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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枣的诗经典读后感有感

张枣的诗经典读后感有感

《张枣的诗》是一本由张枣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页数:31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张枣的诗》读后感(一):衔接过去一个人的梦

大多数人知道张枣,也许是因为《镜中》那句诗:

远在远方的南山,隔开一个孤独的距离。一想到后悔的事,窗外的景色就都变了,南山虽远,但我知道千里之外南山的梅花,都簌簌地落了。

形式上的韵律和节奏,整体感官上的轻盈悠远,让《镜中》成为卓然之作,但最让读者惊艳的,还是因为它以东方为骨肉,以西方为发肤,在之前的英雄主义集体写作和之后的极端个人化口语化写作之间横空出世,微弱地衔接起了断裂的中国诗歌。

今年三月,张枣逝世八年之际,他生前的好友北岛、宋琳、陈冬冬、敬文东和何立伟来到他的故乡长沙,纪念这位早逝的诗人。

张枣的父亲,八十二岁的张式德老先生,神情激动地与我们分享张枣幼时抄写《离骚》的故事。作为一个湖南人,楚文化的影响是镌刻在骨子里的。据说张枣就是在一次散步中,听到诗人彭逸林背诵《山鬼》,才顿悟到他要找的调式应当是楚文化的、抒情的,那年底,他便写出了《镜中》。

《镜中》完成的时候,张枣还不到22岁。当他将这首诗拿给朋友柏桦看的时候,对它还充满着犹豫和担心,却对另一首《何人斯》踌躇满志。

这首从《诗经》里走出的诗,成为日后不逊于《镜中》的存在。从情节上来看,张枣的《何人斯》的确像是对《诗经·何人斯》的翻译和再造。青苔铁树,木梁纸窗,典型温柔敦厚的正统中原美学元素。但后面『一个风暴便灌满了阁楼』又展现出一种不同于中国传统舒缓克制的场面,那是西方现代文学中的乖蹇和奇异。

相对《诗经》中的原始篇章,张枣再造后的新诗以这种陌生化的处理拉开了诗篇在时间与空间上的跨度,钟情的第十个月,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主人公对另一个主体的守望,在伐木丁丁的山林,在缓缓前行的马鞭,在二月盛放的白花。这样被注视着等待的主体,你很难说这不是张枣所追求的『诗歌的调性』。

于我而言,张枣的意义在于用西式的语言来戏仿和重建中式的素材,或者用中文的形式来翻译和再造西方的传说。

《楚王梦雨》写不知哪一任楚王与巫山神女的相会,『宫殿春叶般生,酒沫鱼样跃』,意象还是传统的意象,但之前恐怕没有人敢这么组合,仿佛在延时摄影的技术下看到的风云变化就这样写进诗里,产生一种东方式的奇幻和浩渺。

《刺客之歌》写荆轲刺秦王,『历史的墙上挂着矛和盾,另一张脸在下面走动』,《薄暮时分的雪》也写历史上知名或不知名的英雄,『你一定会认出他杰出的姿容』。这时传统的显性的调性已经慢慢抽退出来,张枣在日渐寻找更为彻底的与汉语之间的距离。

张枣去到德国以后的诗,似乎与最初的风格有了较大的转变。《卡夫卡致菲丽丝》《空白练习曲》《海底被囚的魔王》《跟茨维塔伊娃的对话》吸取了更多西方的文学、历史、哲学的精粹,整体上也更加内倾。地理上与汉语的距离促使张枣在语言上有更多的创造力,也许也正是这时候,张枣忍受了漫长的孤独,去『发明一种自己的汉语』,用蕴藉的汉语来描述西方文艺里的『现代性』。

在诗人张枣的笔下,总能感受到古典型与先锋性的交融。他更像是一架牵引两座陡壁的桥,文化在他身上传输过来又传输过去,历史经过他身上不断地走到我们眼前来,重新上演一番剧目。

这样的张枣,大概正如《楚王梦雨》里写的那样:

这个衔接别人梦的人曾在世间弄起一池水花,愿他在天上能获得在尘世不曾感受到的那些欢愉和幸福。

《张枣的诗》读后感(二):摘抄

奇异 诡谲 偶尔惊悚 天马行空的比喻 跳跃的衔接,晦涩的意象 逻辑与语序是什么?

诗,真的太难懂了,可能也是不需要懂吧,一种感觉,一种氛围,一种私人的抒发。读者,心领神会否,看个人造化吧。 有些重复出现的意象比如:燕子 钥匙 蝴蝶 鹤 望远镜 星星 镜子 橘子 苹果……还有很多人称切换,你我他她,看得人晕。觉得有些地方,包含中国诗经与西方诗体的风格。总体阅读起来困难,令我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实在太差,没法幻想出他诗句中构造的世界。诗句中感到大片的孤独、疏离、冷眼旁观、理性思考、精准测量(?)还有深情浪漫,看着我很迷 。

一些有点击中的词句

四月的沉默会诞生极端的美丽

往返于眼睑

一个贴得很近的回声

含着花茎的图案

角隅会诞生极端的美丽

永远是春在的草木气味

云的脚步

像一片竭枯的春天夹在生尘

的书页里的碎语

任何人不会懂

每一株草尖

踏着香尘和渺小的地球和春天的

每丝沉瘖的碎语你走了

扑向你长长的发丝

和那些长得比未来还长的凝望

一切都在发芽

想象飞鸟的行迹

风说了许多把夏天注得盈满

浅浅的河流

和生动的云朵的野餐

我想愉快地天晴

你会再一次

破晓

立夏的方格小径造访门边

一段美丽的秩序

那台历那小男孩那黄昏的小轿车

归宿于同一个隐遁的和弦

一个夕照的酒杯

一个柔软的倾向

昨夜里我见过一颗星星

又孤单又晴朗

其实割开一枚苹果就等于

割开一个白天和黑夜

植物本来都不爱说话

我自己也是水果依偎你秋天的气味

是的,东西比我们富于耐心

而我们比别人更富于果敢

在这个坚韧的世界上来来往往

我喜欢你等待我的样子

花不尽的铜币和月亮,嘴唇也

她开口说江南如一棵树

我眼前的景色便开始结果

开始迢递

她的袖口藏着皎美的气候

我的梦正梦见另一个梦呢

你看,这醉我的世界含满了酒,

竹子也含了晨曦和岁月。

我在想,那只密林深处

练习闪烁的小鹿

离别宛若一阵吮嗅过的香味

事物长出细小的绒角

狡黠,清淡,棘手

一个表达别人

就像在表达自己的人,是诗人

如果我们现在变成一对款款的

蝴蝶,我们还会喁喁地谈这一夜

这个命定的黄昏

你嘹亮地向我显现

我将我的心敞开,在过渡时

我也让我被你看见

心爱的正午,木兰树低下额安详地梦着

暗中的每件小事物都像手牵着手。

一股暖流蓦然涌上心头

等待,玫瑰就是等待。

请给我痛,怕,恨以及扭曲

请给我额上装一枚永久的月亮

我们的心要祝福世界

像一只小小蜜蜂来到春天。

哦,无限辽阔的,哦,远方

红豆的嫩芽蹦进逆来的春天

孩子们藏进平凡的东西

像回到了充满玩具的家

世界既空阔又渺小

我们可以一起拍张照吗?

道路衔在你的嘴里

像飞翔的春天衔着种子

请引领我们走出

荒原和荆棘

这儿,这乌有之乡,该有一片雨景

你熟睡如橘

但有人剥开你的赤裸后说

他摸到了另一个你

加州八点钟的女式上装

加点糖的阳光舔着你发青的眼圈

我呀我呀,无中生有的比喻

猫太咸了,不可能变成

耳鸣天气里发甜的虎。

我们的望远镜像五月的一支歌谣

生活的踉跄正是诗歌的踉跄。

他左眼中慢慢降下一丁点儿黑。

远方是不是一盒午餐肉罐头,

打开喂乌托邦?远方是

漩涡的标本,有着筋骨的僻静,

也有点儿讥诮,因为太远。

月亮酿着一大桶金啤酒

走向星星,走向月亮

路旁几朵倔强的玫瑰

在散发出最后的芬芳

迟滞善良的秋风

吻一下——给你一个春天甜美的记忆

《张枣的诗》读后感(三):试论亲密性

宋康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论为城旦。妻密遗凭书,缪其辞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既而王得其书,以示左右,左右莫解其意。臣苏贺对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来也;日出当心,心有死志也。”俄而凭乃自杀。其妻乃阴腐其衣。王与之登台,妻遂自投台,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王曰:“尔夫妇相爱不已,若能使冢合,则吾弗阻也。”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日“相思树”。相思之名,起于此也。南人谓此禽即韩凭夫妇之精魂。今睢阳有韩凭城。其歌谣至今犹存。——《搜神记·卷十一》

“合葬”是情人间的最终姿态,他们欲图将自身“交缠”为一件永恒的亲密性作品。在梁祝的合葬中,大地敞开了(张读《宣室志》:“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因为,这种亲密性必须基由大地的敞开,才能被我们窥见,而连理枝则是亲密性的敞开运动的自显仪器。张枣诗的对话性本质上是一种亲密性,“你”“我”的对话根源于“我”的“编织”运动(张枣《何人斯》:“手掌因编织而温暖”),《孔雀东南飞》大约结束于此(“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若借德勒兹的概念:他们(焦仲卿与刘兰芝)在“打褶”。

“敞开的”大地中的“挣脱”于彼此的“交困缠缚”的“情侣们”,擦亮了他们的亲密性。策兰已经写出,亲密性在“打褶”与“展褶”中具备同样的强度。的确,亲密性的量纲是强度,甚至亲密性就是强度本身。

黄龙道观禅师之喝(“牵牛入你鼻孔”)也是关于亲密性的拓扑运动的机锋,“牛”与人(“你”)的亲密性生成于被牛绳贯穿的“鼻孔”,而“鼻孔”又正是这种亲密性的运动终点,“牛”与“你”与“鼻孔”都是同一种亲密性的拓扑,在自反性之中,一种元亲密性(关于亲密性的亲密性)诞生了,张枣讨论的“元诗”写作的可能性便也随之而诞生,“樱桃”(张枣《告别孤独堡》:“上午,仿佛有一种樱桃之远”)便也随之贯穿并调和着人与写作的亲密性时刻,而在鲁迅《秋夜》中,“枣树”与“夜游的恶鸟”作为贯穿,“猩红色的栀子”与“小青虫”作为调和,都获得了更为隐蔽又更具强度的表达。

这是强度不足的亲密性之一例,冯至的“蛇”拓扑于“夜游的恶鸟”,“衔”拓扑于“牵牛入你鼻孔”。《蛇》的败迹,在于没有洞察出中介性的“蛇”的幽深运动的内面,没有真正回答“你是哪一个”。张枣的《何人斯》便在此处凌越了冯至:

《蛇》中的“耸惧”,在内面便是对“逃也逃不脱”的亲密性的耸惧,一个主体对另一个主体的“守望”、采猎,一种黏糊的凝视,亲密性之眼由此变为全视之眼(All-seeing Eye)。《何人斯》的解放性,在于以黑格尔式的主奴辩证法,克服《蛇》中的奴隶制凝视:虽然“你”(奴隶)依赖“我”(主人)而确定,但“我”对“你”的确定正依赖于“你”对“我”的确定,“你”比“我”更真实(张枣《星辰般的时刻》:“你曾是更为真实的石榴花”),这是一种致密的亲密性。而《蛇》盲视了更真实的“你”,沉溺于“蛇”的真实性中,其亲密性停留于主人欲望的单向传递的运动。而《何人斯》中“你”与“我”则共同构成人的整体性。

《何人斯》或许可以接近《月夜》的强度,至少是《月夜》主体性交缠的极优秀的拓扑。“闺中只独看”所涵隐的,正是“你若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东西正在消逝”;“清辉玉臂寒”所赋露的,正是“我就会告诉你,你是哪一个”。“消逝”的便是“你”,而因为“你”的“消逝”,整体性中的“我”便也无从确定。

比《蛇》中的“绯红的花朵”更具亲密性的,是“被一个深环穿了孔的两朵玫瑰”,我们几乎可以从中看到“牛”的“鼻孔”,“交困缠缚”的情侣们的遗骸。“与灭焰者脸贴着脸”,在否定性的力之中,亲密性才如此具有强度,几乎等同于杜甫写下的“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羌村三首·其一》),我们作为秉烛者最终也是“灭焰者”,但正是“烛”与“焰”使“脸贴脸”的、“相对”的我们在那一刻更为真实,我们在自我否定中存在着,而这就是我们作为存在者(das Seiende)与存在(Sein)之间的亲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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