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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 巴黎的忧郁》读后感摘抄

《恶之花 巴黎的忧郁》读后感摘抄

《恶之花 巴黎的忧郁》是一本由波德莱尔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15元,页数:513页,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恶之花 巴黎的忧郁》读后感(一):人人背着喀迈拉

波德莱尔有一篇小散文诗《人人背着喀迈拉》。喀迈拉是希腊神话中怪异的精灵,有狮子的头和颈、山羊的身躯、巨蟒的尾巴,喀迈拉的转义为幻想、空想、妄想。 在没有道路、没有植物的灰色天空下,诗人碰到好些弯腰行走的人,他们都背着一只巨大的喀迈拉,它像一袋煤炭那么沉重,“它用具有弹性的强靭的肌肉把人覆盖住、紧压住;它用两只巨大的利爪钳住它的坐骑的胸膛;它那像海外奇谈的头高踞在那些人的前额上面,仿佛古代战士用以增加敌人的恐惧心而戴在头上的可怕的军盔”。背着喀迈拉的人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但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前进的需要,他们去往某个地方。 但,背着喀迈拉的人没有一个对吊在他的颈部、贴在他的背上的猛兽含有怒意,他们把这怪物看成是他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所有这些疲惫而严肃的面孔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绝望的神色;在忧郁的苍穹之下,他们的脚陷入像天空一样荒凉的大地的尘土里,他们露出注定要永远抱着希望的人们的逆来顺受的表情缓慢前进。” 比背着喀迈拉更可怕的事是“漠不关心”,漠不关心是无聊、厌倦的结果。背喀迈拉的人就像身背巨石的西西弗斯,受希望折磨,受过程折磨。我身上的喀迈拉正以什么姿势钳着我呢。

《恶之花 巴黎的忧郁》读后感(二):重阅《恶之花》以及和神照君的一些讨论

和神照君关于“颓废”的讨论几乎贯穿了这个十二月。(“君”是个很有古意的称呼,也很适于平辈论交,就用这个称呼吧。) 神照君在读书上很勤奋,之前我说到《文学理论:从柏拉图到德里达》,他就一字一句地钻研,并且常常和我讨论。和他比起来,我几年前读这本书的时候,完全是走马观花。神照君在读书的时候力求与古人对话,吃透每一个概念,而我对着一本文论史,只当作是一种遗迹的展览,因此我常对神照君讲“把它当历史看”“只用知道历史上曾有这些观点”之类的话。好在神照君并没有受太多影响,仍然勤奋地阅读和思考。 月初,神照君问起“现代艺术的颓废倾向”究竟指什么,那一页书上还提到了波德莱尔,提到了“为艺术而艺术”。我说可以看《恶之花》《巴黎的忧郁》和王尔德的童话。我大概还说了“王尔德的童话就是‘为艺术而艺术’”这样的话吧,名词解释肯定不能这么解释,但这毕竟不是考试,何况我觉得,要感受“为艺术而艺术”,背一百遍名词解释的标准答案也不及看一次王尔德的童话。我可能说了《巴黎的忧郁》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很容易读完,也可能忘了说。事实是,神照君选了三本书里最难读的那一本——《恶之花》。 说起来无比惭愧,当神照君和我讨论《恶之花》中的篇目时,我才发现这本书已经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此番重阅,竟然丝毫没有感受到当初读书时的震撼,甚至觉得“这些诗真是十九世纪的产物啊”。冒出这样的想法后,又感到失落,纯粹的阅读体验,一旦失去,就再也不能重温了。回想起来,在初次读到波德莱尔之前,我读过的外国诗大多出自拜伦、雪莱、济慈这样的浪漫主义诗人之手,忽然读到这位现代派先驱的诗篇,的确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在那之后又零零散散地读过一些更为“现代”的诗人,比如T.S.艾略特,比如奥登,比如保罗·策兰,和他们相比,波德莱尔还是太“浪漫”了。而以当今来论,这些“现代”的诗人,也和波德莱尔一样,已经成为展览在文学史中的遗迹。 和我的悲观且懒散的态度相比,神照君的阅读方式堪称“勇敢”。他对波德莱尔的阅读是近距离的,平等的。他追问具体的诗作的具体的意义。比如第18首《理想》,是否表达了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比如第25首《“我爱你,就像喜爱黑夜的苍穹”》,究竟是在歌咏什么——注释提到此诗含意不明。神照君试图发掘出诗作的确切的含意,他说在看到注释以前,认为是在歌咏月亮,而在与前后几首诗对照以后,认为是在歌咏让娜·迪瓦尔,他还认为这首诗有更深的含意:可能是在表达对一种崇高境界的追求。又从这首诗说到波德莱尔诗歌中的象征。我半开玩笑地回复:“这里面一个‘月亮’都没出现,但是能让你感到‘月亮’,这还不够象征主义吗?”这样的回复,大概显得很敷衍。实际上,我觉得,能够从第25首中读到“月亮”,是很可贵的。波德莱尔也好,他的缪斯让娜·迪瓦尔也好,连同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情事,都已经被时间的洪流淘了又淘,消磨殆尽。但是月亮还在,它可以象征故乡,可以象征兄弟,也可以象征爱人。人们可以把各种各样的情思寄托在月亮上,月亮就载着这些情感再去照着其他的人。 神照君终于追问到一个绕不开的问题:波德莱尔何以伟大。《恶之花》中相当多的篇目涉及到波德莱尔和让娜·迪瓦尔之间的情事,“只是把目光聚焦在两个人身上,这样又怎么能称为伟大的艺术?”神照君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因为他的美学思想和写作手法”。诚然,波德莱尔提出了有别于浪漫主义的文学主张,并在创作中践行着自己的主张,他的探索对于文学有着深刻的意义,这是许多专业的研究者都承认的。可是对于读者而言呢,波德莱尔以及其他业已死去的诗人的伟大之处又在哪里?我们是否必须在读过各种专著以后,才有资格评说诗人的伟大?我想并非如此。我想,从两个人分分合合的情爱纠葛中,从日常生活的尘埃和淤泥中,发掘出诗歌来,就足够伟大。当我们读到这些诗,可以说:“嗨,生活就是这么不堪啊!”我们就体会到了波德莱尔的伟大,我们就看见了波德莱尔也看见过的月亮。 不过我当时仍然以舍近求远的方式回答。我说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许多都和仕途失意、科举落第有关,像这样成天盯着考试和做官不放,又怎么能说是伟大的艺术。然后很随意地把张继的《枫桥夜泊》拿出来当例子,说这首诗的简单和伟大,过后才反应过来,这首倒和考试做官的关联不大。其实可以说李贺,连考试都不能去考,或者说苏轼、苏辙兄弟,考运很好,官运却多难,或者说黄仲则,才气非凡,只是考不上。能用来举例的太多,偏偏说了一个不合适的。 拿中国古代文人读书做官的事和波德莱尔的爱情相比,也不是一件合适的事,因他们之间的痛苦是很不相同的。在科举的世界里,文人有不得不经历的痛苦。考不中自然是很痛苦的,考中了便要经历另一种痛苦,浮沉于宦海,为五斗米折腰,和黑暗的世道同流合污——若是在其中并不痛苦,甚至怡然自得的,大概日后便要进“佞臣传”了。而波德莱尔,他选择了爱情——尽管他可以不选。 因为说到中国古代文学,神照君提起他非常喜爱的陶渊明。我很潦草地说陶渊明是很痛苦的,在现实中挣扎。在科举出现以前,文人的生活就已经过于沉重。“不为五斗米折腰”,乍一听似乎很潇洒,实际上,他要放弃许多,又要背负许多。鲁迅先生讲陶渊明“总不能超于尘世,而且,于朝政还是留心,也不能忘掉‘死’”,其实又何止陶渊明,在他以前和以后,有太多文人都是这样的。 神照君对诗歌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每个人活着就必然跟世界产生联系,而每个人的悲剧喜剧背后也一定承载着更深层次的历史原因”,“个体人事物的遭遇是时代的一个剪影”。这当然是非常脚踏实地的主张,神照君在自己的创作中也实践着这一点,他的诗作写个人的经验,写农事,他的摄影中也有浓浓的烟火气息。他在阅读时也带着这样的观点。在放下《恶之花》以后,神照君又读了《快乐王子》,认为其中有很多残酷的隐喻。王尔德的童话很少,单从隐喻来讲,每一篇都能被发掘出深层的现实意义。奇异的是,王尔德的两部童话集都出版于他落魄之前,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名利双收的大才子,名副其实的“快乐王子”,还不曾亲身体验过生活的残酷。联系到这一点来看,王尔德的童话有其浮华的一面,那些“残酷的隐喻”,也可以被看作是“为艺术而艺术”的一种体现。当他真正经受过痛苦以后,他就无法再“艺术”下去了。 回到《恶之花》,波德莱尔的生活困境在其中展露无遗:他经受着爱情的折磨。承认爱人终将腐烂,仍然保持对爱情的追求;在歌咏爱情的时刻,指出爱人终将腐烂的事实——这难道不是一种“颓废”的艺术倾向?这难道不是一种独特的艺术品格?这又何尝不是对世界的一种深刻的认识呢? ======= 非常感谢神照君对我的信任,一则容许我阅读他的诗作,并且容忍我的相当不客气的评论,二则是和我讨论关于诗歌的问题,促使久不读诗的我,重新翻阅起那些分行的句子。 祝神照君:在未来的日子里,永远保持在文字中发现“月亮”的敏锐,灵感的火炬长燃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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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于2022年12月26日发布于lofter。现备份于此。

《恶之花 巴黎的忧郁》读后感(三):重阅《恶之花》以及和神照君的一些讨论

和神照君关于“颓废”的讨论几乎贯穿了这个十二月。(“君”是个很有古意的称呼,也很适于平辈论交,就用这个称呼吧。) 神照君在读书上很勤奋,之前我说到《文学理论:从柏拉图到德里达》,他就一字一句地钻研,并且常常和我讨论。和他比起来,我几年前读这本书的时候,完全是走马观花。神照君在读书的时候力求与古人对话,吃透每一个概念,而我对着一本文论史,只当作是一种遗迹的展览,因此我常对神照君讲“把它当历史看”“只用知道历史上曾有这些观点”之类的话。好在神照君并没有受太多影响,仍然勤奋地阅读和思考。 月初,神照君问起“现代艺术的颓废倾向”究竟指什么,那一页书上还提到了波德莱尔,提到了“为艺术而艺术”。我说可以看《恶之花》《巴黎的忧郁》和王尔德的童话。我大概还说了“王尔德的童话就是‘为艺术而艺术’”这样的话吧,名词解释肯定不能这么解释,但这毕竟不是考试,何况我觉得,要感受“为艺术而艺术”,背一百遍名词解释的标准答案也不及看一次王尔德的童话。我可能说了《巴黎的忧郁》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很容易读完,也可能忘了说。事实是,神照君选了三本书里最难读的那一本——《恶之花》。 说起来无比惭愧,当神照君和我讨论《恶之花》中的篇目时,我才发现这本书已经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此番重阅,竟然丝毫没有感受到当初读书时的震撼,甚至觉得“这些诗真是十九世纪的产物啊”。冒出这样的想法后,又感到失落,纯粹的阅读体验,一旦失去,就再也不能重温了。回想起来,在初次读到波德莱尔之前,我读过的外国诗大多出自拜伦、雪莱、济慈这样的浪漫主义诗人之手,忽然读到这位现代派先驱的诗篇,的确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在那之后又零零散散地读过一些更为“现代”的诗人,比如T.S.艾略特,比如奥登,比如保罗·策兰,和他们相比,波德莱尔还是太“浪漫”了。而以当今来论,这些“现代”的诗人,也和波德莱尔一样,已经成为展览在文学史中的遗迹。 和我的悲观且懒散的态度相比,神照君的阅读方式堪称“勇敢”。他对波德莱尔的阅读是近距离的,平等的。他追问具体的诗作的具体的意义。比如第18首《理想》,是否表达了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比如第25首《“我爱你,就像喜爱黑夜的苍穹”》,究竟是在歌咏什么——注释提到此诗含意不明。神照君试图发掘出诗作的确切的含意,他说在看到注释以前,认为是在歌咏月亮,而在与前后几首诗对照以后,认为是在歌咏让娜·迪瓦尔,他还认为这首诗有更深的含意:可能是在表达对一种崇高境界的追求。又从这首诗说到波德莱尔诗歌中的象征。我半开玩笑地回复:“这里面一个‘月亮’都没出现,但是能让你感到‘月亮’,这还不够象征主义吗?”这样的回复,大概显得很敷衍。实际上,我觉得,能够从第25首中读到“月亮”,是很可贵的。波德莱尔也好,他的缪斯让娜·迪瓦尔也好,连同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情事,都已经被时间的洪流淘了又淘,消磨殆尽。但是月亮还在,它可以象征故乡,可以象征兄弟,也可以象征爱人。人们可以把各种各样的情思寄托在月亮上,月亮就载着这些情感再去照着其他的人。 神照君终于追问到一个绕不开的问题:波德莱尔何以伟大。《恶之花》中相当多的篇目涉及到波德莱尔和让娜·迪瓦尔之间的情事,“只是把目光聚焦在两个人身上,这样又怎么能称为伟大的艺术?”神照君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因为他的美学思想和写作手法”。诚然,波德莱尔提出了有别于浪漫主义的文学主张,并在创作中践行着自己的主张,他的探索对于文学有着深刻的意义,这是许多专业的研究者都承认的。可是对于读者而言呢,波德莱尔以及其他业已死去的诗人的伟大之处又在哪里?我们是否必须在读过各种专著以后,才有资格评说诗人的伟大?我想并非如此。我想,从两个人分分合合的情爱纠葛中,从日常生活的尘埃和淤泥中,发掘出诗歌来,就足够伟大。当我们读到这些诗,可以说:“嗨,生活就是这么不堪啊!”我们就体会到了波德莱尔的伟大,我们就看见了波德莱尔也看见过的月亮。 不过我当时仍然以舍近求远的方式回答。我说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许多都和仕途失意、科举落第有关,像这样成天盯着考试和做官不放,又怎么能说是伟大的艺术。然后很随意地把张继的《枫桥夜泊》拿出来当例子,说这首诗的简单和伟大,过后才反应过来,这首倒和考试做官的关联不大。其实可以说李贺,连考试都不能去考,或者说苏轼、苏辙兄弟,考运很好,官运却多难,或者说黄仲则,才气非凡,只是考不上。能用来举例的太多,偏偏说了一个不合适的。 拿中国古代文人读书做官的事和波德莱尔的爱情相比,也不是一件合适的事,因他们之间的痛苦是很不相同的。在科举的世界里,文人有不得不经历的痛苦。考不中自然是很痛苦的,考中了便要经历另一种痛苦,浮沉于宦海,为五斗米折腰,和黑暗的世道同流合污——若是在其中并不痛苦,甚至怡然自得的,大概日后便要进“佞臣传”了。而波德莱尔,他选择了爱情——尽管他可以不选。 因为说到中国古代文学,神照君提起他非常喜爱的陶渊明。我很潦草地说陶渊明是很痛苦的,在现实中挣扎。在科举出现以前,文人的生活就已经过于沉重。“不为五斗米折腰”,乍一听似乎很潇洒,实际上,他要放弃许多,又要背负许多。鲁迅先生讲陶渊明“总不能超于尘世,而且,于朝政还是留心,也不能忘掉‘死’”,其实又何止陶渊明,在他以前和以后,有太多文人都是这样的。 神照君对诗歌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每个人活着就必然跟世界产生联系,而每个人的悲剧喜剧背后也一定承载着更深层次的历史原因”,“个体人事物的遭遇是时代的一个剪影”。这当然是非常脚踏实地的主张,神照君在自己的创作中也实践着这一点,他的诗作写个人的经验,写农事,他的摄影中也有浓浓的烟火气息。他在阅读时也带着这样的观点。在放下《恶之花》以后,神照君又读了《快乐王子》,认为其中有很多残酷的隐喻。王尔德的童话很少,单从隐喻来讲,每一篇都能被发掘出深层的现实意义。奇异的是,王尔德的两部童话集都出版于他落魄之前,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名利双收的大才子,名副其实的“快乐王子”,还不曾亲身体验过生活的残酷。联系到这一点来看,王尔德的童话有其浮华的一面,那些“残酷的隐喻”,也可以被看作是“为艺术而艺术”的一种体现。当他真正经受过痛苦以后,他就无法再“艺术”下去了。 回到《恶之花》,波德莱尔的生活困境在其中展露无遗:他经受着爱情的折磨。承认爱人终将腐烂,仍然保持对爱情的追求;在歌咏爱情的时刻,指出爱人终将腐烂的事实——这难道不是一种“颓废”的艺术倾向?这难道不是一种独特的艺术品格?这又何尝不是对世界的一种深刻的认识呢? ======= 非常感谢神照君对我的信任,一则容许我阅读他的诗作,并且容忍我的相当不客气的评论,二则是和我讨论关于诗歌的问题,促使久不读诗的我,重新翻阅起那些分行的句子。 祝神照君:在未来的日子里,永远保持在文字中发现“月亮”的敏锐,灵感的火炬长燃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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