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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100字

《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100字

《尤利西斯自述》是一本由詹姆斯·乔伊斯著作,重庆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46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一):天人变凡人

天书的作者终于展现了自己凡人的一面。

对于读不懂《尤利西斯》的人有帮助,对于读懂了《尤利西斯》的人更有帮助。

非常佩服译者的是,居然能每年都把《尤利西斯》翻一遍,以至于对书信集中谈到的任何一个写作点或窦漏都能发现并细细品味。

或许该书的最大贡献在于,让那些对《尤利西斯》望而生畏的人鼓起勇气读下去。

《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二):302封书信再现现代文学巨匠乔伊斯一生

====本报讯 (记者卜昌伟 实习记者慈然)重庆大学出版社昨天透露,爱尔兰作家、现代文学巨匠乔伊斯书信选集《尤利西斯自述》已由该社引进出版。该书通过乔伊斯的302封书信,再现了乔伊斯浪漫而又孤独的一生。

《尤利西斯自述》共收录了302封书信,它们以英国戏剧评论家威廉·阿彻给18岁的詹姆斯·乔伊斯来信、代表易卜生对其表示感谢开始,以乔伊斯去世10天前给弟弟斯坦尼斯劳斯去信,嘱咐他可以向自己的哪些朋友求助,以摆脱战乱的困苦结束。

在这些书信中,乔伊斯向家人尤其是弟弟倾吐心中苦闷、生活拮据,向赞助人解释说明《尤利西斯》《芬尼根守灵夜》等作品创作缘由。书信还披露了乔伊斯坚决拒绝放弃罹患精神疾病的女儿露西娅,以及乔伊斯在1940年帮助犹太难民逃离欧洲等鲜为人知的事件。当年,乔伊斯也正是在信中向19岁的诺拉献殷勤,从而促使诺拉和相识不到4个月的他一起私奔,20多年后,两人才正式结婚。同时代的文学天才——埃兹拉·庞德、托·斯·艾略特等人也主要是通过书信,和乔伊斯建立起了惺惺相惜、难以割断的友谊。

译者李宏伟认为,这本书可视作乔伊斯自传——早期满怀激情的浪漫主义者乔伊斯、中年满怀智慧的现代主义小说家乔伊斯、晚年深陷黑暗的悲愤主义者乔伊斯。李宏伟说,这本书又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自传,因为以艰涩著称的乔伊斯对自己进行了无情的解析,他明晓、暗示的斑斑点点都能在他的小说中找到痕迹,可以作为阅读他小说的参照。“例如,乔伊斯最后一部作品《芬尼根守灵夜》不被同代人看好,他在写给维弗小姐的大量书信中,对小说中很多细节、构思的来由进行了解释和辩护。读者可以借助这些书信,对‘天书’《芬尼根守灵夜》有个大致的了解。”

李宏伟说,外界指责乔伊斯作品“晦涩”,乔伊斯非常清楚。他根本没把“晦涩”当回事,认为自己只是使用了小说需要的技巧,有的时候,他更是故意制造阅读障碍,以让读者陷入语词迷宫为乐。

(来源:京华时报 作者:卜昌伟)

《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三):李宏伟:读不懂乔伊斯可先读“自述”

《尤利西斯自述——詹姆斯·乔伊斯书信辑》

《尤利西斯》永远是一个文学话题,《尤利西斯自述》则是作者詹姆斯·乔伊斯带有自传性的的书信集结,该书在国内出版之际,记者采访了本书译者李宏伟先生。他认为,读《尤利西斯自述》对于解读乔伊斯的作品大有帮助。

李宏伟介绍,《尤利西斯自述》全书近三百封信,以英国戏剧评论家威廉·阿彻给18岁的詹姆斯·乔伊斯来信、代表易卜生对其表示感谢开始;以乔伊斯去世10天前给弟弟斯坦尼斯劳斯去信,嘱咐他可以向自己的哪些朋友求助、以摆脱战乱的困苦结束。以乔伊斯漂泊一生所停留的几座城市为标志,结合他在文学创作上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分为5部分。

李宏伟认为,这本书可以视为乔伊斯的自传。早期满怀激情的浪漫主义者乔伊斯、中年满怀智慧的意识流小说家乔伊斯、晚年深陷黑暗却以几乎没有人读得懂的作品来抗衡黑暗的悲愤主义者乔伊斯,他洞烛幽微又倾情投入的生活、他视若珍宝又心怀芥蒂的友谊,他只有面对家人才能完全放松的爱,一封封信中都有详尽的倾诉。

李宏伟同时认为,这本书又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自传性作品,因为以艰涩著称的乔伊斯,对自己进行了无情的解析,可以作为阅读他小说的参照。特别是,最后一部作品《芬尼根守灵夜》不被同代人看好,他在写给人生的第二个倾听者维弗小姐的大量书信中,对小说中很多细节、自己构思的来由进行了解释和辩护。读者可以借助这些书信,对“天书”《芬尼根守灵夜》有个大致的了解。

对于乔伊斯,作为一名阅读者和翻译者,李宏伟认为,任何标签都会伤害其命名之物的丰富性,用意识流小说家来称呼乔伊斯同样如此。他认为,乔伊斯对创造的执著在文学史乃至艺术史上都可称独一无二,《尤利西斯》一共十八章,几乎每一章都运用了不同的文体,包括我们并不熟悉的教义问答。因此,T·S·艾略特会称这本书“反文体”。而《芬尼根守灵》,则是乔伊斯用了16年,运用了50余种语言,自造了数万个词语完成的堪称最费思量的作品。

因为翻译这本书,李宏伟对乔伊斯还有另外一个认识,他认为,乔伊斯不止是一个让人心生敬意乃至生畏的作家,更是一个依据人类最根本的情感与道德进行判断并生活的人。在写作之外,乔伊斯很少做意义与价值之类的宣扬,在写作之中,他也不认为意义与价值这类的东西高于生活,值得多说。因此,乔伊斯会在希特勒刚登上政治舞台、扩大影响的时候,就奚落他的行径,也会在在德国人搜捕犹太人时,尽自己能力帮助几十个犹太人逃到美洲大陆(其中包括赫尔曼·布洛赫,尽管两人似乎没有任何接触)。更重要的是,乔伊斯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可说的,更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仅仅是应该做的事。

李宏伟说,因为翻译《尤利西斯自述》,使他对乔伊斯的认识更深,也更加敬仰。

(来源:《深圳晚报》,作者 李晓水)

《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四):“你也有份,乔伊斯”

某日和教研室一位年轻老师聊起来,她吐槽不知道该怎么讲《尤利西斯》,她的学术背景是海登·怀特的历史哲学,对詹姆斯·乔伊斯的研究本不算精专,何况《尤利西斯》本身就是一部晦涩到逆天的小说。目前国内通行的译本是萧乾、文洁若夫妇的合译本——厚达千页的煌煌之作,仅注释与序言的部分就占了将近四百页,差不多是全书的三分之一篇幅,在《<尤利西斯>翻译始末》里,文洁若则直接把该书称为“意识流天书。”这部“天书”在二战期间,甚至被一个警惕性颇高的英国邮电检查员视作充满玄机的密码文——只不过伪装成了小说的样子。

毫无疑问,詹姆斯·乔伊斯给后世所有的读者、译者、教者都树立起一座丰碑——哪怕这丰碑更多的是由恐惧与疏离所打造。对此,乔伊斯有着福楼拜一般的自负,只不过,当福楼拜还只是把他的理想读者投放到三百年后时,詹姆斯·乔伊斯则直接跨过了历史的洪流,进入一种超种族的维度。在一封1922年2月写给他的赏识者与经济赞助人维弗小姐的信中,他谈到:“我试着用来描述地球的手法与观念都是前人类的,大概也是后人类的。”正因为如此,围绕着詹姆斯·乔伊斯,溢美之词永远与“差评”相伴相生,我们也已经太熟悉那些对他投去的标枪——“晦涩难懂到可怕的地步”(曼斯菲尔德)、“整部小说的设想是失败的”(康诺利),就连提携詹姆斯·乔伊斯颇多的诗人庞德也认为作家在浪费才华。这些基于作品的评价慢慢渗透进对乔伊斯本人的认识之中,似乎,因为《尤利西斯》、《芬尼根的守灵夜》这类作品“拒绝和解”的姿态,作家本人也应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的、难以理解与沟通的形象——乔伊斯在书信里不止一次提及人们对他的类似印象。

看上去,作家与作品气质的统一是一种符合观众(读者)期待的合理规则。十九世纪以来,当小说的制作与出版流程日趋成熟后,写作行为就从较为单纯的文字表达活动进入了一个更为多元的表演场域,书商、读者群、作家的多股力量在此间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角逐。作家既是文字生产者,也是行为表演艺术家,独特的生活履历是使作品更加吸引人的筹码,当文字吸引了那些有着智力渴求的读者时,生活状态作为一种表演,则吸引着那些文化时尚的迷弟迷妹——流亡、肤色、疯癫、自杀、性取向无疑都是诱人的符号。就像梵高落魄与发疯能为他在艺术品交易市场上拔得头筹,瓦尔登湖畔的隐者梭罗也从不拒绝崇拜者们到他的隐居地野餐与参观,孤独彷徨的“守望者”塞林格的手法则更为高端,与世隔绝的处事方式无疑“欲拒还迎”地撩拨着大批观众(读者)的好奇心,人们为此狂热不已,大量的猜测与回忆录纷涌而出,他苦心经营的“缺场”成功地制造出永远在场的氛围。

想来,如果一个作家表现出与其作品相反的气质,不啻于背叛。大概,詹姆斯•乔伊斯就是这么一位背叛者——当人们纷纷因为他的作品晦涩而揣测他也是一个傲慢的人时,他几乎是有些委屈地在书信里谈到了自己其实是个热爱子女家庭的平实之人。这些信件都收录在《尤利西斯自述》中,以书信集的方式,全书截取了詹姆斯•乔伊斯一生中的五个时间段,以地理坐标为每个时间段的轴心,它们还原出一个与晦涩难解的文本气质截然相反的作家形象。毕竟,任何的传记的可信度都不及作家本人开口的记录,在全面电气化时代之前,鸿雁往来串起了乔伊斯一生的重要事件:少年时对于易卜生的崇拜、对于妻子诺拉的求爱、获悉母亲肝癌的噩耗、获得叶芝、庞德的提携、与艺术赞助人的接洽——无一不是由书信完成的,这些生活事件有意无意地勾勒出乔伊斯作为“统一形象规则”背叛者的形象。

一切似乎早有预兆。9岁那年,查尔斯·斯图尔特·帕尔那的去世促使乔伊斯写了一首诗,《你也有份,希利》 (Et Tu, Healy),这首诗对英勇的领袖与狡诈的追随者做了对比。实际上,这首诗来自于凯撒临死前那句拉丁名言:“Et Tu, Brute?”(你也有份,布鲁图?)当凯撒发现扑向自己的匕首还有一柄来自于他的挚友与养子布鲁图时,他绝望地喊出了这句话,在莎士比亚的引用与影响下,这句话成为西方文学中隐射背叛的名言。年幼的詹姆斯•乔伊斯改编了这句话,却没料到,自己在有意无意间,成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文学场游戏规则的背叛者——当文学文本设置的障碍制造着疑云重重的神话时,作家本人则以平实的言说与真实的经历戳破了这些神话的丰碑。无疑,当作家一手以作品的语言进行着建构,一手以生活的言说解构之时,我们也在一边为前者惊叹与敬畏,一边却又为后者遭际叹息与动容——一种真正的理解所需要的微妙平衡由此生焉。

透过《尤利西斯自述》所呈现的百来封书信,我们分明看到,在世纪转折点的这个文化的场域中,出于生计考量,乔伊斯固然默许着一些游戏规则,他接受粉丝的礼物——一件衣服,来自于“一个美国的崇拜者”,钱,来自于那些赏识他天赋的赞助者,甚至,他也努力地联络文坛大佬,希望得到他们的提携,努力与出版商周旋,希望得到认可,努力地打赢官司,以此获得更大的威望,但他从未将生活视为表演,经营它或者筹措它,以使自己的生活风格契合于自己作品的气质,在一封信中,他反而自嘲不已,称并不害怕自己的崇拜者们离开。实际上,不由自主也是没得选的,他是被生活推搡着前进,跌跌撞撞,始终惨淡、始终鼻青脸肿。

他的人生经历与后来那位叫做雷蒙德·卡佛的美国人极其相似,虽然两人的文字风格迥异——乔伊斯属于“辛苦型”作家(卡彭铁尔、尤瑟纳尔、乔治·吉辛都属此类),对文字与修辞的技术达到迷狂的程度,以至于连自己都无法忍受了,他称之为愚蠢,并把这种愚蠢视作自己的“固定资产”,而卡佛则走的是“拣尽寒枝不肯栖”的路线——但在生活中,他们的境遇出奇地相似:都在年轻气盛时看中了饭店的女服务员,过早结婚、过早进入家庭,但也许,最为雷同的关键词是:匮乏的钱与机遇。《尤利西斯自述》的信件中,几乎每一封都留下了乔伊斯算账、借钱、还钱的经济记录,也留下了在各个出版商那里碰一鼻子灰的沮丧。只不过,过着诗酒人生的卡佛在大麻与酒精中久久渴望着被爱,狂浪不羁,直追酒鬼诗人考布斯基,而爱尔兰人乔伊斯则用犹太人的方式对每一分钱锱铢必较,并最终证明自己无愧于家庭妻儿。他为患病的女儿操碎心,并坚称自己的父亲带来了“没人配得上的强烈的爱”——这和《尤利西斯》中暗藏的“失父”与“寻父”情结差距何其大。

除了呈现一个“背叛者”,《尤利西斯自述》中的这些书信还勾勒出了那些文学作品之中那些秘密的来源。原来,看上去令人费尽思量的密码与符号,无不有着亲切真实的经验来源。吃了鸡蛋,总还要执着地看看母鸡长什么样,我们在阅读作品之外,还要一探作家生平、书信与日记,一如乔治•斯坦纳所言,文学的批评与理解“应该出自对文学作品的回报之情”,正是在这股回报之情的带领下,书信、手记、日记为读者提供了一个角度,借此,我们也才得以看到凡尘是如何一粒一粒沥干,成为天空的星辰,或者石头如何被微妙的线条切割,最终反射出近似于钻石的光线。

《尤利西斯》进行着登峰造极的文体实验与语言实验,不仅英语里掺入俚语、古语,还在英语之外混入了多达三十多种其他国家的语言,看上去,他简直是一个博学的语言天才,而事实上,在书信里他说到,“人们都说我博学,但我连希腊语都不懂”,甚至让弟弟问一个匈牙利同事,马尔扎语的“先生”怎么说(这个地方后来被用到小说中布鲁姆的匈牙利祖父处)。小说中那些百科全书式的语言资源,很大程度上都是靠他个人的努力收集而非天赋得到的。而某个地方的空间、地理位置、地理标识这些完全可以虚构的叙事,乔伊斯也依然要写信给舅妈,让她观察好之后反馈自己,以便如实记录,至于《尤利西斯》中莫莉那些带有性爱色彩的遐想与意识流,可以说完全是受到了妻子诺拉的启发——

毫无疑问,这些书信不仅将乔伊斯从傲慢、难以沟通的刻板印象中解救出来,还为读者提供了破解作品中那些高耸的神话的蛛丝马迹。作为一个不那么刻意经营自己文本以外形象的世纪转折点文人,乔伊斯的“背叛”颇为温柔。

《尤利西斯自述》读后感(五):《尤利西斯自述》:一把打开天书的钥匙

“你读懂乔伊斯了吗?”几乎每一个初读詹姆斯•乔伊斯作品的读者都会产生这种困惑。早在乔伊斯生前,他的妻子诺拉就恼火地斥责道:“你就不能写一点别人看得懂的东西?”

可是,一旦进入乔伊斯的文学世界,读者常常如入桃花源,为这个美丽新世界所陶醉。要读懂乔伊斯,最直接的途径也许是通过他的书信。如今詹姆斯•乔伊斯书信辑《尤利西斯自述》一书在中国出版,在乔伊斯迷看来,无异于一把打开天书的钥匙。

书信辑可以视为乔伊斯的自传

本书的翻译者李宏伟第一次读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是在大学时代,但是阅读体验并不是那么愉快。一个偶然的机会,李宏伟看到乔伊斯早期的长篇小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读得很兴奋,后来就自然而然地延伸到对《尤利西斯》的再次阅读,竟非常喜欢。

多年后回忆第一次读《尤利西斯》的感觉,李宏伟说:“因为之前的阅读经验主要还是传统小说的讲故事方法,突然接触这样一个东西,肯定会有点不知所措。”

对于很多人说看不懂《尤利西斯》,李宏伟解释:“现代主义的小说,很难界定说看懂了。情节在《尤利西斯》里面不是那么重要,书中所写这一天的事情都比较琐碎,尽管时间范围很大,用乔伊斯自己的话,是写了犹太人和爱尔兰人两个民族的历史。在小说里,两个民族的历史碎片镶嵌到这一天的生活当中。跟以前的小说比,《尤利西斯》没有那么戏剧化的情节,不以冲突的酝酿、发展、高潮、解决为目的。换句话说,它不提供简单意义上的阅读快感。另外,乔伊斯的叙述用了非常多的技巧,基本上全书每章都运用了不同的文体。所以,对只读第一遍的读者来说,可能会有不知所措或者眩晕的感觉。但是我觉得问题不是太大,因为乔伊斯的语言运用已臻化境,可以慢慢地去读,哪怕就读一章,就会体会到语言非常美妙,花长时间来感受乔伊斯,可能收获会更大一点。”

当李宏伟真正将《尤利西斯》读进去以后,每年都会翻一翻。他的一个朋友知道这事,刚好在美国留学,便买了一本乔伊斯书信辑的1975年原版书送给他。李宏伟读后,发现当中有很多有价值的内容,决心翻译成中文。

在乔伊斯书信辑的原版书中,李宏伟才第一次知道,乔伊斯曾经想过在小说《尤利西斯》前面写一个晨曲,中间写一个幕间曲,后面写一个夜曲,后来这一设想被他放弃。而信件给人的感觉,跟李宏伟以前所认识的乔伊斯不太一样。他说:“以前对乔伊斯的认识就是一个经典作家,有一点不食人间烟火。但在信件里,乔伊斯一生都处于非常拮据的生活状态,但他又天生挥霍成性,所以他初期写给他弟弟的信件里,有很多都是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说服他弟弟把钱寄出来资助他。”19岁的诺拉,也是在信上收到了诗人乔伊斯献上的殷勤,从而鬼使神差地在相识不到4个月后,和他一起私奔,一直到20多年后,两人才正式结婚。而那些同时代的文学天才,埃兹拉•庞德、托•斯•艾略特等人,也主要是通过书信,和乔伊斯建立起了天才之间惺惺相惜、隐隐妒嫉、若有若无、难以割断的友谊。

李宏伟认为,这本书可以视为乔伊斯的自传。“早期满怀激情的浪漫主义者乔伊斯、中年满怀智慧的现代主义小说家乔伊斯、晚年深陷黑暗却以几乎没有人读得懂的作品来抗衡黑暗的悲愤主义者乔伊斯,他洞烛幽微又倾情投入的生活、他高洁理想又污秽肉欲的爱情、他视若珍宝又心怀芥蒂的友谊,他只有面对家人才能完全放松的爱,他流着眼泪也要给儿女家人以庇护的执著,一封封信中都有详尽的倾诉。”但李宏伟觉得这本书又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自传,“因为以艰涩著称的乔伊斯,对自己进行了无情的解析,他明晓、暗示的斑斑点点都能在他的小说中找到痕迹,可以作为阅读他小说的参照。”

乔伊斯通过小说超凡入圣

出版人楚尘也是一个乔伊斯迷,曾经出版过多种乔伊斯的作品。当他看到李宏伟翻译的乔伊斯书信辑后,印象不错,决定在楚尘文化出版此书。“因为乔伊斯原文是书信体,写得挺幽默的,很有感情,遣词造句很讲究。我觉得李宏伟的翻译还是比较朴实的,没有翻译的痕迹,读起来很自然流畅。”

楚尘对乔伊斯书信辑的第一读后感是:“乔伊斯是一个很有性情的人。可能他的小说我看得比较熟悉,书信辑的每一个章节,我都能想象一些东西,写《尤利西斯》的一些心理背景、社会环境、写作空间,有一个气场。如果对乔伊斯作品不了解的人,可能看了以后也不知所云。”在楚尘看来,先看乔伊斯的作品再看他的书信辑,更能理解他,而对研究乔伊斯作品的读者而言,书信辑有重要的文学研究价值。

今年正是乔伊斯逝世70周年,但是真正读乔伊斯作品的读者有多少呢?楚尘说:“读中文系的人一般都知道乔伊斯,在外国文学课上可能听过乔伊斯,但是不一定有人去读。作为一个出版人来说,不能因为没有读者,这些东西就全部不出了。只有把东西出好了,才会有人去关注它,如果不把它出好了,连关注的机会都没有。我觉得对真正喜欢乔伊斯的读者来说,出版他的书信辑是非常好的事情。”

读过乔伊斯书信辑原版的读者早就知道,乔伊斯写给他妻子诺拉太太的信中有部分内容比较袒露。楚尘说:“乔伊斯在性描写上非常精致,非常露骨,但是写得也很美。”因此,楚尘文化出版的下一本书就叫《致诺拉:乔伊斯情书》,单独将情书用中英双语出版。

南京作家鲁羊此前看过一部分乔伊斯的书信,对完整版本的书信辑颇为期待。鲁羊说:“乔伊斯在中国,我甚至相信将来对他书信和传记的阅读,要超过原来对他最好的著作的阅读。《尤利西斯》其实是一本畅销的名著,渐渐变成几乎是一个文学常识,大家可能手上备有一套,但是真正有雄心和耐力细读的人,可能还蛮少的。但是我怀疑对他这个大师的兴趣,可能最后被普通读者落实到传记和书信中去。”

鲁羊一直很喜欢乔伊斯,家里都摆着他的肖像。他说:“有些作家我是避开他们的传记的,即使国内出了很多种传记,我都尽量不看,避开一些信息的干扰。但是我比较感兴趣看乔伊斯的传记,因为我希望知道他的这些稀奇古怪甚至石破天惊的艺术内容,是如何从他的普通的生活中发源的。”

在鲁羊的阅读兴趣中,乔伊斯几乎超过了20世纪的其他作家。他说:“乔伊斯是一个通过小说方式超凡入圣的人。他的生活很平凡,甚至很琐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甚至比平常人还要糟糕一点,但奇怪的是,他的天才使他的平庸琐碎的生活内容进入小说形式之后,尤其是《尤利西斯》,创造了一种崭新的形式,变得超凡入圣。一个在生活中的感受如此之琐碎,甚至比常人的感受还要糟一点的人,是如何写出那样的杰作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创造性的写作,使他本人的平庸琐碎的生活变成了一部杰作,并且在小说的途径上,他几乎是超凡入圣的。至少给我们一个启示,其实每个人的生活可能都是平庸琐碎的,我们一定有一种自己创造的途径能够超凡入圣。乔伊斯几乎用小说使他变成了圣人。一个非常平凡的人,甚至于对妻子的嫉妒、猜疑,还有一些痛苦、烦恼,在他的《尤利西斯》里,他试图去探究人的生活一分钟之内的无限内容,一分钟是很有限的,但他企图在这个里面探索无限内容。事实上,他整本书只写了18个小时多一点,他的主人公布卢姆在小小都柏林的不足一昼夜的小小的游历。但是一个渺小的人,其实变成了一个英雄。乔伊斯赋予了他超凡的感受力,超凡的想象力,甚至于还有爱。”

只有乔伊斯的晦涩会让人恼怒

李宏伟说:“读不懂,是乔伊斯面临的最大指责。晦涩,不是乔伊斯的特质。但只有乔伊斯的晦涩,会让人恼怒。”而乔伊斯的作品又常常来源于生活。乔伊斯创作《芬尼根守灵》的时候,经常直接地从生活中拿东西进来。有一次乔伊斯向当时协助他的塞缪尔•贝克特口述《芬尼根守灵》时,有人敲门,贝克特没有听到敲门声,乔伊斯说“进来”,贝克特就写了下来。后来贝克特把所作的记录读给乔伊斯听,乔伊斯说:“那个‘进来’是怎么回事?”贝克特说:“是您说的。”乔伊斯想了一会儿说:“就这样吧,不用改了。”

很多读者视《尤利西斯》为一本天书。但是乔伊斯根本没有把“晦涩”当一回事,认为自己只是使用了小说需要的技巧,有的时候,他更是故意制造阅读障碍,以让读者陷入语词迷宫为乐。1921年6月24日,乔伊斯给赞助人维弗小姐的信中,他就称脑子里的《尤利西斯》素材为“从各处捡来的鹅卵石、垃圾、折断的火柴以及玻璃碎片”。

乔伊斯的一生,几乎与《尤利西斯》这部作品紧密地连在一起,李宏伟觉得作者与他创造的作品可以类比的一点是“漂泊”。“不过,对《尤利西斯》的主人公来说,他的漂泊是知道目的地在哪儿的。对乔伊斯这样一位‘尤利西斯’来说,他漂泊的目的地更多的就是自己创造的精神家园。实际上,他的人生漂泊的下一站在哪儿,他是几乎不太清楚的。”

当读者把《尤利西斯》跟乔伊斯的名字画上等号后,乔伊斯本人有欣喜,也有苦恼。《尤利西斯》完成于1920年、出版于1922年,当乔伊斯的最后一部作品《芬尼根守灵》在1939年出版,这本书比《尤利西斯》可谓难懂上百倍,所以响应者寥寥。那时候有一位记者采访过乔伊斯,让他谈谈《尤利西斯》,他很恼火,说:《尤利西斯》是谁写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即使是几十年后的中国,对乔伊斯的理解也是众说纷纭。很多人把乔伊斯跟意识流画等号,但是有人提出一个说法:“意识流”怎么可能在中文里面实现呢?因为中文没有时态。李宏伟说:“在国内,乔伊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受待见,在我见到的范围内,余华对《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中的某些段落全用对话写成表示赞赏,并觉得有机会也要这样写,《许三观卖血记》就有完全用对话推动故事的运用。但是,并没有多少人表示乔伊斯对自己的创作造成过影响。相反的意见倒更容易见到,比如阿来曾对乔伊斯与普鲁斯特不太以为然,而一位评论家则声称:谈论乔伊斯不过是附庸风雅。”

而在楚尘看来,乔伊斯和普鲁斯特、卡夫卡是超一流的作家。“他们作品的高度,可能就是很多人宣传的缘故吧,都觉得很难读。我觉得文学里要有一个高度,就像喜马拉雅山,地球上有这么高的山沉睡在那儿,不一定要登上去,我也不鼓励所有人去读,也没必要。可能一个人跟一个作品的关系还是有缘分的,某时某刻正好有心境想去读它。所以,不要受别人的意见影响,自己静下心来读一读,如果确实读不懂的话,把一些障碍排除再来读。”

鲁羊则认为那些说《尤利西斯》看不懂的人,至少要先看一遍,但是看一遍谁也不敢说看懂了,这样的书大概第二遍算开始阅读,第三遍才算懂得多少。鲁羊坚信乔伊斯是20世纪不可动摇的最重要的小说家,“他的作品一旦问世,尤其是他的《尤利西斯》一旦问世,20世纪整个文学对于小说的立场、概念,以及对于小说这门艺术的衡量标准会彻底改变。如果不了解乔伊斯的话,当然包括卡夫卡、普鲁斯特他们,不可以说了解20世纪的小说艺术。虽然乔伊斯不是唯一的,但是他是改变小说概念的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小说家。”

(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李怀宇 实习生黄雪娜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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