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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与哀矜》读后感1000字

《爱欲与哀矜》读后感1000字

《爱欲与哀矜》是一本由张定浩著作,新星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25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爱欲与哀矜》读后感(一):《爱欲与哀矜》张定浩

本来要买的是另一本书,不小心买错了,但读起来非常惊喜! 一本文学评论随笔集,以前看这种书,大部分时候阅读速度都很快,但是在读这本的时候不得不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词地去咀嚼。 在书里,作者写到了格雷厄姆·格林、爱丽丝·门罗、杜鲁门·卡波蒂、村上春树、艾略特等作家,还写到了《斯通纳》、《天堂》《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等名作,在每一篇随笔中,都不仅仅写到一位作家、一本书,阅读的过程中仿佛在他的帮助下打通了所有的墙,跟着他在文学、艺术和创作的世界里探索。 私人文论,严肃且深刻,尤其是前三分之二,不得不佩服作者庞大的阅读量。 这本书是一个很好的“阅读指南”,作者在每一个篇章里把作家跟故事的内核掰开给你看,搭配着这个,你读过的书,去找来重读,会有新知,没读过的书,去读,会收获更多。 书中提到了非常多的作家跟作品,绝大部分都相当值得一看,在做读书笔记的时候顺便找了两张便签来记录书单,也是个查缺补漏的过程。 以前读过几本文学评论集,在被西西的《像我这样一个读者》伤害之后就不再看这类书了,大段的复述和概括,宛若xxx带你五分钟看完xxx。 今天读到《爱欲与哀矜》,真的惊喜,它的内核不是重复而是探讨和探索。 书里有几句话非常喜欢: 每一样东西总有一个东西在外面相应,每本书都有一个影子。我们这些喜爱阅读的人不停寻找真正动人的书,而那些书同时却也在审视和反复估量着我们。 读书是一个做加法的过程,从一本书漫游到另一本书,没读一本书都是了解自己还有多少本书没有读的过程,而写作却是减法,是赶在时间残酷的淘洗之前的自我淘洗。

——秦三见

《爱欲与哀矜》读后感(二):阅读和写作是一个避难所

《爱欲与哀矜》是一本书评集子。

为书评写评,是件略古怪的事。第一,这个原先我一无所知的作者张定浩他写得的确很好,边看边自卑——我要发奋看书。第二,这本书关于阅读和写作的集子,让我有了一些新的总结,放在这里说一说有些意义。

我想可以如此随便分析一番:

1

不管写什么,要写好。先要多看书,而且需要不停地看。

看的过程还要不断比较,A比B,有什么不同,有什么相同,C是不是又从A那里学习或模仿了什么。这样看得越多,对同一个问题的思考有了新的深度和广度。

这本以“爱欲与哀矜”为主题的随笔集子,谈的都是文学。文学是对终极问题的思考,并不简单给出结论,而是通过辛苦的写作,有意无意地接触到了问题,用写作在寻找答案。

“在写作中,一个人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同时又感觉正在被什么新事物所充盈;一个人感觉自己不断地被某种外力引领着向上攀升,同时又似乎随时都在感受坠落的失重;一个人同时感觉到语言的威力和无力。”

这个巧妙的比喻,可以理解成,阅读与写作文学作品的过程,就是不断推翻已有观点,不断反思和自我升级。这就是阅读和写作,所带来的快感。

2

读书与写作是同一事物的两面,当认真看过一些书,便开始莫名有一种优越感,不吐不快。以读书为爱好的人,多少也是写作者。这种优越感可以理解成一种创作冲动,也可以是一股动力。不存在好坏之分,只是一种表现欲以及表达欲。是一种主宰的自信和勇气。

比如写到村上春树,就不可抑制得表现出来了自我的优越感,他开始批评村上春树作品的人物的重复性:

“他的小说实在太过重复。主人公永远为男性,三十岁到五十岁不等,离异或者分居,喜欢爵士乐,阅读趣味是巴尔扎克托马斯曼,身边总有几个可人的女孩儿,很会享受生活,却永远沉浸在过去与幻梦中”

他甚至批评“村上看似对女性无限尊重,其实女性是完全没有精神存在……”

优越感这种情况总是难免,写作文学评论必然是带着个人色彩,炫技也好,是对大众阅读趣味的鄙视也好(多半自己也曾是非常喜欢的)。

不过好在阅读和写作又是不断反思的过程,当写到了村上春树对于写作的看法很有意思,以及肯定了村上春树坚持翻译这些事……

3

阅读和写作过程中,“自大”又不断反复地自我检查,这一招要学习。

“每逢你要使用某个贬义词,不妨把它应用到自己身上,以便充分体味那个词的分量。如果不这样,则你的批评充其量只是为了把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清除出你的系统,如同所有的自我疗法一样,它治愈不了什么……”

这段话作者贴在书座前,作为时时刻刻的一种提醒。这种反思完全是自己和自己较劲,当脑海里出现一个想法,就需要与它作搏斗,找出另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经过了这样几番斗争才能写出来。

这可能也是作家的一个特性,透过不断逼迫自己来接近心里最客观最理想的东西。可以说是“克制”,很辛苦也难能可贵。写作这件事靠的自我要求,不管是写200字,还是写一个长篇,辛苦得别人无法理解。

4

书评的价值已经被人忽视了,职业读书人甚至成为了一种嘲讽。

当你能力不够,需要一个读书人来解读,是一种引领和提炼,通过对作品的解码,发现或者产生出另一种深刻的意义。

比如,对于《斯通纳》解读,张定浩的书评非常惊艳,以古典著作的特点,解读得丝丝入扣,对于一个完全没有读过这本小说的人,产生浓厚的兴趣,提供了一条捷径。

“它不是人生的还原,而是人生在经受省察之后的浓缩。在对朋友这个主题的探讨下,两个朋友是最简化的形式,每个幸运的人一生至少应该拥有两个朋友,一个比自己更有才华,一个比自己更世故。”

这样精彩的总结,在张定浩的笔下很多……

“一个人到了一定年纪没有朋友,就不会再有朋友,斯通纳无法从友爱的激荡中进一步学习爱,这就是他生命中重要的缺失。”

“有两种人成长的经验,爱与死。”

阅读的快感就来自于这吉光片羽。看书的过程中,这种自我回答似的的阅读,往往会成为难忘的生命体验。

在这本书里,可以窥见一些读书和写作的技巧。

甚至我看到了一些野心,就是在不断阅读和写作中,找到自己价值。

阅读和写作成了一个避难所。

在其中的人,觉得自己是生活的智者以及生命的强者;

现实生活中,或许不过是一个杂志社里不得志的小编辑或者一位脾气有些古怪的程序员。一出避难所,生活要面对种种挫折。

可在阅读和写作中,那些属于自我时刻,他是一个君王,在与自我,与作者较量中,往往都是胜利者。

《爱欲与哀矜》读后感(三):当你渡过那注入无数生命的时间之河……

1

几年前读过一本小书,《既见君子:过去时代的诗与人》,浅黄色素淡封面,不到200页,内容如名字,写古典诗歌与诗人,曹子建,阮嗣宗,李太白,谢宣城,古诗十九首……却不是解读、文论或传记,就像是遇见故友知交,然后聊聊天,兴之所至,相约小酌,鸟兽草木,时雨停云,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读这样一本书,你可以同时遇见作者和古人,时间不再是单向线性,而是和回忆,想象,思念纠缠在一起,仿佛不是古诗诵于现世,而是此生进入古诗。

作者张定浩,现为上海一家杂志的编辑,闲时读书,近几年出版有诗集,随笔,文论,译作等。

2

最近看完他的《爱欲与哀矜》,书的封面印有这样一段话:我慢慢意识到,所有杰出的写作者最终都是相似的,都在书写两样简单而强烈的激情,那就是:对于人世的爱欲,对于人世的哀矜。“哀矜”意为哀怜、怜悯,《论语·子张》:“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这本书是关于他喜爱的作家和作品的随笔。跟着他的阅读足迹一路走来,如扬之水所言“收获了一腔欢喜”。

以前看罗杰·伊伯特影评,即使没看过他评的那部电影,依然从他的文字中得到许多。读张定浩也是如此,看他写格雷厄姆·格林,爱丽丝·门罗,布罗茨基,奥登,《斯通纳》……已读的和自己的感觉一一印证,未读过的既当作一份书单,又可以想象弥补,未读之时,便已有读的乐趣了。

3

这本书的最后一篇,是他写自己的《一份第三人称的读书自述》。从他的经历中,我照见了自己的影子,乃至一些几乎想不起来的过去,比如我们小时候家里都曾订过一本叫《儿童时代》的月刊;我们一样只是单纯的爱看书的孩子,“直到大学时代,依旧是带着近视眼镜胡乱看书的人”。说不清书对人生有什么影响。

他说自己直到去复旦读研,才“从一个从外部窥探文学的文学青年,慢慢转变成一个从内部理解文学的略有挑剔的半专业读者。”

而我至今仍不能算半专业读者,只是从文学青年变成了文学中年而已。可稍稍宽慰的是,书中提到的关于书关于阅读的文论,这几年看了一些,比如勃兰兑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流》,哈罗德·布鲁姆《如何读,为什么读》,伊格尔顿的《文学阅读指南》,帕慕克《天真和感伤的小说家》,詹姆斯·伍德,等等,不仅有所得,而且出乎意料地喜欢。

就如王尔德说的:“最高层次的批评的真正实质,是自己灵魂的记录。”而这些作者,都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4

《爱欲与哀矜》的字里行间,处处流露着读过的书对于生命的滋养。

在读书自述中,他写道:

谈到张文江《古典学术研究》对自己的影响时,他说:

他评价哈罗德·布鲁姆《如何读,为什么读》:

关于黄永玉《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他写道:

5

时间的河磨平了石头,沉淀了沙子,裹挟着大多数人到从来未曾预计要去的地方,浪奔浪流,随波浮沉。

这些都不能让我恐惧。我怕的是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激情,失去了爱欲与哀矜的能力,也就是失去了感受文字和文字之美的能力。

有很多年拼命买书囤书,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什么。张定浩说,“匮乏导致的盲目和丰盈导致的盲目是相似的,或许前者比后者对人的损害还要轻一些。”看到那些在书柜里蒙尘的书,我想,这句话多么准确啊。

一本未打开的书,就像生命里一个还未遇见的人,你可以想象见面的情景,想象多了一个分享人生的朋友,世界仿佛更广阔了。但是当这些想见的人在门口排成长队,蕴含无数可能性的偶遇变成例行公事,世界就不是更广阔了而是更嘈杂了。人生苦短,你怎么分得清哪个真正是你想见的?

有时候,“他会觉得,像儿时那样躺在床上任由自己心意去读一本书是多么幸福的事,仿佛必须经受某种崭新而严厉的淬炼,一个人才有可能穿越虫洞,回到无忧愁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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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与哀矜》读后感(四):爱与怜悯的小说学

“我一直认为生活比艺术重要,而伟大的艺术作品往往拥有某种侵蚀生活的毒素。”在阅读《爱欲与哀矜》的过程中,这是一句可以拽紧我的话。

另一句话出现在这本书结尾的文章里:

“最好的学问都和人有关,理解不同时代的这些最好的学问也就是理解不同时代那些最优秀的生命状态,而这些生命状态,可以反哺于我们自身。”

我们手头阅读的书会以怎样的方式改变我们的灵魂,文学艺术如何化为真实的养料哺育我们的生命,让一个人变得敏锐,宽容,善良,更好地理解他人与自己,而不是在日益碎片化的现实中变得骄横、狭隘与顾影自怜。这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觉察的问题,但有时却可能像癫痫一样发作。

也许恰好契合处在生命低潮时期的困惑,《爱欲与哀矜》成为我自己近期爱不释手的一本书,并在一次次阅读其中的一些文章与段落时心动不已。

书中收录了作者对格林、门罗、奥登、布罗茨基、文珍与黄永玉等人的评论,这些评论都被归纳在两个主题之下,爱欲与哀矜。因此,在我个人看来,书中最精彩的地方并不是对具体作品的分析,而是作者对文学与生命的理解,对爱与怜悯的体悟。尽管有些篇目并不使人满意,它还是可以呼应书中提及的一句王尔德的箴言:最高层次的文学批评,是自身灵魂的记录。

让我们一起看看书中一段对怜悯的描述。

这是一段极为动人的文字,也是可以引为信条的教诲。与它同样精彩的是对爱的阐明——

在作者看来,好的阅读与写作都指向爱,它使我们接近另一个灵魂,使我们逐渐拥抱与理解一个个未知的领地,而对伟大作家与伟大作品的爱,对另一个灵魂真挚的理解与交融,拓展了我们生命之流的深度与广度。在阅读过程中,这些时刻涌出的句子与段落常能给人带来修辞与智性的双重愉悦。

与此相似的金句时常从行文之中闪现而出,在对一系列文学作品驾轻就熟的分析中,可以见出张定浩通于世故的沉稳,却不带有久经世故的沧桑感,而是保持着赤子般的干净与轻盈,行文之发敛抑扬皆可合于温文尔雅。原因也许是因为他对这一人们歌于斯哭于斯的世界的理解,更多地来自于一本一本相互缀连的书籍,来自于使自身有限的经验延伸至辽阔疆域的带有体温的阅读,来自于根深木茂枝叶繁盛的丰厚学养。这是他迷人的地方,但也可能构成了他的缺憾所在。

诸如以下这一段话,也许就有着失之轻盈的风险:

在笔锋转至“爱的写作”的地方,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完成了某种移花接木的转折,即他将爱巧妙地局限于爱的写作,所爱的对象也接替为无生命者,是逝去的小说家与诗人,尽管他们也许更为恒久,也更具魅力,但并不是活生生的、有着自由意志的人,由此巧妙地规避了爱的危险性。

事实上,由爱所建立的关系远远比性危险。鲜少有人为性欲得不到满足而自杀,但为爱而死或被爱毁掉的人却不计其数。在我们的灵魂朝向他者敞开的过程中,也意味着我们将最柔软、最脆弱、最敏感的一面暴露于外,我们的生命由此被更新或被摧毁,有时完全取决于运气,取决于人性的巧合。在某些错误的时候,爱比死更冷。

我们的灵魂之中存在着嫉妒、贪婪、虚荣与懦弱,这些局限性使我们无法像神垂爱世人那样去爱他人,也无法像爱一个死去的人那样去爱活着的人,但通过尝试克服自身的诸种缺陷,也许可以朝此逐步靠近。尽管这一过程我们可能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正因为如此,真实的爱与真实的怜悯才显得可贵,它需要调动我们所有美好的德性——真诚,坦率,谦卑,节制与勇敢。

因此,这些文字的轻盈之中缺乏一种拉拽着灵魂往下沉落的重力,一种我们想要变成更好的人所需克服的引力。它只在这本书的某些片段中浮光掠影地闪现过一些微弱的星芒,即便是在讨论格林和爱丽丝▪门罗的两篇文章里,也没有得到足够充分的呈现。在一本以“爱欲”为主题的书中,它被轻易地规避了。对爱欲失于片面的理想化,在某种意义上带有一些精致的肤浅。在卢梭的《爱弥儿》与阿兰▪布鲁姆的《爱与友谊》中,爱所携带的危险性都得到了清晰地刻画与严肃的思考,以此为设计一种更健全的人性给出了深刻的启示。而只要再多一份爱欲之沉重的体验感,收录在《爱欲与哀矜》这本集子中的那些最好的文章,就可以呈现出更为饱满深邃的纹理,成为卡夫卡所渴求的一把把击碎我们内心冰海的冰镐。

尽管如此,在我有限的阅读经验中,张定浩依然是年轻一代最诚恳最杰出的写作者之一,同时也是有迹可循的追慕对象。在某种意义上,我也爱他。

《爱欲与哀矜》读后感(五):关于书评的书评·《爱欲与哀矜》张定浩

我们为什么而写作,这里面有太多理由。

有人由此扬名,有人卖字为生。除此之外来,大多是为了某件事、某种情感、某个人。张定浩在《爱欲与哀矜》里提到了《恐惧和颤栗》,里面题记如此写道:

“写作吧。”

“为谁写作?”

“为那已死去的,为那你曾经爱过的。”

“他们会读我的书吗?”

“不会。”

可以说张定浩的这本书带给我的不仅仅是一份份厚重而广博的书单,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认可和同情,他正如他评论他人时所说,并非是一个贩卖理论武器的军火商,在他的阅读笔记中,我似乎可以体察到阅读他的书籍时的那种隐秘的宛如找到同伴般的愉悦感。

或许他自己作为诗人,具有一种浪漫派的气息,从古典派的理论学养和阅读修养中不急不缓地逸散出来。在谈论昆德拉和《帷幕》的时候他如是说,

事实上,小说家的天生特质就是反对一切的概括,他是独断论和一切社论式写作的敌人。

他了解小说家、诗人或是写作者,并非在于他将其抬得多高,也并非在于他对于那些遵从古典派的学者贬斥得多一文不值。而在于他如他所评价的那几位接触的写作者一样,明白真正的文字源于人生,并经过浪漫的培育和古典的规训最终指向人生。

他毫不介意地指出那些空洞而平庸的学院派人士,并有力地抨击了包括我自己在内的那些既不学无术又懒于作为的文艺青年。与我而言,在书中的张定浩就像是一个走在前头的长者,看到远远落在后面的并坐在石头上的我以及芸芸众人,发出了一声有力而低沉的叹息。

自我与阅读

正如其此刻的写作也并非是像要提炼一篇写论文的素材,这里也非是在贬低那些孜孜不倦的论文创作者,作者其实无非是想在声明他自己意向的同时阐明自己阅读的意义,如无数真正的写作者一样,作者期冀在阅读中探寻人生的意义,而写作者更是在一次次写作中找寻自我,摸索自己的方向。他在文中直言国内大部分作者的自大。这些作者将认为自己已经掌握的人生真理放置于小说的核心位置,并如一个个高级地化妆师一般将其描摹得宛如技巧秀场。

作为一个探寻自身价值的写作者,他不断引用着那些打动他的言论,当然这也是因为这本书本身就限制在书评的题材之中。他引用德勒兹的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文学的目标在于:生命在构成理念的话语活动中的旅程。

他对于《巴黎评论》有着很高的评价,并且坦言地评价了其中两篇糟糕的评论,他说:

“这是本书里为数不多的糟糕访谈,因为它们都偏离了《巴黎评论》作家访谈的核心理念。或是屈从于被访者的压力(昆德拉那篇),或是出自采访者的虚荣(奥斯特那篇),这两篇访谈都不再关心写作与生命的关系,而是纠缠于作家完成的作品之中,而说到对作品的谈论,正如几乎所有作家都批评家的存在一样,对我这样希望通过文学作品获得某种震动而非论文素材的普通读者来说,作家本人的看法其实也并不重要。”

我想作为自己而言却是也应当反思,在以研究为天职的学院之中,是否沾染了这样的习气,打着研究的借口实际则以极其功利的学术目的去不堪劳苦地阅读一本本不仅仅是文学更是关于文学创作者的笔谈和自矜的采访,是否已然偏离了阅读本身的目的,从脱离单纯幻想的快感走到了另一个完全功利和学术势利的极端。

古典和浪漫

在张定浩的理解中,他更倾向于艾略特对于古典的解释,其并非对应当下,而是对应浪漫。随后他又引用了休姆在《论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的文字:

把一个人看做一口井,一个充满可能性的贮藏所的,我称之为浪漫派; 把人视为一个非常有限的固定的生物的,我称之为古典派。

为什么我非常喜欢这部作品,大概不仅仅是因为这部作品打动了我,更是因为其将一些伟大的思想和作品宛如一个长者一般又极为谦逊地介绍给了我,而并非是故弄玄虚或者说故作高深地给出几个空洞的术语名词,然而一味地说,这是第一,这是最好。对于我这样始终对于事物保持怀疑的人,张定浩是不断能拿出清晰的论据和论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服我,最终让我确认对方的诚意和阅读者与文本产生的这种“同情”。

其实古典和浪漫与其对立,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来说,其实和如伍尔夫所指出的雌性和雄性也有相似之处,唯有集大成者方才可以将两者融会贯通,而真正的写作者也正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真正的批评

张定浩继阐述古典和浪漫之后,便在艾略特这一篇中展开了对于批评的探寻。他本身作为一个批评家,在看待这些关于批评的论述之后,他仿佛一个在课堂上受益匪浅并且学有所思的学生,他引用了王尔德对于批评的断语:

最高层次的批评的真正实质,是自己灵魂记录。

他锋利地指出,在讨论本国文学的萎靡现状时,我们的批评家最热衷的一件事,是把一切罪责归咎于时代和社会,归咎于某几个特定时期造成的文化传统的断裂,归咎于某种精神的衰落。

他并进一步指出,其实这些批评家唯一应该归咎的,是他们自己的平庸和无能。其实唯有真正通晓古典的人才能懂得现今,唯有真正贯通中外的人才能看清人类一同面对的困局。我们拥有太多扎根于一处而局限于一点的苦研者,但是我们却不能退一步来纵观他者和自己。张定浩打动我的另一个地方就是他像我所希冀成为的读者一样,善于去捕捉不同文化中的同样境遇和困局,他以一种广博的心态去钻研这些问题,能够严肃也能够抽离出来而关注大众,而非认为学习一些世俗流行语就是屈尊贴近大众。

当然除此之外,他更加指出了批评家的职责,正如他看待艾略特,他说,让自身成就为一种填补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创造物,这是批评家最为光荣的任务,也是职责所在。

其实张定浩这位前辈的作品越到后来,自己的个人色彩就越为浓厚,甚至我都可以察觉到他阅读或者说探寻人生的轨迹。他大胆地批评并进行着自我批判,他引用布罗茨基的一句话让我触动很大,他说布罗茨基经常教导学生

“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赋予自己受害者的地位。”

随后张定浩又很真诚地引用了布罗茨基的一句话:

每逢你要使用某个贬义词,不放设法把它引用在自己的身上,以便充分体味那个次的分量。如果不这样,则你的批评充其量只是为了把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除出你的系统,如同几乎所有自我疗法一样,它治愈不了什么……”

张定浩愿意将此作为警醒,并非是在宣扬自己已然做到,而是在坦诚地说,自己或许做不到这样。我想我也正是如此,而这也正是能让我自身洗涤戾气的话语。

对于张定浩的这本书,或许我想用他引用艾略特的一句话作为结语,

“我最为感激的批评家就是这样的批评家,他们能让我去看我过去从未看到过的东西,或者曾经只是用被偏见蒙蔽的眼睛看到过的东西,他们让我直接面对这种东西,然后让我独自一人去进一步处理它。”

张定浩说,事实上,批评的界限也正是创造的界限。而我想,张定浩在这本书中似乎已然给我了这般真正的批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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