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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1000字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1000字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是一本由[葡萄牙] 贾伊米莉亚·佩雷拉·德阿尔梅达著作,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元,页数:2022-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一):现实就是,去往更好的地方不代表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今天读完桑老师的译作«罗安达,里斯本,天堂»,很喜欢。 序很简短,只描绘了卡托拉作为教父,在建筑工地给一个年轻小伙当证婚人的热闹场景。 正文开头仅一句话就倒叙回到了故事的最开端,我开始被独特的叙述方式迷惑住,一位安哥拉籍的父亲卡托拉和他天生跛脚的儿子阿基里斯,视角并不完全固定在主人公身上,让你有些轻微的疑惑,谁是主人公来着?是爸爸还是儿子?剧情的时间过渡也非常跳跃,内容是铺散开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时间飞逝,记忆只是由这个家某些重要事件和念想组成的。 坚持过开头5章的uu,恭喜你,你已经开始初步习惯这个故事独特的叙事节奏,而且从卡托拉带他到儿子到里斯本治病开始,故事开始收束出明显的时间线,这本书的魅力和读起来的趣味性也开始显现。 治病是很苦的事,病痛的折磨在病人身上,金钱的套索在家人身上,照顾病人所需要的时间精力不提,很多时候单治病的钱就足以拖垮一个家。卡托拉就这样和儿子在里斯本相依为命,只能依靠在建筑工地出卖苦力维生,与家中妻子电话和书信联络。独特的第一人称书信体贯穿全文,我很喜欢书信里的内容,是冷漠乏味的生活下,真实且柔软的内心隔着撒哈拉大沙漠互相倾诉互相思念互相依靠。

桑老师的译作最让我惊喜的是关于写情感部分的译文都好棒,这是最抽象的部分了,可是老师的译文没有半点不流畅的感觉,还能感受到原文风格里对情感表达独特的克制,很多部分都很能引起共鸣,真得非常厉害,阅读时很有沉浸之感。

生活中总是意外颇多,毫无疑问这是在里斯本艰难求生的父子俩,虽然安哥拉曾是里斯本的殖民国,卡托拉年轻时在里斯本工作,说着本国的语言,葡语,有着葡语的文化认同,可是黑人依旧难以融入这个社会,始终无法获得葡萄牙国籍,只是不能见光的黑户,卡托拉和儿子只能搬进贫民窟维生,天堂贫民窟,最终的归宿。一次意外住的房子被烧,万幸人没事,在唯一知心且真诚的朋友,酒馆老板佩佩的帮助下重建好了房子。多么让人振奋,好像即便生活很苦可是依旧有希望把日子过好。

可是突然之间希望就没了,佩佩死的时候我很难过,非常难以置信,本文也基本结束在佩佩葬礼之后,卡托拉放下了同一座城市同一种人同一种美好命运的幻想,接受了不被接纳的边缘人现实。

结尾给人感觉很突然。但是连回来序言的话,这个故事就是非常开放式的结局了。读者就像卡托拉和佩佩的邻居,在新房建成的时刻默默地看着庆祝的时刻,觉得生活慢慢还是会越来越美好的。知道有个小男孩很受酒馆老板佩佩的关照,听说也她送去上学了。突然间就只听闻一个没留神小孩自己玩手榴弹被炸死了,酒馆天天被闹,然后老板也没了。酒馆没了,卡托拉也很少见到了。后来只听说一个年轻人的婚礼,卡托拉是教父,好好办了一场很热闹。卡托拉家的孩子,没听说去哪里闯荡了,也不知道酒馆家的小孩去哪儿了。

从序言的高光时刻来看,虽然卡托拉幻想破灭了,可是生活还是继续,希望永不失去继续走下去的坚持和勇气。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二):后殖民时代的悲郁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后殖民时代的悲郁

这是一本蕴含丰富而饱满的小说,不止是小说中所描述的主人公悲伤的命运,他们悲伤命运的背后还包含有更多的内容。 感觉安哥拉是被殖民最久的地方。从大航海时代始,一直到上世纪后半叶,1482年,葡萄牙殖民者船队首次抵达,1576年建立罗安达城。1884~1885年安哥拉被划为葡萄牙殖民地。1951年,葡将安改为葡的一个“海外省”,依然派有总督进行统治。同时在这个时期安哥拉人民就一直进行着反殖民的解放运动。一直到1975年11月11日才宣布成立安哥拉人民共和国。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主要讲述的就是一对父子前后所经历的命运波折。所发生的时间段应该是在安哥拉独立前的一段时间。儿子阿基里斯出生以来就是一个先天的左脚踵畸形者,这使得他的母亲大受打击,甚至落下了精神上的疾病,不过感到欣慰的是,医生说在这个孩子年满15岁的时候可以对他进行手术矫正治疗。当然这个治疗在安哥拉是没办法进行的。他们需要前往安哥拉的宗主国葡萄牙进行治疗。这是一处故事转折,同时也衔接之后的故事,为之打开了序幕。在罗安达这部分的故事里还可以看出殖民主义对殖民地的演化,父亲卡托拉为了表示自己对宗主国的效忠,主动的放弃了自己的民族语言而学习葡萄牙语,想以此来换取一个同化人的身份。这在安哥拉独立之后,他的身份是十分尴尬的。所谓等到儿子15岁之后前去治疗,刚好就是安哥拉独立十年之时,他的过往以及儿子的畸形,可能使得他们在罗安达本地应该会受到一定歧视的。

任何一个殖民地宗主地的人,对被殖民地的人是否会一视同仁,平等的对待呢?在这本书中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们来到里斯本之后一切都是不顺利的,儿子阿基里斯的手术根本就不成功。他们在里斯本本来的依托是自己曾经的同事以及好友,结果当他们真正求到他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冷漠和厌烦。卡托拉的所有当然被消耗光了,到了弹尽援绝的地步,自此,卡特拉父子成了真正的流浪者。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他们想找一份工作却处处碰壁,他们是永远不会被接纳的外来者,即使卡托拉是曾经如何对这个宗主国怎样地效忠和信任。他们真正悲惨的命运开始了。 我想卡托拉夫子这样的情况,一定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例,作者贾伊米莉亚·佩雷拉·德阿尔梅达自己就出生在罗安达,她一定听说或真正目睹过类似的情景。作者自己后来也移民了里斯本,她在当地的真正生活、真实的感受一定也为创作提供了素材。 故事后来父子居住的旅馆也失了火,本无定群的父子,也已无从选择。他们只能去找收容他们的贫民窟安置地,“天堂宅院”,这个明显带有反讽意味的地方,虽然也带给了他们短暂的温馨,可这一切随着一颗手榴弹的爆炸,以及对他们最好的佩佩的自缢,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凄凉和荒芜。他们父子成了真正的无主的流浪者。 看过一段论述,很喜欢,说在殖民与后殖民时代里,两个世纪多里,流浪是数以百万计的人不得不接受的生存状态,……世界上有两千万难民,他们在物质层面上手无寸土,无国、无家、没有土地。这些人他们内心永恒地是绝望和迷惘的,是永远没有着落的,像一只无脚的鸟,只有死亡时才是他们落地的时刻,我想直到这最后的一刻,他们也是永难瞑目的,他们的生命是永远没有重心的“轻忽”。看来我们的“叶落归根”的情感,才体现了人的生存的存在感,以及人与自然的契合。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这本书的翻译桑大鹏,翻译简直是太精彩了,从作者的后记中也可以看出,这是精工细作的成果,让读者阅读的过程中是一种享受舒服感。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三):后殖民时代的悲郁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后殖民时代的悲郁

这是一本蕴含丰富而饱满的小说,不止是小说中所描述的主人公悲伤的命运,他们悲伤命运的背后还包含有更多的内容。 感觉安哥拉是被殖民最久的地方。从大航海时代始,一直到上世纪后半叶,1482年,葡萄牙殖民者船队首次抵达,1576年建立罗安达城。1884~1885年安哥拉被划为葡萄牙殖民地。1951年,葡将安改为葡的一个“海外省”,依然派有总督进行统治。同时在这个时期安哥拉人民就一直进行着反殖民的解放运动。一直到1975年11月11日才宣布成立安哥拉人民共和国。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主要讲述的就是一对父子前后所经历的命运波折。所发生的时间段应该是在安哥拉独立前的一段时间。儿子阿基里斯出生以来就是一个先天的左脚踵畸形者,这使得他的母亲大受打击,甚至落下了精神上的疾病,不过感到欣慰的是,医生说在这个孩子年满15岁的时候可以对他进行手术矫正治疗。当然这个治疗在安哥拉是没办法进行的。他们需要前往安哥拉的宗主国葡萄牙进行治疗。这是一处故事转折,同时也衔接之后的故事,为之打开了序幕。在罗安达这部分的故事里还可以看出殖民主义对殖民地的演化,父亲卡托拉为了表示自己对宗主国的效忠,主动的放弃了自己的民族语言而学习葡萄牙语,想以此来换取一个同化人的身份。这在安哥拉独立之后,他的身份是十分尴尬的。所谓等到儿子15岁之后前去治疗,刚好就是安哥拉独立十年之时,他的过往以及儿子的畸形,可能使得他们在罗安达本地应该会受到一定歧视的。

任何一个殖民地宗主地的人,对被殖民地的人是否会一视同仁,平等的对待呢?在这本书中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们来到里斯本之后一切都是不顺利的,儿子阿基里斯的手术根本就不成功。他们在里斯本本来的依托是自己曾经的同事以及好友,结果当他们真正求到他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冷漠和厌烦。卡托拉的所有当然被消耗光了,到了弹尽援绝的地步,自此,卡特拉父子成了真正的流浪者。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他们想找一份工作却处处碰壁,他们是永远不会被接纳的外来者,即使卡托拉是曾经如何对这个宗主国怎样地效忠和信任。他们真正悲惨的命运开始了。 我想卡托拉夫子这样的情况,一定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例,作者贾伊米莉亚·佩雷拉·德阿尔梅达自己就出生在罗安达,她一定听说或真正目睹过类似的情景。作者自己后来也移民了里斯本,她在当地的真正生活、真实的感受一定也为创作提供了素材。

故事后来父子居住的旅馆也失了火,本无定群的父子,也已无从选择。他们只能去找收容他们的贫民窟安置地,“天堂宅院”,这个明显带有反讽意味的地方,虽然也带给了他们短暂的温馨,可这一切随着一颗手榴弹的爆炸,以及对他们最好的佩佩的自缢,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凄凉和荒芜。他们父子成了真正的无主的流浪者。 看过一段论述,很喜欢,说在殖民与后殖民时代里,两个世纪多里,流浪是数以百万计的人不得不接受的生存状态,……世界上有两千万难民,他们在物质层面上手无寸土,无国、无家、没有土地。这些人他们内心永恒地是绝望和迷惘的,是永远没有着落的,像一只无脚的鸟,只有死亡时才是他们落地的时刻,我想直到这最后的一刻,他们也是永难瞑目的,他们的生命是永远没有重心的“轻忽”。看来我们的“叶落归根”的情感,才体现了人的生存的存在感,以及人与自然的契合。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这本书的翻译桑大鹏,翻译简直是太精彩了,从作者的后记中也可以看出,这是精工细作的成果,让读者阅读的过程中是一种享受舒服感。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四):生活在何处——时空中的异乡客

这本篇幅不长的小说内容很丰富。最复杂的应该是小说中的后殖民主义因素,作者对后殖民世界的幻想和幻灭进行了讲述。这与贾伊米莉亚·佩雷拉·德阿尔梅达的身份和成长经历息息相关,她1982年出生于罗安达,在里斯本附近长大,是葡萄牙籍安哥拉裔作家,在创作中聚焦于种族、身份和性别问题。后殖民主义着眼于宗主国和前殖民地之间的关系,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理论基础,有强烈的政治性和文化批判色彩。最值得细细品味的要属小说中一家四口的关系,家庭成员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悬浮在安哥拉和里斯本上空的怪物控制,远隔万里仍然共生共存。而最让我感同身受的是小说中流露出来的浓浓的异乡感,无论主人公什么背景,家庭成员关系怎样,小说都描绘了父子俩在异乡的漂泊流浪。

读完《罗安达,里斯本,天堂》,坐在回家的地铁上,我沉浸在作者营造的情绪和氛围里,想到了自己的生活。在地铁上的那半个小时,大概是我第一次直面和承认自己的异乡感和漂泊感。我很早就发现自己是没有归属感的人,但一直忽视它的存在和影响。异乡感不意味着怀念故土和过去的生活,更多来源于在离开或逃离过去和故土后,无所依托。那些人回不到过去的生活和故土,也无法掌控当下的生活和居所,沦为时空中的异乡客。

一、逃离后的“怀念”

我对从小长大的城市,对大学待了四年的城市,对研究生待了三年如今又工作的城市,一直都没有归属感,不知道归属到底是什么。一定要追究原因,也能列出一二三来,但我知道那些都不是根本原因。虽然对那些城市没有归属感,但当熟悉的画面和氛围突然袭来时,我会想起在那些城市的生活。有时晚上在户外走着路,脑海里会莫名浮现我在湘江边散步的画面;有时在租住的房子看书或看剧,窗外的声音让我觉得像是在家。这些感觉有时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就消散了,有时却强烈到让我觉得过去触手可及。我怀念的不是具体的人和具体的地方,不是曾经的生活状态,而是过去的生活留下的印迹,是我与那些时空切切实实的联系。那些印迹发生时的氛围会在我的生活中多次浮现,像迷雾一样包围着我,让我陷入对时空的恍惚中。我虽多次陷入恍惚,却也清醒地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想回到人生的某个阶段和生活过的某座城市。我更喜欢向前走的人生状态。

卡托拉从罗安达来到里斯本,新的职业是建筑工地的工人。工地附近散发的被污染河水的腐臭,把他带回曾经生活过的居民楼入口,那里的垃圾填埋场有着相似的气味。他心情好时像抱舞伴一样抱着扫帚,这让他回到教女儿茹斯蒂娜跳舞的时光。建筑工地嘈杂的声音仿佛华尔兹舞曲,他沉浸其中,却不承认自己在怀念过去的生活。他在家给妻子编头发时,用加热的橄榄油涂抹她的头发。来到里斯本后,热橄榄油的气味有时会凭空出现,让他想起太平间。相似的气味和动作带卡托拉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罗安达,可并不代表怀念过去在罗安达的生活。对他来说,罗安达代表着和生病的妻子格洛丽亚共生,是向生活的投降。那里的生活死气沉沉,一潭死水,全家人陷在疾病的深渊中,是彼此的负累。回到罗安达意味着赴死,意味着再次投降,所以他宁愿在里斯本颠沛流离,他想要在里斯本挽回自己的生命。他知道自己对在罗安达的这段人生已经忍无可忍,但对生活还抱有希望,所以选择从过去的时空逃离。

二、生活在何处

卡托拉不愿回到过去,那他在里斯本的生活如何呢?一无所有地来到里斯本,他真的相信能重获新生吗?卡托拉年轻时当过葡萄牙产科医生巴尔博扎的助手,他和妻子参加葡萄牙主人的宴会,讲着科英布拉笑话,玩着凯纳斯特纸牌游戏,吃着葡萄牙特色甜点。卡托拉曾经过着小资产阶级的生活,见识过梦中的里斯本。对卡托拉来说,葡萄牙似乎才是故乡,他自认名誉科英布拉人,里斯本则是他幻想过上千次的城市。可离开罗安达时,卡托拉忐忑不安,满是焦虑,脸上的表情如同赴死。在飞机上时他“嘴角上扬,傻乎乎地笑着”,在旅馆“因害怕走出房间而苦恼自扰一整天”。他过去的梦想只是出于对里斯本的简单幻想,在意识到要重新开始人生后,便充满不安,没有信心。来到里斯本后,他便认清自己无法驯服这座城市,选择在人群和街道中遁形。他的生活乏味艰苦,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战败,浑浑噩噩,却仍然假装相信着不可能实现的希望。离开罗安达时像赴死,现在的生活毫无希望;回到罗安达就是赴死,过去的生活死气沉沉。卡托拉没有成为葡萄牙人,离安哥拉也越来越远,没有获得新的生活,也逐渐忘记过去的自己。

卡托拉生活在何处呢?卡托拉生活在里斯本市郊的天堂贫民窟。原来的住处被大火烧毁,卡托拉和儿子搬到了市郊的天堂宅院。在这里,卡托拉结交了来到里斯本后的第一个朋友——开酒馆的佩佩。两个人伴着收音机的声音,转圈旋转,步调协调,关系很是亲密。儿子认为两个人的友谊过了界,甚至觉得自己被父亲背叛。天堂宅院的棚屋意外失火,卡托拉父子俩和佩佩父子俩共同清理废墟,重建房屋。在这个过程中,二人关系更加亲密,惺惺相惜,融为一体。他们称呼新的房子 “我们的小窝”,每个人都为它全心付出。在修建的过程中,他们仿佛得到机会抹杀曾经的自己,重获新生。房子建好后,二人为了延续对生活的热忱状态,逃避真实的生活,开始共同替小男孩尤里规划人生,做他的老师,教他识字,向他传授各种生活 “常识”。尤里在一场爆炸中丧生,二人不得不回归到现实生活中,承认自己对渴望重生的偏执。佩佩上吊自杀,卡托拉终于买了曾经在商店里询问过的帽子。葡萄牙对于卡托拉来说已经完结,虽然他尚未到达天堂,没有获得新生。

有人对故乡没有归属感,有人在远方找到故乡,有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故乡的概念。我十几岁时觉得三毛的流浪很酷很浪漫,她在异乡找到故乡,在撒哈拉,在南美洲,在敦煌。我那时天真地相信每个人都有故乡,人们会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获得归属感。长大后,我逐渐看到很多人像浮萍般漂泊流浪,无所依归。卡托拉父子离开熟悉的城市和过去的生活,从罗安达到里斯本再到天堂贫民窟,逐渐失去对命运的掌控,他们的生活是很多人都在经历的生活,是全人类的共同经验。疫情更是将普通人这种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生活展现得淋漓尽致。在很多大城市,那些独在异乡的打工人,那些灵魂在流浪的人,飘荡在时空中,在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状态下过着自己的生活。

《罗安达,里斯本,天堂》读后感(五):何处是吾乡 无处是归途

“吞噬着他的并非回忆,而是与感觉近在身边却不曾见过的事物切实可感的联系。是他的各种愿望,时而伪装成贪婪,时而假扮成羡慕,在眼前起舞。只能预想却没能得到的快乐;梦想送给妻子和孩子的礼物;想要买到的小船;希望与阿基里斯同行的摩托车之旅;为儿子继续缴费上课,如果他还有意继续课程;和某个女人共度良宵,自从格洛丽亚抱病,他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夜晚;孙子孙女,还有梦寐以求教给孙辈的所有;一张窗边的桌子,供他伏案写写画画;原本想学习弹奏的吉他,还有和朋友们围着篝火唱歌的夜晚……愿望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 我原本以为封面那位掉落左边靴子的阿基里斯是本书的主人公。的确,他是整本《罗安达,里斯本,天堂》里面卡托拉·德索萨一家每况愈下的关键。但责任并不完全在他。是父亲卡托拉抱持与现实境况截然相反的美好希冀,让卡托拉·德索萨一家陷入进退维谷的僵局。 ⭐阿基里斯 卡托拉给儿子取名阿基里斯,真的是一种讽刺。小儿子生来左脚踵就有严重的畸形。儿子受洗当天,卡托拉抱着刚出生的儿子,试图握住他的左脚踵来掩盖缺憾。他认为儿子是上天派给他的苦难和辛劳。 “病祸或许是与生俱来,但是由此带来的谕告确实切实可见。如果儿子生有残陷,那么就不是他的种 ,尽管是由他创造的。无论是父亲还是患病的母亲,都无法参与孩子的未来。在阿基里斯的人生中,父母不过是收到不明包裹而不知所措的收件人。” 阿基里斯的出生,似乎没有受到谁的热烈欢迎。父亲不想承认这生有缺陷的儿子,母亲因生产他而突发瘫痪卧病在床。姐姐和表姐妹并没有太关注这小弟弟。至于阿基里斯在学校里的同学,争先恐后地取笑他,称他为“穿靴子那小子”。矫形鞋(靴子)挤压左脚踵的痛,不比他接收到嘲笑的痛苦少。 况且,那些同学自身也多少身体有些残障,缺胳膊少腿独眼的。事实上,谁都不该嘲笑谁。 ⭐格洛丽亚 卡托拉那位因生产而突发瘫痪的妻子,在后来的自行复健后,有慢慢恢复行动能力,亦可以写信及打电话。 她内心藏着对卡托拉无限的爱意。瘫痪在床让她少了以往健康那时的乖张暴躁脾气。只可惜的是,女儿茹斯蒂娜并不甘愿留在格洛丽亚昏暗的房间照顾她的日常擦洗和起居。女儿和表姐妹们向往户外的光亮,逃避留在屋内,承担照料格洛丽亚的责任。 格洛丽亚在卡托拉父子俩到达里斯本之后还不忘为他们祈祷。“幸福永伴”是她每封信的结束语。然而,丈夫卡托拉只想要隐瞒父子俩在里斯本的落寞和不堪。是“报喜不报忧”吗,我不知道。 ⭐卡托拉 看起来卡托拉一生中有很多后悔的时刻,譬如因为升迁而举家搬迁到罗安达,抱着希望认为儿子畸形的左脚踵能手术矫正成功。但他不想承认这些抉择是失败的,想着努力就能扭转现状。 卡托拉曾是医院的一名高级助产士。他曾前途无量,获得升迁,便举家搬迁到罗安达。他认为儿子阿基里斯的宿疾如同生命中的一根刺,如芒在背。 (作者描绘的卡托拉,一度让我联想到在此前读完的《西西弗神话》。他有如持续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肩负家庭内部的苦难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算不上喜欢儿子阿基里斯,却愿意带上阿基里斯飞到里斯本求医。父子俩关系疏远又不交心。同时,当他听到格洛丽亚逐渐恢复,他失望极了。他更愿意格洛丽亚病逝在床,照料妻子是他永远的责任。妻子康复在即,他却少了存在的意义。) 医生经过病情评估,如果阿基里斯在年满十五岁的时候做手术,脚踵就会得以治愈。话虽如此,从孩子出生到他十五岁还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每一步都是艰难。何况格洛丽亚日益严重的瘫痪,安哥拉独立日益迫近,谁都不好说,未来会怎样,是否能看到未来。 ⭐跟梦想有出入的里斯本 “在卡托拉心中,两座城市地图相同。他没有任何参照物,随意漫行。这座瘦骨嶙峋的新城市没有明确的街道划分让他头昏目眩。即便知道自己没有迷路,他也感觉到双脚打颤,平衡尽失。” 里斯本这座城市,并没有对卡托拉父子俩展开热烈的拥抱,更像是漠不关心。 “雨水欢迎他们来到里斯本,同时也将他们剥光。” 阿基里斯的初次手术结果不理想。住院让他对父亲卡托拉的依赖加重。然而,他们俩无法亲昵起来。父亲把儿子当作考验、责任或是负累。儿子却只能倚仗跟他血脉相连的父亲,即使他们相见两无言。 巴尔博扎·达库尼亚是产科医生,也是卡托拉父子俩在里斯本求助帮忙的旧相识。卡托拉最初就是做巴尔博扎·达库尼亚医生身边的助产士。他养成的一些习惯就是受医生的耳濡目染。他们曾逼近灵魂契合,达到音乐般和谐状态。 (讽刺的是,当卡托拉一家人,特别是格洛丽亚,还在怀念往日和巴尔博扎·达库尼亚医生交好的时光,医生已经不想再和他们有牵扯,连电话也不接,诊所也搬离原址。阿基里斯某日偶遇医生和一名女子相谈甚欢,前去打招呼。医生只把阿基里斯当作前来要钱的乞丐不予理会,不承认这是熟人的儿子。) 里斯本似乎没有给父子俩带来任何美好的回忆,留下的只是巴尔博扎·达库尼亚的貌合神离假意招待以及不复曾在的临时住处。 ⭐天堂宅院 丨热心友善的好友佩佩 虽说是天堂,但实际上是贫民窟。卡托拉父子俩却前所未有感受到如家一般的温暖。在里斯本讨生活的他们,被工地工友们嫌弃和嘲弄。卡托拉的双手曾是那么滑嫩(女儿茹斯蒂娜从罗安达飞来里斯本后惊讶发现,卡托拉的双手已经不是当年喊她保养时那么纤细柔滑,而是黝黑粗糙),被工友们认为他干不了重活。阿基里斯还是会被逗笑,但他不会在意,而是觉得这是特别的存在方式。 卡托拉奢望过葬身于普拉泽雷斯公墓,自己就可以不受任何人侵扰。他没想过,已故之人已经不受任何袭击的威胁。身后之事,故去之人已经无法得知。他还是寄望自己能得到合法的葡萄牙公民身份。若是不行,那么在公墓里留有他身死之后的一席位置,也是可以的。 在里斯本的那几年,残酷现实让卡托拉明白他曾经的希望都是奢望。 天堂宅院酒馆老板佩佩,与从罗安达来里斯本求医的卡托拉父子俩一见如故。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尽的乡愁,还有对养育儿子的迷茫。卡托拉与阿基里斯,佩佩与阿曼迪奥,都有难以拉近的疏离。(女儿茹斯蒂娜来里斯本的那些天,她办的家宴让亲密无间的老友们也随着身上的领带西服拘谨起来。) 佩佩对卡托拉父子俩的包容,在外人看来都显得有点过度。多年的居无定所的逗留成为卡托拉和阿基里斯的隐疾。他们留在里斯本的日子还有多久,在于他们能否拿到葡萄牙的公民证件。稍有不慎,他们就可能无处可去。佩佩让他们待在酒馆后院的棚屋里。只有佩佩和狗狗知道卡托拉父子的去向。狗狗不会告密,佩佩更不会揭发老友。 (格洛丽亚在信中有提到罗安达也不安全。家里的女人们都很难安全出行。子弹没有眼睛。换言之,卡托拉父子要么申请到合法居留,要么只能回到前途未卜的罗安达。再者,他们没有购买机票的钱。他们日常吃的都是人们留下来的残羹。) 佩佩甚至在卡托拉父子的房子失火需要重建的时候,包揽了大部分的重建工作。佩佩父子和卡托拉父子四人,把重建完毕的房子当作自己人生的又一里程碑。他们赶在房东限定的期限之前,用自己双手从废墟中盖起一座住宅。他们欢欣鼓舞,胜似节日或过年。 ⭐风云再起 “22号小窝”曾给过卡托拉和佩佩无限畅想,尤里也是。这位算是被佩佩当作半个儿子(代替亲儿子阿曼迪奥)的尤里,把老人们的美梦,连同手中的手榴弹一同点燃。美梦破碎,谁都无法在此苟活。 故事结束部分,让人倍感落寞。背井离乡的卡托拉,好不容易找到知心好友,虽不能完成在普拉泽雷斯公墓留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愿望,但也想好好为自己与家人朋友活下去。 很可惜的是,天意弄人。好景不再,好友故去。世事变迁太快,他还来不及反应。 —— 借卡托拉之口,试问何处是吾乡。 我答,看起来,无处是归途。 愿望种种,不一而足。岁月徒增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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