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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梦录读后感锦集

画梦录读后感锦集

《画梦录》是一本由何其芳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105图书,本书定价:8.00元,页数:2000-7,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画梦录》读后感(一):有个仙人拍我肩

读的时候,一方面觉得惊喜,另一方面也觉得沮丧:我居然还是喜欢这种文章的人。

作者在书里自称“早熟”,我读来却全不这么觉得。这么说可能很不合适:我觉得其实更像是“早慧而晚熟”。

按照作者当时年纪说来,即便真的遭逢过一些确有其事的苦难,也应该仅仅出于本能地、“会止即止”地悲哀,这才是健康的青年应有的素质,也才是民间应有的山远水长的堂亮与贞信。

但,坏就坏在,作者开始有意识地观看并欣赏这种悲欢——书里常有镜子、水面之类;而梦,其实本就是个自我观看的过程。所以他也需要一种被百般雕琢出来的忧郁,因为忧郁很好看,很不合群,而“群”在一个自诩有些聪明的年轻人那里肯定是很不好看的。芥川龙之介说过,年少时代的忧郁是对整个世界的骄傲。这种忧郁的姿态,与其说是厌弃这个世界,是求痛苦;不如说是取悦自己,寻开心。

而且其实,他很需要这个世界。

但他也还没学会怎么样进入这个世界。他有抵触心,但又不是全不想的。所以说他晚熟。一般早慧的人都晚熟。当然也有晚慧或者不慧但依然晚熟的,我觉得这很幸运,心里面很堂亮,就是黑暗,也是黑得磊落,像开篇里那个黑发黑眼油黑脸蛋的姑娘。至人无梦,真的是这样的。哪怕最下不及梦也很好。

我其实最喜欢也最怕读这种书,是一些挺聪明而且特别费心思所以文笔让人特别有代入感的人写的,他们总能发现问题,但是不能给出答案。很多人早就放弃寻找那答案,又或者早就找到一个(自以为的)答案。这种才叫正常人,在该成熟的时候成熟,不影响收成。

读这种书,最不易于成长。我就是被他们废掉的。

其实是这样的:他们先把我废掉,然后当我开始观看那个被废掉的自己,并为之庆幸或者沮丧的时候,那就真的废了。

每一代的文学里都有很多这种遏制生长或帮助逆生长的文字,或者其实文学本来就是逆生长的。当然我觉得拒绝给出答案,总比给一个错的答案来遗害人间要好。文学好也好在这里,是很安全的,害不了多少人(几棵庄稼焦了,不影响收成的,况且还能假以哀乐,起兴拉歌)——

你看他们在一个个梦里面,好像很苦,其实有始有终的,在那么一个有限的、可以写定的时空里,其实他们是很安全的。

然后我在想,这是怎么开始的:

是这样一个焦热的下午吧,你靠在柳荫中,梦里有人拍了你的肩,醒了,回头,他却不见。

恍惚无倪明又暗。

然后你废了,要用许多年来怀念那片柳荫。

而且,不管你记得或者忘记那片柳荫,你将永远废在那片柳荫底下。

我们不知道,人类是从几时开始,忘却了原来那些堂亮磊落的明暗。

如果在一篇正经文章里,我一般会呼应地说那个拍你的肩的人,就是你自己:

做过恶梦吧,恶梦里把你踹醒的那个大恶人,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不过作为一个被废掉的人,我觉得自己这个答案,还不够雕琢。

《画梦录》读后感(二):海棠旧梦

仿佛荫绿和墨翳,深深的有风的梦境,心里盘结着郁愁,呼吸几次,浮想几回,都无法解开。

眼前掠过带颜色的小物,生生觉得惊艳,又觉发悲凉。

看书评时读到这样一段话,“你看他们在一个个梦里面,好像很苦,其实有始有终的,在那么一个有限的、可以写定的时空里,其实他们是很安全的。

然后我在想,这是怎么开始的:

是这样一个焦热的下午吧,你靠在柳荫中,梦里有人拍了你的肩,醒了,回头,他却不见。

恍惚无倪明又暗。

然后你废了,要用许多年来怀念那片柳荫。

而且,不管你记得或者忘记那片柳荫,你将永远废在那片柳荫底下。

我们不知道,人类是从几时开始,忘却了原来那些堂亮磊落的明暗。

如果在一篇正经文章里,我一般会呼应地说那个拍你的肩的人,就是你自己:

做过恶梦吧,恶梦里把你踹醒的那个大恶人,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不过作为一个被废掉的人,我觉得自己这个答案,还不够雕琢。 ”

而我却极爱这废弃的味道,恍恍惚惚,不可言喻。酒醉三巡,什么都且不顾。何其芳的文字有黄昏的色调,行人远在山外,只有浓浓的被风卷过的夕云。读过一回就忍不住要低低地泪垂。

多少个苦梦,怅然、长情。

无论黑发黑眼黑肤的姑娘,还是独自流泪的女子,抑或山上的孤岩,都无可避免地充斥着清冷的孤寂。一个个都成了此去经年难以磨灭却模糊的旧梦。我想,这种寂寞是缘于作者心底的,附录中有一篇叫《梦中道路》的文章,先生自己说道:“有一次我指着温庭筠的四句诗给朋友看:

楚水悠悠流如马,

恨紫愁红满平野。

野土千年怨不平,

至今烧作鸯鸯瓦。

我说我喜欢,他却说没有什么好。当时我很觉寂寞。”也正因为如此,世上才有独一无二的何其芳。自私地说来,东坡遭贬,后主早逝,易安丧夫,甚至先生的这种孤独都是幸事。有这个想法时心里不免有些自责,却有小小的阴暗的声音在喊着,这是好事,这是好事!

我以为我不会喜欢先生的文字,怕会陷进忧郁的梦中,而我发现这是饮鸩却如甘露的滋味,停不下来。归咎起来,我太爱旧梦,又太欣赏悲欢。书里有遥远的童年,风魔第一次感染幼小的心灵,他开始爱上那种魔障了。在想象无边的年纪里,世界都在脑子中。

路过小花小草,它们经历过什么呢?算命的老人,他的人生如何呢?隔壁不苟言笑的姑娘,她有怎样伤心的故事呢?于是探究都在梦里,甚至多少年以后,一个发生在黄昏到黑夜间的凄美的故事,勾出无限的追忆幽思。

甚至失忆,甚至各种苦处都无法阻止。

先生说:“我呢,我从童年时翻读着那小楼上的木箱里的书籍以来便坠入了文字魔障。我喜欢那种锤炼,那种色彩的配合,那种镜花水月。我喜欢读一些唐人的绝句。那譬如一微笑,一挥手,纵然表达着意思但我欣赏的却是姿态。我自己写作也带有这种倾向。我不是从一个概念的闪动去寻找它的形体,浮现在我心灵里的原来就是一些颜色,一些图案。”这是内心深处对美的欣赏,触目皆是柔情,这是习性,是本能。但他也觉得,“有时我厌弃自己的精致。”我时常厌恶自己的种种坏处,到头来都成了别人眼中自己的优点。我哀声叹气,别人会说,这是假谦虚。如果作这种文字久了,不得不会厌恶自己的精致。就像一个每日读词的人,有一天也会突然扔掉词集换一本小说来看看。

我原本极爱平和冲淡,不喜浓艳。每一次沾染上后者舍不得放手都仿佛窥见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怕放纵下去就失去了自我。但并不是海棠不如白梅好,爱里哪有那么多束缚和原则。

《画梦录》读后感(三):读《画梦录》

读完《画梦录》,我依稀感觉到自己的味觉早已被败坏,对于世界,对于人生,过于透彻的追寻理性的答案,以为一切都可以纳入阐释的范围,对情感可以做深入的剖析,然而这是极其徒劳的行为,因为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想一个对生活有过多索取的人大概不会去读诗,他试图从艺术殿堂得到什么的一切实用想法已然把他与另一个可能性世界隔离开来,自认为可以概念的把握世界的人也很难理解诗歌,诗歌不是表达意见,它不会给你一个明晰的世界,相反,有可能是混沌一片然而充满原始生命力,用一种奇特的想象抵抗着现实世界的贫瘠。你必须抛开所有的成见,打散自己原有的生活认知,调动全身的感官去体验以及想象,才有可能失落于这神圣的对象中。时常在想,诗人创造了伟大的诗篇,把人引向一个更宽广的境界,自己却在通往艺术的大道上毁弃了生活,这该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独自承受莫大的孤独和深刻。

何其芳本质上是一个诗人,薄薄的一本《画梦录》,画满了诗人忧郁的梦,对于人生,他动心的不过是它的表现,于是,辽远的东西和不存在的人物做成了他的想象,他用手中的彩笔,图画着一个斑斓的世界,他珍惜自己的梦,于是细细的描绘,像旧式绘图小说的画梦者一样,是这样一套笔墨“头倚枕上,从之引出两股缭绕的线,象轻烟,渐渐向上开展成另一幅景色”梦中的道路将延伸到何处,他不知道,但却固执地追寻着这朦胧的道路,仿佛世上一切人事早已使他厌倦,于是坠入一种神秘的抽象,是真疯还是佯狂,古今来的宇宙如此冷落而世间又如此热闹,除却独语,把自己和世界关联起来,在刹那间捕捉永恒,其他似乎都无济于事,那些刻满不幸皱纹的脸,对一颗敏感的诗人心而言,都是不可承受的重,看多了你就近于发狂,因为你看到了宇宙的残忍和命运的无助,一切都将会消逝的,这或许是最深沉的悲哀。那三个无名的姊妹,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演着各自悲剧的命运,嫁了,死了,被遗忘了,她们美丽而忧伤的剪影在诗人内心打上深深的寂寞,仿佛一片黑影在眼前摇晃,她们的不幸却是一曲亘古不变的哀歌,代代传唱下去,人的存在竟是如此的寂寂,以至于诗人感动于那些沉默而无望的光阴,不必说哲学式的思考,“就凭一点人事的感受,一些零碎思想,一种直觉,无疑的我们对于自己的明天毫不能为力”,冥冥之手早已为我们织好了各自的网,人如“一粒蜘蛛伏在中央”,当人意识到死亡不过是一场随时会来临的仪式,是该悲哀还是该狂欢呢?

诗人笔下的死亡无处不在,它是如此平常的潜藏于生活的每一个瞬间,如山谷里穷老无归的工人昨晚就死在木厂里,等着草草被埋葬,小邻居的父亲在下车时不小心跌入铁轨而丧命,时间真是不可思议,诗人思索着这时间的魔性,一秒钟的可能性与生命的发生与离去皆有关联,这静的几乎可怕的时间,凝固了一切生命之源,然而诗人最后还是给它添上了一串铃声,化解了生命之不能承受之重。那些死去的魂灵在诗人笔下却是如此可爱,悄悄荡回人间,寻找昔日的友谊和欢乐,回到熟悉的乡土,却发现一切皆改变,而一切又皆未改变,古宅的门发出衰老的呻吟,那些被磨损的桌椅和碎胆瓶依旧如故,而生命皆已逝去,无论一朵装饰的花,还是房屋的主人,诗人因而迷惑,周围的一切是闯入了时间的过去,还是那里的一切存在于时间之外,生活在现世中的朋友欢乐的说着明天,无人记起“昨日”,诗人反而美丽地想着“死”,于是他便成了喜欢独语的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倾听书中那些可爱的灵魂诉说人生的悲欢,每一个独语者皆成一个宇宙,并有着倔强的灵魂,暮色涂上诗人的思想,他已然成为天地间一个孤独的人,目睹同类匍匐陷入宇宙的残酷之井而无从救援,诗人对世界充满越浓的爱,心里的寒冷就越极端,“历史伸向无穷象根线,其间我们占有的几乎是无的一点,这看法是悲观的,但也许从之出发然后觉世上有可为的事吧。”或许正是因为对世界看的透彻,诗人才如此珍重自己的梦,并细细把它描绘出来,这创造的勇气,已经把虚无一并接纳了,读罢《画梦录》,世界变得更敞亮了。

2016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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