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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读后感锦集

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读后感锦集

《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是一本由郭勇著作,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242,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读后感(一):有所思,在星空之下

一本学术著作,读下来有很多私人感受,只为记录而写下来了。

是读到某个段落的时候,想起儿时的两个片段。

一是,10岁左右的夏夜,在大姨家的禾坪上乘凉,望着满天的星斗,瞄着表姐暗夜中还可见的白皙臂膀,听着大姨在一旁摇着蒲扇,呼啦呼啦。我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思绪呛住了:我为什么是我,为何在这里,又怎么和这些人在一起。。。也有人和我想同一样的问题么。。。

另有一天,我和妈妈靠着阳台栏杆聊天。那个时候,我家似乎是住在一处建筑物的三楼。我同妈妈说:“妈,有时候想起死这个事情,觉得很怕”。妈妈说:“那你就别想啊。”不想其实并不能解决问题。有一段日子,是易感的。我一想起自己,想起我至亲至爱的那些人总有一天都要灰飞烟灭,坠入无边的黑暗,内心便无比的恐慌。

这些小片段,一直没忘记。后来看了一些哲学书籍,虽是不太能读明白,却知道了“存在”这个问题的深根源性。知道了这个问题,并不只有我在思考,其他很多人都有所感受。一方面,哲学家思考得更深入透彻,而且他们有比一般人更加睿智的大脑,将思想记录成文字,使其传播,引发更多的人去了解和深入思考。而文学家,却会让借助小说,散文,诗歌等各种体裁形式,通过更加平实易懂的方式,将自己的思想和思考,还有疑问表达出来。

龙应台说过,文学是“白杨树的湖中倒影”,她提及文学的功能,在德文有一个很精确的说法,macht sichtbar,意思是“使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深受西方哲学影响的近代日本文坛,通过多种多样的表达手法,许多文学作品中极力表现出“使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这样一种文学的状态,如芥川龙之介,志贺直哉,大江健三郎,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方面,之所以日本近代文学在世界文坛能够占据一席重地,这些小说家可谓居功至伟。“伟大的作家使你看见愚昧的同时认出自己的原型而涌出最深刻的悲悯”,中岛敦,不是日本最有名的小说家,英年早逝的他,留下的作品也并不多。但他的作品是精彩的,其中的思想性和可重复阅读的趣味性,总是让读者在掩卷之余,涌出悲悯之情,陷入沉思。如本书的作者在论及中岛敦的作品《我的西游记》中,所表述的那样:“悟净固然是中岛敦本人的分身,但是悟净所抱有的对于自我、存在的困惑同时又是与我们每一个现代人的命运是休戚相关的,也正因为如此,中岛敦文学也就具有了打动人心的可能性。”

文字所具有的表达的丰富性,在中岛敦的文学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同时,也给了研究者多方位解读的可能性。哪一种解读,最是切中肯綮,便是见仁见智了。这本《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是国内学界出版的研究中岛敦的第一本专著。虽是研究性的学术著作,却并不是一本狭隘的书。作者绕着中岛敦这个人,既说了这个人,又说了他的文学,还追溯到内在的东西方哲学意识,并将这些意识整理为一条主线——怀疑主义。通过对各种资料深入浅出的分析,这种意识得以浮出文字表面,清晰可见,有源可问。

中岛敦的文学作品,我并没有全部通读过。也许因此,对于完全理解评论中岛敦文学的这本书,还有十分遥远的距离。却一点儿也不影响阅读的乐趣,还会在阅读过程中产生共鸣之音。透过作者的视角,似乎离中岛敦更近了一步,生出要将他的作品好好读一遍的欲望。这些,是阅读所带来的无可置换的欢欣,也都是私人的感觉。

《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读后感(二):作死的苇草——阅读摘抄

残月冷照,白露滋地,夜风袅动,草木沙沙。

已近凌晨,深田久弥还未入睡。

心忧。案几上散乱着几张小说文稿。这篇小说不是深田自己的作品。那娟细字体的原题——“漠北悲歌”已经被无力又杂乱地划去。如果要发表,势必是需要一个标题的,然而新标题却又未写上。

深田久弥很困惑。他不由得想起把这薄薄的文稿交给自己的那个男人。

*

窗外疾风近,寒灯照瘦人。

男人卧倒病榻上奄奄一息,圆框的高度眼镜随手放在一旁。

自南洋归来已半年有余,这八个月来沉疴却丝毫未见好转。

南洋于我又有何益呢?男人不禁想到,土方君?

四处漂流,意欲在那定居、在那死去。于他而言,南洋棕人旺盛的生命力着实令人钦羡,然而那份工作也着实令人厌恶。

更重要的是不是他拒绝了那里,或许是那里拒绝了他。

男人不由得向往起史蒂文森在萨摩亚的坟墓。

咳、咳、咳、一阵剧咳,男人的脸色也变得如月色般更加苍白起来。

或许是自己,或许是身边照看自己的人似乎注射了一支又一支针剂。

喉塞肺疼空奄奄,多痰息逼只啴啴。

南洋的暖风未缓和自己的身体疾病,心中的狼疾却反而也愈加严重起来。

孟子曰,养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则为狼疾人也,而患上狼疾的我就是怪物吧。

针药似乎起了些作用,男人缓过了一口气,不无无奈地为自己的一生断言。

所谓怪物,就是把身体的某部分属性和其他的均裂开,然后极端、丑陋、非人性地发达起来。

所谓怪物,就是固执于自己的性格与世界观,不懂与他人的讨论使事物达到更高结论。

在病痛产生的疲劳与饥饿中,病人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

不,不是睡着了,不过是幻觉罢了。

我,就是悟净那样的怪物。

怪物,就是“为什么”。

即便意识朦胧,被幻觉占据了全体,男人的脑海中仍然刻着一些无谓的词句。

人是一根苇草,然而是一根会思考的苇草。这是西哲帕斯卡尔的名言。

他不由得无声地冷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苇草会思考,人类才脆弱吗?难道不是因为会思考,人类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苇草吗?

对于不思考的实用蠢货,男人总是嗤之以鼻。

然而看着他们在生活的漩涡中喘息,男人又觉得那才是无比的真实,感到钦羡。

自己这样的怪物不是蠢货么?为什么要作文呢?

我拖着这病残之躯妄图以语言表现精神,以文字传达思想,以流传证明生存。

然而,文字充其量不过是滞留声音的权宜之计。

世之所贵,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以贵者意也。

所谓文字,到底也是不正当的东西;

所谓历史,不过是残渣,不过是粘土板。

男人渐行渐远的意识飘到这一领域的时刻,顿觉得房间的空气苦重起来。床边有一盏灯,然而那灯,令人憎恶。屋角那盏惨白的灯,没有真实的光焰,似乎在千里之外摇曳。男人的脸僵硬了,他似乎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我羡慕不思考,却身患狼疾。

文字记载不了粘土版般的历史,而我却妄图借此安身立命。

我全身都感受不到真实,我的血管却要填满生命之火。

多么讽刺!越写,越空虚。

但是——

就算讽刺,我想写,我还是想写啊!

激情的怒吼仿佛是男人的回光返照,是他最后一丝生命。

生命的真实之火褪去,意识终于也随着韩非的呼唤远去。

大概我要带着这一身狼疾死去了吧,男人渐渐地有了这样的自觉。

不,或许说自被这病缠身的19岁起,他对这一天也早有准备。

那些小小的财产或已经刊为铅字,或托付于人。

多年前的北方行,三造的命运无着落。但是,我的分身,请不要随着我一起死去。

啊,差点忘了妻子了。没事,朋友们会照顾的吧……

意识渐渐迷离起来。

十年沉疴已衰残,憔悴如耆力殆殚。通宵喘咳凭床苦,拂晓昏疲背汗寒。

他疯狂地咳了一阵子,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

残月微光,风吹草动,深田无意间仰起了脸,发现那白色的月亮已渐渐失去了光明。这样的一个凌晨让他不由得想起袁傪。他是不是也是在这样一个时机偶遇了老友李徵?

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我是袁傪吗?深田久弥还是很困惑。

他有点不敢确定文稿的主角,尽管他能看到字里行间藏着的都是交给自己稿子的那个男人。

东方既白,寒风过林,穿行草木的微微的哀戚之声让疲劳的深田久弥产生了幻觉。那曲的词还停留在文稿表面,那悲歌的声却从字里行间飘了出来。

他决定不再犹豫,在文章的最开头题下了二字

——“李陵”

《中岛敦文学的比较研究》读后感(三):中岛敦——中国文人气质的日本战后作家

算是读后感。

中岛敦,1909-1942,生于日本东京,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国文科,毕业论文主题是“耽美派”。祖上三代以来家学是汉学,教育背景是本国文学,阅读并翻译西方作品,包括帕斯卡尔《沉思录》,可说是博古通今,熟读海内外作品。高中教师、派遣南洋的教科书专员、小说家。

作品涉及中国古代历史事件、中国诗人、中国箭术高手、名人(李陵、司马迁、苏武)、南洋岛上的风俗故事、殖民地韩国、英国作家史蒂文斯在南洋、无文字时代的远古故事等,创作小说、随笔与和歌。

喜爱读左传、韩非子、庄子、列子,喜欢诗人王维与高启,随笔还提及广州。

到过的地方有日本(东京、横滨等)、中国东北、上海、苏杭、北京(?)、朝鲜半岛、南洋诸岛(库塞岛、塞班岛等)。

见过殖民地中国、韩国与南洋的血腥统治与黑暗,而且是作为殖民国家的人民这一特殊身份。

中岛敦的文字从译文来看,比较平实,小说的叙事结构是线性的。其作品的怀疑主义表现在对人生、文字、命运、自我的怀疑,浓郁的无奈、隔绝、对立充斥其中。其笔下的中国人物,如诗人李征、李陵、苏武、司马迁、子路、孔子以及经典中转用的人物,有了他个人独有的视角重新鲜活起来,但也有人指出其笔下人物的同质化以及与作者本人的高度相近。

李征的人物形象来自唐传奇,还有的来自《列子》《战国策》。

他有中国文人气质、汉学底蕴深厚,自幼经历生活与时代的孤苦与背离,自幼病弱,个人认为,其作品体现出他是一个未突破怀疑主义与认知局限性的文学家,在现实不遇与黑暗的情况下,他对世间的倒行逆施与个人命运的孤苦疼痛感到悲痛、无可奈何、不解甚至怀疑其意义。本书中也提到“过剩的自我分析”,他的不曾突破应给了他本质上的怯懦,但他在文学上的创作作为一种投射则是孤勇,是一定程度上的成功。

个人认为,心理分析的文学批评方法也会带来不少发现。

本书是文学批评,采取“比较文学发生学”的方法和关注“文化语境”,但是对发生学方法阐述不够详尽,文化语境则是很明显的文本解读。本书对中岛敦文学进行全面介绍,并分析其思想或哲学根源,对大量文本做出解读,解读的篇目很多也很细致,但有些部分论证不足,对当时的日本国情进行了介绍,指出其人、其文学产生的时代背景。

本文的一个重点分析是,中岛敦读过帕斯卡尔哲学及其《沉思录》,由此引申出中岛敦本人的怀疑主义,对事物存在的不确定性与变化感到不安,感到与之隔离。但其最终走向的方法与帕斯卡尔不同。代表作有《山月记》《悟净出世》。

另一个观点是其中的庄子哲学或道家哲学,认为其虚无主义与老庄哲学一脉相承,代表作品是几部中国古人的故事。这里的分析似乎预设了庄子哲学的怀疑主义,个人认为不太站得住脚。庄子哲学确实有令人抛却行动的无为观点,但其中对事物统一性与存在合理性的观点是很有益的。本书中的预设对于文学来说太过“政治正确”,例如:

P148 庄子哲学有虚无主义色彩

P153 中岛敦文学中怀疑主义的文字观和庄子思想的关系作了较为详细的考察,找出了两者间存在的内在逻辑

P201 (《名人传》中的纪昌)大彻大悟后的那种浓得化不开的虚无(原文文本未描绘任何虚无,客观陈述的是,纪昌的箭术臻于化境,最后他真正地忘记了什么是弓和射箭。)

P204(《名人传》纪昌在悬崖边)自我行将解体(的恐惧)

(过度解读)

佳句摘录:

P6 自我身份认同的断裂

P193 战争就是战争,文学就是文学。

P208 纪昌已经达到了一种融会贯通的境界,打通了横亘在自我与他者间的壁垒,从而走向了真正的大自由(这才是我眼里的道家哲学,可前文又分析是虚无,是一种矛盾)

P212 高迈、周正的汉文调文体风格

P212 文学史家习惯上将中岛敦文学称之为有良知的”艺术抵抗的文学“。笔者认为,这样的定位不是很准确,且有矮化中岛文学之嫌。因为在恶势力猖獗的逆流中,抵抗与否,这只是一种人格姿势,与文学本身无涉。(鼓掌。这句话简直是说”文学为文学而文学,艺术为艺术而艺术“,很正的观点)。

中岛敦,虽经历身体、心理、经历、文化的撕扯,熟读古今及各国经典,深入文史哲,然而终未冲破思想的绝境,但其作为彗星乍现光芒的文学创作,则代表了其本身想要纾解与表达的一切。

自幼多病,婴儿时期父母离婚,而后父亲再婚,他与继母关系不好,有文本提到他儿时孤独抱着小猫入睡。学生时代,博闻强记,辩论还是某些知识点曾赛过老师,喜好交游。少年时期在殖民地的今韩国首尔度过,少年时期已开始写作,登上文坛是在33岁病逝前8个月。早期名作是《山月记》,遗作《名人传》。

中岛敦对中国国学与文学文本中的故事改编,应该是他的作品在我眼里特别的原因之一。对日本文学了解不多,除了芥川的暗黑罗生门,其他的草草读过,并没有激发出心理上以外的共鸣,对那种毁灭式的绝望既感到恐惧,又感到某种程度上的不解。

可惜只读过中华书局的《山月记》集子,没读过原文全集。

另一个原因是,那种对立、怀疑、隔绝、断裂,是我也深刻体验着的。《山月记》一篇”懦弱的自尊心和自大的羞耻心“可说是说穿了不少人的内心。

写到这里,我也突然茫然而怀疑了,他这样的一生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他活得更久,经历得够多,得到新的机会,读了另一些哲学甚至心理学,会不会能够转变,他会不会创作出焕然新生的作品?时代较黑暗、内心较脆弱的时候,如何冲出去呢?这一切都只是假设。

个人很喜欢《山月记》《李陵》《名人传/高人传》与《光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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