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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的景观》读后感锦集

《浪的景观》读后感锦集

《浪的景观》是一本由周嘉宁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2.00,页数:232,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浪的景观》读后感(一):景观的浪

“我们的演出可不可以叫明日派对?”

在这本书里,是两个世纪狂悖又潇洒的擦肩。有的文字是写给别人看的,而有的文字是写给记忆的,小说正如从那个年代留存到现在的香烟,不可点燃,但却寡淡而无垠地将烟草味散布在整个房间。我们从角逐一生的浪潮中退到岸边,那里有亮晶晶的,埋着易拉罐、硬币、树叶、海鸟的泥。

干净明亮的旧时光是玻璃糖,甜而不能细细咀嚼,一旦你走进书中,你会发现风干入尘的你的前二十年发着一种清寡的味道,说不上苦,也说不上甜,只是那是一个时代的味道,是二十年后的绝世珍宝。于是你吹一吹浮灰,含在嘴里,珍惜这最后一片归途。

《浪的景观》读后感(二):谢谢你的爱1999

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反复想到的一点是:2000年后出生的年轻人还能理解这样一个世界吗?一个在千禧年附近上下波动,充满理想、自由、文艺,激情澎湃、光芒万丈的世界。我经历过那个年代,知道它的模样,那时的年轻人好像都不太富有,没想过要拼命赚钱,甚至赚钱也能被他们理想化,他们身体里的激情足以喂饱他们。我总觉得这样的世界没逝去多久,但其实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浪的景观》只有三个中篇,它的体量比我想象中小一些。要说这三个故事,必须要提一提周嘉宁2018年的一个中篇《基本美》,《浪的景观》的叙事风格和文字风格延续了《基本美》。我觉得《基本美》算是周嘉宁写作上的一个转折点,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内容表达上的转变。在周嘉宁之前的作品中,能感觉到周嘉宁有很重的参与感,文字中处处可见她的经历,周嘉宁以一种极其敞亮的态度,与其说是写小说,不如说在书写自己,情感浓度极大。到了《基本美》,周嘉宁退出了小说,加重了社会事件在小说中的比重,她开始以旁观者的角度写作。这里面有她自己的经历吗?应该有,但因为周嘉宁这些年在社交平台上的隐身,已经感受不到,以至于第一次读《基本美》我有些难以适应,觉得它不对,我找不到接近它、进入它的路径,它不像周嘉宁之前的作品是顺滑的、浓烈的、贴近读者的,而是有一种遥远的平静感,需要打破对周嘉宁原有的印象,以一种全新的阅读思维来阅读。

二是语言表达上的转变。周嘉宁之前的文字非常自我,到了《基本美》,文字明显转向了克制,它是清洁的、干燥的,每一次读都觉得好,感觉自己在阅读过程中变得洁净。也是从这篇小说开始,我觉得周嘉宁像从一个用文字拍电影的人变成了用文字拍纪录片的人。

说回《浪的景观》这本书,它忠实地记录了千禧年附近的那些日子,有博客、MSN、电台,有摇滚、磁带、打口碟,有白色的朴树、蓝色的叶蓓、红色的尹吾。那时的年轻人在大厂时代到来前,接受了最后一波文艺的洗礼,大家怀着巨大的热情谈论文学、电影、音乐,无所畏惧地接纳兴趣相投的所有人成为自己的朋友。那时的文艺,是真诚而自然的,它是年轻人生活的一部分。我想起播客“跟宇宙结婚”有一期聊磁带,刀夫老师说他1996年大学入学时,大半新生的背包里都揣着黑豹和唐朝第一张专辑的磁带,这两张专辑都发布于1992年,四年后的年轻人们仍然在听它们,会在宿舍里酒过三巡后大合唱唐朝——想到这一幕我的汗毛立了起来,又激动又庄严。对,那时就是这样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浪的景观》忠实地还原了“千禧青年”的各式生活,他们不太富有但绝对算不上贫穷,他们忧愁但不用担心他们真会出现心理上的问题,他们无所事事但你并不会认为他们是失败者,那个时代的理想氛围为他们托着底,让他们成为普通但又不平凡的个体。比如在同名中篇《浪的景观》中,主人公“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从大专毕业后去一间画廊当临时工,每天和工人师傅一起干体力活儿,“每天傍晚我爬下脚手架,心想目前的局面就是这样了,我毫无未来可言,此刻却在做着自己能够胜任的事情”,后来“我”和朋友群青靠卖衣服挣了一大笔钱,还认识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小象,这个故事读到三分之二,我想,就算最后这笔钱和小象都消失了,好像也没什么,仿佛这才应该是这个故事的正常走向,一个一无所成的青年翻越一个又一个山丘,并不在乎最后能抵达哪里,他只是需要一些经历,并在路途中看看风景——想到这里,我甚至有点羡慕起来,时代给予了人最大程度的包容,那种迷幻又哀伤、明媚又充斥着未知希望的氛围,后来再也没法感受到。

现在回想那个年代,会不由自主美化它,它在我的回忆中变得近乎是乌托邦的存在。我觉得周嘉宁在这本书中做得很好的一点是,作为那个时代的经历者,她不过分美化它,而是以不偏不倚的态度平实地记录,让这本小说呈现出既理想又现实的气质,帮我修正回忆。

从这本书开始,周嘉宁会不会就此成为“千禧青年”的记录者呢?还是因为写尽了对这段时期的感情,从而转向新的内容?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非常感激这本书的出现,它记录了一段短暂但又辉煌的日子,相比真正的黄金时代,它不值一提,它是反射了太阳光芒的月亮,但对于经历过的人而言,那种对回忆的唤起,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读完这本书,我忍不住打开了电脑里尘封很久的一个文件夹,里面存有的博客时代我喜欢的那些作者的每篇blog,我甚至还存下了周嘉宁在blogcn里用的第一幅封面图,是从一扇打开的窗户往外看,窗外是一片老小区,树木葱葱茏茏,显示的拍摄时间是2005年1月19日,它是十七年前浪的景观。

《浪的景观》读后感(三):在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浪漫里,开始末日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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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很想停下来看完周嘉宁的新小说《浪的景观》,还剩三个中篇小说的最后一篇《明日派对》。

我停下自行车的前方,一个巡逻保安单脚支在地上,驾着电动车在抽烟,他的同伴嬉笑着走过去,“下班啦!”“怎么,你来接我的班儿吗?”。趁他们闲聊,我刻意走远一点,迈过围在绿地上的护栏和绳索——从六月一日上海解封开始,它们就围拢住整片徐汇滨江,只保留了有保安值守的几个入口。在夜色里,我深一脚浅一脚穿过草地,“进入徐汇滨江区域内,请全程佩戴口罩,扫场所码”的广播声在背后越落越远。

我找到草地和滨江步道交界处一条很长的坐台,坐下来,翻到小说《明日派对》第一页,将近八月十五的月亮悬在背后的江面,伫立在旁边的管状矮路灯,暖色的光正好散射两平方米,不亮不暗。 在萨克斯的音乐响起之前,汽轮的轰轰声格外明显,如同小时候家里呵嗤呵嗤的大笨猪向前蠕动中发出的。Manner咖啡馆灯火通明,门口距我大概五十米,“进店请扫场所码,佩戴口罩,保持一米间距。”,清晰、无情、机械的男声,每隔五秒就播报一次。此时,浪的声音变得非常不明显,但我感觉到它漂浮在各处,是这片没有界限的空间里流动的波段。

初秋温和的风不断吹起我的发梢。小说的主人公像风一样在各处游荡,听摇滚乐、主持电台、闲逛,不停抽烟、喝酒,睡很少的觉。年轻人们不断聚拢在一起,形成类似于末日狂欢的磁场。在他们快乐的巅峰——一场和电台听众见面的“明日派对”音乐会上,“我”的搭档王鹿说出了大家共通的疑惑,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因为我们的好运?故事中的欧老师说,我见过不少好运的人,好运也不会凭空而来啊。王鹿又问他们的好运持续了多久? “我”和王鹿不断在故事中去回答这个疑问,直到结尾,他们划着充气艇趁夜色进入苏州河,与清理河道的快艇相遇,被岸边的安保人员尾随而行,气氛并不紧张,而是处于一定框架里的松弛,最后大家将充气艇抛弃上岸,他们某段人生也“靠岸”了,但快乐并不算终结,只是没有如开始那样延续下去。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可以不再一边狂欢,一边恐惧快乐的逝去,而是坦然面对它并不是永恒的。 书里一直在描述“脱离现实的集体生活”——看似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的集体浪漫。但如周嘉宁所言,这是她和朋友们年轻时期“真实”经历过的世纪末时光。故事的内核虚无缥缈、极致浪漫,气质却非常朴实,人物过着“便宜又坚固”、“一贫如洗又绝对纯洁”的生活,靠着自己一步、两步,不断去往各个地方,与新的人、场所产生连结,实在构筑起来虚拟的周遭世界。 萨克斯的声音逐渐变大,盖过了店里的防疫广播。“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在深夜里哭泣。”深情的旋律让我更想哭了。周嘉宁没有讲多么悲伤的故事,但我读的时候经常会有眼眶湿润的瞬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一种相通的情愫。 “底下的城市像一部庞大优美的机器。”城市与人的有关瞬间总会击中我,就像我读到韩国作家金爱烂描写的城市时的情绪震颤——城市改变了我内脏的秩序。 金爱烂

周嘉宁 2021年9月 幸福集荟 在金爱烂的书里,我们不是主动为人,而是被作为人,其实与虫无异,囿于城市,尽力寻找呼吸的缝隙。但周嘉宁的人物对城市的依赖并没有那么深重,或者说并非是爬藤与树的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并非如此,他们是冲撞着闯进一座城市的,迅速融进或构筑一个地下的暗面世界,有时是破坏性的,有时是改革性的,拥有更强的主动权。但最后我们回过头来,贯穿始终若有似无的疏离、割裂还是在那里。他们必然要去城市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一切,但城市是自顾自运转的,时代的很多变迁无法撼动,他们在巨轮驶过后的浪花里竭力欢愉,野游紫霞湖、水库,夜渡苏州河,在无法掌控的浮力中溯行,正是周嘉宁想要展现的时代命运感。 时代命运感,甚至已经不用特意与特定的历史相连。SARS作为一段背景在这些故事里隐现,那何尝又不是新冠常态化的当下呢?传染病的时代巨浪冲刷下,所有东西都是不坚固的,故事里年轻人构筑的浪漫也在其中,似乎可以瞬间崩塌。 六月的徐汇滨江 有对当下的隐喻,他们的聚集狂欢,正如上海六月解封后但没有完全开放时期,滨江的夜晚派对。 那时,我们可以重新走上街头,却不能进入大多数室内娱乐场所,很多人在路边漫无目的地闲逛,聚集在半开放的街道公园绿地、街头,徐汇滨江成了一个庞大的“户外夜店”,我去的那晚已经接近十一点,年轻人三五成群,脚底堆满酒瓶,旁若无人地唱歌跳舞,但他们的声音和动作幅度都不大,有些克制地享乐着。但很快大量警察涌进来,走向每一堆人群,他们的语气平静,甚至友好,却不容置疑,我们从江边退到绿地,从绿地再退到路边,大范围喷射液体的消毒车驶近的时候,我们捂住口鼻四散跑开,不知道为何,这个场景非常有历史轮回感。 消毒车走后,我们又坐回了路边,这里毕竟不属于徐汇滨江绿地的范围,警察没有理由驱散我们,但他们始终站在不远处观望着,如同小说里不断出现的那些警察一样,和“我们”没有任何真正的冲突,但在所有活动中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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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徐汇滨江,一定要打开声音哦 “根据上海相关防疫要求,徐汇滨江将从每日23时开始保洁工作,届时将进行路面消杀、设施清洗,请旅客和市民注意避让。”十点,中英双语的广播开始循环,我知道从六月初开始,每日那辆消毒车都会碾压性地驶过来,席地而坐的人们像是汽轮排挤的浪花,瞬间四散涌开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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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徐汇滨江,一定要打开声音哦在录这段视频前,有人在合唱《国际歌》 人们陆续离开。Manner楼顶露台上,象征欢乐的大黄鸭突然暗了下来,变成一块米黄色的葫芦状板子,一个渺小的人影围着它摸索、放气、拆卸,摆弄过了很长时间,它只剩下了一个金属的骨架,后来火花四溅,金属切割机滋滋运作,最后的骨架也将从底部拔地而起。快乐正是这样谢幕的。 我想起去年,徐汇滨江manner开业不久的时候,做过一期熊猫主题咖啡,当时正值台风季节,露台上巨大的充气熊猫被风刮走,几个店员在后面紧追慢赶,它一头冲到了江里,憨厚的笑脸在江面随风漂浮,在社交媒体疯传的视频里,店员被护栏挡在前面,一脸无奈。那时的徐汇滨江还是完全开放的,没有任何时间和边界的概念。 当我从被一道道防疫绳索围住的草地穿行回路边时,发现行人踩踏出的小径早已被疯长的野草淹没,蛐蛐卖力地大叫,它们的声音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但草叶上竟没有初秋的露水,那种黏答答的、清凉的北方露水,总会在人腿上留下不适的痕迹。 我一身干燥地骑车离开,滨江的另一侧是被围挡起来的大片工地,街道非常空,一辆中型卡车非常显眼地停在路边,两名工人坐在车下,竟然认真地守着一条蓝色的火苗,生命力旺盛地鼓动着形体,火苗出乎寻常的美,内芯是深橘色的,不知道它在燃烧着路面的什么东西,在我看来,它只是在燃烧着自己,同时照亮那两个工人。 一个时代谢幕之前,会有萤火闪烁,我们还是要尽情欢愉,直至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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