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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部读后感精选

《疼痛部》是一本由[荷] 杜布拉夫卡·乌格雷西奇著作,北京日报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4.00元,页数:32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疼痛部》读后感(一):《More die of tongue-break, More die of heart-break》

在别的平台写的评论,请允许我复制粘贴一下。目前竟然没有长评,那我就抛砖引玉罢。

可以把《疼痛部》和《狐狸》理解为关于文学,关于语言的小说,即小说中的小说(甚至还有更深层的嵌套)。在《疼痛部》中,前南语分裂成了三门语言,而语言又逐渐异化为权力的工具,使得人们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作者在行文过程中时时刻刻采用陌生化(例如合成词、异国斜体单词这些。想想大江健三郎为什么要把万延元年的Football当成标题)的手法表现出流亡者的焦虑和语言的流变(或曰,被入侵)。我不禁想到了比利时球员德布劳内的一句名言:LET ME TAAAALK!!!。

而狐狸则假托文学批评和虚构的小说家(分析了纳博科夫、Gucci润一郎和俄国先锋艺术家等),将上述流亡的情绪掩藏地更深,但字里行间都是被异化的景象,情绪依然自发地渗透了出来。总体而言,疼痛部比狐狸更好上手一些。

最近在读伊尔泽•艾兴格的《更大的希望》,某些内核也能和《疼痛部》相互呼应(例如,疼痛能够营造最真实的场景)。待我读完以后再细细叙(絮!)一下。

《疼痛部》读后感(二):历史干渴与文化失语

在乌格雷西奇那里,语言在人的本体论建构中具备某种优先地位。语言是桥接现实的肉身与意义空间诸范畴的中介,政治认同、族群记忆以及文化身份都必须藉由语言塑形、显现。现实的破碎因而也就呈递为语言的破碎,语言的消解因此标志着现实的消解。在这个意义上,散布欧洲各地的前南难民不仅失去了供其栖居的现实空间,更遭逢着一种令人震悚的文化失语症,其症状见诸口头、见诸笔端,更见诸形表。荷兰低地的宁静绿意是遗忘的绝佳土壤,行走并生活其上的前南难民是散佚其间的书卷,是历史痕迹的实体承载者。他们在战争与离散的阴云下哑然并啜泣,文化失语症仅仅是战争纷乱诸创伤之一者,却标志着族群身份不可逆转的封存与消解。从此,任何试图讲授前南文学的个体都将是试图揭开生命伤疤的罪人,都将是执迷于不可能性的前朝遗老。在乌格雷西奇笔下,身份同质性的消解同样意味着个体与个体的交往已极难可能——不仅是前南难民在如云雾般松弛的阿姆斯特丹失去了一切身份建构之支撑,进而撞见了荷兰生活排异反应的坚固性。即便在前南难民内部,凝聚力也在对记忆的逃避之中沉入地平线之下。因而,主角试图提供的文学疗愈课被视作回避现实的阶层差异的尝试,被视为坚持回归无害生活的“日常性”的有害尝试。在前南移民内部,一切联结彼此的纽带都在脱落与风化,一切温馨的泛黄记忆都向内坍缩为彼此攻伐的刀刃。于是,伊戈尔在主角身上留下了三道镌刻着疼痛的伤疤,主角在余生中都将以生命的唾沫濡湿并滋养之,因为这将是她与不复存在的前南难民联结的唯一印记,也标志着回返生活之寻常仪轨的通道被彻底关闭,取而代之的只有历史强卖的荒唐救赎仪式。在荷兰无害且庸常的绿茵之上,主角最终进入了时间性缺失的原野。生活最终就像一层寡淡的云烟,却如何也不能吹散。但整部小说真正令人忧惧的干渴的并非文化失语症与失忆症导致的干渴,而是个体在历史建构出的宏大范畴前的干渴。个体必须将自己掷入这一系列意义世界中,但现实甫一更替、意义秩序甫一解构,个体又必然在历史的车轮前惶然、痛苦终至失语。更值得一问的话题或许是:这是人类可以逃脱的宿命么?

《疼痛部》读后感(三):断裂的舌头也能继续说话

人是言在。

所以当南联盟解体的时候,作为词语的宝库的大他者也轰然倒塌,能指链碎裂成片,再也没法拼凑起来。于是流亡者们发现,语词的意指指向的是一个空洞,一个再也无法说出来的虚无,也许“我们”的人能够识别出来,但是那里无疑已经是死亡支配的领域了,说的再多,剩余也不会产生了,因为通向那里的道路已经永远地关闭了。

国家的消失总归是一个创伤,无论是对于离开的人,还是留下的人。依赖于时间的记忆总是不可靠的,而作为创伤的事件攻击的就是这种时间的连续性。个人的历史在这里遭遇到断裂,就像语言的能指链断开了一样。这是一场奇遇,一场绝对抵制语言象征化的断裂,一个无法理解的原物。

语言也指示着叙事的路径。思绪的漫游并不遵循理性的逻辑,而且能指的自由联想。简直就是一场拉康式精神分析案例。在荷兰,在另外一个大他者中,流亡者只能游牧——他或者她,以及他们,是剩余,是符号化失败的渣滓,分裂的语言——它们必须依赖与他者的差异识别自身——导致了分裂的自我。在荷兰,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身的裂缝,意识到能述主体和所属主体之间的距离,ik 究竟指的是在荷兰的我,还是克罗地亚的我,还是南斯拉夫的我?没有人知道。这是强制的敞开,就像创伤的黑洞一样,所有的驱力化作语言围绕着它打转,但再也没有什么能把它说出来。

语言是诅咒。我们转向寻求其他的符号,视觉的、声音的、拟像的、网络的……它们都是诅咒。逃不开的诅咒。试图用语言以外的符号重建基本幻想,它们随后垮塌还原成词语向我们袭来。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焦虑。提醒着我们有什么将要失去。然后恐惧。失败,逃避。继续焦虑。强迫性重复。如果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时间的流逝增加了我们诅咒的祈祷词词汇。

舌头断裂了,我们才能真正开始说话。就像游牧者失去了家园,才真正拥有了家园。主体的强制性敞开才能允许我们用一个曾经圆满的幻想增补那永远无法消除的疼痛。搭乘语言才能上浮到意识的疼痛。

让我们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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