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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与蛮族》读后感摘抄

《帝国与蛮族》是一本由[英] 彼得·希瑟(Peter Heather)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32.00元,页数:816,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帝国与蛮族》读后感(一):条条大路通罗马,打劫也是

同一个作者的三部曲,比另两部晦涩地多,因为主题更宏观,另两部是布罗代尔说的事件史,这部则进入集团史。 但是也太啰嗦了,不停地虽然但是,和灰度斗争。坚持到第400页,终于出现一个模型。简洁明快,那为什么不放在最前面! 可以和《罗马帝国大战略》对照看,分为四环,帝国的直属领土,地中海盆地和凯尔特欧洲,近边缘区,帝国的附庸,远边缘区,通过附庸和帝国联系,这两区为日耳曼欧洲,与帝国无联系的蛮荒,斯拉夫欧洲。 帝国的崩溃就是远边缘区整合,穿透近边缘区,涌入帝国领土,然后斯拉夫人补上出现的真空。 原本文明呈阶梯降低的格局就被拉低到一个水平。法兰克诸王国是第一个基本盘在阿尔卑斯以北的大国。 那么又造成某种中心与边缘,在斯拉夫的迁徙以外,又出现维京人的迁徙。阿拉伯银币的分布显示,斯拉夫诸城充当了哈里发帝国的商业外围。 但是斯拉夫没有皈依天方教,而是留在了基督教世界。如果蒙古没有推掉哈里发-斯拉夫体系,历史可能会大不一样。 作者对史料非常熟悉,旁征博引,但是匈人还是不明觉厉。匈奴多米诺骨牌假说显然是扯淡,1世纪末期北匈奴就跑路了,之前郅支单于被陈汤突袭,手下只有几千人马,已经弱地一逼。 200多年后匈人才在西方冒泡,把这两者联系起来,是农耕后裔对草原的想象,赵国的边塞名为无穷之门。实际上以游牧的机动性,一个夏天就能从黄河中游机动到多瑙河中游。 只能猜测,匈奴的史料主要来自汉朝的记录,集中于匈奴的南部边疆,而对于西部北部边疆是几乎无知的。我们不知道匈奴西北方辐射到哪里。匈人或为匈奴的外围,匈奴崩溃以后,丧失物资来源,向西进入罗马的远边。 另:西方对匈奴的认知显然照搬日耳曼-匈人模式,见《危险的边疆》。汉学总是受制于西方有限的历史经验。离题万里。匈奴是另一个天下体系,和汉朝共享一个边疆,力学结构与西方大不同。

《帝国与蛮族》读后感(二):关于彼得希瑟"罗马史诗三部曲"这个丛书营销概念的包装

查看作者的英文背景介绍和作品年表,个人认为这个所谓“三部曲”完全是一个国内出版社的营销策略。作者本人可能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三部曲的明确写作结构。

第一本《罗马帝国的陨落》,副标题被翻译切了半截,原文是“a New History of Rome and the Barbarians”,应为“一部新的历史与蛮族”。作者的学术重点是“蛮族”问题,而不是罗马帝国通史。

第二本《罗马的复辟》,副标题再次被切,“Barbarian Popes and Imperial Pretenders”,"蛮族教皇与帝国伪装者",讨论的还是"蛮族"问题。

这三本就离谱了,《帝国与蛮族》,这应该是一本独立的著作,和之前两本并无明确时间线上的关联。看副标题就能知道"Migration, Development and the Birth of Europe", "移民、发展和欧洲的诞生"。并且这一本是“London: Macmillan”出版社,前两部都是“Oxford University Press”出版社。更重要的是,这本书的成书时间,并不是再第二部之后,而是在第二部之前,插在前两部书中间。

要说非要有三部曲的概念,我宁可相信是作者的这一本书《Rome Resurgent: War and Empire in the Age of Justinian》,这本书还没有中译本,大略译为《罗马的复兴:查士丁尼时代的战争与帝国》。我估计如果国内能引进,到时候副标题会再次被切。这一本也是“Oxford University Press”出版社。时间线上也和前两部可以接上。好奇到时候出版社怎么包装呢?三部曲的续写,大终章?

《帝国与蛮族》读后感(三):欧亚民族大迁徙的探讨

欧亚民族大迁徙,是一个比较有趣的话题,而匈奴这个最大变量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我理解的,其实就是匈奴在与西汉和东汉王朝的战与和中,分裂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一个部分后来趁着中国中原王朝中央集权政治的衰落,杀入中国内地,成了五胡乱华中的一股势力。另外一个部分,则向西进入中亚地区,后又到达匈牙利大草原,当然是因为垂涎罗马帝国的富庶和文明,在领袖阿提拉的领导下,打败了诸多盘踞在帝国边境的蛮族势力,比如主要的对手哥特人,日耳曼人等。这些蛮族势力为了躲避匈人这类洪水猛兽,逐渐迁移到了罗马帝国境内,后来于公元476年摧毁了罗马帝国。匈人也不甘示弱,跟随这些蛮族势力也进入了罗马腹地,建立匈奴汗国。这本《帝国与蛮族》以公元第一个千年,民族迁移过程中的几股重要移民势力(匈人,法兰克人,盎格鲁撒克逊人,斯拉夫人,维京人)为重点,通过地理气象学,人类学,考古学等跨学科融合的分析方法,分别探讨了他们迁移的深层次原因和对后来一段时间欧洲格局的影响。这本书的有趣之处在于,作者善于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建立联系,使我读起来并不觉得这本书讲述的内容离我太远。现在看来,这本书里面有两个问题值得注意。

第一个问题是,作者明确提出:“欧洲人口并没有从公元第一千年开始,就分成了明确知道自己民族归属,并以此为基础生活和行事的一个群体,不能将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的民族强加到久远的过去。”所以,作者认为,在看待第一个千年人口迁移的现象时,不能认为所有移民都是以完整的社会群体为单位迁移,同时还对外封闭并通过同族婚姻自我繁衍,拥有明显区别于别的群体的文化。我认为,作者的历史观点还是比较客观,中肯,理性的,其实世界历史上关于人口迁移,还有别的模式,比如一个民族中的少数精英阶层的迁移来取代另一个民族的精英阶层,比如诺曼征服就很典型。而关于过度强调民族主义的论调,甚至演化成的狂热的民粹主义说法,在近现代社会一直有它的市场。近的比如说,“美国优先”“美国第一”口号的提出,美国国内白种人对有色人种的歧视,稍远一点的,比如德国纳粹把人类按照种族分成三六九等,认为犹太人是低劣的生物,甚至为了使所谓的德国日耳曼种族或者说雅利安种族纯洁,提出了“生命之泉”计划并付诸实施。关于后者,本书的作者从另一个角度剖析了德国纳粹,德国纳粹提出“古代日耳曼人曾控制多少欧洲地区”“在此基础上,纳粹又加上了日耳曼种族优越论,建立了恐怖的死亡集中营”。说白了,德国人认为自己的先祖日耳曼人曾是欧洲大陆的霸主,所以现在开疆拓土只不过是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以“赢者通吃”的心态认为自己作为强者日耳曼人的后裔就是什么都是最优的民族。我的理解是,纳粹实际上利用人们的怀旧心态,为自己侵略别国披上了一层历史的外衣,这实际上是对历史的滥用和曲解。作者的分析一针见血,“进一步的研究证明以下说法站不住脚,说同族语言的古代人和现代人具有延续性的共同政治身份”。作者还给出了有力的论据,所谓19世纪欧洲出现的民族身份是创造出来的,因为18到19世纪出现了运河,铁路,报纸等大众传媒对民族意识的传播,使得数量庞大且地理位置分散的人口产生了群体认同。并且现代民族主义的创造和传承,也需要知识分子的有意识参与。他们编撰民族词典,确定民族服装,收集民族舞蹈和民间故事,还拟定教育方案,巩固已经认定的民族文化元素,不断的使一代代的学生形成民族文化情结,并通过这些在校或者进入社会的学生传播给更多的人,使得全社会形成民族主义的认同感并代代相传。作者关于民族身份认同的分析,很精彩。

另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匈人。作者提到匈人实际上是流动作战,我感觉这有点像中国唐朝末年的黄巢大起义一样,匈人因为复合反曲弓和长马刀等先进武器的加持,加之彪悍斗狠的作风,战斗力固然凶悍,也能够取得战斗的胜利,但是从整个匈人的组织体系来说,是松散的,因为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小头目,形不成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而且匈人也组织和建设不了一个有效的官僚机器来管理和巩固已经征服的地区。所以,这种靠征服建立起来却缺乏制度建设和文化建设能力的匈人国家,在征服者还在的时候尚能够凭借征服者的武力威慑维持国家表面上的和平稳定,问题是当征服者不在人世了,那么有野心有想法的人,包括长期被剥削,压迫的民族就会都冒出来,让这个国家四分五裂,烟消云散。尽管拥有“上帝之鞭”称号,让当时的人闻风丧胆的阿提拉就是前车之鉴,他的去世也让一手创立的匈人国家灰飞烟灭了。

总的来说,这本书的亮点就在于严谨的历史分析和对大量确凿的历史资料的驾驭能力,比如随处可见的资料的取舍,甄别等。虽然本书是一部学术性很强的历史大部头,但是由于作者善于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建立联系,使用比较的历史研究方法,所以读起来并不觉得乏味,比如把现代移民研究中的成果,比如移民的心态动机和对第一个千年移民心态作对比等等,毕竟历史条件不同,但人性是相通的。人口迁移是一个永恒的历史话题,比如最近几年发生的叙利亚危机,很多难民逃亡欧洲,造成人道主义危机以及欧洲国家间对难民矛盾的心态等等,解决人口迁移的问题也是国家建设中回避不了的问题,解决得好,移民能融入移民国,人尽其才,能使得国家更有活力和创造力,解决不好,甚至形成极端民粹主义,那么对于居庙堂之高的人来说,这并非祥物。我想有作者彼得希瑟的抛砖引玉,能有更多关于分析人口迁移的著作问世。作为罗马三部曲的收官之作,这本书的水平更上一个台阶,看得出也凝聚了彼得希瑟大量的心血,希望有机会能看到更多他的书。

《帝国与蛮族》读后感(四):草稿

欧洲公元第一个1000年的文化历史,陆续也读了些书,如:《从历史到传说》《挪威史》《 携带黄金鱼子酱的居鲁士》,了解到哥特人、维京人、波斯人等如何创建起自己的文明。待读完彼得希瑟《帝国与蛮族》之后,仿佛自己的思路顿开,从多方面的角度来认识欧洲的这段历史,无形之中读者的品味也登上一个新台阶。

曾经好奇,罗马帝国的界限线是以莱茵河和多瑙河 ,在作者分析了两河西边的各环境因素,了解到西部的人口相对稀薄,资源也不丰富,帝国去征服此地,之后再派兵通知,有种会得不尚失。而在这作者对千年的历史,观察到三个人口的迁移变化,先是四世纪的匈人,接着是六世纪的阿瓦尔人,最后是十世纪的马扎尔人。 这些游牧民族,为何会来到罗马边界,是因为西方气候恶劣的问题么?可能并非如此,应该是边界线能得到富裕的财产,自然还厚罗马帝国的财富,再往东农业生产相对稀薄。另外,匈人的到来,凶狠的战争力量,带领了另一大群的日耳曼人,当匈人帝国自行崩溃之后,留在边界附近的民族相互之间展开了激战。阿瓦尔人出现,在帝国的侵略过程中,让自己的组织拥有了更大的凝聚了。则驱使了斯拉夫人诞生出有统治力的领袖。 各个王朝内部有着不同级别的人,如斯拉夫人,在创立初期没有多大的等级区别,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等级出现了,有了贵族阶级,也有了军事力量,权贵者也有了自己的随从组织。看起来,所有的一切,应该是缓慢进行,并不是猛然出现。 十世纪马扎尔人的入侵欧洲,则与匈人、阿瓦尔人有着不同,之前的时代当地的人口尽可能的是逃离,而十世纪则是反抗,虽然是失败了,但当地人还是选择了留下。观察此时的情况,应该是城堡和教堂等建筑物兴建,让人们不愿再离开此地。 作者根据此时间的纸质材料和考古资料,对人口的移动模型,抛弃了传统的侵略论,而认为欧洲的人口迁移有着多种的形式,有渐渐推荐,有部分精英替代等,并且所有的模型都应该是修订版的,自然不可避免地使得当地的政治权力之间发生的显著的变化。 民族,是包含男人、女人和儿童的紧密团体,有共同的一套独特的文化系统,群体对外封闭,在群体内部通婚繁衍后代。了解人口迁移论,必须知道民族的概念,要了解是战士的个性行为还是整个民族的大规模移动。 自然我们了解到迁的人口组合多样,起初的人口和最终的人口必然不同,有些甚至还携带着自己的妻儿。 作者通过对阿特曼尼联盟和哥特特温吉联盟的分析,来认识日耳曼人在公元一世纪和四世纪的所发生的变化,奴隶、每代越界打击、琥珀、边界交易、补贴、农业、金属业、自身强权等等元素,认识到其政治经济发生了重大变革,而罗马各项政策加快了他们的转化进度。 公元三世纪的移民潮,可以看出是因为对财富的掠夺,或许应该算是亚侵略假说,许多日耳曼民族是对原有战争地的侵略,不过多是部分人的行为,并不是整个联盟间的大侵略。在迁移过程中,会有女儿和儿童的参与,以保留本部落的文化传承。 在哥特人的迁移过程中,可以看到哥特人并非属于整个民族,而是由一大群有凝聚能量很强的人,而且有女人和孩子的存在。 在戴维·M.格温《从历史到传说 被“定义”的哥特》的笔下,我们看到了376年来到罗马边界的哥特人,为寻求避难而欲接受罗马人的统治。哥特人则在高卢地区定居, 阿兰人和汪达尔人西迁至西班牙,渡海到北非;两支突破罗马防线进入罗马境内的日耳曼人最终各自取得了满意的结局。在移迁过程中,有孩子和妇女,且人数不断增多。自然也有不愿移居之人。在此过程中,强大的军事力量是主要的因素。 公元5世纪初,盎格鲁-撒克逊人人侵入不列颠,由于受到隔海的影响,该人口移迁应该属于非群体模式,且分批进入。直到到7世纪初,盎格鲁-萨克逊人和朱特人在英格兰建立了7个主要的王国,史称“七国时代”。 而八世纪的维京人人口迁移,向东向西有着各自不同的方式,向东对俄罗斯追求的是资源贸易,向西对英格兰及岛屿的侵入,应该同盎格鲁-撒克逊人,以小部分人员就可完成,而当向法国和英国兰后期,则需要联合组建大型的兵力。美剧《维京传奇》里的“无骨者”伊瓦尔来到基辅,所捣鼓的各种阴谋,原来面对的都是同胞。 另外维京人的人口迁入只能是依靠海上船只力量。船只也属于有钱人的游戏,贫困的维京人也无法借此出海,在外定居,且拥有了地产财富的维京人也不太再想回来,也导致维京人的移民人口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多。 美剧《维京传奇》最后一季提到维京人来到了美洲的东海岸,好奇他的旅途路线是啥,比哥伦布发现美洲早几百年的历史,为啥不见宣传呢? 应该是遇到了当地部落的抵抗,未能占领此地。 五世纪后,随着西罗马帝国的崩溃,盎格鲁-撒克逊人、法兰西乘机占领了罗马人的空缺,只有在罗马帝国真正放弃了该地统治后,其他人口才最终占有了该地区。而欧洲中心的空缺之地,不为人知的斯拉夫人乘机占领了曾经是日耳曼人的土地。 起初以为斯拉夫人的迁移是和平演进的,看样子并不是这么回事,他们的迁移是各式各样的。他们是群战斗力很强的群体,再遇到阻碍时会有侵略性的扩张,不过也有相对平缓的对待原居住地的百姓,其统治也是有着某种的机遇。 同样属于罗马的地界,由于晚期罗马无力再控制这儿,导致盎格鲁-撒克逊人和法兰西人接管了不列颠低地和高卢高地地统治。区别在于不列颠地区是边迁边占领,而高卢地区是在完全占领后再移迁。人口迁移过程中并没有产生种族清洗的现象,不过还是给当地带来变化。 对于移民对当地人的影响,可以从美剧《战士》1878年华人和爱尔兰人的冲突窥探一二,《排华法案》的事在剧中已有提及,从中能够也能看出美国政府对华人移民政策受到的影响。1878年美国国会便已经决定制定和通过《排华法案》,但遭到了时任总统海耶斯的否决,在1882年美国通过了《排华法案》。 五世纪之后,基督教在在欧洲各地被推广,如挪威人从奥丁神转变为解读,或许这和摆脱日耳曼蛮族身份有关,不信仰基督的王朝随时会被各种原因遭受打击。而在始终不信仰基督教的地方,需要对自己的宗教重新进行整合,或以一个全新的信仰进行推广,以对抗基督教。 帝国的牛顿第三定律,在起作用么?

《帝国与蛮族》读后感(五):蛮族冲击之下,罗马帝国轰然倒塌:《帝国与蛮族》讲述欧洲千年史

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国际迁移浪潮,且愈演愈烈,尤其是整个欧洲都受到了深刻的影响。 “迁移时代”、“无边界国家”等都是针对这次移民潮的现象来说的。移民数量之多,影响之广泛,受到整个世界的关注。

历史上来看,移民潮并不是第一次,欧洲曾经接纳过一批又一批的移民,并在其改变之下,成为了现在的欧洲。那时候进入欧洲的移民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文明,充满了强势、征服与暴力。提起这些民族来,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做“蛮族”。

英国历史学家彼得·希瑟的“罗马史诗三部曲”的第三部《帝国与蛮族:从罗马到欧洲的千年史》,就讲述了“蛮族”对罗马帝国及其之后欧洲历史的影响,以及对现代欧洲形成所起到的作用。

蛮族来源于希腊单词barbaros,最初仅仅是指外族人或者是外国人,但是在古希腊人看来,文明人的标志是有城邦,懂希腊语,会欣赏希腊文学艺术,按照这种标准来看,几乎所有的其他民族都是“蛮族”,有非常明确的“低等”的意思,从道德到餐桌礼仪,蛮族的一切都低人一等。但是在《帝国与蛮族》中作者强调,其所说的“蛮族”有限定的含义,并没有道德意味。书中所说的“蛮族欧洲”,指的是位于东方和北方的非罗马、非帝国的世界。

这个“蛮族欧洲”特意将罗马、帝国单独提出来,是非常有深意的。从公元元年开始,欧洲各地的文明发展差异极其巨大。在地中海圈子内,以罗马帝国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政治、经济、文化都极度繁荣的文明文化圈,而在欧洲其他地区,则相对落后,这也就是古代欧洲文明秩序:地中海圈子支配着未开发的欧洲北部。

在随后漫长的日子中,各个所谓“蛮族”的进入,让欧洲的政治格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地中海圈子统治的地位已经被打破,说斯拉夫语的人取代了说日耳曼语的人,成为蛮族欧洲大部分地区的统治力量。

对于这种转变,以前的很多学者们认为,各个“蛮族”的移民,在这千年的时间内突然出现在欧洲的不同地方,改变了欧洲的局面,在欧洲创生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

这种观点在1945年之前,欧洲学院派是坚决相信的,毕竟这段时间内,匈人帝国的横空出世,西罗马由此陨落,阿拉伯帝国使得东罗马帝国的影响力大大减弱,再加上哥特人、盎格鲁–撒克逊人、法兰克人、维京人……一个个的民族在欧洲的土地上纵横,建立了一个个国家,进而融合、同化。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人口的迁移对于欧洲局势的变化真的有这么大吗?有一些学者是存在疑问的。《帝国与蛮族》彼得·希瑟认为,“蛮族”的迁移,对于历史的进程所起到的作用并不是那么大,欧洲早期的历史不是被外部移民驱动,而是一种内因,也就是在迁移的蛮族人的刺激下,欧洲国家的内部发生了转变,适应了蛮族的生活方式,蛮族与欧洲本土人之间开始融合。

以历史上如流星般滑落的匈人为例,最早关于匈人的记录出现在公元2世纪到公元4世纪的史料中,但是当时人们对于这个民族所知甚少。

也正是因此,当公元4世纪中叶匈人突然席卷欧洲的时候,给罗马人所造成的心理冲击是难以形容的。

按照马塞林的说法是:“我们的古代记载中很少提到这个民族”,“其野蛮超乎想象”。

对于匈人的起源,历史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其中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是,匈人是蒙古草原上游牧民族“匈奴”的后代,北匈奴在受到鲜卑人的威胁后,向西迁移,直到以“匈人”的身份传到欧洲大陆。但是至今这一说法并没有明确的考古证据来加以证实,而且这一说法有着西方壁垒保护的私心在里面,将匈人的身份与匈奴联系起来,是为了抵御长久以来的东方威胁,保护西方文明,从这一角度上来讲,匈人起源于匈奴的说法并不足信。

在《帝国与蛮族》中,彼得·希瑟也不认为匈奴人可以等同于匈人,匈人应该是在阿提拉统领下的各个部落的统称,在阿提拉意外身亡以后,各奔东西,进而成为欧洲的一部分。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维京人身上。公元8世纪至11世纪初,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向外扩张的维京人总数十分庞大,在盎格鲁-诺曼编年史学家亨廷登的笔下,维京人有着与其他英格兰征服者,如罗马人、撒克逊人、诺曼人等,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也就是维京人从来没有统治英格兰这片土地的想法,而是为了破坏它。但是事实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人中有很多也在英格兰定居,在北方建城,统治王国,如果说他们只是一个破坏者,是有失公允的。在历史上,维京人曾经深刻地影响了多个国家的政治生态和历史进程。

侵略假说不再成立,那么对于欧洲格局演变与人口迁移之间的关系,彼得·希瑟提出了两种很有意思的模型,一个是“推进浪潮”模型,适用于小型移民但愿,第二个是“精英转移”模型,这种模型更受欢迎,简单来说就是“蛮族”的移民并不是很多,但是他们赶走原来的统治者,成为被占领土地上的“精英”,代替原统治者进行统治,而原有的经济政治格局不发生变化。这一模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历史上的诺曼征服。

诺曼征服的各类文献记载和考古文物非常多,足以支撑作者的这一论断。而这时候又凸显出考古与历史之间的关系。在1945年之前的宏大叙事的论题下,考古被迫服从于历史的要求,将历史上各个民族所遗留下来的文物理解为“民族”的文化,而忽略在在这个过程中人口迁移和民族适应所带来的影响。而在重新考虑移民外部驱动因素的影响之后,考古学又开始发挥客观主导的作用。

从最开始的历史引导考古,转变为现在的考古引领者历史。这也是在新的欧洲历史考察观念的影响下所带来的转变。

通过匈人、哥特人、盎格鲁–撒克逊人、法兰克人、匈人、阿瓦尔人、马扎尔人、维京人、斯拉夫人这些“蛮族”的移民历史,作者彼得·希瑟充分印证了他的观点:

“移民和发展不是相互冲突的两种解释,而是需要放在一起考虑。它们是相互联系的现象,只有合在一起,才能令人满意地解释地中海对北方和东方蛮族的统治如何被打破,一个可辨的欧洲又如何从古代世界秩序的废墟中出现。”

回到当今的欧洲,在人口迁入较多的国家,普遍有两种对立的思想,一种是主张与异质文化共生共存的“多元文化主义”,另外一种则是对移民的强烈排斥,也被称为“新民族主义”。这中复杂对立的局面,与千年之前的欧洲何其类似。

读懂《帝国与蛮族:从罗马到欧洲的千年史》,或许对当前欧洲移民的局势,会有不一样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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