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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经典读后感有感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经典读后感有感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是一本由[日]宫泽贤治著作,西安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18.00元,页数:414,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一):01 《夜鹰之星》导读

作者/赵玉皎

《夜鹰之星》大约创作于1921年,但直到作者去世后翌年即1934年,才初次得以发表。这部饱含着对生命意义深沉思索的杰作甫一问世,即引发了人们的深切共鸣。夜鹰那含着眼泪、振作精神、笔直冲向辽远高空的悲壮身影,成为宫泽贤治童话的一个代表性意象。《夜鹰之星》也被收入日本小学生国语教科书,成为脍炙人口的名篇。 夜鹰由于相貌丑陋,饱受鸟儿们的冷眼,更是被老鹰逼迫改名为“市藏”,否则就要被杀死。 在直面生死的关头,夜鹰产生了对生命的深刻思考:自己的生命是独一无二的,而被自己吃掉的小飞虫和甲虫们,同样也拥有仅仅唯一的一次生命。尽管东西南北诸天上的星星都不理睬夜鹰,但它的叫声愈发高亢激越,羽毛根根竖起,如真正的雄鹰猛鹫一般搏击长空,终于变成了美丽的蓝色星星,永恒地闪耀在天空中。最温和友善、最富有同情心的夜鹰,最终向人们显示出了最强大的力量,诠释了究竟何为“生命的意义”。 主人公“夜鹰”由于是一种罕见的鸟类,常被误认为是宫泽贤治的杜撰,其实这种鸟是真实存在的。夜鹰即“普通夜鹰”(学名:Caprimulgus indicus),是一种身长约29厘米的中小型鸟类。其羽毛是暗淡的茶褐色,夜晚在空中捕捉昆虫,嘴巴确实“扁扁平平,一直裂到耳朵根”。 夜鹰在日本是受保护的濒危物种,在我国也有分布。老鹰命令夜鹰改名为“市藏”,一般认为这是借用了夏目漱石《春分之后》中的人物“须永市藏”的名字。须永市藏是一位典型的“高等游民”,即受过良好的教育,过着物质优裕的闲适生活,却缺乏真正的信仰与行动力。相比于克己为人、全身心致力于改善农民生活的宫泽贤治,“市藏”显然属于相对立的另一极。此外,夜鹰最后变成了仙后座旁边的蓝色星星,此处作者可能是受到了“第谷超新星”的启发。 1572年,丹麦天文学家第谷·布拉赫首度观测到这颗出现在仙后座的超新星。诸如此类,宫泽贤治在天文学、生物学和文学等方面的广博兴趣,增添了文章的趣味和内涵。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二):04《猴板凳》导读

作者/赵玉皎

《猴板凳》是一篇妙趣横生的小童话,讲述了楢夫在小猴子们的邀请下进入大栗子树,一直攀登到种山高原,遭到了小猴子们的捉弄,又被山男救助的奇妙经历。童话从叙事上大致属于“奇幻境探险”的类型,即主人公因为某个契机进入奇幻世界,经历种种或惊险或神奇的体验,又重新回到日常的世界中。不过,在类似结构的童话中,《猴板凳》依然给人一种新颖之感,散发着宫泽贤治作品特有的、茂密的林间草叶般的气息。

这篇童话最引人注目的点,显然是“猴板凳”这种独特的蘑菇。“猴板凳”是一种多孔菌,这种蘑菇的伞上没有柄,从树干上平平地伸展出来,呈现半圆的形状,蘑菇上还有同心圆似的花纹。由于这种蘑菇比较硬而平坦,日本称之为“猴板凳”。

最初想出这个名字的人,想必浪漫而富有童心。“猴板凳”这个富有想象力的名字,显然打动了宫泽贤治。也许某一天,他看到树上“长出了三个白蘑菇,正中央的蘑菇个头很大,两边的小得多,位置也低一些”的景象,驻足凝神之中,仿佛三只小猴子真的坐到了板凳上,便有了这篇童话也未可知。 文中另一个独特之处在于,在栗子树里一通狂奔之后,楢夫并没有去往独属于小猴子的国度,而是来到了明明现实存在、却又浑如梦境的种山高原。种山高原是宫泽贤治的故乡——日本岩手县南部的一片高原,东西约宽11公里,南北约长20公里,海拔871米的物见山(种山)位于这片高原地带的中心。

我们知道,宫泽贤治非常热爱自己的家乡,甚至创造了一个词语“Ihatov”(理想乡),作为对家乡的爱称。种山高原作为这片理想乡中的桃源仙境,频繁地出现在宫泽贤治的多篇童话中。文中楢夫从日暮时分的家门口,一路攀登到种山高原,高原上却是阳光高照的正午,这种时空的变幻也给种山高原增添了神秘的气息。

文章的最后,当楢夫被小猴子抛到高空、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救星——妖怪山男仗义登场了。山男是日本传说中的男性妖怪,据说住在深山里,身材高大,模样很像人类,如文中所写的,山男长着“乱蓬蓬的茶色头发和一张红彤彤的大脸”。山男会捕食小鸟小兽,据说有时也会袭击人类,不过大多数传说中,山男是一种友善的妖怪。这种时常帮助人、偶尔给人找点麻烦的妖怪,也是宫泽贤治童话中的常客。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三):14《白颈鹤与大丽菊》导读

作者/赵玉皎

《白颈鹤与大丽菊》是宫泽贤治的“花鸟童话”之一,最后的修改稿大约完成于1930年10月,属于创作后期的作品。《白颈鹤与大丽菊》描写了个性迥异的三种大丽菊——女王般的红花大丽菊、女王忠诚的崇拜者黄花大丽菊,以及独处一隅、朴素沉静的白花大丽菊。

红花大丽菊心中怀着一定要成为花中女王的执念,可惜生命的辉煌期只有短暂的三天,在美丽盛极而衰之后,不幸被路人随手折走。作品的文辞清新,意境明净,洋溢着秋日的怅惘与淡淡的哀感。

本篇作品的主题有些费解,研究者们从对日本大正时代“过剩自我”的批判、宫泽贤治的女性观、恋爱观等多个角度进行了探讨。不过,作品虽然诞生于特定的时空背景下,但它经历了时间的淘洗依然熠熠生辉,必然不囿于“大正”这个时代或作者的情感经历,而是拥有更为普遍性、永恒性的意义。身处不同时空、不同人生阶段的读者,当有自己不同的感悟。红花大丽菊身姿高挑,绽放着硕大的美丽红花。她生长在山丘顶上,身边围绕着热情的崇拜者——两株黄花大丽菊。

她正处于生命的上升期,在狂暴的风中“只是静静地摇曳着,反倒比平常更加光彩夺目”。转眼间,红花大丽菊迎来了生命的巅峰期,第一天她“仿佛忽地燃烧起来了”,第二天她的四周“笼罩着淡红的光晕”,第三天她的光晕“有昨天的五倍大”,“光辉照耀到了梨树上”。这是短暂生命迸发出的刹那光华,是阳光、雨露、清风和大地共同孕育的奇迹。可惜红花大丽菊未能有充分的智慧来理解生命的意义,也缺乏足以支撑自己信念的精神力量。

在最美丽的时刻,她心中却充满了焦虑和不甘,“如果我的光辉无法使这里燃烧成红彤彤一片,又有什么意味呢”、“我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不过,终究没有什么意味。因为,谁都不曾称我为女王陛下”。于是,她不断地向白颈鹤询问“我是否非常美丽?”也就是说,一方面,她是骄傲自大的,将自我置于众花之上,要用自己的光芒将天空染成红色,但另一方面,她又没有强大的内心,需要一遍遍借助外力进行确认。

与红花大丽菊相对的,是独自伫立在池边的白花大丽菊。她的花朵朴素洁白,面对白颈鹤的问候,“白花大丽菊露出了沉静的笑容”。

文章对白花大丽菊着墨很少,但寥寥数笔已经使我们看到了一个沉默安静却内心丰富、僻处一隅却悠然自适的白花大丽菊形象。这与偏居东北乡下、在自己深爱的“理想乡”的森林和原野中笔耕不辍的宫泽贤治本人竟是如此相似。因此,虽然文中没有描写,但可以推想,白花大丽菊必然对生命有着深刻的理解。作为自然的一分子,她明白生命的界限,因此更能体味到生命每一天之中的快乐。她也会变老,洁白的花瓣会失去柔润的光泽,但她不会像红花大丽菊面对黑斑时那样惊慌失措。当她渐渐在寒风中枯槁,或许她依然会露出沉静的笑容,对自己说:“我度过了幸福的一生”。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四):05《橡树林之夜》导读

作者/赵玉皎

《橡树林之夜》描绘了一场橡树林中的夏夜歌舞盛会,无论是韵律、节奏,还是色彩、光影的描写都洋溢着宫泽贤治式的美感与浪漫,堪称宫泽贤治在故事表现力方面的代表作。

这篇童话写于1921年,是宫泽贤治的早期作品,作者在故事中初次表达了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残存的“九十八只脚掌”是橡树林夏夜舞会中的不和谐音,也是横亘在农夫清作和橡树林之间的难以调和的矛盾。这是日本近代文学中最早提出“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的作品之一,这一问题意识在宫泽贤治其后的作品中不断得以探讨,给后来的日本小说、童话和动漫作品带来了深刻影响。相对于“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一问题意识的初创性和稚嫩感,故事在想象力和表现力方面则极为丰富与成熟。作者以清新明媚、极富韵律感的文字,描绘出了一场既生动明快、又充满梦幻的林间歌舞会,是单靠文字就给读者带来视听盛宴般享受的典范之作。

《橡树林之夜》虽然是虚构的童话,但如宫泽贤治的很多作品一般,本篇依然是以他深爱的“理想乡”——故乡岩手县的风土为原型来创作的。文章的末尾写道: 从森林极远处的沼森方向,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声音:“红筒帽,空铁罐,敲一敲,叮叮当——”那是画家正在高声呼喊。 这里明示出了故事的发生地——沼森附近。沼森是位于岩手县泷泽市的一座小山丘,海拔582米,附近还有几座名叫大森、石森、谷地山等的小山,这些小山丘围绕着一块名为“沼森平”的原野。

如“沼森平”的名字所示,这块原野从前大约是一片有多处沼泽的湿地。宫泽贤治一向对地质学和生物学怀有浓厚的兴趣,1916年7月,他在盛冈高等农林学校读书期间,在教授的指导下,进行了盛冈附近的地质调查,考察了石森、大森和沼森等几座山丘,并撰写了《盛冈附近地质调查报文》,发表在校友会的会报上。在文章中,宫泽贤治认为沼森这座小山是由石英安山岩或类似成分构成的。后来,他又撰写了一篇短文《沼森》,写道:“暮色已然临近,橡树的舞蹈此时已停歇,稀疏的小松树喷出铜绿色”。因此,在本篇童话中,尽管暮色已降临,橡树的舞蹈不但没有“停歇”,林间的舞会恰恰刚刚开始。而宫泽贤治的目光,并非是投向幻想中的、虚无的橡树林,而是他所挚爱的故乡中的、熟悉而亲切的橡树林,因此对于那“九十八只脚掌”的反思,也显得自然而真切。

文章中的画家是一位特殊的存在,他仿佛是自然与人类之间的桥梁,带领清作进入了大自然世界。清作作为一名砍伐树木的农夫,似乎是与自然相对立的存在,但他并非毫无情趣,反而颇有急智。当画家将“黄筒帽”比作“空铁罐”时,清作立即将画家戴的红筒帽也比作“空铁罐”,随后又能以“月光”对“草影”,赢得画家的欢心,得以躬逢橡树林的歌舞盛会。

故事中,宫泽贤治共写了15首歌,使用了大量拟声拟态词,这些歌曲或稚气可爱,或幽默风趣,或浪漫抒情,加上月亮变幻着的淡粉、蔚蓝、碧绿的光影,猫头鹰和橡树婆娑的舞姿,仿佛构成了一场精彩的大型舞台剧。

或许,酷爱音乐的宫泽贤治在写作时,脑中回响着月光下的大提琴的旋律吧。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五):03 《水仙月第四日》导读

作者/赵玉皎

写于1922年的《水仙月第四日》,是一篇洋溢着浓郁的东北地区风情的童话。在宫泽贤治的故乡岩手县,每到冬末春初,时常发生短时间的暴风雪。由于风雪来势凶猛,也会出现文中裹着红毛毯的孩子那样躲避不及、被埋于雪中的事件。宫泽贤治在现实事件和传统的妖怪传说的基础上,发挥奇拔的想象力,描绘了在人们目不能及的彤云上方,雪婆婆和雪童子指挥着雪狼纵横驰骋、掀起漫天风雪的盛大景象。 文中的雪童子似乎是一位孤独的少年,没有同龄朋友,只有两头雪狼陪伴。虽然冰雪世界中还存在其他雪童子,但他们住在遥远的西方,偶尔来帮忙,也是“个个面无血色,紧紧咬着嘴唇,彼此间招呼都不打一个,匆匆忙忙地鸣响皮鞭”,任务完成后,就匆匆回西方去了。而且,由于人类的眼睛看不到雪童子,他也失去了和人类交流的途径。这位孤独的少年一出场,就面向蔚蓝的天空,呼唤那看不见的星星: “仙后星座哟,水仙即将开花,请把你的玻璃水车,吱吱地转起来吧……”

这是一首宫泽贤治自己写的歌,与另一首更著名的《巡星之歌》颇有相通之处,星座的移转催促着时间的流逝,带动着季节的轮回。“玻璃水车”的比喻玲珑而新奇,引得后人多有借用。在寥廓的雪原上挥动皮鞭,对着隐身的星星吟唱歌谣的雪童子,在神秘之中也给人一种清冷寂寞之感。此时,一大团金黄色的、缀着红色小果实的槲寄生点亮了这片银色的世界,也勾起了雪童子的童心。

他开玩笑般的将槲寄生枝条丢给裹红毛毯的小孩子,小孩子捡起枝条,朝着四周张望,又拿着槲寄生,努力地朝前走去。小孩子虽然看不到雪童子,但收下了他抛的枝条,某种程度上,其实已经和雪童子进行了一种友善的交流。而且,对雪童子而言,红毛毯小孩子并不是全然陌生的: “那个小家伙,昨天推着装木炭的雪橇走过去了。这会儿他买了砂糖,又一个人回来了。”

可见,雪童子对小孩子本来就有几分留心,此时小孩子珍惜地拿着雪童子抛过去的枝条,似乎令雪童子心中产生了类似友谊的感情。后来他瞒过雪婆婆,在暴风雪中救下了小孩子,当看到小孩子依然握着槲寄生枝条时,雪童子竟然感动得几乎落泪。 “那孩子,手里还拿着我给他的槲寄生呢。”雪童子自言自语道,声音有点哽咽。 在白茫茫的暴风雪中,红毛毯、金灿灿的槲寄生和小红果实给银色世界增添了绚丽的色彩。而在大自然露出严酷冷峻的一面时,友善、互助的情感之美又温暖了小孩子的生命和雪童子的心灵。 题目中的“水仙月”是宫泽贤治独特的叫法,意为“水仙花绽放的月份”,并非特指哪一个月。依据不同的品种和不同的地域,水仙花绽放的月份从12月到4月不一而足。若从宫泽贤治故乡岩手县的风土而言,一般认为4月的可能性最大。但文中雪童子表示“今年还得再来这么两场”暴风雪,似乎像是正处于隆冬而非冬末春初。总之,这是一个水仙花即将在雪中绽放的月份,寒冷而美丽。

文中的雪童子和雪狼都是宫泽贤治虚构的人物,雪婆婆则是在传统妖怪形象上的创作。有着乱蓬蓬的灰白头发、尖尖的猫耳朵和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珠的雪婆婆,虽然有凶悍凌厉的一面,但也不乏有几分可爱之处。事实上,在日本小学生们排演的戏剧中,相对于男孩们最向往的飒爽的雪童子,雪婆婆在女孩中一直享有极高的人气。

雪婆:日本传说中住在山里的妖怪,只有一条腿,下雪时会在雪地上留下一条腿走过的痕迹。据说会袭击小孩子和旅人。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六):09《渡过雪原》导读

作者/赵玉皎

《渡过雪原》是宫泽贤治的著名代表作,也是唯一一部给他带来稿费的作品。《渡过雪原》创作于1921年,同年发表在杂志《爱国妇人》上,杂志社支付了5元稿费。说到5元稿费的实际价值,可以对比一下当时的薪资,宫泽贤治恰巧在同年入职花卷农学校,刚入职时月薪为80元,而同时代刚入职的小学教师月薪为40元左右。由此可见,即便在当时,5元稿费虽不算菲薄,但也并非很大的金额,这就是宫泽贤治一生在写作方面获得的唯一金钱收入。

《渡过雪原》描写了一个冰雪般晶莹的幻想故事:在冰冻的雪原上,小兄妹俩遇见了小狐狸绀三郎,应邀参加了狐狸小学的幻灯会。兄妹俩和小狐狸们一起唱歌跳舞,并品尝了小狐狸亲手做出的黄米团子,感受到了小狐狸们真诚美好的品格。在美丽的原野和森林上,人类与狐狸比邻而居,对彼此的存在都习以为常,狐狸会跑到人类的村庄里,人类喝醉了酒时,也会在狐狸家门口唱一夜小曲儿。不过,人类和狐狸之间依然存在误会。人类持有偏见,认为狐狸喜欢骗人,而以绀三郎为代表的小狐狸们决心“即便是身体分成两半,狐狸小学生绝不说谎”“即便冻僵了躺倒在地,狐狸小学生绝不偷盗”“即便是身体化成飞灰,狐狸小学生绝不嫉妒”——即便蒙受不白之冤,小狐狸们也要努力正直地生活,用行为消除此前的坏名声,拥有高尚的品格。

《渡过雪原》是一个纯粹的、属于孩子们的故事,晶莹纯净的冰雪世界就像孩童的世界,成年人无法踏入这个世界。狐狸小学的幻灯会谢绝十二岁以上的来宾,四郎和宽子的哥哥们虽然也想参加,但已经进入少年期的他们作为“半个成年人”,已无缘于森林里的这场盛会。故事中,无论是成年的人类、还是成年的狐狸,都不曾露面,被编排在歌中的太右卫门和清作,也都是“喝醉了酒,或者是胆小鬼,自己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的成年人,他们正是造成人类和狐狸之间误解的来源。人类和狐狸之间互相理解的真正交流,只有在心灵纯净的人类孩童和狐狸幼仔之间才能够实现,狐狸的品格和未来——甚至人类的品格和未来,也要靠孩子们来承担和建立。这大概也是宫泽贤治始终孜孜不倦地给孩子们写下一个个故事的缘由吧。

从艺术角度来看,《渡过雪原》与《橡树林之夜》颇有相似之处,都是富有韵律感的诗歌般的童话,表现了同时身兼诗人和词曲作家的宫泽贤治的典型风格。童话的文字清新明快,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了极富画面感的冰雪世界,大量歌曲和拟声拟态词的运用使得故事拥有了极强的旋律感。故事读完了,“冻雪叮叮当,硬雪铿铿锵”“啪嗒、啪嗒、咚咚”的声音却仿佛还萦绕耳边——可以说,这是一篇自带音乐效果的童话。

我们知道,宫泽贤治的许多作品都是以他深爱的故乡——日本东北地区的岩手县为舞台来构想的,《渡过雪原》便是其中颇具代表性的一篇。与《水仙月第四日》相似,《渡过雪原》也是典型的冰天雪地的北国冬日童话。在第二则小故事《狐狸小学的幻灯会》的开头,作者写道“一轮硕大的淡蓝色月亮从冰上山静静地升起”,明确地将故事地点设定在冰上山附近。冰上山是岩手县东南部的一座山峰,位于陆前高田市北端,海拔874.7米,是陆前高田市的第二高峰。

岩手县位于日本的东北地区,从12月中旬到2月下旬,几乎都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在《渡过雪原》中,宫泽贤治用清丽唯美的笔调描写了北国的雪景,字里行间洋溢着他对心中的“理想乡”的眷恋。《渡过雪原》的故事虽然富于幻想色彩,但冰雪世界的风光却十分写实,以下让我们跟随童话中的描写,体味一番作者故乡的冬日风光吧。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七):15《奥茨贝尔与大象》导读

作者/赵玉皎

《奥茨贝尔与大象》是一篇关于压迫与反抗的故事,一头勤劳温和、不谙世事的白象从森林里出来,误入资本家奥茨贝尔的打稻场,被奥茨贝尔骗去做苦役,遭到残酷的驱使,最后愤怒的象群攻入了奥茨贝尔的宅院,救出了白象。

文章选取了旁观者——牛倌的视角来进行讲述,语言平实生动,富有幽默感。

尤其是前两节开篇都是“提到奥茨贝尔,那可真是不得了”,煞有介事的口吻与第三节开篇的“你问奥茨贝尔吗?我正要说呢,那个奥茨贝尔已经不在喽”形成鲜明对照。

奥茨贝尔“真是不得了”的心机算计于轻描淡写中灰飞烟灭,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奥茨贝尔与大象》发表于1926年1月号的《月曜》杂志上,作品的完成当在此前不久。

值得注意的是,1926年是宫泽贤治人生中重要的分界点,是他的思想正式转化为身体力行的实践的年份。

东北地区以农业为主,经济落后,农民终日辛勤劳作,却过着贫困的生活。

宫泽家经营当铺,宫泽贤治从小目睹农民们因生活难以为继,拿着仅有的一点值钱物品前来典当,却又受到当铺的剥削,再对比自己家的富裕生活,这让充满理想主义与博爱精神的宫泽贤治深感痛苦与迷惑。

1926年3月,宫泽贤治辞去花卷农学校的教职,并且正式放弃继承家业,从家中搬出独自居住,决定以“农民”这个身份来度过余生。

在1926年3月号的《月曜》上,他又发表了《猫儿事务所》,接连发表两篇以欺凌与平等、压迫与反抗为主题的作品,反映了此期间宫泽贤治思想的重心所在。

《奥茨贝尔与大象》中的白象自身拥有巨大的价值,它有罕见的洁白象皮,漂亮坚固的象牙,足有二十马力大的力气,这些都是贪婪之人眼中的财富。

但白象并不知人心险恶,而是以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来看待事物,繁重的劳动之后,在窝棚里嚼着稻草,还会望着天上的新月,欣喜地说“劳动真愉快呀”。

吃着最粗陋的饮食,付出最辛苦的劳力,却怀有温顺淳朴的内心——这或许就是宫泽贤治周围的农民乡亲的写照吧。

随着压迫愈来愈残酷,白象终于不堪苦役,瘫倒在窝棚的地上,对月亮说“再见了”。

也就是说,直到几乎被累死饿死,白象也没有明确地意识到剥削的不合理性,没有采取反抗行动,反而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这是饶有意味的描写,即便性情宽厚如宫泽贤治,也发现了农民们缺乏平等意识和反抗精神这一缺陷。

而反抗精神是推动社会规则公平化、实现人人平等这一理想所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

因此,在文章中,宫泽贤治借月亮之口教诲白象“空有一副大块头,一点儿志气也没有”,并且描写了一群能够发出义愤填膺的怒吼、“仿佛暴风雨一般卷过森林”、“如焰火一般扑向原野”的勇猛大象。

勇于反抗的象群摧枯拉朽,将贪婪的剥削者踏扁,让自己的伙伴重新获得了自由。

现实生活无法像童话这样迅速得到快意的结局,需要有志向、有才识的人们付出长期的不懈努力。

在创作《奥茨贝尔与大象》等作品的同时,宫泽贤治也进行了现实中的努力。

他在镇上和近郊设立了肥料设计事务所,开始肥料咨询和改良工作。

他还成立了“罗须地人协会”,指导农民种植水稻,教授农民子弟文化知识,给附近的孩子们朗读童话。

如此种种,以期改善农民的物质生活,提升他们的思想意识,播下美和希望的种子。

这一年,他在岩手国民高等学校讲授《农民艺术概论》时,表示“整个世界未能获得幸福之前,无法获得个人的幸福”。

认识到社会的不公及其深层次的制度和思想根源,并致力于进行改变,实现大众的幸福——这是宫泽贤治终生求索的理想,《奥茨贝尔与大象》正是此种求道精神的一个闪亮的结晶。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八):11《狼森林、箩筐森林和盗贼森林》导读

作者/赵玉皎

《狼森林、箩筐森林和盗贼森林》中,宫泽贤治以故乡岩手县真实存在的四座森林为舞台,描绘了一幅人类与大自然和谐共存的理想图景。

人们与森林比邻而居,人们开垦荒地、伐木建屋,但这种索取节制而有限度,森林则温和地回应人们、守护着人们,彼此间时常发生一些有趣的小插曲,大家如朋友般礼尚往来。故事的笔调明快幽默,朴实的日常生活与奇异的幻想世界自然地交融在一起,洋溢着一种明朗温馨的怀旧之感。

早在百年前,人类的工业化尚未大规模进行的时候,宫泽贤治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人与自然的问题。人类作为自然的一分子,一衣一饭皆取自于自然,一举一动皆会反作用于自然。如何界分人类合理的需求与膨胀的欲望,何处该给予满足,何处该自我克制,如何解决人类的发展与自然的承受力之间的矛盾——这些都是宫泽贤治十分关注并持续探讨的问题。可以说,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宫泽贤治童话的一大主题,并对此后的日本童话、动漫(如宫崎骏的作品等)产生了深刻影响。

《狼森林、箩筐森林和盗贼森林》写于1921年,略晚于同年创作的《橡树林之夜》,两篇作品都包含了这一期间宫泽贤治对于人与自然问题的思考,可以对照来看。《橡树林之夜》描绘了一场优美的橡树林夏夜舞会,但林间残存的“九十八只脚掌”是这场舞会中的不和谐音,也是横亘在农夫清作和橡树们之间的难以消除的敌意根源。若是林中的每一棵橡树都有喜怒哀乐,即便最稚嫩的小树也可以唱出“小兔子,耳朵长,但没有马儿的耳朵长”的可爱歌曲,那么毋宁说清作和橡树林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敌对是无解的。因此,《橡树林之夜》的结尾颇有怅然若失之感。若要寻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从创作的角度而言,尽管“万物有灵”,但还是需要对自然界的灵性进行重新设定。 宫泽贤治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稍晚些的《狼森林、箩筐森林和盗贼森林》就完美地解决了“人类合理需求的满足”这一问题,并塑造出了既积极进取又自我克制、既敬畏自然又充满勇气的人类开拓者的形象。 人们背着征伐山野的武器和沉重的行李,带着年幼的孩子来到荒野中,筚路蓝缕,开垦山林,依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地建立起村落。但这些勇敢的开拓者并未视自己为自然的主人而予取予求,而是充满敬意地朝向四面八方小心询问,请求自然的许可。

这段平实的文字真是神来之笔,完美地奠定了人与森林之间关系的基础:人是勇敢的,也是谦卑的;森林是强大的,也是温和的。而且,森林中并非万木皆灵,而是只有一个灵魂,它有时不现身,有时以狼、山男、巨人等形象现身。森林可以慷慨地赠予人们木材,可以请孩子们吃烤栗子和烤蘑菇,也可以反过来向人们索要好吃的黄米团子,甚至偷走农具和黄米。而人们在与森林打交道的过程中,既不失礼,也不示弱。孩子或黄米丢了,就带上武器走进森林寻找;受到招待,就做了黄米糕送到森林表达谢意——可谓有礼有节,完全不落下风。

可以说,正是这些拥有理想人格的开拓者们,才可能实现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理想图景吧。

如文章开头“小岩井农场北边有四座黑色的松树林”所言,《狼森林、箩筐森林和盗贼森林》是以真实存在的四座森林为舞台来创作的。

在宫泽贤治故乡岩手县的小岩井农场北边,有狼森林、箩筐森林、盗贼森林和黑坂森林等四座森林,森林中间围绕着一块现在名为“姥屋敷”的平地。

也许是森林奇特的名字引发了作家的想象力,宫泽贤治原封不动地将它们用在了童话中,构思了开拓姥屋敷这一区域的先民们与森林间的奇妙故事。小岩井农场设立于1891年,如今农场内的牛舍等21栋西式风格的历史建筑被指定为国家重要文化财产。

1910年,宫泽贤治在攀登岩手山的归途中第一次拜访小岩井农场,欧式风格的畜牧景观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屡次前往,并以小岩井农场为舞台写下了《小岩井农场》等多篇作品。 狼森林位于小岩井农场内,说是“森林”,其实是覆盖着森林的、海拔379米的小山丘。

现在,每年秋天,小岩井农场会举办“狼森林贤治徒步”活动,参加者沿着林间小路攀登到山丘顶上,进行文学讨论或诗歌朗诵等活动。

其他三座森林中,盗贼森林海拔425米,黑坂森林海拔400米,箩筐森林最高,海拔达到了1355.8m,也被称为“箩筐森林山”。由于宫泽贤治的缘故,这些森林成为了颇具渊源之地,是登山者喜爱的去处。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九):06《黄色的西红柿》导读

作者/赵玉皎

《黄色的西红柿》是一篇颇为神奇的作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果按照通常的叙事方式来写的话,故事的主体情节将会变成:一对孤苦无依的小兄妹追着马戏团跑了很远很远,渴望看一场马戏表演,却没有钱买票。他们拿出自己最宝贝的、视为黄金的黄色西红柿,试图换来入场券,却遭到无情的斥骂,在一片嘲笑声中含泪逃走。如此一来,这将是一个令人不忍读下去的残酷故事。

然而,《黄色的西红柿》却有一种温柔动人的美感,读者仿佛隔着一层柔和而梦幻的浅蓝色轻雾,去眺望小兄妹的生活,听到他们的歌声越过果园、原野和花丛,遥遥传来,看到他们的泪珠在月光下晶莹闪亮。要过上许久,这晶莹的泪珠才会缓缓地、深深地渗入人的心底。

在宫泽贤治的童话世界中,可以说《黄色的西红柿》充分展现了作者精妙新奇的叙事手法,从写作技巧的角度堪称宫泽贤治的代表作。

本篇作品在叙事上的最大特点是“嵌套式”的叙事结构。故事的第一层叙述者是博物馆十六等官邱思特——那位一大早就溜进博物馆、对着玻璃柜的蜂鸟标本发呆的小男孩,长大后终于成了博物馆的一员。小男孩成年之后,回忆起童年的清晨,蜂鸟讲给他听的那个一直留在心里的故事。他和故事之间所隔着的漫长时光,就像那天遮挡着博物馆窗户的茶色窗帘,童年的记忆也宛如“透过啤酒瓶碎片望见的”一般朦胧,给整个故事笼罩上一层悠远的怀旧色彩。

故事的第二层叙述者是蜂鸟标本,这是一只有着红眼睛和光滑的铜绿色胸脯、胸脯上还有波浪形花纹的美丽蜂鸟,它用“银针一般”、“银丝一般”、“口琴一般”纤细悦耳的声音讲述了小兄妹的故事。蜂鸟活着时是小兄妹的好朋友,用它的红眼睛温柔地守望着小兄妹劳动、歌唱、种西红柿等日常生活,也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悲伤。此时蜂鸟已成为了标本,它和那件悲伤的往事之间也隔开了漫长的时光。童年的邱思特和博物馆十六等官邱思特,活着的蜂鸟和蜂鸟标本,时空上的双重分隔减弱了鲜明激烈的冲击感,增添了悠远深长的意味。

本篇作品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真实与梦幻相交织的描写。宫泽贤治的童话中不乏孤独的少年形象,但主人公小兄妹并非雪童子、双子星那样的神灵少年,他们只是生活在人世间的普通小孩子。

兄妹俩孤苦无依,自己磨面粉、收卷心菜、种西红柿,衣服上落满了面粉,累得“倚在门口,望着田地出神”。他们住得很偏僻,从来没看过马戏表演,没有一丁点金币或银币。然而,蜂鸟讲述的小兄妹的生活,却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轻纱:他们住在海水般的蓝玻璃房子里,在红玻璃水车房里转动水车,把碧绿卷心菜搬进黄玻璃储藏室,“过着快乐的生活”。文章后半部分对于马戏团的描写,更是充满了梦幻色彩:隐约而飘忽的、宛如仙乐般的音乐声,白烟滚滚的马队,驮着白帐子的大象……

孩子眼中如此美妙的景象,其实只是那些已经失去了童心的、再不会将黄色西红柿看作黄金的成年人的喧闹生意。在宫泽贤治的笔下,真实的世界经过孩子们纯真目光的过滤,洋溢着梦幻的色彩。正如马戏团吵闹的演奏声经过原野的过滤,变成美妙的乐音,散发出了“铃兰花和香水草的芬芳”。

此外,关于小兄妹的父母,也是读者所关注的问题。作品的原稿缺损了一页,在缺损之页的前一页上,有小兄妹“每天跟在爸爸妈妈身边”的字样,后一页则变成了兄妹俩相依为命。由于本作品在宫泽贤治生前并未发表,缺损的内容变成了永远的谜,大家猜测在缺损页中也许交代了父母的去向。不过,从文章的基调来看,我想宫泽贤治未必会明白地写出父母生病或意外去世之类的悲伤话语。事实上,后文中就有“‘难道那里没有大人吗’?我蓦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语句,蜂鸟则表示“那一带一个大人也没有。因为佩穆佩尔和奈莉这一对小兄妹,只靠他们两个就可以生活得非常愉快”——即便蜂鸟知道父母遭遇了何种不幸,它也必然不肯明白说出的吧。

最后,文章有一个很有趣的点,即两种西红柿“大红果”和“红樱桃”都是宫泽贤治亲手种过的品种。在童话中,作者没有笼统地写“西红柿”,而是真实地使用了当时两种具体的西红柿名称,让人不禁感叹,果然是农学专业出身、又亲自耕种土地的宫泽贤治的风格。“大红果”名字来自于英语“Ponderous”,有“沉重、笨重”之意,是日本明治时代从美国引进的品种,个头大,味道酸甜而有青涩感,被认为是现在粉红色西红柿的原始品种。

“红樱桃”名字来自于英语“Red cherry”,是当时刚引入日本的新品种,类似现在的水果小西红柿。

童话中的黄色西红柿现在已经不罕见,当时也许“红樱桃”品种偶尔出现过黄色果实,成为宫泽贤治的灵感来源也未可知。值得一提的是,宫泽贤治的故乡岩手县花卷现在有一种名产——黄色西红柿咖喱,据说咖喱中使用了本地特产的高品质、高甜度的黄色西红柿。

《星光下的童话:宫泽贤治童话集》读后感(十):13《贝之火》导读

作者/赵玉皎

《贝之火》是宫泽贤治的早期作品,推定写于1922年11月之前。

在宫泽贤治的作品中,《贝之火》似乎最接近传统意义上的“教诲故事”:

小兔子赫莫伊由于见义勇为的善行,得到了“贝之火”宝珠,又因为迷失自我和放纵欲望而失去了宝珠。

比起《野葡萄与彩虹》这种哲理性的故事,《贝之火》富于故事性,说理也比较清晰易懂,孩子们即便匆匆一读,也能较容易地得其要旨。

在读《贝之火》时,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宝珠发生变化的“骤然性”。

小时候,读普希金《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印象深刻的就是大海的一次次递进式的变化:

渔夫妻子的要求从木盆、木房子、贵妇人,到女皇、女霸王等一路升级,随着人心贪欲的渐次膨胀,蔚蓝宁静的大海也一次比一次颜色更深、波浪更猛,最后变成了黑暗的怒涛。

在《贝之火》中,宝珠是小兔子善行的褒奖,也是他美好品格的象征,按说随着小兔子品格的变化,宝珠也应当随之显现出征兆。

但文中小兔子持有宝珠前后共6天,每一天他和家人的心理与行为都在发生变化,宝珠却并非“逐渐”暗淡,甚至在第四天还达到了美丽的顶峰,似乎宝珠与小兔子的变化并不同步。

以下,我简单地梳理了6天中小兔子、兔爸爸的主要行为和心理,对照宝珠的形态变化,试着寻找一下它们之间的内在关联。

由表中可以看出,宝珠的变化与其说与小兔子的行为相对应,莫如说与兔爸爸的行为有着更深刻的关联。

在宝珠带来的巨大荣誉和权威面前,原本勇敢善良的小兔子迅速迷失了自我,甚至做出了欺凌弱小、享用赃物的恶行。

但小孩子缺乏坚定的心性,也是可以理解的,倒是品性正直、且承担教育之责的兔爸爸的变化,令人觉得意味深长。

可以说,“贝之火”宝珠拥有两种功能,一是赋予功能,二是约束功能。

它赋予持有者以崇高的声誉和权威,同时又约束他们保持高洁的品性。

因此,兔爸爸嘱咐小兔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把宝珠的光辉弄丢了”。

当第二天小兔子欺负鼹鼠时,兔爸爸立刻批评,并担心宝珠“肯定暗下去了”,这就是宝珠约束功能的效用。

然而,宝珠却比之前更加灿烂,兔爸爸惊讶之余,“默默地把宝珠递给赫莫伊”。

同样的,第三天、第四天小兔子变本加厉,兔爸爸愤怒地责骂并担心宝珠碎裂,结果宝珠却愈发美丽。

在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中,兔爸爸想必对宝珠的约束功能产生了怀疑。

转折点就发生在第四天晚上,在小兔子再次接受赃物且伙同狐狸欺负鼹鼠之后,宝珠却显现出从未有过的美丽。

这彻底消除了小兔子一家的自警自律之心。

小兔子认为自己“命中注定和‘贝之火’不可分离”,即对于小兔子而言,宝珠只意味着单纯的权力赋予,而没有约束功能。

兔爸爸没有反对,而是说“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即对于不受约束的特权,兔爸爸也表示了期待。

事实上,这天晚上“一家人坐下来吃着方面包”,即便正直如兔爸爸,终于也开始享受特权带来的不当利益了。

而以兔爸爸行为的质变为界,此前无论小兔子怎么折腾都依然美丽的“贝之火”,也终于出现了阴翳,以至于最后的碎裂。

因此,某种意义上,《贝之火》也可以视为一个特权与约束的故事:当人们被赋予了某种特权,尤其是这种特权似乎竟不受约束的情况下,原本最正直无私的品性也有可能发生扭曲。

好在兔爸爸的迷失并不长久,最后一天他勇敢地带着小兔子与狐狸战斗,救出了鸟儿们,又直面自己的错误,当众忏悔自责。

在小兔子失明后,兔爸爸温暖地鼓励他“这本是世间常有之事……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爸爸会帮你治好。”

仿佛宝珠在碎裂后的重生一般,兔爸爸在动摇迷失之后又回归自我,恢复了从前那个有勇气、有责任感、温暖善良的父亲形象。

在这样一位父亲的教诲下,相信经历挫折的小兔子真的会成为那个“最幸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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