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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杂事诗笺释》经典读后感有感

《儿童杂事诗笺释》经典读后感有感

《儿童杂事诗笺释》是一本由锺叔河著作,后浪 | 海豚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28.00元,页数:392,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儿童杂事诗笺释》读后感(一):一本越读越厚越有趣的书

后浪出版的《儿童杂事诗笺释》,是一本由周作人作诗,丰子恺作画,锺叔河作笺释的“合成书”。

周作人的诗大多发表在1950年前后,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语言、风俗民情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不能及时地给予笺释,后人便很难准确地理解诗的韵味及内涵 。幸亏有锺叔河先生经过25年的潜心琢磨、考证、修改,将风俗、名物、典故、名人趣事等纳入其中,让诗内容更丰富,我们读起来也更流畅更能体会其中的妙处。再配上丰子恺的栩栩如生神情兼备的画,三位大家珠联璧合, 诗,妙趣横生;画,俏皮写意;笺释,意蕴隽永,真是一部非常难得的有趣味的好书。

《儿童杂事诗笺释》读后感(二):诗与真实

《儿童杂事诗笺释》(海豚出版社2017年版)甲之五“风筝”中,笺释部分说:

“放鹞是绍兴儿童早春二月顶喜欢的游戏,却牵涉到周家兄弟间一桩可以由小见大的往事。”

其后提及鲁迅的《野草•风筝》,周建人的《鲁迅故家的败落》,事涉那有名的“风筝风波”,“鲁迅说自己‘以为这是没出息孩子所做的玩艺’,曾经动手破坏小兄弟将要完工的风筝,‘伸手折断了蝴蝶的一支翅骨,又将风轮掷在地上踏扁了’,对他进行‘精神的虐杀’。但这件事情周建人书中却并没有说到,不知是‘弟为兄隐’呢,还是真如鲁迅所说的,‘他什么也不记得了’。”笺释者钟叔河又写道:

“周建人《鲁迅与周作人》说过,‘周作人从小性情和易,很好相处’,所以他似乎并未介入大哥哥和小兄弟之间的纠纷。”

从此中看出,笺释者似不知晓周作人对这一事情是发表过意见的,(但以其对周氏著作的熟悉,又不太应该不知道,忘记?)在一篇名为《鲁迅与弟兄》的文章里(收入《鲁迅的青年时代》):

“(《风筝》)这篇文章流传得很广,因为我记得曾经选入教科书选本之类,所以知道的人很多,有教师写信来问,这小兄弟是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能回答说明,这类文章都是歌德的所谓‘诗与真实’,整篇读去可以当作诗和文学看,但是要寻求事实,那就要花一点查考分别的工夫了。文中说他不爱放风筝,这大抵是事实,因为我的记忆里只有他在百草园里捉蟋蟀,摘覆盆子等事,记不起有什么风筝……作者原意重在自己谴责,而这些折毁风筝等事乃属于诗的部分,是创造出来的。事实上他对于儿童与游戏并不是那么不了解,虽然松寿喜爱风筝,而他不爱放风筝也是事实。”

周作人用“诗与真实”来辨析鲁迅文章中的某些故事,很有意思,按照这样的解释,他自然无从“介入大哥哥和小兄弟之间的纠纷”。笺释不列出知堂的这种说法,是个疏忽。

《儿童杂事诗笺释》读后感(三):钟叔河如何为《儿童杂事诗》写笺释

1947年,周作人因“汉奸罪”在南京老虎桥监狱服刑。一天,他在狱中偶然读到英国诗人利亚(Edward Lear)的诙谐诗,觉得“妙语天成,不可方物”,随后用十天时间仿照其意写下48首七言四句的“儿戏趁韵诗”,并将这些诗编为儿童生活与儿童故事两大类,总题曰《儿童杂事诗》(后又续写了24首)。“我这一卷所谓诗,实在乃只是一篇关于儿童的论文的变相。”周作人在序言中道出了他写这些诗之鹄的。

“昨夜新收压岁钱,板方一百枕头边。大街玩具商量买,先要金鱼三脚蟾。”(《压岁钱》)

“下乡作客拜新年,半日猴儿着小冠。待得归舟双橹动,打开帽盒吃桃缠。”(《下乡作客》)

“蒲剑艾旗忙半日,分来香袋与香球。雄黄额上书王字,喜听人称老虎头。”(《蒲剑艾旗》)

……

捧读这些诗作,除了体味生动活泼的童趣外,一幅传统中国人的民俗生活画卷也在眼前徐徐展开,而这其实也正是周作人的最大关切。“以七言四句歌咏风俗人情,本意实在是想引诱读者进到民俗研究方面去,从事于国民生活之史的研究,此虽是寂寞的学问,却于中国有重大的意义。”借助儿童天真烂漫的视角,周作人用竹枝词的形式,复原了自己对家乡风物的感受与记忆。

而今读者想要找到这些诗并不是一件难事。由著名出版人钟叔河先生所写的《儿童杂事诗笺释》坊间已多达5个版本,它们分别是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中华书局1999年版、岳麓书社2004年版、安徽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以及后浪出版公司最新的第五次修订版。最新的这个版本还附印了周作人1950年2月和1966年8月的两件自抄本手迹。

周作人的这批诗作共72首,从1950年2月23日开始在上海《亦报》上刊登,到5月6日结束。画家丰子恺为其中的69首画了插图,随报刊登。不过关于周作人与丰子恺之间的文人相轻,已有很多文章介绍,在此不赘。至于出版社是否应该将诗歌与画作合璧出版,笔者也持保留意见。

钟叔河,1931年生,湖南平江人,他早在1950年代后期就和周作人有过鱼雁往返。1986年4月,岳麓书社出版了钟叔河编的《知堂书话》,这是新时期第一本在封面上明确印有“周作人著”的新书。随后,他又筹划出版了大型的周作人文集。钟叔河在上世纪80年代由于影响甚大的《走向世界丛书》而出名,同时他也为1949年后重印周作人文集立下汗马功劳,堪称“周作人研究专家”,所以由他来为周作人的《儿童杂事诗》作笺释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虽说周作人是把儿童作为歌咏的对象,但现代城市生活与传统乡村生活之间的鸿沟为现代人读懂这些诗增添了困难。比如上引诗中的“三脚蟾”、“桃缠”,相信很多读者都是不明就里。幸而在《儿童杂事诗笺释》中,周作人的每首诗后都附有钟叔河的长篇考释,详尽地向读者介绍了各种可能会引发陌生感的“词与物”。

譬如甲编第十三首《端午》:“端午须当吃五黄,枇杷石首得新尝。黄瓜好配黄梅子,更有雄黄烧酒香。”钟叔河就在笺释中对其中所涉名物进行了介绍,“石首即黄鱼,头中有骨两枚如豆大,色白坚如石,故称。产于海中,腹色黄,又称‘黄花鱼’。……从前江浙沿海一带,这是极为普通的食材,现在则物以稀为贵,难得吃到了。至于在内地,比如我们湖南长沙,过去交通不发达,少见海鲜,人们不大会想得到去找来吃,它也就不会成为应时节的供应了。”

又,甲编第十五首《麻花粥》:“早市离家二里遥,携篮赶上大云桥。今朝不吃麻花粥,荷叶包来茯苓糕。”毫无疑问,对于北方读者来说,这些食物可能都是闻所未闻的,如果没有钟叔河的解释,大概只能全凭想象了。

钟叔河作笺释除了在周氏兄弟自己的著述中寻找可以互相印证的材料外,还经常引用记述越地风俗的古籍以及鲁迅的堂叔周冠五(笔名观鱼)的长文《绍兴的风俗习尚》。周冠五的这篇文章收录于《鲁迅家庭家族和当年绍兴民俗:鲁迅堂叔周冠五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6),值得一提的是,此书的主体内容曾在1959年被人民文学出版社以《回忆鲁迅房族和社会环境35年间(1902—1936)的演变》为名作为“内部资料”出版。

钟叔河作为湖南人,虽然可以通过查找文献获取江浙民俗信息,但遇到拿捏不准的地方还得请教他人。他经常写信请教的对象是谷林,谷先生原名劳祖德,也是一位在读书界享有盛誉的老编辑。

谷林乃浙江宁波鄞县人,因此他对周作人书写的风俗民情最有发言权。例如前面提到的“茯苓糕”,钟叔河曾写信求教谷林,谷林回函道:“我所见过的茯苓糕,是一种用茯苓泥做馅的潮糕,每块约一寸见方,四边露馅,正面加盖红字印记,如大同、大有、大吉。潮糕云者,即此糕要吃新鲜,保持一定的潮湿度,制成上覆湿布,一上午即售完,但又是凉的,为夏日食品也。”如此一来,读者必然会对这种小吃印象深刻了。

“诗言志”是古人作诗的传统之一,近代以来,虽有白话文兴起,但古诗写作始终没有断绝。尤其经历过20世纪的诸多政治运动后,写古诗更是成为知识人纾解心志的一种方式,这方面最好的例子莫过于历史学家陈寅恪。但知识人写诗往往惯于用典,而且曲折隐晦,普通读者毕竟难以窥得奥义。但若有笺释在旁,阅读效果则将大大提升,比如胡文辉的《陈寅恪诗笺释》就是很好的注本。

周作人的《儿童杂事诗》虽然不像陈诗那样有太多可以探幽索隐的地方,但作为笺释者的钟叔河不时也会流露出读诗后的现实感。譬如,他在诗集序后的笺释中提到周作人本人对诙谐诗(Nonsense Poems)的看法,引周作人《丙戌岁暮杂诗·打油》中一句:“说破太行山,亦复少风趣。”周作人原注:“太行山事见赵梦白《笑赞》中,甲乙争辩太行山,甲读泰杭,乙读大形,塾师左袒读大形者,甲责之,塾师曰,你输一次东道不要紧,让他一世不识太行山。”钟叔河在补充了其他文献中的“太行山事”后,突然荡开一笔写道:

“在我们一生中,硬要将太行山叫作大行(形)山的事,也见过不少。遍地碉堡的小叫花子国称为‘社会主义明灯’,交白卷的睁眼瞎称为‘反修学习模范’,那时候,吾侪小民还敢‘与之辨’吗,也只能‘让他一世不识太行山’算了吧。”

又,甲编第十九首《夏日急雨》:“一霎狂风急雨催,太阳赶入黑云堆。窥窗小脸惊相问,可是夜叉扛海来。”钟叔河在笺释中引申:“大风大水都是自然现象,但其不可测也会使人产生忧惧。在周作人的作品中,对社会变动的不可测忧惧更大……一九六六年‘’前夕,他又作了一首关于风的诗:‘春风狂似虎,似虎不吃人。吃人亦无法,无法管风神。’这种忧惧,就比自然现象不可测所引起的,要更加厉害得多了。”

此外,更难能可贵的还有钟叔河在笺释中表现出的现代公民意识。乙编第十七首《翟晴江》:“不攻异端卫圣道,但嫌光顶着香疤。手携三尺齐眉棍,赶打游僧秃脑瓜。”这首诗讲的是清乾隆时人翟晴江儿时“赶打游僧秃脑瓜”的故事,周作人自己曾在文章中述及此事云:“和尚之秃,在今日已为普通,本不可忌,但用刀刮光,又有受戒香疤数行,如玉蜀黍痕迹,视之殊不舒服。又或将头发分开作俗装,则大可以棓击之,盖是破戒僧,击毕当勒令还俗也。”

钟叔河随后直言不讳地批评说:“周作人在这里的态度似乎也过分了。‘最不喜一切残毁’没甚么错,至少也是你个人的自由,别人既无法亦不应该强迫你去喜欢。但别人也有别人的自由,即使他‘将头发分开作俗装’,让你‘视之殊不舒服’,你也不应该更没有权力‘以棓击之’,因为打伤了人是犯法的呀!”

在写于1990年的《儿童杂事诗笺释》初版前言中,钟叔河说:“盖生为中国人,虽惭磊落,而于吾土吾民之过去现在及未来,实未能忘,亦不敢忘也。”毫无疑问,除了钟叔河先生跨越20多年的笺释心血外,了解“吾土吾民之过去现在及未来”也是普通读者展读此书的重要理由。

(刊2017-6-27广州日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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