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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记忆》的读后感大全

《几乎没有记忆》的读后感大全

《几乎没有记忆》是一本由莉迪亚·戴维斯著作,中信出版集团 / 楚尘文化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50元,页数:332,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几乎没有记忆》读后感(一):享受虚构自我与真实自我的重组

詹姆斯·伍德说:“就算对这个叫莉迪亚·戴维斯的作者一无所知,也不妨碍读者感知到小说那种迫近得堪比忏悔室的压力。而且读到这位作者的生平也许反倒是个障碍。” 遗憾,我恰是通过她的前夫保罗·奥斯特知道她的。刚翻阅眼前这本短篇集时,经常不由自主地试图回忆两年前读过的保罗·奥斯特的自剖性质的《冬日笔记》,在两人虚虚实实的叙述里寻找八卦的蛛丝马迹。 好在我的记忆能力就像她在与书同名的短篇中写的“某个女人”,足以应付工作和生活,却屡败给阅读——喜欢看喜欢记喜欢写下想法,但过些日子再翻开当初的本子,里面的内容仿佛都是新的,透出极为熟悉的气息的新。 除了偶有几处,如同抓住犯罪嫌疑人那样为捕到的风捉到的影而兴奋,绝大多数时候,我算比较老实地享受着她的虚构自我与真实自我的重组。 喜欢她的短语逻辑游戏,喜欢她的暗黑风格玩笑,喜欢她的断片式文体,也喜欢她强迫症式的观察与书写,可更多的,说不出或不敢说了。 谁让我在打开这本书之前先看了詹姆斯·伍德对她的文评呢?

当诗人奥登成为莉迪亚·戴维斯小说的主人公,就是这样的。 初始觉得她有些刻薄,细品又觉得是另一种写实——不是这样的奥登,如何写出《此后永无宁日》?

《几乎没有记忆》读后感(二):反复纠结的呓语

当我读第一篇的时候我觉得是一个人在呓语,她絮絮叨叨的叨念一天晚上的心境。她生气但是却想要道歉,但是又觉得不是她的错,但是她还是去了,但是又发现了更生气的事,但是她也没有去证实,但是她还是认为事情是她想的那样,但是她觉得或许应该相信他,但是她又觉得他欺骗了她。

当我读第二篇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惊恐的眼睛。她觉得一切都是危险的,看见人觉得危险,看不见人觉得是躲起来的更危险。在外面危险,在家里有可能有小偷还是危险。

当我读第三篇的时候我躺在那里试着睡觉,看完了,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我睡着了。

总体来说以上是我第一天看莉迪亚·戴维斯的感觉。会皱着眉头想,她到底在说什么。但偶尔却又那么一刹那觉得,对,我懂你。她的细腻之处在于她能把你一个须臾之间的情绪,一帧一帧的拆解出来做定格动画,然后再看图说话的讲给你听。在她说之前你只记得的确想过为什么会带600块,差不多是1000块走进去,然后带着一件旧衬衣出来。但她说完了,你发现,是的,她说的这些所有,你都曾经拆开来算过。

她似乎是个小女人,或者心里住了个小女人。我是一直认为写字的女生都会感性——当然男生也一样——不然不会做这种无用的事情。所以她接到离去了的爱人的信,会反复琢磨每一个用词遣字,甚至每一个字母的写法,每一个信息的用意。而且在列出无限种可能后,不知道选择哪种。

读雪莉·杰克逊、弗兰纳里·奥康纳时总觉得美国女性作家的短篇,基本上都是单纯描述一个事件,很多时候你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当然多数是和自身的阅历有关。莉迪亚·戴维斯当然也有这样的短篇,但更多的她的短篇给人的感觉是在描述一种情绪,而这种情绪似乎在她的描述过程中还是会变化的。她所说的事情,或确实,或缥缈,都是为了让你能够体会到这种情绪。而如果你真的恰巧曾经有过类似的情绪,便会心有戚戚。而这种情绪的体味,需要那种既有些拧巴,还要能自省的感知力,这就大大提升了阅读她的阈值。因此她应该不会成为大众追捧的作家,而是某些情感细腻之人的私人收藏。

《几乎没有记忆》读后感(三):溢出文本的女性叙述:被错认的理性

“她决定打电话给几个人。她告诉自己她必须找人说说话。她有点担心,然后她气自己在担心,气自己总是想着她自己,总是以如此灰暗的眼光看世界。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停止。”——来自《困扰的五个征兆》

2013年莉迪亚·戴维斯获得了被视为当代英语小说界最高荣誉的布克奖(The Man Booker Prize),盛名之下,她的短篇小说集也很快进入了中国。

但可惜,因为来到的太晚,她的小说在四十年前诞生之初,那些最直观的亮点——极短跳脱的篇幅、紧凑敏锐的叙述、讽刺讽刺的语言,在美国现实主义传统中少有的无始无终无形象的经验书写,漂洋过海,到达彼岸已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饥饿地啃噬过世界文学的百花齐放,自己也曾激情火热地创作过各类先锋小说,并且暂时翻过了这座山,又跳过十年,随着大时代向小时代的转变,文学圈内私语泛滥的中国,经验胜于意义的书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就形式而言,无怪不少读者对戴维斯总是三分钟感叹她的惊喜,却用更长时间在去抱怨她的重复与枯燥。

我看到一半时也曾这样,可真正潜入进去,在她清淡的叙述里,渐渐地却发现,这一遍一遍透出纸面的懈怠与纠缠,仿佛一柄举在目前的小刀,炫耀着自己的锋利,割破了伪装的幕布,以陌生化的血腥,为我戳穿着了那些生活中最想被忽视,却又深刻地布满空间的真实。

通过语言、行为、甚至任何有效的沟通,永远不能修复信任的情侣;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粗暴,却无法改变的母亲;只能在一旁,守望着母亲逐渐衰弱的身体,无可奈何见证她离开的女儿……生活对于我们,从来不是一场简单的对错是非,个人在它面前如此渺小,有太多无力,始终难以孤注一掷潇洒。

在戴维斯反复的讲述中,我看到的不是浪漫的强者,不是可怜的受害者,而只是一个天生的弱者,一个天生找不到自己,就会消失的女人。

因此我妄自认为,戴维斯之所以是一位伟大的作家,不止在于她小说形式的精巧,作为语言大师,刻意保持着词语的质朴与幽默,而更在于她倾诉的天赋确实让她在焦虑的实验保存了那些,属于个人,但同时又是作为女性,不会随着时间褪色的“我”和“我们”的普遍经验。

不知道是否有人曾惊悚地想过,女人从出生开始,就像想渴望大卖的作家一样,都在努力地以自己独特的天真与必要的柔弱取悦着世界。

但是关于什么是女人,在这一张张时而温存微笑,时而歇斯底里抓狂的嬗变面孔背后,究竟存在过怎样的思索,又平白地酝酿过多少失意,却鲜有人愿意分出一点点耐心去理解。

在男性文学中,女性总是以某些固定的形象出现的。母亲除了和蔼该是什么样的?女儿除了乖巧还剩下什么?妻子的意义不就在她可爱的存在本身吗?

就像戴锦华教授曾评论的:"我们在男作家——即使是才华横溢的旷世奇才的笔下,能读到的女性类型也极为有限", 所以,需要女性文学的一大原因是因为“他们笔下的她们和她们笔下的她们是有很大不同的。只有在女性笔下我们才会遇到千姿百态、千差万别、繁复而真实的女性”。

而在《几乎没有记忆》里,戴维斯就为我们把她自己拆来看,反复细腻地渲染了出了一位姿态独特、繁复而又真实的女性。

首先这是一位被抛弃的倾诉者。在《故事》、《信》、《拆开来算》、《我身上的几个毛病》、《小屋》、《肉,我丈夫》等诸多篇章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她”的影子:

愤怒、压抑,极端敏感而焦虑,凭借女性在占有欲与爱意的刺激下,天生犀利地嗅觉,展开着非理性的辩证思维。她能从丈夫、情人的一言一行中,刨根问底地分析出种种出轨的可能,分析出种种他对自己厌倦与乏味的表现前兆,不可自制地填补出一道好像两人在很久之前就一直存在的巨大裂隙,把自己推向了更加绝望的边缘。

但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假装怀有着一线生机,卑微地期待着,也许在丈夫的心中,对自己还有留恋。不断回想丈夫生活种种,回想他们最终走向完结的节点所在。把每一个话题放大,身体不由自主地,情感宛如得了瘟疫般,一遍遍在城市的密林中寻觅着,强迫症似的要找到他的车子,想紧紧抓住哪怕和他只有一点点联系的东西。

安慰自己,只要是曾经存在过的东西,也可以作为实体的精神在未来中蔓延,只要自己能够咀嚼,价值就会不断变大,所有一切并非泡沫会消失不见,付出不菲,“拆开来算”也极其值得。

在这破碎的关系面前,我们不难看到它对女性自信与安全感的剥离。在小说中,戴维斯很少描写女性的外貌,笔力非常集中地锁定在情绪涌动上;但也在这种独特场景下,自我的诘问与怜惜中,让我们看到女性于感情漩涡的沉溺与试图脱身的过程里,是怎样解开感性的封印,在盛大的情绪流中,触角敏锐,凡事细思恐极,成了天生思辨的哲学家。

其次是女儿与母亲。

戴维斯是一位极擅长换位思考的作家。她好像手上随时抬着单反的记录者,但同时,作为职业的作家,她又决不允许逃避地置身事外,时刻警觉地把自身作为着最冷静的观察对象,在大多的叙述里都非常强调主语的呈现——“我”和“我们”,而在说“她”时,又因为文本本身强烈的自传特色,而让读者忍不住一眼望去也看见了她自己。

看到了好像是她,又不是她的矛盾体,并在这种情感的共鸣中,更看到了那个在生活中心有余地想开拓理想,却又胆怯精分,力不足的自己。

就如《我镇上的一个男人》中所写到的:“我们镇上的一个男人既是一条狗又是它的主人”。我们既是讨厌自己喜怒无常的主人,又是渴望爱抚的怯懦的狗。总是游魂一般,作为一个外在的旁观者,不断理性地解剖着自己,但又因情感强烈的纽带,无法完全客观,想要保护自己,手术刀败给了倾诉欲,即便好像在写别人,又总是自怜恼怒地明白,那是改不掉的自己。

所以,作为一名敏感的女性作家,戴维斯不止写对于她的人生有重要转折意义的两性隔膜,同时也由前者引出的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母亲,以及在它相关的任何一组亲密关系中必要的对象,孩子。

虽然着墨不多,但戴维斯笔下的母亲,却异常鲜明,“她”不是懦弱躲在一角,吞咽苦水的任何人;也不是无私温存的大地,这是一位位复杂的女性。

在《极限的:小人》和《母亲》中她是孩子总是伴随左右隐形的阴影,在《伊莲牧师的简报》中,她是理性清楚该如何处理亲子关系的知识分子,却在现实的情景中,完全无法克制自己双手的施暴者;在《母亲们》、《一号妻子在乡下》和《奥兰多太太的恐惧》里,她是代表着温暖,却又精神恍惚,找不到与世界切入点的小女人……最后在象征意味浓厚的《太祖母们》中,出现了面向内在绝对寂寞的挖掘,“在家庭聚会上,太祖母们被安置在了阳光房里。但因为孩子们那里出了些问题,妹夫又醉得不省人事,太祖们被大家遗忘了许久”,终极的报复与深刻的内疚交错着,回过神的孙女和女儿们,看着太祖们骨节分明的手长进了手杖的木头里,看着她们的嘴唇合成了一片薄膜,在来不及用关注抚平母亲被忽略的盛怒中,她们让死亡成就了永恒的遗憾;而同时作为被遗忘的母亲,她又是如此得意地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任性地释放着自己被排斥的痛,任它们张狂地长成胜景,割碎着孩子的身体。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那个远古的神话命题,母亲与孩子,但此处,她们依恋彼此的同时,又是彼此的施虐者与受害人。戴维斯用这样的写法,非常含混,润物无声地滑入了读者的心中,一点点弥补着传统叙述中常常遗漏的细节。

所以无论是卡夫卡还是福楼拜,无论是普鲁斯特还是卡尔维诺,虽然吸取了大家的精华,但戴维斯作为从不逃避自己的作家,并不是任何人的复刻者,虽然相像,但她在呐喊的是只属于自己笔前克制的、哑声的呜咽。

是女人的声音,是在原子的时代,即便知道隔阂的永恒性,恋爱的不稳定,婚姻的枯燥,父母与孩子,姐姐与妹妹,邻里间的互相伤害,也始终渴望着投入到人流中,在多而非一的世界,确立着自我的女性的渴望。

很喜欢这本书的封面,撕开塑料的封皮,闪亮的锡纸一下映出了自己惊讶的脸。在这个日益被肢解的原子时代,有人潇洒背身,选择品味孤独,但还有人像戴维斯一样,在另外的维度上继续不妥协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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