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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山日记》的读后感大全

《游山日记》的读后感大全

《游山日记》是一本由[清]舒梦兰 撰 / 于淑娟 整理著作,中华书局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23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游山日记》读后感(一):江弱水荐书丨《游山日记》

《游山日记》被林语堂称赞为“日记模范”,并专门撰写五千字长文《〈游山日记〉读法》,一一指出其妙处,大加推崇。是书共12卷,前10卷称“天香随笔”,即舒梦兰在嘉庆年间居游庐山一百日中所作日记;后2卷称“天香手稿”,为期间所作诗赋。日记正经中杂以诙谐,行文如行云流水,幽默而不流于尖酸,洵为上乘小品,上乘幽默。现以上海图书馆藏嘉庆十年刻本为底本,参考相关文献进行点校,排为简体字,以便读者。书后并附原刻本序言及1936年版中周作人序、林语堂《〈游山日记〉读法》、周劭跋等,读者于此可知此书来龙去脉及精妙趣味之所在。

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江弱水 (作者供图/图)

因为读过《白香词谱》,所以见到舒白香的日记便好奇,想看看两百年前的人怎样过日子。《游山日记》的好处,也不是周作人说的作者脑子清楚,因果报应的事情他喜欢讲,凡事他都有见道之言,而且很烦人的是讲得都对。我觉得此书的好处,全在于作者自始至终有那么高的兴致,想得通脱,说得轻巧,而且经常无厘头。比如,他在庐山的寺庙里遇见方丈的换届选举,“众僧触热来会,则走马应不求闻达科也”,办法却是抓阄,抓得者受贺,即被尊为高僧。像这样喜感十足画面,每隔一页就有。 作者在庐山上的寺庙里呆了一百天,饮食极苦,但他不以为苦。一寸二寸之鱼,半枚一枚之蛋,都吃得津津有味。也没那么多不平之鸣,他总是以优裕的心情待人接物。剃头匠给他理发理不好,他会替人家开释:没关系,我知道你光头剃多了,圆通无碍,到我头上就不顺手了。他认为庐山品绝高,与陶渊明相似:不产一物,如渊明之贫;无日不在云雾中,如渊明之常年醉醺醺;拔地而起,绝无倚傍,如渊明之孤节;好石好泉好烟岚,如渊明之逸才……真会扯。人很清雅,也有点自恋,但贵在能自嘲。比如,写沙弥向他转告,几位游客刚刚读您的《天池赋》良久,“赞曰:好长!” 林语堂特别推崇卷八丁丑条的长文,“此盖古今来骂道学第一篇杰作”。作者说:“古昔大人少而小人多,后世小人少而大人多。”大人之大,就在于周敦颐、朱子、王阳明、陶渊明、李太白、白香山这些人,都能被他们看出小来。在喷人的口水前,你岂敢不敬,岂敢不畏,岂敢不色沮气丧,言动失据?时移世易,这样的大人都到了网上的评论区。

《游山日记》读后感(二):刘玉敏 | 舒白香的《游山日记》

舒白香(舒梦兰,1759~1835,字白香)的《游山日记》终于再次点校整理出版。这部成于清嘉庆年间的日记,甫一问世便倍受推崇。民国时林语堂先生评价其“亦庄亦谐,闲散自然,涉笔成趣”,誉之为“日记模范”,亲自请周劭、张海平二人点校整理,1936年4月由宇宙风社出版,并为之撰文延誉。尽管如此喜爱此书,林语堂仍以为书中之道学语索然无味,甚至令人作呕。但笔者此次重读中华书局点校本,发现该日记不仅体现了舒白香纯净自然的童真性情、雅致脱俗的审美情趣,同时也展现了他体恤下情的悲悯情怀、涵养体悟的道学本色。

《游山日记》记舒白香入庐山避暑,山居百日内之所见所闻所感所忆。在他眼里,庐山之品望与陶渊明极为相似(见卷一乙丑条)。陶渊明节孤才逸,息交绝游,清贫淡泊,诗酒寄傲骨,这正是舒白香的自况与向往。故而在他笔下,真可谓“农工商贾皆同气,草木虫鱼是一家”(许景衡诗)。他寄居寺庙,每日流连山水,观云看雾,乐在其中。他不耐俗礼客套,于是对寺中知事之势利俗气多有描述,嬉笑诙谐,令人捧腹。在他笔下,虎啸猿啼均入耳成韵,鸡犬蝶虫皆憨态可掬。听说在上山之前,有虎吼数夕,木石俱动,而他“不及聆山君謦欬,为可惜也”。他写雄鸡守节、牡犬求偶,为无疾而死的雄鸡戏作挽词,驱逐喧争不止的牡犬而自悔之前“誉过其实”。凡此种种,足可见白香内心充满童真,是以能于日常世俗中时时处处发现乐趣。

林语堂先生评价卷八丁丑条“此盖古今来骂道学第一篇杰作”,周劭的“跋”中亦讥笑宋儒乃“窃孔孟衣冠者”。这不免让人疑惑,难道天香居士也是李贽式的人物吗?展卷细读,白香所骂分明是俗官庸人假道学。有俗官既不拜佛,又不游山,却问殿上铁瓦是生铁熟铁,白香说他“盖亦崇正学,辟异端,有道之士也”。进而批判庸人粗俗不堪却訾笑情趣高雅之人。他列举王阳明、朱熹、陶渊明、李白、白居易等与庐山有关之人,均有性情文字、山水朋友,庸人不解,鄙薄轻笑之。这些振古豪杰、命世之才都不足以“刮庸人如豆之目而动其六窍之心”,故最后白香只好引孔子语“予欲无言”——对庸人还有啥可说的呢?

天香崇尚天然率真,反对虚伪矫饰,“有意学清谈雅步,自诩风流,反多俗态”,不如率真而动,放利而行。就如他的仆人宗慧,蠢蠢无求,却也会偶尔见名泉而息担,这便称得上是雅流。

事实上,舒白香是典型的道学中人,只不过是超凡脱俗的陶渊明式人物。他明言苏轼、黄庭坚是通儒,程朱则是大儒,“古德不畏昌黎而畏程朱,为其抉心性源流辨是非也”。身居寺院,晨钟暮鼓,天道自然,让他对格物穷理、欲净理明的体悟更进了一层。他不仅写庐山之险,云雾之奇,山泉之甘,林木之秀,亦写普通百姓生活之困窘:荷担者终年劳累,仅能奉养双亲而不忍娶妻养子,白香肃然慕其公义;斫香薪者时有悬崖失足之险,白香始信山民生计之艰辛。与其说他迂腐,毋宁说这正是一个士人的真实感受——以前没有机会接触底层民众,接触了解后,读书人悲悯淑世的情怀便自然流露出来。《游山日记》不仅描摹山水之美,而且记录作者本人的真实遭遇和感受,这恰是其文学魅力所在。缺失了人文情怀,不就成了纯粹的山水游记吗?经过多年反封建礼教运动的洗礼,绝大部分学者都反感甚至憎恶宋明理学,全盘否定其人其书。语堂先生个人的情趣爱好是欣赏“小品抒怀自由自在之文”,“以西洋眼光读来”,反感舒白香那些谈忠孝节义、充满道学气的文章,这当然无可厚非。但他还是没有真正理解舒白香。舒白香的学生黄有华说得更为深切中肯:“文者见之谓之文,道者见之谓之道。”不必厚此薄彼,各花入各眼就好。

作为在家居士,白香于佛老之学登堂入室,又寄居僧舍,故而他禅心一点,随有体悟。他随机点化游方道士,最后连傲慢的寺庙知事也拜服称师。他不仅论三教关系,主张三教之间互相交流,释老尤其要向儒家学习,还对当时活动于京城的天主教有独特的观察和理解。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故为人豁达通透,蔬食淡饭不以为意,亲身体验孔颜曲肱箪瓢之乐;他博学多才,又精通韵律,所作诗赋描摹山水,抒发性情,清丽隽永,读来使人齿颊生香。人物风流,不外如是。其友杨韺(1751-1833)称赞他“学问贯通三史外,性情高过六朝间”,乐莲裳赞《游山日记》“汇儒释于寸心,穷天人于尺素”,文笔之妙,“水净林空,冰莹雪化”,称美如此,并不为过。

《游山日记》此番整理点校,精心细致,体现了整理者深厚的古文功底和博学多识。当然也微有瑕疵,卷四庚戌条中有一则,句读似可商榷。原文如下:

“胡子”是指胡瑗,“宋初三先生”之一。他主持太学时,尝以“颜子所好何学论”试诸生,看到程颐的答卷后,大奇之,立刻召见并处以学职。程颢受学于周敦颐,周每令其“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颜子所好何学、孔颜所乐何事旋即成为宋明儒津津乐道的话题。舒白香此一句,“颜圣所好何学”可看作胡瑗所问,但“二程子对作何等语”明显不是所问内容。胡子所问、二程子所对都是耐人寻味的,所以此句句读应作:“胡子问颜圣所好何学,二程子对作何等语,此中最耐人寻味。”

舒白香爱云,自谓“云痴”,于是有云醉、云卧、云饮、云蜜……“人间见云不见天,山头弄云如白绵。有心携得云归去,把与山妻作被眠。”此中之乐趣意境,何人能解?《游山日记》记录每天之日常琐事、所思所想,但作者的真实内心,几人能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舒白香也会有“微斯人,吾谁与归”之叹吧!

《 中华读书报 》( 2022年01月05日 10 版)

《游山日记》读后感(三):遊山日記

“這本民國版舒白香的《游山日記》其實只是復制本。原本是宇宙風社一九三六年出版。有周作人。林语堂的兩篇序。另有周劭的跋。雖是屬於六耳獼猴一類。只不過模樣還標致真實。所以買來讀著玩兒。

其實明清時期游山玩水的文章多如過江之鯽。享大名者如公安三袁。竟陵钟譚。前者多名士氣。流于雅得這樣俗。後者走隱僻路。不免晦澀遜光彩。其餘如張大復李流芳等各有佳處而也各有所短。

獨佔鰲頭的。還得是陶庵張宗子的那兩本憶和尋。在宗子這樣一座險峻重巒遮掩下想要出頭曬曬陽光的文士。實在不多。

倒是有不那麼太有文名的兩個人還另辟蹊徑。走出一條不為人知自得其樂的羊腸小路來。舒白香《游山日記》便是其一。作者更出名的是《白香詞譜》。曾買過一本七零年代的影本。後來送給了一位小友。也不知她日後還會讀這本書否。

這《日記》重點其實並不是落腳在游字上。而是在記。作者見識通達。不自命風雅。不故作姿態。寫其所見所思。多能由胸臆間自然流出。幾乎避免了明清文士的慣有山人習氣。這書的初版問世。應該歸功於知堂的提倡。直到今天也還值得一讀。”

這是好幾年前的札記。大概意思也還差不多。由此又想到我所喜好的山水詩文。多在宋元之後。嘗有札記曰:“宋人詞體為冠。尤以白石草窗諸子。尤善詞前小序。且多登山臨水語。清麗秀雅。開明人山水記游之作。元人隱秀。山水之觀念我最愛倪雲林的逸筆草草大段留白。這可稱為簡略或抽象的山水。無非一亭一岸。兩樹蕭然。而高空遠山則淡為一痕。如斯簡筆空前絕後。

入明後。當首重徐霞客的游記。他是第一個把行走本身也當作欣賞的藝術家。山水行程便是目的。一般明季山人雅士。遠遠不及。而後世風頹靡。士子避禍而耽於游樂。若文徵明李流芳李日華諸子。未必行游天下。即便局於江南一隅。亦把詩書畫與水氣氤氳的江南融成一片。臥游冊子的美學遂徐徐展開。明清之際遺民盛行。殘山剩水亦系故國喬木之思。境界最高當然是張岱張宗子的《夢憶》《夢尋》。水墨蓊鬱中彌漫悲涼的意味。”

自今天起奉命自願封控。遂杜門不出。正好翻讀遠遊歸來收到的一眾書冊。其中便有一冊中華書局辛丑年十一月印行的簡體橫排本《遊山日記》。精裝小冊。娟然可愛。可稱捧讀甚便。

只是如今對《遊山日記》的態度有些微改變。此書真正記遊的東西其實不算多。住定一處。彷彿隱居模樣。寫感受。評事理。議論性的內容尤夥。此前受知堂影響。找此書來看。好處自是不少。

然而放著好山好水不去登臨。坐在茅屋裏吧啦吧啦講個不停。也蠻令人生厭的。這些大概多是中了宋人理學的毒。好端端的活潑潑的世界不去體認。非要去格物致知。見性明心。最後把自己弄成半死。

真正好的遊記要么麽摹山繪水。盡態極妍。要麽清簡通暢。細述蹤跡。要麼性靈獨抒。盡顯個性。

第一類好比王士性的《廣志繹》。比如卷五裡對大理山川的誇奬:“樂土以居。佳山川以游。二者嘗不能兼。惟大理得之。大理。點蒼山西峙。高千丈。抱百二十里如弛弓。危岫入雲。段氏表以為中嶽。

山有一十九峰。峰峰積雪。至五月不消。而山麓茶花與桃李爛熳而開。東匯洱河於山下。亦名葉榆。絕流千里。沿山麓而長。中有三島。四洲。九曲之勝。春風掛帆。西視點蒼如蓬萊。閬苑。雪與花爭妍。山與水競奇。天下山川之佳莫逾是者。

且點蒼十九峰中。一峰一溪飛流下洱河。而河崖之上。山麓之下。一郡居民咸聚焉。四水入城中。十五水流村落。大理民無一壠半畝無過水者。古未荒旱。人不識桔槔。又四五月間。一畝之隔。即倏雨倏晴。雨以插禾。晴以刈麥。名‘甸溪晴雨’。

其入城者。人家門扃院落捍之即為塘。甃之即為井。謂之樂土。誰曰不然。余遊行海內遍矣。惟醉心於是。欲作菟裘。棄人間而居之。乃世網所攖。思之令人氣塞。”

第二類自然是《徐霞客遊記》。亳無作意。自在而行。且看他雪中遊黃山:“初六日。天色甚朗。覓導者各攜筇上山。過慈光寺。從左上。石峰環夾。其主石級為積雪所平。一望如玉。疏木茸茸中。仰見群峰盤結。天都獨巍然上挺。

數里。級愈峻。雪愈深。其陰處凍雪成冰。堅滑不容著趾。余獨前。持杖鑿冰。得一孔置前趾。再鑿一孔。以移後趾。從行者俱循此法得度。

上至平岡。則蓮花。雲門諸峰。爭奇競秀。若為天都擁衛者。由此而入。盡皆怪松懸結。高者不盈丈。低僅數寸。平頂短髪。盤根虯幹。愈短愈老。愈小愈奇。不意奇山中又有此奇品也。

松石交映間。冉冉僧一群從天而下。俱合掌言:‘阻雪山中已三月。今以覓糧勉到此。公等何由得上也。’且言:‘我等前海諸庵。俱已下山。後海山路尚未通。惟蓮花洞可行耳。’已而從天都峰側攀而上。透峰罅而下。東轉即蓮花洞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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