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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一生》读后感摘抄

《陶瓷一生》读后感摘抄

《陶瓷一生》是一本由[英]托尼·伯克斯著作,新星出版社出版的256图书,本书定价:精装,页数:2017-12,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陶瓷一生》读后感(一):膜拜的理由

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露西·里的拿手标志之作,黑色都是用锰料做釉,白色器皿用锌料做釉,都算常规安全。但偶尔有黄色器皿,竟用铀料做釉(没错,就是放射性元素的那个铀),也是惊呆此刻的我了。

想了想为什么会喜欢她的作品,除了老太太的风骨优雅坚定外,还有其作品的外在轮廓都是节制简约弧度圆融自然的,可迷人处又是高度的几何秩序美。

这与看完她的传记的感受是一样的,曾出身优越,少女时眼界便得家族中很有艺术修养还到处旅行的收藏家舅舅启蒙,懵懂时结婚,后志趣不投友好分开,其后再未结婚。有过爱人,是个那时候的斜杠青年,给她念诗和剧本,还会做玻璃器皿。不幸早逝,照片一直挂在她的卧室,直到自己离世。

但一生最滋养她的并非亲情爱情,而是友情。那些志趣相投或婚或单的男人,都是她感念一生的朋友。她经历过战争,也为生计而打工做过扣子,甚至当过放哨灭火员,但最终,只要坐到拉坯机面前,她就幸福无比。有段时间,她被聘为大学教授,但却严苛无比,在一次陶艺展览选作时,在不知道作者的前提下,将已是知名陶艺家某某的作品竟然也淘汰了。

在她随便一件作品在艺廊轻轻松松可以卖到1000美金时,对于登门来买她作品的普通人则会偷偷降价,拿着一个本子站到角落假装在看价格。

她也从来没有公开解释过自己作品有什么艺术理念哲学或内涵,只是说自己就是个做陶人。

看传记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部分共振的能量,猜她大概是处女座成分更多,夹一些水瓶成分。以其平生秉性,及作品风格。传记作者还提到她平时基本上都穿男性化的白色系衣服,非常重视朋友。

看到结尾,有提到她的出生日期地点,便好奇了去查她星盘,竟然是日火双鱼10宫,月海冥双子12宫,金水木水瓶9宫,南交金牛11宫,北交天蝎5宫。——艾玛,她不成艺术家谁成啊?!而且基本上能对应她的传记里记载的所有特征。但,强烈的处女座感觉从哪里来,难道是时辰不知道,升处女?

蛮神奇。

《陶瓷一生》读后感(二):低温燃烧的制陶人

作为一个非陶瓷专业、之前也从未听说过露西•里名字的人,非常感兴趣的一点是:为什么同一件事她做了近七十年?从1922年进入维也纳工艺美术学院学习陶艺,到1992年最终因病被迫终止做陶。

陶瓷不是绘画或其他单纯的艺术,它诞生于人的使用需求,“先用而后美”。有客观条件(原料、烧制温度)限制,有规定技巧的要求和重复性的劳动,其次才是创作和个性的表达。偏重实用的陶瓷更像是工业化流水线的生产,练泥、拉坯、上釉、烧制各个环节很容易拆分开来,比如中国古代的官窑、民窑陶瓷,创作者个人是湮没于集体中的,对使用者来说,创作者的名字也无关紧要。偏向艺术的陶瓷又很难与雕塑划清界限,个性和意涵往往只能通过造型传达,如此,陶瓷就只是一种被利用的素材,脱离实用,成为摆件。

露西•里做的陶瓷几乎都是实用器皿,碗、花器、茶壶、水罐……几十年如一日,表达和诉说的空间是有限的,那么可以想象能从中获取的新鲜感和刺激也是有限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前,一个电窑要升至烧陶的温度需要至少22小时,从装窑到开窑需要三天时间,所需温度更高的瓷则耗时更久也更难。等待泥料干燥、等待坯体干燥、等待釉料干燥、等待窑炉升温、等待开窑……是每一次制作必经的枯燥过程。

她当然有过其他的选择。父亲是维也纳小有名气的耳鼻喉科医生,曾与弗洛伊德共事;母亲来自一个显赫的犹太家族,家中拥有葡萄酒厂和牧场。成长在这样的家庭中,成为一名陶工显然并不是什么体面的职业选择。20岁之前她和家人一样以为自己会学习一门自然科学,而后加入医学行业。

毕业当年她便嫁给了滑雪时结识的汉斯•里。如果两人更志趣相投一些,或者家庭事务不那么琐碎而令人厌烦的话,露西或许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主妇”。毕竟在朋友们看来,她并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真诚而好客,何况还做得一手好菜。

不过幸有哥哥保罗、“桑多尔舅舅”和绘画老师的引导,她学习了艺术,并在维也纳工艺美术发展如火如荼的背景下,受到其领军者的指导和赏识,作品参展欧洲各地,屡获奖项。也多亏了二十世纪初开放的社会环境和她自身的独立性格,她看重自己的职业,并坚持建立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即使是做陶瓷,她也并非未曾产生过一点动摇。第二次世界大战伊始流亡至英国,她在欧洲大陆的成就变得一文不值。为获得制作陶瓷的许可,她拜访了皇家艺术学院的威廉•斯泰特-默里,对方甚至不愿同她握手。而当时已是著名陶艺家的伯纳德•利奇,对她的作品也颇有微词。这很大地影响了她的创作,四十年代她一度放弃自己精致的现代风格陶瓷设计,转而模仿利奇粗犷的民艺风器皿。托尼•伯克斯毫不客气地称这是露西创作中的一段倒退。

战争带来的物资限制,使得露西转而制作陶瓷纽扣获取收入。随着战事深入,陶瓷纽扣的制作也告中止。战争结束之时,她招募了几个助手,重启制作陶瓷纽扣的工坊。或许这会是另一个选择,在为品牌服装制作定制产品的道路上走下去。

此时,同样是伯纳德•利奇,令露西重新意识到陶瓷器皿制作的意义,并确定应该认真将其作为一项事业。1948年,汉斯•考柏的加入也改变了她的创作轨迹。“汉斯对事物有很好的的判断力,他会评论我的作品,他的观点都很敏锐。”她重新找回自己的风格,并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除了战争和疾病,几乎没有任何力量阻止过她做陶瓷。她对自己的感觉产生过怀疑,手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曾猜想这背后的支持力一定是巨大的热爱,就像心里有一团不灭的火,熊熊燃烧。她确实也形容1922年在学校第一次见到拉坯机的情形,像是“一见钟情”。但九十年代初,当她大病初愈被人问及将来的打算时,却反问道:“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多吗?”没有宣言、没有感伤,多少是个有点令人意外的冷淡回复。

她曾自认“不是艺术家,只是个做器皿的人”。人们对这句话津津乐道,因为其中显示出一种谦逊的美德,但在露西,这可能并非单纯的自谦之语。“艺术家”靠的是瞬间的灵感迸发,混合着天才的火花;“做器皿的人”靠的是长年的累积和劳动,熟能生巧。那种“冷淡”并非因为时间将热情磨成了习惯,支持她不断创作的从来不只是一腔热爱。她看重勤奋,这大概也是她认定的自己有所成就的原因。

学院出身,获过肯定,有过迷茫,做陶之路走得循规蹈矩。只是不断思考突破设备限制的方法,用化学知识实现各种釉色的变化,尝试不同工具(甚至米粒、笔帽)的效果,在传统作品中寻找器形和工艺的灵感,实践在下一次的制作中。比起迫切情感的倾诉,这更像是一场漫长的实验,在穷尽所有可能之前,除非外力强迫,不会终止。

所以人们会听到她说“我不算什么,汉斯才是天才。”“每一件作品都是一个新的开端,而我永远都在学习。”六十年代,她在坎伯韦尔授课时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学生,“不否定也不过于支持”,相信他们只要经过年复一年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陶人”。依然有一团火,只是烧得不疾不徐,持久地保持着温度。

从她的器皿上也能反映出这一点。技术纯熟后个性的揉入几乎是无意识的,她能以“经验”感知拉坯停手的时刻,决定怎样是最佳或最美。她的器皿有诸多条件限制,不同作品间也不乏相互承继之处,但却没有两个作品完全一样,每一件都充满个性与存在感。无怪很多人都说,她的东西虽然产自精密的设计,却不是无机质的,有种令人想要伸手触摸的神奇魔力。后来者想要模仿只能仿造其形,却不得其旨。

当然,露西•里一生都很少谈及自己的创作或对陶瓷的看法,这些只是揣测。在如今市面可见的两本比较完整的露西•里传记中,也少有具体事件细节和心境的摹画。托尼•伯克斯这本由她本人生前参与的传记,更像极她本人的作风,大块面的生平概述,关键事件的事实陈列,一句写过几十年,随后是大量作品的展示。即使碍于照片年代久远,有些已模糊,或是黑白色彩无法准确传达出那些个性鲜明的色彩,也依然可以从中捕捉到那些器皿坚实的骨架与柔和的轮廓。

她也无须再解释什么,有这些作品代为诉说足矣。

PS:标题偷自NHKいま裸にしたい男たち20010221

《陶瓷一生》读后感(三):“名物是思想诗意的瞬间”

在读《陶瓷一生》的时候,收到在网上订购的一个手工陶瓷碗。釉料是青花,碗面上有几处缩料的创面,露出底下灰白的坯子。我向卖家询问,他满不在乎地回应,手工制的东西就是这样不可控。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退回来。我当然不满意这个说辞,但也没有退货。

在“民艺”风泛滥于陶瓷界的今天,似乎提到手工制瓷,就必须拙朴、不规整、有瑕疵,如此,才够天然和纯粹。其实,很多显而易见的缺陷反映出来的只是制瓷者的不专业,而不是赤子之心。如果把日用陶瓷上升到工艺美术的高度,一件称得上作品的日用瓷,必须是精湛手艺和高度审美的结合,缺一不可。

如果对“什么是日用陶瓷的美”有疑虑,推荐你打开《陶瓷一生》这本书看一看。这本书介绍的是欧洲陶瓷大师露西·里和她的作品。

露西是个出生优渥的贵族小姐,在维也纳度过了她的青年时代。父亲是著名的医生,跟弗洛伊德关系密切,母亲家世显赫。舅舅不仅经营着庞大的家族业务,还是一个著名的收藏家。她夏天去母亲家族的庄园度假,冬天去瑞士滑雪。上大学的时候,她选择了看似不务正业的维也纳工艺美术学院。上学第一天,露西看到拉坯机便一见钟情,从此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陶瓷。大三的时候,她的作品入选了德意志制造联盟在巴黎的展览;她的毕业作品参加过1937年的巴黎世博会。

露西不但才华横溢,还有着不自知的美貌。年轻的时候她有多美——同住一栋楼的维也纳著名摄影师梅特纳格拉芙在电梯里偶遇她,便托朋友联络她,想为她拍照。如果没有战争,可以预见露西这一生平顺无忧。可是战争来了。作为犹太人的她,只能逃难逃到英国伦敦,理想国的世界就此坍塌。

在英国,露西与结婚十多年的丈夫分道扬镳。她留在英国,继续她的陶瓷事业。丈夫独自前往美国。

露西把工作室设在海德公园旁一个马厩改造的房子里,她为工作室买了一个烧窑的电炉。伦敦没人认得她,更没人会买她的瓷器,最初她只能做扣子。谁能想到,现在这些陶瓷扣子,也成了收藏家们竞相收藏的对象。而在当时,是她生计的来源。

在英国,她就是一个陶瓷工匠。青年时代的她在陶瓷上就显露出了过人天赋。即便在维也纳工艺美术学院求学时期,她的作品也没有迎合当时工艺瓷的主流——有着民俗风的工艺小品,她学生时代的作品就以家居器皿为主,线条简单明了,釉色富有创新精神,整体具有很强的功用性。她对陶瓷的审美,一开始就是坚定且执着的。成为一个熟练的工匠,需要的是长期刻苦的反复练习;但成为一名大师,在这个基础上,还需要天赋,需要对美的直觉。

在伦敦,她结识了一帮好友。首先是伯纳德·利奇。利奇是奥地利人,出生于香港,在英国学习美术,曾在日本定居并开始制陶。利奇当时已经是欧洲手工陶艺界的大牛。虽然两个人对“陶瓷之美”的认知差异巨大,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的交往,他们的友谊维持了一生。然后诗人、玻璃吹制大师,同样来自维也纳的弗里茨·兰普尔。这是她深爱的男人。他的照片一直悬挂在她的卧室里。

最重要的是她的工作伙伴,德国难民汉斯·考柏。这个最初只是来她工作室找份做扣子工作的人,最终成了她制瓷生涯最重要的搭档。他们联名制作的作品,已成收藏市场上的珍稀之物。他们对手工工艺陶瓷审美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在技艺上,两个人势均力敌又各有所长。

露西的陶瓷生涯逐渐展开,艺术品画廊开始展出她的作品。即便在当时,她的作品价格也并不便宜。她制作的都是生活用瓷,一生之中唯一一件装饰品,还是在大学阶段制作的。她声名鹊起,却并没有抱守陈规。她不断从艺术中汲取灵感,运用到新的陶瓷制作中。例如,后来成为她风格代表的工艺手法——剔釉,就是从史前美术受到启发。她和汉斯联名制作的沙拉碗,在器型上对传统沙拉碗做了一个改变,增加了一个倾倒沙拉对出口,这又成为一个经典。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意识到她的价值。英国著名陶瓷商韦奇伍德曾邀请她制作茶具及咖啡具。但因为工艺难度太大,韦奇伍德放弃了这次合作。手作和批量生产之间也许确实存在着鸿沟,但如果这次合作能够成功,对英国当代制陶工业,无疑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六十年代,露西也曾在伦敦的坎伯韦尔大学里授课,但由于她过于严格,这段经历并不愉悦。作为设计协会选拔委员会的成员,她在匿名挑选作品时,否定了同辈杰出陶艺家卡迪尤的作品。她与那个时代,存在着误解和不调和。也许,从到达伦敦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是孤独的。天才都是超前的。

露西把一生的精力都用在了制作陶瓷上。就算到了七十岁,她仍有旺盛的创作精力。如果不是健康阻碍了她继续工作的步伐,她不会停下拉坯的手。

如今,露西的作品被国家级的美术馆收藏,和人类历史长河中最光辉灿烂的艺术品陈列在一块。当我在大都会博物馆无意中路过一排陶瓷展架时,我一眼看见了陈列在其中的露西的作品。它们是那么与众不同,即便是当代的日用瓷,仍然美得严谨而优雅,克制而又光芒四射。这种日用瓷,只能与丰沛、低调、内敛、从容的生活相得益彰。我不能想象,在金碧辉煌的巴洛克豪宅中,露西的餐具被使用、被传颂。这种直击当代日常生活最高级的审美形式,是露西在上个世纪就已认定并坚守的。她天生具有好品位,也具有能实现这种品位的技艺。她一直强调自己不是艺术家,只是个做陶的人。她会为研究借鉴利奇的釉料配方,重新购置温度更高的电炉。她会一遍遍试验釉料和温度的关系,一遍遍尝试实现新的工艺所要求的最佳温度。她痴迷手工拉坯,痴迷釉料的多端变化。她对自己的作品要求严苛。同时代的艺术家最能理解和感受到她的魅力。她一生的知己,是玻璃吹制家兰普尔和陶艺家汉斯。三宅一生对她推崇备至,邀请安藤忠雄为她设计日本巡展对展厅。日本陶艺家“人间国宝”滨田庄思与她心心相惜。她的作品里,有一种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而这种单纯和伟大又为日常生活所使用,是摆脱了喧嚣、庸俗生活的美。

露西留给这个世界的,是各种生活陶瓷器皿。花瓶、碗、杯子、碟子。它们当初被制作出来,是希望能被使用的。壁炉上摆放着花瓶,下午茶用她的茶具。晚餐的桌子上,有她做的碗。这种平淡却真实的生活图景,大概是露西完美童年的再现。那时她和表哥表弟们躺在庄园的草地上仰望天空,流云蓝天,时光停滞。如今,露西离去。她母亲家族的旧居,已经成为当地州府的博物馆。而那个曾在旧居中生活过的小女孩,她的作品,陈列在全世界最有名的博物馆里。文化的脉络从来不曾中断,哪怕从维也纳颠沛到伦敦,哪怕失去母语,失去家园,哪怕要在战争的炮火里、在坚硬的水泥里开出花朵,一个艺术家的成长,从最早谁都不曾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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