术?

刘佳林认为,传记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很传统的写作门类,像《史记》里的本纪、世家、列传都属于传记,这些都是非常经典的古代传记作品。

但尽管我们有着这么优秀的经典传记作品,传记门类的历史也非常悠久,“可是坦率地说,我们对传记这个门类的认识还不足”。我们在读文学时,我们会将很多作家传记看作是帮助我们理解文学作品的一个辅助性的阅读材料。

我们不会在传记这个门类本身上多作停留,当然,这样的认识从理解文学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如果我们在做到这一点的同时,还认识到传记门类自身的独特价值,那我们的收获将是双倍的。

1978年,美国的一位叫利昂·艾德尔的传记家,在写了《亨利·詹姆斯传》后就彻底地迷上传记这个门类,并在夏威夷大学成立了传记研究中心,并创办了《传记》这份直到今天仍是国际顶级的杂志。利昂·艾德尔在1978年发表了《传记宣言》。他说,诗人就是他的诗,小说家就是他的小说,戏剧家就是他的戏剧,那历史学家是他的历史著作,而传记家是他的传记。

传记家是按照艺术家的标准来写传记,那传记家就是他的传记。刘佳林说,“我相信各位一定非常能够理解艾德尔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想要说的一点就是,传记本身就是一门艺术,传记家在写一个传主的传记时,他和一位艺术家在创作其艺术作品一样,本质没有区别。所以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和一首优秀的诗,它们的价值是一样的。而且传记家写传记与小说家写小说相比,他们有更大的难度。”

这个难度在哪里?小说家在写小说时,可以以一个全知的视角来控制他笔下所有人,但传记家不能。所以,传记写作是一门艺术,但又面对着小说家所不会面对的种种限制,因此写传记就更难。

刘佳林认为,博伊德是非常同意艾德尔对传记家的这些描述的。尽管博伊德教授在谈起他的这一部《纳博科夫传》时,认为他是纳博科夫的研究专家,而不是一个标准的传记家。而他认为的优秀传记作品应该像鲍斯威尔的《约翰生传》和斯特莱切的《维多利亚女王传》等。

“博伊德教授很谦虚,但我在看他的《纳博科夫传》时,坦率而言,我认为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传记作品。博伊德教授刚才说他的传记还不是那种标准的优秀的传记,他是从鲍斯威尔的《约翰生传》的角度来讲传记本身的。”但是传记有很多门类,尤其是作家的传记。刘佳林认为,优秀的传记是写传主的,但作家的传记要在写出一个人的生平历史的同时,还要写出这个人成为作家的历史,同时他还要写出,他的生平是怎样与他的作品形成某种互动关系的。而在这个角度上来说,博伊德做得非常优秀。

《陀思妥耶夫斯基传》的作者约瑟夫·弗兰克说,一位伟大作家的读者,总也想去了解伟大作家本人。所以,一本好的作家传记,要把一位作家的生活转化为艺术的过程写出来。传记家要把这个过程写出来,对作家的生活经验进行组织和建构,还不能违反真实的历史,这样才能真正地写出这种“神秘的突变”。

“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最后怎么变成了一个艺术作品?这个过程是一种神秘的突变。” 所以作家的传记更加难写。而博伊德在写《纳博科夫传》时,他确实在努力地把握纳博科夫的生活,是怎样经过“神秘的突变”,最后变成一部又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在博伊德的笔下,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纳博科夫的生平故事、生活经验,然后一步步地变成了其文学作品的例子。

比如,纳博科夫有一次在学校吃饭,可能由于食物中毒,他开始剧烈地腹痛,之后上吐下泻,艰难地回到家,也没有没办法接电话。最后,他很艰难地抓到了电话,打电话给他朋友,让他朋友把他送到医院,这个过程被博伊德很详细地写了下来。

我们能在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当中读到纳博科夫的这个经历。在作品中,凶手在去刺杀时,他突然腹泻了。纳博科夫将腹泻的体验最后给到他笔下的人物,像这样的例子在《纳博科夫传》中不胜枚举。

刘佳林认为,博伊德似乎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向读者展示了纳博科夫的想象力是怎样将他生活当中的个人经验或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无意中获得的片断,经过一种艺术的想象,最终锻造成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的过程。

现代的传记和传统的传记有什么区别?

江弱水赞同刘佳林的看法。中国过去的传记写作特别发达,“因为我们的二十四史都是纪传体。从《史记》开始,《项羽本纪》、《陈涉世家》、《刺客列传》等,都是传记,后来还有《儒林传》、《文苑传》等等。”但我们现在讲的是现代传记。现代传记与过去的传记有什么区别呢?

江弱水认为,从源头来看,现代传记发源于英国,迄今正好一百年。1921年,里敦·斯特莱切的《维多利亚女王传》大概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本现代传记。他在早几年还写过《维多利亚朝名人传》,但不像《维多利亚女王传》是一个人的传记。作为布鲁姆斯伯里小圈子里的一员,斯特莱切的文笔很好,这本传记一下子引起了轰动。他的文字经常是话里有话,特别能够满足英国读者的好奇心。

其次,费尔德关于纳博科夫的作品《纳博科夫的生平与艺术》一书当中充满了知识性的错误。比如他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登基时间是1868年,这整整将沙皇登基的时间推迟了十三年。

费尔德谈到了纳博科夫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德国生活时很艰辛,这是因为在二十年代初德国就开始了通货膨胀。费尔德错误地认为,德国经济的萧条与美国经济大萧条发生在同一时间。而博伊德则避免犯下这样的错误。

那我们该怎么去看博伊德的传记观念呢?纳博科夫本人写过一部非常优秀的自传《说吧,记忆》。博伊德对《说吧,记忆》有很高的评价。在《纳博科夫传:美国时期》里,博伊德专门有一章谈《说吧,记忆》。他说,没有人像纳博科夫那样,在回忆自己光辉童年时,如此地充满激情,能够如此地准确。

这两句话就说明博伊德认为“我要写一个传主时,我要对传主的生活充满激情,同时我写传主时要让传主各个生平的细节尽可能地准确”。如果我们带着这两点,和他对费尔德的批判来看待《纳博科夫传》的话,《纳博科夫传》对纳博科夫生平的记录非常详尽。博伊德确实是花了过人的努力将纳博科夫的生平,尽可能准确和真实地再现出来的,所以这部传记确实非常了不起。

传记写作何以成为一种艺术?

刘佳林认为,传记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很传统的写作门类,像《史记》里的本纪、世家、列传都属于传记,这些都是非常经典的古代传记作品。

但尽管我们有着这么优秀的经典传记作品,传记门类的历史也非常悠久,“可是坦率地说,我们对传记这个门类的认识还不足”。我们在读文学时,我们会将很多作家传记看作是帮助我们理解文学作品的一个辅助性的阅读材料。

我们不会在传记这个门类本身上多作停留,当然,这样的认识从理解文学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如果我们在做到这一点的同时,还认识到传记门类自身的独特价值,那我们的收获将是双倍的。

1978年,美国的一位叫利昂·艾德尔的传记家,在写了《亨利·詹姆斯传》后就彻底地迷上传记这个门类,并在夏威夷大学成立了传记研究中心,并创办了《传记》这份直到今天仍是国际顶级的杂志。利昂·艾德尔在1978年发表了《传记宣言》。他说,诗人就是他的诗,小说家就是他的小说,戏剧家就是他的戏剧,那历史学家是他的历史著作,而传记家是他的传记。

传记家是按照艺术家的标准来写传记,那传记家就是他的传记。刘佳林说,“我相信各位一定非常能够理解艾德尔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想要说的一点就是,传记本身就是一门艺术,传记家在写一个传主的传记时,他和一位艺术家在创作其艺术作品一样,本质没有区别。所以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和一首优秀的诗,它们的价值是一样的。而且传记家写传记与小说家写小说相比,他们有更大的难度。”

这个难度在哪里?小说家在写小说时,可以以一个全知的视角来控制他笔下所有人,但传记家不能。所以,传记写作是一门艺术,但又面对着小说家所不会面对的种种限制,因此写传记就更难。

刘佳林认为,博伊德是非常同意艾德尔对传记家的这些描述的。尽管博伊德教授在谈起他的这一部《纳博科夫传》时,认为他是纳博科夫的研究专家,而不是一个标准的传记家。而他认为的优秀传记作品应该像鲍斯威尔的《约翰生传》和斯特莱切的《维多利亚女王传》等。

“博伊德教授很谦虚,但我在看他的《纳博科夫传》时,坦率而言,我认为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传记作品。博伊德教授刚才说他的传记还不是那种标准的优秀的传记,他是从鲍斯威尔的《约翰生传》的角度来讲传记本身的。”但是传记有很多门类,尤其是作家的传记。刘佳林认为,优秀的传记是写传主的,但作家的传记要在写出一个人的生平历史的同时,还要写出这个人成为作家的历史,同时他还要写出,他的生平是怎样与他的作品形成某种互动关系的。而在这个角度上来说,博伊德做得非常优秀。

《陀思妥耶夫斯基传》的作者约瑟夫·弗兰克说,一位伟大作家的读者,总也想去了解伟大作家本人。所以,一本好的作家传记,要把一位作家的生活转化为艺术的过程写出来。传记家要把这个过程写出来,对作家的生活经验进行组织和建构,还不能违反真实的历史,这样才能真正地写出这种“神秘的突变”。

“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最后怎么变成了一个艺术作品?这个过程是一种神秘的突变。” 所以作家的传记更加难写。而博伊德在写《纳博科夫传》时,他确实在努力地把握纳博科夫的生活,是怎样经过“神秘的突变”,最后变成一部又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在博伊德的笔下,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纳博科夫的生平故事、生活经验,然后一步步地变成了其文学作品的例子。

比如,纳博科夫有一次在学校吃饭,可能由于食物中毒,他开始剧烈地腹痛,之后上吐下泻,艰难地回到家,也没有没办法接电话。最后,他很艰难地抓到了电话,打电话给他朋友,让他朋友把他送到医院,这个过程被博伊德很详细地写了下来。

我们能在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当中读到纳博科夫的这个经历。在作品中,凶手在去刺杀时,他突然腹泻了。纳博科夫将腹泻的体验最后给到他笔下的人物,像这样的例子在《纳博科夫传》中不胜枚举。

刘佳林认为,博伊德似乎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向读者展示了纳博科夫的想象力是怎样将他生活当中的个人经验或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无意中获得的片断,经过一种艺术的想象,最终锻造成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的过程。

现代的传记和传统的传记有什么区别?

江弱水赞同刘佳林的看法。中国过去的传记写作特别发达,“因为我们的二十四史都是纪传体。从《史记》开始,《项羽本纪》、《陈涉世家》、《刺客列传》等,都是传记,后来还有《儒林传》、《文苑传》等等。”但我们现在讲的是现代传记。现代传记与过去的传记有什么区别呢?

江弱水认为,从源头来看,现代传记发源于英国,迄今正好一百年。1921年,里敦·斯特莱切的《维多利亚女王传》大概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本现代传记。他在早几年还写过《维多利亚朝名人传》,但不像《维多利亚女王传》是一个人的传记。作为布鲁姆斯伯里小圈子里的一员,斯特莱切的文笔很好,这本传记一下子引起了轰动。他的文字经常是话里有话,特别能够满足英国读者的好奇心。

为什么现代传记在英美特别发达?江弱水认为,英国人似乎有一种八卦的天性。就像英国的小报一样,全民都有一种窥视心理,喜欢议论别人,而像法国、德国相对来说严肃一些。

在这些现代传记当中,作家的传记特别好卖,原因恐怕在于作家的生活一般来说都特别丰富,罗曼蒂克的事情很多。同时,作家的现实人生与他的作品之间,形成了某种要求互相印证的关系。我们在读他或者她的诗或者小说时,经常会想到作家本人的所作所为。所以作家传记的人与文之间,存在着一种张力,一个很值得探究的引力场。

但写传记并不像写一篇记叙文那么简单。传记作者首先必须是在那个领域内对传主有着深入研究的学者,他需要尽可能把这个人所有的著作网罗起来,包括作品、回忆录、书信、日记、访谈等,建立起一个巨大的资料库。这也就是说,传记家要用一种竭泽而渔的方式占有资料,然后用专业的眼光去分析资料、辨别资料,最后是剪裁和安排资料。因此,现代传记是一门艺术,又是一门科学。

它的科学性意味着资料要真实无误,它的艺术性意味着传记家要对所有资料进行灵敏而高妙的解读、取舍、剪裁、安排。这也是现代传记与古代的小传的区别。“中国提倡现代传记写作的朱东润,早年在英国留过学,回来以后一直关注英国的文学。他痛感中国的人物传记,包括文学家传记的观念很落伍,所以亲自动手写了如《张居正大传》、《陆游传》等传记。我前一阵还读了他的《元好问传》。”

总而言之,现代传记是建立在广泛而坚实的史料基础之上,再用相当于小说家安排人物命运一样的艺术技巧,对传主的一生进行精巧的剪辑的艺术。现代传记往往记录传主一个人一辈子的方方面面,读起来特别解渴,过瘾。如果读者对这个人特别感兴趣,读这个人的传记就能最大程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也是现代传记之所以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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