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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兰传》经典读后感有感

《策兰传》经典读后感有感

《策兰传》是一本由【德】沃夫冈·埃梅里希著作,雅众文化丨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65.00元,页数:264,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策兰传》读后感(一):「你清醒精明的靜脈/將那結解開」

在策蘭身上,詩歌的語言體現作一種瀕死的聲音,這也能解釋為何他的理念從「美的詩」過渡至「灰色的語言」。策蘭一直用寫作在維繫著他自身危險的平衡,可惜寫作本就是一種危險的平衡,寫作帶來的解脫從來就是「不充分的。」(亨利米肖)書中第六章裡寫道策蘭詩作中對於「無人」(niemand)一詞的反覆使用,那種在被棄絕之地卻也要對著真空嘶喊的執著,讓我倍感絕望。筆尖寫下的是詩句,眼前望見的卻是過往揮之不去的謾罵,而詩人只能藉以自嘲。直到後期,策蘭的詞越來越破碎,語句越來越短,他的聲音逐漸被消磨在思考的偏執(關於戈爾事件的詆毀/關於反猶與納粹)之中,即便他本應置之不理,可他無法、他不能。我理解那種偏執,那些耳邊無論如何也無法揮散的聲音。策蘭早期對精神學探索的植根在這段時間逐漸生長,他開始鑽研醫學與病理學,頻繁地在詩中使用相關的詞語,也催化了他最後衍生對於生命無盡絕望的體驗,以及他後期的詩學理念——拋棄隱喻,直視更加尖銳的真實,這實在是一種生命的劇痛,我甚至不敢想像他是如何承受下來的。或與因此他選擇了追隨荷爾德林,離開世間所有的痛苦。正如他在卡夫卡書頁後寫下的:「來吧死亡,今天就來吧!」

《策兰传》读后感(二):乏善可陈

策兰无法立传。

梦经不起现实考据的推敲。诗更接近于做梦。

中文的阅读世界里,更需要的是一本策兰诗笺注。像古典诗词那样,解释到句号。国内目前还没有。

黄灿然老师译本就有一些引用解读,至少非常漂亮。

在中文的阅读世界里,《策兰传》并没有构建一个坚实的外部世界:需要想象力和很多字,像小说那样多的字。

对于诗歌的分析和评价,不是这本书的目标,因此也缺乏很多诗歌的深入解读。那么这本书,想要讲述什么呢,这是读过之后,我的问题。

有几个题目,用本书的用词,资讯码:犹太人、犹太性、死亡经验、屠杀、受害者、创伤、创伤应激、诗、荷尔德林、曼德尔斯塔姆、卡夫卡、精神疾病等等。

大体说来,这本书的着力在于策兰的社交关系,而这种社交是单向的——意思是说,这个题目更适合做成采访式的纪录片,而传主在其中隐身。

有太多太多的方向了,对于研究和阅读策兰而言,这本书只是做到了小胡同。

很气。

《策兰传》读后感(三):策兰:我们隔着栅栏相遇

策兰的诗一向难以理解,令人迷惑。他说:“我处在与我的读者相异的时空层面;他们只能远远地解读我,他们无法将我把握,他们握住的只是我们之间的栅栏。” 当策兰喝着早晨的黑牛奶,写下成为极端年代骇丽标本的《死亡赋格》,被称为是诗人对奥斯维辛恐怖的“清洁”和“克服”的时候,策兰内心充满了惊恐、迷惘和厌世,拒绝因误读而产生的广泛赞誉:“我无意于悦耳的声音,我想要的是真实。”

策兰一生漂泊、动荡、悲痛。他是漂泊在欧洲的异乡人,百分百的无籍者,他努力重建自己的身份,读书,翻译,写作;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受难者,避居异乡,却用被他称之为“凶手的语言”的德语写诗,以此“逃离由说德语者构成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氛围”。然而,现实总有沉重的东西在伴随着策兰,他的灵感和创作依赖它们而存在。家破人亡,逃离奥斯维辛集中营,定然不是他噩梦的终止。正如慎思后的策兰在强调说明他的创作重音何在时所说:“它既不可能是历史的沉音符,又不可能是永恒的[⋯⋯]长音符:我将它设为——别无选择地将它设为——尖音符”。从此永远无法克服的创伤经历便写入了策兰的全部生命,在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时,必须与心中不可愈合的创伤搏斗,让曾经的经历和笔下的文字紧密地融为一体。尤其是对挚爱母亲的哀悼、幸存者无尽负罪感的自责以及所有犹太人一体的切肤体认,相互纠结组成了他生命中永恒的“尖音符”,它是策兰生命进行中的行为象征,“是一个仍然生动进行着的过程”。

策兰个人的生平历史和诗作充满了20世纪的创伤历史,这段恐怖历史在欧洲犹太人遭到集体大屠杀时达到高峰。因此,埃梅里希严肃地指出:“对这段历史视而不见的人,无力也无权阅读他的文字。”读策兰是痛苦的,并非仅仅因为他写出了人类的恐怖和个人的痛苦,而是因为,当人类和文化摧毁人可以为人的世界的时候,语言就已经被粉碎。在策兰步步紧逼的节奏中,我们和掘墓的犹太人一起一次又一次地直面人类黑暗的核心。

读者时常面临这样的悖论:有人总是将自己显露,同时却又将自己隐藏。策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常在一定的语境中记录下确实的生平经历,文字却又超出了纯传记式记载,……曾经的经历被改写为谜样的、只能被远远解读的文字”。这本传记能够帮助我们重建关于策兰的“阅读伦理”,理解他的诗及其诗歌中的“我之存在”,了解他为何写作?为何只愿被“远远地”解读?为何要在自己和读者间设下一道“语言栅栏”?尤其有价值的是,埃梅里希为《策兰传》的写作设置了一条底线——“作为策兰诗歌的读者,只有尊重诗作的陌生性,才有权阅读它们”。尊重策兰的原意,将其诗歌在阅读中“当作完全现实的、立于时代之中的文字”,尊重策兰“那令人精神狂乱而激愤的生命历史”,隔着“栅栏”“相遇”是另一种不屈不挠的坚持。

这本篇幅紧凑的传记,为我们开展出了一个“不可见的世界”,一个让策兰的诗和生平得以打通展开,让意义不断累积沉淀、不断反复阅读的不可见的诗意世界。

“读吧!不断地去读!意义自会显现。”——策兰如是说道。

《策兰传》读后感(四):终于籍此进入策兰。

非常完美的。通过这本传记我开始理解策兰的诗。多么了不起的诗人啊。

本书在序言便已开宗明义,试图正当化一种新的传记分析方法进路。

即,1)策兰的诗歌大量依靠”资讯码“及其破译,其在自己的演讲中也有明确谈及。资讯码,其实就是密码。密码的破译方式有很多种,策兰有意含糊地保持了多义性:包括实际生活体验、用典、词源,诸如此类。这就使得我们要读策兰,不能仅将文本当成一个和其外界无互动的东西读;可以说策兰要求自己的诗歌是高度私密、高度模糊,同时又高度互文的。这也就为我们研究他的生平、从而理解其诗作提供了充足依据。

2)策兰的诗本身就是一种指向行动和当下的诗歌,它否定虚伪的永恒价值。它既非对现实生活的刻板模仿,然而也绝非唯美主义那一套远离道德、政治、社会的纯粹的“艺术”结晶,策兰甚至对艺术一词怀驳斥态度。因此,要读他的诗,就不能把其想作不包含特定思想、基于特定创伤经验和个人体验所建立的空中楼阁。基于此,也有必要对其生平作更详细的研究、掌握其诗学的发展脉络。

有些非常触动的点——言语要面向自己的不可能性、保持着时刻自反的姿态言说。要使用“灰色的语言”...在阴影里人们活生生。

放一首我觉得极能概括策兰,同时又还挺好读的诗吧——不过说来惭愧,我是读完传记之后才明白其意指。

(另:读策兰的诗的话,虽然我很怀疑黄灿然的译本是否参考了德语原版,但新出的那本死亡赋格及其他诗选确实翻译得很好、很贴切,同时有足够多的批评家文学批评以及(有用的)背景信息。)

你也说

你也说,

作为最后一个,

说你的话。

说——

但不分开是和不。

而且赋予你说的话这个意义:

赋予它阴影。

赋予它足够的阴影,

把你所知道的

在子夜与正午与子夜之间

分配给你的阴影全都赋予它。

四下看看:

看一切怎样活生生——

在死亡中!活生生!

说阴影的人才是说真话的人。

但现在你站立的地方收缩了:

现在,脱掉了阴影,你往哪里去?

向上。向上摸索你的路。

你变得更细,更不可知,更微小。

更微小:一条线,那颗星

想沿着这条线往下降:

往更深处里游,下降到

它看见自己闪光的地方:在游荡的

词语的激浪中。

(黄灿然 译)

《策兰传》读后感(五):【搬运】不莱梅文学奖获奖致辞

“Denken”(“思考”)和“Danken”(“感谢”)这两个词,在我们的语言里出自同一词根。如果我们溯源而上,追溯“gedenken”(“想念”)、“eingedenk sein”(“掂念”“铭记”)、“Andenken”(“纪念”)、“Andacht”(“虔诚”)这些词语,我们就进入了记忆和忠诚的语义学的领域。请允许我因此感谢你们。

从那一片区域我走向你们——绕了多么大的弯路!然而,有这样的弯路吗?对你们中的并不熟悉那里的大多数人而言?那片区域,是由马丁·布伯①用德语重新讲述的哈西德教派的故事传说的家园,它曾是——如果我可以用少许从那遥远的地方重新回到我这里的细节对这幅地形图做一些补充的话,它曾是一片存活着人类和书籍的风景。那里,处于哈布斯王朝的一个省份内,现在已被历史抹去。②我第一次遇见鲁道夫·亚历山大·施罗德③这个名字,还是在我读鲁道夫·伯尔夏特④ 的《石榴颂》的时候。就在那本书里,那来自“不莱梅”的读物, 为我勾画出“不莱梅”的形象。

不过,尽管通过书籍,通过作者们的名字和书籍的出版者们,不莱梅有些靠近了,它听起来依然是不可触及。

那可接近的,尽管同样遥远,却为我可以触及,曾是维也纳,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些到来的岁月,甚至对这最近的日子。

在所有丧失的事物中,只有一样东西还可以触及,还可以靠近和把握,那就是语言。是的,语言。在一切丧失之后只有语言留存下来,还可以把握。但是它必须穿过它自己的无回应,必须穿过可怕的沉默,穿过千百重谋杀言辞的黑暗。它穿越。对所发生的一切,它对我并没有说什么,它只是穿过它。它穿过它并重新展露自己,因为这一切而变得“充实”。

在那些年月和后来的日子里,我试着用这种语言写诗:为了言说,为了确定我自己的位置,为发现我自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为了勘探出我自己的现实。

正如你们所见,它意味着移动,意味着事情的发生,意味着在途中⑤,并试图找到自己的方向。每当我被问及对此的感觉时,我便提醒我自己,沿着顺时针转动的方向,那也许就是问题所在。 因为诗歌不是处在时间之外的。诚然,它要求成为永恒,它试图穿过并把握时间——是穿过,而不是跳过。

一首诗,是一个语言的例证,因此对话是本质性的,它可以作为一个“瓶中信”被投向海中,带着一种希望——当然并不总是那么强烈:它可能什么时候被冲到什么地方,也许那正是心灵的陆地。正是以这种方式,诗歌成为一种路程:它们向前跋涉。

向着什么?向着一些敞开的事物,那可居住的地方,向着一个可接近的你,也许,一种可接近的现实。

我认为,现实就是这样被留在一首诗中的。

并且我也相信,不仅我自己带着这样的想法,这也是一些年轻诗人的努力方向。在一个人造之星飞越头顶,甚至不被传统的天穹帐篷所庇护的时代,人们便暴露在这样的未知与惊恐中,他们把这种存在带入语言,被现实压迫并寻找着这现实。

(1958) (芮虎 校)

注释:

①:马丁·布伯(Martin Buber,1878—1965),著名奥地利/以色列犹太宗教思想家、精神导师,策兰曾深受其影响。 ②:策兰的故乡泽诺维茨原属奥匈帝国布考维纳首府。策兰出生两年前奥匈帝国瓦解,该城划归罗马尼亚,1940年以后被并入苏联乌克兰共和国,改名为切尔诺夫策。 ③:鲁道夫·亚历山大·施罗德(Rudolf Alexander Schröder,1878—1962),德国诗人、作家、翻译家。 ④:鲁道夫·伯尔夏特(Rudolf Borchardt,1877—1945),德国作家、诗人、翻译家。 ⑤“在途中”原文为法语“en route”。在对德语听众的演讲中,策兰特意用了这个外语词,提示着一个诗人的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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