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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论媒介》读后感摘抄

《海德格尔论媒介》读后感摘抄

《海德格尔论媒介》是一本由[美] 戴维·J.贡克尔 / [英] 保罗·A.泰勒著作,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6.00元,页数:2019-11-1,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海德格尔论媒介》读后感(一):“死亡之树”:逝者的死亡在棺材里繁茂生长

村里的木匠并不只是为尸体造一个盒子。棺材一开始就被放在农舍中某个享有特权的位置,而死去的农民就在这个位置徘徊。在此,棺材又被称为死亡之树(德文Totenbaum)。逝者的死亡在棺材里繁茂生长。这种繁茂生长成了对屋子、农舍、住在那里的活人、亲人和邻居起着决定作用的因素。

而大城市则不同,在这里,一切东西都由机动化的殡葬业承包了;在这里,死亡之树没有产生。

《海德格尔论媒介》读后感(二):去蔽、在手性、切近性、集置、栖居

1. 媒介是一种原初的去蔽,是物体在其存在中得以被揭示的方式——媒介以外别无他物。真理绝不等同于正确性和相合性:正确性只是被媒介化的一种真理的表象,它不是第一性的;真理必须是一种更原初的东西,是预先可通达的并存在于敞开之领域,是对存在者的揭示。反之,如果正确性(媒介所表象的)过于丰富,就可能遮蔽真实的东西。

2. 媒介为了达到目的而必须是“不可见的”,这种“上手性”是对真理的遮蔽,只有媒介/工具不再有效而变得显著、突兀而不可避免,它才作为“在手之物”通达并呈现自身。

3. 媒介将事物对象化,对象化的力量能够将遥远的东西变得更近,而这种物理距离上的“内爆”却使得物自身变得愈发遥不可及。“切近性”(closeness)带有一种亲密感和邻近感,这些感觉既不依赖于物理距离也无法被还原为物理距离。

4. “集置”是一种强迫性的力量,将事物原本空间的丰富诗意的可能性降格为系统性预设的位置,体验了持存物的被逼迫性。在这一状态下,技术系统框定了人们与事物间的关系,而物作为一种对象的存在模式也早已在现实中被“征用”,这种“征用”体现在当代由app主导的媒介环境。

5. 技术本身是非中立的,因为技术的本质是技术以外的东西。

6. “符号是抽象的,却发挥着中介、引导和锚定我们的“操劳打交道”的作用。”符号之所以能发挥这些作用是因为它能够借助一种系统性的、整体的环境。换言之,符号是一个用来呈现用具总体的用具,我们自然而然地引向用具所具有的目的,而不引向任何特定的事物。“用具因此是在一个指引联系的总体中发挥作用的,而符号在那个总体中运作,从而建构起我们的世界图像”。

7. 海德格尔认为寻找救赎真理的力量并非需要且并非可能回溯过去的某个“黄金时代”并重新肯定过时的理想化的艺术史,而是要栖居于世,在技术营造的环境中保持追问和反思的距离。

《海德格尔论媒介》读后感(三):机械复制时代的呓语:短视频媒介之思

这篇文章很长,若能看完,十分感谢。恰巧今日《一个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文出圈爆红,读海德格尔的陈直和刷抖音的妻子相顾无言,蔽障如山。此文或许粗陋,且做一回“愚公移山”,加之一点从事短视频行业的感受于文末。再谢诸位。

信息以媒介为渠道,媒介以技术为载体,媒介即信息,三者的相关关系,呈现在近年异军突起的短视频媒介上颇为显著,以此作为基点来分析短视频媒介之工具特性。

媒介迭代始终是一个前沿的热点话题,海德格尔所关注的“图像时代”在近年来进入加速赛道转向“视频时代”,其中以短视频作为代表。短视频是指在各种新媒体平台上播放的、适合在移动状态和短时休闲状态下观看的、高频推送的视频内容,几秒到几分钟不等。内容融合了技能分享、幽默搞怪、时尚潮流、社会热点、街头采访、公益教育、广告创意、商业定制等主题。由于内容较短,可以单独成片,也可以成为系列栏目。自2016年公众号红利衰微为短视频萌芽崛起点,到今日短视频媒介已经荣获桂冠,获得”新兴媒介之王“的称号,从中国为源起,用短短五年时间风靡全球。

机械复制时代的工业化生产体系中包含的完整生产——消费闭环,其关键词在于依托机械技术、可复制以及资本主义性质的工业化体系。晚近媒介诸如电影、电视、电子游戏、互联网则皆依托于工业体系作为载体,早在海德格尔其时代,已经先锋性地注意到电子媒介体,诸如无线电广播、电视、互联网等,在时间—空间上的切近性,在社会学意义上亦将人类社会逐渐紧密联结,形成了以人为中心主体性的时空信息流。短视频媒介亦不外乎其中。在载体层面上,其依赖性体现在以电脑、手机等移动端为必要硬件驱动。短视频载体的离散性特点最大程度上将媒介的“在手性”转化为高度“上手性”。短视频媒介的工具特性较之于传统媒介,具有以下特质:第一为高度的时间地域紧密性,即拍即享的UGC生产的特点通过载体搭建的技术上升实现了应用的技术沉降,人人即刻生产,人人即可消费,人人即可传播,碎片化收发方式最大化跨越时空的限制;第二,为主客体的高度相互转化,媒介的设备载体高度贴合人类社会与人类个体,使主体通过短视频媒介来感知世界,“我”作为主体,算法以“我”为宇宙中心进行内容输送,但“我”作为一个客体,对于他者与建制来说作为流量数据而存在,两者的矛盾往往模糊了群己权界观。

而最后一个特性,我认为短视频媒介在全体媒介中最能跨越(或者为“模糊”,其边界为灰域般存在)虚构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中介,其工具特性与其语言特性高度结合,将作为下一章的中心来阐述。

麦克卢汉所言:媒介即信息。真正有意义的并非媒介所提供的内容,而是媒介本身的存在。这一点在《海德格尔论媒介》的阐释中,以此为媒介语言,“语言对海德格尔来说并不仅仅是传播与事物相关的信息的手段或工具,它还具有一个更为原初、更具有构造性的纬度,并且因此能够首次吧事物带入开放领域中,把事物揭示出来。”

在海德格尔看来,“去蔽”与真理之表达,是一系列相互关联的事件之和,诸如谈话、语言、逻辑与理性等。媒介作为一种语言的存在,有自身的词素、词语以及语法所在。

换而言之,一种语言尤其自身构成的要素与规则,基于人群的认同共识而进行个体——群体间的信息流通。短视频媒介亦然有其自身的“语言”:短视频脱胎于长视频,即电影、电视,承袭了其视听语言的基本词素、词语,构成语法,进行讲述,诸如景别与蒙太奇的叙事性和表意性。

然而,倘若说长视频媒介有其“语言”,那么短视频媒介更似为机械复制时代的“呓语”,仿佛后现代文学主义。倘若视频媒介语言大类为“语系”,则短视频以其承载平台的时长限制和UGC的生产特点发展出自身的“语种”。

这种“语种”,如前文所述,最大程度跨越/模糊了客观现实世界和虚构世界,原因如下:语言是有逻辑的、沟通的存在,承载一定信息,在特定语境中进行表达,即使如诗歌,有叙事有抒情,故为”人诗意地栖居“。电影/电视长视频媒介体,最重要的是具有先验性的虚构语境,从而进行超验性的现实投射,即观者有意识地感知这种信息的作品载体“不是真的”但在传达一定”真理“。话语依存于语境,而短视频媒介的语境大多基于“现实”。人/演员本身构成了一种IP,其生活环境与场域构成了IP的附属品。例如抖音网红张若宇,以敷面膜时拍摄自己的农村家庭“日常”生活Vlog走红,其语境构建于中国农村,自动将观者带入“现实”中,即使为广告流量进行虚构编剧,仍旧会被先验性的现实语境所认为是线性的、偶然的、自然发生的叙事。乃至于IP的交汇——短视频达人们利用其自身的IP相互联系,形成一个“宇宙”。

而另一面,蒙太奇的应用在叙事中被割裂出来,在实验电影或先锋电影中所使用的蒙太奇具有主体性、主题性特点,使之构成作品,即使是超验性的、非逻辑的,仍然具有精神分析的构建内涵。但在短视频领域中,表现蒙太奇更加破碎,甚至丧失语境,比如换装/cosplay换装、kyson“猫牌拖拉机”、清水河“合拍视频”等案列。以及在戏剧/电影/电视语法中“打破第四堵墙”的手段,在短视频领域中,更加频繁与碎片。在抖音平台有“大庆油田”之称的田一名以一条与观众互动(结尾“油腻”地朝镜头泼水)“合唱”《热爱105℃的你》走红,他者与自我的距离,从未如此贴近。

总结起来,短视频的“语言”或“呓语”,脱胎于长视频的语言,却以其碎片化、UGC的特点,将传统的叙事、抒情又或心理层面的表达解构/重塑,形成自身的语言范式,进行消遣、消费、消解,在现实与虚构之间“破壁”。

《海德格尔论媒介》指向了本质性的问题,即回归到媒介本身作为探讨。破除“技术中性论“的误区,媒介本身与人类社会之间复杂联系。

媒介自身依存于时代语境,与媒介自身的工具/技术特性形成互文。短视频媒介所依存的机械复制时代,工业化进程割裂的后现代,必然有其内爆的/外爆的特点以及作用,最终形成了一种“姿态”,一种“气质”,乃至于一种“景观”。

短视频的“破壁”不仅在于现实/虚构之间,也在于阶层之间垂直距离和壁障的压缩,变成可透视的平面。在这个平面上,“这个世界有多少种性格、野心和必然产生的幻觉,不可穷尽的疯癫就有多少种面孔。(《疯癫与文明》)”正是媒介本身,呈现、造就了短视频的“疯癫”。

这种“疯癫”并非是个案,而是集体的无意识狂欢。后工业时代的消费主义狂潮逐渐降温,资本主义式增长和扩张注定以群众作为剥削对象,在嵌套运行的机械复制时代,个体变成了“单向度的人”,然而并未完全泯灭自我的意识,在社会环境的他律性与自我存在的价值拷问中,焦虑感、无意义感乃至于作为大多数投身在工业化一环中的我们所具有的隐性神经官能症和疯癫心理。“弗洛伊德一直认为,心灵生活的主导原则要求机体通过完全释放所有紧张情绪而达到一种平静状态(后被称作涅槃原则)。(《弗洛伊德与精神分析》)”必要有一个媒介或渠道,成为自我的情绪宣泄,继而面对平面、单调的生活。

为什么短视频能成为新媒介之王?我认为归其根本,短视频媒介在绝望中寻找希望,而这种希望并非对于未来的期许,而是对于当下的“使用”。“数字化交流激发了瞬间的冲动性反应,发送和接受这种信息的民众,变成了一个(个)数字化的(蜂)群。这不是大众,而不过是一些被相互隔离的个体;不足以被称为“我们”,不能形成解决问题的主导性力量,不能筹谋未来,因为他们深陷当下。(《在群中:数字媒体时代的大众心理学》)”短视频的推荐算法在非物理性质上最大程度满足了大脑的快感成瘾性:我们只需要滑动手指,就能获得投己所好的信息刺激;我们使用流行的语言、手势甚至符号来无成本地构建自身,寻求在群中的安全感;我们用当下饱胀视听信息来对抗的时间流逝,来对抗日复一日的生产剥削(除刷短视频外任何爱好都可视为一种有反馈的生产,自我的提升),哪怕将带来事后的空虚,但“空虚”都已经变得奢侈,因为剥削的本质是生产能力与时间的占有。

当高位者“躬身入局”争夺短视频媒介的话语空间和秩序,当知识分子居高临下痛斥短视频媒介低俗庸俗媚俗的时侯,当观者自身陷入短视频的过渡消耗之中,这并非为短视频媒介做辩护,而是进行一种平面—立体视角的尝试:历史的终结是生活的尽头感,疯癫的短视频媒介正在用虚无对抗虚无,构建和给予工业化社会文明的延续性“此在”。

从事过新媒体行业的朋友谈起过往的经历,总是用两个字形容——伤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愉快的刷手机,因为在一条条推文/视频中,看到讨好观众和甲方劳心费神,呕心沥血的自己。

“用力生产垃圾”,曾经做过娱乐公司账号的朋友对我这样形容这份工作。但在我看来,她做的评论和视频甚至能算得上“节目”,有分析、有采访,还是有东西在里面的,不至于如此不堪。

直到自己涉水短视频行业,工作近半年,体会到“伤了”和“用力生产垃圾”的感觉。离职半月有余,直到今天,我没有打开过曾经作为分析样本,天天在刷的抖音。

现在想来,这半年与其说是生产者,倒更像是个观察者。

陈直读海德格尔也好,妻子刷抖音也好,思考与放弃思考,都是在支配一种自己少能拥有的东西。

或许是时间,或许是精力,但我想,或许是一种存在,填补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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