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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读后感锦集

《月下》读后感锦集

《月下》是一本由李凤群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元,页数:32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月下》读后感(一):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我恨这个无情的世界”

“我放过你了,从此之后,我的生活好坏与你无关”

李凤群的《月下》,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围绕着一个女孩的心路历程的变化而展开。

从最开始心怀天真浪漫的余文真,到后面陷入错位迷恋而无法自拔的余文真,再到脱离苦海却又掉落另一个泥潭的余文真,最后是实现了与自己和世界和解的余文真。

诚如作者而言,其实在每一个这样略微偏远的小镇上,曾有过无数的“余文真”,他们有同样的脸谱群像。家境普通甚至些许潦倒,样貌不算明艳却又有点小家碧玉,平时不声不响却又渴望得到认同,脾气不好不坏也不太迎合世俗。

余文真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些特质,她承认自己对于“认同”和“关注”的极度渴望,承认自己对于“被忽视”的痛苦。她一直被落下,上学被同学落下,工作后被同事落下,甚至爱情上也被人落下,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让别人带她走出泥潭的想法。

为了远离父母的叨扰搬出家门,她给自己的小窝取名叫“小留”,这个位于巷子深处的小楼,她不想让任何人闯入。

“小留”的房屋状态就如余文真本人一样令人焦灼,小留从一开始就被套上“拆迁户”的华丽外衣,无数的原住民因为它闹离婚;恰如余文真被章东南套上了“浪漫的枷锁”,引领她看到外面花花世界的鲜艳和自由的浪漫。

“小留”的遭遇就如余文真一样,因为居民要价不切实际和分房户口等问题,巷口的拆迁被搁浅了;犹如余文真在章东南编织的爱情幻想里一败再败,只能把渴望转嫁给王一明,但很明显王一明不是那根能拯救她的救命稻草。

最后“小留”如何呢?在铺天盖地的城市浪潮发展下,最终它还是拆迁了,尽管补偿条件不尽如人意。余文真呢,在与章东南和王一明的多番周折和撕扯下,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固定的对付模式,对待章东南她可以歇斯底里地表达的自己的心虚,对待王一明是冷眼相对地展示自己的无辜。

很有意思的一点,“小留”的存在都被掩饰得很好,从始至终,“小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她收集了一堆漂亮的陈设来装点这里,却不愿意开一扇窗或打开门让别人看看。

小留就是余文真的心理桎梏一样,她渴望被看到,却又不想自己走出去;她需要一个男人来拯救自己,来带她出去体会浪漫迷情。当初她在“出去闯荡”和“留在家乡”中做了选择,就能看出她没有自己的勇气,唯有自己以为的“天真”。

这“天真”就是章东南之流拿捏她的武器,也是她后来反过来拿捏章东南的筹码。小留轰然倒塌,她曾经的自以为是和扮演的“无辜”也彻底粉碎。

最终还是得靠自己走出去,走出被留下的阴影,最初不切实际的幻想,走出自己制造的围城,走向新的自我和解的生活。

《月下》读后感(二):想要平常,又不屑庸常

李凤群的《月下》。长篇小说。在《收获》杂志上读的。

那天发朋友圈讲,作为中国最权威的文学刊物,《收获》上如今登载的小说,真是越来越差。

当然,如今这年头,要找一样不是“越来越差”的领域,还真不太容易。

说回《月下》,它倒还没到“差”的程度,但也肯定说不上好。

它讲的是小城市姑娘余文真的前半生,确切的说,是她的感情史,她平庸的乏善可陈的初恋,她遭遇的惊心动魄的猎艳,她半是深渊、半是聊胜于无的婚姻。

实际上,它讲的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对庸常的反抗。

平常和庸常,这是不同的一组词语。

平常是一种质地,庸常是一种处境。

如果你是一株植物,平常是你枝叶的色泽、花托的朝向,庸常则是裹住你根系的土壤。

所以,平常不能反抗,庸常可以反抗。

但因为你平常,于是对庸常的反抗注定败得狼犺、也败得无望。

像许多以当代女性困境为描述对象的故事一样,这个平常的生活里,从头至尾并没有灾难和死亡发生,甚至连离别和疾病都几乎没有,但因为它填充着庸常,于是它每一步都能让你遍体鳞伤。

庸常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它可以规训与裁决自己的反抗者:其内在的价值与自我认同,与那些庸常者其实是同构的。

这小说最拧巴的地方在于,女主角身上同时分布着两种反向的情绪:

渴望融入(克服自童年起就反复发生的“被遗忘”阴影、走出根深蒂固的小透明设定,在平常的人群里拥有平常的一席之地),又渴望抽离(遁出这座城市庸常老城区里、庸常市民阶层所组成的庸常生活逻辑)。

前者是不甘于不被“平常的一切”看见,后者是不想也不屑被“庸常的一切”看见。

你可以说因为前者的频频失败,才动用了后者作为自我掩饰的借口;也可以说因为后者的艰难,才唤起了前者“其实这样也不坏”的让步和强行释然。

这里面的纠结,别说角色本人,显然就连作者自己也没想明白,作者也很摇摆。

所以它写出了一组很耐人寻味的张力:反抗庸常的评价和操弄,又在意不被平常所接纳和识别。

所以它又写得很絮叨,一次次用内心独白的口吻、用整段整段的议论抒情,绕来绕去地讲道理,也没讲出什么新意,更像是拿着“人生就是如此最终都要放下”的陈词滥调,代表主角劝自己。

所以它最终只能落入慈悲。因为它裹卷了一切,也就只能启动最宏大和抽象的、近似宗教的概念来放下一切。 就像小说最后的那句话:“并不只有她才犯过错,这天,这地,这断桥,这红灯,这花木,这城市的角角落落,都隐藏着错误。有的已犯下并毁灭,有的被忽略不被警觉,而更多的,只有时间,唯有时间,才能去识别,去警醒,去纠正。”

余文真的深渊来自哪里?

强调了童年阴影、性情与执念。

强调了中式熟人社会的微观肌理对生活自主性的侵蚀毁败。

强调了女性困境、代际断裂。

强调了爱情观念的差异和对幸福与安全感的不同理解。

强调了城市的改头换面,地产业和开发区的具象景观。

作者动用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精神分析、社会学议题、与个体在时代铁蹄下的无奈。

家庭对个人的侵犯,传统对自由的侵犯,自由对传统的侵犯,城东对老街巷的侵犯,老街巷对隐私的侵犯,老男人对年轻女性的侵犯,在这里是多位一体的,它们的共同点在于:都发生于某种“安顿”或“扩张”的欲望,一度都能让受害者甘之如饴、思之若狂。

耐人寻味的是,作为书中理论上最坏的男人,PUA大师章东南一路对小城女性的灵魂和肉身巧取豪夺,但和余文真的前男友相比、和余文真后来的丈夫相比,他竟依然是小说里最有内容和生气的男人,至少是,最不庸常的男人。

当然,庸常也许是个中性词,就算“庸”不是,“常”也是。

章东南是余文真为自己选择的一扇逃离庸常的门,但当她真的为他难以自拔,她全部的希冀,依然是他以最“常”态的方式给她安全感、和她一起走入细水长流的“平”当中、关上那扇变动不居的门。

平常和庸常,归根结底都要落进日常。

她希望借他超越日常,她又希望把他纳入日常,却没看见,此二者是天然的不可解、天然的你死我活。

最后作者给了章东南一场剖陈内心的机会,让他和盘托出自己的悲凉和遭遇、托出自己生活里的一地鸡毛,色厉内荏的强者落回弱者,被更弱者反击又与更弱者和解。这让故事有了玩火自焚的报复感,却也启动了众生平等的悲凉和大爱。

身处在平常里的孤独,煎熬于庸常后的麻木,它们内植于每个人的本体之中,以至和宇宙的虚无相通,最终形成了不可超越、不可藏躲的必由的生命经验。

作者信息:

微信公众号:邵邵的私人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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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读后感(三):《月下》:始于一团雾的创作

从左至右为项静、李凤群、吴越

3月11日下午,作家李凤群携长篇小说《月下》与评论家项静、编辑吴越做客思南读书会404期,从女主人公余文真的经历出发,探讨女性心灵世界的觉醒与革新。吴越担任主持。

女性的自我观照

《月下》记述了小城普通女性的成长史,以一段渴望被看见的故事深入当代女性内心,书写她们在时代推动之下的尝试、觉醒和抗争,表现了女性在现代社会之中的困境。

小说书名从最初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到最后的《月下》,李凤群谈到,题目的变化表达了态度的变化,书名的改变像命运的改变,是整个作品文学品质的改变,这是个很奇妙的过程。吴越补充,古今中外都喜欢用“月”来指代女性,“月下”仿佛体现了女性的自我观照。她说:“你(李凤群)好像经历很多又回到一个原点,体现了女性一种全方位的自我反省和知觉的苏醒。”

李凤群

小说《月下》让项静联想到《包法利夫人》。她说:“同样写一个小城市女孩的故事,已经有那么多文学经典给我们铺就了一条公共马路,我们在上面走了那么久,如果再来一个新的故事,没有在这条马路上开辟出一条新的小道,读者看的时候就不够挑战自己的智商或者新鲜感。《月下》实现了新意,在《包法利夫人》停止的地方,它又往前走了很远。”除了包法利夫人,她还提及电影《立春》。她谈到,主人公之间相似的精神气质不能简单地用“女性”的概念去命名,“这可能是我们想要达到的理想,想要过一种更健康、更合理、更能实现自我的生活。但是这个愿望总是受到阻碍,阻碍的力量是很多方面的。这部小说最深刻的地方,恰恰在于对这种阻碍做了很详细的展示。”

项静

关于故事发生地,项静向李凤群提出,为什么使用月城这个便称?是否因为虚构代表一些障碍,或者一些不愿意这么写实地去面对的地方?李凤群回应,“规避不是因为里面怀着不可告人的东西,而是因为里面怀着无法言喻、比我们经历的更广阔的东西。如果我定位它了,其实我等于把自己给定住了,我让它虚构,让它生发,让不同的人看到,这就是小说的魅力,我没有缩小它,而是扩大了它。”

吴越提出,主人公余文真25岁的年龄非常微妙。她以为25岁是一个各方面有所成长的状态,而余文真却是一片空白、未经世事。李凤群回应,设定这个年龄是希望她犯的错是最后一次错,让她在这个错误里面能确定此后的方向。项静谈到,25岁左右是与真实社会发生碰撞的时刻,此前,我们或许都生活在一个比较抽象、安全的空间里。从个人角度讲,每个人都有一个从原来舒适的地方往外走的时刻,比如结婚、远游、陷入一场爱情等等。从原来熟悉的经验里走出去开始探索,靠肉身和社会碰撞,产生一些自己的智慧。

吴越

而从社会角度来说,主人公余文真身上明显有着国家与时代发展的印记。25岁的设置,是社会的年龄投射在这个女孩甚至整整这一代人身上。她们是被动的,无论生活在乡村还是小城镇,都没有办法逃开时代的浪潮。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似乎就是时代大潮打在她身上的浪头一样。

走不出去的女人与不断出走的男人 吴越提出,余文真出走的介质是一个远方的男人,他曾带来过美丽的幻想,却最终破灭。李凤群揭示了这种残酷性:“这是命运的诡异之处,作者要做的不是满足自己的内心,是替我们童年看到、经历过、思考过、迷惑过的行为,给它找一个出口。”项静同样认为,于余文真而言,章东南是对外在世界的构造,代表着外界的一种向心力,他的不断出走与余文真的走不出来形成了鲜明对照。

李凤群谈到余文真走不出去的原因,“人为了不去经历自己将要承受的失败,就把自己的可悲包裹起来。章东南恰恰成了唯一一束向世界的光,那束光照过来特别安全,没有危险。实际上,最后灼伤她的,或者说使她10年在炼狱般生活中度过的,恰恰是她赖以生存的这束光。”

在她看来,这种矛盾是一种内心的恐惧。“其实我们在向外看的时候,包含着我们勇气的缺失。真正的隐居饱含着一个人最大的被看见的欲望。我想被这个世界看见,我担心这个世界看不见我,所以我宁愿不被这个世界看见,不走进那个世界里面去。”

吴越认为,走不出去并不代表余文真是懦弱的,相反,她充满勇气,她在市区租了一间屋子,叫“小留”,相当于一个她自己的外太空。在此,她实现了自我疗伤与觉醒。她认为“小留”是小说中一道美妙的门。

李凤群肯定了这个空间存在的必要性,虽然主人公并不是以成长为目的租下了这个房子,而是以留住爱情的方式留住了这个房子,所以称为“小留”,但她最终在这里实现了精神的成长——“有一天她突然明白,她所谓一方净土外面全部是违建的房子,当然是为了隐喻她无路可逃。但最可贵的是,看到生活的不堪,她还是愿意硬着头皮面对它。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英雄呢?”

在项静看来,对于女性来说,拥有这样一个空间是一种自我救赎。这是余文真艰难完成的自我成长。她在普通的枷锁中寻求支援,在自我心理生长过程中挣扎,最终实现自我拯救。她说:“这种拯救并不是她真的成为了一个成功人士,或者与原来没有色彩的人生相比光芒四射,只是心灵上更轻松了。对于她来讲,前面的物质也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成长是她实现了对自己的解剖。”

始于一团雾的创作

吴越提出,李凤群借小说的形式替读者把一些自己都没有感受出来的东西写了出来,那么在创作过程中,是否觉得自己在为什么而代言或者替谁发声?李凤群回应,“这很难说。很多朋友创作前总是先有提纲和主题。我不是。我写小说时心里有一团雾,我慢慢接近这团雾。一旦要开始创作一个作品时,就是把这个雾团解开的时候。当这个雾变得清晰以后,这个小说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项静谈到,余文真的人生也是一团雾。她初二去郊外踏青,突然大车走了,没有人发现她。以至于回来了也没有人发现,父母没有发现,同学第二天都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心理创伤,这个创伤对她来讲就是一团雾。她认为小说很有意思的部分是,用大量语言来解剖主人公心灵,好像作家不断跳出来,讲述主人公心灵的挣扎。

在李凤群看来,大量的议论也许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偏执,“我做了很多年农民,农村的特点是春播秋收。如果长江发大水了,这个冬天肯定很难熬。以至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任何生活上的困难,都要从自身找原因,这个影响了我半生的写作。所以,我甚至不敢替我的主人公从外面找原因,当我们受到很大挫败或者伤害的时候,本能会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反复强调,“小说包含一个作家的所有命运。在作品背后,隐藏着作者都没有意识到的自己。”

李凤群为读者签名

“我当然很喜欢余文真,纵然有人对她有许多不满。但我希望我被这个世界爱,被这个世界善待,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条件,而是我生为人本身希望被人善待、被人爱。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待我,我仍然在这个世界里站着、唱着、跳着。生而为人这一场,从我们的经验里获取爱的能力以及活下去的能量,这是自我的修行。”李凤群说。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思南读书会”,原作者周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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